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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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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常乐知道岳无缘已经懵了神智,而他自己,虽然没有多少天份,但是好歹是个beta——至少对“美色”还有几分抵抗力。所以他决定——抱着岳无缘回到床上,有给对方添了一些衣服。
就在这时,岳无缘虚着气息在花常乐耳边说了一句:“我难受。”
花常乐尴尬地说:“我帮你吧。”
岳无缘摇头:“你没有用,性幻想才是绝望患者的良药,幻想之外的人永远不知道意识深处有什么东西,当事人又在……想什么……”
花常乐很镇定地说:“我不在意,我无所谓。”
岳无缘伏在花常乐肩上,在对方耳边轻轻说:“我会幻想……我在……干你……”
“如果那有用,请随意。”
此刻,空气里弥漫着双重香气,格外馥郁。
第十二章 局外人(一)
昨夜如梦,黑暗中的记忆被一场芬芳二重奏撞碎,只剩下幻妙的碎片和彷徨的当事人。花常乐自己都记不得发生了什么,大脑里空旷的部分都被炽热诡美的幻想碎片填充,但是他又知道,勾人动魄的岳无缘只是臆想中的假象。信息素所致的狂梦是荒唐现实的诱因,那让他情意迷乱,无法自控。
花常乐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往日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闹钟也没响,但是岳无缘不见了。他走到外面才看见岳无缘站在门口。花常乐和岳无缘站在一起,一个字也没说,也许真的一个字也没说,也许是说了什么他又忘了。他记得岳无缘趴在锈迹斑斑的铁栅栏上,像幼稚的小孩一样抠刮栏杆上脏兮兮的锈。
空气里的香气越来越淡。
这时候他们似乎说了什么,也许真的说了什么,也许是什么也没说而他又忘了。在荒凉与沉默中,他们像两只惺惺相惜的废弃玩具熊,蜷缩在垃圾桶的一侧。远处的高楼融化在黑夜里,上面亮起一盏盏不属于他们的灯,像怪物的眼睛一样,直到天快亮了,沉沉的灰雾又熄灭了一盏盏不属于他们的灯。
这时候岳无缘才还了花常乐家里的钥匙,他们互相要了电话号码。也是这时候,花常乐才猛然惊醒,他们才认识没几天呢。不管怎么说,此时的他们还是彼此的局外人,此时,拥抱他们的只有断片的记忆和肃杀晨风。
花常乐昨晚没睡好,到了警局还在打瞌睡,但是这也很正常,许多同事也是这样。他倒了一杯咖啡,坐回自己的办公桌,看到桌上的报告,又想起岳无缘。不行。他端着咖啡一口闷下,像喝中药一样,然后拍了拍脑袋让自己想正经事——案子。
旁边的小同事又在抱怨,上次解决的案子真是吃力不讨好,死者家属根本不在意他们破案不破案,也不在乎法律,法律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但是法律无法把他们的孩子还给他们。警方掏心掏肺给他们追查凶手,却得不到一点儿感激,不值得,好像就是因为他们纳税、他们受害,就合情合理要榨干我们警员的精力,一点儿差错就嫌我们警员失职。不值得。
边上的老警员安慰他,和犯罪打交道,久了,自然而然就不在意了。法律存在局限性,任何规则都会存在局限性,人也存在局限性,最直白的一点就是大多数人缺乏同理心。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完美无缺”的,正是如此,人才能不知疲倦地追逐更好的未来。花常乐常常这样想,他知道自己的存在是渺小而无力的,但是,如果,这种渺小无力成为他的梦魇,成为所有人的梦魇,那么大家又要怎么去期待一个更好的未来呢。幸福的未来不是靠幻想构成的,至少它需要有人付出,尽管这个过程艰难、痛苦又压抑。他开始工作,不仅是为了生活,他爱自己的工作。
中午开饭的时候就有同事吆喝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也有同事小声嘲了一句:“狗屁。”
人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是没有多少食欲的,甚至是没有多少饥饿感,比起吃饭“这种小事”,更多人希望争分夺秒解决正事。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他们毁了自己的身体。在这种情况下,胃溃疡是迟早的事。做完这番心理疏导,花常乐把文件夹一扣,决定先去吃个饱饭。
