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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瑾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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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高傲的人,即便做了错事仿佛也是理所应当般可以消失的干干净净,甚至连一句道歉也没有!想到这,顾尘拳头蓦地就攥紧了,心口像是被什么紧紧扣住了堵得慌!
高三一年的时间里,无论他有多么累,每当想起这件事,心里就拼着那么一口气,也不知道为了什么!顾尘忽然悲怆的想:那个人,现在应该出国了吧!在人生的分叉口,有不少同学选择出国,也有保送大学的,分离就显得这么毫无征兆。而那个人,据说一直就准备的出国。
可笑的是,明明之前有过那么霸道的告白和亲密的攻势,到头来自己却只是从别人的流言里得知他的一二踪迹。
燥热的空气里,远处五光十色的霓虹刺眼的想让他流泪。
再回到包间的时候,正好是胥城在唱歌,张学友的《祝福》,不意外的,平常那么温柔细致的男生唱起歌来一样令人心醉,在女生一片眼冒花心的高声呼喊中,顾尘却只在他眼中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他有时候不明白,如果他喜欢的人不是林子衿的话,那么他和他们是不是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如果陆初修不曾告诉过他胥城对林子衿的心意的话,他是如何也看不出来的,乃至现在班里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事儿,他很想知道,他们那样的人,都把喜欢藏的那么深吗?透过房间里每一束射过来的光线,顾尘怎么也想不通,那个人怎么可以消失的那么彻底?让他想骂想打都无处寻找!
一夜狂欢,顾尘第一次喝醉,大家散开的时候,林子衿过来扶他,脑袋很混沌,但意识却比任何一刻都清晰,因为他清楚的看见林子衿哭了,哭着问他:“为什么?”
顾尘心里很苦涩,他笨拙的摇晃着身体给她擦去眼泪,木着舌头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毕业典礼的时候,林子衿送了他一本书,杜拉斯的《情人》,书中同样有一个纸条:“我心固匪石,君情定何如?”
那样温雅有礼的女孩子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写出这般大胆的话给他?顾尘苦笑,胃里剧烈的翻滚着,在路上吐得一塌糊涂。他挣脱,跌跌撞撞的离开,任背后的呼喊声变得支离破碎。
一觉醒来,敏叔的身影在眼前晃得模糊,还在旁边碎碎念:“喝这么多,可怎么了得?”顾尘起来喝了一些水,呆呆的坐在床上。
“小尘,成绩出来你回去住一段时间吧?”虞敏边收拾桌子上的书边说道。
顾尘呆呆“嗯”了一声,过后突然反应过来:“回去?”
他当然知道敏叔说的回去是回哪里,在离S城很远的一个小镇,住着他妈妈的遗骸,还有一对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年迈老人。那是他的外公外婆,顾唯霜的父母,连这个姓都是他们赋予的。
只是······
“我不想回去。”他淡淡说道。
顾唯霜是过继来的孩子,这顾尘是知道的,而且也很清楚他的外公外婆并不喜欢他的妈妈,以至于顾唯霜未婚先孕之后,彻底惹怒两位老人而与家里断绝关系。顾尘小的时候是领略过那两位老人的厉害的。
忘记了几岁,只记得妈妈买了许多平常舍不得买的好吃的还有衣服带着他坐着火车回去的时候却被拒之门外,里面不绝于耳的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刺耳的让小小的他感到颤抖,时至今日他还记得那时外婆见到他时的眼神,像看到什么恶心不堪的秽物一样将他从门口一把推出来,不顾形象的对着顾唯霜嚷道:“什么败坏门风的东西都敢往出生!你老子娘上辈子是糊涂油蒙了心才会把你这娼妇蹄子养大的!让你做这些没脸的下作事情!快哪里能过你的舒心日子哪里去吧!别在我家门口站着,让人看见该笑我这张老脸了哟········”
