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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互换身体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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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越阳被他这一瞪,瞪得有些心虚,连忙抱歉地对他说:“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昨天晚上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喝得太多了,你要是真的气不过,那你就……”
  他的最后一个字音拖得老长,明亮而精致的桃花眼一瞬不眨地盯着沈时苍的眼睛,眼眸里似乎还带着他惯有的嚣张和狂气:“你就调戏回来呗。”
  沈时苍:……
  沈时苍本以为他能说出点儿什么正经话,看来还是他高估了对方的底限。
  陈越阳这个人,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不正经。
  他实在是不想再和这个不正经的人多说一句话,伸手去推他的肩膀,把他推到一边,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最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留下陈越阳一个人在外面,一脸懵圈。
  所以这……还是在生气?
  陈越阳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然后疯狂地锤了几下墙壁。
  他心中暗想:沈时苍这人怎么脸皮还是这么薄,说实在的,昨晚就算是自己真的调戏了他,也没真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最多就是……捏了一下他的脸?然后说的话有点儿荤罢了。这要是放在小姑娘身上,他肯定先自扇一百个巴掌然后直接负荆请罪去了,但沈时苍他这么高的一个大老爷们儿,说几句荤话就受不了了?就怎么哄都哄不好了?也太小心眼儿了吧!
  对,就是太小心眼儿了!
  陈越阳突然想起,高一时不过是往他胸口里塞了个雪球,对方都露出一脸要杀人的表情,而后,他再度安慰自己,绝对不是他太浪,而是沈时苍太较真了。
  但是陈越阳没有料到,沈时苍这较真持续的时间,也太久了。
  一连半个月,沈时苍居然一句话都没主动跟他说过,就算是他讨好般的搭话,也被对方冷冰冰地撅了回来。
  比如这样——
  陈越阳:“打雪仗不?”
  沈时苍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然后撇过头继续写卷子。
  陈越阳:“今天食堂有油煎鳕鱼,要不要我翘了最后一节课去帮你带一份儿?”
  沈时苍连看都不看他,干脆把他当空气。
  陈越阳:“会长啊——班长啊——学!霸!啊!”
  沈时苍:“哼。”
  ……
  凡此种种,数不胜数。
  被冷言冷语撅了N次的陈越阳终于受不了了,想要找人倾诉一番,但学校里的人都算是他的小弟,这种掉面子的事儿,他根本不好意思说。或者说……这种事学校里的哥们儿也不能给他什么好的建议。
  就拿卢记平来说,如果陈越阳问他,有个人总无视自己,该怎么办?卢记平肯定是连想都不会想,直接说:“上去干他,干到他服为止,干到他跪下来叫爹为止。”
  但陈越阳也不能抱怨什么,毕竟,造成卢记平这种思维模式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因为平时他跟这群哥们儿们鬼混在一起时,在众人面前立起来的人设就是“能动手绝对不哔哔不服上去就干”的形象。
  所以,他又去找了连与兴。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连与兴约他见面的地点,在一家美术补习班附近的奶茶店里。
  这所美术补习班在北京很出名,几乎所有报考央美的艺考生,都会来这里补习。
  陈越阳赶到约定的地点时,连与兴正坐在靠窗的那个位子喝……凉白开。
  但是他的桌子上放了一堆刚刚打包好的甜甜圈和巧克力棒,少女心且小清新气息十足的甜品包装袋,和他那张一看就是道上混的大佬形象极其不符合。
  陈越阳三两步走到连与兴的对面,然后自顾自地坐下,看了一眼袋子里的甜甜圈,忍不住吐槽道:“这才半个月不见,就转性了?你这是要举着甜甜圈从良,然后高呼love and peace吗?”
  连与兴冷笑一声,然后说:“你快别骚了,pea什么pea,你看老子是那种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甜甜腻腻的东西的性格吗?”
  陈越阳:“那你这是……?”
  连与兴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送人的。”
  陈越阳大惊:“女、女朋友……?!!!”
  “不是啊,”连与兴立刻否认,然后又说,“送陶一然。”
  陈越阳:……
  陈越阳:???
  陈越阳:什么东西???
  他震惊得无以复加,但想到连与兴和陶一然两个人,或许在那天晚上也发生过什么事情之后,陈越阳便觉得,应该问问连与兴。
  于是,他直言问道:“你是不是为了给他赔礼?”
