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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这一路上他也不会孤单寂寞。
　　因为一同去美国参加奥斯卡的还有《布衣神相》的导演张洛。
　　《布衣神相》成本超一亿，是真正的国产大制作电影。
　　而且这电影质量不差，身为第六代导演扛把子的张洛会被邀请，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还带着一个人，正是要跟方别绝交的吴凯。
　　“方导，这次去美国，咱们也能做个伴了哈哈。”
　　大阴阳师方别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哪里哪里，您叫我小方就好。还是要多谢张导的推荐，我这电影的热度才能更上一层楼。”
　　这话他说的咬牙切齿。
　　真不知道这老头子来凑什么热闹！
　　自己的歌又没被他电影选上，他想干嘛？蹭热度？
　　张洛当然不是在蹭热度。
　　他只是在示好，因为他想找方别帮忙。
　　“那我就托大喊你一句小方了。小方啊，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其实我是想跟你讨个人情。”
　　方别挑了挑眉：“这话怎么说？您有话就直说呗，我又不是那种油盐不进的人。”
　　“是这样的。”张洛温和地笑笑，“吴凯这小子是我公司的后辈，他有个长辈也是我好朋友，人家托我帮忙，我也不能不帮。”
　　他把顶着一张死人脸的吴凯拉了过来：“小方，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能不能原谅吴凯这孩子？”
　　吴凯：“……”
　　他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方别：“……”
　　他倒是不难受。
　　他就是觉得尴尬。
　　严格来说，其实是自己坑了对方。
　　不过刘芒是自己人，吴凯倒霉……自己虽然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不，也不是不后悔。
　　只不过他后悔的是请水军或者说请水军这件事被燕双鹰给背刺了而已。
　　但前脚人家刚说完要跟自己绝交，后脚就又见面……
　　而且确实是自己坑了对方——没办法，燕双鹰丢的锅只能方别自己背了。
　　然后我坑你了，还要你跟我道歉求原谅……
　　如果方别是吴凯，恐怕他已经炸了。
　　但吴凯没有，他只是握紧了拳头，浑身颤抖。
　　张洛不满了：“什么意思，你叔叔找我帮忙，我赖着老脸不要来替你说和，你就是这样道歉的？”
　　他是真的不满。
　　他跟苏轼关系好，连带着也跟方别关系还可以，俩人还时不时打个电话聊聊天什么的。
　　其实张洛感觉的到，方别对他虽然客气，但并不怎么亲近。
　　可能是因为当初选歌的时候自己没选他的原因吧，他肯定不服气。
　　本来这次自己不想答应的，但吴凯怎么说也是跟他一个公司的年轻导演，而且这孩子确实有才华。
　　他不想看着这个晚辈彻底废了。
　　况且老朋友也来求自己帮忙。
　　那就没办法了，只是可能会得罪方别。
　　但你吴凯是怎么做的？
　　亏他还故意打听到了方别的航班信息才去买了同一趟航班的飞机。
　　临出行前吴凯这小子还答应说会认真道歉。
　　结果你特么连个屁都不放？
　　张洛很失望，他已经打算放弃这个晚辈了。
　　“张导，别这么说，其实也是我的问题。”方别叹了口气，拦住生气的张洛，“其实我跟吴哥是很好的朋友，这件事吧……我们都有问题。都怪我，我当时没跟他好好沟通。”
　　张洛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方别给了他这个台阶，但他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明明是吴凯找水军黑方别，他却这么偏袒，那也太不是人了！
　　“吴凯，给小方道歉，别让我说第二遍。”
　　吴凯浑身冰寒，他当然明白张洛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方别不原谅他，那他的未来恐怕就麻烦了。
