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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胶林的回忆-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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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的主人听完翻译后笑了:“没有放糖呀,这就是茶的味道。”
“哈哈哈!”屋子的人都笑了,笑得是那样的开心,包括那位姑娘,似乎在笑这个中国士兵没有喝过茶一样。
老翻译阿关对我说:“这就是茶,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放!越南的茶就是这样的好喝,我最喜欢喝越南的茶喽!”这时刻他似乎忘记了战争,忘记了自己的身世,忘记了自己已没有了家园,忘记了自己早已被越南赶出了家门。
主人见我对越南的茶很感兴趣,便不停地为我添着茶水,我一杯接一杯的喝,直到喝足了才停下来,那一刻我忘记了姑娘的存在。
闲聊的话题并没有因为在座的是越南人而回避了战争,我直接问主人:“战争开始后,你们都做了什么呢?”这是我非常关心的话题。战争就在家门口打响,他们家离我们攻击的滩头阵地非常近,第一天的战斗是那么的激烈,难免他们不受到影响。这么多天里,他们怎样在生活?有没有白天装着像老百姓,晚上就出来干袭击我们的勾当呢?
他们都是京族,并非是越南的少数民族,他们的文化素质要比那些沙族百姓高的多,受越南政府的影响也深刻的多,免不了产生仇恨的情绪。
我扫视了一下房屋,主人共有四口,一位老人和年轻的男主人陪我们喝茶,女主人在一边烧水为我们服务。老人象是夫妇的长辈,男主人大约40多岁,漂亮的姑娘一定是主人的女儿。
年轻的男主人说:战争开始后,他和他的儿子都被我军抓到了中国,一个星期后,中国军人把他放了回来,而他的儿子现在还被留在中国。
我问:“是作为俘虏吗?”
他说:“不是,你们怀疑我们是当兵的,到了中国经过审问后才把我放了回来。”
“在那边生活的好吗?”我问他们。
“生活的挺好的,比我们自己吃的还好,就是没有地方睡觉。”
他边说边笑,谈笑风生,对被抓走的事没有更多的怨言,对他儿子还在中国也很放心,丝毫让你感觉不到对中国军人有什么仇恨,他们对我军的理解真让人难以想象。
通过和他们的聊天,让我又一次的感到“红军是战斗队,红军是宣传队,红军是播种机”的优良传统在解放军中发扬光大,前辈们留给我们的精神正被我们传承,我军不管走到哪里都深深地扎根于群众的土壤,这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都无法比拟的。从井冈山到南泥湾的根据地,从消灭蒋家王朝的小车队到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全国大支援,你都能看到我军扎实的群众基础。
对越自卫还击战是我军承担的一项非常特殊的境外作战任务,我军身处异国,与战区的群众已不再鱼水情深的关系,如何做好他们的工作并非易事。我军除了担负作战任务外还要做好战区的安全维护工作,所做的工作认真而细致,不能让战区成为无政府状态。
为越南的百姓提供食品和药物,为他们修补损坏的房屋,为他们提供安全的保障。作战时需要把战区的老百姓都集中予以保护,有的还要送回国内,一是为保证他们的安全,二是能快速的区分敌我,避免了敌军特工混入其中对我军造成更大的伤害。我想他的儿子没有被放回来,就是这个原因吧
“不用担心,中国军人是不会轻易伤害你们的,你儿子只要没有作对不起我们的事,肯定会被放回来的。”我安慰着主人,边说边想到了我们上个星期抓的27人,主人的儿子是否和这27人的命运相似呢?
闲聊中又让我想起了那位美丽的越南姑娘,开始用余光寻找姑娘,我顺着阳光投在地上的影子将目光转向了身后的大门,看到了我至今都留恋的一幕。
那是一扇双开的木门,姑娘靠在门框上,两手背在身后支撑着身体,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尖轻垫在门坎上,姿势优美的像只天鹅,屋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将她美丽的身影洒在地上形成了美丽的倩影。
姑娘油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光滑而细腻,与古老的木门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副美丽的图画。
逆光中,姑娘质地轻柔而单薄的服装随风撩动,把那青春、成熟和苗条身材包裹的紧紧的,让人浮想联翩……
姑娘看似心不在焉,其实在很认真的倾听我们的谈话,见我在注意她,边将头慢慢转向门外。姑娘俊俏的瓜子脸微微向上抬起,乌黑的长发用一个黄色塑料发夹随意的盘在头上,显得新颖而高雅,那样式和发卡在国内我从未见过,与青黑色的衣衫形成强烈反差。
低开圆领的衣衫露出了姑娘长长的脖子,圆润和修长,宽大的裤子像裙子一样显得飘逸动人,一双光脚套着黑色的塑料凉鞋是那样的自然和清醇。
我看傻了,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赞叹自己终于见到了苦思冥想的“琛姑娘”,我抑制着内心激动的心情,真想好好的看看这姑娘。可逆光下我很难看清楚姑娘的脸。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周围的人都不说话时,我才反应过来不该死死盯着姑娘,那多丢解放军的人啊!
