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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_4-第4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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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运气啊,这其实也是一种能力,”谭胜利张口结舌好一阵,才找到个理由,心里却是不无苦涩……区电视台的马上就要到了。
运气吗?这才是扯淡,白县长站在不远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陈书记在跟你们开玩笑。
他是善于观察的人,听了老区长的话之后,就细细看一看,这片的树木,长得一点都不比旁边茂盛——事实上这是必然的,地下有冷泉,树怎么可能长得好?
这不是运气,而是真正的能力,白凤鸣很清楚这一点,不过陈书记既然不想说,他心知肚明即可,想到陈书记在小贾村塌方的时候,也及时地发现了征兆,他一时间居然有点恍惚了。
不多时,区电视台的人赶到了,这时学校里已经做出了决定,要将这里开辟成一个景观,不需要过多地点缀,就是一眼泉而已,至于说比较偏僻,就是谭区长那句话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不过中学生们,大抵还是喜欢浪漫的,泉水池砌好之后,这里就成了校园里一个著名的风景区,尤其是在盛夏,冰凉的泉水翻涌上来,带给四周阵阵的凉意,池子周边的一溜长廊和书桌,成了大家温习功课的最好场所——就是蚊子多了点儿。
区电视台的人,很负责地记录下了这一画面,谭区长请陈书记讲话,发现书记没兴趣说,就自己讲一段,但左右不过是拾人牙慧。
他说的无非就是,学校建图书馆,但是挖到了泉眼,水流量和压力都很大,在陈书记的亲切关怀和正确指导下,大家顺着水脉,挖出了另一个泉眼,保障了图书馆的建设。
至于说挖出的新泉眼,会成为校园一景,而且口彩也很好的——思如泉涌,对莘莘学子们来说,没有比这更吉利的话了。
而且这个泉水的水量不低,水质清冽,除了做景观,也可以考虑用来生产矿泉水,当然,这必须是在做过相关检测之后。
谭区长的话,当天晚上就上了电视,但是有些传言,比他在电视上的讲话,流传得还要快,而且更能引起大家的关心。
“那泉眼是陈书记发现的,隔着百十来米,随手一指,那是泉眼,往下挖两米……就是那么牛逼,我亲眼所见,”这么说话的人,是比较客观的。
“陈书记会看风水气运,他手缩在袖子里算了半天,说那片小树长得不错,就是那里了,我亲眼见的,”这么说话的人,说得就比较传奇了。
不过北崇人对这些神仙鬼怪的,还真的比较相信。
“擦,你们那也叫亲眼见的?我亲眼见到,地基冒水,陈书记见图书馆盖不成了,一气之下,掏出打火机来点着一根烟,冲着一个方向一指,嘴里轻声念一句……咄,给我去那里!”
看热闹不嫌事儿的大主儿,什么时候都有,神化陈书记,那不是大问题,“其实点烟是假的,烟上画着符箓呢,生姜水画的,我看得可清楚……那是搬运符,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第4312章 畅区长来了
一中里挖出泉眼,很是让北崇的老百姓消遣了两天,然后来自朝田理工大学的化验证明,这是优质矿泉水,富含多种矿物元素。
这个结果又让大家折腾了两天,谭胜利甚至有心让校办工厂专门生产矿泉水——反正校办工厂就是靠做个作业本什么的为生,总共四五苗人,转行很轻松。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这个矿泉水往地上冒的时候量很大,甚至影响了打地基,但是做矿泉水,这水量就又太小了,小到不值一提——一小时一点二方,做成矿泉水也就两千瓶,二十四小时不停生产,也就五万瓶,甚至不足以供应朝田一个市。
谭胜利很不甘心,还想在这个水脉周围再做文章,看能不能打出一个产量比较大的泉眼,但是他找了专家来看了之后,大家都说,这个勘测费用比较高,而且出大流量的可能性,真的是比较小。
他这个折腾,让罗雅平有点不高兴了,罗区长就找到他,很明确地表示:一中的校园里,景观用水我可以不管,但是你要搞矿泉水来卖,这个事情,我是不能不过问的。
罗区长虽然学术过硬,但她终究是个女人,本身还是相对比较感性的,她觉得校园里有一眼清泉汩汩流过,是很文艺范儿的,口彩也好。
一个好好的景观,变成卖矿泉水,实在有点焚琴煮鹤,当然,最关键的是,这个事情谭区长办得过于想当然了,由校办工厂出头,但是不过她罗雅平——这有点欺人太甚了,你多少打个招呼,也算个对我有个尊重不是。
还莘莘学子们一块净土吧,她反对县一中这么搞。
可是谭胜利对她的反对,是完全地不能理解,我科教文卫口儿上,就从来是等拨款的,现在自力更生地开发个产业,你居然不允许——我知道农林水也很穷,但是你吃拿卡要到我头上,真的以为……我不是党员就好欺负?
