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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色戒(低手)-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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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地道:“走开,走开嘛,大色狼……”
两人正在嬉戏中调情时,王思宇的手机忽地发出一阵阵剧烈地震动,他抬手摸起来,扫了下电话号码,却惊奇地发现,电话竟然是孙茂财打来的,王思宇犹豫了一下,就没有去接,两人自从去年分手后,就再没联系过。
王思宇对京城于家的态度还是很矛盾的,要说恨,那是恨不起来的,毕竟是血肉亲情,能够知道自己在这世上有其他亲人在,也是一种欣慰,但要说爱,那更加牵强,去世的母亲所遭受的不平等待遇,就是竖在他与于家人之间难以逾越的一座高山,他虽然不打算去报复,但也没有想过原谅,最好的办法,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茶几上的手机急速地旋转着,嗡嗡声一阵强似一阵,王思宇的脸色有些难看,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柳媚儿收起笑容,忙轻声道:“哥,怎么了,是来找麻烦的吗?要不我来接吧。”
王思宇皱着眉头摆手道:“不必了。”
柳媚儿见王思宇面色难看,便接了杯水送过来,王思宇喝了几口,忽地发现手机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传来“嘟嘟”两声,一条短信传了过来,柳媚儿一时起了好奇心,便伸出莹白的小手翻出短信来,轻声道:“宇少,于老病危。哥,于老是谁啊?”
“啪!”杯子重重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王思宇怔怔地坐在沙发上,一时间呆若木鸡。
第009章 京城相见(上)
夜深人静,窗外阴沉沉的,书房里亮着灯,王思宇安静地坐在皮椅上,手里夹着一支香烟,失神地望着书桌上那张机票,旁边的烟灰缸里,已经装满了烟头,书房里早已烟雾缭绕,呛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在咳咳地咳嗽几声后,王思宇皱着眉头把手中的烟掐灭,抱着膀子仰坐在皮椅上,陷入沉思之中。
于老是前天夜里出的事,先是发烧,晚上咳得厉害,他起先没有在意,可早晨起来,病情陡然加重,肺里竟咳出血,送到解放军总医院的途中,老人就已陷入重度昏迷状态,经过紧急抢救,才苏醒过来,但情况很糟糕,京城内的顶级医疗专家会诊,结论是只能进行危险度极高的手术。
专家组的意见是到美国治疗,那里的该项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六十三,而国内此项手术的成功率还不到百分之三十,但于老在清醒后,固执地坚持在国内做手术,上面只能批准了医疗方案,手术定于明天夜里进行,由有“军中第一刀”美誉的沈昆鹏大夫亲自主刀,但因于老病情严重,无论是家属还是高层,都已经做出最坏的打算,治丧委员会已在秘密筹备之中。
于老在手术前有六个心愿,其中四个为公事,已通过京城市委书记于春雷递交中南海,另外两个未了心愿里,就有一个是在进手术室前,能够见上王思宇一面,如果有女朋友的话,最好一并带上,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王思宇自然不会拒绝,并且,于老似乎很理解他的心情,特意只提出单独见面,于家其他人全部回避。
京城,是一个陌生而又遥远的地方,京城的于家,更是让王思宇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事实上,他在心里一直排斥着这个权势显赫的家族,那是一种很难用语言表达的复杂情绪,二十几年的疏离,已经让他和那个家庭失去了太多东西,而那两位需要仰视的人物,更加无法让他产生一种亲情上的认同,直到此刻,他仍想不到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于家人。
书房门外,柳媚儿眉头紧锁,愁容满面,她低着头,在门口来回踱着步子,过去的两个小时里,她曾几次推开房门,打算去规劝王思宇,让他早些休息,但都被王思宇婉言拒绝,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那张严肃到极点的面孔,以及书桌上的机票,柳媚儿已然意识到,必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却不知该怎样来安慰王思宇,徘徊良久,柳媚儿只好从衣柜里拿出毛毯,再次敲门进去,为王思宇轻轻披上,默默地把烟灰缸里的烟头倒掉,又沏了杯浓茶,这才静悄悄地退了出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竟也一夜未眠。
清晨,窗外飘起了濛濛细雨,天气阴郁得如同人的心情,柳媚儿撑着一把黑伞,将王思宇送上了出租车,望着桑塔纳缓缓驶入主道,消失在视线之外,才转过身来,抬头向灰蒙蒙的天空望了一眼,喃喃道:“老天保佑……”
