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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来-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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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和他很像。”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低声说:“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吧。”
  
  刘润跟着他穿过花园。
  
  在德福宫的时候,刘润也做的是花园的差事。看着像是没多少活儿,可是天天累得很,从早到晚忙个不停。花要剪,叶要修,枝要整,根要培,土要松,就算是到了严冬,还有些花是放在暖舍里,一样要精心看护。
  
  “进来吧。”
  
  刘润心中有事,并没在意其他。不过屋中太过简陋的陈设还是让他意外。
  
  一张床,床上只有一床薄被,被面已经洗的看不出原本颜色。一张桌子,一张凳子。
  
  “坐吧。”
  
  “林师傅,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情。”
  
  “你想知道是谁令你家破人亡的?”
  
  “对。”刘润心中疑问重重,但是现在他只能选择他最渴望知道的。
  
  说是喝茶,不过壶里倒出来的只是白水。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那张脸露出了历经沧桑后的倦意:“就算你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处?”
  
  刘润握着杯的手越收越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忘不了,家破人亡的时候,那些疼我爱我的人……他们没做过恶,凭什么要落得那个下场?这世道凭什么这样不公?我要讨还一个公道有什么不对?”
  
  姓林的宦官,脸上露出苍凉的笑:“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的公道?我守着丹凤殿快二十年——宫中这么多风风雨雨,我什么都看到过,唯独没看到公道。”
  
  刘润的相貌,的确不像他的父亲霍白荣,但是……他的神情和坚持,都与他倔强的父亲如出一辙。
  
  “当年,我与你父亲一起煮过茶,下过棋,喝过酒。我也曾经想过,不知你是死是活,还在不在这世上。你既然今天来了,把我当作长辈,那就听我一句劝。你,或者是,你的主子,都不要再追查当年的事了。”
  
  刘润坐的直直的,他的神情有一种悲凉和愤懑,平时那样稳重的一个人,这时候显得执拗而脆弱。
  
  “你们……都要好好想一想。”林宦官的声音更低了,像耳语一样,自言自语似的说话。像是说给刘润听的,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皇帝空着这丹凤殿,世人都说那是他对韦皇后用情既深且专。一个帝王若是动了真情,就算他护不了自己的女人,事后……怎么会从来不追查,只惩办两个太医,几个奴婢就算了数?你想一想,那时候是什么时候,都出了些什么事情……要想明白……”
  
  他的声音那样轻,可是说出来的话像是惊雷一样狠狠砸在刘润心上。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丹凤殿。
  
  是啊……
  
  他们,怎么从来没往这上头想过?
  
  还是,他们根本从来不敢这样想?
  
  刘润有家破人亡的仇恨,李固有失去母亲自己目盲的痛苦,皇帝……他对韦皇后这样用情,他失去了妻子——刘润和李固都不放弃追查,这是皇帝呢?皇帝,他什么也没有做。
  
  谁都知道霍家是冤枉的,霍白荣德行技艺都是太医院最拔尖的,否则当时不会由他来照料诊治韦皇后。皇帝更应该,心中有数……可是韦皇后一过世,第一个被惩办的就是霍家。
  
  这么多年来,从没听说皇帝有什么动作,要追究查明当时的真相。
  
  刘润觉得全身发冷,他扶着栏杆,缓缓的坐下来。
  
  脚一点力气都没有,似乎都无法支撑身体。
  
  那是……那是什么时候。
  
  那是,那是天景十九年,接着就是天哲元年。那年有数十年不遇的大旱,那年有妖星犯主,还有……天哲宫变。听说那年杀了那么多人,血将繁河的水都染的通红。
  
  那时候,若没有王滨,皇帝说不定已经被他的兄弟篡了位——
  
  大风刮过来,刘润觉得一瞬间全身的热量都被这冷风给带走了。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绝望,这样虚弱过。
  
