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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色戒(低手)-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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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桂芝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走到门口,轻声叹道:“年轻就是好,生活里充满了激情,不像我们,暮气沉沉啊。”
王思宇笑了笑,端起杯子,呷了口茶水,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笑着道:“梁姐,要想焕发青春,很简单,把老俞调过来。”
“你啊,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要是来了,肯定还会带来一堆麻烦事!”梁桂芝哼了一声,拉开房门,摆动着腰肢走了出去。
周媛站在门口,见苏小红领着一个女服务员走了过来,女服务员的怀中,抱着一个长长的包装盒,忙迎了过去,把盒子接过来,轻笑道:“苏经理,辛苦了,感谢你送的旗袍,我很喜欢。”
苏小红知趣地停下脚步,抿嘴笑道:“没什么,周市长,怪不好意思的,早知道梁市长会给钱,我就不会这样做了,倒显得我们不懂事,给领导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知道你是好心,不过这样贵重的礼物,我们确实不能白拿。”周媛莞尔一笑,解释了几句,目送着苏小红离开,就轻吁了口兰气,关上房门,抱着包装盒走了过来,好奇地道:“小宇,里面装的是什么,好像很轻,体积却不小。”
王思宇笑了笑,轻声道:“一个朋友送来的礼物,也不知是什么。”
周媛把包装盒递给去,走到钢琴旁坐下,轻抚琴键,如水的钢琴声便倾泻出来,刚才王思宇所说的那个恶梦,又勾起了她忘掉的往事。
在刚刚得到噩耗时,那种巨大的悲痛感从天而降,让她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每天都生活在梦魇一样的生活中,直到遇见王思宇,生活才恢复了光彩,那颗冰封已久的情感,也在他的抚慰下,渐渐复苏。
这是背叛吗?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钢琴声就如同她的心情,从紊乱到平静,再到莫名的悲伤,良久,她的思绪渐渐平复下来,琴声也充满了生机,那荒芜的莽原上,长出无数嫩绿的小草,而冰川也悄然融化,汇成万千溪流。
王思宇静静地聆听着,终于轻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他摸了水果刀,麻利地除去密封胶带,将包装盒打开,望着眼前金发碧眼的充气娃娃,目光登时僵住了,程琳邮寄来的礼物,居然是这个赤身裸体的洋妞。
不得不说,程琳实在是太调皮了,这种恶作剧也能搞得出来,假如是在三位女士面前打开,王思宇很难想象,那将是多么尴尬的场面,他健康伟岸的形象,将会在众人心目中瞬间崩塌,变得极度猥琐,那无疑是场灾难!
望着那栩栩如生的面容,王思宇的嘴角抽动了几下,抬头瞄了一眼,忙侧过身子,手忙脚乱地把充气娃娃重新装回盒子里,站了起来,尴尬地道:“媛媛,我身上酒气太大,还是回去住好了。”
“好吧,记得早点起来,陪我去江边散步。”周媛转过头来,十根纤白如玉的手指却依旧在琴键上跃动着,温柔地注视着王思宇,说完后,嘴角微抿,勾起一抹动人的笑意。
王思宇无奈地笑笑,抱着长长的盒子,极为狼狈地出了房间,返回屋子里,把东西藏好,坐到沙发上定了定神,就摸出手机,拨了程琳的电话,气急败坏地道:“琳琳,你在搞什么,险些被人发现!”
程琳哑笑半晌,才悄声道:“那可是最新款的产品,在这边销量很好,深受男士欢迎,怎么样,还满意吗?”
王思宇叹了口气,轻声道:“满意,只要是你送的,我都满意。”
程琳哼了一声,撇嘴道:“少来了,瞧你刚才怒气冲冲的样子,分明是打算兴师问罪的,对吧?”
王思宇笑了笑,从茶几上摸了烟盒,熟练地弹出一根烟来,点着后吸了一口,皱眉道:“琳琳,鲍书记调回省城了。”
程琳轻轻点头,有些惆怅地道:“知道了,昨晚上就得到了消息,还要恭喜你,王书记,又高升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柔声道:“你耳朵倒长,人在国外,什么事情都知道了。”
程琳咬了白嫩的手指,怔怔地发呆,半晌,才有些伤感地道:“叔叔,看到了那个充气娃娃,我感到就看到了自己,在你的眼里,我也许只是发泄欲望的工具吧?”
