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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柯蒂斯音乐学院啊。”系主任差点没有形象的大吼，突然想到了这个孩子的特别，“算了，我联系你的家长。”
　　“你联系爸爸也没用，爸爸说了，男子汉要有主见，我说不去就是不去了，我这是男子汉的主见。”只有是炯炯开口，歪理也成了真理。系主任听了，脸在不停的颤抖，这张老脸，快要挂不住了。
　　“即使不去，也要得到家长的同意，有你爸爸的电话吗？”这个孩子在音乐上的才能无限，不能在这里被埋没，不是说诺克亚学院不好，而是术有专攻，音乐的帝国在那里。
　　“有。”炯炯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翻出炯爸爸的电话报给系主任。
　　“好的，那你先出去吧。”
　　“好。”
　　等炯炯出去的时候，系主任迫不及待的打了炯爸爸的电话：“您好，请问是君炯炯同学的家长吗？”
　　“我是，哪位？”电话那头的男低音过于好听，让系主任很是意外。“您好，我是诺克亚学院音乐系的主任，不知道炯炯同学有没有向您提起过关于留学的事情？”
　　留学？炯爸爸沉默，没有。可是留学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在十六年前，初雅润跟他说过。那么，现在学校主任打电话过来的原因是：“是哪个学校选中了我的儿子？”简单利落的语气，不像平时吊儿郎当的炯爸爸。
　　“世界音乐学院之最，柯蒂斯音乐学院。”
　　柯蒂斯音乐学院，是我的梦想。曾经，那个初始的女孩，这样介绍自己。后来，那个女孩爱上了自己，她说：每个女人在遇上她的那个男人之后，那么，那个男人才是她的梦想。所以，她放弃了。
　　“我儿子怎么说？”雅润，你没有完成的梦想，要我们的儿子继续吗？
　　“他拒绝了。”
　　“哦？”炯爸爸仅仅是挑眉，却不意外，“我儿子拒绝的理由，老师您听说了吗？”
　　“他说，他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噗哧……炯爸爸笑出了声：“老师，请等我的电话，让我和儿子沟通一下。”一分钟后，炯爸爸打通了炯炯的电话，炯炯已经躺在东方有的床上，看着他们送给自己的相册。“爸爸？”炯炯眼睛眯了起来，“爸爸，老师向你打小报告了？”爸爸很少打电话给他的。其实貌似，从开学到现在，只打过一通。
　　“笨蛋，你是不是向爸爸隐瞒了什么？”
　　“才没有呢，我只是忘记嘛。”是真的忘记了，“爸爸，你说过男子汉要有主见的，我不想去留学。”
　　“可那是你妈妈的梦想。”
　　“才不是呢。如果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到最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他最想去的地方就是要和那个人一直在一起。”最喜欢一个人，就是爱了，可是不知道，那就是爱。“爸爸你说过，我是你和妈妈相爱的宝宝，如果妈妈最喜欢爸爸了，那她的梦想就是和爸爸在一起。比如我，最喜欢小神和小有了，我就想和他们永远在一起的。”
　　炯炯的声音，和当年那个女孩的声音重合了。炯爸爸的记忆远了，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女孩，她微笑的看着自己。
　　雅润，我们的孩子做了和你一样的选择。
　　咚咚咚……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宁非珏端着咖啡走了进来：“怎么一副快要哭的样子？”难得他也有这种表情。“对了，我要回去了。”
　　“不送。”
　　“不要这么冷淡嘛。”放下咖啡，宁非珏抱了上去，却被炯爸爸闪开了。“学长？”错愕，这两天他们相处的很好啊，海洛因的事情也顺利解决了，这会儿，他又是怎么了？
　　“非珏。”这是炯爸爸第一次那么亲切的唤着他的名字，宁非珏很是激动，可是他控制了，因为他看清了炯爸爸眼底的严肃。
　　第91章　囧囧寂寞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阻止炯炯和东方家的孩子在一起吗？”同性恋并不是那么光彩的，作为一个父亲，私心下，炯爸爸当然希望他的儿子过着无拘无束，不被人指指点点的生活。
　　宁非珏沉默，他当然知道。
