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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香江(青蛙)-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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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好的时间。李碧嬅倒是准时赴约了，不过身边还带了一个“尾巴”。
张囯荣见到林宥伦的时候，眼睛瞪得差点从眶里冒出来，李碧嬅只告诉他是和一个朋友见面，却没告诉他这位“朋友”是林宥伦。
林宥伦见到张囯荣和李碧嬅一起来。心里也很诧异，只是没有把这种想法直接写在脸上。他站起身，对张囯荣点了点头，接着便招呼张囯荣和李碧嬅一起坐下。
林宥伦在场，张囯荣自然不肯再相信李碧嬅出来闲聊的说法，他知道林宥伦和李碧嬅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商量，所以坐下后点了一杯咖啡。安静坐在一边，并不主动说话。
“香港电影编剧家协会已经连发了三封邀请函到我家，林先生这次不会也是来做说客的吧？”李碧嬅快人快语，林宥伦却给她问糊涂了。
“还有这事？”他眨眼望着李碧嬅。脸上一副不知情的样。
见林宥伦这般反应，李碧嬅立刻意识到自己之前恐怕是想歪了，心里好不尴尬，当然嘴上却不会承认。“不是林先生的主意最好，其实我真不想参加编剧协会。媒体一直说我这个人特别低调。是因为我什么会都不参加，其实我是一个很怕接触人的人。”
林宥伦怎么说也是编剧协会的名誉会长，李碧嬅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总得拿出一个态度出来，“这事回头我和他们说一声，不过有句话还是要说在前面，编剧协会的大门永远向李小姐敞开，欢迎随时加入。”
李碧嬅却是一副敬谢不敏的态度，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参加任何的协会和组织。
林宥伦也没再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开门见山道明了来意：“其实我今天约李小姐出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合写小说？”李碧嬅听完林宥伦的想法，第一个想法就是林宥伦在开玩笑。
李碧嬅写书成名虽然比林宥伦要早，但林宥伦随便拿出一部小说，销量却抵得上李碧嬅所有作品还要多，当然这并不说李碧嬅不厉害，而是因为写作的类型不同，读者群体也不一样。
李碧嬅同时还写过一些剧本，但也是因为题材和受众的关系，比不上林宥伦笔下那些通俗的商业电影剧本更出名。
于情于理，这样的合作对林宥伦都
没有太明显的好处。
见李碧嬅满脸狐疑，林宥伦只好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李碧嬅那双细细的蚕眉在明亮的眸上不时地耸动着，很显然，林宥伦所谓自己的风格写不了这样的故事，在她这里还缺少一些说服力。
而在怀疑的同时，李碧嬅心里当然也有一点小小的自得，林宥伦不找别人合作，专程来她，这种做法的背后未曾不是对她笔能力的一种肯定。
李碧嬅没有直接开口拒绝，还有一种重要的原因是好奇，她很想知道这个让林宥伦写不下去，不得不找人代写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故事。
林宥伦就将《还珠格格》故事剧情大致地和李碧嬅讲了一遍，从小燕替好友紫薇闯入皇家狩猎场，阴差演错被误认为格格，一直到乾隆下江南，紫薇提乾隆挡刀，身世真相暴露，乾隆大怒要将紫薇、小燕处斩，最后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又原谅了紫薇、小燕，重新册封紫薇为明珠格格，小燕为还珠郡主，并给小燕和五阿哥、紫薇和尔康指婚。
这才只是故事的第一部，李碧嬅听完就已连连摇头，一看这情形，林宥伦心想着这事情估计是没戏了。
“难怪林先生不肯自己来写这个故事，而是要找人代笔，要我来评价，这个故事就只能用无聊来形容，当然我也承认，故事这样安排，对普通观众确实有很大的吸引力。就艺术性而言，这个故事根本就不及格，但在商业性上，它却可以拿满分。”
李碧嬅的评价还算是客观，林宥伦对此也不否认。
李碧嬅接着又说：“其实我觉得林先生从一开始就找错人了，这小说应该找台湾的琼瑶来写更合适，换成我是作者，按着自己的意思来写的话，紫薇十有八会死掉，小燕最后只能和五阿哥相爱却不能相守，然后尔康孤老一生。”
