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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情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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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多久……还有家庭的那些,我的爸妈,他的爸妈,还有,嗯……挺多挺多的事儿,其实我不是没有想过。有时候我晚上躺在床上想起这些,也会忧心的睡不着,可是,可是一想到可以和他在一起,真的,我挺高兴的,特别高兴,我没谈过恋爱,我不知道谈恋爱是不是都这样,但是我想高兴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那么,就让我先这样吧……”
  许平川闭着眼不耐烦的挥挥手,他说别说了,舒岩你别说了,嫁出去的男儿泼出去的水,我管不了你,你随便吧,你都随便吧……
  舒岩讨好的去冰柜里拿出了一瓶他二十分钟之前才放进去的甜红,他倒了一杯塞进许平川手里,他笑着说今天天热,你消消火气。
  许平川拿着酒,却还不肯睁眼,他睫毛颤动着,眉头紧锁。
  论样貌,许平川是英俊的,他做什么表情都不会看着让人厌恶。
  此刻舒岩像做错事的孩子,立在沙发旁边,他看见许平川拿着酒杯的手都在抖,他想了想,还是说:“对不起。”
  许平川的眉皱的更紧了。
  他想终归,还是听到了这句话。
  许平川睁开眼,看见立在自己身旁端着酒杯的舒岩。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站在教室门口脸红的眼睛都不知道望向哪里的那个少年了,他也不再是总是追在自己身后喜欢抱怨喜欢嘲笑自己的那个人了……他现在站在这里,气质温和,眼神里不再是只有迷惑,他是一个男人了,一个让人移不开眼的男人。
  舒岩看见许平川看着自己,他习惯性的眯起眼睛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他说平川,别生气了。
  许平川的眼眶生疼,他抬起手饮尽了杯中酒。
  他想,你明明,被我保护的很好。
  ————
  舒岩还想说什么,被许平川摆摆手拦住了,他说你别说了,我刚刚只是有点担心你,毕竟你一直很傻。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也不是觉得安远不好,我只是觉得你们这个事情有点突然,我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舒岩,你知道的,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舒岩点点头,他说你也知道的,你做什么我也都支持你。
  许平川端着空酒杯,看着变得空旷的酒庄,他有点想笑。讲起来,不过是因为拒绝了不喜欢的人,就要被这样报复?
  总有人把自己的“喜欢”看的很重,比如李林,比如冯易。
  他们平日里对自己的感情给与的太吝啬,所以一旦动情就觉得这是了不得的大事,得不到回应就誓不罢休。
  李林觉得自己的爱太值钱,想要与许平川分享已是放低了姿态折了自尊,而许平川不但没有乖乖的束手就擒,还撇的干干净净,他当然要恨。
  许平川没有告诉舒岩,那天酒吧里,冯易也找找上了自己。冯易显然是喝的有点多,发丝凌乱的没有规矩,衣服也皱巴巴的,全无杂志上那成熟稳重的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他大着舌头拍着许平川肩膀,啰啰嗦嗦的说个不停。大概听下来不过是说舒岩这人也不像看着的那样单纯,问许平川知不知道舒岩在和许平川交往的时候还与另一个男人来往甚密,他笑许平川的帽子绿的都要冒出荧光,却还在这里满嘴的仁义道德骂他们骗婚出轨。
  冯易说:“许平川你啊还年轻,现实会教育你。”
  许平川笑说,不用费心啊冯大师,总归是轮不到你教育。
  他记得冯易的那张脸,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有着愤恨的表情,以及,他可能真的老了,皱纹在此时显露了出来。
  许平川甚至有点可怜他,到了这个年纪,没有活过真的自己。
  说不定到死,都要把这一世的秘密带进棺材里。
  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酒柜,许平川想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教育吧。
  是挺现实的,也挺丑恶。
  许平川看着又在一边倒酒的舒岩,突然觉得他与这酒庄格格不入。
  都说梦想照进现实,可是当你点亮了梦想,却看见的是这样冷酷的现实,你发现仅仅是自己的一点烛火一点光亮并不能给这混沌的世界带来什么改变的时候,你还能像最初一样满怀着的希望继续前行吗?还是麻木的混入人群当中,遵循着心照不宣的规则,了却此生。
  平衡,许平川想,我们需要做的是去寻找一个现实与理想的平衡点。
  可是许平川现在觉得自己很难找到。
  那么舒岩呢,这个傻瓜,他可以找到吗?他能在江州这样严酷的不近人情的城市生存下去吗?
