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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百多份吧！刚才没卖多少！”张明明略微的数了一下，回答道。

　　　　“下午铝厂很多车间都放假了，卖不出去多少很正常，我们去找副食商场门口去卖去。明天就放假了，街上的人就更少了，今天这些报纸卖不出去的话，这些报纸就算砸手里了！”

　　　　“还卖呀，于阿姨会生气的！”张明明担忧道。

　　　　“最多骂我一顿，估计打我是不可能的！”杨晓笑道。

　　　　“好吧！”张明明听杨晓这么说，便也只能表示同意了。

　　　　大副食的门前，已经有了两份卖报纸的了，看到杨晓和张明明带着报纸出现，两人直翻白眼。

　　　　杨晓也不想在别人嘴里夺食，但他却没有办法，全当没有看到对方，把自行车停在了那里，把家伙事全搬了出来。

　　　　张明明一出手果然无敌，看到干净漂亮的女孩子在这里卖报纸，立刻便把旁观的人抢的没有了生意。只可惜的是，这里的人流量虽然大，但是购买力却明显的不如在工厂门前。两人用了将近两个半小时，才把剩余的一百多份报纸全部卖完。

　　　　“都四点多了，于阿姨一定等的心急了！”张明明担忧道。

　　　　“那也没有办法，我还得去给陈明送自行车！”杨晓无奈道。

　　　　“我去替你送，你先回家去。等我送完自行车后，去你家看你去！”张明明笑道。

　　　　“看我如何倒霉呀！”杨晓开玩笑道。

　　　　“是呀！你如果受伤了，我好给你上药！”

　　　　“我妈打我的时候，一般都打屁股！”杨晓调笑道。

　　　　“只要你敢露出来，我就敢给你上药！”张明明虽然脸红，但是却毫无惧色，挑起了下巴，高傲的看着杨晓。

　　　　杨晓身经百战，哪能让张明明给吓到，把声音压的极低：“现在不让你看，将来你想不看都不行！”

　　　　张明明终究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就算喜欢极了杨晓，也是受不了他的疯言疯语。轻啐一口之后，伸出两根手指做势扭了一下。

　　　　当杨晓回到家时，墙上的时钟已然指向了四点半。屋里也没有了平时于秀芬在家时的饭香，显得冷冰冰的。于秀芬阴沉着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她面前的桌子也是空荡荡的，便连张报纸都没有。一看她就是在那里一直在干坐着，只是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

　　　　“妈，我回来了！”看到这种情况，杨晓讨好的笑了一句，同时开始脱鞋。

　　　　于秀芬抬起头，看了一眼杨晓，依然没有说话。

　　　　“妈，你等我一下呀，我去拿点东西，马上就出来！”杨晓脱完鞋之后，道了一句之后，飞快的跑回了屋。接着打开了书桌下面的柜门，翻了一下之后，把一个铁盒子抱了出来。

　　　　“妈，这是这一个月卖报纸的钱！”杨晓把铁盒子打开之后，摆到于秀芬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道：“所有的钱都在这里，我一分钱也没有花！”

　　　　于秀芬冷冷的看了铁盒子中一眼，但看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各种面值的纸币，最大面值的当然是大团结，虽然不厚，但是看起来也有十六七张的样子。

　　　　于秀芬虽然极为生气，但是她却信奉着不以怒教子的原则。只是冷冷的道了一句：“想用钱收买我？”

　　　　“我哪敢收买你！”杨晓赔笑，同样走到了于秀芬的身后，把手指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啪！”

　　　　他的手刚搭上去，便被于秀芬轻轻的打了一下：“别以为我和你爸一样，你按几下便能给收买过来。我可不受这种收买！”

　　　　这一下并不痛，杨晓也从于秀芬的口中听出了笑意。便笑道：“这可不是收买，这只是儿子的一片孝心！”