想想李碧嬅写的那些作品，林宥伦倒不觉得她这话是在开玩笑。
李碧嬅爱写前尘往事、奇情畸恋，譬如《诱僧》的红萼公主为心爱的人生生挨了一刀，直戳心窝而视死如归；蒙天放对冬儿的爱情三生不渝，千年不变；程蝶衣那种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泥足深陷的情感以及《生死桥》三男二女的情。欲纠缠，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虐！
这一点，坐在一旁的张囯荣是最有发言权的，李碧嬅以张囯荣为原型塑造的那些男主角，又或者她想找张囯荣出演的那些男主角，却是一个比一个衰，不是潦倒半生，便是一死了之——以至于李碧嬅还被张囯荣私底下封了一个“毒姐姐”的称号。
李碧嬅对《还珠格格》做出这样的评价，林宥伦对找她代写这个故事便已经不抱太大希望。
“其实我一直以来的，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写一本书，然后能像林先生的作品那样大卖特卖，一部书就够我生活一辈，然后就此封笔，去环游世界……可惜现实却不是这样，按照自己本心去写的东西，未必符合读者的口味，要迎合主流，却又违背了自己的写作的初衷。”
林宥伦敏锐地抓住了李碧嬅话里的某些暗示的意味，问了一句：“为写而写和代人而写，这两者应该是有区别的吧？”
“林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是帮别人写，哪怕是写出来的东西并不合自己的本意，但也不算是违背初衷？”李碧嬅紧接着问了一句。
林宥伦点点头，“我觉得可以这么理解。”
李碧嬅认真考虑了一下，最后说：“这个忙我可以帮林先生，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林宥伦没想到李碧嬅真还就答应了，急忙问：“什么要求？”
李碧嬅往坐在一边的张囯荣身上一指：“我今天把荣少约出来，其实是想继续劝他放下偶像包袱，出演我一部小说的男主角，林先生要是能帮我说服他，我就帮你把《还珠格格》写出来。”
张囯荣没想到李碧嬅会玩这一手，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并不是他不喜欢李碧嬅所说的这个角色，事实上从《胭脂扣》开始，他对这个角色就充满了兴趣，只是他现在是歌坛如日天的大众偶像，而李碧嬅指名要找他演的角色却是一个“不疯魔不成活”、不正面、不阳光的Gy，这些可都是偶像的大忌，便是张囯荣能抛开一切顾忌，他的经纪公司也绝对不会答应。
而李碧嬅所说的这部作品，叫做《霸王别姬》。
第327章虚惊一场
林宥伦一打听才知道，《霸王别姬》的电影版权已经被卖给电影制片人徐枫。
在70年代，徐枫是享誉台湾的银幕侠女，到了80年代改行做了制片，一次她遇到程龙的经纪人陈志强，陈志强和她聊起李碧嬅的这部作品，说张囯荣对这部电影非常感兴趣，只是这种题材“我们不能拍，你们倒可以试试。”
言下之意便是，这种题材拍出来没票房，不过拿奖肯定没问题。
徐枫好奇之下买来了这本小说，看过之后就给李碧嬅打电话，李碧嬅说你要拍这部电影没问题，但主角必须找张囯荣来演，徐枫说好，就这样搞定了《霸王别姬》的电影版权。
这部电影迟迟未能开拍，一是徐枫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导演，二是张囯荣迟迟没有下定决心来演这个角色。
导演的问题，林宥伦真没办法帮忙解决，在他印象，徐枫是在明年的法国戛纳电影节上才遇到的陈凯戨，而一开始以艺片导演自居的陈大导演还放不下架去拍《霸王别姬》这样的通俗小说，徐枫软磨硬泡了三年，这才等来陈凯戨放下身段拥抱通俗。
反而是张囯荣的问题好办，他出演《霸王别姬》最大的障碍就是经纪公司不同意。
张囯荣的经纪合约掌握在从新艺城跳出来单干的黄白鸣手上，林宥伦当场就让张囯荣给黄白鸣带话，说要是张囯荣因为演《霸王别姬》人气受损，他负责给张囯荣开一部片，保证将张囯荣的损失的人气补回来。
放眼整个香港影坛，也只有林宥伦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有他的承诺做背书。相信黄白鸣不会不给这个面。
林宥伦三言两语就把张囯荣出演《霸王别姬》的难题给解决了，李碧嬅当然也信守承诺，问林宥伦要走了《还珠格格》的故事大纲，只说一个月之内将第一部的剧本写出来。
——
林宥伦真正看重的是《还珠格格》的影视改编而非原著小说，所以他宁肯将故事创意交给李碧嬅发挥，也不愿意自己亲自动手来写。
李碧嬅那边忙着写剧本，林宥伦这边已经开始考虑《还珠格格》的角色人选，将十年后的电视剧拿到现在来拍摄，演员当然都得全部换人。
