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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干什么，叙旧而已。”我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时间。话音刚落，我就看见了冯旻身后的柳成舟。
　　与此同时，我倏地收了屏障，朝冯旻撒了一把朱砂红豆。
　　“哼！”冯旻一挥手挡住了。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间，柳成舟从背后袭击了他。


第296章　断尾
　　冯旻咬牙叫了一声，他的道行果然不浅，并没有立马倒下。而是捂住心口，在眨眼间变回了八尾狐的真身！
　　“不好，他想跑！”我高声喊道。
　　出乎我们的意料，变回真身的冯旻没有攻击我们，而是衔住了古玩袋子想跑。
　　狐狸跑动的速度很快，我根本追不上，好在柳成舟跟了上去。
　　我赶紧给秦秃子打电话，让他出动黑市外围的黑衣人，全力围捕冯旻。挂断电话后，我也匆匆朝黑市外面追。
　　“卫微，这里！”秦秃子招呼我，我看见前方倒了一片的保镖。
　　秦秃子好像也受了伤，嘴角残留一抹鲜血。
　　“你怎么样？冯旻人呢？”我扶起他问。
　　秦秃子强忍着疼痛，有气无力道：“跑了，不过柳成舟追了上去。他留了张符纸，说是你可以通过这个找到他的位……”
　　话没说完，秦秃子晕了过去。
　　我让一旁的保镖赶紧过来，送他去医院。
　　此时，我手中拿着柳成舟留给我的符纸，那上面有他的灵力，我的确可以通过咒语，追踪定位他的下落。
　　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念完咒语之后，符纸幻化成了一只半透明的蝴蝶。蝴蝶扑腾着翅膀，在半空中为我引路。
　　我跟着蝴蝶一路追出了黑市，最后来到了一片树林中。
　　不远处传来打斗声，我眯起眼睛一看，正是缠斗在一起的柳成舟和冯旻。
　　柳成舟也变回了猴子的模样，看他的实力和冯大师旗鼓相当。
　　电光火石之间，柳成舟一爪子朝着冯旻挥去。冯旻不为所动，眼看着就要得手。却不料狐狸狡猾，柳成舟在接近他的同时，冯旻甩动了尾巴。
　　一道白光崩了出来，将柳成舟击飞撞在了一棵大树上。
　　他“哎哟”地叫了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冯旻想要趁胜追击，我赶紧冲了过去，画出屏障护住了柳成舟。
　　身后的柳成舟虚弱地骂骂咧咧道：“别挡在老子面前，老子不需要女人保护。让开，老子今天非好好教训这只狐狸不可。哎哟，老子的屁股，疼死我了！”
　　“你别说话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就算今天抓不到他，我们以后还有机会。”我头也不回道，对冯旻说，“你走吧，你和我们在这里纠缠，拖延的是你自己的时间。”
　　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去捡地上的古玩袋子。
　　耳边听见柳成舟说：“小鸭子，有你这句话，老子也算欣慰。不过老子不喜欢记仇，有仇当日必报！”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从我身后又飞了出去。
　　“找死！”冯旻感应到危险，飞身迎了上去。
　　两道影子又飞快的缠斗在一起，我不会飞，帮不上什么忙。可又知道柳成舟受了伤，如今也只是逞能而已。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柳成舟呀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冯旻怒不可遏，八条尾巴在半空中横扫，看样子要置他于死地。
　　我心里咯噔一声，脑海中突然想起了柳成舟说过的话：“狐族的命门都在第一条尾巴上，因为那是修行的源头。”
　　这么说，只要击破了冯旻的命门，他的法术就无效了。
　　救柳成舟要紧，我已经没时间思考那么多了。
　　我猛地扯下了云佩，在手中幻化成为玉剑。下一秒，我冲到了冯旻的身后，飞快地斩断了他的第一条尾巴。
　　他疼得大叫了一声，回身用法术将我击飞。
　　我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正奇怪为什么法术没有失效，就听见柳成舟咳嗽道：“咳咳……蠢鸭子……左边的才是第一条尾巴！”
　　我定睛一看，原来我刚才斩断的，是右边的第一条尾巴。
　　我想要起身重新去解决掉冯旻，可恶的是右小腿好像骨折了。钻心的疼痛感席卷而来，我扶着树站了起来，很快就跌倒了下去。