  他好像又回到那一年那一天,他决定进宫来,他想要查清楚当年的真相,他想报仇。挨完那一刀,躺在散发着异味的草铺上,老鼠在他脚上爬来爬去,毫不避人。
  
  不能喝水,不能进食,痛楚像火一样烧灼。
  
  有种说法,老鼠属阴,人身上的阳气不足,死气渐重的时候,老鼠也不会躲着人的。
  
  他那时候想,也许他就要死了,什么也做不了,就那样死去。
  
  他在心里喊着母亲,父亲,喊着姐妹的名字,咬着牙撑下来。
  
  现在他忽然发现,他一直想要的真相,其实已经到了眼前。
  
  可是他却没有勇气,再向前走一步,把那层纱揭开。
  
  他的仇人,他的仇人究竟……
  
  他坐了一会儿,缓缓起身向回走。穿过夹道,过平安门,绕过西边那些围砌起来重建的宫室地方,李固还在等他的回复。
  
  他忽然有些不忍心,让李固也看到血淋淋的惨痛的真实。
  
  可是,可是说不清楚在心底的什么地方,其实他也想让这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尝到和他一样绝望的苦涩。


正文 八十二 惑二
  
  “他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刘润垂着头:“他是个很谨慎的人,什么也不肯说。”
  
  李固略显失望,可是并不特别意外:“我猜他额不会说什么……他若想说,早就会说了,不用等到现在我们再去问。”
  
  “不过,宫中倒是又有了一拨新的谣传。”
  
  最开始的关于王美人不利的消息的确是他们放出去的,但是现在刘润说的显然不是。
  
  “说的什么?”
  
  “说……王美人怀的孩子,其实是前提事郎,现在的驸马萧元的。”
  
  李固怔住了,半天才嗤笑一声:“这也真无稽。”
  
  刘润却说:“这话不知何处传出去,用心很是毒辣。”
  
  李固摇了摇头:“算了,先不理会那些。我再查一查吧,总还会有老人知道当年的事情的。”
  
  刘润心里有些悲凉。
  
  就算知道,那些人死也不会说的。
  
  就像今天的林宦官一样心中有数的人一定还有,可是他们或者会说自己什么也不知大,或者就把责任推给太后与王滨——这两位都已经不在了,而且,也的确手上都不干净。
  
  今年的冬天来的也特别早,十一月下了头场雪。朱氏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虽然人看起来消瘦了些,精神倒是很好。天寒了有些惦记朱平贵,怕他在外头没棉衣。阿福就笑:“右安郡天儿热,冬天也不结冰不下雪的,您不用担心。”
  
  “这倒也是,听说南方是热,一年到头都用不着棉衣,还有水果什么的吃。”朱氏稍稍放心,拿饴糖逗李誉,裹的像个棉团儿似的李誉趴在炕沿上嘿嘿笑,嘴里已经长出了四颗小牙,上两颗下两颗,歪歪的像粘在牙床上的小糯米,冲着饴糖流口水,笑得一脸傻乎乎的。
  
  淑秀掀开帘子,李信从外头进来,北风卷着雪花,瞅紧每个空隙要往屋里钻。李信头上肩膀上都沾着碎雪,屋里暖融融的热气扑到脸上,眼前顿时有点模糊,头发上辫子上的雪粉也在瞬间融化成了水滴。
  
  “嫂子,朱夫人。”
  
  “信殿下。”
  
  朱氏笑着招呼一声,刚欠起身就让阿福按住了:“母亲别拘那些虚礼,他又不是别人。对了,阿喜她还在庵中?眼看一年了,母亲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朱氏唔了一声,说:“前天我让人送棉衣去了,你不用挂心。”
  
  阿福苦笑:“我是想,总不能让她一直待在庵里……”
  
  “嗯,我已经打听过了,刘昱书还活着,那年冬天他恰好不在京城。”朱氏从容自然的说:“阿喜是刘家妇,刘家花轿抬去的,又没有写休书,自然还是归刘家来管。回来等开了春,议好日子,我会再把阿喜送回去,刘家自然会好好约束她,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理。”
  
  阿喜在庵里日子过的不知到底如何,不过只要朱氏和朱平贵不再放纵她,她没了倚仗,应该可以静下心来踏实过日子。刘昱书为人踏实,脾气温和,阿喜要是和他好好过……也是件好事。
  
  李信去了大衣裳,爬上炕去笑着和逗李誉玩,说是叔侄,其实按大小就像兄弟两个。李誉这样大小的孩子喜欢鲜亮的颜色,扯着李信的织锦绣缎袄襟不撒手,口水滴答答的淌下来。
  
  瑞云端着热热的甜杏子茶进来递给李信,李信接了过来,笑着说:“咦,倒不烫。”
  
  “夫人算着你回来的时辰,温着的,倒出来就能喝了,不烫。”又问他:“书房冷不冷?先生教了什么?”
  