放在十年之后或许是不可替代的角色人选。放到现在却可以有很多选择的余地，由谁来演小燕，林宥伦暂时还没有头绪，不过在考虑紫薇的人选时，不知为什么。他脑海不自觉地就浮现出了一个影。
摇摇头，想把这个念头从脑里赶出去，可越是这样，那个影在脑海就越发的清晰，犹豫了好一阵，林宥伦终于还是拿起了电话。
“冯小姐吗？我是林宥伦，我需要一个演员的资料……”
冯美吉突然接到林宥伦的电话。心里好不奇怪，又听林宥伦要找赵雅之的资料，微微一怔，却不敢怠慢。立刻就说：“我马上让人整理一份，稍后传真给林先生。”
放下电话，冯美吉微微皱眉。
林宥伦在电话里并没有解释原因，但冯美吉却忍不住好奇。两年前赵雅之因为两个儿到了上学的年纪，需要全心抚养。便选择退出娱乐圈，后来在台湾制作人的优厚待遇和配合寒暑假档期的情况下，偶尔会去台湾拍戏，香港这边的媒体其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报道过关于她的消息。
冯美吉一时间猜不透林宥伦的想法，不过这通电话倒是提醒了她，接下来这一段时间应该要多留意一下媒体，如果林宥伦邀赵雅之复出拍戏，动静绝对不会小。
——
林宥伦在书房里来回地踱着步，那两条直弯到太阳穴边上的长眉，微微扭曲着，在眉心间蹙到一块儿。
林宥伦手上拿着冯美吉刚刚传真过来的资料，但是这份资料上记录的信息，却和他记忆有很大的出入。
赵雅之在1973年参选港姐获殿军后进入影视圈，事业刚刚起步没多久就嫁给了一个姓黄的医生，随后生育了两个儿，但是这段婚姻却很不幸福，两人最终因性格不合而自然分手，为了争夺两个孩的抚养权，赵雅之无奈出面与前夫对簿公堂，这成为当时香港娱乐圈最火爆的话题。
按照林宥伦脑的记忆，赵雅之在离婚不多久就拍戏会认识了第二任老公，然后在1985年注册结婚，今年就应该迎来自己的第三个儿，可手上这份资料上却不是这样写的，赵雅之从离婚到现在，一直单独抚养两个孩，
也没有传出她和别的男人交往的消息。
林宥伦从书柜翻找出了1985年《明报周刊》的新闻记录，确定手上这份资料没有出错。
赵雅之在80年代初期凭借《楚留香》“蓉蓉”这个经典角色在台湾红到发紫，也促成当时古龙武侠的关注潮流，更使得台湾十几家电影制片方全力争夺她的档期，片酬一高再高，曾经三个多月狂赚200万，电影片酬和通告都是按小时计算，而当时香港一部低成本电影才100万。
作为80年代期港台最受欢迎女明星和片酬最高女演员，赵雅之退出娱乐圈结婚这么大的事情，绝对瞒不过香港媒体的视线，报纸上没有报道，便说明林宥伦所熟知的历史已然发生了改变。
短暂的错愕之后，林宥伦很快就冷静下来，作为将香港影坛历史变得变得“面目全非”的始作俑者，他对这种事情已经习惯了，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说服赵雅之出演《还珠格格》里的夏紫薇。
想来想去，林宥伦的目光最后却是落在了资料上赵雅之和两个孩的合影照片上。
——
“什么，孩让人接走了？”驾驶座上的赵雅之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两个孩都在同一所学校念书，每天放学都是赵雅之亲自开车来接，学校人多眼杂，她怕被人认出来，所以一直都是她等在车上，保姆去进去接孩。
以前都一直好好的，没想到今天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赵小姐，会不会是黄先生把孩给接走了？”见赵雅之急红了眼，保姆在旁小声提醒了一句。
赵雅之也顾不得细想，马上从包里拿出大哥大手机，给前夫打了一个电话。
“你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把孩接走了？”电话一接通，赵雅之立刻质问道。
“神经病啊，谁把孩接走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不耐烦的男声，他话还没有说完，赵雅之这边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他没有来接过孩。”赵雅之放下电话，使劲咬住嘴唇，强抑住心巨大的惶恐。
保姆在旁也急得团团转，两个孩虽然不是在她手上丢的，可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这个保姆也就当到头了，赵雅之给的薪水很高，她可不想就这样丢掉工作。
“赵小姐，要不然报警吧。”保姆建议道。
赵雅之的心像坠上了铅块似的，感觉沉重憋闷，她极力告诉自己要冷静，可两个孩失踪这么大的事，叫她怎么能冷静得下来。
赵雅之这时候已经完全没了主意，保姆的话再次提醒了她，就当她准备向警察求助的时候，紧紧捏在手上的大哥大手机却意外地响了起来。
