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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鉴(打眼)-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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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黄海山感觉自个儿在这穷乡僻壤呆不久了,就算嚣张些也没什么关系,他常翔凤认识局长也难为不到自个儿。
    黄海山今年三十六岁,是在京城上的警校,原本算是天子骄子,仕途也一直很顺利,三十四岁的时候,就在机关单位干到正科级。
    不过黄海山有位亲戚,牵扯到了半年多以前袁丙奇贩毒制毒的案子,黄海山当时在卷宗里动了点手脚,帮他那亲戚减轻了一些罪责。
    这事儿后来被人给揭发了出来,但黄海山手脚做的很干净,组织上也没有真凭实据,最后就将他发配到了这个和廊市接壤的派出所来了,算得上是变相的贬职。
    从机关里人人巴结的实权科长,到这穷乡僻壤每天和农民打交道的派出所长,黄海山所受的刺激实在是不小,他自然有些不甘心,于是就找了警校留在京城的同学去通关系。
    在三个月前的时候,黄海山被同学喊到了京城,认识了蔡东等人,按照他同学的说法,只要巴结好了这些大少们,调出那派出所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黄海山还真见识了蔡东这些人在地方官员面前倨傲的样子,有位副厅长竟然被阿丁泼了一脸酒都不敢吱声,也使得黄所长对这些纨绔子弟们充满了信心。
    只不过黄海山一没钱二没权,虽然去了几次京城和蔡东这些人混了个脸熟,但事情一直都没办好,还窝在这里当着所长。
    心情郁闷的黄所长今儿正拉着几个警员喝酒的时候,忽然接到了蔡东的电话。
    电话中蔡东请他帮忙教训个人,顿时让黄海山欣喜若狂,因为蔡东电话里说的很清楚,这件事办好了,他马上着手运作将黄海山调出这里,就是去京城问题也不大。
    如此一来,黄海山直接带着都喝得晕乎乎的手下,堵到常翔凤的庄园门口来了,在他眼里,常翔凤只是个有点钱的老板而已,真算不得什么人物。
    这也不管黄海山眼皮子浅,他最早一直都在机关工作,没有办过具体的案子,自然也没听过常四爷的名头。
    后来黄海山下到基层的时候,常翔凤又金盆洗手变得低调了起来,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就在自己辖区内,有这么一尊往日的江湖大佬存在。
    “哥几个,都给我上,把嫌疑人给抓起来,阿彪,哥们平时关系不错,你还不放开我?”
    黄海山一指车里,刚好看到秦风衣服上的血迹,一把掏出了手枪,大声喊道:“看到没有,他身上还有血呢,谁敢拦着,全部都给带回去。”
    见到黄海山拿出了枪,场面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谁都能看出眼前这位喝多了,万一到时候枪走了火,那后面即使玩死这个小所长,也是得不偿失的。
    “阿彪,放开他!”马上有贵客要来,闹出这么一出,常翔凤此时恨不得将黄海山给丢到海河里去喂鱼。
    “小兄弟,你就跟他走一趟吧,我老常保证,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常翔凤用脚丫子都能想到,这事儿肯定是蔡东和阿丁折腾出来的,他虽然有的是办法教训那俩小子,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第116章 意外
    
    “阿丁,我说你小子怎么这种趣味啊?让老黄把人教训一顿就行了,你还非要在这里看着?”
    津天与廊市交界处的派出所距离常翔凤的庄园并不是很远,从庄园里出来之后,蔡东和阿丁就来到了派出所里,按照阿丁的说法,是要亲自让那小子难看。
    要是放在京城里阴人,蔡东肯定不敢这么做,不过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派出所就是老百姓眼中的衙门了,收拾个毛头小子,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
    “东哥,那小子的狗不是厉害吗?”阿丁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要当着他的面把那只狗打死,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阿丁从小跟着蔡东,原本并没有如此嚣张,但他的父亲仕途不错,前几个月出任南方一个省份的常务副省长,等于是封疆大吏了。
    俗话说子凭父贵,老爸的升迁,自然使得阿丁的身份水涨船高。
    再加上那个省份一些官员提前入京拜访即将上任的领导,中间没少巴结阿丁,也让阿丁的性格变得狂妄自大起来,早些年压抑着的情绪尽数爆发了出来。
    “那个姓吴的和常老四关系不错,我怕常老四插手。”
    蔡东脸上露出一丝犹豫,阿丁马上就要离京了,后面有什么事儿对他影响不大,但蔡东还是要在京津圈子里混的,招惹了常老四,未免有些不太明智。
    “东哥,这又不是在京里,你用得着那么瞻前顾后的吗?”
