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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
　　“就是咱新片子《光的影》，你要不要来指导一下剪辑？”
　　“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不是，你不是要文艺片嘛，但咱这里面又有超能力什么的……到底是按照商业片的快节奏来，还是按照文艺片的节奏来？”
　　那边沉默片刻，传来方别的声音。
　　“就不能又文艺又商业吗？”
　　刘芒皱起了眉头：“可那样岂不是两边不讨好？这完全就是四不像嘛！”
　　“我的电影我做主，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这是方别最后的倔强，如果这样也阻止不了电影口碑票房双扑街，那就是天意了。
　　天意嘛，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到时候自己也可以说自己尽力了，奈何这个世界太魔幻，他也没办法。
　　刘芒劝他：“老方，你可别跟外人一般见识，跟他们置气没必要！”
　　“谁们？”方别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吴凯跟徐匡复啊，他们在你接受采访说要拍文艺片之后也表示自己下部电影是文艺片，虽然没承认，但这明显是冲着你来的嘛。”刘芒解释。
　　嗯？吴凯也要拍文艺片？是了，他本来就是个文艺片导演，上部电影扑街之后回归老本行也是正常……方别问出了一个问题：
　　“徐匡复是谁？”
　　刘芒解释：“就上次你们去奥斯卡的时候他在直播间里疯狂酸你的那个上一代国内知名导演。不过他上部电影拍的莫名其妙，口碑票房双扑街，这次估计也是想借着你的名气来蹭热度的，要是《光的影》口碑票房都不如他的话，他就能咸鱼翻身了。”
　　“嗯，不用管他。”方别吩咐了一句，“就按照我说的做行了。”
　　他挂掉电话，脸上满是羡慕。
　　口碑票房双扑街……真是让人羡慕啊……
　　为什么有这个成绩的不是自己？


第九十二章　尽人事，听天命
　　时间按部就班的走。
　　七月来临，气温骤然升高，走在外面就像在蒸笼里一样。
　　所以哪怕是放了暑假的学生，也都大多窝在家里。
　　也许只有看电影这种娱乐方式能把他们从家里拉到电影院。
　　前提是有他们想看的电影。
　　当然，苦逼的上班族也一样要上班。
　　比如律师方唐镜。
　　比如毒舌影评记者王明。
　　方唐镜最近挂靠在了一家大企业，大企业的律师嘛，活少钱多人清闲，在刚忙完一起专利案件之后，他也算是清闲了不少。
　　人一清闲，就会无聊。
　　幸好他还有个看电影的爱好。
　　翻遍最近正上映的片子，方唐镜顿觉索然无味。
　　现在上映的都是啥片子？
　　《XXX大电影》、《XXX综艺大电影》、《宫女明溪传》……
　　这都是些啥？
　　前面的情景剧电影版剧情垃圾的不行，那什么综艺大电影更是把之前的综艺剪辑一下就当电影放。
　　这不是骗钱？
　　跟这些比起来，那什么宫女传还好一点儿。
　　但以电影来说，这东西也不怎么样。
　　标榜的是大女主的女强戏，方唐镜还以为能看到一部杀伐果断的“龙傲娇”电影呢。
　　虽然没啥内涵，但最起码你让我看爽也行呐！
　　结果呢？
　　一部“大女主”电影剧情还是“玛丽苏”。
　　最后还是“皇子、皇上、大臣、将军、刺客、太医、太监爱上我”的戏码。
　　索然无味，失望至极！
　　方唐镜不由叹了口气，方导最近听说在拍新电影，也不知道他电影什么时候上映。
　　现在也就只有他的电影能让自己洗洗眼睛了。
　　话说方导不好好拍电影，没事儿去写什么歌？
　　虽然那首《青花瓷》确实很好听，方导也因为是这首歌的词曲作者所以热度一直居高不下。
　　但方导！您可别忘了您的本职是电影导演！
　　这拍个电影连个宣传都没算怎么回事儿？
　　上部电影辟谣说投资只有七百万没钱宣传也就罢了，这次听说成本过亿，结果也不宣传？
　　真要靠自来水宣传？
　　万一拉闸停水了怎么办？
　　也只能说天才都有天才的想法吧，还有跟钱过不去的人……
　　无聊之下，他上了聊天软件联系了上次电影之后就成了朋友的王明：“老王，你是娱乐圈子里混的，最近有啥新闻没？比如明星聚众那啥，明星出轨，或者明星当小三之类的。”