王思宇愣住了,连连摇头道:“琳琳,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在一起可以做很多快乐的事情,哪里是充气娃娃可比的。”
程琳咯咯地笑了起来,随即轻声叹息道:“知道吗,我最敬佩的就是晓芬阿姨,她和公公相恋了半辈子,两人却始终保持着纯洁的关系,她也没有结婚生子,那种付出,真是伟大。”
王思宇默默地点头,掸了掸烟灰,微笑道:“不只是伟大,还有些残忍了。”
程琳咬着丰润的粉唇,悄声道:“叔叔,我们之间能不能保持那种纯洁的,超友谊的感情?”
王思宇皱眉吸了口烟,吐着烟圈道:“琳琳,现在说那个,太晚了吧?”
程琳歪着脑袋,笑嘻嘻地道:“不晚,叔叔,只要你肯答应,我们就一定能做到?”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起来,无奈地道:“好吧,我答应。”
程琳抿嘴一笑,悄声道:“好啦,要去上课了,记得有时间把照片传回来,OK?”
“NO!”王思宇把头摇成拨浪鼓,听着程琳咯咯笑着挂断电话,他叹了口气,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皱眉望着窗外的夜景,总觉得魂不守舍,似乎有什么糟糕的事情要发生。
“或许,是想得太多了吧。”王思宇喃喃地道,把手中的烟头掐灭,丢到烟灰缸里,回到卧室,拉了被子躺下,失神地望着棚顶的水晶吊灯,再次陷入沉思之中,翻来覆去地折腾了许久,王思宇终于睡了过去。
凌晨时分,王思宇睡得正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蓦然坐起,伸手打开壁灯,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突地狂跳不已,身上也流了许多虚汗。
他望着在床头柜上急速转动,响个不停的手机,伸手摸了过来,看了下号码,赶忙接通,忐忑不安地道:“小影,怎么了?”
手机中传出张倩影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宇,小宇,出事了,刚刚得到消息,佑民带团在欧洲进行商务考察,飞机失事,他走了……”
“吧嗒!”手机从掌中脱落,掉在床下,电池摔得飞出几米远,王思宇呆若木鸡,怔怔地望着墙角的手机电池,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086章 红木盒子
三天后,王思宇回到京城,参加了于佑民的葬礼。八宝山公墓,庙后西侧摆满花圈的灵堂里,穿着黑色服装的亲属友们默立在灵堂前,在哀乐声中,向陈列在香案上的骨灰盒鞠躬致敬,于佑民死状极为凄惨,即便是国内最好的化妆师,也无法为其复原,只能先行火化。
财叔从人群中走出,颤巍巍地来到灵堂前面,手持祭文,念着悲痛的悼词,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只读到一半,就已经断断续续,泣不成声,人群中传出一阵悲恸的哭声,许多人脸上都已经沾满泪痕,沉浸在失去亲人的巨大痛苦之中。
胡可儿花容憔悴,发髻微乱,头上戴着一朵白色的小花,手里捧着于佑民的遗像,站在前排居中的位置,那张美丽的脸庞,因为过度的悲伤,已经白得如纸一样,全无血色,身子更像是风中的蝴蝶,微微发抖,在财叔哽咽的声音中,她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早已哭成泪人的邵银芳也扑倒在地,抱着手脚冰冷的胡可儿,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现场原本阴郁凄凉的气氛,变得更加惨惨凄凄,此时此刻,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容,潸然泪下。
张倩影把头埋在王思宇的怀里,默默地流泪,半晌,才红着眼睛走过去,和陈洛华、于家小妹一起将地上的两人扶起来,几个女人走到灵堂的角落里,相拥而泣。
于佑轩擦了眼泪,走到父亲身边,有些担心地道:“爸,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财叔,会把葬礼安排好的。”
于春雷摆了摆手,哑着嗓子道:“不用担心,让我再陪陪老三吧。”
“好的,爸,您身体不好,要记得节哀啊。”于佑轩悲痛地点点头,泪水扑簌而下,作为于家长子,他当然意识得到,于佑民的突然离去,意味着什么,也非常清楚,这场灾难的降临,对父亲的打击有多大,白发人送黑发人,永远是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于春雷注视着儿子的遗像,心如刀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悲痛,两行热泪奔涌而出,半晌,他才叹了口气,摸出纸巾,擦去泪痕,侧过身子,沉声道:“佑轩,结束以后,千万要注意,不能让爷爷得到半点消息,他年纪大了,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放心吧,爸,都安排好了。”于佑轩点点头,扶着于春雷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递过一瓶矿泉水,随后走到灵堂右侧,和财叔商量了一会,两人来到灵堂门口,强忍悲痛,迎接陆续前来吊唁的客人,尽管葬礼办得极为低调,但还是有很多客人无法拒绝,只能分批次接待。
