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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听完了冯林的话，田路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让他去你那儿！”
冯林的回答也是毫不客气：“我们医院的神内神外都不怎么好，而且我知道旧金山医学中心的垂体瘤手术做的闻名，你在哪儿呆了五年，在这上面应该最有把握吧？”
“这……”
田路不由得头疼了起来。下周一周他都要在酒店里讲课，而就算是会议结束了。马上就要面临着会后的各项工作，还有马上就要开始的研究生面试，还有韩军和钱乐乐两人，基本上也就是那个时候了……
发现田路非常反常的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冯林顿时便有些奇怪了：“怎么了？我说田路，梁叔叔以前对我可是照顾的很，而且和我们家的关系极好。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不是我不帮，实在是……”
无奈之下，田路只好把自己现在身上的事情一一的讲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道：“你自己看看吧，至少下周一周我肯定是不行的，加上其他的一些杂事儿。也就是说他至少要等好十天呢！”
言下之意，田路不觉得梁宇能够有这个耐心等下去。
这上面几乎所有的患者都是一样的，一旦知道自己有可能得了肿瘤，哪怕是良性肿瘤占了绝大多数的垂体瘤，恐怕也不愿意耽误哪怕一天的时间！
要万一是恶性的呢？
电话那头的冯林也不说话了。
对于患者的这种心理，做医师的基本上都比较了解，所以冯林虽然最信任自己好友的能力，一梁宇得知诊断结果之后的反应，他也不敢打包票对方一定愿意等待了。
“这样吧。”
发觉了冯林的为难，田路心中考虑了一下。开口道：“如果他愿意等我正常上班后来看，我保证尽心尽力，如果他不愿意等，就只能去其他的医院了，好不好？”
冯林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是答应了下来。
又聊了几句之后，冯林先挂了电话，而田路则是颇为头疼的又叹了口气：随口的一句话竟然还真是猜中了，自己这张嘴，可真是够乌鸦的了……
除了冯林的一个电话之外，周日这天田路过的非常平静。
家人都知道他这段时间很辛苦。所以也不怎么打扰他，让田路好好的放松了一下身心，第二天一大早，立刻就又回复到了精神奕奕的状态，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讲课之中去了。
整个学术交流，或者准确地说，是田路的个人专场学术讲座进行的相当顺利。
大部分的课程因为有足够的实验室证据支持，所以大家的质疑并不多，唯有神经生物学的应用，让不少人心存疑虑。
事实上，在最开始没有各种影像学检查手段的时候，神经外科医师们，就是依靠着患者们的行为、动作反应等征象来确定切除的部位。到了后来，各种先进检查手段的应用，让这种定位技术慢慢的消失了。
最近这些年，很多神经外科又重新把它给捡了起来，而且也证明了，它在病灶的定位诊断中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这方面国内虽然开展的不多，国外却是形成了一套体系。而田路所提出的理论，和现行的体系确实存在着比较大的差异。
对于这一点，田路采取了鼓励，但不强迫接受的态度。
临床上的所有一起，都是讲究证据的，虽然田路可以确定自己的方案才是最完美的，在没有事实和数据支持的情况下，一味的坚持明显是不太明智的。
参会的本来都是这个领域的佼佼者们，对于能够让自己进一步提高的机会是十分珍惜的。所以让田路非常满意的是，整个会议期间，参会的正式人员没有一个人缺席任何一节课程。更有甚至，有不少人在会议期间直接提出了延长学习时间的要求！
如此详细而复杂的诊疗方案，两周的时间想要完全吃透确实是非常吃力，大部分人只能是回去之后自己钻研，也有少部分人决定真正掌握了之后再回去。
田路当然是持欢迎态度的，而冷冽更是兴奋异常，给刘明说了一下之后，痛快的答应让这十几个人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可以参观神经外科的手术及病房管理。对于任何可以增加神经外科影响力的事情，冷冽都是绝对支持的！
