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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不尴尬，别的项目他都能理直气壮的跟梁一飞提，哪怕是像天天花园这样手尾麻烦并不逊于玫瑰园的项目，只要是邓志广从专业的角度认为这个项目有前景，他都能讲，讲得问心无愧。
　　是，他是在中间赚中介费、赚人脉，赚到了各种，可是项目本身说到底还是和他没有过大的直接利益关系，是为了梁一飞考虑。
　　唯独玫瑰园不好说，他是当年的中间人之一，后来又是经销商，还有属于他的一大笔钱压在里面，他的起起伏伏，都和玫瑰园直接关联，甚至当初和梁一飞认识，也是通过玫瑰园………当年刘长明和他来滨海，跟着盛文峰在国内几个大城市跑，其实就是准备找各地的大老板去买房的。
　　说句题外话，其实盛文峰当初在玫瑰园项目中，也有所掺和，只是不多罢了。要不，也不会带着他们来滨海，甚至后期和邓志广还有不错的联系，也是因此。
　　更何况，为了这个玫瑰园项目，当年那位所谓的大陆李家诚，就这么活生生死在他们眼前。
　　说到底，向梁一飞推荐玫瑰园，那真是‘再无私也有私’，从表面上看起来，简直像黑中介，把钱多人傻的大老板朝火坑里推。
　　再说句那什么的话，哪里有‘真无私’，全中国那么大，好项目多得是，只要用心，哪里会找不到？推荐玫瑰园项目，邓志广的的确确是抱着为自己解套的心思的，至少是有这个想法。
　　所以被梁一飞一口点破，他偷偷摸摸的瞧了瞧梁一飞的表情，见对方似笑非笑的，顿时觉得心虚起来，反而不敢朝下说了。
　　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儿后悔，妈的，说这个干嘛？玫瑰园那头就算一直黄着，现在傍上了梁一飞这条腿，自己未必就不能东山再起，之前已经取得了梁一飞很不弱的信任，现在自己一时脑子热，说这个，弄不好连之前的良好关系都会受到影响。
　　妈的，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得不偿……
　　短短艺术间，邓志广脑子里闪过好多东西，越想越觉得后悔，正在心里后悔着呢，梁一飞却终于开口了。
　　“老邓，你别想太多了，垃圾在适当的条件下变成宝贝，宝贝经营不好变成垃圾，这种事多了去了，乱世黄金盛世古董，遇到快饿死了，一张清明上河图还如一碗大米饭，遇到太平年月，一件不起眼的小瓷器就顶得上一户中产的全部家资，这些咱们还见得少吗？”
　　梁一飞淡淡一笑，随手拿了瓶矿泉水递过去放在邓志广面前，示意他不要乱想，有什么说什么。
　　邓志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份担心对于梁一飞而言，其实是多余。
　　最主要的原因，倒不是梁一飞信任邓志广，信任这玩意，不能当饭吃，它有个存在的前提：有办法让辜负你信任的人，付出代价。
　　如果没有这个前提，那么梁一飞很少会真的给予谁完全的信任。
　　现在他投资房地产，并不是用全副身家孤注一掷去赌博，也不是要短时间之内见效，说到底，是用现在暂时没有太大用处的钱，去布局将来的房地产事业，甚至连布局都谈不上，只是一个大致的计划而已。
　　而这个计划成功与否，并不影响他最核心的价值所在。
　　换句话讲，邓志广如果敢真把他当冤大头坑了，那他完全有余力，把邓志广真当大头萝卜给埋了。
　　一边是好好跟着自己混，有翻身的希望，做长远；一边是冒险坑自己一把，赚一笔，然后惶惶不可终日随时要面对报复，邓志广是个精明人，该怎么选，在这点上，梁一飞倒是信任他的。
　　当然了，也不能说邓志广就一定不会脑子忽然发热，可还是那句话，只要自己不倒，核心的东西不受影响，那么即便亏了几个亿，梁一飞也能轻轻松松的反手搞定坑自己的人。
　　他现在的核心，活钱来自饮料，同时飞科也能赚钱，而真正的社会影响力、全国各地的高端人脉、未来得以在世界上立足的根本，来自飞科的科研和通信业务，而最牢固的大本营，则是通过岚韵湖在整个滨海市乃至南江省建立起来的网络。
　　至于海调会、新时代，这两者，是未来隐形的一些势力。