  “哈?”连与兴挑眉,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反问他,“我?赔礼?给谁?为什么?”
  陈越阳:“就……就上次咱俩喝大了那次,我走了之后不是就剩下你和他了么……他不生气?”
  连与兴有点懵圈:“他为什么要生气?”
  陈越阳:“难道你喝大了之后没……没那什么吗?”
  连与兴:“那什么是什么?”
  陈越阳:“就……就是内个……调戏啊!你上次跟我在网吧打排位的时候,我都看出来你小子心里有鬼了,现在还跟我装什么,都是老狐狸,你跟我玩儿什么聊斋。”
  “哦,”连与兴点了点头,“我其实记不太清楚了,但我这人耍酒疯挺吓人的,把他吓着是肯定的,但具体怎么吓着,我就不知道了。”
  陈越阳:……
  连与兴又说:“不过我后来主动找了他几次,自然而然就没事了。”
  陈越阳一听,觉得这事儿有门道,于是连忙问他:“那你是怎么哄的他?告诉我呗,我现在……真是受不了,沈时苍天天都甩脸子给我看,怎么哄、怎么道歉都没用。”
  说完,陈越阳有些惆怅地瘫在沙发椅上。
  瞧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连与兴忍不住嘲讽他:“要我说你就是不行,哄个几把啊哄,有什么可哄的,一个大老爷们儿,一点儿纲都没有。”
  陈越阳不高兴了,他拍了一下桌子,反问他:“草!就你有纲,就你是个爷们儿,那你他妈的有本事就别哄啊!”
  连与兴也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对他说:“老子当然没哄啊!老子也没像你似的,见到人就抱怨,‘怎么哄、怎么道歉都没用’,唉。”说完,连与兴还学着陈越阳刚才瘫在沙发椅上的样子,而且学得更夸张,连脖子都倚在沙发靠垫上了。
  被嘲讽了个彻底的陈越阳怒极,抱着胳膊斜睥了连与兴一眼,然后对他说:“就听你吹牛批,现在不还是颠儿颠儿地跑这儿来等着人家下课么。”
  连与兴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因为被人质疑了关于男人的某种尊严,于是整个人都炸毛了,恶狠狠地对陈越阳说道:“他要下课了,你就跟着老子去,看看老子是怎么摆弄他的,呵,那么个小玩意儿,还需要我哄吗?”
  说完,连与兴拎着装满了甜甜圈和巧克力棒的浅粉色袋子,就冲出了奶茶店。
  两个人站在补习班的大铁栅栏前,跟一堆等着接孩子的四十多岁中年妇女混在一起,期间还夹杂着以“老公”为中心,以“孩子”和“家庭”为重点的轰炸式吐槽。
  就在连与兴和陈越阳两个人的耳朵快要报废掉的时候,补习班的大门终于开了。
  一大群背着画板和书包的学生涌了出来,各找各妈,各回各家。
  等了好几分钟,门口的人都快走没了,陈越阳才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棉服的少年。
  他吃力地抱着一个对他来说过于宽大的油画画板,还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连与兴小声对陈越阳说:“你看好了,看老子怎么训他。”
  陈越阳一脸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然后,他就看到连与兴一手抢过他的画板,单手拎着,另一只手扯过他的书包,单肩背着;抢完这两样东西之后,又把装满了甜甜圈和巧克力棒的口袋塞进陶一然的怀里。
  紧接着,陈越阳就听到连与兴说:“就你这小肩膀,每天还背这么多书,北京又没有台风,不会把你刮走,以后下课了在教室里等我,我给你背着。”
  陶一然似乎有点不太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意,然后迷迷糊糊地说了声“嗯”。
  最后,他拎着一大袋子甜甜圈,一脸茫然地看了看连与兴,又一脸茫然地看了看陈越阳。
  陈越阳此时也是一脸茫然。
  连与兴轻松地抬起画板,用木质的棱角怼了一下陈越阳的胳膊,然后对他说:“看到了没?在他面前老子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他连个声都不敢吱。”
  陈越阳:……
  陈越阳:行吧哥们儿你开心就好
  ……
  在连与兴这个毫无自觉的舔狗面前,陈越阳突然觉得,自己在沈时苍面前的道歉,真的是极其有尊严。
  可能就是因为太有尊严了,所以沈时苍才不愿意原谅他。
  但是酒后调戏了人家这件事,终归还是自己有错在先,所以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在北京人眼里,没有什么是一顿饭局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吃两顿。
  但是普普通通的下馆子实在是不够有诚意,于是,陈越阳决定,请沈时苍的这顿饭局,一定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所以,陈越阳就把这顿饭的地点,定在了自己家里。
  他周六回家时,跟鲁凤芝报备了一下,鲁凤芝似乎对“沈时苍”这个人很有好感,乐呵呵地就答应了。
  陈越阳好奇,问她为什么喜欢“沈时苍”,结果老太太就笑眯眯地说,总觉得“沈时苍”也像自己的孙子一样,特别亲切。
  对此,陈越阳心里忍不住吐槽:其实上次的“沈时苍”,就是您的亲孙子啊!