在这种积极而热流的气氛中，第二周的时间一晃便过去了。在周六的下午和晚上，所有人都出席了此次学术交流的闭幕式和答谢晚宴。
用某种官方的语言来说，这是一次团结的大会，的大会，几乎每一个参与进来的人都异常的满意。
最大的赢家，自然是附二院和神经外科了。
刘明院长看到了又一个本院科室崛起的，而神经外科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发展机会，尤其难得的是，这是国内很少，甚至从未有过的主持一项大规模国际临床合作研究，并且极有可能产生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成果的机会！
至少在附二院，乃至京师大学的历史上，还是从未有过的！
所以说，哪怕这次合作研究的最终结果被证明是错误的，田路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却是牢牢地建立起来了。
其他参与的合作机构和医师们，也都是非常的满意。听了田路的课程并且互相讨论之后，很多人惊讶的发现，纵然在这个领域做了数年，甚至十数年之久，两周的时间，仍然让他们对癫痫这种疾病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这确实是一件让人极为惊奇的现象！
正是在有了这种让人心满意足的体会之后，很多人对这样合作研究的未来更加看好了。
至于另外两个参与进来的企业，也都是收获极丰。
王强自不必说，除了拿到一笔不菲的劳务费之外，他还得到了老同学田路的口头承诺：以后神经外科组织的各种学术会议，都可能会交给他的公司操作。毕竟医师就是医师，田路绝对不会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就让自己和同事们把大量的时间都花在各项杂事上！
当然，维森公司的收获就远比王强要多得多了。
三台难治性癫痫手术的演示，让所有的参会者都对田路手中那套操作方便的手术器械大感兴趣，而且在维森公司在会场外设立的展台内，那两套只用来展示的立体定向仪，每天也都会接到无数的询问。
可以说，维森公司此次的学术赞助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当然，这种成功并不是说维森公司当场获得了多少订单，实际上，因为出席会议的虽然有二十多家机构，真正亲自带队前来的主任只有四位，其他的都是没有决定权的普通医师。这些医师，却有着建议的权利。从现场的反馈来看，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这些机构订购整套器械的可能性会非常的大！
想想看，这些参与的机构基本上都是各国国内顶尖的神经外科，一旦他们采用了维森公司的器械，那么将会带动多少家医院？多少家神经外科？而当更多的医院和神经外科使用过了之后，他们将会带动更多的潜在客户……
不过这次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学术交流，总算是结束了。
晚宴一结束，田路就放手让孙默和刁全，以及维森公司的驻会代表去收拾残局，自己则是第一时间赶回了家里。这些天早出晚归，有几晚甚至住在了会务组预留的机动房间内，确实是辛苦极了。而且，刚刚才怀孕的叶兰，田路也几乎没有关心过什么。
明天周日，田路休息一天，那肯定是打死都不出门了。
只不过纵然不想被打扰，这个周末，田路却依旧接到了三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好消息是老同学钱乐乐办完了所有的手续，订好了机票，下个周六就会飞回京都。坏消息是另外一位田路挖来的人才，韩军，因为家庭的原因，要比原计划推迟至少一周回国。
至于不好不坏的消息，则是那位梁宇梁叔叔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听从了冯林的建议，选择下周来附二院的神经外科门诊，找田路给他看病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田路的强硬