  “不冷,生了炭盆了,先生今天没教新的,我写了一会儿字”
  
  朱夫人感慨:“这么小的孩子就念书?刚四岁吧才?”
  
  周岁四岁多。可是这是皇帝吩咐的,阿福也没办法。
  
  “可别累着了,功课也不用赶着。”阿福摸摸他的头发,对朱氏说:“本来想开春再开始学,可是这个先生是皇上给送来的,据说学问特别好。”
  
  朱氏果然不再有异议,皇帝说的话那当然比泰纳还大。
  
  说话间李固也回来了,下雪他便回来的早些,眉间有一抹忧色,显然有些烦扰的事。李信扑上去抱着腿喊:“哥哥回来了!”
  
  李固笑着把他抱起来:“今天淘气没有?要是先生来跟我告状,我可不轻饶你。”
  
  “我才没捣蛋呢。”李信皱皱小鼻子从他身上爬下来:“先生今天还夸我了。”
  
  朱氏起来告辞,阿福送她出门,回来替李固解开领扣,除了外面的衣裳。
  
  “有什么为难的事?”
  
  “也没什么。”李固说:“比年头的时候总是好多了,起码……不会有那么多人冻死饿死。”
  
  不会有那么多,那也还是有的……
  
  阿福顿住了,她环住他的腰,轻轻靠在他怀里面。
  
  阿福身上带着一股暖意,还有香气。
  
  “我没事。”他抬手搓了两下脸:“就是有时候觉得自己还该多做一些事。”
  
  阿福觉得心里微微发酸。她知道冬天棉衣不暖,吃不饱肚子的滋味。
  
  李固虽然是锦衣玉食中长大的皇子,但是他的心……却不是那样高高在上的。
  
  她去端了一盏杏子茶来给他。
  
  “韦启要回来了。”
  
  “是么?”阿福有些惊喜:“什么时候到?”
  
  “我今天得的消息,他们再过三五天就该到了。下雪的话路上难走些,可能会晚一点儿。”
  
  刘润端了信盒儿进来,里面盛着几张请柬。阿福翻了一下,又放回去。
  
  “是什么?”
  
  “人情来往,当时生誉哥儿的时候他们曾经随过礼。”
  
  李固点点头,并不在意:“差人也送份礼去就好。”
  
  阿福的目光在刘润脸上停住:“怎么,晚上没睡好么?”
  
  刘润微微一笑:“得了本医术,看的晚了些。”
  
  “嗳,书早一天看晚一天看的没什么要紧,别先把自己熬坏了,到时候医者不能自医,你本事再高也没用。”阿福顺口问:“是讲什么症候的书?”
  
  刘润微微顿了下:“伤寒。”
  
  阿福笑笑:“回来我就让人到你屋里去,把所有书都搬空,让你看不成。”
  
  屋里人都笑起来,气氛温和融洽。
  
  李固却微微出神,他脸朝着窗子,神情平静。


正文 八十二 惑三
  
  刘润拿不准李固知道多少,他们不约而同的,都不再提起这件事情。
  
  刘润时常觉得有一把火,在火底隐秘的烧灼,痛楚似乎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窜起来。
  
  就此放弃,他不甘心。
  
  一闭上眼,他就会想起来那一天。
  
  林宦官那显得沧桑疲倦的脸庞,他的神情带着一种认命的麻木。
  
  可是凭什么!
  
  刘润不想认命。
  
  他,他的全家,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他绝不能接受这一切,只是因为皇帝需要牺牲品,众人需要替罪羊,所以他父亲,他家就合该倒霉吗?
  