　　帮随着骨头咯吱的脆响，我听见冯旻的脚步声步步临近。
　　“天堂无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他冷笑着，狡猾的眼睛注视着我，朝着我走了过来，“卫微，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小鸭子！”柳成舟大叫了一声，拼命权利闪身挡在了我前方。
　　“想一起死？”冯旻笑了笑，“阴女还真是有魅力呢，那么多的男人，都上赶着要为你而死。”
　　“呵，你从没来得到过吧？”我问。
　　冯旻皱眉：“什么？”
　　“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这样的真情与真心，你从没有得到过吧？”我笑道，“这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是你，因为你就算是死了，欧阳不早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
　　“闭嘴！”冯旻勃然大怒。
　　他伸出手，掐住了柳成舟的脖子，将他架在了半空中。
　　柳成舟面色惨白，眼神不羁地和他对视，乐道：“小鸭子说得没错，这还真是老子见过最可怜的狐狸。”
　　冯旻手上的力度加重，柳成舟闷哼了一声：“有本事杀了老子啊，臭狐狸。”
　　柳成舟现在是在故意激怒冯旻，目的是转移他的注意力，拖延时间保护我。
　　我心急火燎，扶着树强迫自己快点站起来。
　　我在心中喃喃道：卫微，你怎么这么没用！你已经失去了太多的朋友和爱人，你不能再让他们为你受到伤害！
　　“啊！”我咬紧了嘴唇，小腿错位骨头被我强行掰了回来。
　　手中的云佩又化作了玉剑，我大喝了一声，在一瞬间扑向了冯旻。
　　这一次，我手起剑落，锋利的剑刃斩断了他余下的七条尾巴。
　　腥臭的鲜血喷了出来，冯旻松开了柳成舟，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恢复了人形。
　　鲜血浸透了他的长衫，冯旻嘴唇发白，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地上那袋子古玩，虚弱地喃喃道：“不早……等我……”
　　下一秒，他的眼皮往下一搭，也不只是晕了还是死了。
　　“不能让他死！”我急道，我们还得通过他找到欧阳不早。
　　柳成舟闻言爬了过去，用手覆盖上了冯旻背上的伤口。直到他的血液凝固后，柳成舟也脑袋一偏晕了过去！


第297章　顺藤摸瓜
　　我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随即也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房里。我身上穿着病号服，喉咙干哑得厉害。
　　我咳嗽了两声，有人递给我一瓶水。
　　甘甜的矿泉水浸润了喉咙，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瞧见那一张熟悉的脸。愣了数秒，直到鼻尖嗅到淡淡的梅花香气，我才从思绪万千中回过神来。
　　长烁已经不在了。
　　我在心里提醒自己，嘴角强行扯出一个微笑，看着雍遇安轻声道：“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他接回水替我拧上瓶盖，不紧不慢道：“昨天，就在你晕过去不久。”
　　雍遇安能如此淡定地回答我，就说明他恢复了理智。
　　他那么聪明，应该已经想明白了：欧阳秀瑜早已不在，而我无论是卫微还是尊阴女，都不会是欧阳秀瑜的替身。
　　其实话说回来，我现在和他的处境又何尝不是一样的？
　　失去了所爱的人，那样痛苦的滋味，已让我好长时间夜不能寐。
　　雍遇安，他现在看着我这张脸，也一定很难受吧。
　　“遇安，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现在长烁……他不在了，你的魂魄也得到了合一。我替你感到高兴，你可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必再留在这里了。”我笑着告诉他。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而后飞快地移开，轻声唤了我一声：“微微。”我心尖一颤，就听他又说，“你还记得从前，你把我错认成雍长烁的事吗？”
　　我点点头，抱歉道：“对不起，不过以后不会了。”