　　这些东西不受影响，他就不会有大麻烦，核心的受到重创，但只要留下哪怕只有一个，他就有东山再起翻身的可能性。
　　“梁总，是这样的……”见梁一飞终于给了一个还算正面的肯定，邓志广大着胆子介绍了一下情况。
　　玫瑰园项目是烂尾，可毕竟这么大一块地皮，又在首都周边，都已经征用休整完成，建设了别墅，周边几个村委会和当地各地政府当然不可能就把它推到重新还原成耕地，都想着，还是得把这项目继续下去，从里面弄钱………至少得把本弄回来。
　　这里面也有银行的贷款，银行当然也不愿意亏本。
　　于是从刘长明死后，玫瑰园项目一直在陆陆续续的进行着。
　　邓志广不仅是个人有五千多万押在里面，还从头到尾负责了玫瑰园的众多事宜，当时刘长明一死，邓志广其实算是项目的核心人员，他从香江请来了另外一个陆姓地产老板接手。
　　当时接手玫瑰园的代价低得吓人：陆老板拿出来600万现金、几栋别墅给邓志广和一众相关人员分了分，就拿下了玫瑰园。
　　当然，同时也接手了玫瑰园三个多亿的债务。
　　之后邓志广依旧在玫瑰园参与工作，直到陆老板找来了一位压根不懂地产的职业经理人全权负责，邓志广和对方的矛盾越来越大，最后终于退出了玫瑰园项目的管理经营，带着他的复杂债券，创办了现在地产公司，重头再来。
　　到了去年年底，玫瑰园再一次欠下巨额债务，前前后后各种各样的债务已经高达了11个亿。
　　今年，垂死挣扎了四五年的玫瑰园项目终于宣告破产，进入法院拍卖程序，下月开拍。
　　邓志广作为债权人，自然收到了通知。
　　之所以他觉得这一次有‘搞头’，恰恰是因为玫瑰园项目已经彻底破产，进入了法律清算程序。
　　这和天天花园项目不一样，天天花园毕竟涉及的人和企业太多，所以搞了所谓的‘善后委员会’，而玫瑰园压根也没卖出几套房子，涉及的无非就是银行和几个地方政府，通过法院清算拍卖，产权十分清晰，也没有这么多复杂的关系需要接手的人去负责，中间有法院隔着。
　　买法院拍卖的地皮和房子，历来最麻烦的有两点，一个是能否顺利的接收到手里，一个是这个项目的产权是否清晰。
　　比如讲从法院买了一套法拍房，理论上来讲，法院是不负责帮你腾房的，如果你接收房子，发现里面住着人不肯搬走，法院不会管这事，你可以拿着各种资料，去找派出所，一般情况下，派出所又会让去找法院，法院会让你再次起诉占房的人……
　　过户也是一样，法院不负责保证这套房子就一定能顺利过户，如果房子里有贷款、抵押、产权纠纷什么的，还是得自己解决，继续走上起诉的漫长道路。
　　买法拍房和地，向来是有比较大风险的，一般老百姓最好不要掺和。
　　但是对于真正有实力、有背景的老板来讲，这是个便宜事，因为法拍的，比市价要便宜的多得多，从评估开始，就要比实际市价低出20％以上，如果流拍，每次流拍，再降价20％，可以流拍三次。
　　而像玫瑰园这样欠款太多的项目，为了能尽快回钱，起拍价就已经达到了底。
　　目前玫瑰园的债务多达11个亿，但是整个项目的起拍价，只有3。5个亿。
　　论地段，虽然是郊区，可那是首都郊区，又是盖别墅，地皮价值丝毫不比沪市徐汇区中心区域差；论建设程度，天天花园是盖好的精装楼房，玫瑰园的别墅也早就落成，由于当初憋着要打造中国第一豪华别墅区，质量也是没得说。
　　论面积，绝对不是天天花园这点地方可比，整个玫瑰园园区内的地面面积，一共61万平方米，足足60多公顷，不要说天天花园不能比，即便是梁一飞看中的那块未来大综合体地皮也远远不如，那才12公顷出点头。
　　何况，郊区嘛，周围没人没房没厂的，50万平方米盖房子，周边，花钱点弄个亭台楼阁，休闲小公园什么的，即没人管，也不算是改变土地用途，谈不上违规，真动真格的拆除，怕也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
　　换句话讲，这块地，合法的和打擦边球的，加一块，怕是得有一百万平方米，一百公顷。
　　在90年代初，建玫瑰园买这块地皮的时候，还是一片荒芜的土地，每平方米的售价就已经达到了300块钱。


第560章　三思而后行
　　真别说，邓志广这人吧还真适合做房地产销售，一番话讲下来，梁一飞的确心动。