要不说这世间的矛盾,很多时候都是稀里糊涂,但是大家都以为自己掌握了理由,谁对谁错,也真是各说各有理。
总之,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委屈,官司打到了陈太忠那里,陈书记想一想,这个事情他倾向于支持罗雅平——主要是他对谭胜利经营企业的能力没信心,担心画虎不成反类犬,要是换了祝杰华来,没准他会犹豫一下。
此事在北崇,沸沸扬扬折腾了好几天,当然,外面人看不到区政府的内斗,老百姓更爱嚼谷的,还是在陈书记那精准的判断上——真的掌握了神术?真的需要五百童男童女?
陈书记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件事情上,他要关注的事实在太多,比如说,市委常委会讨论通过,并且张榜公示:提名畅玉玲同志为北崇政府副区长。
然后,就是市委领导送干部下来了,陈书记身为北崇一把手,带着四套班子去界迎。
这个女人……她怎么能失恋呢?看到畅玉玲的第一眼,陈太忠心里就生出了深深的疑惑——在你生命中的四十多年中,你确定自己真的曾经爱过?
畅区长又黑又胖,两只小眼睛,塌鼻梁,一口黄牙,头发稀疏,两条短粗腿,脸上的微笑,倒是还算真诚。
“畅主任是我们建委非常出色的年轻干部,”省建委送干部的同志如是说,“去年她关于剪应力的研究报告,入选了建设部的新秀成果奖……嗯,二十九岁的副处级干部,一只洁白的天鹅,这是组织上对北崇的重视,同时,也希望北崇能呵护她成长。”
要说这个送干部,省建委是没必要来人的,但是既然对口,来人也正常,还有市建委的人陪同——这就是娘家人的姿态:你不能欺负我的干部。
“尼玛,黑天鹅吧,”林桓轻声嘟囔一句——黎珏病假没来,他是代表政协来的。
“二十九……岁?”徐瑞麟禁不住张大了双眼——姑娘,你要说你三十九岁,我是信的。
怪不得失恋呢,陈太忠心里有了答案,脸上却是笑容满面,“非常感谢组织上对北崇区政府的关怀,畅区长的到来,真是一场及时雨,正是北崇最需要的时候。”
送干部的人讲话完毕,畅玉玲拿起面前两张纸,有板有眼地念了起来,大致就是感谢领导,感谢组织,也感谢阳州和北崇给她这么一个锻炼的机会。
这稿子一听,就是精心润色过的,但她就是那么一本正经地念着,很有点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意思,也没有那种念别人稿子不好意思的感觉。
畅区长来北崇,给大家的第一印象,就是中规中矩,规矩到有点令人感觉无趣,陈书记迎接了干部之后,索性安排葛宝玲带一带畅玉玲。
前一阵罗雅平来的时候,有徐瑞麟帮着带人,而畅区长就没有这种福气了,白区长已经被调走了,主持政府办工作的是廖大宝,这是年轻的男干部,她也就只能让常务副区长带了。
不过出乎陈太忠意外的是,不知道畅区长使出了什么手段,短短几天,就跟葛区长好得蜜里调油一般,很多时候两人甚至一起去办事。
这种情况下,畅玉玲上手工作还是比较顺利的,葛宝玲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又在北崇工作多年,她愿意帮忙,建委那一摊还是拿得起来的。
后来,陈太忠还是从王媛媛嘴里得知,畅区长这人,非常地有眼色,也很会讨好人,就连小小的计委王主任,她都隔三差五地送点小礼物,一点都不觉得跌了副区长的份儿。
她送的礼物,手笔都不大,让人拒绝都生不出拒绝的心,比如说王媛媛,一般是不收人礼物的,畅区长看她脸上长了小豆豆,就送来了去痘的面膜和涂霜——试用装,不花钱的,你先试一试嘛。
试用装肯定可以收的,然后畅区长发现王主任爱看世界名著,直接给她弄了一套精装的——这是以前公款买的,我是办公室的,手上有多,送你一套。
