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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_4-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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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之后要落座,陈区长假巴意思地要赵主任上座,赵主任坚决不肯,推了两下之后,康总发话了,“太忠你坐吧,都不是外人。”

上菜之后,大家干了一杯,康晓安才问起下午的事情,陈太忠大致解说了一下,甄家康听得就笑,“在凤凰的时候,陈主任就是出了名的功夫好,十来个人还真不够看。”

这句话就拉开了叙旧的话题,陈区长心里明白,老康专门接自己吃饭,估计是为了拿下博睿,不过海洲电厂那么大的单子,也不是酒桌上推杯换盏就能定了的,倒不如随便瞎聊,没准还能促进点感情。

其他人似乎也是打定了类似主意,也是东扯西扯的,其间有意无意地,赵志高说起了他在京城能源部时的一些趣事。

“赵主任在能源部干过?”陈太忠讶异地看他一眼,其实他心里一直挺好奇,这家伙是个什么路数,经过交谈他才知道,赵主任虽然头发花白,但今年才三十六岁。

这个年纪能干到海洲电厂的筹备处主任,那是很了不得的,虽然只是副总指挥,但总指挥是康晓安,等电厂建起来,赵主任基本上就是董事长了。

这个海洲电厂如此之大,铁铁地是正厅待遇,这么大的项目、这么年轻的人,背景怕是不会简单了,连康总都对他非常地客气。

“嗯,两年前才回来的,”赵志高笑着回答,“说起来,咱俩都被蒙老板领导过。”

“我哪儿够得着蒙老大?”陈区长听得就笑,在天南他被认为是蒙艺的人,但是在恒北,他不怕胡说八道,“人家那是一省的老大,我在凤凰的小行局里混。”

“蒙老板那人还是不错的,”赵主任笑着评价一句蒙艺,他身在恒北,倒也不怕说外地的领导两句。

陈太忠就不行了,他其实很想问一句,你跟岳黄河熟不熟,那也是在能源部待过的,但老岳现在是恒北的组织部长,这话不能乱问。

倒是康晓安不怕问——因为他跟岳黄河没交集,“咱组织部新来的岳部长,好像也在能源部干过?”

“嗯,”赵志高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却是不肯再说了。

说着说着,康总就问一句,“太忠你这次来朝田,是又有什么项目了?”

“唉,别提了,”陈区长说起这个,就是一声长叹,他摇摇头,“狗屁倒灶的事情,恶心死人了……咱们还是说点高兴的吧。”

饭吃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四个人喝了四瓶酒,赵志高也是个能喝的,酒量一点不比康晓安小,到最后都没啥事,不过甄家康只喝了差不多半斤,就说他喝不动了。

赵主任拽着甄总监走了,康总吩咐人安排个房间,和陈区长一同进去坐一坐,他还没忘了陈太忠的嗜好,要人又拿了两提德国黑啤过来。

“你这次来,到底是什么事?”康晓安挺好奇的,他可是少见陈太忠愁眉苦脸的样子。

“说出来能气死人,”陈区长将事情经过哇啦哇啦讲述一遍,又讲述一下区里打算做出的处理方式,“这不是来省里,找人说明情况吗?”

“按理说你们这处理得已经很重了,”康晓安皱一皱眉,他也喝了有一斤白酒,说话比较痛快,然后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你是怕阳州市拿这个做文章,对吧?”

“阳州党委倒问题不大,”陈太忠直接指出自己的对手来。

是陈正奎啊,康晓安也知道这两人的恩怨,于是就问一句,“那你省里活动得怎么样?”

“找了两个省领导,大致还是愿意支持我的,”陈区长无奈地叹口气,抓起酒瓶来灌啤酒,“总是恶心事。”

“这个事情,你该跟我说的,”康总摇摇头,才待继续说,陈太忠的手机响了。

这就是没有秘书的不便了,陈区长的手机时不时就响了,跟人谈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不像康总那样,有专人接听电话,康晓安跟他说话说得特别难受。

“嗯,老朱什么事儿?”陈太忠对康总报个歉意的微笑,“嗯……好,抓到了就好,你那里时刻关注案情进展。”

挂了电话之后,他长出一口气,“强奸犯总算抓到了。”