吃饭的时候花常乐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岳无缘上午竟然给他发了信息。
——今天我去图书馆,晚上请你吃大餐。
花常乐预料到尴尬的未来,他忘了告诉岳无缘自己最近都要加班。只好现在给对方回个信。
——加班,吃不了大餐。
思来想去,他又觉得这样自己很亏,又添上一句。
——改天吧。
说来也是稀奇,自从他和岳无缘“结婚”,岳无缘的家人真的从未联系他,好像那纸结婚证真的让岳无缘和岳家断绝了关系,倒是自己的父母给自己发过一些问候信,还说准备来看看“媳妇”。花常乐心虚,只好回绝,他担心父母看见自己落魄憔悴的现况,也担心父母瞧见岳无缘这小崽子恶毒逼人的模样。
他算着时间,剩下的时间还能睡个午觉。总的来说,今天过得不差。给自己加油打气之后,他开始准备午休。就在这时,手机提示音响了。岳无缘给他发了短信,抬眼就是——我被绑架了,在市图书馆。
花常乐还以为岳无缘又和他玩恶作剧,准备回复骂他一顿,但是……他又觉得不对劲,绑架不是开玩笑的。作为刑警,他对犯罪事件有敏锐的触感,直觉告诉他这可能不是岳无缘的玩笑。他准备给岳无缘打电话,却发现对方已关机——这不正常。
就在这时,有同事在说:“紧急情况,图书馆发生了绑架事件!”
花常乐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了,连忙过去问突发情况:“到底什么情况。”
“有一群人潜入市图书馆,占据了一个书库,绑架了那里的路人。”
“怎么会这样,进去是要查证件的啊。临时卡呢?”
“在查,据说是……报复社会。”
突发案件最忌讳发生在公共场合的,特别是学校、医院这类,因为受害者往往是比较柔弱的医生、学生、病人,犯罪者往往不是为了经济,而是为了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
花常乐问:“现在有伤亡吗?”
“没有,他们……似乎不是为了屠杀无辜人士,你……怎么了?”
“我……亲属在里面。”
花常乐不知道怎么解释,情况危急。也是这时候,那个女法医也跑出来了,她的性格比花常乐急,抓着慌乱的小警员就大声审问:“图书馆那个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小警员手足无措:“还在调查……还在调查,可能是犯罪分子报复社会。”
“现在的情况呢?有没有伤亡?”
“暂时还……”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别的办案人员跑过来叫道:“犯罪分子砍伤了一个男性。”
听到“一个男性”花常乐神经紧绷,他有种被吊着心脏的错觉,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问:“什么男性?”
“是个beta男性,”办案人员说,“因为他反抗了,那些绑匪就砍掉了他的一根手指,还丢出来警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那些绑匪还声明,如果不按照他们的要求交出赎金,他们就每隔一小时剁一个人质的手指。”
听到这话,花常乐的情绪像坐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
岳无缘也在里面。
岳无缘也在里面。
岳无缘也在里面。
至少岳无缘现在还是安全的——这让他稍稍平静。
“我可以申请去现场吗?”花常乐问。
之前的小警员说:“你说那里面有你的亲属,我觉得方队长不会同意的,你先冷静,千万别冲动……”
事态紧急,岳无缘命悬一线,花常乐第一次切身体会到那些被害人家属的心理,在关键的时候,法律不能救他们亲人的性命。冲动之魔鬼缠着他的心,他不得安宁,即使他认识岳无缘没多久,即使他和岳无缘是假结婚,即使岳无缘是个性格糟糕的小混蛋,即使……这世界上哪他妈有这么多即使!那份焦虑冲昏了他的头脑。
就在这时,女法医一声不吭拉着花常乐出去。花常乐还没意识到怎么了,他哽咽着问:“孟姐……你怎么了?”
“你的亲属在里面,是不是?”女法医问。
“对。”花常乐意识到什么,这种情况下,所谓的同理心多是出现在经历相似的人身上。
女法医的表情冷若冰霜,然而那目光里生着濒临崩溃的怨火,她没有多语,只问了一句:“你过去救他吗?”