    阿丁撇了撇嘴,说道:“常老四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混江湖的,难不成为个小屁孩的事,麻烦到那位?再说了,那位已经退了,究竟有多大影响力还不知道呢!”
    “你说的也是,不过等会别太过分了……”
    蔡东点了点头,心中却是莫名的有些慌乱,他脑子里闪现出了秦风那张淡然镇定的脸庞,总是感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
    “也应该回来了吧?那里出去只有一条路,老黄应该能堵住的!”
    阿丁兴奋的在所长室里转悠了起来,一会摸摸墙上挂着的电警棍,一会把玩着桌子上的手铐,在心里琢磨着等会怎么去整那小子。
    ※※※※
    阿丁猜想的不错,黄所长是见到了秦风,只不过事情和他所想的有那么一点出入。
    喝大发了的黄海山根本就没听清楚蔡东的电话,也不是在路口堵秦风所坐的那辆车,而是直接堵到了常翔凤的庄园门口。
    “都给我上,把他给我铐起来!”
    喝的七晕八素的黄海山,右手挥舞着手枪,他此时感觉特别的好,似乎又回到了机关大院,回到了那种人人奉承的生活中。
    “小兄弟,别反抗,让他拷,这事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常翔凤知道和喝醉酒的人是没道理讲的,此时上去制止,说不定真被这愣头青派出所长给崩掉,眼下也只能让他将秦风给带走了。
    “狗,那条狗也带回去!”
    黄海山忽然想到了丁少的交代,对着手下一个警员说道:“直接把那辆车开回去就行了,你们几个都跟到所里去录口供!”
    虽然喝的不少,但从专业警校毕业的黄海山,对办案的流程还是记得的,蔡少和丁少交代的事情,一定要给办成个铁案,也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大黄,别动,别咬人!”秦风见到有人坐进了副驾驶位置上给自己戴上了铐子,连忙招呼了大黄一声,他怕大黄直接咬断了这人的喉咙。
    “妈的,一个小警察,也……也敢……”
    吴兵被黄海山气的脸色发紫,摸出了手机就拨打了起来,吴兵也猜出了事情的原委,他还就不信了,两个京城来的纨绔子弟,能在津天的地盘上撒野?
    “老弟,不要急,让他们去闹,我会让这俩小子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的!”
    常翔凤也是脸色铁青,从八十年代初期到现在,他纵横京津两地近二十年,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上门打脸的屈辱,心中怒火可想而知。
    “滴……滴滴!”
    黄海山一共带了四五个人来,加上庄园门口的常翔凤和阿彪等人,场面一时变得有些混乱,以至一辆小车悄无声息的开了过来也没人发现。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哪个局的,车子怎么堵在别人门口啊?”
    开车的司机似乎脾气不太好,按了两声喇叭之后,直接下了车,冲着黄海山一行人就嚷嚷了起来。
    “妈的,老子是哪个局的管你屁事?”
    正志得意满的黄海山听到来人的说话后,反应有些迟钝的转过了身子,扬着手中的手枪,叫道:“警察办案,没事给我离远点,要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抓!”
    “就你这样子,还是警察?”
    随着话声,一个身材不高五十多岁年龄的人从车后排推门走了下来,看着满身酒气一脸醉态的黄海山,不禁皱起了眉头,随手拿出手机拨出了个号码。
    “老子当然是警察,你是干什么的?”
    黄海山摇晃了下手枪,说道:“老头,识相点,赶紧的把路给我让开,不然我告你个妨碍公务……”
    黄海山此时的感觉太美妙了,在他看来,自己身上所穿的衣服,代表着的是国家权力,就算面前的这些人一个个腰缠万贯,那也要看自己的脸色。
    “妨碍公务?”