　　长烁不在了，我再也不会错认他。等我找到了欧阳不早，救回了橘娅，我、长烁、小北……又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团聚了吧。
　　我从没想过要再回到地府，没想过要重新成为阴女。
　　可是，我却可以主宰“卫微”的人生。
　　话音刚落，就听雍遇安爽朗淡淡道：“所以以后，我也不会了。我今后何去何从，都不会因为你是谁，而是听从内心的本能决定。”
　　我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大门外传来脚步声，柳成舟眨眼间进了病房。
　　他捧起我的脸，左看看又瞧瞧，松了口气：“还好我的小鸭子没事，要不然我非得宰了那只臭狐狸不可。”
　　我噗嗤一笑：“我没事，对了，冯旻现在在哪里？”
　　“被我给吊起来了。”柳成舟得意道。
　　“吊起来了？”我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柳成舟拉我起床，带我去了医院附近的一间旧库房。屋内的天花板上有一根断梁，梁上系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捆绑着冯旻的后腿。
　　柳成舟说：“这只臭狐狸还是个硬骨头，怎么都不肯交待欧阳不早的下落。所以老子把他吊起来，让他吃点苦头。”
　　冯旻看样子虚弱不堪，不过意识还是清醒。
　　见着我，他啐了一口唾沫：“呸，阴险小人。”
　　柳成舟脸一沉，他一挥手，一道黄光击了过去，正中冯旻的胸口。冯旻痛苦地龇牙咧嘴了一番，我低声对柳成舟说：“你下手轻点，尽管这只狐狸作恶多端，可他还不能死。”
　　“我有分寸。”柳成舟朝我抛了个媚眼。
　　身后又有脚步声传来，雍遇安也跟了下来。
　　冯旻见到雍遇安，脸色有些复杂难言。顿了顿，他居然开始哀求他：“遇安，你现在魂魄合一了，应该想起了从前的事吧。不管怎么说，这五百年来我都拿你当朋友……”
　　“是啊，这一切都多亏了你。”雍遇安冷笑了一声，转头对我们说，“你们不必再问他，他是不会说实话的。不过他现在没有了道行，我可以用法术探测他的记忆，一定可以找出欧阳不早的下落。”
　　“不……”冯旻开始害怕，“你难道不想唤醒欧阳秀瑜了吗？”
　　“你还想信口雌黄，欧阳秀瑜已经死了！”我愤怒道。
　　冯旻盯着我，幽幽跟雍遇安说：“欧阳秀瑜也好，卫微也好，她们都是阴女的化身。只要卫微和秘籍融为一体，阴女就能够重新出现。阴女会拥有一千五百年来的所有记忆，这当中也包括五百年前欧阳秀瑜的记忆。遇安，你相信我！只要你放了我，我帮促成秘籍出现。你不是爱欧阳秀瑜吗？你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遇安，你别相信他……”我心里有些发慌，瞧见雍遇安的目光一滞，有些害怕他又会迷失自己。
　　下一秒，雍遇安的手指戳上了冯旻的眉心。
　　我见状长松了一口气，雍遇安很快收回手，皱眉道：“欧阳不早就在雾城，不过冯旻记忆中的她，似乎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柳成舟问。
　　雍遇安说：“我也描述不出来，相貌有些奇怪。冯旻记忆中的欧阳不早，仿佛随时都在改变模样。”
　　“靠，抓住那个老妖婆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柳成舟漫不经心道。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等找到了欧阳不早，就可以救回小娅了！”我提议，随即给秦秃子打了一通电话。
　　一个小时后，秦秃子风风火火地驾车赶来。
　　我们根据雍遇安提供的信息，一路找到了雾城郊区的一座山上。抵达山顶之后，我才记起来过这里。这里是欧阳不早平日里闭关的地方，只是当初那个洞口已经被封闭。
　　柳成舟用法术找了一圈，像是嗅到了什么气息。
　　他倏地变成一只猴子，攀爬去了悬崖下方。
　　不一会儿，他的声音自下而上传来：“找到了，入口在悬崖上！卧槽，这里面看上去深不可测啊！你们下来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我画出了一道屏障，载着秦秃子一起吓到了悬崖下方。
　　雍遇安用法术闪身去和柳成舟会和。
　　在悬崖下方十几米处的峭壁上，果真有一个巨大的黑洞。柳成舟站在洞口朝我们招手，于黑暗之中，隐约可见有两点紫色的亮光。
　　等到我看清那是一双眼睛时，心中一急，冲柳成舟喊道：“小心你身后，有危险！”


第298章　瓶颈
　　柳成舟灵活的转身，那双紫色的眼睛在同时消失不见。
　　“什么也没有啊？小鸭子，你是不是太紧张看错了？”我和秦秃子进入了洞口，柳成舟问我。
　　看错了？不可能，那明明是一双紫色的眼睛啊。