　　那边王明也很快回复了：“首先，我是一名影评记者，你说的那些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其次，你是工作太闲？难怪是个律师，一天天心里阴暗的可以。”
　　“首先，我是一名企业律师，只负责处理类似侵权之类的案子。其次，你这不也是职业歧视？”
　　“你知不知道你很欠揍。”
　　“那你来打我呀笨蛋～”
　　“……我这里倒是有几条跟电影有关的消息，而且还和方别导演有关，看来你并不感兴趣。”
　　“小明哥！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哥！求新闻！”
　　那边的扑克脸王明罕见的笑了笑，他推推眼镜，开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字：“吴凯导演和徐匡复导演新片定档时间和方导的新片在同一档期，而且他们两个新电影都是文艺片。”
　　方唐镜来了兴趣：“他们这是主动把脸凑上去求扇？”
　　王明：“也许是他们认为方导涉足文艺片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吧，也许……他们还有别的倚仗。”
　　方唐镜：“求内幕！”
　　王明：“我们这边收到的不知名小道消息，今晚会有人发微博长文黑方导。”
　　方唐镜：“又一个送妈的？这次不会（八点二十分发）了吧。”
　　他忍不住乐了。
　　他是方别的死忠粉，他相信方别哪怕是拍文艺片也会碾压其他人——因为他相信哪怕是文艺片，方别也会拍出与众不同的文艺片来。
　　黑方别？怕不是又是一次反向宣传。
　　而且不会又特么是吴凯那扑街导演找的水军吧……
　　“这就不清楚了，反正你晚上看看再说吧。这次的黑人方式……有点儿意思。”
　　这下子方唐镜是真的来兴趣了。
　　而当晚九点整，一篇微博长文再次引爆了网络，方别的大名又一次上了热搜头条。
　　帖子名为《欺世盗名之徒，你的名字叫方别》。
　　作者是被方黑们奉为精神导师的“微博第一方黑”，大阴阳师——最强草履虫。
　　资深方粉方唐镜直接就怒了，但他忍住了。
　　他要看看这长文是怎么黑方别的，然后再组织语言带领大家喷回去！
　　可惜这只“草履虫”狡猾狡猾地，他微博评论压根就没开！
　　点开长文，方唐镜花了半个小时仔仔细细看了三遍。
　　然后……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写的什么东西？还有这种黑人法子的？”
　　难怪王明说“有点儿意思”。
　　这篇文章没抓着方别的电影黑，毕竟他新电影是啥现在都没人知道。
　　但这篇文章另辟蹊径，直接奔着方别这个人去了。
　　文章里面把方别说的一无是处，什么拍电影全靠混，写歌全靠蒙，电影投资都是卖身“潜规则”换来的。
　　最狠的是最后一条，这文章直接就开始质疑起方别的人品了。
　　说他“潜规则”换来投资之后，就想着拍烂片花很少的预算，然后恰烂钱把剩下来的钱全搂到自己口袋里去。
　　还说《中国队长》其实只花了五百万，他自己搂走了两百万。
　　然后他写的歌跟诗词都是抄的，其实他根本什么都不会。
　　还说他收了竞争对手的钱，打算第二部电影也扑街，然后竞争对手会贿赂他好多房子。
　　方唐镜心里面的怒火平息了。
　　他甚至认为这“最强草履虫”是不是自己人打入方黑内部的卧底。
　　打开99＋的讨论组，里面果然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愉快的水了半天群，最后大家得出一个结论：
　　“最强草履虫确实想黑方别，但因为实在没材料，就自己编撰出了这么多假黑料出来。”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相信这个黑材料是真的。
　　因为“最强草履虫”在文章结尾也说了一番话：
　　“这是我得到的第一手资料，我知道方别的脑残粉不信，甚至会当我胡诌。但你们要学会思考，万一这些是真的呢？我可是有线人的。”
　　这就和有人相信某个记者说NBA经纪人富保罗跟手下球员解约，是因为他隐瞒了某个球队对这个球员的报价。
　　哪怕之后这个球员亲自出来辟谣，他们也不相信。
