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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一言为定！”
　　俩人聊的正开心的时候，周围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然后无数摄像机又对准了方别的脸。
　　苏沐凛眼含笑意：“上去领奖吧，这次是最佳剪辑。”
　　张洛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第六十一章　这个奖不该是我
　　第二次领奖杯。
　　方别轻车熟路。
　　他好歹也是在电脑上看过奥斯卡颁奖典礼的人。
　　说起来这个颁奖有点儿意思。
　　奥斯卡跟其他的一些颁奖流程不太一样。
　　在这里，是得奖人公布前，会有明星颁奖嘉宾讲些笑话之类的烘托气氛，然后念完获奖人之后递完奖杯，就会直接被旁边等着的侍者由舞台侧面引下台。
　　之后的舞台就全都留给获奖人了。
　　所以在台上嘉宾基本都不会跟得奖人说什么话——毕竟他们自己也可能是其他奖项的候选者。
　　这时候谁还有心情去跟你寒暄。
　　况且方别跟颁奖嘉宾都不认识，人家跟你寒暄干嘛？
　　所以这次方别大步踏上舞台，从一位儒雅随和的白人大叔手上接过小金人之后，他也就说了句“Thankyou”，人家就直接下去了。
　　但留在台上的方别卡壳了。
　　他英语会的不多，华语倒是融会贯通。
　　不融会贯通也不行，他们阴阳师想说那些阴阳怪气的怪话，没点儿水平是做不到的。
　　但也不能打广告啊。
　　他知道现在国内肯定在直播。
　　如果这时候打广告的话估计能直接上头条。
　　但他的目的又不是下部电影起飞……不然他就来段“两开花”了。
　　想了半天，方别终于憋出来一句：
　　“Sorry，why　is　it　me　again？”
　　然后他耸耸肩，潇洒走下舞台。
　　台下的明星们先是一愣，尔后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响起，中间还夹杂着不少口哨声。
　　过去他们还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获奖感言，而且还是个华人！
　　这个华人……真特么酷！
　　方别这与众不同的感言让国内观众们又是好笑又是骄傲，国外的观众们也有不少记住了他的名字。
　　Bie　fang。
　　……
　　“汤姆，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才华横溢的华国天才导演？”
　　“没错，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年轻。本来之前就能见面的……不过今天也不错。他的电影其实才是我心目中的最佳影片。”
　　“超级英雄？”
　　“是的，就是超级英雄电影。夏洛克，我下部电影就要翻拍他的《卡扑腾拆那》，我要拍一部《卡扑腾阿麦瑞克》。方让我找到了我未来的目标，他就是我的夏娃！”
　　台下第一排坐着的几位好莱坞大导演一边鼓掌一边交谈着。
　　而汤姆·史密斯的双眼一直未从方别的身上挪开。
　　原本他只是喜欢方别的电影，但现在，就连这个人的性格他也开始喜欢了。
　　有性格的导演，一定能拍出与众不同的电影！
　　他深信着这一点。
　　……
　　回到座位，先是跟富兰克林碰了碰拳，尔后方别要面对的就是大小姐仿佛会说话的水润眸子。
　　还有张洛要吃人的眼神。
　　还有杨钰要“吃人”的眼神。
　　还有吴凯麻木的眼神……
　　方别随手把小金人儿丢给大小姐，尔后讪笑两声：“张导，你是知道我的，其实我真的没想得奖。”
　　其他电影太垃圾，连我随便拍的电影都打不过，我还能怎么办？
　　说起来也怪你们自己。
　　人家刘芒找来的那群人都是顶尖高手，还不是因为华语影视圈的排挤才被迫转行？
　　说起来方别还觉得冤呢。
　　要不是影视圈把他们排挤出了圈子，方别上部电影早就扑街了！
　　毕竟他不可能去找什么业内大咖来拍电影。
　　张洛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把当众行凶这个念头给压下去。