学术交流会后的第一天上班，在神经外科的会议室里，田路受到了同事们的掌声欢迎，而且掌声之热烈，持续时间之长，甚至都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说因为工作的缘故，除了癫痫治疗小组的成员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被要求去参加，在下夜班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偷偷的跑了过去，在会场待了一天。而就是在这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几乎每个人都受到了一次震撼！
和科里平时很温和平静的田路相比，主席台上的他竟是如此的光彩夺目！
而也正是在这一天里，每个人都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虽然现在冷冽还在，田路还只是副主任，以后都必须用对待主任的态度来对待他了。
不得不再次赞一声冷冽，这位还没有退休的老主任虽然敏感的发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不过他非但没有发怒，反而是乐呵呵的，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表里不一的那种高兴……
经过了两周繁忙的日子之后，田路恢复了日常的作息，科里也恢复了平静。不过唯一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是，有那么十几位来自国内外的神经外科医师们，周一下午来到了神经外科病房，参观学习三名癫痫患者的术后护理工作。田路刚好要去院长办公室汇报学术会议的情况，不过早就安排了宋晨阳和李念等两位小护士接待。一个是从美国的博士，另外两个是对田路规范诊疗方案最为熟悉的护士。配合起来刚刚好。
直到这些医师们都满意的离开之后，田路才一脸笑意的回到了病房。
“怎么样？院长还满意吗？”
见到田路进来，冷冽坐站起身，哈哈的笑着问道。
“应该算是满意吧。”
田路也是一笑，点了点头道：“而且我还没张口呢，他就主动提出了咱们科今年应该再多引进两个人，说有了科研的任务之后人手紧缺。千万不要有所顾虑什么的，呵呵，看样子就算没有其他的资金来源。医院也会承担这些人的费用的。”
今天的刘明格外豪爽，大手一挥就把神经外科今年招聘的人数从三个增加到了五个！宋晨阳这个主治医师占了一个名额，也就是说。田路今年还可以进四个人，要知道，对于一个现时只有十名医师的科室而言，这绝对是个比较疯狂的数字了！
一这个数字，就算是冷冽自己，都会觉得暗自心惊！
当初田路来的时候，科里只有两位主任医师，两位副主任医师和三位主治，总共七名医师。短短的一年半之后，这个数字变成一位主任医师。四位副主任医师，三位主治和两位住院医师。
如果再招聘四位医师的话，神经外科的医师数量将会前所未有的达到十四人！正好比田路来之前多出整整一倍！
“嗯……小田，你是怎么打算的？”
虽然很高兴看到这种情况，冷冽心中还是微微有些不踏实了起来。
他自己和田路自不必说。另外三名副主任医师也都是资深医师，也没有问题。至于说四位主治，两个是科里的老人不用考虑，新来的那个宋晨阳，只是负责癫痫患者的神经心理学诊断，问题也不大。
问题在于那些住院医师们。
现在科里有了孙默和林俊两位住院医师。而且林俊现在还在外面转科，如果田路一下子招入四名应届毕业博士的话，科里的住院医师将会达到空前的六人之多！
培养这些住院医师，需要的时间可是不短的。
华国和美国不同，能够进入神经外科的，都是拿到了执业医师资格证书的，只不过因为职称的限制，很多手术无法独立开展而已。在田路看来，华国的住院医师培养制度缺陷还是比较多的，比如缺乏规范化等等，所以他一直的是能够自己来进行培养，就像林俊一样，再不济也要像孙默一样。
正是了解田路的这个想法，所以冷冽才颇为担心：都是招孙默这样的博士还好一些，如果田路都招了八年制的毕业生，那这四个人和林俊一样，恐怕暂时是指望不上了……我的打算比较简单。”
田路微微一笑道：“暂时来说，我们科未来一两年的重点发展方向是难治性癫痫手术，不过就算患者数量会有一定的增长，绝对数额恐怕还是不会太多的，现在治疗小组的人数够了。而其他的方面，现有的人手也还行，所以我计划这次招聘两名博士生，两名八年制学生。两个博士可以直接进科，两名八年制轮转。分成两个时间层次，兼顾未来几年间的需要，您看如何？”
听田路这么一说，冷冽的一颗心这才算放了下来。
两个博士直接进科之后，在田路的直接指导之下，应该可以迅速的适应下来，如果和孙默一样优秀的话，两年的时间之后，差不多就可以派上一定用场了。而两个八年制的学生，同样在田路的指导下转上一两年科，再进科培养两三年，基础会非常的扎实，将来的发展可能会更加让人期待一些了。