“抓到了就好,”康晓安听得点一点头,继续他未尽的话,“其实太忠啊,这个事儿你该跟我说,还好,还来得及。”

陈太忠眨巴一下眼睛,然后才笑着点头,“我是想着,你未必方便。”

在他的脑子里,真的没考虑过康总,康晓安是跟他关系不错,但两人是那种办事时志同道合的朋友,分属的是不同的阵营,有些事他没办法张嘴。

但是康晓安不这么看,目前的北崇关乎着地电的成长,清阳河水电站和北崇自备电厂加起来的投资,都十几个亿了。

这十几个亿,地电总共才在清阳河上投资一个亿,其他都是跟北崇借的,却是分别占了百分之四十和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这摊子一烂,清阳河水电站可能还干得下去,但那绝对是海角地电控股了——海角人乐于见恒北出问题,人家手里就攥着钱呢。

至于北崇区政府的自备电厂,那绝对会烂尾,以康总对陈区长的了解,他非常清楚,陈某人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别指望那厮说什么大局感。

这两个项目一旦出问题,海洲想向博睿融资,那难度就大了——北崇搞得好好的都停了,你们恒北的投资环境,不是很好啊。

所以这个事情,康总是无法坐视的,虽然目前看来,陈太忠未必会出什么事,两陈相斗的结果也未可知,但是他心里就一个想法:现在的北崇乱不得!

在省政府工作多年的康主任分外清楚,一个地区想发展,最大的问题不是观念落后,不是引不来资金,也不是缺乏人才,制约发展最关键的瓶颈是内耗!

相对而言,班子的主要领导各行其是,并不是多么糟糕的事情,一旦陷入内耗,你搞我一下,我就要报复回来,然后你又不甘心了,久而久之,大家的心思全用在扯后腿和防备人上面了,还有什么心思搞发展?

所以哪怕可能会招惹陈正奎,康晓安也要伸手管这事儿,没办法啊,那俩投资太厉害了,我要是给了你这个面子,我地电的面子就掉得没边儿了。

听陈区长如此说,康总哈地笑一声,“我也是为了自己,还是那句话,你们拟定的处理已经很重了,没必要节外生枝。”

“呵呵,我以为你会说,是看在朋友的面上呢,”陈太忠听得就笑。

“业绩头上一把刀,承认这个没什么可丢人的,”康晓安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想办法催一催那个案子,案子越快查明,处分结果就越快下来,我就好帮你做工作。”

“是这个道理,”陈太忠点点头,杨孟春和孟志新看起来跟何霏的死没有任何关系,但谁敢真的确定呢?等罪犯有了初步的口供,才好按计划处理——当然,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了。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就在第二天中午,他刚回到北崇,嫌疑人的证词就出来了。

此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抓获,还是多亏了孟志新的证言。

对警察来说,DNA什么的好提取,但是那么大的阳州,也不可能挨个去查,只知道此人没有案底,会配钥匙,手臂上有抓伤,等有了孟区长的的提示,范围就要缩小很多。

这两天,警察们撒下天罗地网抓人,不止是会配钥匙的,包括那些学过配钥匙手艺的,自然,卖防盗门的商家更是调查的对象——阳州这里卖防盗门,还没到了品牌专卖这一步,就是混着卖,什么牌子都有。

后来还是一家卖防盗门的商人说了,我隔壁这一家,以前曾经有这么个人,跟你们描述得挺像,在那里干了几年,去年不干了。

那一家卖防盗门的看到警察再次登门,只得承认确实有过这么个人,商家一开始不说,也是为了声誉着想,当然,现在的解释就是说“忘了”。

警察按照线索来到云中县,在嫌疑人的家中将人抓获。

此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六、七岁,一开始还想抵赖,但是手上的伤是赖不掉的,警察们又出示了死者的照片,终于在昨天晚上,他开始断断续续地交待。

按他的说法是,老板对他挺苛刻,动不动就扣工资啥的,所以他就暗暗地配下了不少门锁钥匙,去年年初要过春节了,老板又扣下他的钱,他当场表示爷不干了。

他在家里耐心地呆了一年,今年才开始偷窃,进入何霏的房间时,他以为屋里没人,不成想进去之后,发现一个美女只穿着一件睡衣,双腿大开地睡着。

他先是偷了点东西,最后实在忍受不住诱惑,就上前捂住那女人的嘴,要将人那啥,可那女人一清醒,见他手上没刀,就没命地挣扎,结果被他掐晕了。

后来女人又醒了,大声喊救命,结果……就悲剧了,事实上嫌疑人离开的时候,没认为自己已经把人掐死了。

“看来是可以定性了,”陈太忠听完汇报,做出了判断,对方的职业经历就摆在那里,伪造不得,而且也是倚仗职业上的便利去犯罪,如果是买凶杀人,谁会找这么个人?

