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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抱歉，我压根没看清你们的动作……”
　　这群人是特么来搞笑的？
　　乒乒乓乓打来打去自己毛都没看清楚！那怎么知道有没有问题？
　　光特么看残影了！
　　吴凯回头看着聂方。
　　聂方摊手耸肩。
　　高速摄像机也没拍到，这要这群家伙到处乱走，压根不懂什么镜头感的。
　　人家高速摄像机要拍的是局部特写，结果这群家伙打来打去，屁都没拍到。
　　吴凯尴尬笑笑：“几位，能麻烦你们再表演一遍吗？就再表演一下那个。”
　　其实他原本拍戏的时候脾气没这么好的。
　　但刚才那乒乒乓乓可全都是真打！人被踹一脚都特么飞出去一两米远！
　　而且找一群外行的武林高手来演毕竟就是他自己的主意，他也不好说什么。
　　叶问不疑有他：“当然没问题，刚才我也打的挺爽的。”
　　“这次咱们要跟着镜头走，我来给你们讲讲戏。”吴凯拍拍手招呼大家伙凑过来，“顺便咱们这次可以打慢一点儿，别真打，打伤了可不好。”
　　有群演弟子笑笑：“没关系的导演，叶师哥没用内劲，这还没平时我们练摔打的时候疼呢。”
　　远处刘芒问道：“老方，这世界上真有内劲内力之类的玩意儿？”
　　“阿弥陀佛，当然有。”接话的是走过来的永言大师，他旁边还跟着武当冲玄道长。
　　两位的戏份还早得很，不过他们对拍戏很感兴趣，所以也在一边旁观。
　　当然，方别也不知道他们感兴趣的到底是拍戏还是那些门派互相之间的斗殴。
　　但他的话方别是不太信：“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世上真有内力？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阿弥陀佛，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施主一试便知。”永言大师双掌合十，“不知二位谁来试试？”
　　方别兴趣缺缺，刘芒却很感兴趣：“大师，我来！要怎么试？”
　　“刘施主站定即可，老衲这便传一丝内劲至施主体内，之后施主便运气于腿脚，尔后用力攻击地面即可。”大师说完，便提气运劲，一掌拍在刘芒肩上。
　　之后他提气收气，缓缓道：“施主一试便知。”
　　刘芒点点头，用力一脚跺在地面！
　　黄土地上登时出现一道几寸深的鞋印！
　　“果然精妙！”刘芒双目放光，“我感觉到有一股内劲从脚底涌泉穴涌上小腿，又来到膝盖，唔……现在已经到了大腿！”
　　“阿弥陀佛，恭喜施主，摘掉障目之叶，从此得知世间真相。老衲便不打扰施主感悟了，告辞。”说罢，大和尚跟抿嘴憋笑的道长一起离开接着去看拍戏了。
　　刘芒回头兴奋地看着方别：“老方！这世上真的有内劲！你也来试试啊！”
　　方别瞪着死鱼眼，随手给了他后背一巴掌：“我也给你传内力了，你换条腿试试。”
　　刘芒从善如流。
　　果真！在他全力一击之下，地上又多出一个寸深的鞋印！
　　他抬头惊道：“老方！莫非你还是什么隐世门派的传人？！”
　　“是个屁，你被诓了傻子。”
　　“不是啊！那我这腿上酥酥麻麻的感觉是什么？”
　　“废话，谁跺谁都麻。”
　　“那这地上的深坑……”
　　“你特么两百多斤的体重用力跺脚，土地上没鞋印才怪吧。鞋印深点儿，只不过是因为你用力了而已。”
　　“……”刘芒挠挠胖脸，“所以我这是被骗了？”
　　方别点点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些大学生或者高端人士也会被小伎俩骗到了，胖子，你可真是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
　　要不是我方某人前世看过小品，我特么也差点儿被骗！
　　毕竟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鬼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经过今天的证明，看来这个世界是没有超凡能力的。