我转身回到桌面,右手不停地压住口袋里的手枪,生怕手枪的握把会滑落出来让姑娘受到不必要的惊吓,我真不愿意在那种场合让他们知道我带着武器。
我无心再喝茶,无法忍受他们莫须有的闲聊,终于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丝毫没有理会大家对我的询问,也许只有小阿昆能猜到我想干什么。
我大大方方的从姑娘身边走过,能感觉到她在我身后停留的目光,有了在阵地上和越南姑娘的交往的经验,我更加充满自信,看就让她看看吧。
在门前的空地上,我招呼着姑娘到我身边来。姑娘大方地向我走来,我们站在院坝前的果树下,开始了并不流畅的交谈。我向她问这、问那,为的就是能看清楚她,能与她近距离的交流。
我站在姑娘身边,开始仔细端详起来。姑娘并不是美艳绝伦,也不是那种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美女,她的眼睛大而明亮,嘴角微微上翘,美的清醇而秀丽。
我想尽一切办法和她说话,恨不得把我所学的越南话都讲出来,可小阿昆教我逗姑娘们的话实在让人说不出口,我更不敢问她是不是愿意到中国去,设想她要是提出早外村两个姑娘同样的请求,我真还不知道怎么拒绝她呢。
她的纯情让我无法用调侃的语气和她说话,我不想伤害她,不想给她留下什么坏影响,只想把中国军人最优秀的情怀送给她。
门前田坎边上的一棵果树引起了我的注意,果树上的吊着的一颗果实硕大无比,像一个“西瓜”,我好奇的问姑娘,可姑娘说出的词我怎么也不明白,我边大声的询问屋内的翻译,老阿关在屋内大声的回答“那是‘树菠萝’(榴莲)”。
“这果实可以摘吗?”我问姑娘,姑娘抿着嘴点点头。
‘树菠萝’吊在树上的高度大约和篮球板差不多,树下是一条只有50厘米宽的田坎,爱好篮球的我自信能通过弹跳将它摘下来。于是,我做出了一个令我后来十分悔恨的决定。
'奇'其实哪里是想摘呀,无非是想通过跳跃来向姑娘展示自己的能干,来炫耀自己的年轻的身体,我想这和孔雀开屏的意义差不多吧。
'书'我站在‘树菠萝’下,原地跳了两次都没能将果实摘下,便开始后退几步助跑弹跳,想用篮球运动员扣蓝的动作将榴莲打下来。谁知果实结实的像个铁蛋,只在树上晃了两下便不动了,姑娘笑了,笑得那样甜美,那样开心,刺激的我又一次开始起跳,接下来的结果我真不好意思再回忆了……
'网'随着身体的落下,左脚一滑踩踏在田坎儿的边上,重重的身体落在脚上,只听见脚踝处“喀嚓”一响,一阵剧烈的疼痛传上心来。
“哎哟!”我叫出了声,坐在地上痛苦的只能用双手紧紧的握住左脚踝,那一刻我知道左脚踝崴伤了,而且伤的不轻,说不定还骨折了呢!我不怨天不怨地,只埋怨那不灵活的钢板鞋和裤兜里的那只五四式手枪。
钢板鞋是战前上级专门为参战部队临时配发的“防刺胶鞋”,为了克服战斗中敌方防步兵障碍对步兵的伤害,它的底部装有一层钢板,比一般的胶鞋要重许多,战士们俗称它为“钢板鞋”。该鞋的底部结实,但弯曲和柔韧度并不好,影响了起跳的准确性。
五四式手枪是配发给基层指挥员的战斗手枪,战斗全重近1公斤,体积大,重量重,装在裤兜里沉沉甸甸的,加大了对我的伤害。
屋内的人听见我的惨叫都跑了出来,赶紧把我扶回房前的空地上,还搬出了凳子让我坐,可我根本无法坐在高高的凳子上,只能坐在地上,以减轻血液流向脚部的压力,直到最后完全躺在了地上。
我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吩咐两个翻译尽快和其他战友会合,把砍甘蔗的任务完成,尽快回到阵地上去。
