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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辕北辙(明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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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液苊恢骷皇堑背趼杪柚付艘碒大,报志愿的时候我会纠结到死。
“话说你们每天晚上到底去的哪儿?周浔北居然想要为此放弃李教授讲座。你们说什么‘工作秩序’,去打工?”舍长江岩好像对此很关心。
大个子插话道:“去打工都不叫上我,不够哥们啊!我没别的,就是力气大,肯定赚双倍工资啊!”
央澈南示意我穿鞋出门,然后回答:“没有,去朋友家玩罢了。”现在我总算是知道央澈南不跟他们说“暗红”的原因了。
九月末,在杭州还应该是穿着短袖开着空调吧,可在哈尔滨已经穿上长袖了。虽说还是要到十一月才真正开始冷起来,可我这个南方人,还真是有些不适应这薄薄的秋凉。
李教授的讲座果然十分精彩,我听得入神,也做了很多笔记。学工科虽然比较枯燥,但这是爸爸想考的大学,我应该专心。
然而,讲座结束后,我转过头,看到了浅睡着的央澈南。我终于能仔细地欣赏他俊朗的脸庞。他的耳钉不知是什么时候取下来的,那闪耀得让我不可接近的光芒消失了,还隐约看见了真实的、越来越浓的感情。我看着他,出了神。他的轮廓很分明,下颚折出一个完美的脸型,鼻梁像是蒙古人那般高挺,但他的气质没有因他的棱角而显得锐利,反而有一丝柔和的霸气,气场足够强,却不显山露水。
“央澈南……”我轻声叫了叫他的名字——不知是想叫醒他,还是沉醉于他帅气面容而无意识地轻唤。
他皱了皱他好看的眉毛,一脸混沌地看着我,嘴上不清楚地呢喃道:“讲座结束了?”
我笑着点点头。他这样真像个可爱的孩子。“早知道你觉得无聊,我就让你在宿舍休息了。”
他摇了摇头,也倒清醒得快,“哪儿的话?大晚上的放小老虎出来,我可不得看着吗?”他伸手扫了扫我整齐的头发,“走吧,带你去吃宵夜。你来哈尔滨还没走动过吧?带你去吃这里的特色,杭州可是吃不到的!”
看着他明朗的表情,我不知如何拒绝。再说了,美食当头,我当然不会拒绝,而且我已经没一个星期鸡腿了……
央澈南带我来到一条老街。米黄色、灰色、红褐色的……这里的房子虽然老,可别有一番风味。央澈南笑着看了看我,说:“很好看吧?这些建筑风格融合了中国和俄罗斯的文化,中华巴洛克风格。可惜啊,这里很快就要重新装修,弄成商业化的了。”他的脸被挂在店铺门口的灯笼的红光打得明灭可见,他目光放远到整条街,说:“官员们只想着面子工程,一直建设、建设,忽视民生。每个城市都有像城中村一类的地方,他们就没有想过去改造一下那里吗?……”
我一个纯工科生听他讲政治讲得晕晕乎乎的,又有些崇拜,呆呆地说:“你想得好有政治家风范啊。”
他大笑,搂过我的肩膀,“走啦,带你去吃好吃的。”
跟着他走了很久,吃了很多什么熏酱啊、东北水饺啊……还有一堆叫不上名的热气腾腾的小吃。
“周浔北!要不要吃冰棍儿!”他像孩子似的十分兴奋。
夜晚的凉意已经窜上我的身体,“这……天怪凉的,还吃冰棍儿?”
他笑笑,“你不吃,我吃。”于是转身到马迭尔的柜台要了一支。他一边舔着冰棍,一边装作很享受这美味的样子,看得我嘴巴痒痒。他勾起嘴角,“怎么样,要不要吃一口?”
我吞了吞口水,一个劲儿地点头。他把冰棍伸过来,我迫不及待地咬了上去,结果却扑了个空。我抬起头看他,他一脸坏笑地说:“嘿嘿,不给吃!”