当天下午,杨孟春向隋彪递交了辞职书,孟志新也给陈太忠交来了请假条,腰椎间盘突出得厉害,严重地影响到了工作——先请假半年。

至于他的工作该由谁来接手,那就是组织上考虑的事情了,病退也行。

这并不是他恋栈着不走——虽然他确实舍不得,而是陈太忠认为,先把影响淡化下去就够了,两个人同时请辞真的不好。

其次,他也想借此试探一下,看市里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孟志新这个人是有毛病,但也有能力,裸退实在有点可惜。

陈区长认为此事已经大致平息,不成想第二天下午,传来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新华北报》的记者听闻此案,采访来了。

第3723章 良心(上)

这个消息来自于市局,朱奋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上跑到陈区长办公室汇报。

“市局那边什么反应?”陈太忠却是没怎么在意,这件事北崇没有做错什么,《新华北报》又能怎么样?

“市局肯定是要他们先找市领导,说案子暂时保密什么的……理由很好找的,”朱局长有点奇怪领导的反应,他很清楚陈区长跟《新华北报》的关系,上次因为杨伯明父女的案子,他也成了新华北人笔下的“庸官”。

而且他也知道市政府带给北崇的压力有多大,这次区里对孟志新和杨孟春的处置方式,更是隐隐表现出了区里对市里的戒备之心。

这个时候,你怎么就这么坐得住呢?朱局长犹豫一下,终于说出了诛心的话,“这些人来得这么快,要我看……他们的消息来源很可疑。”

“可疑就可疑吧,咱好像怕他似的,”陈太忠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老朱,这个话你不要再跟别人说了,免得你被动。”

“我怕个啥被动?”朱局长不屑地哼一声,此刻不表忠心何时表?“我是担心北崇大好的局面,被一些鼠目寸光的家伙毁于一旦。”

哥们儿担心的是,你把我不在乎的消息传出去!陈区长听得有点无语,不过表忠心的话,他还是要奖励的,“卷烟厂建得差不多了,等建好以后,那里弄个警务室,分局出面协调一下,以后这些要紧地方的警务室,都是分局来协调。”

这就是区长对分局的补贴,走得还是明面上的账务,做警察的在灰色地带赚点钱不难,但是能这么正大光明赚钱的时候,真的不多。

“感谢领导的关照,”朱局长笑着点点头,然后脸又微微一沉,“那这个新华北报,要不要派人看着点?”

“随他们折腾,保持必要的关注就行了,”陈太忠无所谓地摆一下手,上次新华北报来采访,确实是抓住了他的痛脚,祸及家人了——这种事儿当事人可以理解,陈区长自己也有歪理,但不可否认的是,没有法律支持。

正是因为如此,上一次他没有光膀子出动,区里也仅仅是不接受采访,直到后来那记者的屁股实在有问题,他才授意别人,要受害者杨大妮儿一家带上乡亲去评理,让那些记者体会一下,什么叫受害人家属的愤怒。

这次可就不一样了,北崇人确确实实地都站在理上了,就算对方再颠倒黑白,还能颠倒到哪里去?真的诽谤过重的话,陈区长不介意派人去跨省抓记者。

他很淡定,但是隋彪就不够淡定了,仅仅过了一刻钟,隋书记就打来了电话,“太忠,新华北报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由他们折腾去,”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回答,他正在三轮镇物流中心,视察刚建好的煤炭堆场,“党委这边结对扶持的大棚数,有眉目了吗?”