　　就算是他岳父，到时候也拉不了他。
　　不是因为方别有多厉害。
　　说到底他方别只是个忽然冒出来的小子，就算他才华横溢，就算他一肚子坏水，但他毕竟还是个年轻人。
　　在这个圈子里，年轻，就代表你没有话语权。
　　资历这东西虽然大家嘴上都说不在意，但真的不在意吗？
　　扶桑演员或是声优的片酬是按照工龄还算的。
　　美国其实也差得不多。
　　但他吴凯必须跟方别道歉。
　　因为方别背后站着的是苏洵的苏氏集团，是文学界的大佬苏轼，是影视圈的大佬苏辙。
　　“方……方导，对……对不起。我不该抹黑你的电影，我一时鬼迷心窍，我……”
　　“不用再说了。”方别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吴凯的肩膀，“吴哥，我都懂的。那件事只是意外，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他对吴凯感同身受。
　　老实说，按照一般的故事来说，他方别是和吴凯同样的被打脸的反派。
　　所以他能理解吴凯此刻的心情。
　　吴凯跟刘芒之间的恩怨是他们俩的事情。
　　这两个人都是方别的朋友，顶多就是刘芒更亲近罢了。
　　所以方别可以帮刘芒，但他也不会去刻意针对吴凯。
　　“吴哥，转型这种事情不要着急，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成功的。”
　　方别真诚的眼神还有诚挚的语气感化了吴凯那颗冰封的心。
　　他觉得自己眼眶有些湿润：“小方，你……算了，都过去了。其实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一开始就不动邪念，那也不会自讨苦吃。”
　　他已经相信了，音频真的不是方别泄露的。
　　肯定是那个燕双鹰！
　　他是苏氏集团的人！《中国队长》也是苏氏集团大小姐投资的！自己真正的敌人其实是苏氏集团！
　　方老弟……他也是身不由己的吧。
　　见两人握手言和，张洛笑道：“这才对嘛，你们来都是咱们华语电影未来的希望！所以你们不应该对立，而是应该联合起来打败那些业内的老古董！”
　　这话他说的咬牙切齿。
　　他张洛就是拍文艺片出身的。
　　想当初他国内各大奖项拿了个遍，收获无数鲜花和赞誉。
　　但他明白，其实电影行业的未来在商业片。
　　所以他义无反顾去拍商业片了。
　　至此，他成了那群老古董的眼中钉。
　　到今天为止，哪怕他拍了七八部成功的商业片，可国内的奖项依旧没有他的名字。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老子票房大卖！老子还能去奥斯卡参加最佳外语片的角逐！
　　你们这群老古董，就抱着自己那套陈旧的思想吃大便去吧！
　　吴凯是他看好的后辈，这也是个拍文艺片出身的天才，甚至现在才刚刚三十岁！
　　而他比自己更早开始转型商业片，虽然这次尝试失败了，但痛定思痛，再沉淀个两年，他肯定能够成功！
　　方别就更不用说了，这是个拍商业大片的天才！甚至他都能独自开创一个新的电影类型！
　　还有刘芒！
　　他虽然蹉跎荒废了几年，但这次他同样回来了！
　　未来的华语电影有他们在，张洛觉得未来真是一片光明！
　　想到这里，他笑着问：“小方啊，你有没有下部电影的计划？我觉得你还是先拍个超级英雄电影为好，路要一步一步走才稳妥嘛。况且有了《中国队长》的成功，这次对你新电影的投资肯定不少吧？怎么着也得比《中国队长》的七千万投资高吧。”
　　吴凯点点头：“是啊小方，下一部电影你只要稳扎稳打，肯定还能继续成功！只要稳住你的基本盘，之后才能稳固你在华语电影界的地位。”
　　反正他下部拍的是文艺片，跟方别没什么冲突。
　　而且跟他有仇的是刘芒还有苏氏集团，方别是他的好兄弟，他是真心实意为方别着想的。
　　方别挑了挑眉：“七千万？哪儿来的谣言？我电影所有成本就七百万，这个公司是有备案的。而且下部电影我也不拍商业片。”
　　张洛疑惑：“那你想拍啥？”
　　“文艺片啊。”
　　吴凯：“……”
　　他自闭了。
　　他要黑化了。
　　他觉得可能那个音频还是方别上传的。
　　他没想到方别竟然是表面兄弟。
　　为什么你要针对我？！
　　吴凯咬牙切齿。
　　回到他擅长的文艺片领域，他要让方别好看！


第五十三章　我过去混红毯的