    刚刚挂断电话的老头笑了起来,对着迎面向自己走过来的常翔凤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过来,自己反倒是走向了黄海山。
    “一边去,快点把路让开……”
    黄海山不耐烦的用枪指了下来到身边的老头,却没发现不远处的常翔凤还有谢大志的脸上,同时露出一种极其怪异的神情。
    “把枪给我拿过来吧!”
    看似有些瘦弱的老头在来到黄海山身边后,忽然右臂一个叼手勾在了黄海山的手腕上,一折一扣,黄海山手中的五四手枪已然换了个主人。
    “要我的枪?你胆子不小?”
    要说喝酒会使人反应迟钝一点都没错,直到手枪被人夺走后,黄海山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差不多十几秒钟,才高声叫道:“袭警,这人袭警,快点给我把枪抢回来!”
    “你也算警察?”
    老头的脾气十分的火爆,听到黄海山的喊声后,劈头就是一耳巴子扇了过去,打的黄海山原地转了个圈,这酒顿时清醒了几分。
    只是没等黄海山再开口,老头一个翻腕别背,就将他的双手拧在了一起,用黄海山腰间的手铐把他拷起来后,回头喝道:“沈昊,全部都给我铐起来,等酒醒了再问话。”
    “是!”
    站在车前早已跃跃欲试的那个壮年汉子,在听到老头的话后,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到了几个协警联防的身边,一阵拳打脚踢过后,将几人全给拷了起来。
    “你……你是什么人?”酒醒了五六分的黄海山这时才感到了惊慌,对方敢把自己都铐起来,显然来头极大,这次说不好就踢在了铁板上。
    “你先醒醒酒吧,我和你说不着话。”
    老头看了一眼黄海山,径直往庄园门口走去,不过当他走过吴兵的越野车时,人却愣住了,“秦风,你小子怎么在这?”
    看着手上戴着手铐的秦风,穿着便装的胡保国擦了擦眼睛,生怕自个儿看错了人,要知道,他今儿晚上也喝了酒,不然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胡……胡局长。”
    秦风原本想喊胡大哥的,话到嘴边的时候,看到常翔凤和阿彪已经迎到了车前,连忙改了口,说道:“我跟着谢叔来玩的……”
    “来玩怎么被铐起来了?”胡保国大奇,他知道秦风平时为人低调,怎么也不会惹到这当地派出所的头上去。
    “胡局长,这事儿我也不清楚,您问常四爷吧。”
    秦风闻言苦笑了起来,他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见到了胡保国,按理说这位津天市的新扎局座,也不应该和江湖大佬常翔凤扯上什么关系。
    “老四,怎么回事?”
    胡保国闻言转过了头,说道:“这是我的一个晚辈,为人一向老实巴交的,怎么把他铐起来了,这不是胡闹吗?”
    胡保国一向都很护短,别说秦风和自个儿有师门渊源了,就单凭秦风在自己的管教所里服过刑这一点而论,胡保国就容不得旁人欺负他。
    “胡局长,您……您认识他?”
    听到胡保国的话后,常翔凤的大脑也有些短路了,他原本还想向胡保国求个情,将秦风先给保下来再说的,没成想两人居然认识。
    “胡局长?”蹲在了地上的黄海山听到这个称呼,浑身醉意顿时清醒了八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废话,不认识他我问你干嘛?”
    胡保国此时也看到了谢大志爷儿俩,抬起手招了招,说道:“谢老板,是你带秦风来的吧?把事情给说说吧!”
    “胡局长,还是先把我的手铐打开吧,我又没犯什么罪,这几个人胡乱抓人。”
    坐在车里的秦风还没等谢大志开口说话,一句话就将事情给定了性。
    
    第117章 烈士
    
    “小兄弟,实在是委屈了你,先下车吧。”
    阿彪十分有眼色,在几人对话的当口,去到那群蹲在地上的联防队员处,翻出了手铐的钥匙,帮秦风打开了铐子。
    胡保国微微皱了下眉头,说道:“常老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风这孩子我了解,他不是那种做奸犯科的人,你那些污水少往他身上泼!”
    “哥们原来是这么纯洁的人啊?”