顾尘发誓,那是他长这么大听到过的最难听的话语,更讽刺的是,这竟然出自他的外婆之口。他很难描述妈妈那时的表情,在顾尘记忆里,顾唯霜一直是一位很有礼貌和涵养的女子,即便他们的家境不富裕,但顾唯霜从不曾做过什么粗俗放浪的事情,她对他的教育更是言传身教的谦谦君子之风。饶是她这般沉得住气的人,在那天也被外婆的话气的面色发抖,顾尘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妈妈绷紧的咬肌。
最后,他们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门口,起身离开。没走几步就听见外婆把那些东西统统都扔了出来,顾尘想停下,但顾唯霜拉着他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了。所有的记忆如同那天脚下的青石板路一样,坚硬又潮湿。至此他们就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小镇上。
顾尘当时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外婆会这样讨厌他们。直到那个夏天。妈妈去世的时候。
按家乡习俗,叶落归根。不管父母子女恩怨多深,死者为大,顾唯霜一生漂泊无依,不被理解,可虞敏希望她死后能魂归故里,得到安息。于是她的骨灰被安葬在家乡的小镇上。顾尘捧着妈妈的遗骸回到曾近被扫地出门的家门口时,两位老人铁青着脸,不发一言的让开了路。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这所院子。院内种着一颗槐树,硕大的花瓣结在枝头,风一吹就纷纷扬扬的掉落了下来,能迷醉了人的眼。顾尘抱着牌位和骨灰盒站在落英缤纷下,安静的听着里面外婆尖利的声音:“养女如此,我们图了个什么!自古聘则为妻奔则妾,现在倒好了,人不明不白的走了····谁家的女儿··是要葬在自己祖上的坟····没名没分····活着的时候尽做孽···”
虞敏温和着声音给两位老人解释,并极尽所能的把自己所有的积蓄拿出来筹备,顾尘对这些都没有感觉,他只木木的站着,不知多久,转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男人,眉眼冰冷,厌恶的看着他。
那时他才懂了这全家人的恨来自哪里。
母亲是别人过继来的孩子,所谓过继是自家太穷,孩子太多,只能把最不需要的那个送了人。顾氏只生有一男孩,从小体质孱弱,灾难多生,算命先生说最好找一个“命硬”的女娃来克着点。而顾唯霜就阴差阳错的成了这个孩子。她名义上虽是顾家女儿,可多半是按着一个仆人的身份长大的,顾家不是养女儿,充其量是给自己儿子找了一个童养媳。
在那个年代,大家生活都不是特别容易,可顾母溺爱儿子,家里多一张嘴就只能咬咬牙省一些一些口粮出来养着。两个孩子渐渐大了,顾唯霜越发比同龄人出落得灵巧可爱,也很知本分,顾母看在眼里倒是十分欣慰。但她没想到顾唯霜心竟然那么大,两个孩子一块上学,自己的男孩儿根本不是那块料,早早的就在工厂上了班,而顾唯霜却成绩优秀,一直名列前茅。
在顾母准备终止她的学业时候,顾唯霜第一次跪在二老面前哭泣着祈求读书,在那个年代能把孩子送到高中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是女孩儿,顾母坚决不同意,反而是顾琪坚持让她读了下去。
顾琪,就是顾唯霜名义上的哥哥,实际的未婚夫。与顾唯霜冷淡早熟的性格不同,顾琪是个活泼好胜的男孩儿,从小由于受母亲影响一直对自己这个没有血缘的妹妹指手画脚,可长大后却越发的保护怜惜她。原因自不必说,顾琪确实很喜欢顾唯霜,打心眼里喜欢这个聪慧却又美丽的女子。可是,顾唯霜的一切特性都决定了她并非池中之物。
后面的故事大概是那个年代太过真实而美丽的错误,总之,顾唯霜最终还是被顾家扫地出门,对与错,无从分辨,那是一个不相信命运却一辈子被命运玩弄的女人!
