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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工_沙包-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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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书辛买来的东西里有铜片,苏进用剪刀把铜片剪成菱形,又用锤子反复锻打了几遍,把菱形的两个长角钳成弯钩。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准确,极为果断,好像做过千百遍一样,极为赏心悦目。
转眼间,四个铜制的锔钉就已经成形,黄澄澄地排在他的手掌上。
苏进把壶嘴拼到壶身上,断碴严丝合缝地对上。接着,他捏起一个铜钉,往上一按,两端的铜钉就准确地扣在了打出来的小孔上,不长不宽,刚好合适。
接着,他拎起一个小锤,轻轻敲了几下,把铜钉钉牢。“叮叮叮”的连续声音,像小雨落盘一样,清脆动听。
如此四次,四个铜钉侠全部被打了上去,壶嘴牢牢地卡在了壶身上。
徐英忍不住赞了一声:“好爽!这就完了吗?”
苏进摇摇头:“还有最后一步。徐英,你去买个生鸡蛋来。”
“鸡蛋?”徐英一愣,不过他倒是很老实,应了一声,就匆匆向一边跑开了。
胡同里有小杂货铺,卖各种日常用品的。没一会儿,徐英就捧了个鸡蛋过来,献宝一样送到苏进面前。
苏进准备了一个小碗和一个滤网,没一会儿,就把蛋黄和蛋清分离开来,单单留下了蛋清。
接着,他往蛋清里倒了一撮瓷粉,搅拌均匀。这时候,碗里的东西变成了一种青灰色的糊状物。
苏进拿起一支细小的毛笔,把这种糊状物细细地刷在了壶身与壶嘴的接口处。
这种事情对他一说实在太轻松了,他甚至不需要太专心。他一边涂一边道:“这是日常锔瓷,重点在实用。所以,锔得滴水不漏是最重要的,不需要太考虑美观性。更高端一点的行活,在设计锔钉位置时还要考虑壶身的形状和花纹,尽量把锔钉和壶融为一体。我曾经看过一件锔瓷的成品,那是一个紫砂壶,壶身斜碎。那个锔瓷匠用的是金质的花钉,把一个个金钉打成了梅花的形状。这样一朵朵镶嵌上去,紫红身的壶身上像是斜开了一支梅花,非常好看。”
彭书辛向往地联想了一下,赞叹道:“这样一个壶,就算是残次品,应该也很珍贵吧!”
苏进抬头看他一眼,笑着点点头,道:“是啊,文物传承了这么千百年,修复师的手艺早就融入了其中,成为了文物的一部分。我们保护文物、研究文物,为的本来就是上面留存的信息。古老修复古匠的手艺,何尝不是信息的一部分?”
周围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徐英突然跳了起来,拍着胸脯说:“我也要把我的手艺,当成传承留下去!到时候过了一千年两千年,别人看到这个文物,就会知道修复它的大师叫徐英!”
“哈哈哈哈!”天工社团的学生们一起笑了起来,七手八脚地拍打徐英嘲笑他。但不管是他们,还是单一鸣,内心里真正的想法不都是这样的?
文物自会传承,修复师的手艺自会传承。他们也要成为一个名垂千古的修复师!
彭书辛坐在旁边,看着学生们的一张张笑脸,目光重新回到苏进脸上。
苏进面带微笑,目光明亮而坚定。突然,他低叫了一声:“好了!”把那个壶举了起来。
学生们立刻停了笑闹,凑过来看。
苏进对徐英笑笑:“麻烦帮我倒杯水。”
徐英正是兴奋的时候,大声应了一声。他低头一看,一次性杯子用完了,立刻叫道:“等我一会!”转身就跑。
苏进对其他学生说:“几十年前,瓷器还很珍贵,锔瓷匠也曾经挑着担子,走遍大街小巷。他们在完成工作之后,会向主家讨一杯水。”
徐英的动作很快,两句话时间,已经找了个一次性杯子回来。
苏进他们旁边都有矿泉水,徐英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捧给了苏进。
苏进笑笑,喝了一口,顺手就把剩下的大半杯倒进了壶里。
他倾斜壶身,水沿着壶壁,流向了壶嘴的位置。
“讨水是个象征,其实上就是通知主家,可以验货了。“
水流穿过断裂的位置,毫不停留地继续往前,然后从壶嘴里倾倒了出来。清澈的水柱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大半杯水倒完,苏进把壶递到彭书辛面前,示意他摸摸断裂的位置。
彭书辛摸完就是一愣,接着叫道:“干的!”