  当然这些话他没有跟鲁凤芝说,毕竟灵魂互换这种事情,太过天方夜谭。
  等再回到学校,陈越阳却莫名有些犯难。
  奇怪了,前阵子为了和沈时苍搭话,他可是换着法儿地厚着脸皮找他聊天,怎么这一次真的要约他了,就越发开不了口了呢?
  又一个周六,陈越阳翘了最后一节课,提前跑回寝室,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有些不正常。
  陈越阳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好几次,总算是把砰砰乱跳的心脏,调回到了偏向正常的频率上。
  没过多久,寝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
  陈越阳抬起头,就看到了那张冰冷却富有少年气的俊俏面孔。
  “沈时苍,”他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然后问他,“你今晚要不要去我家?”


第三十二章 
  沈时苍跟着陈越阳去了陈家之后,世界观就瞬间得到了刷新。
  这一次和陈越阳没什么关系,而是陈家别墅外的场面,实在是让他震惊。
  距离换回身体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了,沈时苍上次回陈家,还是十一月的时候,而到了十二月,陈家别墅外从上到下,都发生了整容般的改变。
  首先是花园最中心的小喷泉,因为十二月的北京已经上了冻,所以早就没有流水了,上次沈时苍回来时,那里面堆的都是干枯的树叶,而现在,喷泉里面和喷泉的围栏上,摆着整整齐齐的……大白菜。
  大白菜像成了精似的,手牵着手、一个挨着一个,围着小喷泉转圈圈,从里面摆到了外面,粗略估计,至少能有二百棵。
  小花坛更是夸张,转圈摆了整整三排的萝卜,两排白萝卜一排胡萝卜,橙绿搭配,看着还挺有艺术感。
  当然,最夸张的还是别墅楼体的外围,竖着整整一圈紫皮大葱,拖着长长的深绿色葱叶的大葱像一个个矮小的门卫似的,齐刷刷地立在别墅的墙体上,只空下了别墅的门。
  “嘿,你看什么呢!”陈越阳见他的目光根本无法从院子里移开,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问道,“这大冬天的,我们家院子里都没花了,有什么可看的。”
  沈时苍看了看放了满院子的白菜,然后收回了目光,望着陈越阳,说了两个字:“白菜。”
  “哦,你说白菜啊,”陈越阳指着院子里的菜,对他说,“这是我奶的习惯,老北京嘛,一入冬都会囤菜,现在院子大了还好一点,我奶说她小时候囤的菜更多,院子也比现在小多了,好多白菜萝卜大葱都是直接堆在房顶上。”
  沈时苍:……
  他对这种所谓的“囤菜”,感到既震惊又新奇,忍不住去看院子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萝卜白菜。但是现在,沈时苍还只是接触到了“囤菜文化”的一点点皮毛。
  在不久的将来,沈时苍会从陶一然的朋友圈里,看到连与兴老家相关的照片,六百斤白菜、三百斤土豆、二百斤地瓜、一百斤大葱放在一起的场景,可比陈家的场面壮观多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暂且不提也罢。
  等到两个人上了饭桌,更令人失意体前屈的事情来了。
  “赵姨,我上次回家不是说要做白灼西兰花么?怎么没有啊?”陈越阳扫了一眼饭桌上的菜色,看到满眼的白菜土豆萝卜之后,忍不住问赵佳芸。
  赵佳芸也有些犯难,只能如实地说:“老太太说……不吃反季节的蔬菜。”
  “什么反季节啊!”陈越阳反驳道,“现在都有空运了,哪有这一说。”