受不了灵堂里的气氛,王思宇转身走了出去,站在外面的石阶上,抬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暗自叹了口气,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直到现在,他仍然有些难以置信,于家长辈最器重的老三,那个寄托着家族全部希望的年轻人,竟然就这样去了。
生命的脆弱,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无论他是官员还是寻常百姓,无论是家财万贯,还是一贫如洗,都可能会因为一场意外,而在瞬间消失,从此与亲友们阴阳两隔,再也不会有那样鲜活的音容笑貌。
点了一根烟,伫立良久,想起和于佑民的几次接触,那个儒雅稳重的年轻面孔,依然在王思宇的脑海中晃动,挥之不去,他虽然与于家子弟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此时却也陷入一种悲痛之中,更加对死亡产生了一丝敬畏,开始思索生的意义。
茫然若失中,身后忽然传来嘈杂凌乱的声音,王思宇蓦然一惊,转头望去,却见于春雷面色惨白,右手抚胸,被于佑江等人扶了出来,他忙冲了过去,和其他人一起,慌忙把于春雷搀到小车里,财叔陪着于春雷夫妇驶往医院。
而灵堂里,胡可儿悲伤过度,身子也极为虚弱,几度昏厥,众人商量了一番,决定由张倩影直接送她回家,四十分钟后,张倩影打来电话,这些天她要陪着这位姐妹,照顾好胡可儿的寝食起居,不能回于家大院,让王思宇照顾好自己,若是觉得家里气氛过于压抑,就去青璇那边住。
王思宇点点头,挂断了电话,和其他人一起,在灵堂前忙碌到下午,把所有仪式完成,才驾车离开,在半路上,得到消息,经过精心护理,于春雷现在已无大碍,只是要在医院里休养两天。
返回于家大院,进了西厢房,王思宇换了干净衣服,到了于老的房间外面,隔着门玻璃,望着老人酣睡的面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老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他最疼爱的孙儿竟然会先他而去,这样的打击,肯定无法承受,但是,究竟能瞒得了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为了不让于老得知于佑民的死讯,出现意外,于家人谢绝了亲朋好友到家里探望的请求,但这种巨大的悲痛,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得住的,万一被老人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回到房间,感到头痛欲裂,王思宇和衣躺在床上,想起那晚诡异可怖的梦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惴惴不安,心里像塞了一块铅,沉甸甸的,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冥冥之中,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让他感受到了灾难发生时的痛苦,也感受到了于佑民在去世前的惶恐,挣扎,与最后的绝望,那是极为痛苦的体验。
尽管在周媛的房间,他舒缓了紧张的神经,可没有想到,梦中的情景居然真实再现,居然连出事的时间都是分秒不差,这样灵异的事件,实在让人无法理解,也没有办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而且,王思宇意识到,于佑民的去世,将会带来一系列的变化,最明显的,是自己肩上的担子变得更重了,或许,有一天,这个家族的政治利益要靠自己来维持,但实际上,无论从心理上,还是其他方面,他都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
感到心烦意乱,王思宇躺在床上,翻了会闲书,就眯着眼睛睡了一觉,直到陈洛华敲门叫醒,才发现已经到了用餐时间,推门出去,发现外面已经漆黑一片,而进了餐厅,于家人各个愁云紧锁,再没了往日的热闹气氛,大家闷头吃了饭,就各自离去。
十几分钟后,小佳来到房间里,哭了好一阵子才离开,小家伙个子长得高了许多,也更加苗条了些,视力也恢复到了04,戴着厚厚的眼镜,能够看清王思宇的样子。
