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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杀？人家背后站着的是速影，是苏轼，是苏辙，是苏氏集团。想封杀他？恐怕还没封杀你就被迫转行了。咱哥几个谁想转行？谁想？”
　　“那怎么办？咱们就看着这小子骑到咱们头上耀武扬威？”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膨胀！看着吧，总有他栽跟头的那天。他要是下部电影没拍好，我看他怎么下台！”
　　“那要是他后面连着拍超级英雄电影怎么办？”
　　“他总不能一直拍这个吧……他就没点儿追求？”
　　“那要真一直拍，拍他个一二十年，怎么办？到时候咱老胳膊老腿的，恐怕早就入土为安了。”
　　“……”
　　他们集体被自己搞自闭了。
　　“等着看吧！他上奥斯卡就能得奖？做梦呢！”
　　……
　　方别对此一无所知。
　　他并不想装逼，因为他的目的是让自己电影扑街。
　　所以他下部才要拍文艺片。
　　之所以发那句话，是因为他想当一个原本世界梗的搬运工。
　　他想玩儿梗，但这个世界没人能接的住。
　　他很难受，所以要先传播梗。
　　说到底，他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
　　而无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八点，苏沐凛敲响方别的屋门。
　　他们该去杜比剧院了。


第五十七章　你们为什么不跟他一起走红毯？
　　杜比剧院前的红毯两边站满了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以及围在这里的影迷。
　　现场还放着轻快的音乐。
　　各种知名的、不知名的演员和好莱坞从业人员西装革履地走在红毯上。
　　他们还时不时停下来互相交谈几句，就好像旁边黑压压一片的记者还有影迷不存在一样。
　　只有红毯走到尽头，大家才会在广告牌前停留片刻摆好造型供人拍摄。
　　很可惜，今天这里很难看到华人的身影。
　　毕竟奥斯卡暂时还没有花钱就能买的请柬。
　　这红毯就是想蹭也蹭不了。
　　比如国内的官方直播，就邀请了好几位在业内德高望重的老一代电影人们做嘉宾聊天。
　　至于那几位有资格去奥斯卡的华人巨星，也因为去年没出新片子所以没被邀请。
　　他们也拒绝了当直播嘉宾的请求，选择了在家休息。
　　“现在出现在镜头内的几位演员在好莱坞的风评不是太好。”国内第四代导演徐匡复扶了扶眼镜，低头念着稿子，“这人叫崔佛，原本年轻的时候是个童星。可惜好莱坞的童星向来有堕落的传统，这位也是如此。”
　　“是啊，听说他酗酒，还打架斗殴，甚至被查出车上带有白面和枪支，才四十多岁，就没戏可演了，没想到他也能去奥斯卡。”
　　酸，这几位导演的语气中酸气冲天。
　　“这位是汤姆·史密斯，人称好莱坞暴君，是全球第一位总票房达到五十亿美元的大导演。他曾获得过五次奥斯卡提名，两次获奖。今天也是他第六次被提名奥斯卡最佳导演，不知道这次他能不能成为第一位三获小金人的导演。”
　　“我觉得希望挺大，去年我曾有幸参加过汤姆先生举办的一个导演沙龙，他去年的《乱世巨星》无论从票房还是口碑亦或是深度来看，都是冲着小金人去的，不过就是他太高傲了，有可能会得罪学院的老先生们。而且他公开发表言论说商业片才是影视圈的未来，我个人对此并不怎么认同。”
　　讨论汤姆的还有张洛和方别他们，不过他们的结论却正好相反。
　　“汤姆导演的看法是对的，电影的未来在商业片。只有先不赔钱，才能让电影行业继续发展。不过汤姆先生的另一个观点我也认同，那就是商业片也不能是单纯的爆米花电影。”
　　张洛侃侃而谈，他身边挽着他手站着的是他电影里的女主角——在国际上已经有点儿知名度的影后杨钰。
　　这位影后提前来了美国参加活动，顺便也在这边与他会合。
　　而他电影内的女配则是挽着苏凯的胳膊。
　　这边被身穿一袭高贵典雅紫色晚礼服的大小姐挽着的方别，则是一脸懵逼地听着张洛的话。
