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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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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疑问句把岳无缘逼急了,岳无缘咬牙切齿地,挣扎了半天,才从唇齿间憋出一句:“你不信我了对吧,因为我死性不改,我又和他鬼混。”
“我没怪你。”花常乐答得很是冷静。
岳无缘站起来,握紧拳头,他被怨恨和怒火冲散了酒气,却因为身体的醉麻而使不上气力。他说:“是他先来找我的,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我要是知道他会杀人我也不会帮他,但是,但是现在他牵制住了我妈啊。”
现在花常乐明白了,为什么他给姨妈打电话的时候那边这么奇怪。他想去扶岳无缘,却被推开。他被拒绝了,被岳无缘的真面目排挤在外。他试图挽回局面,说:“我是警察,我可以把他找出来的。”
岳无缘却对他大吼:“在此之前你需要保障人质的安全!”
花常乐哑口无言。
“别逼我,花常乐,求求你别逼我,虽然她不是我的亲妈,但是她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岳贤要我帮他偷TOFFEE的时候就已经抓住她了,我没有选择!”
“但是我可以帮你,阿岳,相信我好吗?”花常乐很诚恳。
“求你了,别告诉其他警察,他真的会杀了我妈,他在警局有人,他知道你们的办案进度。”
“你冷静一下。”
花常乐靠近岳无缘,把对方搂在怀里。岳无缘扶着花常乐的身体,踮起脚,在对方冷汗弥漫的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凌晨了,外面又黑又静,那个苦涩的吻安抚了两人的关系,却不能修复其中累累伤痕。大半夜的,门外冷风萧索,岳无缘甩下一句“对不起”,便夺门而出。
花常乐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赶紧追了出去,找了很久,却没能追上岳无缘。他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他竟追不上喝醉酒的岳无缘。
马路上亮着车灯,那光,直直地流淌,照在柏油路的坑洼表面上。花常乐站在马路中央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而夜间出租车司机则在一旁破口大骂:“大晚上的,在马路中间找死吗!”
花常乐摆了摆手,道了几声抱歉,才拖着身子回去了。见鬼了,岳无缘跑得竟比他还快,也许是天太黑,也许中途他就找错了路。他给岳无缘打电话,死活打不通,看了岳无缘真的是生气了。
第二天一早,花常乐还要上班。他蹬开被子,望着岳无缘的被窝,那里面空空荡荡。深呼吸——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又给自己加油打气,这才对着无人的被窝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为昨天的意气用事道歉。
被劫持的不是他的母亲,他确实没考虑岳无缘的心情。无论如何,他对岳无缘的感情是真切的,他爱岳无缘,也必须将凶手绳之以法。
他按时到了警局,刚到办公室,谷子书就跟他说,莫乔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不存在性侵,那是障眼法。花常乐拿着报告,仔仔细细地看,上面标注了莫乔的信息素成分比例,还写了莫乔长期吸毒用药,还有……下'体永久性受创……
花常乐指着报告问道:“这不是性侵留下的痕迹吗?”
谷子书摇头,说:“你忘了吗?莫乔曾遭遇性侵案,那时候那个犯罪分子对她进行了性侵和性'虐待,使她的身体和心理都受创。”
花常乐刻意翻到后面,看见以前那起强奸案的资料——
撕裂性创伤……被切除……脱落……
虽说花常乐是个刑警,见惯了残暴的事情,但眼前这些文字描述还是触目惊心。当年的罪犯还真是丧尽天良,这事是给被害者留下了终身残疾。对了,当年的强奸犯还畏罪自杀了,那么莫乔等于白受了这些罪。是个可怜的姑娘,花常乐想。
谷子书说:“法医说了,他们验了尸体上的痕迹,怀疑杀她的人都没脱过她的裤子,我觉得,他本就知道里面惨不忍睹,我还是认为盖衣服的行为是悔罪心理的表现,他们可能本就认识。”
莫乔不算好人,这些年来她不仅参与多起制毒贩毒的案件,还有协助卖淫的案底。
花常乐问:“那她为什么要害人?”
