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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东宇手下狠人没我们多，四大家族被我们打败后，他手下只有八大金刚和戴风。四楼的混子被我们打越来越少，还有铁人一个人在苦苦坚持。朝他们望去，我看到黑子、曾晓鹏、大豪杰和雷哥四个狠人围着铁人一个人打。

面对我们最狠的四个，不管铁人有多厉害，他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大豪杰朝铁人狠狠踹了一脚，铁人没有大豪杰力气大，连退两步。黑子灵活，他一个飞踹踹在铁人大腿上，铁人继续踉跄的往后退。

雷哥大吼一声，手中钢管狠狠砸向铁人的头。曾晓鹏配合雷哥一拳打向铁人的胸口，铁人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就那么一瞬间，我们的小弟们蜂拥着涌上去，将铁人淹没在人海之中。

王东宇手下第一打手，终于被我们打倒。王东宇，他再也不是我们的对手。金链子见势不妙，他直接打开四楼窗户从四楼跳了出去。追到他跳窗户的位置，我朝窗下看。冬天不比夏天，冬天的地面硬的出奇，金链子痛苦的抱着腿，估计是腿摔断了。

没有了铁人，没有了金链子，现在王东宇手下只有一个戴风。只要干掉戴风，王东宇必死无疑。想到我们可能要杀了戴风，我心里难受。如果真的打死戴风，我怎么面对戴季。

剩下几个金刚也被我们解决，他们浑身是血的喘着粗气说不出话。冷冷看上一眼，我们大步往楼上走。

往楼上走的时候，心里砰砰直跳。每走上楼梯一步，我心中的喜悦就多好几分。越往楼上走，我越兴奋。终于要打败王东宇了，我们终于要解决这个市的黑道老大了。

从无到有，我身边的兄弟越来越多。我做梦都没想过，我们竟然能打败市里的大哥，能打败市里的四大家族。

这一战之后，我们的名字将被市里的每个混混记住。这一战之后，我们将成为这个城市的王者。终于，我们的不归路，终于要走到尽头了！

到达顶楼后，王东宇的手下基本都聚在顶楼。还有二十多人，有拿枪的，有拿刀的。我和雷哥并排走在前面，封涛、黑子、老鼠、福哥、浩南哥、大豪杰等兄弟们紧随其后。平举着枪，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四哥和五哥端着微冲，王东宇的小弟被我们逼的步步后退。

他们已经败了，他们已经彻底的败了。

彼此对峙着几分钟，一个房间推开门，戴风拿枪指着我们。那个房间，王东宇应该就在那个房间。

“戴风，你们败了，投降吧。”雷哥用枪指着戴风说。

“雷哥，张明明，你们真的要把事做绝？”戴风问我们。

“风哥，我们只想要王东宇的命。王东宇害死了我表哥的老大，害的我表哥入狱三年。我表哥的仇，我一定要帮他报。”我面无表情的对戴风说。

“戴风，这事跟你没关系，你放下枪，咱们还是兄弟。”看戴风没说话，雷哥对戴风说。

戴风看着我们众人，他也意识到他们已经不是我们的对手了。他没有放下枪，而是反手将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我败了，张明明，照顾好我妹妹。”戴风用枪指着自己的枪对我说。

“放下枪！”看到戴风要自杀，我急了。我冲上去抓戴风的手，已经来不及了。啪的一声，我痛苦的闭上眼睛。

听到戴风大口大口的喘息声，我吃惊的睁开眼睛。戴风的枪掉在地上，他的手腕被五哥打了一枪。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这又何必？”五哥冷冷的对戴风说。

戴风捂着手腕，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淌在地上。戴风眼圈变红，眼中流出了眼泪。

男人总有哭的时候，或者为了亲情，或者为了爱情，或者为了友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戴风失魂落魄的坐倒在地上，巴巴的留着眼泪。王东宇的小弟们也知道王东宇大势已去，大家纷纷丢掉武器。

走过戴风，走过王东宇的小弟，他们很多人都在哭。他们的老大就要死了，他们怎么能不哭。

看到了熟悉的面孔，王东宇端坐在床上冷笑。

“草你妈的，你害死了我们的老大，我他妈整死你！”雷哥用枪指着王东宇说。

“好啊。”王东宇笑着对雷哥说。

“笑你妈逼。”五哥大骂着，用枪死死的抵着王东宇的头。

“呵呵，你们以为你们赢了？”王东宇笑着看着我们每一个人。

“你说呢？”四哥笑着问王东宇。

“呵呵，你们以为你们赢了，其实你们错了。我败了，你们也败了。在场的所有人，我们全都败了。”王东宇笑着对四哥说。他的话像是对四哥说，也像是对我们每个人说。

我皱着眉头盯着王东宇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四哥笑着问王东宇，“你疯了？”