　　不说别的了，京郊，昌平的一块60万平方米的土地，这玩意将来得值多少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了，东拼拼西凑凑，弄个小卫星城都行，不用十年，这种地段，这种面积的地皮，压根就别想买得到。
　　“现在这个土地权力到底怎么回事？”
　　梁一飞依稀记得，当初玫瑰园倒霉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地皮权力不清楚，当地几个村、上面的镇，乃至昌平县都对此不认可。
　　“当时情况其实还不是村里的问题，村里嘛，给点蝇头小利就能对付的过去，关键是这块地，是昌平县越俎代庖批的，根本没有经过市政府允许。”
　　邓志广摇头说：“折腾了这么多年，别墅也盖起来了，欠的钱越来越多，市里呢，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能挽回点损失是一点，总不能又花几百万给它推平重新种大白菜吧。”
　　“这倒是，欠一个人钱是孙子，欠全世界欠那就是世界霸主。”梁一飞说。
　　邓志广被说笑了，嘿了一声，说：“可不是嘛，美国佬就喜欢这么干，花全世界的钱。”
　　想了想，又说：“梁总，玫瑰园和天天花园还有个不一样，它不是闹市区，决定拍卖它了，如果您买了，不怕有人来闹事，既然市里已经认可，那只要和附近几个村主任搞好关系，那就一切没问题。”
　　梁一飞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上辈子由于企业经营，他倒是经常去首都，对于玫瑰园有所耳闻，知道它是改革开放之后，第一批高档别墅，在两千年之后，还曾经入选中国十大别墅豪宅评选，名列前茅，只不过不知道它的历程这么曲折。
　　从先知可以看出来，这个项目的前景是好的，可问题是，他对玫瑰园这段曲折历程，怎么由破产，重新崛起，真的一无所知。
　　这不是讲买下来，它就一定能又一次成为十大豪宅的，操作不好，砸在手里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何况，即便按照起拍价格，3个多亿拿下，之后还要花钱去做修复、人员关系维护、营销等等，都要花钱，加一块不是一笔小数字。
　　饮料厂是能赚钱，可动不动就三五个亿几天之内砸出去，负担也颇重，何况这一次，梁一飞从一开始就的确不止要买天天花园，而是想在几个大城市都开花结果，钱的总数是有限的，那就得斟酌着用。
　　相比之下，投资亚马逊、谷歌倒是真没花多少钱。
　　当然了，梁一飞对于地产行业在回报率上，倒没有太高要求，即便这是未来十几年中国最赚钱的项目之一，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先知带来的超级金手指相提并论，投资它们，主要还是未来资金运作和影响力的考虑。
　　谷歌、亚马逊的大股东，在身价上，肯定比国内地产土豪要高，但是后者在国内方方面面，肯定比前者要更加‘吃得开’。
　　“现在别墅的售价多少钱来着？”梁一飞问。
　　“一直售价都是1500一平方，美元。”邓志广道：“梁总，您别看这个项目一直要死不活的，可是价钱上，却丝毫没松过口。玫瑰园到现在，定位还是全国最高档别墅区，一旦开了打折销售的口子，就算是彻底完了。”
　　“嗯……”梁一飞沉吟了片刻，点点头，说：“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嗯？哦哦，好的。那我先走了。”邓志广的语气里，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却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房间之后，梁一飞拿起了刚才邓志广过来时，顺便带的一些玫瑰园的资料，下意识想要仔细看一看，但是拿到手边，却放下了。
　　有句老话叫做‘三思而行’，意思是说做大决定之前，要多考虑几次。
　　尤其是不太能拿得定主意的大事情。
　　‘多考虑几次’，并不是不停的想了一遍又一遍，关键在于每次考虑之间，要有所间隔。