　　主要是方别身高一米七九、身材匀称。
　　张洛这老胳膊老腿的……他怕自己被反杀。
　　“小方，咱们华国虽然讲究谦虚是一种美得，可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了。”
　　方别苦笑：“我是真没想得奖，张导你是知道的，我那电影总共投资就七百万，谁知道那群人以前都是高手来着……”
　　张洛目光狐疑：“我现在真开始怀疑你说的话了，你那些人真的都是月薪三千？”
　　“千真万确！”
　　“那……还有没有了？给我也整几个呗？”
　　“额……我可以回去问问。实在不行你给他们带走也行。”
　　“噢？还有这种好事？那我就……”
　　“不行！”苏沐凛恶狠狠瞪了败家方别一眼，淡淡道：“他们都是公司的人，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走。”
　　她又瞪了方别一眼：“他们都走了你下部电影怎么办？”
　　方别成竹在胸：“都是路边找来的，人没了再找呗。”
　　他就不信人还能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不行！”苏沐凛眸子瞪得溜圆，“你答应过我让我当你下部电影女主角的！人都走了我怎么演！”
　　“啊？还有这回事儿？我又不演男主你演什么女主啊。”方别挠了挠脸颊，“我怎么就不记得说过这种话……”
　　“你当时喝多了。”
　　“啥时候？”
　　“反正你就是说过！”
　　“行吧行吧。”方别摆摆手，“回去写剧本的时候我给你加上去。”
　　旁边的张洛看的牙酸的不行。
　　杨钰笑容也挺苦涩。
　　家里有条件就是好啊。
　　以前女演员想上位就得潜规则陪睡。
　　这年头人家有钱，直接砸钱自己拍电影送自己当女主角……
　　人比人真是气死个人。
　　吴凯则精神头好了不少。
　　下部片子方别跟他一样要拍文艺片。
　　他们这么随意……岂不是说下部电影自己要翻身当爸爸？
　　他抱着双臂冷眼旁观。
　　等着吧，方别！等我新电影碾压你，我要你哭着来给我认错！
　　这边厢方别逗苏沐凛逗的正嗨，那边厢颁奖典礼还在继续。
　　很快陪衬的奖项都颁的差不多了，在一位得过格莱美的歌手献唱之后，典礼终于来到了重头戏。
　　最佳男女主和最佳男女配。
　　当然，这是全球影迷跟好莱坞演员们关心的事情，方别对此并不关心。
　　反正不外乎是突破自我的角色更容易获奖呗。
　　比如女的就是故意扮丑，去演一些颠覆自己形象的角色。
　　男的就更惨了。
　　不光要扮丑颠覆形象，说不定还得演点儿心里变态狂什么的才能打动学院的那些老头子们。
　　很快，也就二十多分钟后，奥斯卡终于迎来了最后一个奖项——奥斯卡最佳影片。
　　台上的颁奖嘉宾先是说了一堆老外才懂的不知名笑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然后便顺势道：
　　“获得最佳影片提名的电影有：汤姆·史密斯，《密西西比》；兰·弗耶，《女狱警》；让·皮埃尔，《地球最后一人》；托尼·埃文斯，《命断华尔街》。”
　　他每说一部影片，镜头都会给向那部影片的导演，同时他背后的超大投影幕布上就会播放那部影片的片段。
　　“获得最佳影片的是……”待四位候选人念完，颁奖嘉宾打开封贴，挑了挑眉。
　　他顿了一顿，高声道：“汤姆·史密斯！《密西西比》！”
　　场上顿时欢呼鼓掌声四起。
　　一身咖啡色复古西装的汤姆站起身，先是跟身边的妻子来了个吻，然后跟其余三位导演挨个拥抱。
　　然后他走上了舞台，从嘉宾手中接过小金人。
　　这一刻，奥斯卡的舞台只属于他一个人。
　　汤姆扫视了全场，他对上了一双双眼睛。
　　然后他看了一眼角落里还在跟苏沐凛聊天的方别，说出了第一句话：
　　“这个奖，我受之有愧。它不属于我，在我心中，它本该属于《卡扑腾拆那》的导演，方先生。”


第六十二章　什么！他要翻拍华国电影？
　　当镜头和人们的目光都转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方别懵逼了。
　　他旁边苏沐凛激动地看着他，眼中泛着喜色。
　　杨钰双手捂着嘴，仿佛不敢相信。
　　吴凯瞪大了双眼，一副吃了大便的表情。
　　张洛也没好到哪儿去，看到方别这状况外的模样，他心中忽地一股无名火起。