  “空运太贵了,”鲁凤芝从二楼慢慢地扶着楼梯扶手走下来,对他说,“孩子,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陈家是从陈铭这一辈开始发迹的,陈越阳的祖父母一辈,家里条件都不好,就算现在家庭状况与曾经相比,已是云泥之别,但节俭的习惯,似乎已经刻在了这群年迈的老人的骨子里。
  陈越阳知道她的脾气,但还是忍不住说:“现在空运也不贵嘛,超市里都有卖的,交通很发达了啊。”
  但是,鲁凤芝却根本不吃这一套。
  她把自己的孙子按在饭桌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认认真真地说:“那么便宜的‘空运’蔬菜肯定不是真的,反季节的菜都是大棚里扣出来的,天天打药,吃多了生不出孩子,咱们陈家就剩你这么一根独苗了,你可要好好的。”
  陈越阳:……
  陈越阳忍不住皱眉,说实话,他每次听到鲁凤芝说这种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想反驳。就算是生孩子也用不着他生。
  再说,好像他生下来就是为了给陈家传宗接代似的……
  但是这种话他只是小时候会说出来跟鲁凤芝顶嘴,上了高中之后,陈越阳就算是觉得不开心,也不会再反驳鲁凤芝的话。
  一来,这种刻在骨子里的观念,根本不可能因为他的几句话就改变,二来,鲁凤芝的年纪一年比一年大,陈越阳实在不想惹她不开心。
  可是尽管他习惯了这种话,饭桌上还是会有人不习惯。
  陈越阳侧眸,瞥见沈时苍略显难看的脸色,忍不住在桌子下面怼了一下他的腿,并拼命给他使眼色。
  可这家伙似乎是看不懂他的良苦用心,脸色是越来越差。
  直到鲁凤芝吃完后出门,让赵佳芸陪着去遛弯,陈越阳才有机会问沈时苍:“整顿饭你都阴着个脸,还好你长得白,要不然我奶肯定看出来了,还得骂我没招待好朋友。”
  沈时苍没说话,仍旧低着头刷碗。
  鲁凤芝这个年纪,已经很难接受洗碗机这种新物件了,就连洗洁精她都不同意用,每天洗碗都要用盐水和碱水轮着洗,平时没做这么多菜,要洗的碗碟也不多,赵佳芸几分钟就能洗完,任务量也不大,洗完之后刚好陪鲁凤芝出去走走,锻炼身体,还能消食。
  但是今天为了招待沈时苍,做了好几道菜,碗碟成倍增长,沈时苍怕耽误了老人习惯了的作息时间,影响到老年人的生物钟,所以便主动揽下了洗碗的工作。
  鲁凤芝临走前交代的是,不能让客人干活,让陈越阳来洗,再加上上次沈时苍顶着陈越阳的壳子,表现出来的家务能力,也让鲁凤芝十分放心。
  然而真相则是,沈时苍在看到陈越阳差点打碎了一堆碗碟之后,不顾他的反对,强硬地抢过了他手里的活。
  陈越阳也知道自己不擅长这种事情,于是也就随他去了。
  但对于沈时苍的晚餐全程都沉着一张脸的事情,陈越阳觉得,他还是得追究一下。
  于是,他又问了一遍:“跟你说话呢,怎么着,我请你吃饭,还请出罪过来了?”
  “没有。”沈时苍摇头。
  陈越阳问他:“那你几个意思?”
  闻言,沈时苍又垂下了眼眸。
  他顶着水池里最上层飘着的油星,如墨一样深邃的星眸越发深沉,似乎想要透过这个普普通通的水池,看到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见他如此,陈越阳有点儿着急了:“我说啊,你能不能别总跟我打哑谜,我这又是哪里惹你生气了,你直接说呗,能改的话我就尽量改,改不了的话……那我就没招了,你忍着吧。”
  他这人平时说话就不饶人,有时候哪怕是自己没理的事情,都不肯让步。对沈时苍说的这些话,本意是好的,可最后几个字说出来,瞬间又欠揍了起来。
  沈时苍侧眸看他,那双乌沉沉的星眸明亮而深邃,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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