　　最初，心潮澎拜，热血沸腾，觉得大有可为的时候，要想一想；
　　接下来，等一段时间，等热情稍退，冷静下来，再想一想；
　　如果条件允许，可以和懂行的人、亲近的人，聊一聊，让对方从客观的角度出发去看一看，然后结合对方的意见，再想一想。
　　这样就能最大程度避免一时脑子发热，一叶障目，主观情绪作祟。
　　于是先放下了资料，不去看它，找件别的事换了换脑子。
　　拿出刚才的名片，给宁小倩打了个电话，直接告诉她，如果想做自己的时装品牌，可以去找一个人。
　　裘娜。
　　这位小姐姐这两年已经彻底跟不上梁一飞的脚步了，但是在滨海市，乃至整个南江省名气却是越来越大，不像梁一飞这样，赚钱越多，反而越来越在公众的视野里消失了，只有到了一定层级的人，才知道这位梁老板的实力深厚到吓人。
　　裘娜是南江目前的服装大王，之前梁一飞提议她做自己的服装品牌，这个建议只能算是不错，裘娜做了一段时间之后，中规中矩的，有次在岚韵湖和梁一飞聊天，梁一飞又给她出个了主意。
　　干脆这几年之间，做服装代工。
　　整个90年代和两千年前半期，可以说都是中国人力资源爆发的红利期，简单来讲，就是人工成本低廉，中国也因此成为了制造加工代工的超级大国。
　　弄几个厂，招几批工人，不需要什么文化和经验，经过简单的培训后就能上岗，给外国和国内大牌代工贴牌，只要规模足够大，自然有客户主动找上门，几乎就是躺着数钱。
　　裘娜有这方面的底子，梁一飞出于玩玩的态度，也入了一小股，之后就两年不到时间，裘娜搞出来一个有上千号工人的大厂和若干小厂，成为服装代加工女王。
　　从内衣内裤，到皮毛大衣，毛线衣衬衫羽绒服，只要是人穿得，她都能代工。
　　虽然不如梁一飞发展的快，不过大本营都在南江，又是老朋友，梁一飞还是股东，常常在岚韵湖聚一聚。
　　说不上来为什么，宁小倩这么多年，只求梁一飞帮过一次忙，还是因为她母亲，可梁一飞总觉得特别愿意主动去帮助这样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不求回报的。他即不想，也没有能力让所有人活得都好，却希望自己身边那些值得过上更好生活的人，可以轻松一些。
　　聊完之后，和袁欣然约了一下出门找个特色餐馆吃饭，在路上，吴三手来了一个电话。
　　听完之后，梁一飞忍不住想要笑。
　　“怎么了？”袁欣然问。
　　“王自卫你认识吧？”梁一飞说。


第561章　跳进你的坑
　　王自卫，王胖子，王总，老王……王自卫在滨海市的称呼很多。
　　这家伙经历上次国债风波后，很果断的选择了‘卖主保身’，在上级追查责任和问题的时候，把他们分公司老总的底儿抖了个一干二净。
　　这事他和梁一飞还聊过，其实梁一飞蛮赞成他的做法，他们那个总经理是国债事件主要责任人的亲信，甚至直接深度参与了国债事件，王自卫不卖他，他也得倒霉，咬着牙硬挺的结果就是王自卫跟着一块折进去。
　　说到底，都是空降兵，领导归领导，谈不上什么赏识提拔的恩遇情义，卖了一个注定要倒霉的家伙，能保住自己，这不是什么道德上的污点。
　　他们总经理下台，王自卫算是躲过一劫，和一批分公司中层干部都受了点雷声大雨点小的处分，继续在本职位上‘戴罪立功’。
　　真得说是这家伙命好，遇到梁一飞，成了岚韵湖的常客，在岚韵湖这地方混熟了，整个南江省就能平趟，到处都是‘朋友’，之后风平浪静了两年，这小子一路顺风顺水的，居然给他爬到了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上，可以算是证券公司的一方诸侯，南江省金融业的大佬。
　　袁欣然是岚韵湖的常客，跟老板能一块洗澡的亲密人士，常来常往也就认识了王自卫，不算特别熟，对他的印象，就是一个成天呵呵呵，有点色迷迷的死胖子。
　　“他怎么了？这死胖子精明的很。”袁欣然说。
　　“他跑过来央求着新时代上市。”梁一飞说。
　　“啊？还有证券公司央求企业上市的，这搞反了吧？”袁欣然一愣。
　　企业上市要经过证券公司辅导、监管审批、证劵公司发行等等一系列流程，上市之后，真正赚钱的是企业，证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