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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喜欢这一页内容的人。

　　　　而买了书的人，则会翻到自己喜欢的一页，然后拍照上传，把这个游戏传递下去。

　　　　真是玩的不亦乐乎，羡慕死那些没书的人。

　　　　那些没书的人，被这么一诱惑，居然立刻就买书。而且，这样的人还不在少数。

　　　　于是，第二天延续了第一天的奇迹，销量不减反增，居然超过了十万，达到了恐怖的十二万。

　　　　当刘一坤得知这个消息，不由紧握拳头，在空中狠狠挥了一下。

　　　　而他脸上，也露出狂喜之色。

　　　　“他奶奶的，一百万跑不掉了！”

　　　　消息震惊的人众多，也让水木出版社更加后悔，其老板肠子都悔青了。

　　　　大约，也就钱浩依旧淡定了吧。

　　　　钱浩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遗憾，正沉浸那首词之中，即沉浸自己的往事之中。

　　　　曾经她给的快乐，如今是痛苦的来源。

　　　　在这痛苦里，一切快乐的事都要褪色，除非是她忽然出现。故而，好消息也并不好，好似与他无关，只是陌生人的幸福故事。

　　　　这矫情的措辞结构，经历过的人会懂。

　　　　钱浩也没想谁来懂，思念就像大姨夫，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而大姨夫是**，像女生的大姨妈，轻易不会告诉别人。

　　　　所以，他只能看她的照片，想她说过的话，回忆所有在一起的瞬间。

　　　　他真感谢老天，让自己拥有如此可怕的记忆，即使是病症，他也不在意，因为——能看清她的睫毛，能看到她的微笑。

　　　　忽而，他想起那首歌，素颜，不禁着迷似的打开播放器，搜到、播放、单曲循环。

　　　　男声，女声，他和她的合唱。

　　　　不是听歌，是听她的声音；不是听她的声音，是听那些年的快乐。

　　　　好像真理一样，最大的快乐，永远藏身最大的痛苦之中。

　　　　歌曲在循环，他情不自禁的打开qq，看着分组为“她”的那一组，一个，唯一一个，永远灰着的头像。

　　　　灰色……头像吗？

　　　　他自嘲一笑，灰色头像，前世二十来岁的时候，说自己过了那个年纪，再也不会听这首歌了。可是现在，他又好想听这首歌。

　　　　很庆幸，他失忆这么多年，再次拥有一个完整的青春期。会爱，会哭，会失望。而不是顶着苍老的灵魂，再也没有初恋的心悸。

　　　　思念像蔓草，疯狂生长，爬满了他的记忆。

　　　　他再也无法克制，悲伤溢出胸膛，登上好多年没有登的歌手号。

　　　　就在歌手后台，编曲，唱起来，根本不在意专业不专业。

　　　　这时候，他唱的不是歌，是悲伤，是思念，是回不去的那些年。

　　　　那些年，qq还不叫qq，还叫oicq。

　　　　“……打开了oicq

　　　　聊天记录停步去年的深秋

　　　　最后的挽留，没有说出口

　　　　我们还是朋友

　　　　是那种最遥远的朋友……”

　　　　歌声一如香烟，可以燃烧寂寞，可以填满空虚，可以沉醉人满是伤痕的灵魂。

　　　　过了很久，夕阳潜下山头，红霞爬上白云姑娘的脸。

　　　　悲伤流回胸膛。

　　　　钱浩重新恢复冷静，苦笑一声，摇头叹道：“原来一个女孩，你一想起来，就还是少年的心性。”

　　　　又是好一会儿，他终于好像完全恢复正常。可是，当他瞥见歌手页面，一首素颜孤零零的，不禁又想到少年时的梦想与她。

　　　　然后，他将录好的灰色头像点了发表。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在茫茫人海，还记得这个叫许言的歌手号的话。那么，我要把这些年的心情与爱全都唱给你听。”