出于职业习惯,花常乐纠结了一下,如果他走了……他不能走。但是岳无缘在里面。他不能走。但是岳无缘在里面。即使他知道自己擅自离职也不能对岳无缘的生命安全有什么好处,但是他不甘心——面对惨烈的现实,他只能做个卑微的局外人。天崩地裂的焦虑冲昏了他的头脑。他说:“我想去。”
“好。”
女法医说完,拉他离开警局上了车。
第十三章 局外人(二)
车子启动的时候,花常乐犹豫了。他不该走,走了也没有用,但是那种崩塌式的焦虑狠狠砸在他的身上,他不愿回头。他望着窗外,人与景都在灰蒙蒙的空气中渐行渐远,唯有泛光的彩灯格外瞩目。也许是因为眼花,他感觉远方的霓虹和交通灯被一根手指抹开,晕了光华,散了颜色。他问坐在驾驶座上的女法医:“那个女孩子也在图书馆吗?”
女法医点了头,然后继续专注地望着阴沉沉的前方。这鬼天气像是要下雨了一样。
花常乐寻思着找个话题缓解心理压力,他不想沉浸在焦虑中,就随口问道:“能透露一下吗,为什么?”
——为什么,这句话是在问女法医,也是在问他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愿意豁出一切去接近命悬一线的岳无缘,为此甚至愿意丢下自己的未来。作为警察的理性告诉他,这是幼稚冲动的表现,也就是心理素质不过关。就像很多年前他的老师对他说的——像他这样情感丰富的小子根本不适合当警察。
所谓的正义执法者可不是幼稚少年眼中高高在上的英雄主义,那份威风凛凛背后有很多看不见的坎坷,首当其冲就是执法者需要强大的情绪控制力。而花常乐呢,直到他坐在女法医的车上才认清现实——他在自我与本职的博弈中一败涂地。
女法医还是看着前面,像是什么也没听见。
前面的车距离他们的视窗越来越近,最后快要贴上他们的车头。交通堵塞让他们无法前进,这时候女法医才正面回答问题:“那孩子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死掉了,大巴在高速路翻车,全车乘客无一生还。”
花常乐问:“那孩子是你的亲戚吗?”
“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她说:“那时候我在外省负责那个案子,她在外面等他的父母,实际上她的父母已经死了,完全没有回来的可能,但是她无处可去。我还记得那天,和今天很像,雾蒙蒙的,看着就要下雨了,她带着作业来做,欠了一周的作业,一沓数学卷子,她坐在大厅那里,把草稿纸画得乱七八糟的,却一个数字也写不出来。后来,我收养了她。”
“你把她当女儿吗?”花常乐本想说“代替女儿吗”,最后还是没敢说出口。
女法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愣了片刻,才说:“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前面的车子动了。
女法医继续驾驶,但是不再沉默,也许是“女儿”一词勾起了她的回忆,她开始叙述一段往事:“十多年前我就是法医了,专注于工作,兢兢业业,后来有一天,我女儿被绑架了。我以为我的丈夫会救她出来,我相信他,那时候我相信他——我就是一个傻子。也许那时候……如果那时候,我擅自离职,虽然也没法救出我的女儿,但是至少我能作为一个母亲为她努力。但是我没有。那个混蛋也没有。”
花常乐小声说:“我能理解。”
女法医没有看她的听众,她望着前路,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停下。
潮湿的地面反射水光,看得出这个片区之前下了大雨,现在也说不准之后的天气怎么样,那乌云还在他们头顶上。前面人来人往,与他们无关,行人踩在斑马线上,泥浆打在褪色的牛仔裤上。
女法医说:“口头理解不算真正的理解,我也不需要理解,我只是想,如果有一个机会,我不会再做那样的选择。现在正好有一个机会,我这么说,我这么做,我承认我是个蠢货。我想救那个孩子,不是因为我是她的‘母亲’,原因很复杂,我不想知道,也不愿去想,我只是想做。”
行人走完了,但是红灯还没有变成绿灯,她毫不犹豫地踩了油门。而这知法犯法的行为被前方闪烁的监控器照了下来。
花常乐想提醒她,话到嘴边又吐不出来,他知道,她也知道,事态紧急。这一刻,他倒是希望自己想着岳无缘——只想岳无缘——而不想其他事情。多余的信息让他心乱如麻,他的意识就像头顶欲雨的乌云。