  那么自己呢?自己可以吗?
  许平川笑着摇摇头,他接过舒岩手里的酒,他说:“舒岩,我想离开江州。”
  舒岩有点愣住,然后平静的说:“我以为你已经忘了这个想法。”
  “怎么会忘呢?”许平川笑着说,“我早就有这个打算。”
  “是吗……”舒岩的目光飘向别处,他的眼睛里的失落难以掩藏,舒岩小声说:“我竟然一点也没发觉。”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被今天的事情打击的?”
  “不会。”舒岩这句倒是回答的干脆,他把目光收回又看着许平川,他说:“你不会,许平川,你不是这样的人。”
  许平川想我是啊我怎么会不是……
  可是舒岩说不是,说你不是这样的人。
  许平川看着酒杯里金黄色的液体,他早已忘记自己当初是为什么要报考葡萄酒学院,也早已忘记自己为何要在江州开一个小小的酒庄,这些年他不是与生意人谈生意,就是与陌生人谈肉体,他再没有仅仅是因为兴趣就静静的坐下来花一点时间去品尝一杯酒的时候了。
  “离开江州你会想我吗?”
  舒岩皱起眉,他说许平川,你很反常,你是想自杀吗?如果不是去自杀的话,我觉得你到哪里我们都不会断了联系,你干嘛说的和生离死别一样?大学毕业以后我还不是好几年没见到你,如果不是你叫我来江州,我想我可能还会更长的时间见不到你,可是这并没有影响什么啊,我们一样是好朋友。
  许平川放下手里的酒杯,手指揉着太阳穴,他觉得和舒岩的频道似乎总不在一起,他苦笑着想算了,就这样吧,这人一直是这样,有时候敏感的要命,有时候又心粗的伤人。
  “你告诉你家安远,这个事情他别管了,我自己会解决。”许平川对舒岩笑着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我没必要欠他人情。”
  “你要怎么解决?”舒岩问,“是要送礼?还是送钱什么的?可是这种事也总要人牵线吧?再说这也说不上欠不欠的,都是朋友,帮忙而已。”
  许平川摇头:“我和安先生,从不是朋友。”
  许平川拿起酒又给自己满上,“我不需要谁牵线,该罚多少罚多少,该没收就没收,这些钱对我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就当……”许平川又想起冯易的话,不禁笑出声。
  “就当现实给我上了一堂法制课吧……这学费,我认了。”
  许平川一点点喝着酒杯里的酒,这已经是第三杯,一瓶酒已经见了底。这酒极好,又被舒岩提前冰过,浓甜却不油腻的口感恰到好处,许平川的脑子里已经把下一步下下一步都考虑了个七七八八,这是他早就有的设想,只是还是比预想的提前了一些。
  “舒岩,我想关掉酒庄,然后出国去进修,我以前觉得像我父辈一样去做个生意,是个有点丢人的事情,尔虞我诈的,费尽心机,最后还满身的铜臭味,讲起来都没有素养,我很怕自己也会这样,可是我现在何尝不是如此呢?只不过是行当不同罢了。我觉得我需要一点时间去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做什么,然后怎么做……”
  舒岩挨着许平川也在沙发上坐下来,他认真的和许平川说,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许平川深深的叹口气:“可是舒岩,如果我离开江州了,你想过你的出路吗?”
  “我?”舒岩有点诧异,他说我有手有脚正规大学毕业而且还有工作经验,我怎么都可以活下去啊,许平川你不用担心我的,我已经想好了,过一阵子我就去报二级,我想还是从最基础的开始,考过以后就开始准备三级的考试,我可以再去找一份酒庄的工作,实在不行我就业余时间学习,总归我不会让自己荒废的,这点你大可放心。”
  “没想过去找安远给你安排一个工作?”许平川问。
  舒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他脑子里他从未有过这个念头,他觉得谈恋爱很愉快,愉快的不食人间烟火,而工作什么的,当然是自己的事情,不想,也无需让安远帮忙。
  许平川看着舒岩的表情,猜测到了答案,他不禁有点点得意,因为舒岩从不会拒绝自己的帮助,而且总是答应的理所当然。
  因为他和舒岩是朋友,极好的朋友。
  而舒岩和安远是恋人,还不到爱人。
  舒岩可能需要花一点时间才能理清和体会这些关系其中的奥妙,但是现在这样的舒岩,许平川很满意。
  酒只剩下半杯,许平川又一次一饮而尽,他问舒岩说,我是不是教过你许多事?