那一天,是顾尘第一次见他的舅舅,这个曾经差点成为他妈妈丈夫的男人,面色苍白,身材偏瘦,眉眼间却透着一股浓浓的戾气,冷淡的看着他。直到看见他手里的骨灰盒时,眼神才发散出一股炽热的火焰来,可是,他最终也没能夺走它。因为,那个男人来了。
顾唯霜所有的后事都是这个顾尘小时候只见过一面的男人一手操办的,连虞敏都不曾出面,葬礼办的如同婚礼,笙歌筵席,行酒纠殇,靡不穷奢极侈,风光无限。小镇人人都来围观,男人毫不介意的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在S市,他是覆手遮天身居高位的权势代言,可在这个小镇,他仅仅是一个失去挚爱的普通男人。
那些无事的妇人逢人就说这是顾家的女婿亲自办的呀!人长的多好,出手多大方·····
顾家二老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唯独男人在墓碑上刻了何氏顾唯霜三字后,顾琪才咆哮着大闹了起来。
那是个雾蒙蒙的雨天,顾尘看见男人站在墓碑前被顾琪揪着衣领一拳又一拳狠狠的揍着却始终沉默不言,那张脸,无悲无喜,无伤无泪,可顾尘却看见他的双手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虞敏作为顾唯霜唯一有名分的男人也不曾说过一句话,顾尘问他,男人只淡淡一笑:“我没有资格,他是你妈一生的梦想呀。”顾尘看着虞敏头上隐隐的白发,心中好恨。
恨母亲的可怜,也恨男人的虚伪。
可是,在葬礼结束的时候,他却无意间看到了那个男人轻放在墓碑上的蝴蝶兰。
卡片上写着:“我从未爱任何人如同爱你。”
☆、第 30 章
下火车的时候,顾尘心里还是别扭的要死,手上丢着虞敏买来的礼品在车站站了很久才起身向那个记忆中的地名走去。
同样是外婆开的门,看到他没什么惊讶也没什么惊喜,淡淡的说了声:“进来吧。”就再也无话了。
进了屋子,看见外公坐在桌子前在抽烟,顾尘干巴巴的把东西放下也不知道讲什么,环视四周总觉得气氛不对,只好没话找话:“我高考完了,假期挺长的······”还在纠结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见外婆问道:“你已经上高中了啊?”
顾尘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看着外婆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突然像是照进了一束光一样问道:“是他安排你上的高中?我见那会你回来时虞敏还说你没中考呢。”
顾尘愣了一下,缓慢的“嗯”了一声,他知道外婆口里的“他”是指谁,心里有些反感,不料对方竟更加的兴奋的问道:“那你现在能联系上他吧?”
“不,我们没什么联系。”他冷淡的说道。
对话没有再继续,中午食不知味的吃了饭,顾尘草草说了两句话就去房间睡觉了,已经打定主意明天回去。谁知让他始料未及的灾难才慢慢靠近。
家里原先妈妈住的房间早已经改成杂货屋子了,他住的是顾琪的房间,这个人一天也没有见,顾尘问的时候,老人只随口说道他这两天有事儿不回来,但顾尘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事儿。
那天下午他在屋子里呆着无聊,随手翻了翻抽屉里的书,书的最底层下面有一个相册,顾尘顺手就打开了,没想到全是妈妈的照片,从小到大的都有,顾尘细细的看着,里面却掉出几张小小的金箔纸,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像是烧过的印记,他没注意收起来放在了桌子上,翻完相册沉沉的睡去。好像是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窗外一片灿烂的霞光,金色的夕阳将书桌上的一切都照的明亮干净。
然后是一片熙攘的声音,房间里突然闯进了一些穿着制服的警察,还有仓皇无措的外公外婆,顾尘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警察开始翻箱倒柜的搜了起来,很快,有人拿起书桌上的金箔纸看了看,嗅了嗅就停下了动作,几个人眼神一交换,顾尘还不知何意,就听其中一个人说道:“这就是了,顾琪吸毒是逃不了,至于贩毒,大家再仔细搜搜!其他屋子也是!”
顾尘在那句“吸毒,贩毒”声中震惊了片刻,看见外婆已吓得跪在地上拉着说话人的裤腿大声嚎哭道:“没有的事儿啊,我们家阿琪不是这样的,李警官,这肯定他那些朋友带来的,求求您,再查一查······”
“顾大妈,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了,顾琪一直打擦边球,来回几次我们也没办法,这回可是别人明明白白招出来的,况且,这物证您也看见了······”
后面的话顾尘也没再听了,他震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不敢想顾琪会吸毒,室内室外乱作一团,一群人翻了个底朝天,两个老人哭的死去活来不知怎么办,顾尘只好先守住两个人以防出现什么事故。等人都走了之后,他简略的收拾了一下,把两位老人扶在小院的凳子上,倒了两杯水,一时也是怔怔的还没缓过神来。
只听见外婆一边哭一边说道:“造孽呀·····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顾尘听的糟心,安慰道:“这不是坐牢,把毒戒了就好了,警察他们会帮忙的···”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有多糟糕,只是单纯的在想,只是吸毒不是贩毒,应该戒了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吧!