　　不提吴凯暗自发誓下决心，张洛倒是跟方别聊起来了。
　　“小方呐，我觉得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张洛一直是华语电影的革新派。
　　但他还是觉得方别步子迈得太大了。
　　刚刚开创了一个电影类型，却贸然跑去拍文艺片……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方别却不这么认为：“抱歉，张导。我的梦想，就是能拍一部文艺片，这才是我心中的艺术。”
　　这是扯淡。
　　他方别就喜欢看商业大片。
　　但没办法，要恰饭的嘛。
　　要恰饭，文艺片就必须要拍。
　　所以也只能胡诌了。
　　张洛不置可否：“你们小年轻就是心太大，我当初也跟你一样年少轻狂……这次你跟我一起提名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也算是能长长见识了。跟你说，奥斯卡那地方得奖的也都是商业片。”
　　他是真的不好看方别去拍什么文艺片。
　　这就不像是个文艺的人！
　　他说的话方别倒是认同一部分。
　　奥斯卡确实都是商业片，不过那些学院派评委喜欢的就是那些给商业片外面套一层文艺皮的电影。
　　拍个电影还非要有什么隐喻？
　　反正方别不在意，他只是觉得，一部电影，只要好看就行了。
　　“总得尝试一下吧。”这事儿聊不通，方别开始转移话题，“话说张导，这次你有把握拿下最佳外语片不？”
　　“三成概率吧，反正机会不大。”说到自己的正事，张洛笑道：“咱们的文化风格向来与西方那一套不符，除非刻意迎合他们去拍，否则没戏。”
　　说到这个他面有得色。
　　因为十几年前，也就是他最叛逆的那个时候，他为了打脸那群老古董，故意拍了一部那样的电影，结果也真的拿到了最佳外语片。
　　只不过不是奥斯卡而是嘎纳的。
　　之后他就再没拍过故意标榜“艺术性、前卫性”的电影了。
　　因为他的目的已经完美达成——他成功打了那群老东西的脸。
　　这也是他奠定地位的一战。
　　而这次来奥斯卡，他其实并不像自己说的这样谦虚。
　　不说七成概率，四成的把握总是有的。
　　“可惜了。”他叹了口气，“可惜小方你的电影不符合那些学院派的评委的审美，你这部电影估计只能陪跑了。”
　　他不是冷嘲热讽，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
　　“我感觉没戏。”方别随意道：“那玩意正治正确的感觉太浓郁，我拍的不符合标准，入围也是陪跑。再说我那电影说实话都是靠着其他人撑起来的，我基本啥都没干，要是这也能得最佳外语片，奥斯卡也可以取消了。”
　　张洛安慰他：“没事儿，重在参与嘛。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方别的电影会得奖的。”一直戴着眼罩闭目养神的苏沐凛忽然坐起身开口。
　　她摘掉眼罩，淡淡道：“除了最佳外语片之外，我们的电影还入围了最佳摄影、最佳美工、最佳音乐、最佳剪辑、最佳服装设计、最佳化妆。”
　　方别直接惊了：“这么随便？话说奥斯卡除了最佳外语片之外其他的奖项还有外国电影能入围的？再说要真入围这么多奖项，国内网络上早炸了好嘛！”
　　张洛没说话，他感觉很难受。
　　自己提名了个最佳外语片就乐呵的不行。结果人家框框直接入围了好几项。
　　然后方别这小子还特么装大尾巴狼！
　　“小方，过分的谦虚可就是虚伪了，你别学那些不好的东西。”
　　方别无奈：“张导，我虚伪什么啊我，我真是随便瞎拍的。你自己也看看这些奖项，又没最佳导演跟最佳编剧，我正好干了这两项活。人家真正看上的是我团队那帮人。”
　　张洛扯扯嘴角，他觉得这小子装逼的有点儿过分：“那你还跟我说七千万投资是谣言？说实话我感觉以你剧组团队的水平，七千万投资都是少的了。”
　　这小子不诚实，不像个好人。
　　这下方别不干了：“还真没七千万这么多，我公司对预算都是有备案的，骗你我方别俩字儿倒过来写。”
　　张洛表情疑惑：“那你成本到底是多少？”
　　“七百万。”
　　“……”张洛无语，“你跟我扯淡呢！你那电影里的东西是七百万能拍出来的？！”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方别比他更无语，“但确实成本只有七百万。”