　　感觉……他已经能开始理解吴凯了。
　　“怎么回事儿？他们都看着我干嘛？”方别小声询问苏沐凛。
　　他只听懂了汤姆那一段话中的“Thankyou”、“Thank　very　much”和“Mr。fang”。
　　这啥意思？
　　感谢我吗？
　　可我跟那个大导演根本就不认识……
　　听说他今天想见我来着，但之前大家确实没见过面呐。
　　国内看直播的网友们彻底炸了。
　　“什么情况？！史密斯导演刚才说啥？这个奖应该属于方导？他说的是方导吧？不是我幻听了？”
　　“＋1，我也听得是方导。他说奥斯卡最佳影片应该属于方导来着。”
　　“卧槽！真的假的啊！我还以为就我听错了呢！”
　　“什么叫国际巨星啊？这就叫国际巨星（战术后仰）！”
　　“两开花两开花！FDNB！”
　　“不过没想到汤导居然看过方导的电影！FDNB！”
　　“我感觉是可能说的不是方导。”
　　“不是个屁！没看镜头都转过去了！”
　　“问问徐导呗～徐导徐导～您帮我们问问方导，人家汤导说的到底是不是他？噢～～我忘了～徐导你没被邀请（XD）”
　　“别问徐导了，徐导因为身体不适，已经回去休息了……”
　　……
　　美国的夜晚，也是华国的早上。
　　横店，原本声音嘈杂的方沐影视内此刻却安静的可怕。
　　前面两个奖项，大家都开心的不行。
　　要说当初知道被提名之后有没有想法，那肯定是有的。
　　毕竟他们也不认为自己就比美国的同行差，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这份“不虚心”，所以他们才成了“刺头”。
　　结果还真拿了两个奖项，大家也只是开心，顶多互相调侃两句。
　　但汤姆·史密斯说出这句话之后，他们是真的懵了。
　　大家都是业内人，谁不知道“暴君”的大名？
　　甚至剪辑师罗维跟特效师潘晓本身就是从美国回来的。
　　当初他俩一个是南加大毕业的高材生，另一个是炫梦出来的特效师。
　　他们来也见过来学校做讲座或者跟公司谈生意的“暴君”。
　　在他们眼里，“暴君”人如其名。
　　平常的时候他就像个和蔼的邻家大叔，甚至还跟潘晓要过国产香烟抽。（国外的烟多为混合型，而国内的多为烤烟型，吸烟有害健康，请大家努力戒烟，不吸的也不要因为好奇去接触）
　　但一旦说到工作，这位“暴君”就成了真正的暴君。
　　他高傲。
　　他霸道。
　　他唯我独尊。
　　没人能反对他的话，也没人敢反对他的话。
　　因为他是全世界首尾总票房过五十亿美元的导演。
　　因为他数次货奥斯卡最佳影片提名，并三次获奖。
　　而且他年富力强，最少还能再拍二十年。
　　这样一个人，过去夸赞过不少人。
　　但他从没有说过自己不如谁，哪怕是输掉奥斯卡的那几次，他其实也不怎么服气。
　　但现在，当着上百个国家的直播还有杜比剧院里无数明星跟同行的面，而且还是他拿到第三次小金人之后，他却说自己受之有愧，这个小金人应该颁发给方别！
　　他们是真的懵了。
　　良久，刘芒点上一支烟，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橘红色的光芒下，一缕青烟正袅袅升起。
　　“大家都听到了吧，‘暴君’的话。”他声音沙哑，“各位，你们认为他看中的是咱们的技法，还是老方的电影本身。”
　　没人出声。
　　半晌，潘晓叹了口气：“肯定是这部电影本身的意义了。”
　　他跟罗维是最明白的两个人。
　　就算他俩自认不输任何人，但好莱坞也有不少顶尖人才在他们俩之上。
　　可那些人或公司做出来的东西，也经常惹得“暴君”不满意。
　　他们不认为是自己的技术打动了“暴君”。
　　说来也可笑，就算是他们的技术，那些子弹时间之类的特效，也是方别告诉他们还能这么做的。
　　“知道就行，大家收收心，别拿个奖就膨胀了。”刘芒按灭烟头，双眼通红，“老方一直跟我说他以为大家都是外行人，我以为他是跟我开玩笑。现在看来是真的如此，他其实一直在迁就咱们。”
　　“你们想想，要是找‘暴君’的团队做《中国队长》，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问题都没人回答，因为太伤人。
　　是的，虽然他们不想承认，但这种划时代的片子，好莱坞确实有不少团队做的比他们好。
　　他们……拖了方别的后腿。