没想到老太太突然盯着他问道:“那些东西怎么会放在桌子上?阿琪他从来不会放外面的,你是怎么拿出来的?”
顾尘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轻声道:“我不知道是·····是在相册里不小心翻出来的!”他这下彻底明白了,原来她们早就知道儿子吸毒的事儿,只是一直帮忙隐藏,今天若不是他,这个秘密根本不会暴露!”怪不得外婆会突然问起那个人的踪迹来了!
“又是相册!又是相册!老天啊,你快开开眼吧!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来折磨我们!啊呀!”老太太像是突然崩溃一样,一面大哭一面满院子的走,她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个克星!当初就不该要她···这个克星啊····”突然她拿起树下的一根棍子毫无征兆劈头盖脸的朝顾尘砸过来!
痛苦来的那么迅疾,每一下都像是燃着盛怒的炭火棍一样火辣辣的朝身体砸下来,带着毫不留情的力气,顾尘疼痛难忍的朝地上跪了下去,他死咬着嘴唇承受一次次怒火的发泄,听着外婆在耳边大声哭诉着:“你们母子俩都是来讨债的啊!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妈白眼狼,我养她那么大就是为给我顾家来丢人抹黑的?就是为给我儿子天天堕落的!顾唯霜啊!”老太太咆哮道:“你都已经死了!你行行好啊!你放过我们家吧!放过我儿子吧!他这辈子为你吃的苦还不够啊·······”
小院回荡着凄厉的哭叫声,老太太已经失去了理智,顾唯霜的死已经将顾琪全部的人生希望打到十八层地狱了,他彻底放逐了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染上的毒瘾已经将两个人年迈的老人折磨的不成样子,拳拳父母之心,眼睁睁看着儿子走向毁灭却无能为力,让溺爱了一辈子儿子的顾氏痛心疾首!
“看看你生出来的什么东西啊!你老子娘害阿琪不浅,现在你也跑来参一脚吗?啊?就不该让你进门的!你这个扫把东西·······”老太太的哭骂声不绝于耳,凄厉哀绝,甚至比棍子直接抡下来的杀伤力还大!
他嘴唇咬出了血,脊背却高高的挺着,声带固执:“她没错,我妈····没有做错。
老人的棍子,每一次落下,都带着清晰的响声。
终究是承受不住的摔倒在地,棍子末端,滴着血,刺目的渗人的红。
眼泪一滴一滴砸在青石板上,全身浸湿的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像刚从炮烙上下来一样又烧又冷的疼已经让顾尘抖的说不出话来,他呆呆的看着暮色微垂,背后撕裂,心却僵冷。
所有怀揣着的善意和来自人性最初的温暖终究是被别人毫不留情的践踏了。心谈不上绝望,只是,麻木。
他哆嗦着嘴唇喊:“妈妈····妈妈····为什么心会这么疼?疼的好像····马上就会死掉·······”
渐渐的,声音好像入了灰般渐渐没了声息,空气里只剩下槐花淡淡的香味。
天边的晚霞一点点从云层中隐退,薄暮侵袭,晚风突然变得刺骨起来,顾尘遍体鳞伤的蜷缩在湿冷的地板上,两个老人的哭啼声渐渐变得遥远而模糊,他看着槐树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明明那么灿烂,为什么,觉得很寂寥。
那么艳丽的颜色,却苍白的不成样子。
视线里,忽然出现了另一个陌生的男子,模糊的剪影,在一地秋槐缤纷中,那人眉目沉静,衣玦翩然,一如既往带着的冷傲孤寂的面容,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许是落红迷了眼,顾尘任由眼泪涌出眼眶,等着那个不真实的梦破碎。
可是,却真实的感到了那个怀抱的炙热,他听他在耳边轻声说道:“不怕,我们马上离开。”
于是,就真的离开了,他用他的衣服将他包裹起来,就那样紧紧抱着他离开了。
顾尘已经没有多少意识了,可他却清晰的听到那人在耳边的话语,还有他不断吻去他眼角泪水的动作都那么真实。隔了一年,他绝望的发现那个人的声音已经深入骨髓,他根本没有忘记。
就像那天他不停的在耳边说:“顾尘,我喜欢你,我不后悔·····”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在我快要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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