　　　　我，真的好想你。

第123章　抵制

　　　　上传之后，他又把两首歌放了几遍，然后就把播放器关了。

　　　　这首歌，这个号，能不能火，他一点都不在意。他唱这首歌，只是因为心底怀一丝奢望，希望某个人能听见。

　　　　如果听不见，其余的歌，他也会上传，就当……回忆的葬歌吧。

　　　　其实，这个号已经存在很久，是他初中就申请的，可是一直都只有一首歌。歌就是素颜，虽然只有一首，可曾给他带来数千粉丝。

　　　　那时，他还得意洋洋的给她看，告诉她自己一定会成为闪耀的巨星。而她，总是不客气的讽刺他。

　　　　现在想想，想想她的话，都会不由得脸红。可是，为什么嘴角会露出笑容？

　　　　要是你回来，我就再也不还嘴，你想怎么损都可以。

　　　　心底这丝奢望才升起，他就摇摇头，把它甩出自己的脑海。然后，把目光转向别处，不愿再黯然神伤。

　　　　钱浩不知道，在他关掉播放器的时候，一个女生就惊喜的发现他上传的新歌。

　　　　这女孩叫徐婷，二十多岁了，正在上大学。

　　　　刚才，她坐在寝室听素颜，听完一遍，刚想关掉播放器，突然惊喜的发现——

　　　　许言的作品列表，居然又多了一首歌。

　　　　灰色头像，这是什么歌，会不会好听呢？

　　　　说实话，她看到这一首歌，心里没有多少期待，反倒忐忑不安。

　　　　素颜，这是她从初中听到大学的一首歌，听了这么多年，每次心情不好都会听。在她而言，这首歌代表着她的青春。

　　　　曾经，她也期待它的作者许言，能再出新歌。可是现在，她反倒不希望许言再出新歌。

　　　　因为害怕，害怕许言出一些恶俗的歌，彻底毁掉她曾经的印象。

　　　　不管多么忐忑，她深吸一口气，还是移动鼠标，点下了播放。

　　　　开头十几秒，没有歌词，可是那旋律，已经让她的心安静下来。

　　　　这歌，这旋律，让她有一种回到初三的感觉。这感觉，让她睫毛轻颤，有种想哭的冲动。

　　　　眼泪，终究没能忍住。

　　　　因为当歌曲放到三十秒左右，钱浩呢喃似的唱出歌词，她的耳朵就哭泣了。

　　　　“昨夜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们回到手牵着手

　　　　醒来的失落，无法言说

　　　　打开了oicq

　　　　聊天记录停步去年的深秋

　　　　最后的挽留，没有说出口

　　　　我们还是朋友，是那种最遥远的朋友

　　　　你给过的温柔

　　　　在记录之中

　　　　全部都保有

　　　　你灰色头像不会再跳动

　　　　哪怕是一句简单的问候

　　　　心贴心的交流一页页翻阅多难过”

　　　　一句句歌词，仿佛一把把尖刀，全部精准的插进她的胸口。

　　　　窒息，她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了。

　　　　但是，她还是眼睛红红的听着歌，听着听着，忽然就哭了。

　　　　哭着，她突然打开qq，怔怔望着他们曾经的聊天记录。

　　　　很久，望了很久，听了很久，她把歌词复制粘贴，发了一条说说。

　　　　她不知道，当她的那个曾经的他，看到歌词的时候，也苦涩的怔住了。其他的好友，也情不自禁的喜欢上这首歌。

　　　　徐婷并不知道，她望着许言两个字，喃喃自语：“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许多年前写一首歌，第二首歌却迟到这么多年。”

　　　　上传的歌，正在慢慢发酵，但钱浩并不知道。

　　　　现在，他正沉着脸，心情不爽的望着微博。

　　　　也许因为《世有桃花》太火爆，所以有人眼红了，所以跳出来叫嚣了。

　　　　这不，微博上，叫骂声已经一大片，甚至已经形成话题——世有桃花，扭曲的诗词赏析！

　　　　自然，他的微博，尤其是最新一条，已经被谩骂声淹没。

　　　　“小儿辈什么也不懂，就胡乱解析诗词，真不怕贻笑大方。”

　　　　“可笑，在你眼中，凡诗词便是爱情吗？”

　　　　“真是浅薄，这样价值观扭曲的赏析，居然卖的如此之火，这不是带坏青少年吗？”

　　　　“强烈抵制，希望封了这本书。”

　　　　“这种人不配当老师，希望水木自重，不要误人误己。”

　　　　抨击者，多拿赏析说事儿。来势汹汹，大有不搞垮钱浩，便不肯罢休的意味。

　　　　但实际上，这不是阴谋，也不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而是一些古板固执的人，不接受钱浩的新方式，认为他那是背经离道，而主动谩骂抨击的。

　　　　这些人，竟然好些都是老师。

　　　　起初没有人推波助澜，但当大势一起，一些想搞小动作的人，就陆续冒出来。比如郭放。

　　　　之前，眼看钱浩书籍大卖，他便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但是，他也没办法，只能独自儿憋屈，总不能出来吼一嗓子，号召别人抵制钱浩吧？