公费买书,在时下是相当地流行,提升干部的自我修养嘛,书的利润本来就高,一买多少套,也是笔生意,不过北崇不怎么搞这一套,大都是干部们自己买书,然后走办公费用报销。
畅玉玲说这是公费买来压箱底的,王媛媛若是推辞,也太不给副区长面子了。
当然,两次小礼物,并不能收买得了王主任,但是既然有了这样的往来,也就慢慢拉近了距离。
就像陈太忠一开始对此人的评价一样,畅玉玲真的是个中规中矩的干部,有眼色,会来事,关心起人来,那真是无微不至。
更难得的是,她虽然有背景,但是对于级别低于自己的干部,都放得下身段去拉拢,年轻女干部能做到这一点的,真的不多——起码刘海芳和罗雅平都做不到。
畅区长做事的水平怎么样,目前还看不出来,但是做人的水平,那绝对不低,陈太忠觉得,她能放下架子虚心学习,而不是仗着关系搞风搞雨,倒也……并非一无是处。
所以他暂时放弃了为难她的心思。
有点奇怪的是,畅玉玲对葛宝玲和王媛媛态度不错,对他这个堂堂的书记兼区长,反倒是非常普通,除了请示和汇报工作,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不止对他,对其他的年轻男同志,她也是如此,比如廖大宝就愁眉苦脸地打小报告,说畅区长追着他要宿舍,没有套房,单身宿舍也行,他才辩解一句,她就说这个问题你无须解释,告诉我有还是没有就好了。
单身宿舍能收拾出来一两间房子,但是很显然,这不是给副区长住的,刘海芳也是在政协做助理调研员的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上班,才会有一间宿舍。
等她成了副区长,虽然李红星从中作梗,但她还是很快就有了一套房间,罗雅平住了半个月宾馆之后,区里也为她腾出了一套房间。
现在畅区长也在宾馆里住,她居然放弃这种优越、方便的住宿条件,要求住到单身宿舍,还不听任何的解释,廖大宝无奈之下,只能找领导来汇报。
这个女人,性格有点古怪啊,陈太忠摇摇头,“没问她为什么吗?”
“她不跟我说,”廖主任苦恼地一摊手,“也不听我解释。”
“真是丑人多作怪,随她吧,给她一间单身宿舍,”陈太忠哼一声,他有点不满意畅玉玲对小廖的态度——打狗还看主人呢,你这有点过分。
不过这点小事,他也不愿意认真,只是很不厚道地嘀咕一句,“性压抑导致性格压抑……憋得太狠了吧?”
“呵呵,”廖大宝讪笑一声,也不敢接话,“省歌舞团来电话了,希望能参与今年的苎麻文化节。”
“让他们报节目单吧,”陈太忠很随意地回答,去年的苎麻文化节办得不错,今年很多人就自告奋勇地找上门来。
“他们希望咱们先发邀请函,”廖大宝挠一挠头。
“扯淡,那就有费用了,”陈太忠哼一声,想来走穴挣钱,就态度端正一点,你真要有我不得不请的腕儿,那坐着等就行了,装什么装?
就在此时,他手边的电话响起,是朱奋起打来的,“陈书记,有个小偷被打死了……”
第4313章 幌子
嗯?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心说你们上手段的时候,也不知道悠着点,真是能给我添乱,不过下一刻,他决定还是先弄明白一点,“在分局里被打死的?”
“哪里,小偷小摸是归派出所管,”朱奋起干笑一声,“是被愤怒的群众打死的……”
盗窃是发生在人民商场,小偷是两个年轻人,一个打掩护望风一个负责偷,在偷一个女士的时候,被摊主发现了,摊主大喊一声,“你个贼娃!”
“找死啊你,”这俩小偷是外地的,偷的时候根本就没在意摊主,这年头的事情就是这样——哪怕别人都知道他俩在偷东西,只要失主不知道,那就无所谓。
尤其是这摊主,在固定地方做买卖,须得防小偷的同伙找后账,所以小偷偷东西的时候,最不怕的就是摊主。
而这个摊主的反应,也超出了小偷的想像,一般情况下,摊主也就是使个眼色什么之类的,还要防小偷惦记上,哪里有这么直接喊的?