赵雅之下意识地摁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紧接着就传来了大儿熟悉的声音：“妈咪，我和弟弟正在吃冰淇淋，你什么时候过来啊？”
赵雅之一开始听到儿的声音，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心又提了起来，是谁把两个儿接走还带去吃冰淇淋，对方究竟是什么目的。
一连串的疑问从心头冒了出来，赵雅之立刻焦急地追问道：“宏仔，你和弟弟现在在哪里？你知不知道，妈咪很担心你们？”
“在一家好漂亮的大餐厅，叔叔给我们点了好多好多吃的。”大儿兴奋地回答道。
没等赵雅之继续追问具体的地点，电话那头却换成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赵小姐，请不要担心，我和两个孩正在环四季酒店吃饭，你要是没有其他安排，可以过来一起吃，如果有事不能来，晚上我会把两个孩送回去。”
“你为什么要带我的孩吃饭，我好像不认识你！”赵雅之忍不住责问道。
这话一说出口，赵雅之就忍不住后悔了，现在两个孩都在对方手上，这么说很容易就会激怒对方。
“赵小姐尽可以放心，我绝对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对方回答得很坦然，但这并不能消除赵雅之心头的疑惑。
“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我马上就会报警！”
“看来赵小姐真的是误会了，我和两个孩就在四级酒店，见面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了。”对方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赵雅之拿着电话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报警，不过却决定立刻赶往四季酒店，去会一会那个接走她两个孩的陌生男人。
第328章契仔
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急匆匆地走进餐厅，根本都不理会侍应生的询问，焦急地举目四望。
“妈咪！”一个大约7、8岁样的小男孩跑了过来，一下扑进了女人的怀抱。
赵雅之蹲下身，抱住大儿的脑袋，将他紧紧搂住，“宏仔，小光呢？”
“小光和林叔叔在一起，他还在吃冰淇淋。”宏仔挣脱赵雅之的怀抱，拉着她的手，朝身后某个方向一指。
赵雅之顺着大儿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在餐桌上只露出个脑袋的小家伙，面前摆在一大杯冰淇淋，正吃得开心。
见到母亲关切又不失严厉的目光看过来，小家伙立刻心虚地往身旁那个陌生男处躲了躲，男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抬起头往这边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赵雅之对林宥伦的第一印象就是对方很年轻，样有些眼熟，但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之前并不认识对方。
赵雅之今天穿的是短袖的衣服，白白的膀臂都露在外面，头发松松的挽着，黑碧的头发映着白的臂，很普通的居家服，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华贵端庄、清丽脱俗的味道。
赵雅之有一张堪称完美的鹅蛋脸，并且是那最能持久的稍微扁平的一种，脸上永远刻划着一种自然而又含蓄的美，那线条挺秀的鼻梁，那棱角分明的嘴唇，是林宥伦从来没有在别的面孔上发现过的一一即使有，也不可能配合得像她这样巧妙。
赵雅之拉着大儿走近的时候，林宥伦更是有幸近距离地观察了这张精致绝伦的脸蛋，赵雅之的脸像用白玉精工雕塑而成的，白皙。光滑，玲珑剔透，而绽放着一种夺人的光华。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林宥伦还是被赵雅之的美给深深地震撼了一次。
躲在林宥伦身旁的小家伙这个时候终于乖乖地从椅上爬下来，怯生生地走到母亲目前，低着小脑袋，弱弱地喊了一声“妈咪”。
小儿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却是触动了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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