“呵呵。”王东宇冷笑一声，突然站起身子。不顾五哥指着他的手枪，王东宇哗啦一把拉开窗帘。因为好奇，我们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往窗户下面看。

窗户下面，车灯闪烁。酒店的停车站被无数辆车子照的如白昼一般，隐约的，我们能看见许多车子。车子旁边站着很多人，整个楼下密密麻麻全是人。黑衣服的警察，红肩章的武警，整个楼下，全是警察。

“我已经报警了。”王东宇狞笑着看着我们，“你们以为你们赢了，其实你们错了。我们是输家，我们每个人都是输家。我们是混混，我们是流氓，我们每个人都是见不得光的强盗。”

“哈哈哈，要死一起死吧！”王东宇疯狂的大笑。

“去你妈的。”一个青年跌跌撞撞闯进屋子，毫不犹豫的，青年一枪打中了王东宇的胸口。

第三百一十六章　我自己顶

闯进屋子的是韩杰明，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韩杰明一枪打死了王东宇。王东宇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韩杰明，死都没合上眼睛。

王东宇死后，屋子里陷入沉默。大家一路杀上来全都累坏了，受了很多伤，身上全是血。喘着粗气，我们彼此看着对方。楼下车灯闪烁，警察和武警们遍布楼下，只等我们下去就擒。这一次，恐怕真如王东宇说的一般，我们都是失败者，我们要全军覆没了。

“张明明，你带着人走，这里我顶着。”打死王东宇，韩杰明腿上发作坐在地上。他身上带了不少手榴弹，他把手榴弹全都掏出来放在地上。

“你干什么？”看着韩杰明，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次的事惹大了，这案子总有一个人要顶。我吸毒好几年，活不长了。要顶就让我顶吧，你们走吧。”韩杰明对我说。

韩杰明脸色苍白，大腿全是血。我拉着韩杰明的胳膊坚定的说，“不行，这案子不能让你一个人顶，要顶一起顶，要活一起活。”

“傻比吗？我他妈就要死了，你管我干几把？”突然甩开我的胳膊，韩杰明对我大吼。

我们团伙所有主要成员都在酒店，都在这个房间。雷哥想了想说，“我是老大，要顶我来顶，你们都走。”

“不，我也是老大，这案子我顶。”我攥紧拳头。

“你还小，你不该顶这个案子。”雷哥对我说。

“不，我要顶！”我对雷哥大吼。

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跟雷哥吼。我已经长大了，我的翅膀硬了。我瞪大眼睛看着雷哥，我要负责，我要对我的兄弟们负责。

“你顶你妈逼，小龙，快带着人走。”韩杰明对小龙吼。

“我不走。”小龙冷漠的摇摇头，他的命是韩杰明救的，他不会走。

“封涛，你带人走吧，我留下来。”我想了想对封涛说。一个人死总比大家一起死好，杀了王东宇，我们的路也算走到尽头了。这条不归路，我们已经看到曙光了。在最后一刻，我不想我的兄弟们跟着我一起死。

“不，我也不走。”封涛摇着头说，不光是他，老三，浩南哥，黑子，大豪杰，他们都不动。

韩杰明做的决定是正确的，这次攻打王东宇，我们死伤了不少人。案子已经惊动了警察，就算我们全跑了，警察一样不会放过我们。看着韩杰明，雷哥想了想对四哥说，“小四，你带人走。”

“三哥，我……”四哥皱着眉头对雷哥说。

“一个人死总比大家一起死好，你不听话？”雷哥问四哥。

看着雷哥凌厉的眼神，四哥终于坚定的点点头。警察就在楼下，他们随时会冲上来抓我们。在耽误下去，我们一个都走不了。酒店有地下停车场，我们的兄弟可以从地下停车场走。戴风走进来看看我，雷哥和韩杰明说，“我带你们走吧。”