姑娘见我伤的不轻,完全傻了眼,真可谓是花容失色,呆呆的站在一旁怜悯的看着我。
老翻译阿关开始为我进行推拿复位,痛得我叫了起来。这时姑娘走了过来,蹲在我的身旁,对着我唧唧呱呱说了许多话,我躺在地上看着姑娘心痛的目光,倾听着姑娘铜铃般的声音,仿佛伤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她在说什么?”我非常在乎姑娘表达的一切,赶紧问阿关。
阿关为我翻译说,她觉得很内疚,可家里没有药品为我治疗,真的很难为她。
听着姑娘的话,我又一次的将裤兜里的手枪往里掖了掖,生怕让姑娘看到我带着的武器,同时也让我振奋起来!是啊,不能再让一个越南姑娘看中国士兵洋相,一定要站起来向姑娘表明并无大碍。
我强忍疼痛站起来,叫上随行的战友,向姑娘和越南那户百姓道了别,在战友的搀扶下,慢慢地回到了坡上的阵地,思绪也从梦境中回到了现实。
连长见坡下的人带着甘蔗回来,高兴地招呼着大家来分享,就像那天分菠萝吃一样。可一见我被两个战友架着回来,脸上愉快的表情迅速消失,尤其在得知我的伤情后,连长又一次地发火了!
“你他妈的混账东西!眼看就要顺利回国了,你就这么不争气!……” 他对着我破口大骂。
我不敢解释,更不敢向连长讲出脚伤的具体情况,只能隐瞒事实,说自己在跨越一道壕沟时崴了脚,羞愧的低着头任凭他发泄着愤怒!
说实话,直到今天,全连战友包括连长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受伤的具体情况,都认为我是在砍甘蔗的时候崴了脚。我在这里写出脚伤的真相,也是为了向全连战友检讨,向我当时的连长检讨,对不起大家|Qī|shu|ωang|!杨云风的脚伤是在越南姑娘面前炫耀而崴的。
我懊恼、惭愧、内疚的想哭,但我始终没有哭出来,我深知自己的冒失给连队带来巨大影响,不仅自己丧失战斗能力,还要牵涉到更多的战友来扶持我,给连队造成了更多的非战斗减员,削弱了连队的战斗力。
我必须忍受痛苦,必须顽强的应对这些困难,一种年轻人的好胜心支撑着我的意志。
我低着头,不敢看连长的眼睛,悄悄地把裤兜里的手枪还给了连长,诚心诚意地接受连长的谩骂和批评,我认为批评是应该的。
全连的战友也停止了手中的活动看着我,仿佛在说:“小子你狂吧,看你这小子怎么给大家交代,看你这小子怎么再跟着我们?”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到很对不起他们。
连长对我发泄了3、5分钟后冷静了,再怎么也要面对现实啊。他问我:“伤的有多严重?还能走吗?让我看看。”
我坐在地上,慢慢地开始脱掉那厚重的防刺胶鞋,看到自己的脚踝肿得像皮球一样,哪里还能走路啊!连长二话没说就向通信员要过电台,对着话机向上级报告了有人员非战斗受伤的情况,请求上级给予支援。营部很快就进行了回复,要求把受伤的人员送到后方团部的急救站。
这时,我恳求连长把我留下,表示自己有决心和大家在一起,决不影响连队。可连长哪里愿意再听我的罗嗦,执意要把我送回去,并安慰我说:“反正在越南是最后一天了,已经结束了,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先回去吧,我们很快就回来。”
没办法,我只能接受命令,但拒绝了连长派出的担架,又拒绝了连长安排两人护送,坚持要自己去急救站。
这时,战友马卡站了出来,向连长请战说“连长,我去送他吧!”