现在的冷冽，完全把这些事情交给了田路处理，就算是担心的话也不会过多干涉，只不过听了他的打算之后，老成持重的冷冽还是松了一口气。冷冽现在最怕田路被现在的成功冲昏头脑，太过激进，不过现在看起来，他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
“主任，十五号，嗯，就是周四。我要去参加研究生的复试面试，请一天假。”
说完了这件事儿，田路突然想起了昨天接到的电话提醒，连忙笑着对冷冽说道。
“好的。“
冷冽一摆手笑道：“仔细点儿挑，要是你自己培养出来的研究生，我觉得将来不挽留在科里可是浪费了！”
这两年，冷冽对田路培养人才的水平可是佩服的紧了。不说学校那边的基础八年制学生们，就说科里的孙默和林俊，还有那两个小护士。进步之快可都是被人看在眼里的。尤其是林俊这孩子，就算是不在科里，而是在外面转科。几乎每周都会趁田路值班的时候回科里来一趟，接受田路的指导。
听了冷冽这打趣似的话，田路微微一怔之后，心中又是一动。
这一点田路倒是没有多想过，一是他收的是硕士，不是博士，就算毕业了也是没资格进神经外科的，二来对于田路来说，直接培养本科生还是第一次，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够成功。
不过冷冽这么一说之后。田路倒是有些心动了。
想想也是，有了系统的教材作为支持，如果真是田路一手培养起来的神经外科医师，将来别的不说，在管理患者上面。甚至在手术上面，就算不能达到田路自己的预期，至少也不会比别人差吧？
如果接下来的博士也跟着田路的话……
啧啧，还有三年的时间，拿一个博导的资格，难不难……暂且不提研究生复试的事情。周三下午是田路的门诊，四点左右的时候，今天下夜班的冯林带着梁宇来到了门诊病房。
有冯林陪着，田路自然是对梁宇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热情。
因为梁宇是最后一个门诊患者，所以田路也不着急，问诊，神经系统门诊体检都做的非常详细，让对方充分的体会到了田路的认真。
只不过，当所有的项目都完成之后，田路看了看在冯林医院做的检查结果，笑着说道：“这样吧，一项ct的检查结果很难说明太多东西，咱们再做一些其他的检查，如何？”
“这个当然没问题！”
梁宇连连点头说道。虽然这个当初只是一面之缘，而且给自己印象非常不好的医师很年轻，人家当初的判断可是正确的！而且无论是冯林还是他父亲，却是接连保证，这绝对是整个京都最出色的神经外科，甚至是神经科医师之一！
正是因为对冯家父子的信任，梁宇这才来到了这里。
“那好，您稍等一下。”
田路给梁宇开出了一系列的检查单子，然后递了过去。
“脑垂体ct检查，MRI，垂体激素五项……视力检查？”
翻看着手中的检查单子，梁宇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忽然惊讶的叫了出来！
田路点了点头笑道：“是的，去任何一家医院都可以的。”
现在已是下午了，无论怎么看，这些检查梁宇今天都不可能做完的了，所以田路并不建议对方非要在这里做所有的检查。毕竟有冯林的话，还是在他们医院比较方便。
“可是……梁宇的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满了。他早就知道了，很多垂体瘤都会造成视力下降，现在既然查出来可能是垂体瘤，难道还能是眼睛的原因不成？
“梁叔叔，这样吧，您先出去等我一会儿好吗？”
发现梁宇有些犹豫，冯林连忙劝了一句，把他先给哄了出去。
看着梁宇出门之后，冯林这才扭过头纳闷儿的问道：“田路，不是说垂体瘤吗？干嘛又让他查视力？”
“有什么不对吗？”
田路说道：“我必须要确认他的视线模糊是否是眼睛的原因，他刚才也说了，没做过视力检查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冯林依旧是有些犹豫。
轻轻摇了摇头，田路干脆直接说道：“冯林，你也是医师，自然明白一点儿：这间屋子里，我是医师，他是患者，我所建议的检查，他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同样的，有了我需要的检查结果，我才会给出我的判断，没有的话，恐怕很多时候我就不敢下结论了！”
第一次，冯林感受到了好友在门诊室中的强硬！
只是微一犹豫之后，冯林就立刻点了点头道：“好吧，这个检查，我会劝梁叔叔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