　　你搞这么复杂，也不关心我听不听得懂嘛？
　　“方别的选择肯定是对的。”大小姐表情平淡，“他就算是拍文艺片，也会口碑票房双丰收。”
　　她看出来张洛还是想劝方别放弃拍文艺片的想法，专心回去拍商业片才是正道。
　　但她的方别的信心比方别自己强得多。
　　不，其实严格来说，俩人的信心都很强。
　　苏沐凛是有信心方别下一部就算是文艺片也能大爆。
　　方别是有信心下部拍文艺片肯定口碑扑街。
　　看上去都是信心，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张洛冲着镜头闪光灯摆着POSE，同时还小声提醒：“小方，注意镜头！这可是全球上百个国家在同步直播的。不管怎么说，能来次奥斯卡，你在国内的咖位就已经不一样了。”
　　方别耸耸肩：“我谁都不认识，也听不懂英语。反正咱就是来走个过场的，乐呵乐呵得了。”
　　说着，他拉着大小姐就快速朝着场内走去，完全没有在红毯这里停留的想法。
　　开玩笑呢！下部电影结束他就回老家当包租公了。
　　这要是出了大名，以后还怎么租房子？
　　要是时不时在网上看到【震惊！昔日十亿票房大导演今日只得靠房租度日！究竟是道德的丧失，还是人性的扭曲？华语娱乐圈到底怎么了？！】这种新闻，方别怕自己心梗。
　　大小姐更是在状况外的选手，或者说这姑娘还年轻，她虽然看上去高冷理性，但实际上心里还有点儿小热血和中二。
　　她觉得要走这个奥斯卡的红毯，必须要堂堂正正的来，就是必须入围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或者最佳男女主男女配这种奖项才行。
　　所以她没什么其他想法，就这么跟着方别往里面走。
　　“唉！小方！多待一会儿再走啊！”张洛喊了两声，可方别只是摆摆手，就继续往里走。
　　他旁边的杨钰微微皱眉：“张导，他有点儿太没礼貌吧。”
　　这个年轻导演她也听说过。
　　他确实拍出了一部口碑票房双丰收的电影。
　　但这部电影在影视圈内部口碑一般。
　　最起码在现在掌握了华语电影话语权的那些人来看，这部电影不是一部合格的战争片。
　　用离经叛道这个成语来形容这部电影，真是再合适不过。
　　原本她以为这个年轻导演会像过去大部分新锐导演一样，给那些大佬们服个软，事情也就算了。
　　但这位方导看上去好像完全没这个想法。
　　他完全就没搭理那些人。
　　拍电影他找的是一群被打压出圈子的人，就连演员都是外行和过去的边缘小角色。
　　感觉上来看，他就像是游离在影视圈之外一样。
　　挑战规则的人，注定要被规则碾压。
　　所以她也没什么认识认识这个年轻导演的想法。
　　因为她也怕得罪人。
　　张洛笑了笑，没说什么。
　　杨钰的想法他当然明白，但他不会点醒这个女人。
　　方别被打压？
　　他不打压别人就算不错了。
　　他背后站着的巨无霸苏氏集团，是文化人圈子的扛把子苏轼，是业界大佬苏辙。
　　文化人的圈子一向是影视圈需要讨好的对象，毕竟大量精品剧本都出自那个圈子。
　　而且方别还搭上了汤姆·史密斯这条线……这家伙还说自己对电影行业没啥兴趣……
　　想到这里，张洛也觉得自己牙根开始泛酸了。
　　……
　　“方别确实是个特立独行的导演，但傲气也要看在什么场合。这可是奥斯卡！他在这种地方耍什么傲气？说到底还是年轻，我不看好他的未来。”
　　这是国内的直播间内，某位大导演嘉宾泛酸的话语。
　　只因国内的媒体镜头一直追着张洛和方别两人。
　　张洛倒是正常的走红毯，可方别则头也不回就往剧院内冲。
　　有好事媒体算过，他从上红毯到走完全程，总过只花了五分多钟。
　　而过去奥斯卡走红毯的最短时间，则是十五分钟。
　　方别把这个纪录足足缩短了三分之二……
　　网上的网友们乐了。
　　这几位大导演的语气可真特么够酸的！
　　“徐导徐导！为什么你要看直播？你为什么不和方导一起走红毯？”
　　“是啊徐导！看主播多没意思，你也上去走个红毯啊！”
　　“对哇对哇，我家方导英语不行，你去了也能给他当个翻译呐！”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徐导不去走奥斯卡红毯？”
