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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鬼一样jīng。”云燕白了牛兵一眼。

“每每想到那件事，我就感觉着有些沉重，这有些时候，一件事会影响人一辈子。”牛兵轻轻的叹了口气。

“都是为了我，害得你……”云燕也显得有些低沉，她能够理解牛兵现在的心情，牛兵虽然表面看有些离经叛道，可实际上，还是比较遵守原则的。

“没有那么一件事，也没有我的今天，说不定我还在机械厂苦苦的煎熬着，等余厂长买下了机械厂，我多半就下岗了。”牛兵摇了摇头，没有郭正清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会去关注那辆神秘出现在机械厂后面的jǐng车，不跟踪那辆jǐng车，就发现不了朱茜和她老公的司机的事情，不是抓住了朱茜的把柄，朱茜也就不会找她表哥张浩平将他调出机械厂，调进刑jǐng队了。甚至，不是被枪托敲了几下，他的视力和听力，也不会发生变化，没有这两项能力，他的侦破能力，恐怕也会大大的下降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或许就是冥冥注定的吧！”牛兵这话，云燕倒是有两分赞同，余慧敏阻止牛兵参加工作的消息，还是她告诉牛兵的呢，牛兵通过朱茜调入派出所的事情她虽然不知道，可她的想象，如果没有那么一件事，牛兵恐怕也未必会想办法调离机械厂。假如牛兵没有调出来，在厂保卫科混rì子，也就不会有牛兵救姚丹枚的事情了，余慧敏更不会把牛兵当成恩人对待了，一旦她买下机械厂，牛兵下岗的可能xìng还真的很大。

“是啊，经历了那么一番事情，我做事也谨慎小心了许多，时时刻刻都在jǐng醒着自己，让自己不敢逾越，生怕自己再做错些什么，这才让我一步步的获得了老大的认可，养成了成熟稳重的xìng格，侦破那一件件的案子，这种xìng格也帮了很大的忙……”牛兵感触万分的道。

“我倒是希望，你别这么老成。”云燕看着牛兵，隐隐的有些心痛，现在的牛兵虽然少了几分淘气，让人放心，可却让人揪心，十岁的年纪，应该是最为灿烂的青chūn年华，可牛兵身上却背负了太多。

“好了，我上班去了，要不又迟到了。”牛兵摇了摇头，起身披上了外套，往刑jǐng队走去。

刑jǐng队景物依旧，人也基本上还是那些人，可走进刑jǐng队，牛兵却是感觉到了一些不同，仿佛，一个个的变得恭敬了许多，不少人甚至有了一丝丝的畏惧；他能够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这样，刑jǐng队现在，张浩平兼着大队长，自己是副大队长，刑jǐng大队的领导层，那自然是铁板一块了，而且，张浩平毕竟只是兼着大队长，主要位置还是在公安局副局长那里，这刑jǐng队，目前的领导主要也就是自己了；而那些畏惧自己的人，主要是原本就跟着欧泽霖的那一拨人，他们自然是害怕自己找他们的麻烦了，而且，欧泽霖的被捕，说不定许多人都算在自己的头上了，欧泽霖被捕的真相，现在知道的人也没有几个。

虽然牛兵并不太喜欢这种气氛，可他也无可奈何，他能够保持原本的一切，他可以随和的对待刑jǐng队的每一个同事，而实际上，他也并没有多大改变，担任副队长到副大队长，他一直也都没有什么改变；然而，他能够让自己保持一颗平常心，却无法改变别人的看法，别人的心底怎么看他，别人怎么做，他根本就没有半点办法，他是刑jǐng队副大队长也好，是刑jǐng队一手遮天的副大队长也罢，甚至是大队长，他也没有办法让被人怎么样，他只能让自己怎么样。

欧泽霖和李繁明被带去了市局，袁栩在陈钢他们的专案组里，袁正的案子，牛兵几乎是没法查下去了，王学利的案子，他也使不上力，不过，牛兵却是一点也没有法子闲着，刑jǐng大队张浩平担任副局长去了，虽然兼着大队长，可主要的jīng力显然不可能还在刑jǐng队；教导员又被捕了，并没有来得及任命新的教导员，此时就剩下牛兵一个大队领导，刑jǐng队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开会啊什么的，都完全的落在了他的头上，而且，随着张浩平的上位，他这个张浩平的嫡系也跟着水涨船高，吃请也多了起来，一个上午就接到了几个请吃饭的电话，搞的他是焦头烂额。