  庆和还是和他住在一间屋里,白天劳累一天,早已经睡熟了,呼吸声那样均匀,窗上竹帘早该放下,可是事情多,一直没顾得上。帘栊被风吹得一下一下的磕碰在窗扇上。
  
  就像碰在人的心上。
  
  他觉得自己好像醒着,可是意识不清。可是也没有睡熟。那种半梦半醒无能为力的感觉,一直到东方泛白,才又浅浅的盹了一觉。
  
  韦启他们终于回到了京城,一同回来的还有高英杰,递了帖子一起过来。阿福是不能见外客的,但韦启兄弟俩和高英杰不一样。以来韦启和韦素算是自家亲戚,高英杰又是患难之交。二来,李固也更习惯阿福陪着他。阿福亲自下厨做了几样菜,又命人烫了酒。天色阴沉,过了午,天上零零星星飘起雪花,桌子摆在玲珑阁里,敞着窗子。虽然下雪,可是没有风,天也不算冷。
  
  阿福洗了手重新挽了头发换了衣裳出来,坐在李固旁边,替他斟了酒,递在他手中。
  
  韦启全不是阿福记忆中的模样了,他脸上有长长的一道疤痕,从眼角划到嘴角,伤痕还泛着红,肯定是这几个月的事儿。
  
  “这脸上……”
  
  李固看不到,闻言顿时露出关切的神情:“怎么了?”
  
  “哦,被划了一道。”韦素不以为意,自己笑着用手摸了两下:“小伤。”
  
  “伤在脸上,怎么能算得小伤。回来请人好好看看,彻底治好消去了才是。”
  
  “这可不算什么,再说,没点疤,上战场还震不住人呢。”韦启笑的爽朗,又压低声音说:“这个可是炫耀的本钱,显得我身先士卒勇为当先,哪儿的疤都能消去,唯有这道万万消不得。”
  
  众人被他说得笑起来,高英杰说:“照韦校尉这样说,我也得在自己脸上弄两道,不然肯定让人以为我是胆小鬼只会躲在营帐中,没有冲锋在前了。”他指着韦素:“你就更不用说了,典型的小白脸儿!”
  
  韦素叹口气:“那只好下次搽些墨黑在脸上才能出门了。”
  
  阿福微微笑,让人将小风炉搬来,就在这里暖酒。炉上水微沸,咕噜噜的冒起小水泡来。
  
  大概因为阿福在,两人都没说什么打打杀杀的事,讲的都是些轻松的。韦启说有个营将一早起来穿甲胄,可是甲胄冻的结结实实的,卡住了,怎么也套不到身上去。后来不得不拿热水刷子来刷洗,然后再穿上,可是铁甲上的潮湿没擦净,刚穿上一出营帐,让寒风一吹,顿时又冻上了,手不能抬步不能迈,最后喊了来人将他抬走……
  
  阿福不知道这事情真假,挺心酸的一个笑话。虽然韦启只说冻得不能动弹,可那该有多冷,恐怕是刺骨奇寒吧?
  
  “这辈子头一次到那样远的北方,以往觉得京城的冬天也已经很冷,可是到了那里才知道京城这儿的雪根本算不得雪。那里的风雪一刮起来,遮天蔽日,我们那次险些回不来,互相手扯着手,互相都看不到对方的脸,深一脚浅一脚的走,想回临时搭的营帐去。不到百步远,我们居然就看不见那营帐在什么地方了,说起来,没见过那样大风雪的人根本想象不出来北地关外的风雪是个什么样。”
  
  一道热烫端了上来,揭开盖子。阿福说:“来,尝尝这荸荠饺子。”
  
  “嗯,弟妹手艺就是好。”韦启顾不得烫,先尝了一个:“我们在外面草根沙子都啃过了,这次回来可得吃些好的。”
  
  “正是。能好好回来,大家在一起把酒言欢也不容易。”李固举起杯来,三人喝了一杯,阿福替李固舀了碗热汤,李固端起来喝了两勺。
  
  “是了,出征在外,没遇着什么好东西。”韦启摸出个小锦盒儿来:“我这做大伯的也得给侄儿补上一份礼。”
  
  阿福也没推辞,就替儿子收下来,高英杰也一样拿出个小木盒来,他的关系又不同,阿福辞谢一回才收下。
  
  刘润在一旁替他们将酒杯又斟满。
  
  阿福坐了一会儿便离席出来,她在那儿,恐怕他们说话都不太方便。
  
  她轻声嘱咐刘润:“别让他们喝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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