　　但像刘芒会被骗，是因为他想去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东西。
　　那……是不是可以“搬运”一下金古黄梁温等大神的作品了？
　　我方某人也能混个“武侠巨匠”的名头？
　　可问题又来了，那些小说的原著自己又记不住，这可如何是好？
　　唉……穿越者的人生，可真是艰难。
　　……
　　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吴凯主动做东邀请方别刘芒以及聂方等人一起下馆子吃一顿。
　　因为明天还要继续拍摄，所以几个人也人去做喝酒那种不职业的事情。
　　其实本来今天晚上也没这一顿的，但吴凯确实有事相求。
　　“我托大叫你一声老方。”吴凯端起汽水吸了一大口，尔后叹气道：“老方，你说我该怎么办？”
　　今天的拍摄是真的艰难。
　　甚至到最后都没拍出个什么来。
　　怎么说呢，叶问还好，其他那些武林高手的演技真可谓是一言难尽。
　　说好听点儿他们都是天赋型选手。
　　说直接点儿，那群人压根就不懂怎么演戏。
　　灯光、镜头什么的他们都丝毫不顾及。
　　要么就是面对镜头放不开，老是僵硬的用余光去瞥镜头。
　　要么放开了之后，就彻底放飞自我，打起来是嘭嘭作响，但完全没镜头感，甚至还经常打到镜头外面去。
　　而且一旦真打起来，那动作真是肉眼看都只能看到残影，摄影师根本反应不过来。
　　最过分的还不是这里，最过分的是他们每次打起来的动作都特么不一样！
　　这怎么拍？
　　刘芒撇撇嘴：“我就说不靠谱，你没老方的本事就别老学他。老方找素人来演，那是他能指导人家演技！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是能点石成金的伯乐吗你就胡搞瞎搞。”
　　“我求的事情不就在这儿了嘛。”吴凯赔着笑脸，“老方，看在公司的份上拉小弟一把，你来指导指导他们的演技怎么样？”
　　他听刘芒说方别两部电影都指导过别人演技，而且经过他的指点之后，那两部戏的演员演技都突飞猛进。
　　甚至《光的影》的陈永仁还直接拿下了威尼斯影帝！
　　方别也有点儿挠头。
　　他指导演技？
　　他指导个屁的演技！
　　对陈永仁、吉良吉影、燕双鹰他们，他就只有一句话，“按平时你们自己的样子来演就行”。
　　现在让他来指点，他怎么指点？
　　但话不能这么说。
　　“凯哥，这是你的片子，我不方便插手。”
　　吴凯无奈：“可我真没招了，老方你得拉兄弟一把，我这部片子算是重新尝试商业片，我可不想再扑街了。而且这说出去咱公司面子上也不好看。”
　　方别叹了口气：“后天吧，后天我给你想个办法，明天先休息一天。”
　　唉，看来我“小村田雄介”、“小畑健二世”又要重出江湖了。
　　没错，他的办法，就是明天上午找叶问那群人把他们的招式套路演示一便，然后自己用一天一夜爆肝出《一代宗师》的分镜稿！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家都悟了
　　两天后，已经两天没见的方别把一个厚厚的本子递给了吴凯。
　　“给……”
　　“额，谢谢。”吴凯接过本子，眼角微微抽搐，“老方，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出现在他面前的方别，胡子拉碴，黑眼圈浓郁，眼神里写满了疲倦。
　　甚至如果这是漫画或者动画的话，那其他人都是彩色的，但他已经化作了灰白。
　　他已经燃烧殆尽了。
　　“嗯……我要把我无处安放的才华带回去了……”方别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没办法，他又找回了久违的激情。
　　那是当年还在是画画练习生的时候，那个一心为了画出精美的本子而彻夜努力肝的少年的激情！
　　而现在的方别，他唯一有自信甚至是自豪的地方，就是他的画技。
　　昨天晚上肝分镜稿的时候，他甚至想过要不要去当职业漫画家。
　　但他又放弃了，因为让他天天肝，甚至肝到住院这种事情，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而成为富奸那样的漫画家，也是他所不愿意接受的。