“你!”我像被耍了的小狗,心里不服气,气愤地朝那根冰棍咬去。结果,他同时咬上来,我们俩的鼻尖撞到了一起,两双眼睛瞪大了,近距离地对视,他瞳孔的深褐色清晰地着我的模样,我心头为之一振。撞到一起的鼻尖那一小块冰凉冰凉的皮肤,一下子抽动心里的弦,那弦本来就崩得不紧,这冰凉的皮肤跟催化剂似的,下次再来点儿什么,那弦就要断掉。
我尴尬地拉开与他的距离,眼神也从他身上移开,佯装若无其事道:“算了,你吃吧。”
他没有说话,我感受得到他的灼灼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不走,似乎要把我看透。你知道吗,央澈南,我活得简单,你很轻易就能看透我,俘虏我,把我的心偷走。
☆、第五章
机场通透的玻璃墙可以透过阳光,却把我和央澈南隔离在两个世界。国庆假期,我决定回家看看妈妈。舍长江岩也是,我和他一起来了机场。本来执意不让央澈南送的,那家伙非要一起跟来机场。刚才分别时,他在玻璃墙外的笑容被阳光映得真好看。我走了几步,回头,见他还在那里定定站着,他也看见我回头了,便把手举到耳朵旁,做了一个电话的手势——他让我安全落地后给他电话。等到我过了安检,他才消失在人海。
很奇怪,前几日订机票时,央澈南紧张兮兮地问我是不是跟舍长定的同一班飞机。我好笑地看着他,“我们又不飞一个地方,也很少这样经停,怎么会同一班?”他勉强地笑笑,没有接话。我问他怎么了,他犹豫了一会儿,移开视线,漫不经心道:“你知道什么叫衣冠禽兽吗?”
衣冠禽兽?舍长?此刻,在机场,我和舍长坐在一起候机。我瞄了瞄正在给家里打电话的舍长,这个带着细边眼镜的斯文男孩,怎么会和衣冠禽兽联系在一起?央澈南也是很会杜撰。说到央澈南,自己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他不许再喝酒,我说得认真,他却一脸忍不住的笑意。
“嘿,我没在开玩笑!你再喝酒就绝交!”我握起拳头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肚子。
他脸上的笑容漾得更开了,伸手扫了扫我的头发,“好,你说不喝就不喝。”
“周浔北,想什么呢,笑得这么甜?”舍长江岩的声音把我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我,笑得很甜?在想到央澈南的时候?
见我没接话,他又说:“你笑起来很好看。有没有女生追过你?或者你有没有追过女生?”
我挠了挠头,“高中以前我都是一心向学的。”
“哦——”他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那内心的感情一定被压抑很久了,你一旦谈恋爱,欲求不满,会一发不可收拾呀。”
有……有这么夸张吗?其实,自己也想过谈恋爱,高中学习累了,看见校园里成双成对的男女,自己也有渴望一个陪伴,一个让自己不会孤单寂寞的人在左右。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自己都提不起兴趣,最后还是选择埋头学习。
“不过,还有一种情况。”舍长打断了我的思考,“就是你的属性天生就不吸引女生。”
我的属性天生就不吸引女生……这是什么意思?
“尊敬的旅客您好,您乘坐的CH1117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舍长那句艰涩难懂的话还没被我消化完,广播就通知我登机了。
我赶忙起身,跟舍长道别。舍长淡淡地笑着,朝我挥了挥手,细边眼镜下的视线一直不离我——他的目光比起央澈南,更是一种紧迫的、无形的压力,会让你尴尬而无所适从;而央澈南的目光总是温暖而深沉,能把你看透,无声无息潜入你的身体、你的心灵。
下了飞机,一股江南水乡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夹着桂花淡淡的清香。与哈尔滨相比,少了一份身处异乡的不安,多了一份脚踏实地的轻松。
我看见妈妈站在出口处等我。那个穿着西裙的女人在我心中依然那么美丽,尽管岁月已经攀上她的额角。妈妈是一名律师,所以才穿着西服,估计是刚从法庭上下来。妈妈曾说过,爸爸是法官,他们因为法律结缘。她说世事难料,如果爸爸当初去了H大学工科,他们不会相遇;可是他们相遇了,结局仍是分开。
“儿子,你可算回来了。”妈妈的脸上已经有一些皱纹,被她的笑容轻轻带起,看得我一阵心酸,“哎哟,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挽上她的手,讨巧道:“那不是没吃您做的菜吗?走吧,快回家!”