　　就这还是他往多了去花的。
　　给员工订酒店住，盒饭奔着二三十块去的，上下工都是车接车送，道具衣物什么的都是直接买新的。
　　要是按照一般的剧组来，他最少还能省下一半儿来。
　　“那你演员不要钱的？”
　　“俩主演一个十万一个五万，其他一万到三万不等，群演都是吴哥给介绍的，连群演工资都是吴哥给我出的。”
　　“你那些爆炸场景什么的不要钱的？”
　　“吴哥介绍的，钱也是他给的。”
　　“员工都不要钱的？”
　　“对啊，张导您猜的真准，他们基本都没怎么要钱。”
　　“特效呢？特效跟设备都不要花钱的？”
　　“特效是特效师自己搞定的，他还真没再要钱。设备都是找苏二哥借的，吴哥也支援了一部分。”
　　“你员工工资多少？”
　　“额……平均三千多点儿吧。”
　　“……”
　　张洛心态崩了。
　　特么好莱坞级别的顶级剧组平均工资才三千？
　　老子找了个美国二流特效公司来做后期都特么花了大几千万！
　　其余更别说了。
　　演员加起来也是八位数，而且第一位还不是一。
　　剧组人员的工资以及道具设备什么的都不是小数目。
　　结果自己花了一亿拍出来的电影各方面还没人家好！
　　这到哪儿说理去！
　　还有吴凯这小子！
　　怪不得他八千万投资花了个精光！
　　敢情你特么吃里扒外花着自家的钱去支持别人的电影！是不是人家《中国队长》的军功章也有你的一份？你怎么不求人家把你名字放片尾字幕上算了？
　　话说你小子一心一意帮人家，为什么还特么要找水军黑人家？
　　反向宣传？
　　可你特么自己的电影都扑街了……
　　吴凯你小子是不是方别派来公司的卧底？
　　“小方，商量个事儿。”
　　“张导，您说。”
　　“你这些人才都是哪儿找的，给我也整几个呗。放心，我给的待遇肯定高，最起码让人家月入过万没什么问题。”
　　“不瞒您说，我也劝过他们的。我都跟速影商量好让他们去人家那边了，人家还允许他们独立自主拍自己的东西。结果这群家伙死活都不愿意走，非要跟着我拿一个月三千！您说我上哪儿说理去！”
　　方别恨铁不成钢。
　　张洛看了他一眼，那复杂的眼神跟吴凯有得一拼。
　　他感觉自己也快黑化了。
　　你上哪儿说理去？
　　我特么上哪儿说理去！


第五十四章　我要见这个人！
　　“一群碧池！老顽固！垃圾！”
　　比佛利山庄的某间别墅里，一位有着浓密栗色头发的一米九壮汉正疯狂咒骂着。
　　“e　on　bro，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是他的经纪人。
　　而正发火的这位先生，则是好莱坞人所共知的“暴君”，得到过两次奥斯卡最佳导演的汤姆·史密斯。
　　他的上一部电影《密西西比》去年在全球狂揽十亿美元的票房，是当之无愧的全年票房榜榜首。
　　本来他今天是去和几位学院主席评审团的成员喝下午茶。
　　不过他的好心情全都被破坏了。
　　“杰瑞，你不明白。那群该死的家伙都该下地狱！”
　　他经纪人杰瑞倒是对他的性格十分了解，因为他并没有什么疑惑的样子，而是笑道：“上帝！莫非你的《密西西比》被他们贬低了一通？”
　　“恰恰相反，他们对《密西西比》极尽夸赞之词，我生气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汤姆喝了口完全没放糖和奶的咖啡，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他们目光短浅而已。”
　　“他们又什么事情惹到你了？”杰瑞顺势询问。
　　这位“暴君”的性格他二十多年来了解的很。
　　汤姆平时就是个乐呵呵的邻家大叔，但一说到电影或者是在片场，他就会化身为疯狂的铁血暴君，都不止一位顶尖演员被他喷过了。
　　但愿意与他合作的人依旧趋之若鹜，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在他的电影里演上重要角色，那拿到小金人的几率就会高上不少。
　　杰瑞一问道这事儿，汤姆平复下去的表情再度变得难看：“他们给我看了几部入围最佳外语片奖的影片，有一部电影我十分喜欢，但他们却嗤之以鼻。”
　　“哦？英国的？还是法国的？或是意大利的？”
　　“都不是，那部电影是中国的。”
　　“中国？”杰瑞一愣，随即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