偷钱的那位先是一愣,然后发现被偷的女士紧走两步,躲到了一边,也不敢叫真,于是他心里大定——他并不知道,这女人其实不是本地人。
于是他掏出一把匕首,对着摊主就扎了过去,“尼玛……叫你多事!”
摊主是卖衣服的,手边别说秤砣什么的,连个勺子都没有,而衣服又不能拿来抵挡——扎坏了就不值钱了,见状忙不迭一闪身。
不成想,望风的那位提起手里的雨伞,冲着他的眼睛就扎了过去,总算他躲得及时,雨伞尖只是在额头划了很大一个口子。
这也是做贼的惯例,一旦被发现,先表现出穷凶极恶来,狠狠地收拾一顿多事的——看你小子下次再多事,然后就衬着这股子蛮横镇住别人的时候,抬脚走人。
尤其是,发难的是隐藏在一边的望风者,旁人想要管这个不平,就要担心旁边是否还隐藏着第三个、第四个同伙。
不成想,这个举动,是彻底地激怒了摊主,他一抹额头,发现满手的鲜血,于是大喊一声,“北崇的爷们儿,往死里打,打死算我的!”
其实不待他说话,旁边就扑过来三四个年轻人,手里拎着板凳、剪刀什么的,又有人将搭衣服的竹竿一伸,将两个贼人绊倒在地。
一通暴打之后,大家报警,结果望风的那位被重物击中额头,抢救无效死了,另一个偷窃的家伙,左边脾脏破碎。
那被偷的女士本来是要作证的,听说死人了,她有点害怕,结果北崇人告诉她,没啥可怕的,区里奖励见义勇为,有陈书记在,你要真的偷偷溜走,反而是自找麻烦。
“那……死就死了吧,”陈太忠一听是这种因果,一点都不在意,“找到嫌疑人了吗?”
“目前还没有,不过当时有省台办的人在场,还有籍贯北崇的台胞,”朱奋起苦笑着回答,“真是运气不好。”
“北崇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外人说话了?”陈太忠很不屑地哼一声,“找不到嫌疑人,那就不用找了,谁想唧唧歪歪,告诉他们,冲我来……我说话算话,北崇人打死小偷,那就是活该。”
陈书记在还是陈区长的时候,就表示过,要整顿北崇的社会风气,对小偷小摸之类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不能像大城市一般,对各种小偷小摸行为彻底漠视。
“可是台办的人也说,现在是法治社会,”朱奋起郁闷地叹口气,“书记,您能来一下医院吗?”
“我去医院干什么?”陈太忠很奇怪地发问,“我都说了,谁不服气找我来,无非是一个小偷,被愤怒的群众打死了,大家很嫉恶如仇……这不是应该的吗?”
他心里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所谓小偷,为什么叫小偷呢?那就是要偷偷摸摸地行窃,见势不妙就要撒腿跑人——知道自己心虚嘛。
偷的时候不许别人管,还大大咧咧地打击报复,这还叫偷吗?这叫抢!
“他有个同伙,脾脏破裂了,这个怎么办?”朱奋起问起另一个问题。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医药费分局垫付,”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发话,想到白凤鸣都要让学员付学费,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好说话了,“等小偷好了之后,做工抵债。”
“那我知道了,”朱奋起压了电话之后,长叹一声,陈书记你说得再轻松,终究是死人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扛得住吗?
不过总算还好,当时下手的人太多,致命一击到底是谁干的,这不好查清楚,而且,陈书记就不让查了。
但是这年头,终究是法治社会了,云中的赵老汉在自家院子里的树上抹毒药,毒死了别人家的羊,就要赔钱,最后在县政府门口服毒自杀。
而前屯的刘老二在自己的庄稼地里下毒,毒死了李大嘎子的奶牛,也要承担责任,这就说明——保护自己财产的行为,不一定是正确的。
那见义勇为打死人,可就更难说了,而且还被台胞看了去。
他是这么想的,陈太忠可不这么认为,法院有解读法律的权力,但是我区政府有制定政策法规的权力——见义勇为,就是要鼓励的。
大约在下午五点左右,陈书记正在区党委办公,韩世华带了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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