回到家,我一边闻着妈妈做饭菜时飘出的香味儿,一边整理乱七八糟的行李,时不时瞟院子里那棵桂花树——这么多年,依然殷勤地绿着叶子、沁着花香。
突然,我想起央澈南举起手做着电话的手势——我忘了给他打电话!我急忙奔向座机,拨通了那个写在小纸片上的号码。我发现我在期待。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我瘪了嘴放下听筒,他去干吗了呢?去“暗红”唱歌了?还是去找老朋友聚会去了?不会又喝酒去了吧?!……然后我被我这一长串的问号给吓了一跳,人家去干吗,也不关你的事吧。我垂下眼帘,只是,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
妈妈的饭菜很可口,家里的味道总是比什么地方的都好。可是,我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央澈南到底去干什么了?我想起他那些宿醉的样子,想起入学第一天他吐着热气,软趴趴的,被我架着上楼;想起他在“暗红”一瓶一瓶地喝,然后突然捏着我的下巴一点点靠近我……我闭上了眼睛,一想到这个画面,我的呼吸就会有些急促。“唉!”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央澈南,你要是再去喝酒,我可真的会生气!你是不是也会那样捏着别人的下巴,靠近别人的脸颊?
“铃铃铃——”一串铃声突兀地闯入我的梦境。我翻了个身,想继续睡。突然想到:是不是央澈南?!于是我马上从床上翻起来,小跑来到座机前。
“喂?”我拿起听筒。
“你接得好慢啊,我差点要挂机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嘴角不禁微微翘起,“嘿嘿,我在睡觉啦。”
“听出来啦,声音软塌塌的,字都吐不清楚。”他带着笑意在讲话。
我感觉我的睡意瞬间消了一半,身体还有些微微发热——是我已经不习惯杭州依旧炎热的秋天了吗,脸都在发烧。
见我不说话,他就接着说:“行了,不开玩笑。你安全到家就……”
“来啊,南子,干嘛呢,继续喝……”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央澈南的话。央澈南慌张地在电话那头对那个声音说“待会儿”——虽然他故意拿远了手机,可我还是听到了他的不安。然后那个声音又醉醺醺地说:“什么啊,你刚才不还在一边喝一边骂谢思蓓……”
之后传来“嘟嘟嘟”的冰冷挂机声。
我呆了好一阵子,才放下听筒,却放不下失望与不安。我重新躺到床上,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窗外的“沙沙”声,应该是桂花树在落花或落叶吧,会不会明早起床,就只看见光秃秃得枯树枝桠了呢?
我翻来覆去了很久,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在在意什么。只是,央澈南再也没有打过电话来。我感觉难受、郁结,像血凝成血块后流动不畅。他在对我撒谎,他口口声声答应着不去喝酒,却违约了,还又是为了谢思蓓那个女孩子。不,不是的,也许不是我想的那样,说不定只是跟朋友在聚会;他不再打来电话,说不定只是当下不方便。
我帮他圆了谎,殊不知我给自己撒了一个更大谎。
☆、第六章
飞机的轮胎与地面重重地摩擦着,身体由于惯性猛地向前倾,压迫着我的心脏一阵沉闷难受。国庆假期结束后,再次回到哈尔滨,已经是六天后的事了——六天,央澈南再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下了飞机,北国的凉意不留情面地侵入我的身体,我打了个寒颤,心也跟着一起颤抖。我看向窗外,这个城市,哈尔滨,你和你的寒冷一起,永驻我的心灵。
我在宿舍门外站了好久,才拿出钥匙,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四个人都在里面,听到有声响,都朝门口这边看。我和央澈南,毫无意外地眼神相碰,再毫无意外地避开。这个动作,我和他十分默契,短短一瞬间,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气氛要掀翻屋顶。
舍长江岩先迎上来,“周浔北你回来啦,来,我帮你拿东西。”
大个子去抢过舍长手中的行李,“扛东西的任务还是交给我吧!”
小猪走过来,看见我手中的手机——国庆的时候妈妈给买的,说是总是打宿舍电话不方便——小猪调侃道:“哟,乖孩子也开始赶时髦了?”