　　所以他直接就放弃了。
　　还不如去做游戏。
　　只要做出几个好游戏，然后搞出个“平行世界版本STEAM”，那他就可以全年去夏威夷度假也能躺着收钱了。
　　想想前世的G胖就知道。
　　STEAM作为一个平台，维尔福作为一个没上市的公司。
　　它老板G胖的身家都能超过五十亿美刀。
　　这还不是躺着赚钱？
　　就特么连游戏都不用开发！
　　所以做游戏才是正道！
　　只要拼一把，有自己穿越者的知识和自己本身的技能再加上老吴小林，下半辈子那就真的不用愁了！
　　而且如果真的有那么多钱……
　　就是一次买衣服花六位数的钱，他也能负担得起了……
　　想到大小姐，就想到了歌曲。
　　大小姐什么时候补完歌曲来着？
　　不行先拿出十首出个专辑也行啊……
　　ZZZ……
　　回到公司的方别，很快陷入了梦乡。
　　……
　　“瘦猴，你干嘛呢？”
　　刘芒胖手给了吴凯后背一巴掌：“老方的分镜稿拿来看看呗～”
　　“给。”吴凯递给他，尔后喃喃自语道：“老方……可真厉害！这分镜稿我感觉画的比现在大火的那些漫画还强！”
　　他也听说过《光的影》是由刘芒当执行导演拍摄的。
　　不过他同样刘芒他们提起过那个传说中的分镜稿。
　　据传闻，只要严格按照方别的分镜稿来拍，随便一个职业剧组都能拍出可以在国外电影界上拿奖的画面来。
　　以前他还不信，但现在他是真的信了。
　　老方……果然是个天才！
　　看他的分镜稿就能看出他对画面的掌控了。
　　如此分镜节奏感再搭配上他天马行空的剧本，电影不火才怪！
　　刘芒招呼赵秋梅过来，把分镜稿递给她让她去负责复印出来给摄影组、后期组、包括主要演员们都人手一份。
　　尔后他摇摇头，笑道：“瘦猴，这部电影你可是要彻底起飞了。”
　　不过他也没气馁。
　　不！
　　不如说这反而激起了他的傲气！
　　他要挑战一把！
　　他挑战的人不是吴凯，而是方别！
　　他要试试，自己靠方别的点子写出来的剧本拍出来的电影，和严格按照方别的想法拍出来的电影相比，自己比方别还差的有多远！
　　哪怕暂时还追不上他的脚步，但自己也要努力看到他的背影！
　　而总有一天，自己要站的和他同样的高度上去！
　　叶问他们拿到分镜稿之后，也被这分镜稿深深地震撼到了。
　　“方导以前真的不会国术？”
　　难道真有如此天才？
　　只是自己昨天演示了一遍，就能直接掌握咏春的精髓？
　　这分镜稿中所画的咏春的技巧，手、腰、马、心、意、劲整体合一，搭、截、沉、标、膀、腕指、黏、摸、熨荡、偷、漏和“二字钳羊马”的身形步法等等全都完美呈现了出来！
　　而且就连与人对战的时候居然都能完美使出对应的技巧？
　　甚至就连修习咏春十数年的叶问，都能从这分镜稿中得到不少感悟。
　　其实不只是他，就连其余八卦掌、太极拳、八极拳、形意拳等等各派传人都有同样的想法。
　　莫非……方导其实是个大隐隐于市的武学奇才？
　　而且他还是个各家都有所涉猎的全才？
　　比起相信方别其实只看过一次就能领悟各家武学真谛，他们宁肯相信方别是个集众家武学精要于一身的超级武学奇才。
　　但很可惜，方别哪个都不是。
　　对那些什么招式之类的，他仅限于听说过野马分鬃、白鹤亮翅、崩拳、炮拳、铁山靠这个级别。
　　而且也仅仅只是听说。
　　他之所以能完美画出如此分镜，实际上靠的是他前世数年的苦心钻研绘画。
　　当年他是怎么学习的呢？
　　先描图，再临摹，之后找一些电影画面画出来并学习分镜，最后才是原创。
　　而类似《一代宗师》、《师父》这种电影，他都已经看过无数遍了。
　　虽然具体情节早已模糊不清，但当他们昨天表演并讲解套路的时候，方别脑海中那早已潜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以及他千百次临摹的身体记忆就全部涌了上来。
　　再加上他从《龙珠》、《一拳超人》之类分镜炸裂的漫画中学习到的分镜技巧，这才有了他“小村田雄介”、“小畑健二世”等外号。
　　虽然这外号仅仅局限于网上。
　　但他真的很强，在画画这方面。
　　前世他没团队，而小说改编漫画基本都被漫画工作室包圆了，自己一个人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故事。