她在于家大院里呆久了,已经把自己融入了这个家庭,成为极为特殊的一份子,因此,于佑民的去世,对她来说,也是一种难以承受的打击。
晚上九点钟,于佑江也带着一身酒气走了进来,拉着王思宇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三兄弟小时候的故事,在他痛苦的回忆当中,王思宇的心情也低落到了极点,闷头抽了半包烟。
直到于佑江黯然离开,他才冲了热水澡,裹着浴巾出来,走到书桌边,拉开最下面的一层抽屉,取出那个寄放在张倩影这里的红木盒子,轻轻把玩着,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摸出钥匙,打开上面的小铜锁,从里面取出一叠叠信件,以及那些发黄的照片,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个盒子是母亲留下的遗物,里面的东西,记录了她与于春雷之间的许多美好回忆,从相识,相知,相恋,到最后无奈的分离,这个盒子里面,装满了秘密,也装着太多的酸甜苦辣。
不知过了多久,王思宇叹了口气,细心地把东西收拾好,重新锁了进去,抱着那个古色古香的红木盒子,歪坐在沙发上,皱眉沉思,就那样坐了一整夜,也回忆了一整夜。
一盏灯,一个人,一个红木盒子,在这样的夜晚,他和其他于家人一样,彻夜不眠,可是他的悲伤,却没有人懂。
第二天上午,王思宇调整了状态,来到于老的房间,在特护的帮助下,将老人抱上轮椅,推着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于老心情极好,眯着眼睛道:“小宇,怎么样了?”
王思宇低了头,微笑道:“首长,我又进步了,当了市委副书记。”
于老呵呵地笑了起来,半晌,才含糊地道:“不错,听党的话,跟党走。”
王思宇默然,推着轮椅来到假山边上,停了下来,微笑道:“首长,要吸烟吗?”
“他们管得严,不让!”于老叹了口气,把右手伸了出来,王思宇点了一根烟,嘬了一口,放到老人的手指间,悄声道:“没关系,尾巴被咱们甩开了。”
于老含笑点头,把烟凑到嘴边,深吸了一口,轻声道:“小宇,今天好冷清啊,影丫头呢?”
王思宇也点了烟,微笑道:“首长,小影出去学大鼓了,要给您唱新段子。”
于老叹了口气,拿手指着脑壳,有些苦恼地道:“不用了,老啦,不中用了,每天就是睡,很少醒,前儿还尿床了,很丢人!”
王思宇的眼睛湿润了,仰头望着天空,微笑道:“首长,放心休息吧,我和佑民会好好干的,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于老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伸手拍了拍轮椅,呓语般地道:“佑民好,自律,你女人太多,像你太爷爷,不好。”
王思宇苦笑着摇摇头,轻声道:“没他的多。”
于老咳嗽了几声,笑着道:“他仗打得好,主席宠着,没人敢管。”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起来,呐呐道:“首长,我也很能干。”
于老把烟掐灭,丢在地上,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伸出食指,轻声道:“记住,国家要约束资本,不能让资本控制国家,它太贪婪了,会毁掉一切。”
王思宇琢磨了半晌,微笑道:“首长,我明白了。”
于老脸上露出疲惫的表情,摆了摆手,轻声道:“明白了就好,回去吧,接着睡,只要我一天没有咽气,他们就不敢把老虎放出笼子。”
王思宇点点头,轻笑道:“是啊,首长要健康地活下去,这是政治需要。”
“孺子可教。”于老手指动了动,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含糊不清地夸了一句,就不再出声,眯了眼睛,似乎又陷入混沌状态。
王思宇推着轮椅返回正房,把于老抱到床上,看着特护喂他服了药,把被子拉上,才转身走了出去。
刚刚来到西厢房的门口,特护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挡在门口,冷着面孔道:“小首长,再要敢给首长吸烟,我就向上级汇报,禁止您和首长接触。”
王思宇微微一怔,摸着鼻子笑了笑,点头道:“放心,下不为例。”
“下次再来看首长,必须提前写保证书。”特护极不友善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回去。
“操,什么态度嘛!”王思宇竖起眉头,盯着特护走远,叹了口气,也扭着屁股回到房间。
午饭后,王思宇开车赶到医院,在财叔的引领下,进了于春雷的病房,把一束花插在花瓶里,回到沙发边坐下,望着那张异常憔悴的脸孔,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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