“牛大，我刚刚听说大窑镇昨天下午点左右一辆jǐng车出车祸了，在大窑镇前方不远东风崖，jǐng车和一辆大货车相撞，jǐng车摔下了悬崖，车上人无一生还，不知道牛大队是否听说了？”下午上班不一会，章瑞平走进牛兵的办公室，压低着声音问道。

　0231　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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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认为那可能是他们。”章瑞平低声的道，不过，却没有提任何人的名字。

“章队怎么知道这么一起车祸的？”牛兵的心底，显得有些沉重，章瑞平不提人的名字，他也不可能具体提，这车祸已经发生了二十个小时了，他们还没有听到具体的消息，显然，是封锁了消息的，否则，别说刑jǐng队，整个公安局早就满城风雨了，出那么大一桩事，公安系统内部的消息传递绝对是很快的。

这究竟是真的车祸，还是……这么一个消息，让牛兵感觉到无比的沉重，章瑞平已经离开了许久，他依旧的坐在那椅子上一动不动，他有些不敢接受这样的结果，也有些害怕这样的结果，他不敢去想，却又不得不去想。东风崖，是一段完全在半山腰炸出来的公路，外面是陡峭的山崖，里面也是山崖，那地方发生车祸，似乎并不奇怪，那本来就是发生车祸较多的地方，差不多年年都车从那地方飞下去，而下面是好几十米的悬崖，悬崖下面又是乱石，飞下去车毁人亡那是必然的，他还没有听说哪辆车摔下去还有幸存者的。

然而，这真的是单纯的车祸吗？真的只是巧合吗？牛兵的心底不无怀疑，车祸，未免发生的太巧合了一些，而整个案件的一系列不解之处，更让他无法相信这样的巧合。可如果说这不是车祸，而是人为制造的车祸，却又实在太骇人听闻了一些，那可不仅仅是两名犯罪嫌疑人的死亡，而是还有三名jǐng察，其还有一名刑jǐng大队大队长，另外还有一名司机都死在了车祸，谁敢如此疯狂？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小李的一个朋友告诉他的，据他说，他那个朋友亲眼看见了那些尸体被抬出来。”章瑞平低声的道。

“哦！”牛兵没有再问，也没有再说，现在这事情，只不过是一种猜测，是不是那辆车也还是个未知数，自然不可能多说什么，即使真是那辆车，也不可能说什么，作为一个jǐng察，一个刑jǐng大队副大队长，不可能说毫无根据的话。

这车祸如果真是他们，那应该也不可能完全隐瞒，想隐瞒也隐瞒不了，或许，通知就会来了吧……牛兵坐在办公室，做什么也没有了jīng神，报纸也看不进去，只是坐在那里，仔细的思索着这么一场车祸，车祸的真相他们或许不可能知道，可车祸的发生，那不可能真正的隐瞒，至少，他们应该会知道一些消息，不过，他没有等来车祸的消息，却是等来了陈钢的电话。

“陈大。”牛兵接起了电话。

“牛大，告诉你一个不错的消息，王学利竟然有着一个和袁栩秘密联系的手机，而且，还为袁栩提供了十万资金，根据我们的审讯，他还承认了那辆jǐng车是他联系的，我们已经申请了逮捕。”陈钢笑呵呵的道。

“让陈大费心了。”牛兵心底悬着的石头，终于完全的落地了，王学利和袁栩有着秘密联系，即提供资金又联系jǐng车，即使贩毒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逮捕他也是绰绰有余了，一旦实施了逮捕，所有的案子也就抽丝剥茧般的挖出来了，人都已经被抓了，自然不会有人再去保护他了，一个贩毒嫌疑人，谁敢轻易去沾惹，避之尤不及呢。

陈钢的消息，让牛兵压抑的心情稍微的轻松了一些，王学利的案子，可是苦恼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了，如今总算是进入了程序，这比什么都让他高兴，让他放松，甚至，眼前的这桩烦心事，也让他不去想那么多了，自己不能够做主的事情，又何必去cāo那份心，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最为关键的。