　　也许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辟谣的呢？（笑）
　　很快，方别的微博转发了这条“最强草履虫”的微博，然后只发了一句话：
　　“是的，这些都是我做的，而且更恶劣。我跟对方约定，只要能把方沐影视排挤出影视圈子，对方就保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我说的都是真话。”
　　这下网上的火烧的更旺了。
　　一群人都在方别微博下面刷着同一句话：
　　“方导！我们信了！你可以让旁边的人把架在你脖子上的刀拿开啦！”
　　很快这条评论就被点赞超过十万，回复和转发也都全部超过了十万大关。
　　这条微博也被顶上了热搜第一。
　　第二位就是草履虫的那篇微博。
　　还有另一部分人，他们跑到了吴凯的微博下面开始怒喷吴凯，说这次又是他找的水军来黑方别。
　　正在剪辑室里熬夜奋战的吴凯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傻了：
　　“方别！我与你不共戴天！”


第九十三章　方别，你真会宣传！
　　“还有这种事？”
　　另一边，徐匡复感觉自己也有点儿懵。
　　自己找了水军去黑方别，结果还把吴凯也扯进来了？
　　然后方别的粉丝跟吴凯就杠上了？
　　一举两得？
　　还有这种好事？
　　他吩咐助理小叶：“去拿瓶酒来，今日当浮一大白！”
　　小叶点点头，走出办公室。
　　然后……他打开手机，发出去了一个文件。
　　收起手机，推推眼镜，小叶若无其事去拿酒了。
　　徐导，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这次没黑到方别，还替他做了反向宣传吧。
　　……
　　方沐公司里，方别跟苏沐凛相对而坐。
　　今天是周末，大小姐泡好茶准备好茶点，就拉着他在阳台晒太阳。
　　虽然方别也不知道七月这么热的天气有什么可晒太阳的……
　　不过屋里有空调，但也不至于太热。
　　可当苏沐凛掏出手机之后，他忽然汗流浃背，特别是当看到苏沐凛登录微博之后笑了一声。
　　“你……笑啥？”
　　大小姐抬起头，眸子清冽却含有笑意：“我笑他们都上了咱们的当。”
　　方别满脑门问号：“咱们？”
　　“是啊。”大小姐点开微博给他看，“你看嘛，你用小号发黑自己的鬼扯微博，然后就上了热搜嘛。我也登了你的大号顺着一起炒作了一下，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方别，你果然是天才！”
　　方别不明所以：“啥意思？我没太听明白。”
　　大小姐白了他一眼：“我是学你上次电影之前的营销方式嘛。当时你也没直接给电影宣传，而是发了条黑咱们电影的微博，反而炒起了热度。这次我看你又用小号发黑自己的文章，就灵机一动上了你微博大号顺势也跟着炒作一番。”
　　大小姐跟他邀功：“我是不是很聪明？”
　　“……”方别感觉自己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嗯……你真聪明……”
　　“热度也差不多啦。”大小姐噼里啪啦的按着手机，“这时候就要宣传一下！”
　　来不及阻止，方别急忙掏出手机登上微博点开。
　　只见自己大号下面又发了条新微博：
　　“新电影《光的影》已经快做好了，打算定档七月底。听说又有人买水军帮我做宣传，那敢不敢到时候用电影来说话？”
　　方别脸一黑，丢下手机瘫痪在椅子上。
　　尽人事听天命，尽人事听天命，可特么这天灾没来，反而来了人祸是怎么回事！
　　苏沐凛你又不是老天，你凑什么热闹？！
　　关键是这样真的好像自己在做另类宣传一样，苏老爹会怎么想自己？
　　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要知道自从下定决心“尽人事听天命”之后，这几天方别晚上做梦都是梦到苏老爹大狙开瓶盖来着……
　　……
　　“好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人！”
　　苏老爹把手机丢给儿子，表情得意：“我怎么说来着？我怎么说来着？人家小方就是个品行端正的好孩子，他会图我那点儿破钱？人家是真的对你妹妹好！”