  舒岩点头,他说是的,我都记得清楚。
  许平川说,今天,我再教你一件事,不过,这是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安远。
  舒岩没有犹豫,点点头,说,好。
  ……………………………………………………………
  一个星期以后,舒岩和安远送许平川去了高铁站,许平川要回老家一趟,处理好家中的事儿,再飞去澳洲。
  终于还是在这个夏日的火车站向许平川挥手告别,用一种不知可否称作微笑的表情去向这个亦师亦友的人道别。
  这里的空气污浊的让安远想放弃呼吸,各种面孔,新到这个城市的,中途路过的,等待离去的,夹杂在热气,汗水,以及各种莫名的气味中。
  本想抽身离去,却看见舒岩默默的注视着他隔着玻璃渐渐远去的背影,那样的眼神里,有着他们自己的回忆与故事,于是安远也站着,就像两棵向日葵,静静的守望着黄昏的最后一丝光芒。
  ————
  宋知非在上次三人聚会后联系过舒岩一次,嘱咐舒岩别忘记品酒会的事儿,那天务必空出时间,到时候他开车来酒庄接他。
  舒岩支支吾吾的表示还是别来接他了,弄起来怪麻烦的,他自己打车过去就好,到时候会所门口碰面。
  宋知非语带笑意电话里听着亲切,他说这怎么会麻烦呢?他正好顺路过舒岩酒庄,带舒岩一程而已,并没有特意绕路,叫舒岩不用在意。
  舒岩感谢他的热心不好与他说谎,只好无奈的和宋知非坦白许平川的酒庄已停业整顿,短时期内是不会再开了,而自己现在也没有再在那边工作。
  宋知非听着诧异,他说半个月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生这些?到底出了什么事?
  舒岩想宋知非和李林是同事又是冯易的挂名弟子,不知道这事情合不合适说与他听,于是他只说电话里一时也讲不清楚,等有机会再聊。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在做什么呢?”宋知非问。
  舒岩告诉宋知非自己现在还住在原来的地方,许平川出事之前才续过一年的房租,而工作的话暂时是找了一家做葡萄酒贸易的公司在跑跑业务,说起来也算是专业对口。
  没想到只半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宋知非觉得自己总是游离于群体之外,也许他根本不属于这个群体,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属于哪里。他约舒岩晚上一切吃饭聊聊,舒岩明显犹豫了,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宋知非说还在Ursky吧,安远那里。
  舒岩一口回绝了。舒岩说安远那里离他和宋知非工作的地方都太远了,下班过去不是很方便,如果可以的话,改在他公司或者宋知非公司附近好不好?至少俩人中有一个人是方便的。
  宋知非不疑有它,干脆的答应了下来,只说餐厅他现在就选,选好后就发消息给舒岩。
  舒岩答应着宋知非挂了电话。
  安远的短信此刻正好发了过来,说给舒岩打电话一直占线,想问他下午是不是在公司,大概什么时候下班,自己好来接他。
  舒岩看着短信,想着宋知非的电话,觉得自己的焦虑又严重了不少。
  最近舒岩时常焦虑。为摇摆不定的现状,为看不清的未来,只有和安远在一切的时候才会暂时忘记这些烦恼,可是想起宋知非与安远的关系,舒岩却更加
  舒岩与安远并没有再去触碰过关于那场十年暗恋的话题,安远不说,舒岩不问。
  舒岩害怕自己表现的像个怨妒的妇人,怕安远觉得自己喋喋不休,他一次次的安慰安远说过去了,都过去了,但是自己心里还有一到伤口不能愈合,他内心深处想知道一切,可是又本能的逃避。
  他怕那人太优秀,他怕自己太谦卑。
  虽然隐约有了答案,可是舒岩不敢细想。
  到了约好的时间,舒岩与宋知非都到了餐厅,点单用餐,聊聊最近的生活,相处的还算融洽。饭吃好后,俩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点了咖啡,慢慢喝起来。
  宋知非就坐在自己的对面,依然笑的温和,礼貌的恰到好处。和这人在一起感觉自己似乎永远被照顾着,不需要有压力,只需放松只需畅所欲言,可是这感觉偏偏是最大的压力。