马卡是我平时非常要好的彝族兄弟,在215战斗后他接任了六班长,多次担当连队的危重任务,马上要回国了,看到这样尴尬的场面主动出来为我下台阶。
连长摆了摆手算是同意了他的请求,他赶紧帮我把身上的装具和武器脱掉,让我交给战友们带回来,我怎么也不肯答应。
“哟,还逞能呢,你带着有什么用?只能加重马卡的负担!”连长又一次的批评我,好像那气愤劲儿还没平息,但又对我放心不下。
“走吧,我带着枪呢!”马卡小声的对我说,意在让我尽快地离开,免得让连长再批评我,我听从了马卡的意见,把背囊、武器都留给了战友,空着手和马卡上路了。
马卡扶着我离开了阵地,来到了我军临时开辟通往红河浮桥的野战公路上,一上公路,他嫌我走的太慢,便把我背在背上狂奔了起来。
那天烈日炎炎,酷热难耐,在缺少饮水的情况下背着120斤的我在山路上疾走,真让我感激不尽!在马卡的背上,我只能用军帽为他擦拭汗水并对他说“好兄弟,真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别说了,我知道你很难受,好在战争已经结束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他喘着粗气,并不愿意让我流露出过多的情感。
团部的急救站在红河边上的山凹里,距离我们连队并不远,大约有一公里多路,不一会儿我们就看到了远处伪装网下的绿色帐篷。
我们走进伪装网内,顿时感到了阴凉处的清爽,一群军官们站在那里闲聊,其中一个高大威武年长的军官很引人注意,定睛一看原来是我们的团长!
在士兵的眼里,团长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力,除了一年为数不多的全团集会还有重大的演习能目睹团长的芳容外,平时一个士兵是很难看到自己的团长的。
我们的团长姓柯,由于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一贯以威严著称,不仅士兵们害怕他,军官见了他也一样畏惧。此时看见团长真让我害怕,担心他对我又是一顿臭骂和训斥,谁愿意总挨批评啊。
柯团长腰带上挂着手枪,简易枪套里的五四式手枪乌黑发亮,比我们连长的手枪要新多啦!他双手叉腰,见我们走来,态度和气的问我:“小鬼,伤的重吗?”
团长的询问让我感到亲切,没想到团长此时是这么的宽容!我赶紧回答:“报告团长,没有关系。”
“看来这钢板鞋的问题很多啊,崴脚的人还真不少哦!”团长转身对急救站的医生们说。
“啊,就是。”军医一边含糊的应付团长的自语,一边检查我的伤情。 “他这个样子没有办法走路了,只有把他送回去,但救护车回国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他向团长说。
“那就派个大车送他回去吧!”团长向旁边的参谋吩咐着。
正好有一辆解放牌的大卡车停在伪装网的旁边,司机在那位参谋的命令下跳上汽车发动起来,马卡把我扶上了副驾驶座。
我关上车门向马卡挥手道别,嘴里不停地对马卡喊着:
“国内见啦,兄弟,我先走一步,在祖国等你们啊!”
“你要尽快回到阵地上,小心路上两边的情况,当心地雷哦!”
我望着车边的马卡,心里始终感激不尽,他浑身已被汗水湿透,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我们的汽车开动。汽车向红河边开去,向祖国的方向开去。
汽车上只有我和司机两人,我担心地问司机:“你的副驾驶呢?一个人开车不害怕吗?”
“我们每天都要在这条线上跑很多趟,没什么可怕的。” 他说。
我指着架在副驾驶车门边的冲锋枪问他:“你们用过枪吗?”
他笑着说:“开战以来我们就没有动过枪,但子弹都是上堂的。”
汽车在野战公路上颠簸行驶,这是一条我军临时开建的野战公路,也是第一天在山头上看到坦克过桥后行进的路线,路两边的菠萝地几乎全部毁坏,许多爆炸后的痕迹依然存在,道路被重型装备碾压的坑洼不平,我只能抱着我的左脚,以减轻颠簸撞击脚部而带来的疼痛。
汽车刚行驶了两百米就遇到了我军设在边界的检查站,检查站的士兵看来对这辆车的司机很熟悉,并没有拦下检查就让我们过去了,接着汽车来到了红河边上,一座制式的军用浮桥横立在我的眼前。
桥头又是一个检查站,守桥的士兵举起了小红旗把车拦下,两位战士一左一右的向我们汽车走来。
一位战士负责盘问,另一名战士负责检查汽车。
“拉的什么?”
“伤员。”
“你是哪个单位的?”检查站的战士走到了我这一侧,拉开了我的车门向我问着。
我如实的作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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