党委最近搞了一个结对子扶持的活动,隋彪还要区政府的资金支持,陈太忠搞这个活动大棚的时候,猛地就想起来,你们结对子扶持,可以搞这个大棚嘛——要不说这党委和政府的工作,真的是相辅相成的,联系随处可见,一方若是脱离开另一方,干什么都要事倍功半。

这帮扶的内容就是,在点对点的扶持中,若是有干部发现,搞这个大棚可行,区政府这边就会无条件地支持,虽然同样是要申报,但是无须抽签,报一个就有一个。

这么说起来,对其他农户似乎有点不公平了——合着跟领导沾上边,那就有便宜可沾?

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地算的,北崇的大棚远未普及,移动大棚的产生,其目的也是为了普及,普通农户为了学种大棚,填申请了,对口帮扶的农户为了学种大棚,也填申请了——都是为了脱贫致富,这种情况下,优先考虑哪个?

自然是有干部帮扶的农户,农户都是一样的,但是大家不会种大棚,是因为闭塞,这个时候,干部的帮扶就很重要了,起码他们可以搞到普通农户不太好搞到的资料,有什么病虫害发生,他们也有能力尽快将人请到现场诊治。

没有哪个对口帮扶的干部,不希望自己帮扶的对象变好,这跟人品无关——搞得好就是一份业绩,搞不好就是一个污点。

如此一来,能部分调动干部们的主观能动性,总比上班时间去打麻将要强得多。

还有就是,答应了干部们这个条件,他们下乡帮扶,也就有了起码的项目,可以引导大家思考一下东西,探索一些发展方向。

这样,干部们不会下去之后两眼一抹黑,感慨一声这里的人就是穷就是懒,每个月定期地挨几天蚊子咬,然后拍屁股走人——其实这是扶贫时最常见的现象,上面的干部下来之后沉不下去,下面的农户认为,你们来就是给我们送钱来的,扶贫款少了,我都要鄙视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口扶贫已经搞成了这样的形式主义,而活动大棚做为一个具体的引导方向,可以一定程度上扭转这种风气。

不过这个事情,是党委口上发起的,陈太忠不会去关心,也就是偶尔问一下,党委开口太大,政府这边就要缩减一点,省得发生大棚不够用的现象。

“这个还要两天,”隋彪信口回答一句,他的心思可不在这上面,“新华北报的人去了宣教部,被顶了,现在去了市政府。”

“没必要理会他们,”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回答一句,这真不是什么大事。

“我当然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处理得一点问题都没有,”隋彪可没有他那么笃定,“但是……陈正奎要借此做文章呢?你还是再问一问康晓安吧。”

关于康晓安插手此事,陈太忠回来之后,也跟自己的搭档说了,无非是安定人心的意思,眼下隋书记心一急,就直接点名了。

“嗯嗯,我知道了,你沉住气,”陈太忠无可奈何地哼一声,“别慌。”

他才不会打电话给康晓安,那原本就是意外的助力,用得上固然好,用不成也无所谓,眼下慌里慌张地打电话过去,是乱了自家的章法,容易被人小看——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再然后,更糟糕的消息就传了过来,陈市长指示了,咱阳州的政府工作,欢迎媒体的监督,事无不可对人言——没有批评,哪里来的进步?

这个指示对警察局来说,不啻于重磅炸弹,这是风向的问题,不过总算还好,陈市长同时强调,有可能影响案件进一步调查的环节,不宜过多透露,警察局要坚持好相关原则——不愧是机关下来的干部,这个指示很严谨,无可挑剔。

陈太忠没有打电话给康晓安,但消息还是传了出去,地电在北崇驻扎了不少人,地企关系也算和谐,所以在晚上七点的时候,康总打来了电话,“太忠,对不住啊,我疏忽了。”

“你干啥了?”陈区长干笑一声,“我这才回区里,还没吃饭……很严重的事儿?”

“昨天你把处理结果一说,我就协调了,”康总知道这货心眼不大,直接开门见山,“本来都说好了,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我艹,陈正奎真是小人,使出这种恶心招数。”

没有证据表明,此事就一定是陈正奎授意的,这样奇葩诡异的案子,可能走风漏气的地方很多,但是身为领导干部,最擅长各种恶意假设。

“无非就是恶心人的事儿,不要紧,”陈太忠听得笑了起来,老康这态度很端正,他也就不怕明说,“外省的报纸,他想怎么报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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