苏进说:“这就是锔好了。主家送了水,看到锔成什么样了,还好意思不给钱吗?彭老板,怎么样,看着给两个吧?”
徐英他们哈哈大笑起来,彭书辛竟然真的掏出了钱包,道:“给给给!这手工夫,真是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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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4 瓷碎
苏进也笑了起来,他只是开个玩笑,当然没真收彭书辛的钱。
单一鸣也接过壶,里里外外看好几遍,突然问道:“你刚才说的行活,你会吗?”
行活指的是更高端的活计,让锔瓷跟原本的瓷器融为一体的,只有厉害的锔瓷大师才能办到。
苏进从来不把话说满,他笑着说:“那还是得看瓷器本身的破损情况,再做打算。”
单一鸣深深看了他一眼,嘴里嘀咕了几句,叹了口气。
这个年轻人,真是让人心服口服!
苏进说:“锔瓷以前特别常见,经常有瓷匠走街串巷地吆喝。碗、壶、乃至陶瓷大缸,全部都可以修出来。但随着时代发展,渐渐变少,然后消失了。”
魏庆抢着问道:“为什么?”
苏进道:“因为工业发展,瓷器变便宜了。现在要锔瓷,还不如买个新的更便宜。新的还不留伤痕,更好看。”
他说得很平静,天工社团的学生们心情也很复杂。
对于普通人来说,瓷器变便宜,变得更日常当然是好事。但怎么说呢,这门手艺这么有趣,却因此消失了,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吧……
苏进也叹了口气,道:“工匠也好,工艺也好,本来就是随着时代发展而变化的。如果不能及时跟上,就会被淘汰,始终都是这样的。”
牌坊门口一时无声,不管是单一鸣,还是天工社团的学生,一时间都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彭书辛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道:“不错,锔瓷真精彩,留得值!现在我也该……”
他话没说完,巷子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声。不久,一个人跑了出来,叫道:“纪老昏倒了,快叫救护车!你们也让让,一会儿救护车好进来!”
纪老?
苏进一愣,立刻站了起来:“是6号院的纪奶奶?”
那个人皱着眉道:“可不是!”
苏进立刻就急了:“她怎么昏倒了?出什么事了?”
说着,不等对方回答,他就已经往里面跑去了。
彭书辛愣了一下,跟在了他后面。单一鸣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这段时间以来,只要他们在这里,纪老太太总会过来送水,顺便催他们休息一会儿,却从来不打扰他们。一来二往,大家都是有点感情的。
学生们也很着急,但想了想,还是照那个人说的,先把摊子收拢,让出了主要的道路。
苏进眉头紧皱,向着纪老太太家狂奔。
他不久前才从她家出来的,那时候老太太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昏倒了?还到了要叫救护车的程度!
他跑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6号四合院门口,冲了进去。
院子里闹成了一团,有几个人在吵架,还有一个小孩声嘶力竭地哭着。
苏进刚一进门,就听见一个声音高喊着:“要不是这孩子,老纪怎么会被气昏?”
气昏?
苏进跟纪老太太相处的机会不算太多,但他也能看得出来,纪老太太性情温和,心态非常平和,绝不是轻易动气的人。这么短一点时间,她怎么会被气到这种程度?
怒吼的是盛老头,跟他对吵的那个声音也很熟悉。
“我怎么知道?就一个破碗,打碎了就打碎了,我怎么知道她会被气成这样?谁知道死老婆子会这么小气啊?连一个碗都舍不得?”