而确切的消息，在即将下班的时刻，终于的来临，五点了，张浩平来到了刑jǐng大队，也没有进他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进了牛兵的办公室，张浩平的神sè，显得有些沉重，看见张浩平的神sè，牛兵就隐约的感觉到，张浩平可能是带来有关的消息了。而张浩平进了办公室，立刻的关上了门。

“张大，是不是昨天那些人出事了？”不等张浩平说话，牛兵就主动的问出了声。

“哦，你都收到消息了？”张浩平微微的有些意外。

“我听说了那一场车祸。”

“哦，难怪你能够猜到了。”张浩平有些的恍然。

“上面怎么说？”牛兵有些急切的想要知道上面的态度。

“上面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说那案子要严格保密，决不能泄露出去。”张浩平有些严肃。

“哦。”牛兵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

“不过还好，善后工作由市局出面，不需要我们cāo心。”张浩平也是苦笑了笑。

“总算还有点好消息。”牛兵倒是真有些庆幸，如果让他们来处理善后，还真有些麻烦。

“这边工作怎么样？”张浩平也没有再谈那么一件事，既然牵涉到机密，他们最好还是不要谈论，作为多年的老jǐng察，这一点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烦琐事太多了，这什么事情才能安排过教导员过来？”牛兵顿时的叫苦，这真要他一个人在这里玩，他就一天到晚处理那些琐碎事务就得了，别去想破什么案子了。

“怎么，让你一个人一把抓还不好，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张浩平笑道，说起现在刑jǐng队的局势，张浩平无疑是满意的。

“老大，得了吧，一把抓又能抓几天？要真让我一直这么抓下去，那还差不多。”牛兵笑嘻嘻的道，他当然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暂时的，不可能长久，领导可不希望这刑jǐng队成为某人的自留地。

“一直抓下去，你做梦吧。”张浩平笑骂道。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张浩平才离开了，他过来，也就是告诉牛兵有关那出事jǐng车的事情。

张浩平刚刚离开不久，萧影又钻进了牛兵的办公室，今天她也没有出去，在办公室坐不住，之前准备过来看牛兵时，张浩平刚好过来，此时张浩平离开，她就跑了过来。

“你来的正好，我正准备找你呢，对了，把门关上。”牛兵笑着对萧影道，枪案的事情，萧影也是知情者之一，那是必须要交代一下的。

“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萧影一边关门，一边问道，关上门，走到牛兵旁边，低声的问道，“是不是那辆jǐng车真是他们……”

“不错，不过，这事情要严格保密。”牛兵叮嘱道。

“都知道了，还保啥密！”萧影嘀咕着。

“不是关于车祸的事情保密，是案子要严格保密。”牛兵没好气的道，他知道萧影是故意的，这简单的道理，萧影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他也不得不认真的叮嘱一遍，有些事情可以随意，有些事情却是不能随意，或许，萧影现在欠缺的就是这一点，许多时候不严肃，当然，这也和萧影的年纪有关，虽然萧影也比他小不了多少，可两人不同的生活经历，却让他们之间在xìng格上有着较大的差异。

“那案子，不说也知道保密。”萧影嘀咕道。

“上面传达了要求，我只能传达了。”牛兵耸了耸肩，的确，那案子，就是不打招呼，他们也不可能去乱说，作为一个刑jǐng，这点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萧影也有些感叹，虽然对欧泽霖不感冒，可欧泽霖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人感觉着有些难受，毕竟，欧泽霖也是刑jǐng队的领导，最少算是一个熟人吧，这说没就没了，总是感觉着太突然了。

“人的生命，有时候想想，真的太脆弱了。”牛兵也有些感叹，欧泽霖对也罢，错也罢，人已经死了，人死罪消，不管他有什么错，他也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且，欧泽霖毕竟也是一个jǐng察，不管他做过什么，也无法改变这一点，至少，他曾经是一个jǐng察，谁也无法否认。再有，欧泽霖的死，牛兵总感觉有些不明不白的，这样的结果，总是让人感觉着有些遗憾。