　　　　于秀芬没有继续阻止杨晓，而是和杨毅一样，把身体向后靠了一下，享受着杨晓的服侍。

　　　　“妈，我出去买报纸并没有逃课，利用的全是剩余时间。卖报纸的钱也没有乱花，全在这里呢？”杨晓一边替于秀芬按摩，一边说道。

　　　　“你现在的目标就是学习，赚钱的事情不用你来考虑！”于秀芬回答道。

　　　　“赚钱和学习两不耽误，而且我认为勤工俭学更能提高学习成绩！”杨晓争辩道。

　　　　“胡说！”于秀芬轻轻的打了一下杨晓。

　　　　“我没有胡说，我如果没有出去买报纸，便不会知道赚钱的辛苦。花起钱来大手大脚的，而且会与同学升出攀比之心。平时可能会把心思放在一些不利于学习的吃穿之上。但是现在我却明白了赚钱的辛苦，如果我不努力学习的话，将来就只能去报纸！”杨晓解释道。

　　　　现在虽然不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但是一个正式的工作还是很有市场的，这就好似改革开放初期，把知识份子的地位给提高了。那时候只要一问小学生，你将来的梦想是什么，保管小学生会骄傲的回答，当个科学家。

　　　　而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导弹与茶蛋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时候人们的梦想，便从科学家变成了商人又或者是公务员。

　　　　杨晓明白母亲的期待，所以才会这么回答。

　　　　“那你现在知道赚钱的辛苦了吗？”于秀芬也觉得儿子的话有些道理，便接着问道。

　　　　“知道了！”杨晓老实的回答道。

　　　　“唔！既然知道辛苦了，那就好好的学习吧，以后不要再出去了！”

　　　　“啊！”杨晓有些无奈了，却没有想到他这么说之后，还是没有打消母亲的念头。便只能道：“妈！我还想出去卖报纸！”

　　　　“为什么？”于秀芬问道，却没有想到杨晓还是不死心。

　　　　“在上政治课时，我们老师讲过现在是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我觉得以后定然是市场经济的时代，而现在还有很多人根本就意识不到这些。我想借着卖报纸之机，多多了解一下社会，也为自己以后工作打好基础！”

　　　　于秀芬在市委工作，自然知道现在社会上广泛的争论，她却没有想到杨晓这样一个中学生，也会了解这些。虽然他说的还是一些皮毛，但是他能在听到政治课上所讲的一些东西，再加上自己的分析，从而想到了自己的将来。先不说他分析的正确与否，只是他能认真的分析，而且付出于行动这点，就证明了他的成长。

　　　　“这些都是你想到的？”于秀芬问道。

　　　　“是呀！”杨晓点了点头，接着又道：“桌子上的钱一共是190多块，是我这一个月卖报纸的所得。如果我能坚持一年报纸的话，就算是两千块钱吧。三年下去就是六千，到时候我上大学的生活费可能都够了！”

　　　　于秀芬听杨晓把帐算的井井有条，心里更加开心。但是依然板着脸问道：“那你的学习呢，怎么办？”

　　　　“我有信心，在期中考试时考到全年级的前五十名！”为了自己的赚钱大业，杨晓只能再次向母亲承诺。

　　　　“全年级的前五十名吗？”于秀芬平静了下来。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儿子的学习成绩的。局高的一年级总共六个班，每个班都是四五十人，这就是三百人。杨晓是花钱上的局高中，他的学习成绩在全年级应当是属于最末尾的位置。他说能考到全年级的前五十名，这种跳跃度绝非一般。

　　　　“与其强逼不让他去卖报纸，还莫不如用他卖报纸的事情激励他。反正卖报纸之事也不算什么坏事，提前接触社会总是好的！”于秀芬想了一下，终于点头道：“杨晓，你可以继续卖报纸，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情！”

　　　　“妈，你说！”杨晓哪里敢不答应。

　　　　“第一，你在期中考试时，必须考到全年级的前五十名，否则的话，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好好的学习，别再想着什么勤工俭学的事了！”

　　　　“好！”这点早在杨晓意料之中，连忙点头答应。

　　　　“第二点，你卖报纸的钱都放在我这里，免得你乱花！”于秀芬接着又道。

　　　　“妈，这可不行！”杨晓摇了摇头，他还指着用这钱将来干点别的呢。

　　　　“你还怕妈把你的钱给贪污了吗？”于秀芬笑道。

　　　　“不是，因为这是我的本钱。也许我卖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会找到更合适我做的事情呢？我还打算用它来投资呢？”杨晓解释道。