碗?打碎了?
苏进心里马上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纪老太太家的大门正敞开着,一群人正聚在客厅里,大吵大闹。
吵架的双方一边是盛老头,另一边却是冯淑珍。冯淑珍背后护着一个黑胖小孩,正是她儿子,那个名叫熊必林的熊孩子。熊必林正在大声哭嚎,跟之前一样,他的嗓门是挺大,其实只是干嚎,眼睛里一点眼泪花也没有。
冯淑珍蛮不讲理,盛老头气得额角青筋直蹦,冲到她面前,就要把熊必林拽出来痛揍。
冯淑珍硬拦着不让拉,盛老头碰她一下,她马上就滚到地上哭闹,大骂盛老头不要脸非礼她。
屋子里乱成一团,苏进脸一沉,喝道:“安静点儿!”
练了战五禽之后,他的身体素质明显变好了,中气非常足,这一吼声音极为洪亮,把吵架的两边都给吓住了。就连一直在干嚎的熊必林,声音也是一停,满脸惊恐地看着苏进。
苏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问道:“纪奶奶在哪里?”
盛老头的脸色变幻了一下,指了指里屋:“在里面休息。”
苏进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发现纪老太太正躺在床上,呼吸轻浅而急促。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也是紧皱着的。
苏进转头问道:“她在里面休息,你们就在门口争吵?这是让她好好休息的态度?”
盛老头的眼神有点焦急,又有些惭愧。冯淑珍一张嘴,又想说什么,盛老头怒瞪她,压低了声音说:“有话出去说!”说着,硬拉着她出了门。
苏进的脸色非常阴沉,熊必林胆战心惊地看了他一眼,迅速跟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苏进吐了口气,这才进去看纪老太太。
单一鸣也跟进来了,向他点点头道:“我看看。”
说着,他走过去,把了一下纪老太太的脉。片刻后,他转头道:“不要紧,一时气急攻心,一会儿就会醒了。”
苏进勉强笑笑:“没想到您还会把脉。”
单一鸣道:“活了这么多年,会的东西当然多一点。”他压低了声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进摇摇头:“出去问问就知道了。”
屋子门口,盛老头跟冯淑珍母女对峙着,她婆婆翟老太太不知去向,旁边还围了几个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盛老头眉头一皱,抬头道:“小声点!”
声音马上小了下去。
苏进走出门,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冯淑珍先一步嚷了起来:“鬼知道怎么回事!不就是我们家林林跑到她家去了,不小心手滑打了个碗,老婆子就叫得跟鬼一样!一个破碗!原来平时的大方劲儿都是装出来的,一个破碗也这么心疼!”
她的声音越抬越高,被盛老头狠狠一瞪,这才重新压低了下去。
苏进脸色一变,问道:“什么碗?”
盛老头深吸口气,道:“就是她平时吃饭的碗。”
平时吃饭的碗?
苏进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转身冲进厨房,脚步顿时停住。
果然,碗架上的两个碗只剩下了一个,另一个摔在架子旁边的地上,四分五裂,彻底地打烂了!
单一鸣一直跟在苏进后面,他有点不明所以。
是啊,一个饭碗而已,打烂了有什么可激动的?
这时,他顺着苏进的目光看过去,眼睛立刻发了直。他不可思议地叫道:“这,这是……我靠,这是吃饭的碗?!”
单一鸣年纪虽大,但非常讲究自己的外表。除了第一次见面时,硬把他从床上拽起来的那次,他从来都是衣衫整洁,头发不乱。这时,他却完全失态了,看看架子上完好的那个碗,又看看地上摔碎的那个,连粗口都忍不住爆出来了。
事情果然跟苏进想的一样,他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是的,这两个碗,一个是老太太用的,一个是她过世的先生用的。到现在为止,老太太也仍然把它们保存得好好的,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会用它们盛好饭,摆在桌子上。”
单一鸣还是一脸的震惊:“这老太太这么有钱吗?这种碗也拿来吃饭?”他彻底心疼起来了,“一对碗,还被打烂了一个?”