谷子书说:“我们也不能臆测,她是个可怜的人,也是个可恶的人,这不矛盾,如果因为犯罪分子很可怜警察就不去侦查和抓捕,那就是我们警察失职了,警察不是感性职业。”
“嗯。”花常乐继续看下去,看着,又忍不住说:“我就是不明白,她明明知道被别人伤害会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害别人?还贩毒,还协助卖淫……”
“其实,挺容易猜的,她需要钱治疗受创的身体和心理,那个自杀的强奸犯不能赔偿她的损失,没人为她的下半辈子买单,但是毒品和禁药可以。”
“但是最后她还是被犯罪分子杀了,她死前一直说……她用了TOFFEE。”
现在他们还不能知道TOFFEE的性质,尸检也没查出TOFFEE,但是花常乐会想到那本书里提到的FFEE——它们只差一个字母。
花常乐又翻了一页,他看得不专心,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岳无缘和岳贤,还有那本邪门的书,还有Mark…520。Mark…520,爱的标记,真是讽刺。
“谷警官,你能帮我查一个叫岳贤的人吗?”
谷子书还在翻档案资料,头也不抬就说:“同名同姓的多了,给我身份证号码。”
花常乐说:“岳无缘他们家族的,你问问户籍部门的同事?”
谷子书抬头了,他问:“那人怎么了?”
花常乐脱口而出:“他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哟,你怎么知道的?”
这下轮到花常乐纠结了。这要怎么说?那些东西憋得他头痛,但是他不敢全盘托出。岳无缘的母亲还在岳贤手上,他不能拿那个女人的生命赌博。岳无缘说警局有内奸,花常乐也不知道谁能信得过。虽然谷子书这人可信度很高……
“我猜的。”花常乐说。
谷子书盯着花常乐看了半天,又问是不是岳无缘跟他说的,让他调查岳贤。
当然了,如果没有岳无缘,他们甚至不会知道岳贤这个名字。但是花常乐却只能说:“阿岳说过一部分,主要还是我觉得他这个表哥和案子有关。”
谷子书摇头,他不信任岳无缘,直到花常乐问他方正乂的想法。
“他在帮我们从上级领导那里申请权限……还说要帮我们从家里套话。”
“家里?方家到底什么来头?”
谷子书瞥了他一眼,道:“他父亲是国家出版局的,他母亲是搞生物工程研究的,都很有名,其他的,你去查人事部资料,别问我。”
花常乐没想到谷子书竟然有话不说完,吊他胃口。他“啧”地一声叹,道:“你们不是很熟吗?”
谷子书转过身去,分明要掩饰什么似的,说:“现在时期比较特殊。”
“吵架了?”
“不是,与你无关,别问了。”说完,谷子书就去忙自己的职务了。
一直到中午在食堂吃饭,花常乐才听到同事在说方正乂——那人请假回去了,他老婆又怀孕了。
花常乐想,谷子书和方正乂关系这么好,这时候难道不该为朋友的喜事而高兴吗?怎么还苦大仇深的?
下午,谷子书又来找花常乐,他说户籍部门查证岳贤的资料没有用,因为岳贤已经失踪超过三年了,户籍部门直接做了死亡登记。规定就是这样。花常乐知道,他也知道岳无缘说岳贤是犯了强奸罪又离家出走去了国外的。
除了这个消息,谷子书还从化验室拿到了复原后的信息素样本。莫乔的信息素主要成分是γ…松油烯、α…松油醇,罗百香的信息素主要成分是薄荷醇。
花常乐打开试管塞,一边用手轻扇,一边闻试剂的味道。青柠、薄荷……他联想到了岳无缘,他还记得那天岳无缘喝了伏特加,身上弥漫着异常的信息素,那是生涩清凉的果香,和这两种味道都不一样,但是当他刚闻完罗百香的信息素又去闻莫乔的信息素,就觉得这和现在岳无缘的信息素相差无几。仿佛是微妙的反应,它从一个味道过度到另一个味道,而记忆里岳无缘的味道就属于这个过渡期。所以岳无缘的信息素紊乱综合征到底是什么?
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情还得找专业人士。他去鉴定科拿资料的时候正好看见孟法医——她也复职了。他顺便问了她们家的近况,一切安好,小姑娘也回学校备考了。说起来,那次的图书馆劫持案也和岳无缘有关。
“对了,孟姐,知道信息素紊乱综合症吗?”花常乐还想打探下怎么帮岳无缘治病。
可是孟法医一头雾水:“内分泌系统紊乱,或者腺体功能障碍?”