　　“我需要一个会全心全意照顾炯炯的人。”
　　“为什么不把他带回利家？”
　　“利家？”炯爸爸嗤笑，“到我不在的那天，炯炯就会变成金钱，被所有人抢来抢去。你知道的，他需要一个监护人。”
　　“所以当那兄弟出现的时候，你很意外，却也愿意。”
　　“以他们的骄傲，不屑去争夺我将来会留给炯炯的财产。”虽然那时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且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最主要的是，他看见了那兄弟的心，就像剖开胸膛呈现在他的面前。那眼神，他很熟悉，十六年前的那个女孩，就是这样看着自己。“可是东方家不会允许的是吗？”
　　“所以？”宁非珏预料到暴风雨要开始了。
　　炯爸爸轻笑，自信又骄傲：“在我有生之年，我的儿子，谁敢欺负？”
　　那洋溢着火焰的张扬，那么耀眼。宁非珏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就像多年以前，他对这个男人的惊鸿一瞥一样，永远的记住了。“你要出山了？”不管是利家还是东方家，怕是要变了。
　　炯爸爸白了他一眼，他又不是隐世，哪来的出山。“我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就目前而言，我没办法理清我和你的关系。”这才是炯爸爸这次谈话的重点。在收到系主任的电话之前，炯爸爸就在想这件事了，现在听了儿子的那番话，他更加想确定自己。
　　“我以外你永远也不会想这个问题。如今，我也重要到在学长的心里有了那么一点地位吗？”重要到这个男人愿意费心思来想关于他的事情了吗？
　　炯爸爸移开视线，他可以很痞，可以很坏，可是太过煽情的话，他说不出来。
　　占地千平的庄园，已经不仅仅是大那么简单了。从摆着两座雄伟石狮的门口进去，里面像是原始的三林一样，有参天的大树，碧绿的草地，还能听见鸟儿叫声，闻到花香扑鼻。
　　银色的跑车开着半路的时候停了下来，距离主院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东方神下了车，而另一道车门也打开了，下来的是东方有。
　　“大少爷二少爷？”不知何时出现的保镖，恭敬的立在他们的身后。
　　东方神把钥匙交给保镖，和东方有一起漫步走着。
　　庄园里有一座花房，用透明的水晶盖起来的。在完美能瞧得里面的风景，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远远的望去，花房里一道人影蹲在地上，如梦如幻的视觉，像是在迷雾一样。
　　“二夫人，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了。”下人在花房的门口，这里是他们严禁止步的地方，照着上流社会的一丝，他们低贱的身份不配走进这里。
　　被唤作夫人，是那蹲在地上的女人，她有一头炫黑的发，发丝柔润有亮明。听见下人的传话时，那握着剪刀的手一紧，接着放下剪刀，来到旁边的洗手台。手放进水台里，感受着水滴的凉意，女人那对着花儿时温柔的神情，渐渐的冷却了。
　　出了花房，女人假装在庭院里漫不经心的散步。当东方神和东方有路过她身边时，女人温婉的一笑：“好久不见。”不知道她在和谁打招呼。
　　东方神原本和东方有说笑的脸，顿时黑了，他从女人的身边走过，那一下子降低的温度，刺着女人的心。不过女人的脸上还是维持着笑容，她是东方家最美丽最端庄的夫人，即使别人失礼于自己，她仍然要维持着这一面。
　　东方有朝着她点了点头，跟上了东方神的脚步。背后，女人的视线渐渐收敛了。
　　客厅内，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见兄弟俩的一同出现，眼中涌现似笑非笑的神色。男人不只是相貌上和兄弟俩相似，就连举止动作，也非常如此一致。
　　“呦。”男人打了个招呼。
　　“哼。”东方神冷冷的哼了一声，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对东方潭，从来都是冷眼以对。
　　“爸爸。”东方有倒是成熟多了，他来到东方潭身边坐下，下人赶忙送上茶水。东方有端起茶杯，亲闻着茶的香味，随后尝了一口，“好熟悉。”不止是茶的香味熟悉，连入喉的滑润口感也熟悉。
　　“你舅舅从乡下带来的。”东方潭一语双关。
　　“哦？”东方有眉微动，“舅舅怎么来了？”