我笑笑。我以为央澈南也会上前说一两句什么,以便不让人误会,可他没有。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另有原因了。
我咬住嘴唇,拉开包,“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真的啊?——”其他三人异口同声。然后细心的舍长发现了异样,回头看了一眼央澈南,又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
我心虚地移开目光,看向大个子,“哎,大个子,你的礼物……”
很快,其他三个人的礼物都发完了,我给他们三人的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特产。我攒紧最后一件礼物,却有些迟疑,不敢送出。算了,毕竟都是朋友,有什么可以扭扭捏捏的。说不定我去跟他讲话,他就会理我了,我们就会像以前一样要好。
于是我向他走去,“央……”
“周浔北,”央澈南抢过我的话语权,“咱们出去说。”
他不紧不慢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宿舍。我低下头躲过其他三个人疑惑的眼神,乖乖地跟着他走出去。他直接走下了楼梯,我也一步一步地紧随其后。他没有叫我,我也不问他,只是这样跟着、跟着,被他牵着鼻子走。
走出宿舍,他走向一段很少有人经过的围墙——围墙被植物挡出了,外边的行人无法窥探;宿舍楼也完全挡住了校内人的视线。
他走进这私密的空间,我也讪讪地跟了进去。
突然,他一把拉过我,把我压在墙上,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箍着我的腰,头深深地埋在我的颈间。“对不起……”他的手又抱得更紧了一点,头在我的颈间蹭着,痒痒的。“没想到你真的会不跟我说话,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件事。”这件事?喝酒的事?
我当然在意。可是,你的一个拥抱就能让我全然忘却。我笑了,从国庆开始就攒着的心放松下来,轻轻拍打他的背,示意他松绑,“行啦,为了求原谅还献拥抱,你知不知道我会被一众女生嫉妒死?”
他身体渐渐松开,但是手又上移至我的脑袋,使劲儿揉着我蓬松的头发,“你这家伙,真会吓人,说不理人就不理人。”
“什么呀,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呢。”我瘪了嘴抬起眼看他。突然想到还有礼物要送,就把它从裤袋里掏出来,“这个,是给你的。这可是我自己缝的!”
国庆时看见妈妈在绣十字绣,我也闲来无事,就帮着她缝。若说这缝纫的活儿不适合男孩,我也是承认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个念头,想亲手做点什么,送给央澈南,以示我是在用真心对他这个朋友……朋友,那个时候我还很傻的以为这样的感情是友情。
“你缝的?”他有些惊讶,“给我?你确定不是给喜欢的女孩之类的?”
我笑了,“我没有喜欢的女孩。”
他咧开嘴笑得一脸阳光,勾过我的肩膀,“那我就代为收下了!走,请你吃东西去!”
我心甘情愿地被他带着走,悄悄抬起头看他,看到他掠着阳光走,他和阳光融为一体。哈尔滨秋天的阳光是那么的柔和,铺满了我的眼帘。全世界只有这片阳光。
“对了,十大歌手快要开始了,怎么样,一起参加吧?”走着走着,他突然说。
我愣了一愣,十大歌手高中也有举办过,只是我为了考H大一股脑地学习,与它失之交臂。为了学习也只是借口,其实我有些惧怕在校园的舞台上唱歌。这与“暗红”不一样,那里的听众没人认识你,也没有什么竞争感,你也就撒了心地唱。十大歌手不一样,我知道H大的学生里不乏才华横溢之人,况且站上舞台,台下也会有很多熟悉面孔,更是叫我有些胆怯,难于开口。
见我犹豫半天,央澈南说:“你唱歌这么好听,在犹豫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把我的担心告诉了他。
“不然,我跟你组合参加?”他带着阳光的笑容询问,“正好,我们在‘暗红’也磨合得很好了。”
洗完澡后,我躺在床上睡不着,梳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的情绪在转折。在杭州时,我就发愁给央澈南什么礼物,总想着要特别一些,然后就看见妈妈在绣十字绣。其实,还有很多图案可以选,但我选了金鱼——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我希望央澈南忘掉电话里那些莫名其妙的尴尬和不愉快,让我们像以前一样,他领着我向前走,我在后面只管点头,反正前面有他。
也许是我从小依赖感就很强吧。小时候,妈妈总为我安排好所有的事。所以离开了家,这种依赖感就转移到央澈南身上,觉得他可以为我所依托。
我探出头来,看向下铺。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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