“小四，带他们走。”雷哥推了四哥一把。

“好。”四哥眼中流出了泪水，他拽着五哥的胳膊和封涛的胳膊让他们跟他走。

“我不走！”封涛眼睛也红了。

“封涛，你不听我话是不？”拔出手枪，我指着封涛。

“开枪吧。”淡淡的看着我，两行清泪从封涛眼中流出。

“去你妈的。”我开了一枪，子弹打在封涛身后，一大块墙皮被打飞。我对封涛大吼，“傻比，跟着我干你妈逼，小米已经被我玩了，那天晚上我们做的事是真的，你滚！”

“我不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封涛眼睛一眨都不眨的对我说。

他才说完，突然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浩南哥一把扛起封涛说，“明哥……”

“走，不要管我们，在耽误就来不及了。”我淡淡的对浩南哥说。

已经有小弟往楼下跑了，警察刚来，他们还没想到地下停车场能跑。韩杰明为了吸引警察的注意力，他拉开一个手榴弹朝楼下扔去。轰隆一声巨响，由楼下响起一片密集的枪声。韩杰明吃吃的笑着，笑的疯狂。

“我带你们走。”戴风捂着伤口对我们的人说。

“快走。”雷哥大吼。

这一声大吼后，我们的兄弟终于退出房间。快走的时候，戴风深深看了我一眼说，“张明明，你是个好老大。”

摇摇头，我笑着说，“我不是什么好老大，我只是个好兄弟。”

时间紧急，来不及多说。大家跟着戴风一路往楼下跑，地下停车场有三个出口，只要逃到地下停车场，他们一定活着逃出去。

脚步声越来越稀少，整个酒店显得空空荡荡的。除了尸体，楼里只有空荡荡的回音。韩杰明点了一支烟，将烟盒扔给我和雷哥。他往楼下瞟了一眼，随便向楼下开了几枪。楼下又是一片密集的枪声，韩杰明笑着对我们说，“你们是不是傻比？这案子一个人顶就够了，你们干什么？装英雄呢吗？”

知道韩杰明是故意激我们，雷哥笑着摇摇头说，“我是老大，这个案子必须我顶。”

深深的吸着烟，我没有说话。年少时的一幕幕在我脑海中如走马灯般掠过，我坚持走到了不归路的尽头，我没有走到最后。我伤过人，杀过人。我的双手沾满罪恶，我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心中一片空明，看透了许许多多。这次被抓住，我们应该会被判死刑吧。

韩杰明看着雷哥不屑的嗤笑，“就你是老大，我不是老大？我是大毒贩子，我一个人的命，足够了。你们走吧，你们都不够资格。”韩杰明说完，大口喘着粗气，他的大腿流了很多血，光滑的地板上尽是粘稠的鲜血。

韩杰明说完，我摇摇头，雷哥也摇摇头。我们都是该死的人，我们不能走。

正说话间，走廊响起脚步声。我们三个人绷紧神经，同时用枪瞄向门口。来的是小龙，我们同时松了口气。

“你妈逼的，你回来干什么？”韩杰明骂小龙。

“明哥，我的命是你救你的，要死的话，我陪你一起死。”小龙对韩杰明说。

韩杰明诧异，想了想，韩杰明笑着说，“行，既然你要陪着我死，我不拦着你。你们都愿意陪着我死，我不拦着你们。”韩杰明说完用吃力的用打火机点燃床单，火苗越来越大，火光将韩杰明的脸映的通红。

“我贩毒、杀人、逼良为娼，所有坏事我都做过，要是被抓的话，我肯定是死刑。我一辈子向往自由，就算死，我也不会死在条子手里。既然你们要陪着我死，那么大家一起死吧。”韩杰明笑着看着我们。

火越来越大，我的皮肤被炙热的热浪烤的生疼。小龙微笑，腰板挺的直直的。眼中一丝恐惧之色都没有，他的确愿意陪着韩杰明一起死。

我和雷哥都没动，我们也不怕死。韩杰明说的不错，我们的双手都沾满了罪恶。只要我们被抓住，我们一定会被枪毙。死在这也好，总比被条子抓住审判活受罪强。

“要说犯的案子，我也不比你少。”雷哥笑着对韩杰明说。

韩杰明苦笑，摇了摇头说，“你们这是何苦呢，这个案子我一个人顶就够了。”

“明哥，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顶。”我坚定的对韩杰明说。

韩杰明笑着看我，笑的很温暖。他笑着对我说，“张明明，你虽然不适合当老大，但你是个好兄弟。被王东宇出卖后，我以为我再也不会遇到好兄弟了。这辈子还能遇到你，足够了。”