　　“怎么，他不能找姐夫叙旧？”
　　噗哧……东方神大笑：“我舅现在的姐夫应该是某个老外吧，你这个下堂夫倒是情深义重，现在是怎么着，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讽刺加战火味很浓。东方潭是老谋深算的狐狸，在外面谁敢让他吃亏，不过自家的兔崽子，逆鳞也就逆吧。“我不是一向嘴里含着周丽拿着吗？”
　　“老男人。”东方神起身，上了楼王。
　　“小男人。”东方潭勾了勾唇角，笑意很浓。
　　东方神的脚步顿了顿，他回头，盯着东方潭的后脑，不知怎的，脑海里闪过炯炯的脸。他眼神不禁柔和了，为什么在老男人的身上看见了炯炯的影子？摇了摇头，想到了心爱的少年，心情自然不好。
　　大厅里，只剩下东方有和东方潭。父子间的气息很悠哉，不同于东方神和东方潭相处时的紧张。“你确定了吗？”久久，东方潭放下报纸，“三天后的生日宴上，确定要接手东方财团吗？”
　　“是的。”东方有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你知道，很多绯闻即便被拦截了，还是会漏气的。”
　　“你也应该知道，很多绯闻如果不是有事实依据的存在，它也不会出现。”东方神完全继承了东方潭的性格。
　　“所以你承认你是GAY？”东方潭的话，一针见血。“我很不喜欢我的儿子是GAY。”
　　东方有的眸光子在闪，事实上，他的心有些紧张，任何一个正常的父亲，都不喜欢自己的儿子是GAY，东方有明白。“你可以不承认我是你的儿子。”
　　“包括你愿意放弃东方家的一切？”东方潭的声音冷了，他……从来不受人威胁。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创第二个东方财团，也许不如这个那么大，但是足够我一辈子挥霍。而且……”泛起了淡淡的笑，那个少年，从来就不需要他去养。或者说，只要他愿意，进了可都是学院，毕业后，一首曲子的钱，也许就比得上他一份合同的利润。
　　“而且？”看着儿子突然涌现的温柔，东方潭的眼神冷了。“我的确可以不承认你这个儿子。”
　　“但是你不会这么做，因为你培养不出第二个东方有，是不是？我亲爱的爸爸？”东方有站起，“我会把东方财团带上顶峰，世界的顶峰，只要你不干涉我和他的事情。不过，冷清如你，又怎么会在乎？虽然我不明白你现在找我唱的是哪出戏。”
　　东方有上了楼，身后的东方潭目光如炬，他知道。“对了。”东方有突然转身，对上了东方潭光明正大打量他的视线。“生日那天，我请了妈咪，爸爸你回欢迎的哦？”笑容又加深了，东方有挥手，“不用感谢我。”
　　“你……”东方潭拿起手中的报纸，朝着东方有扔去，“我一定会找那小子的麻烦，一定会的。”优雅和面子算什么？被儿子这么威胁才是最大的耻辱。
　　在他们没有留意到的地方，那偷听他们讲话的声音，悄然离开了。
　　夜晚，最美的是星光，可是如果乌云密布，那怎么办？炯炯趴在窗口，看着阴暗的像是要来狂风暴雨的夜，心里空荡荡的。他扭过头，看着空空的床铺，眼神有些涩涩的，炯炯好寂寞。
　　小有……小神……去哪里了？
　　感觉到寂寞了，炯炯想回自己的寝室了，于是拎了东西，背着自己的包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炯炯有好好的关窗和关门。夜晚不止是天空安静，连诺克亚学院也非常安静。炯炯走在路上，突然明白，今天是星期五，很多同学都回家了，也包括韩墨和乐棉。他们因为国庆没有回家，家里大人想念了，所以就催他们回去。
　　炯炯正想着还有于文天可以陪的时候，手机来了短信。
　　炯炯，我晚上不回寝室了。
　　炯炯看着短信，愣在了哪里。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全世界都抛弃了他。他哽咽着一个人抱着腿蹲在树下，他想给小有和小神打电话，可是又怕打扰他们。怎么办？炯炯想哭了。
　　“炯炯？”利水恋不确定那蹲在树下抽泣的少年是不是她可爱的侄子，只是那一点黑影让人格外心疼。
　　炯炯抬起头，泪水已经从他的眼眶里掉了下来。炯炯从小是个很寂寞的人，来了这里，感受到了大家的温暖，他以为他不会寂寞了。原来，他是在害怕寂寞。
　　“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谁欺负你了？”利水恋觉得自己心疼了，谁敢起伏他们利家的孩子。
　　“姐姐。”炯炯叫了一声，猫儿一样绵绵的声音。“没人欺负我。”他还是蹲着，扬起脸蛋看着利水恋。