　　　　“你打算拿它来做什么呢？”于秀芬问道。

　　　　“现在还没有想好，反正不会乱花就是！”杨晓回答道，接着声音开始变得郑重起来：“妈，你可以相信我的！”

　　　　于秀芬沉思良久，才终于点了点头道：“你自己赚的钱，你自己花，这点我并不反对！”

　　　　“老妈，你真是太英明了！”杨晓乐不可支道，如果于秀芬真要把他的这点钱都搜走的话，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了！”于秀芬拍了拍儿子的手，嗔怪道：“我答应你的条件了，你不用再拍马屁了，现在可以起来了！”

　　　　“给你按摩哪是拍马屁呢？”杨晓笑眯眯的回答了一句，却并未起来，而是又接着按了起来。
第46章　小火苗
　　　　“当当当！”

　　　　便在此时，门被敲响。

　　　　“杨晓，去开门！”于秀芬吩咐道。

　　　　“好哩！”杨晓答应了一声，打开了房门。

　　　　门一打开，张明明的俏脸立刻就出现在了杨晓的面前。她看到开门的是杨晓，连忙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你老妈有没有收拾你，看到杨晓回答了一个安全的神色之后，她这才放下心来。

　　　　“妈，张明明来了！”杨晓冲于秀芬道了一句。

　　　　“明明呀，快进来！”听说是张明明过来了，于秀芬忙站了起来，亲热的打招呼道。

　　　　“阿姨好！”张明明走进屋，甜甜的打了一个招呼。

　　　　“快进来坐！”于秀芬只生了一个儿子，做梦都想要个女儿，看到乖巧的张明明，极为开心。

　　　　“不进去了，我就是过来看看，马上就走了！”张明明回答道。

　　　　“杨晓，去送送明明！”于秀芬知道张明明的来意，定然是怕杨晓挨揍，所以才会过来看看。看张明明不进来，她也不强求，便向杨晓道。

　　　　“好！”杨晓穿好鞋，走出了门。

　　　　“你妈怎么没揍你？”出门之后，张明明好奇道。

　　　　杨晓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你很希望我挨揍吗？”

　　　　“是呀！”张明明笑道：“我想看人挨揍的样子！”

　　　　楼道光线昏黄，张明明的嘴唇在杨晓的眼中，却是显得极为光泽，粉红色的樱唇，透露出无限的媚惑。配合着张明明苹果形的脸蛋，脸上微陷的酒窝和已经发育的有些成熟，便好似两个茁壮的小山包一样的胸部，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丽与动人。杨晓在这一刻，真想化成灰太狼，把张明明这只美羊羊给吞在口中。

　　　　注意到了杨晓的神情，张明明并没有躲避，反而昂起头，身体挺立。使得胸脯更加挺拔，脸上还带着一丝的笑意。双眼忽闪忽闪的看着杨晓，其中完全没有惧怕，而是一种挑衅，一种期待和一种鼓励。

　　　　杨晓只感觉到呼吸有些沉重，心里便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一般。他与张明明不过一尺的距离，这一尺的距离，他可以轻易的就跨过去。只要走过去，张明明便绝对不会逃脱他的魔爪，而与此同时，孙芳菲在高中时代则彻底与他无缘。

　　　　张明明看出了杨晓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她并没有多话，而是一直看着她。她和孙芳菲相比，她是后来者，杨晓会如此的考虑也属正常之事。

　　　　“妈的！”

　　　　杨晓的心里狠狠咒骂着自己，没想到重生之后，还会有如此不顺当的事情。如果生长在万恶的旧社会，当有多好。他会毫不犹豫的先把张明明给吃了，而不需要考虑孙芳菲的感受以及法律的存在。

　　　　1990年的时代，中国的改革开放之路正处于叉路口，向左还是向右，是所有人都捉摸不定的。杨晓虽然明白未来的走势，却不代表着他真的敢挑战当时占据主流思想的从一而终。他可还记得在严打之时，一个女人因为与七八个男人发生了性关系，而被执行了枪决。在她临死之时，她曾经说过，这只是她选择的一种生存方式。未来十年后，这种生活将成为社会的主流。

　　　　“啪啪啪！”