看着韩杰明，心中思绪万千。我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韩杰明为什么那么恨王东宇了。王东宇比韩杰明要大几岁，韩杰明和王东宇的关系，一定跟我和雷哥一样。

韩杰明深深的喘了几口气，他突然用枪指着我和雷哥大吼，“雷子，你是张明明大哥，你舍得让张明明跟你一起死？你快带他走！”

火已经烧的很大了，整个屋子全是火。雷哥骤然惊醒，他一掌劈向我的脖子。几乎是那么一瞬间，我失去了意识。隐约能感觉到雷哥抱着我，我被雷哥抱着逃出燃着大火的屋子。

雷哥抱着我跑出十几步，燃着大火的房间突然爆炸，我浑身无力，痛苦的流出了眼泪。

第三百一十七章　韩杰明的故事（一）

逃出了酒店，凛冽的寒风将我吹醒。天上洋洋洒洒落下雪花，雪片越来越大。雪花落下的优雅，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我的脸庞。冰凉凉的，我蹲在地上痛哭起来。雷哥也难受，但是韩杰明已经死了，他用自己的死，换来了我们的自由。

一辈子作恶不断，生命中的最后一刻，韩杰明选择做了一个好人。

韩杰明死后，很长时间我都陷入在极大的痛苦之中。他不是一个人死的，是小龙陪着他一起死的。小龙死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因为吸毒，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感觉自己活不长了，他写了一份遗嘱。遗嘱中，韩杰明说，如果他死了，他的财产分成两份，一份给我，一份给大鞋。他是个孤儿，本来有个爷爷，爷爷在他二十岁那年死了。爷爷死后，他再也没有亲人。

看着那份遗嘱，我的手颤抖着。简简单单一张纸，却如同千斤的铁板一样沉重。

那天晚上，我们杀了王东宇，砸了王东宇的所有场子。从此之后，市里再也没有王东宇这个人。受伤的兄弟不少，大家都在养伤。很多兄弟被抓了，我们尽最大的能力找关系救他们。

大鞋很早就跟着韩杰明了，他们是一个乡的，韩杰明的事，大鞋全都知道。

哭着，大鞋对我们说出了韩杰明的故事。

韩杰明父亲是个犯人，乡里有混子欺负韩杰明家，韩杰明父亲杀了乡里的混子。被抓后不久，韩杰明父亲就被判了死刑。韩杰明母亲悲痛欲绝，没多久也郁郁寡欢病死了。

当时韩杰明才五岁，一年之中家里发生的巨大的变故让韩杰明变的很懂事。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爷爷，一直是韩杰明的爷爷照顾他。

初中那年，学校有混子笑话韩杰明，说韩杰明爸爸是个犯人，没爸没妈。韩杰明拿起一块砖头拍了那混子一砖头，混子的头被拍出血，韩杰明惹了货，被学校警告，从此以后每天被混子带人打。

他长的瘦小，打架不厉害。他想打那些混子，可他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因为每天被人打，韩杰明选择了辍学。

爷爷此时年纪已经大了，爷爷管不了韩杰明，由得韩杰明在家呆着。在家呆了一段后，韩杰明呆着无聊。没事的时候，他就去乡里转转。那时候只有台球厅，没有网吧。去的更多的地方，还是乡里的台球厅。

乡里有混子，混的挺牛比的混子。韩杰明胆子小，看到那些混子也不敢跟人家说话，怕被欺负，怕挨打。

韩杰明本人是长的很帅的，白白净净，加上不爱说话，不招人烦。渐渐的，有个混子注意到了韩杰明，两个人一来二去成了好朋友。那个混子是乡里后来的老大，当时混子还不是，只是混的挺好的一个少年。

不用上学，两个人整天在一起。混子叫志军，打架挺厉害。听说韩杰明上学时被人欺负，志军一个人单枪匹马去给韩杰明报仇。

社会混子比学校混子牛比，档次高出不少。志军一个人打了一群人，自己也受了不小的伤。韩杰明心中感动，两个人结拜成了最好的兄弟。

算是耳濡目染吧，韩杰明逐渐变的心黑手狠。打架的时候第一个冲在前面，打架越来越厉害。有志军这个好兄弟，韩杰明在乡里很有面子。两个少年在乡里出名，小混混们看到韩杰明都尊敬的叫他一声明哥。

打的最著名的一场仗是他们两个挑翻了乡里十几个混子。

当时是韩杰明一个小弟被欺负，那个人就是大鞋。听说大鞋被打了，二话不说，志军和韩杰明一人拿了一根大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