花常乐靠在窗边,对着外面转瞬而逝的商铺和居民楼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也许是别人,也许是他自己。
“我也不知道。”女法医说。说完,她脸上浮现出隐隐的苦笑。
这种尴尬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们下车。
他们运气不差,到场的时候正好躲过了交通管制。现在周围的车道都在管制范围内,外圈路况堵得一塌糊涂。事发突然,警方必须减少这里的群众,但是就算他们在努力疏散,现场的人还是很多。
围观的群众被拦在警戒线外面,人挤人,像是要挤出肉渣一样。人质的家属冲在最前面,里面甚至有几个老人,他们哭得声泪俱下,余音都在不安地颤抖。他们的亲人在图书馆里面,但是现在他们连叙述自己痛苦的心态都很难。痛苦像是不透气的塑料膜,包裹着他们的心肺和喉咙,那些绝望的字词被复述了千万次,活像一颗负重的恶性肿瘤。
女法医拖着花常乐挤进去,一边在人潮中前行,一边让花常乐交出证件。到了警戒线的前面,她掏出两人的证件,谎称是来增援的。花常乐心虚了,他不知道方正乂他们有没有调查监控发现他们擅自离职到现场,他害怕对方已经给这边打了电话。
幸运的是,现场执法的警员没有怀疑他们的身份,花常乐松了一口气。
进了管制范围,花常乐才发现往日一丝不苟的女法医竟一头狼藉。但是她没有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走路过程中随手抓了抓头发。
到了前台,她冷静地询问:“现在情况怎么样?谈判人员到了吗?”
在前台站岗的警员说:“还在谈,情况比较复杂,绑匪是一群失业者,他们劫持图书馆的读者就是为了报复社会,他们觉得自己无法活下去也想拉着别人一起死,还要死得惨烈。他们手里还有炸药,先别管他们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我们得先确认人质安全。”
女法医问:“好的,谈判人员在什么地方?”
警员指着楼梯,说:“那边。电梯已经停了。”
女法医准备直接上二楼和谈判人员交涉,走到没人的楼梯,花常乐才拉住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花常乐有些慌。
“救人,”女法医说,“我去和那边的谈判人员说一下,让他们通融一下,让我去把那孩子换出来,我是专业法医,劫持我比劫持一个无亲无故的女高中生有价值。他们会同意的,他们会同意的。”
这时候,花常乐明显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发抖。
“但是这样有什么意义呢,你先冷静,我们想一下怎么救出他们,我弟弟也在里面。”
她的嘴唇干涩而苍白,憔悴的面容和凌乱的头发夺去了她往日的光彩,但是她的声音像是银色的钢骨架。她说:“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我只是想到……我活了三十多年,而那个孩子还有几个月才成年。”
花常乐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跟着她上去,他默念着岳无缘的名字。从他上车时候开始,他就失去了回头的可能。
到了二楼,专业警员还聚在一起等谈判师思考对策,危急时刻,他们不能慌乱,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但是不能慌乱。花常乐和女法医走过去,也是这时候,有个东西从他们旁边的中庭上空掉了下去。
那是一根血淋淋的手指。
第十四章 局外人(三)
那根手指增加了所有人的压力,时间又过了一小时。按照反劫持制暴战术,谈判手应该想方设法拖延时间控制场面,但是这次不行。花常乐没有过去和谈判团讨论,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就能感受到谈判手的压力,尽管如此,那边的谈判手还是稳住了心态。这个面相随和的中年男人有理有据地分析劫匪的心理特征试图找出应对方式。
“有七位犯罪行为人,都是同一家企业里被突然裁员的员工,履历各不相同,高到担任部门经理,低的是流水线生产工人。但是他们组织参与这次犯罪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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