  舒岩一直觉得宋知非仙气多人气少,虽然偶尔也和他开开玩笑,但是其实并不敢与他交心,总觉得和这样的人交心,自己不配,怕耽误了人家时间。
  宋知非问许平川的事情,舒岩只说他被工商搜查,扣了大部分酒,也交了不少罚款。
  “就为这个?”宋知非很疑惑。
  “我不知道。”舒岩说,“也许还有别的原因。”
  肯定还有别的原因,舒岩知道,但是他不想和宋知非解释,关系没有到那里。
  “其实,我以前就见过许平川。”宋知非笑着说,“只是他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到是对他有印象。”
  “那几年我偶尔回国的时候也要跟随父母去参加一些应酬,多是晚宴什么的那种人比较多的聚会,我其实在聚会中见过许平川两次,不过没有说过话而已。我的意思是,我印象中他应该并不缺钱,并不像是因为这样的风波就关闭酒庄的人。”
  舒岩依然摇头,他说:“我不知道,我没有问他到底为什么,也许我问了,但是他没有告诉我,我想他这么大的人了应该会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他一向比我成熟可靠,所以对于他的事情我会担心但不会干涉。”
  “那你自己呢?有什么打算?”宋知非说,“嗯,我就直接说了,其实我们公司正在招讲师助理,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去,薪资方面我还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我觉得如果致力于在这个圈子发展下去的话,我们公司是个不错的平台,而且现在急缺讲师和助理,以你的水平通过是不成问题的。”宋知非拿出一份资料递给舒岩,“你看看,这个是我们公司对于招聘职位的要求,另外讲个八卦,李林不见了。”
  “不见了?”舒岩很吃惊,“他班都没有去上吗?”
  “一个多星期了,没有上班,没有请假,电话不通,然后去他住的地方也没有人,他就像消失了一样。”
  “没有人报警吗?”舒岩皱起眉头,他以为李林只是躲着许平川,但是没想过他失踪的这样彻底。
  “这是公司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至于其他的他的朋友什么的,这个就更不清楚了,李林这人其实本来就有点独来独往。”
  “那冯易呢?”
  “冯老师?他很好啊,最近出差去了,不是法国就是德国,你怎么会想起来问他,啊,我记得你听过他的大师培训课,这次招助理的讲师也有他,他也会给应聘者面试。”
  舒岩本来在认真的看资料,听见宋知非这话,一下子就停住了。
  ————
  在宋知非略带询问的眼神下,舒岩又低头开始看着手里那几张纸,他说谢谢你费心了,我考虑考虑。
  场面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宋知非喝着咖啡,舒岩翻来覆去的看着那薄播的几张纸。
  这不像他们之前的任何一次见面,包括第一次在酒会的相遇,都没有感到如此的生疏游离。
  舒岩觉得自己无法再去像之前一样对待宋知非,他早知道宋知非优秀,也感叹过命运的不公,他羡慕宋知非,也会对命运心有不甘,可是他从未嫉妒过这个人。
  但是此时,他看见坐在自己对面,面貌精致,气质高雅,性格温柔而又博学的宋知非,这个让安远肖想了十年的人。
  他想宋知非其实是无辜的,他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安远喜欢过他,喜欢的那么久,也不知道自己嫉妒他,嫉妒的要命,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自成一派的优雅,他不该为自己和安远纠葛的感情买单,这对他不公平。
  可舒岩真的很难说服自己去放平心态,这些道理他都懂,可是好难啊,做到这些好难,他看见对面的这个人就会想到那些冬日里甜蜜而又绝望的夜,安远回忆里的喜欢的那个他。
  他只是想自己也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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