　　　　有些疲惫的皮鞋声从楼下响了起来，也惊动了正处于天人交战的杨晓和张明明。张明明看着杨晓，心中暗骂一句：“没胆鬼！”这才迈步向楼下走去。

　　　　上来的是杨毅，因为明天就是国庆节的假期，他回来的也比平时早了许多，他并不知道他打扰了儿子的好事。还在向上慢慢的走着。

　　　　“杨叔叔好！”张明明笑意盈盈的打的招呼，完全看不出她刚才心里的失落。

　　　　“爸，我送送明明！”杨晓解释道。

　　　　“嗯！去吧！”杨毅点了点头。看着两人下楼的身影，杨晓改变了许多，他却不用向以前一样的担心杨晓像别人所说的那样，初中时领家里好几个女孩子，到了当找对象时，反而找不到的那种情况。

　　　　听到了门响，于秀芬从厨房迎了出来，一边给杨毅拿出拖鞋，一边问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单位事不多，就早点回来了！”杨毅换好鞋，很是疲惫的坐到椅子上。

　　　　看着杨毅连话都不想多说的样子，于秀芬有些心痛。用他惯用的杯子倒了一杯茶水之后，这才道：“你的工作太累了，和院长说说，别在食堂干了，我们家也不差你卖命的那些钱！”

　　　　“怎么不差？”杨毅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之后，才接着又道：“以前多赚钱是为了那小子学习不好，怕他以后考不上大学，多赚点钱预备着！现在赚钱，是因为我想多赚点钱，万一他将念完大学之后，还想出国呢？这点苦算什么？就是累点。我以前吃的苦比这多多了，不也没有事吗？”

　　　　于秀芬很是心痛的看着丈夫，他们这一辈人谁不是在苦日子中熬过来的。三年自然灾害，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哪一场风波没有经历过。于秀芬的家庭环境比杨毅家好了许多，毕竟杨晓的姥爷一直都是干部，总算还能吃得饱。而杨毅家里却是八辈的贫农出身，虽然光荣，但却只能在地里刨食。杨毅小学刚念完，便下井去挖煤，十六岁时，入了林场，在长白山的雪原里砍木头。十八岁入伍参军，是最辛苦的铁道兵。复员之后，回到了矿务局的机电厂，从此之后，才算稍微的不辛苦一点。

　　　　一般来讲，工人家庭的生活还算是比较安逸的。但杨毅却是很能折腾的，虽然光凭着死工资，便能养活一家。但他却闲不住，不但利用业余时间在山上开了四块地，而且还在家里养猪养鸡等。小时候杨晓就挺奇怪，为什么家里的地都不连在一起，东一片，西一片的，大的有几百平米，小的才不过一百来平米。这全是因为开荒是见缝插针的一个活，还不能占据农村里的耕地，只能在没有人种的地方开地。至于养出来的猪什么，杨毅家里也从从来没有杀过。只要一养大就都卖出去，换成了钱存了起来。

　　　　就是这样，杨家在机电厂的所有职工中，成了最为富裕的家庭之一。只凭他家是第一家买电视机的这点就能看出来，这全是因为杨毅即是一个搂钱的耙子，也是一个装钱的匣子。

　　　　搬到了楼房之后，杨毅虽然不能再种地，养猪了，但他却又承包了医院的食堂，每天披星带月，就是为了多赚点钱。

　　　　“说到钱，你儿子挺有能耐的！”于秀芬看杨毅坚持，便没有再劝，而是说起了儿子的趣事。

　　　　“怎么说？”杨毅一听于秀芬提到杨晓，便来了精神，问道。

　　　　“他利用客余时间卖电视报，一个月赚了将近二百块钱！”于秀芬不无骄傲的说道。

　　　　“这怎么行！”杨毅坐直了身体，脸有些黑了。

　　　　“你儿子说了，如果他这次考试不能考入全年级的前五十名的话，他就不再卖报纸了。如果能考进去，就接着去卖！”于秀芬解释道。

　　　　“他真的这么说的？”杨毅迟疑道。

　　　　“那还有假，我还能骗你！”于秀芬肯定道。

　　　　“如果他真能考到全年级的前五十名的话，就算是上天，我都不管他！”杨毅想了一下，也认可了于秀芬的处理方式。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学习成绩不落下，人也没有学坏的话，他想卖报纸赚钱就随他呗。早点知道赚钱的辛苦也不是什么坏事！”于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