“可是，现在袁正的案子怎么办？”萧影看着牛兵，袁正的案子，她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可现在，最为重要的线索断了，如何查下去，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相信这案子总有水落石出一天的。”牛兵并没有告诉萧影袁栩的事情，袁栩牵涉太多，而且，袁栩的消息是严格保密的，刘冰和陈钢告诉他，严格说来都有些违规了，他怎么可能再去泄露，虽然他信任萧影，可毕竟不仅仅是关系到他们，他也不能泄露出去。这已经不是信任的问题，而是原则的问题了。

　0232　书记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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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球！”县委书记郭怀清摔了自己最喜欢的紫砂杯。

“魏阳晨战战兢兢的推开了门，生怕一不小心书记的怒火发泄到了他的头上，跟着书记已经两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牛兵发如此大的火。

“魏秘书，这段时间，王学利那混球都做了些什么？”郭怀清的眼睛里，满是怒火。

“王……王处长……没……没有做什么啊？”魏阳晨的声音都有些的颤抖，他哪里敢乱说，书记可是特别护短的，而且，他知道书记大人对王处长那可是非常好的，可以说，是书记大人最信任的干部。而且还是书记大人的外甥女婿，虽然不是亲的，而只是堂外甥女婿，那却是比一些亲的还亲，再有，他能够当这个秘书，也还是王处长帮忙的结果，否则，哪轮得到他的头上。

“放屁，没做什么，没做什么他会被公安机关抓起来，逮捕证都下来了，还没有做什么，你想要隐瞒我到什么时候？”郭怀清猛然的抓起桌上还完好的茶杯盖，砸在了魏阳晨的胸口。

“王处长被捕了……”魏阳晨一阵天旋地转，猛然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他感觉着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这个结果，绝对是他无法接受的。

“怎么，还想替他隐瞒？”郭怀清的眼睛里，有着冰冷的杀机。

“书记……那是十几年前的老案子了……”魏阳晨打了一个寒噤，赶紧的道，郭怀清虽然护短出了名，不过，郭怀清最出名的还是狠辣，谁要是忤逆了他，那下场绝对叫做凄惨，此时公安局都已经把逮捕证办下来了，他哪里还敢隐瞒。

“十几年前的老案子……说，什么案子？”郭怀清一愣，这却是出乎了他的意外，他所知道的王学利的罪名，可是涉嫌贩毒，这似乎不应该是十几年前的案子，十几年前，貌似内地还根本没有毒品这玩意，而且，十几年前，王学利似乎也不应该和chūn阳有任何的关系，就现在，他也还不知道这王学利和chūn阳有什么关系呢。

“……强…………”魏阳晨不敢隐瞒，只是，说出这两个字，却是恍惚用完了他全部的力气。

“你说什么……”郭怀清砰的一声跌坐在凳子上，涉嫌贩毒已经让他感觉着天要塌了，却是不想，如今王学利居然还涉嫌罪，他情愿王学利是杀人放火，也绝不愿意听到两个字，杀人放火虽然xìng质恶劣，可再怎么说，也比罪名好听一些吧。

“那还是王处长在大林肉联厂的时候的案子了……”说出了两个字，魏阳晨倒是感觉自己说话顺畅了一些，最为艰难的已经说了出来，再说什么，也不那么的无法开口了。

“说仔细点，还有，这段时间你们都干了些什么……”郭怀清铁青着脸。

“案子的具体情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了一个初三女生，不过当时也没有查出什么来，案子就这么搁置了，直到前段时间机械厂的绑架案……”魏阳晨并没有注意到郭怀清的神情，更不知道郭怀清所知道的仅仅限于涉嫌贩毒，以为是这宗案暴露了，哪里还敢隐瞒，顿时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招供了。

“绑架案，机械厂绑架案也和他有关？”郭怀清的脸sè，更加的苍白了几分，机械厂的绑架案，那也是轰动了全县的，他自然也听说了，可他做梦也不曾想到，那么一桩案子，也和自己这个最器重的外甥女婿有关。

“不，不，绑架案和王处长无关，只是和王处长的司机有关，另外，绑架案的主谋之一，就是当初……当初被王处长……那个初生……那个女人被抓后，以那件事相要挟，王处长只能出面干涉……”

“上次你让我签那什么意见，就是为了这件事？”郭怀清猛然的想起，秘书魏阳晨让他签过一个和刑jǐng队有关的检举信。

“是，书记。”

“那个查出他的刑jǐng是谁？”

“……是牛兵。”魏阳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