　　再加上漫画工作室都属于流水线作业，那水平他完全看不上，工资也没游戏公司给的高。
　　所以他才会成为一名光荣的游戏公司原画师。
　　众人还在感慨，刘芒就笑了：“真是没见过市面，瘦猴，这分镜稿你可得留好了。我有预感，以后老方说不定还会画漫画。等他又多个漫画大师的头衔之后，这分镜稿的珍贵性你就能明白了。”
　　其实自从方别开始拍电影之后他就有预感了。
　　所以方别最早写的那些垃圾歌曲，还有《光的影》的分镜稿，这些他都存着。
　　过个几十年，他也能出去吹嘘自己是看着方别一步步成为大师的。
　　说不定等自己未来老了拍不动了，也能靠这一手去综艺混饭恰烂钱，感觉也挺不错的。
　　不理刘芒这闲人，吴凯已经开始给叶问他们讲戏了。
　　“几位，看到方导的分镜稿之后你们有什么感觉？”
　　他们的回答大差不差……
　　“震撼，老实说，我从没看过如此好看的漫画。”
　　“我听说过导演的分镜稿不会画的如此细致入微，看完分镜稿，我感觉只要按照分镜稿上面的来拍来演，我也能拍好一部电影。”
　　“方导真是武学奇才！老夫门下恰好还缺一位关门弟子，如若他不嫌弃……”
　　忽视掉最后一个，吴凯点点头：“你们说的都对，但你们还没看到本质！”
　　他举起手中的分镜稿：“方导通宵熬夜画出这么细致入微的分镜稿，难道就是为了让咱们看他的分镜和画画水平有多强吗？”
　　“不是的！”
　　“他把他想说的话都放在了这小小一份分镜稿里！”
　　他一指叶问：“叶问！你来告诉我！你在这分镜稿里看到了什么！”
　　吊炸天的画风分镜、凌厉的气势、还有……叶问抬起头：“我看到了不屈！还有坚毅！”
　　吴凯点点头，又一指宫若梅：“宫二小姐，你又看到了什么！”
　　宫若梅眼眸微敛，淡淡道：“武者的心酸。”
　　吴凯又看向八极拳传人，那位承包了剧组所有人脑袋的中年酷哥张天：“TONY老师，你呢？”
　　张天眼神犀利：“血性。”
　　吴凯又问形意门门主马元：“马门主呢？”
　　马元阖上双眸，叹了口气：“传承还有没落。”
　　“没错！”吴凯鼓着掌，“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看到了！但我看到的不是国术界，而是电影界！”
　　“国术没落了！影视圈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越说越激动：“但现在最起码国术圈子里有诸位敢来做这个尝试！可影视圈呢？”
　　“我曾经也迷茫过，也沉沦过。但方导的出现，让我看到了改变的曙光！”
　　“所以这部电影，承载的是希望！是国术的希望！也是影视圈的希望！”
　　“只有它成功了！才会有更多年轻人远离来真正了解国术！而不是仅仅把那些江湖骗子还有表演的套路当成所谓的国术！那些涉足影视圈的资本才不会被虚假的流量迷惑双眼！他们才能真正去投资那些值得去投资的片子！”
　　“所以大家！方导这是告诉大家，不要去想自己是在拍戏！大家要学会揣摩剧中角色的内心！”
　　“难道剧中的世界不是和现实一样吗？同样面临着国术没落！同样面临着新兴事物的挑战！大家要把自己代入进去！然后用自己的真实情感来成为片中的那个人物！”
　　吴凯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他也问过刘芒，方别是怎么指导陈永仁他们演技的。
　　刘芒的说法是，“保持平常心，演好自己”。
　　吴凯觉得方别就是这个意思！
　　代入感！
　　只要把自己代入进去能让自己入戏！然后你演的就是你自己！
　　这样的演技怎么可能不强？
　　而且方别也许是猜到了自己的想法又顾及自己的自尊心不好意思直接说，所以才熬了一天一夜画了这充满感情的分镜稿来指点自己！
　　这一刻，吴凯觉得自己距离方别越来越近了。
　　也许……自己已经理解了方别的导演之道！
　　他对电影的成功愈发的有信心了。
　　远处，刘芒喃喃道：“我也悟了……”
　　他又特么悟了！
　　他觉得方别不光是在指点吴凯，他同样也是在指点自己。
　　如果说让吴凯拍武侠，是为他打开了商业片的大门。
　　那给自己的那个点子，不就是为自己打开了青春爱情片的大门？
　　也许……自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