　　尽管看不见那东西的身体和脑袋，可是我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你们刚才看见了吗？”我问秦秃子和雍遇安。
　　两人皆是给了我否定的答案，雍遇安皱眉说：“这个山洞是欧阳不早闭关的基地，说不定真的饲养了什么魔物。既然卫微刚才看见了，我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谨慎小心些。”
　　众人点头附和，秦秃子打开了超强光的手电筒。
　　光线照亮了四周的环境，我们脚下是一条瓶口形的通道。此刻我们站在“瓶底”，最初还能两人并排而行。等走到“瓶颈”的位置时，狭窄的通道就只能让一人侧身挤过去了。
　　“我先过去，雍遇安你走最后。”柳成舟提议道，他们两人皆有道行和法力，一头一尾的阵型的确比较稳妥。
　　柳成舟说完身手灵活地钻了过去，回身用手电筒扫了扫，示意我们可以安全通行。
　　我让秦秃子跟上，他也没迟疑，立马也挤了过去。
　　我紧跟着秦秃子的步伐，挺胸收腹钻过去时，柳成舟伸手搭了我一把。我说了声“谢谢”，抬起头却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瓶颈之外的地方，是一间圆形的密室。面积不大，一眼就能看个透彻。可问题是，密室里就只有我和柳成舟两个人，秦秃子到哪里去呢？
　　“秦敢呢？”我诧异地问柳成舟。
　　柳成舟也纳闷：“小鸭子，你不是第二个过来的吗？”话刚问出口，他就看见了雍遇安，瞪大了眼睛，“我不是让你走最后吗？”
　　“秦敢是第二个，我是第三个过来的。”我镇定下心神，和柳成舟确定，“秦敢过来的时候，你难道没有看见他吗？”
　　柳成舟摇摇头，我这才开始慌了神。
　　秦敢不会法术，可以说是我们当中最没能力自保的人。出发之前，我曾提出让他在家等我们消息。可是他一心惦记着橘娅的安危，非得和我们一同前来。
　　这下他在欧阳不早的山洞中失踪了，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先别着急，这里不可能是间密室，肯定还有别的什么机关。要不然，这个入口就没有存在的意义。”雍遇安淡淡道，他沉稳的声音让我重新镇定下来。
　　他说得没错，这里一定是有机关的。
　　我们分头行动，在密室的石壁上探索着机关。可是十几分钟过去了，我们将石壁摸了个遍，柳成舟也试着用法术击破，都没有找到任何的出口。
　　我满头大汗，目光突然被眼前的“瓶颈”所吸引。
　　我冷静下来，脑子当下转得飞快，在心里嘀咕道：“请秃子是第二个进去的，我当时亲眼看见他进去了，可是柳成舟并没看见他出去。也就是说，他是在通过‘瓶颈’中部时消失的。”
　　我快步走到“瓶颈”边，用手摸了摸朝两侧的石壁摸了摸。
　　我浑身一个激灵，感觉摸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那东西有很强的吸力，要不是我身体没有完全探进入，恐怕已经被它给吸进去了！
　　“微微，怎么了？”雍遇安注意到我脸色难看，过来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的身体一点点往里吸入，咬牙道：“不知道，有东西想拽我进去！”
　　“小鸭子！”柳成舟也冲了过来，抱住了我的腰。
　　几乎就在同时，“瓶颈”内的吸力在一瞬间增强。
　　我头皮一麻，片刻之后，我们三人都被吸入了“瓶颈”中。身体急速往下坠去，我大脑里一片恐怕，忘记了该怎么去应对。
　　有人拉住了我的手，在呼啸的风声中，似乎有黄沙扑面而来。
　　我听见柳成舟和雍遇安在对我说：“闭眼！”
　　我紧紧闭上了眼睛，黄沙一样的东西擦过我的肩膀，如同利刃割锯般疼痛。不过只是片刻，痛感消失。
　　拉住我的人用另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腰，将我的脑袋按入了他的怀中。耳边听见有节奏的心跳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渐变得微弱，我的双脚落回了地面上。
　　“咳咳！呸呸！”柳成舟咳嗽了两声，“这他妈的是什么鬼地方？小鸭子，你还好吧？喂，雍遇安，你怎么搞的？！”
　　我猛地睁开眼睛，先是看见柳成舟的脸上出现了几道小伤口。
　　他满不在乎地抹了抹脸，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身侧。雍遇安就站在我旁边，原来刚才用身体护住我的人，是他。
　　他身上的白衬衫已经千疮百孔，后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