    胡保国的话让秦风心中暗笑,当初他在管教所的时候,可是没少给胡大哥惹麻烦,几乎每年胡保国都要给他擦几次屁股。
    “胡局长,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了,这真不关我的事儿啊。”
    听到胡保国的话,常翔凤那边却是叫起了撞天屈,那俩纨绔子弟看秦风不顺眼,关他什么事?要说与他有关系,那也不过就是发生在庄园里而已。
    “胡局长,这事儿还真不怪常先生,事情是这样的……”
    谢大志自付能和胡保国说上几句话,当下将一开始在停车场的冲突到后面的斗狗,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至于这些警察的来历,谢大志则是一字未提,不过在场的都是些人精,谁都能想到黄海山是为何而来,又是受谁托请而来的。
    “好,好,没想到人民警察还能充当私人的打手啊?”
    听完谢大志的讲诉后,胡保国的脸色阴沉似水,恶狠狠的剐了一眼那几个蹲在地上醒酒的家伙,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说道:“五分钟内还不到,你自己打辞职报告吧!”
    说完之后胡保国也不听对方的回答,对着秦风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我问你点儿事。”
    走出十多米外,胡保国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和那件事没关系吧?”
    半年之前的那桩贩毒制毒大案,虽然已经快结案了,但里面还有些事实不是很清楚,就像袁丙奇怎么都不承认那些毒品是他携带的,而是咬死了蛮豹。
    当然,这无法影响案件的最终判决,而且袁丙奇等人也被执行了死刑。
    不过秦风在这案件中的影子,却是被一些有经验的老侦查员注意到了,要不是胡保国调了过来,将一些事情给压了下去,或许秦风就会被翻出来了。
    “胡大哥,和那事儿没关系。”秦风摇了摇头,有些郁闷的说道:“我就是跟轩子过来看看热闹的,谁知道遇到那俩人啊。”
    要说今儿真是流年不利,一分钱没赚到不说,大黄还受了伤,另外又得罪了两位京城纨绔子弟,如果不是碰巧遇到了胡保国,说不定秦风还要进次派出所。
    “对了,胡大哥,您怎么跑这里来了?”
    秦风有些疑惑的看向胡保国,开口问道:“你认识那位常四爷?他可是道上的人物,这生意做的未必干净……”
    要是胡保国在津天呆了一些年头,秦风相信他肯定会认识常翔凤,不过胡保国调来才三四个月,以前又是在监狱系统的,怎么也和常翔凤扯不上关系啊。
    而且两人的身份一个是官,一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江湖人士,尤其到了胡保国现在这种职务,更不能轻易接触像常翔凤这样的人了,那会给人口实的。
    “他那些事我还能不知道?常老四能平安那么多年,还不都是多亏了他几个哥哥啊!”
    胡保国闻言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远处的常翔凤,低声说道:“当年他大哥常翔龙和二哥常翔虎,都在老山前线牺牲了……”
    原来,常翔凤一共兄弟四哥,他是老小,三哥在五岁的时候得病死掉了,而大哥和二哥在六十年代的时候参军去了部队。
    在七十年代末的那场战争中,作为团长和尖刀营教导员的常翔龙和常翔虎,在一次突如其来的遭遇战中,被敌人两个师的兵力给围住了。
    为了拖住敌人等待大部队到来,那一仗打的非常惨烈,全团一千多人打到最后,只剩下了不到两百个活着的人,从团长政委到各营营长教导员,几乎死伤殆尽。
    而胡保国当时就是尖刀营的营长,他被一颗子弹击中后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却发现老兄弟几乎死的一个不剩,常翔龙和常翔虎兄弟两个同时遇难。
    战后调查发现,胡保国的那个团之所以陷入困境,却是一个有着相当背景的军部参谋玩忽职守造成的,作战的当天,他喝多了酒根本就没看清楚自己发出的那个坐标。
    让胡保国愤怒的是,由于参谋的背景,他连军事法庭都没有上,只得到了一个记大过的处分,于是没等伤势完好,性子火爆的胡保国就拎着枪冲入到了军部里。
    枪声响了,那位参谋的脊椎神经被打伤,以后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胡保国用自己的方式,为全团兄弟报了仇。
    当然,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也是极其严重的,作为战斗英雄的胡保国,直接被送上了军事法庭。
    胡保国的老首长,顶着层层压力,将官司打到了军委高层,最终没有给胡保国判刑,但却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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