彭书辛也一直跟在旁边,这时终于忍不住问道:“这究竟是什么碗?”
单一鸣深呼吸了几口,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心情。他压低了声音说:“这是乾隆御制的三果碗,绝对正品!”
彭书辛非常耿直地问:“拿出去卖的话,大概能卖到多少?”
单一鸣更激动了:“单碗三百万,这样成对的,价格比单品加起来还要高。七百万到八百万,绝对少不了!”
彭书辛倒吸了一口凉气!
七百万一对的碗,平时拿来吃饭,现在还被打碎了一个?
他一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喃喃道:“妈的,我都有点心疼了……”
单一鸣是识货的,他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知道它有多么珍贵。彭书辛受到的只是价格的冲击,很快就回过神了。他看着苏进,问道:“老太太平时拿它吃饭?”
“嗯。”苏进点了点头。
“两碗饭?”
“嗯。”
“……一个人?”
苏进没再说话,单一鸣却反应了过来。
纪老太太的丈夫已经过世了,到现在为止,她仍然还会在吃饭的时候摆上两个碗,这其中蕴含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深情厚谊?
也许看着这个碗,她就像看着自己丈夫的留影一样……
这样的价值,越发不是七百万能够比拟的。
单一鸣慢慢平静了下来,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苏进望了碎瓷一眼,走到门口,指着熊必林问道:“这碗是他打碎的?”
0125 报警吧
冯淑珍嗤了一声:“不过一个碗而已!”
苏进问道:“纪奶奶的门平时都是关着的,厨房在屋子里面,为什么他会闯进去?”
冯淑珍笑了一声:“小孩子嘛,心思活,到处跑跑看看,有什么稀罕的?”
苏进缓缓点了点头,道:“不错,小孩子心思活,懂的应该不少了。邻居家门关着,他还偷偷闯进去,一定有原因。”
他偏了偏头,对身后的彭书辛说:“报警吧。”
彭书辛一愣,顿时明白了过来,马上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冯淑珍也是一愣,看见彭书辛的动作,听见他跟对面的人对话,报清这里的地点,马上就急了:“一个破碗,打烂了赔就是了,叫什么警察啊!不行,不许叫!”
她一边嚷,一边冲上来就要阻止彭书辛。彭书辛对这套流程熟得不行,三言两语就把情况汇报完了,得到那边的回应后,挂了上电话。
他向苏进点点头,道:“警察一会儿就过来。”
冯淑珍更急了,这种小市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穿警/服的。她嚷嚷道:“就是一个碗!我赔就行了!”
苏进冷冷地向她一点头:“行,一会儿警察来了,你跟他说明赔偿就可以了。”
听到这句话,冯淑珍总算安心了一点。她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心想,一个碗能值几个钱,几块钱拍过去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她嘴里又骂骂咧咧起来了:“死老婆子,一个孤寡老太太,不早点死了把院子腾出来,还在这里找麻烦!”
她声音不算大,但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时,不光是盛老头和苏进满脸的怒意,其他邻居也皱起了眉,用充满厌恶的目光看着冯淑珍,小声议论了起来。
听他们说话,苏进才知道,冯淑珍一家三口跟婆婆一起都是住这里的。平时冯淑珍就很闹腾,还好纪老太太脾气好,一般不跟她计较。
苏进脸色阴沉,小声跟彭书辛说了几句话,又进去看了一眼。纪老太太还没有醒,但没了外面的争吵,脸色看着比之前好多了。
南锣鼓巷本身就是有派出所的,没一会儿,110的人就来了。那是两个身穿警/服的人,一老一少,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便服的生面孔,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警察走进院子就问:“什么事?”
冯淑珍早就等着了,抢先道:“我儿子不小心打烂了老太太的一个饭碗,他们就嚷着叫警察!同志,可不是我要麻烦你们,就是这几个人没事找事!”
她恶人先告状,当先把脏水泼到了苏进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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