　　“他们呢？有和神呢？你的同学们呢？”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在这里，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小神和小有说有事情要离开几天，韩墨和小棉回家了，文天也不回来了，我一个人了。”
　　“走。”利水恋牵起炯炯的手，好软的手，细长又漂亮，因为没有灯光利水恋看不清，可是她摸到了。属于钢琴家的手，创造了奇迹。
　　“去哪里？”炯炯跟着站了起来，呆呆的问。
　　“去……”心一狠，利水恋有了主意，“去姐姐家，好不好？”
　　第92章　囧囧利家
　　　　　　利家祖上从事的是政治，太爷爷是名流大雪的教授，其门下学生或者其学生的孩子，政商界都有着一定的地位，如今随便一指，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有的甚至去当了外交官。所以利家在政界的关系非常广，甚至有盖过东方家的趋势。
　　不过有一点，那就是东方家和利家的关系非常好。这来自于东方有爷爷和利水恋爷爷一辈，因为两人是战友。但是当过兵的都知道，兄弟就是自己的另一只手，另一只脚，所以从客观上的来说，只要他们的爷爷还在，有东方家的一天，就等于有利家的一天。反之，有利家的一天，也等于有东方家的一天。
　　东方有爷爷从军队毕业之后，直接胜任军队的要职，他在军中官职非常的高，高到他退休之后，家里的门槛每逢过年后都要重新换一次。
　　双方爷爷本来有指腹为婚的意思，只是利爷爷从军队出来之后没有从事这一块，他结婚的比较早，这不，利水恋的爸爸利永德因为保养的好，看上去还是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慈眉善目，是个好好先生的代表。同样，利妈妈也是名流社会上知名的贵妇，雍容端庄更是不在话下。
　　最令人不解的是，这样一对聪明的夫妇，却放任了爱子就读于三流的高校，徘徊在流氓和贵少爷之间。
　　问他们不担心儿子吗？
　　作为父母的，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只是他们更加了解儿子，利彬彬知道点在哪里，哪个地方可以踩线，哪个地方不可以踩线。这是对儿子的一种信任。但是没想到，在十六年前，那个在轰动一时的利彬彬消失了，而且毫无踪影。
　　利家虽然担心，但也没到食不下咽的地步。利父很清楚自己儿子的性格，但是现在，看着那个腼腆的从利水恋身后探出头来的孩子，他被震撼到了。
　　“老公……老公……”最紧张的是利母，颤抖的手拉着利父的衣服，“他……他……”那个孩子的眼睛，跟彬彬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好恐怖的阿姨。
　　探出头的炯炯，马上又缩了回去，他躲在利水恋的背后，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这个阿姨有些恐怖，然他的心却是暖暖的，这个地方，让他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爸、妈，你们把我的客人吓到了。”利水恋把炯炯从背后牵出来，“他是我的学弟，叫炯炯。炯炯这是我的爸爸妈妈，你要叫……”顿了顿，眼眶微红，“爷爷奶奶。”
　　“小恋？”利母不明白。
　　“胡说，既然是你的学弟，就该叫叔叔阿姨的。”利父反驳，这爷爷奶奶哪是随便叫的，而且多老。
　　“老公。”利母又拉住了利爸，这老头子，关键时刻怎么总是犯傻，利母上前，把惊讶和疑惑统统收了起来，她用慈祥的笑容看着炯炯：“叫炯炯是吧，我这年纪啊，是该可以做你的奶奶了，来来。”牵起炯炯的手。
　　光滑细长的手指，很漂亮，这个孩子不但教的很好，也被养的很好。
　　“嗯，奶奶好。”炯炯像个学生一样，弯腰行礼。这不，把利母逗笑了，“为什么叫炯炯，这哪是男孩子的名字？”利母忘记了，自家儿子彬彬，也不该是男孩子的名字。
　　“爸爸说这是算命先生的意思，我出生的时候妈妈死了，所以身体不好，就叫炯炯了，是炯炯有神的炯炯哦，而且跟爸爸的名字一样，爸爸叫彬彬，彬彬有礼的彬彬……”
　　砰……未等炯炯把话说完，利父手中的茶杯掉地上了。活了五十八年，他第一次那么狼狈。“你……你刚才……小恋，他的话？”几乎结巴的，是利母。
　　“妈。”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