　　“这么蠢的问题你也问？当然是因为徐导新片票房被方导碾压，而且他没被奥斯卡官方邀请啊！（狗头）”
　　“哈哈哈哈！难怪他这么酸……”
　　看着屏幕上气氛欢快的直播间弹幕，徐匡复的老脸黑的跟非洲兄弟似的。
　　他自闭了。


第五十八章　未来会有合作的机会
　　方别等人的位置在杜比剧院一楼的角落里。
　　没办法，他们只是这场秀的配角。
　　华国的电影？
　　这里百分之九十七的人都没看过。
　　能在一楼有位置，也是因为他们的电影参与了奖项的评选。
　　虽然得奖的机会不大，但万一真得奖了……总不能让他们从二楼下来吧？
　　他们不觉得尴尬，其余嘉宾也会觉得尴尬。
　　所以他们在一楼角落里有了位置。
　　张洛隔壁坐着的是同样为最佳外语片候选的几位欧洲亚洲导演。
　　他跟其中一位法国导演倒是聊的火热。
　　可方别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别说法语了，就是英语他都听不懂多少。
　　也许日语中有些话他还能听懂一点点。
　　不过那些话放到这个场合肯定没人会说就是了。
　　这无聊了就要找人聊天。
　　可杨钰虽然落落大方的微笑，但她完全没有搭理方别的意思。
　　当然，方别也对这种快四十岁的女人没兴趣。
　　找吴凯？
　　这老哥正在自闭之中，见方别看过来，他脸一黑，扭过头去不搭理方别。
　　苏沐凛？
　　这位大小姐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舞台，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
　　得了，看来只能自娱自乐。
　　方别掏出手机，打开微博，又发了一句话。
　　【急！第一次来奥斯卡，请问怎么才能装作经常来的样子？】
　　网友们都惊了。
　　谁特么去奥斯卡的时候还有空发微博？
　　发微博也就算了，你这跟其他人炫耀的方式也不太对啊！
　　别的明星参加个什么活动，炫耀的方式要么是转发官方微博，要么是拍几张高P摆POSE照片号称是街拍，之后在提出这是什么什么活动，我跟他们合作的如何如何，以后我会如何如何继续努力这种话。
　　但方别的炫耀真的简单粗暴……
　　人在奥斯卡，怎么能装作经常来的样子？
　　这就好像在问“第一次结婚，娶了八个貌美如花的老婆，请问怎么才能同时和八个老婆入洞房”这种扯淡的问题一样。
　　这分明就是炫耀！
　　网友们乐了。
　　我们要是知道怎么经常去奥斯卡，那我们还会在这儿看直播？
　　有好事者又去官方直播间发弹幕询问了……
　　“徐导徐导，方导让我们来问问，第一次去奥斯卡的时候该怎么装作经常去的样子，徐导你知道吗？”
　　徐匡复老脸一黑，他要知道他还在这儿当嘉宾？曾经全国唯一一个去过奥斯卡的就是方别旁边坐着的张洛。
　　那家伙也是个刺头，你让他徐匡复问谁去？
　　他顿了顿，迟疑道：“这……我去过金牛奖颁奖典礼现场，奥斯卡和金牛奖都是电影颁奖典礼，感觉应该没什么不同……”
　　他的本意是指这两个都是电影颁奖典礼，流程基本上都差不多。
　　但沙雕网友们却故意误解了他的意思。
　　“徐导徐导！我是你的粉丝，你怎么不跟方导张导一起去奥斯卡玩儿？”
　　徐匡复脸色黑上加黑：“奥斯卡和金牛金鸡都是电影颁奖典礼，你们要是喜欢奥斯卡，以后就都看奥斯卡好了！况且以后我也不是没机会去奥斯卡，去年我电影只不过是错过了时间，明年我应该也能去参选最佳外语片。他们俩还年轻，不能就这么满足。”
　　“噢噢！可是在你去奥斯卡之前，方导已经去奥斯卡了呀。”
　　徐匡复自闭了。
　　他恨上了方别。
　　其实这也不能怪方别，人家方别连他面都没见过，说不定压根就不记得他徐匡复跟自己竞争过今年贺岁档的票房冠军。
　　其实本来徐匡复的电影票房还算可以。
　　但人就怕比较。
　　这一比较，就显得他电影扑街了。
　　不提这边徐匡复自闭的事情。
　　那边典礼正式开始。
　　先是一个“丰满”的黑人大妈上台说了个方别完全听不懂的笑话，全场哈哈大笑。
　　方别一脸懵逼，扭头问左边的苏沐凛：“她说的是啥？”
　　苏沐凛表情淡定：“一个美式笑话，没什么意思的。”