　　苏二哥面色稍霁：“我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就是第一印象。
　　自一开始从老爹那得知他跟方别的交易之后，苏二哥就对方别产生了坏印象。
　　这也导致了无论方别做什么，他都会觉得方别有目的。
　　苏轼笑了：“老二，要不要来打个赌。”
　　苏辙声音平淡：“什么赌。”
　　苏轼拿过桌子上的手机翻了翻，笑道：“就赌方老弟到底是不是真的只在乎钱。”
　　“这怎么赌。”
　　“简单。”苏轼打了个响指，“第一，赌方老弟这部电影的票房。第二，赌这部电影之后方老弟还会不会找咱爸要那些房子。如果票房没到十亿，或者他来要房子了，那都算你赢。如果票房到了十亿，且他也没来找房子，算我赢。”
　　十亿是个坎。
　　不是票房过十亿有多牛逼，而是以苏沐凛对这部电影的投资来说，只有票房过了四五亿才算不赔钱，多的才是赚的。
　　苏辙思索片刻，点点头：“不得不说，确实是个测试他的好办法。那彩头是什么。”
　　“我那辆宾利。”苏轼往后靠在沙发上，“那车小妹不是‘卖’给你了嘛。彩头就那辆车。如果我侥幸赢了，你要亲自送过去，说是给方老弟的礼物。”
　　“可以。”苏辙双手环抱胸前翘起二郎腿，“那要是我赢了呢。”
　　“如果你赢了，那就告知咱妹所有真相，然后让方老弟拿着那些房子回老家，从此再也不跟咱妹见面，这不就遂你的意了？”苏轼笑容自信，“当然，我是不会输的。”
　　“我也希望你能赢，这样小妹最起码不会伤心。但方别心思太多，我不抱希望。”苏辙起身离开，“这个赌，我接了。”
　　苏老爹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儿子的互动，等二儿子走后，他对大儿子道：“你就对小方这么有信心？”
　　苏轼反问：“您老人家不是比我更有信心？”
　　“那当然，他可是我当初在部队的大哥方为人的儿子。”苏洵停下笑容，目光灼灼，“而且这孩子知进退却守底线，他表面敷衍我，实际上却在帮小凛，这说明他丝毫不畏惧我。”
　　“正所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孩子这么出息，相信方哥跟嫂子若在天有灵，想必也会欣慰。”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苏轼双眸骤然发亮，“爸，这句子我要收进下一学年的文华学院教科书里，你没意见吧？”
　　“那你二十万可要给我准备好。”
　　“我还不如直接给方老弟，毕竟您这句话说的是他。”
　　“哈！那就等电影结束，给他去吧。小凛从小花钱就大手大脚，以后咱们也少不得支援他们。这点儿钱，就留着给他们买零食吧。”
　　苏老爹又掏出个U盘：“对了，这是我得到的一份资料，跟小方有关。你交给你弟，让他去处理一下。”
　　“跟方老弟有关？”苏轼接过U盘，若有所思。
　　……
　　“方别！你为什么害我！”
　　“啊？吴哥你拍文艺片拍傻了吧。我害你干嘛？”
　　“那你为什么找水军来带我节奏？”
　　“我什么时候带你节奏了？”
　　“不是你小号反向营销，然后带节奏说是我找水军黑你的？”
　　“当然不是，我之前都不知道你要拍文艺片，我那是拿钱办事。话又说回来了，吴哥，这次真不是你找的我？”
　　“废话！相同的招式你以为我还会中第二次？！”
　　“那就奇怪了，知道‘最强草履虫’是我小号的就你跟苏大小姐，如果不是你，那会是哪个傻子找的我？”
　　“我怎么知道谁会这么蠢……”
　　……
　　“徐导，祝您新片大卖！拳打方别，脚踢吴凯！这杯我敬您！”
　　听着助理小叶的奉承，徐匡复美美抿了一口红酒，得意洋洋道：“哈哈！吴凯跟方别斗起来了！恐怕打死他们也想不到，找那个黑子写软文的会是我徐匡复！”


第九十四章　前夜
　　网上有关方别新电影的热度越来越高。
　　与此同时，吴凯跟徐匡复也跟着蹭了一波热度。
　　因为他俩的电影《人间不值得》和《那些年的我们》也定档在了七月底。
　　准确说，这三部电影的上映时间都是七月二十七日凌晨零点。
　　八月没什么大片，据说张洛正在打磨一部科幻电影的剧本，而其他人都不足为虑。
　　很罕见的这次国产电影要由三部文艺片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