“患者的信息素会变化。”
“没有这种病,每个人的信息素都是稳定的,这和DNA序列有关,理论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存在。”
孟法医很肯定地告诉花常乐,没有这种信息素紊乱综合症,也许是医学界新发现的病例,反正她没听说过这种病。
这就怪了。
花常乐不死心,又刻意跑去医务室问李老头。对方的回答也是这样。
“这是什么?没听说过。”
李医生把花常乐推出去,他还忙着给其他警员看病呢。于是空旷的走道里便只剩下花常乐一人,形影相吊。
如果没人知道信息素紊乱综合症是什么,那么岳无缘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孟法医说信息素固定成分和DNA有关,理论上不可能出现岳无缘这样的病患,除非他基因可变。
基因,又是基因!花常乐还记得那本书里说道研究员和装瓶师生了一个“纯洁种”,那个孩子一出生就没有腺体和信息素。他不信那本书的内容,但是他不能自控,随即陷入破天荒的胡思乱想——如果胎生的“纯洁种”一出生就没有腺体和信息素,那么他们的腺体和信息素是怎么来的?
疫苗,接种器,基因实验,信息素紊乱综合症……
第四十章 信息素紊乱综合症(二)
回家路上,花常乐一直纠结这个问题,他不明白为什么岳无缘的信息素与案子的联系如此紧密,第一次的玫瑰香气还可以说是偶然,但是现在的——莫乔和罗百香的味道,让他百口莫辩。只要公正严明尚有余力,那人情世故在证据面前就无力回天。花常乐知道,岳无缘嫌疑重大。他停下回家的脚步,抬头去望着黄昏时分的路灯。那亮橙色的光从叶影间投射,毫不吝啬地泄落出来,像是炯炯有神的眼在无情地凝视他的心。他必须在职业道德和爱情之间做出选择,他选择停下脚步给岳无缘打电话,然而信号那头只有忐忑的音频昭示无人接听。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家门口,竟看见了昏黄灯光——家里有人,岳无缘在。一瞬间他的头脑被喜悦拎出泥淖,一瞬间他的心情柳暗花明,他前脚刚进门,就难抑兴奋,叫了几声岳无缘的名字。
“我在。”
——这下不再是无人回应。
花常乐放下东西就跑去看岳无缘,他看见岳无缘坐在他的床上抱着一堆毛绒玩具打游戏。对,毛绒玩具,抱枕,公仔,那种软绵绵的东西。他一脸茫然地问:“阿岳,你怎么回事?”
岳无缘不动声色,朝他扔了只狗——抱枕。花常乐抓着抱枕,情不自禁揉了起来,那是一只柯基抱枕,焦糖色的,软软的,屁股做得惟妙惟肖的,手感甚好。
“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买了这么多抱枕?”花常乐抱紧那只柯基抱枕,心也变得柔软无比。
“减压。”岳无缘说,他还抱着一只灰色的仓鼠抱枕。
花常乐被他这副臭小孩模样逗乐了,笑着扑过去,但是岳无缘嫌弃地踹开他,抱紧了自己的小仓鼠和游戏机。也许岳无缘现在还在生气。但是,至少——今天他回家了,还少女心爆发似的买了很多抱枕,这些柔软的少女物堆满了花常乐直男审美的床铺,整个屋子的气氛都被染成了暧昧的桃色。
花常乐仰躺在床上,双手揉着那只短腿的柯基抱枕,小声说了句抱歉。岳无缘显然是听了那句抱歉,他抬眼打量了他,就一眼,盯了这一眼,接着又埋头打他的新游戏。花常乐知道岳无缘看了他,他把那只柯基抱枕放在自己脸上,隔着一只柔软的玩具摄取岳无缘残留的东西——体温、体香、信息素……他把那些或黑或白的线索揉出去,全力遗忘,只想享受这个美好的晚上。
花常乐说:“我想……”
这半截句子刚落在岳无缘的耳边,岳无缘就坐起来,扔了游戏机。他靠过去,单手撑在床垫上像帐篷支架一样罩在花常乐的前面,这个动作充满了alpha的主动性。现在不是发情期,现在只是热恋期。岳无缘埋头亲吻花常乐的锁骨,发梢扫过对方温柔的肌肤,柔软的抱枕被他们压在身体中间,像缓冲垫一样温柔磨合他们的龃龉。