　　“哦……”方别点点头。
　　反正听不懂，而且得奖估计也没戏，他索性闭目养神。
　　过了几分钟，有人拍他的肩膀。
　　方别扭头，发现自己右边坐着的人换了个位置。
　　原本坐在那里的一个白人小哥正瑟瑟发抖地缩在后排，他剧组那批人原本的位置换成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拍方别肩膀的就是一个黑人小哥。
　　而这个小哥方别也认识。
　　“小富？你也来了？”
　　富兰克林笑了笑：“Hey，bro。没想到你也来奥斯卡了。”
　　他看了看方别左边再左边的张洛，疑惑道：“莫非你是华国的演员？”
　　“不，我是个导演，未来还会是房东。”方别反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虽然跟除了小富之外的其他几人语言不通，但大家毕竟一起在夜总会被警察抓过，所以混熟之后他也知道了这几个人的情况。
　　这四位老兄都是好莱坞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但都不是穷人。
　　富兰克林的父母以前是挺有名的演员，在过世前给他留了一栋比佛利山庄的别墅。
　　不过因为维护费太高的原因，他在演戏之余还开了家卖车行卖卖二手车。
　　拉玛不太清楚。
　　麦克跟崔佛据说是做国际贸易的，他俩还有其他不少产业。
　　比如之前几人被抓的那个夜总会，据说就是崔佛的产业。
　　“我跟着这尼格尔来的。”他指了指高个瘦子拉玛，“过会儿他要上台唱歌，他是奥斯卡邀请的演出嘉宾，我们跟着他来看看热闹。”
　　与富兰克林他们三个人不同，拉玛这个演员纯属业余，他的本职是一个说唱歌手。
　　他跟富兰克林是一个街区的发小。
　　“Hey，man！叽里呱啦咕噜……”
　　他跟方别碰了碰拳头，然后说了一堆节奏感极强的话。
　　但方别只听懂了前两个单词。
　　“拉玛说很高兴认识你，之前大家一起去夜店混过，他认了你这个兄弟。”富兰克林做出翻译，尔后他耸耸肩，“你别介意，这尼格尔就是个单细胞蠢蛋。不过他是个好人。”
　　“Bro，你是导演的话……难道你拍的片子入选了最佳外语片？”
　　“嗯哼，除了最佳外语片之外还有最佳摄影、最佳美工、最佳音乐、最佳剪辑、最佳服装设计、最佳化妆、最佳特效。”方别撇了撇嘴，“不过大概率是陪跑，我就是来凑个热闹罢了。你也懂的。”
　　“这已经很厉害了兄弟！”富兰克林却来了兴趣，“有没有兴趣来好莱坞发展？咱们一起拍电影！”
　　好莱坞？我来好莱坞拍啥？《三个男人与狗》吗？
　　方别摇摇头：“不了吧，其实我下部电影要拍文艺片，如果扑街的话我可能就转行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还偷偷看了苏沐凛一样。
　　不过苏大小姐的注意力都被舞台上的主持人吸引走了，估计也没听见。
　　富兰克林难掩失望之色。
　　方别要是来好莱坞混就好了，他那三个朋友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好不容易能碰到个正常人，他还是想跟方别一起玩儿的。
　　而且这人对去夜店嗨也没拒绝，应该挺合得来。
　　但他还没放弃。
　　富兰克林掏出张纸写了一串数字递给方别：“Bro，这是我的电话。以后你要是来洛城玩儿，可以找我。”
　　“OK，没问题。”
　　方别收下了电话号码。
　　虽然用不到，但万一呢？是吧。
　　还是留着的好。
　　而且这几个人都是那个游戏的平行世界同位体，就算以后不再接触，但方别还是想跟他们有点儿联系。
　　毕竟……这也是方别对前世的一种怀念方式。
　　俩人聊的正嗨，一直懒得搭理他们的镜头忽然转了过来。
　　现场响起一阵惊呼和议论以及掌声。
　　旁边苏沐凛掐了一下方别：“别愣着了，赶紧上台！”
　　方别呲牙咧嘴揉了揉后腰：“上台？上什么台？”
　　“咱们获奖了！最佳摄影是咱们的！”
　　方别懵逼了。
　　这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