　　　　那样，他也就毁了。

　　　　不过，这个时候，微博上一片骂声，他也就不必顾忌。故而，他跳出来，发了一条微博。

　　　　“诗词，老祖宗的文化，窃以为还是该庄重一些。”

　　　　窃，私下的意思。

　　　　这句话，郭放说的很委婉，甚至都没有指责钱浩。但却给了钱浩一记重击。当他这句话一出，诗坛半数人，居然都跳出来指责钱浩。

　　　　这种抵制，之前从未有人享受过，也就钱浩蝎子拉屎独一份。

　　　　这次抵制，较上一次更夸张。

　　　　上次，他和郭放交恶，再怎么受抵制，也无非圈子里的事。出了圈子，一切如常。可是这一次，不仅圈子里抵制他，圈子外也抵制他。

　　　　比如一些教授，不，是很有一批教授，批评他的讲课内容与方式。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老师，乃至学生家长出声批评他。

　　　　他也够倒霉的。

　　　　如果他只是作者，书再畅销，别人再不认同他的观点，也不会形成声势如此浩大的抵制、攻诘。奈何他还是老师，而且是水木大学的老师。

　　　　并且，不是无名的老师，而是特别火的老师。

　　　　于是，两厢叠加，就意外的受到声势如此浩大的批判。

　　　　这批判，使得刘一坤如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有预感，如果这么下去，这本书的销量肯定会大减。

　　　　可是，钱浩却依旧一脸淡漠，好似不知道批判一事，又好似被批判的不是自己。但实际上，他本就烦闷的心情，因为这件事变得更加糟糕，只是没有显露出来。

　　　　当然，很快就要显露，因为他不打算沉默，也不打算妥协。

第124章　争论

　　　　不过，尚未等钱浩发声，为自己辩驳一句，网上就响起另一种声音。

　　　　这声音，源自他的粉丝，但又不局限于他的粉丝。

　　　　其实，他的小粉丝们，一开始就出声维护他。当别人谩骂他的时候，他们就在微博上，为他南征北战。

　　　　起初，他们还能占据上风，将黑粉们打的落荒而逃。尤其是钱浩的微博，这块自留地，没人能攻下。

　　　　但是，随着事件的发酵，黑粉居然蓦然增多，让他们节节败退，最后退守“自留地”。然而，这也没什么用，因为没过多久，自留地也被黑粉们占据。

　　　　这个时候，他们垂死挣扎，可惜大鱼小虾三两只，翻不起什么浪花。

　　　　当然，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们退到贴吧，愤愤不平的发帖，呼吁更多的人“参战”。

　　　　贴吧这块，可谓青少年的积聚地。因而，当他们看到微博攻诘钱浩的截图，其言语大多老气横秋，就不由热嘲冷讽起来。

　　　　“笑死爸爸了，一群倚老卖老的家伙。”

　　　　“我觉得吧，这就是些眼红的家伙，见不得年轻人做出好成绩。”

　　　　“不废话，我就一句话，支持钱浩霸霸。”

　　　　“在这说有屁用啊，要干咱们去微博跟他们干。”

　　　　号召与呼吁，并不是没有用。这不，短短半个小时，就有不少人杀向微博。

　　　　而且，后面还有人，络绎不绝，陆续不断。

　　　　狼烟起。

　　　　就在钱浩心情不爽，嘴角露出一丝桀骜不驯的笑容，打出“活的越久，不一定越有见识。一大把年纪，也可能活到狗身上了”的时候，微博上已经骂的不可开交。

　　　　正是因此，他才愕然停手，将发的微博也没有发了。

　　　　“真是搞笑，你们自己没本事，就说人家火是因为低俗？”

　　　　“哈哈，现在的人呐，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

　　　　“楼上两个撒比儿子，懂不懂尊重长辈，你在家就这么跟你爸爸说话的？”

　　　　“真是没家教，我要是你爸爸，我不打死你们。”

　　　　“楼上的，呵呵，我要是你爸爸，我也会打死你的。”

　　　　“总有这样的人，倚老卖老，见不得年轻人做出成绩。”

　　　　“我们见不得，哈哈，你们这些小屁孩做什么成绩了？真是可笑，唉，九零后都是这么浮躁，没有一点素质吗？”

　　　　“啊呸，你凭什么说我们九零后没素质？呵呵，我们扶某些长辈，还被长辈讹诈，到底谁没有素质？”