岳无缘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花常乐知道。他安抚对方的头,五指伸进头发中,直到岳无缘抬起头,他才给了对方一个回吻。唇齿传情,热烈无比。这个反击给了花常乐信心,他知道自己才是这个alpha的情人,并且理应占据主动权,他不该每次都让岳无缘主动,他知道他对岳无缘的热烈情意绝没有自己表现出的这么压抑,但是,他不能控制自己去设想……当下现实,有太多疑云缠着他们。尽管如此,他知道现在的局势,只要岳无缘蓄意勾引,他便双手投降交付理智。
就像这样,他抱紧岳无缘,在两个抱枕的缓冲之下翻身,然后把对方压在下面再次狂吻。他知道自己无法停下,情感冲动锁住了他的命运,他知道岳无缘就是有这样总揽全局的魅力,那个alpha像钩子一般把他套得老老实实。这种魅力不是来自岳无缘的性腺,而是来自那人捉摸不透的灵魂。他不仅想要揭开岳无缘的秘密,还想占有那人的全部,全部。他握紧岳无缘的手腕,不容拒绝地拷紧对方挣扎的双手。
他们之间涌动着一股不知名的能量,在想要让两人融为一体的瞬间把主动者推了出去。岳无缘别过脸,说:“我还没准备好。”
那家伙总是主动勾引,又拒绝负责。
“你逗我呢。”花常乐说。
说着,他又咬开岳无缘的衬衫纽扣,缠绵地舔舐内部发烫的肌肤。那只柯基抱枕从他们身上滑落下去,呆呆地趴在床上注视着两人的动作。那欲擒故纵里透出浓浓爱意,一股迷醉的香气被心因之欲勾了出来——信息素。
岳无缘身上的香气逐渐清晰——酸涩的,清新的……γ…松油烯、α…松油醇。就像莫乔的味道。
花常乐把岳无缘翻过身来,想要亲吻他的后颈来摄取他的体香。也是这时候,他仔细地看着岳无缘的后颈,才发现那里有一道鲜红的伤——是最近留下的,抓痕。
“你后面怎么受伤了。”他抚摸那处伤疤,一次又一次,轻轻地吻那儿,问:“疼吗?”
“不……不疼。”但那声音是颤的。
花常乐只能抱紧他,抱紧岳无缘和对方神秘而痛苦的过往,发誓道:“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别再离开我了,我发誓,我会抓住那个凶手救出你妈妈。”
岳无缘把头埋在被子里,发出呜咽的哭腔。他发泄似的哭了很久,才从悲伤和痛苦中走出来。像是暴雨里一片颠沛流离的羽毛,他无力地靠在花常乐的怀中,以爱疗伤。他们解开彼此的衣物,赤裸地坦诚自己的欲望和心意。体肤相交,爱意绵长,两副肉体在信息素和汗液中紧紧贴合,不离不弃。
在欲望的余韵中缓了很久,岳无缘才小声问道:“你想知道信息素紊乱综合症的事情吗?”
花常乐说:“我把你当做我的另一部分,我想知道你的全部,问题是,你愿意对我坦诚吗?”
那声“愿意”和“坦诚”像刺一样扎在岳无缘的胸口,他的苦痛只能用前一句的温柔来缓冲。
花常乐注意到了他的难受,便说:“没关系,我不逼你,你愿意就告诉我,慢慢来。”
“我是个废物,”岳无缘说,“那些药是他给我的,我必须要那些药物才能稳定病情,成年以后,信息素紊乱综合症会让我很痛,但是药可以止痛,我想抓开我的腺体把病变的组织切除,但是我挖不开它,它长在我的肉里……”
“不要,不需要,阿岳,永远不要伤害你自己,因为我爱你。”花常乐握住岳无缘的手腕,吻那手背,吻那指节。他把岳无缘的指尖覆在自己的唇上,爱意汹涌如海浪打在他们身上。他说:“我会逮捕他的,然后我们一起找治疗的办法,我不信只有岳贤才能帮你。”
岳无缘说:“他会杀人,提取人体信息素,然后制药,狄子扬也做这种事,但是岳贤比狄子扬熟练。在遇到莫乔以前,我的药都是岳贤给的。”
花常乐恍然大悟:“所以你的信息素会随着药物而变化?”
岳无缘点头,继续说:“岳贤想要狄子扬的商业机密,他疯了,他要挟我和莫乔帮他偷走了狄子扬的TOFFEE,那是一种很恐怖的药物,我不清楚那种药的性质,我只知道那很恐怖。”
花常乐有点后怕,他说:“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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