　　哪怕他们全力去拼，可在方别的眼中依旧是“外行人”。
　　但方别却没跟他们说，而是就这么迁就着他们……
　　枉他们还以为自己也出了一份力的。
　　结果……就只是拖后腿的吗……
　　“行了，也别纠结那些没用的。”刘芒做最后总结，“之前你们开玩笑的加薪什么的也都别提了，在老方这里，你们绝对能学到钱买不来的东西。大家努努力，下部电影，咱们一定要能帮到老方！”
　　“好！”
　　……
　　杜比剧院现场——
　　在汤姆说出那句话之后，现场也变得嘈杂起来……
　　“汤姆说的是谁？”
　　“姓方的导演……莫非是刚才上台领奖两次的那个华裔？”
　　“《卡扑腾拆那》？这部电影真的能划时代？”
　　“划时代的电影会从好莱坞之外诞生？”
　　一众好莱坞名明星和业内顶尖高手们纷纷顺着汤姆的目光朝方别看去。
　　出现在他们视线内的，是一张名副其实的懵逼脸。
　　方别是真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说我一个原画师，随便拍了部电影就为了扑街好去当包租公。
　　我怎么就票房大爆了呢？
　　爆就爆吧，可我怎么就来奥斯卡了呢？
　　来就来吧，我特么还得了奖！
　　得俩不重要的奖项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奥斯卡最佳影片的导演说这奖应该是我的？
　　难道我方别其实有当导演的天赋？
　　可方别也听说过，大部分专业的导演，电影拍摄之前和过程中都会画出分镜给摄影导演还有主演们看。
　　有的导演画的完全就是草图火柴人。
　　有的导演画的跟漫画一样精致。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画了啊！
　　方别画了吗？
　　好像没有……
　　不过这岂不是更说明他有天赋？
　　也许他拍电影也能赚到钱？
　　想了想还是算了。
　　收房租虽然累，但毕竟比拍电影来的轻松。
　　而且他脑子里的干货本就不多，这次瞎猫碰到死耗子，以后又该怎么办？
　　还是安心当个辛勤的包租公算了。
　　……
　　台上，汤姆的获奖感言还在继续……
　　“我原本以为我的电影是当之无愧的本年度最佳影片，但直到我看了方的《中国队长》！”
　　“我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麦哲伦一样！”
　　“方的电影中用了很多过去不曾存在的技法，但这些都不是关键！”
　　“最关键的是他电影的本质。请允许我擅自僭越。”
　　汤姆微微躬身：“我将其命名为‘Superhero’！这是一个新的电影类型！”
　　他一直看着方别：“我不会刻意压低方的电影的价值，我直说了吧，这部电影我要翻拍！我要翻拍一部《卡扑腾阿麦瑞克》！方为我找到了新的方向！”
　　他扫了眼坐在前排的各大电影公司负责人，居高临下道：“我不管你们花多少钱，也不管你们需要为这部电影的版权付出多少。我只知道一件事……”
　　“我的下部电影，会和买下《中国队长》海外改编权的公司合作去拍这部电影。”
　　“就是这样，谢谢。”
　　他走下台，径直走到方别身前，然后将小金人递给方别。
　　“方，请你原谅我的无礼，但我实在是太兴奋了！希望之后你能给我一天的时间，我想好好和你聊聊超级英雄的事情！”
　　“额……也不是不行……”
　　看着狂喜的汤姆、面带笑意的苏沐凛、惊愕不解的其他人、还有那无数长枪短炮和闪的人眼晕的闪光灯。
　　方别感觉，自己可能距离包租公这个终极目标，越来越远了……


第六十三章　方别的疑问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礼拜。
　　外界的喧嚣浮华都与方别无关。
　　这一周，他哪儿都没去，只是单纯窝在公司里……
　　打游戏。
　　说实话，他下部是要拍文艺片。
　　可拍什么文艺片，这是个问题。
　　文抄当然也是种选择，可问题也出在这里。
　　他本身就不是个喜欢看文艺片的人，所以前世那些出彩的文艺片，他基本上没看过。
　　更何况这部电影他的目标又不是奔着出彩去的。
　　要说前世的文艺片嘛……
　　《霸王别姬》他只看过些许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