　　　　一场论战，从钱浩开始，但是已经全面升级，逐渐形成全网交锋的局面。

　　　　这风暴，从微博蔓延开来，很快就占领了贴吧、qq，甚至所谓高逼格的知乎也没能幸免。

　　　　而涉及的人数，也有几百万人，激增至上千万人，其话题瞬间登上微博热搜榜，并且排名一路上升。爆掉数个大明星的话题，直至登顶。

　　　　何止微博，在贴吧里，它也是第一话题，各大贴吧置顶讨论。

　　　　“什么也不说，我就是要买世有桃花，让你们这些腐竹的老家伙气死。”

　　　　“这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这种封建的思想？这本书怎么了，有伤风化，真是笑死人了。”

　　　　“什么叫封建思想，你们这些小屁孩懂什么？就你们这个样子，以后怎么支撑起中华？”

　　　　“是啊，年轻一代浮躁，没有承担，温室里的花朵，根本无法接管我们这个国家。”

　　　　“呵呵，那你就睁大眼睛吧，我们会证明这是谁的时代。”

　　　　论战已经成为两代人思想、价值观的交锋，逐渐形成社会形话题。

　　　　不过，这一仗，貌似青少年胜了！

　　　　因为第二天，受到很多人抵制的世有桃花，比之前两天还要畅销。

　　　　一日，三十万。

　　　　当刘一坤接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差点兴奋的晕过去。他以为销量会大跌，可事实却大涨，所谓惊喜大约就是如此。

　　　　而当这个消息传到网上，同样引起巨大的轰动。

　　　　青少年们，纷纷发言狂欢，仿佛庆祝胜利一般。年轻人，总是容易激动，也总是充满了激情。

　　　　与他们相反，抵制钱浩的人，立刻就傻眼了。怎么他们越抵制，这世有桃花就卖的越好？

　　　　当然，虽然傻眼，但他们也不会妥协。这不，他们阴沉一张脸，继续激烈的抵制钱浩。而这次，在郭放大徒弟的牵线之下，数百座高校，将近五百名教授，居然联名抵制钱浩，抵制世有桃花。

　　　　太唬人了！

　　　　数百座高校，五百名教授，不明真相的人，都为这个新闻而变色。他们惊叹，心想这个钱浩到底三观多扭曲，居然引得如此恐怖的抵制。

　　　　这抵制，堪称新世纪之最啊！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因为在教授联名事件之后，就是众多中学老师的联名抵制。

　　　　中学老师不比大学教授，但胜在人多，胜在涉及的学校更多。

　　　　这股抵制之风，有着堂堂正正的理由，打着抵制不良文化的大旗，可谓“正义”之极。

　　　　其实，世有桃花或许有些极端的思想，但绝非不良文化，也绝非需要如此抵制。

　　　　抵制的人，除了起初一波利益受损者，以及眼红变态者，其余不过人云亦云，毫无主见的跟风之辈。他们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在参与一件大事，很了不起。

　　　　在这样的浩荡大势之下，青少年们的声音被淹没了。说到底，他们还未彻底独立，无论经济，抑或精神，所以无法与大人对立。

　　　　就像历史上，新生改革派，总是比不过守旧派。譬如变法之商鞅，过程艰难，结局悲惨，自己竟落个车裂的后果。

　　　　悲兮，长叹矣！

　　　　但是，就如商鞅有秦穆公的支持，处于劣势的钱浩，也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生于旧文化的人，不一定都是思想腐朽之辈，譬如文坛勇士鲁迅。

　　　　站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国学大家楚仁。这位一出手就是不凡，直接拎出钱浩随笔中的那首词，发了一篇长微博——

　　　　“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这首词一出，此后无人敢解崔桃花也。”

　　　　崔桃花，即崔护也，因诗而得此名。

　　　　ps：抱歉，更新迟了。导生毕业，今晚送别宴，喝的晕乎乎的。

第125章　落幕

　　　　“重来我亦为行人，长忘曾经过此门。去岁相思见在身。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

　　　　这首词牌名为忆王孙的词，初读平淡，再读沉默，三读悲怆。读者们起初并不甚在意，全都沉浸崔护凄美的爱情之中。

　　　　但读者重读随笔第二遍、第三遍的时候，读到这首词，忽然就怔住了。他们没来由的有点失魂落魄，轻轻呢喃“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

　　　　好像，记忆里桃花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