上午八点三十分,王思宇坐上了飞往京城的南航客机,由于天气不好,雨越下越大,空气中能见度很低,飞机在云层中颠簸得很是剧烈,客舱里的旅客都有些紧张,望着云层中不时划过的闪电,许多人都暗自后悔,不该搭乘这次航班,王思宇坐在靠窗的位置,昨晚一夜没有休息,让他感觉有些疲倦,目光投向窗外,远处的天际里,一条条巨大的火蛇在疾速舞动着,他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四十分钟后,飞机终于穿过雷雨区,机身开始平稳起来,众人的心也渐渐安稳下来,两个空嫂推着一车饮料走过来,开始为旅客们提供餐饮服务,王思宇要了杯可乐,便在座位上打了个盹,经过四个半小时的飞行,飞机最终安全着陆,王思宇站起身子,跟着人流缓缓向外走去。
京城这边天气极好,艳阳高照,还未走出接机口,王思宇很快在人群中看到了身材高挑的张倩影,她穿着一身黑色长裙,脸上未着粉黛,奶白的肌肤透出健康的色泽,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披在肩头,她挎着一件黑色小包,正微笑着注视着缓缓走来的王思宇,柔和而妩媚的眸子里,闪烁着动人的波光。
静静的凝视,深情的相拥,良久,两人才缓缓分开,张倩影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整理了下王思宇的衣领,把那张俏脸贴在他的胸口,柔声道:“小宇,怎么来的这么急?听说那边天气不好,我很担心。”
王思宇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头道:“没事,放心吧,永远都不会有事。”
张倩影笑了笑,扬起头来,悄声道:“小宇,以前没听说你在京城有亲属啊?”
王思宇捏着她的下颌,静静地欣赏着那娇美的面容,低声道:“是远亲,已经很多年没有走动了,这次他家里的老人病重,应该去看看。”
“嗯!”张倩影轻轻点了点头,她见王思宇面容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一身疲惫之色,便猜出他昨晚没有休息好,心疼之余,忙拉住王思宇的胳膊,柔声道:“小宇,先回去休息吧,养好精神再去医院。”
王思宇笑了笑,转过身来,孙茂财适时地从旁边走出,先是微笑着向张倩影点点头,随后伸出一只大手,握了王思宇的手,用力地抖了三下,沉声道:“宇少,欢迎你回来。”
王思宇笑了笑,拉着张倩影的手上前一步,轻声道:“财叔,这是我老婆张倩影,在青州市委宣传部工作,现在在北舞进修。”
张倩影面色一红,拿手在王思宇的腰间轻轻捏了下,她好奇地打量了孙茂财一眼,只觉得这老人气度不凡,眉宇间充满了威严,想必不是寻常人物,只是他对王思宇的称呼有些奇怪,小宇又哪里是谁家的少爷了。
孙茂财听了王思宇的介绍,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意,点头道:“少夫人好。”
张倩影未及多想,赶忙摆手,有些语无伦次地道:“财叔,你别听他瞎说,我们还没有登记……不是这个意思……嗯……我们只是好朋友。”
孙茂财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轻声道:“宇少,影小姐,咱们先上车吧。”
张倩影听了这句话,方才镇定下来,勾着王思宇的胳膊,脸上带着一抹娇艳的羞红,把头凑到王思宇的耳边,悄声道:“小宇,以后不许胡说八道。”
王思宇笑了笑,转头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去登记,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
张倩影侧过身子,悄悄乜了他一眼,眸光流转间,竟有种说不出的妩媚,见王思宇一脸真诚的模样,她不禁心中怅然,幽幽叹了口气,依偎在王思宇的身旁,两人缓缓跟在孙茂财的身后,出了航站楼的一楼大厅,来到外面,上了奥迪车,小车平稳地驶离机场。
车窗外,两排繁茂的银杏树飞快地闪过,孙茂财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位上,沉思半晌,才转过头来,观察着王思宇面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宇少,白天去医院探视的人很多,时间已经安排满了,只有晚上七点钟以后才有时间,要不咱们先回家里休息?”
王思宇面无表情地摆摆手,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找间宾馆住下吧,不必麻烦了。”
孙茂财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但转瞬即逝,他依旧微笑着点点头,略一沉吟,便轻声道:“那就去住四合院吧,京城特色嘛。”
王思宇点点头,伸出左臂,绕过张倩影的纤腰,两人十指相扣,手指摩挲间,虽没有说话,但内心充满了甜蜜与喜悦,浮在王思宇心头的那丝阴霾,也渐渐消散,他的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知过了多久,转过头去,车窗之外,一座座气势恢宏的建筑出现在视线之中。
车子开到了新城区旧鼓楼大街的一家四合院式酒店,这里的建筑是明清风格,院落错落有致,装修古朴典雅,这里距离后海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开了房间后,孙茂财只聊了几句,便很识趣地告辞离开,王思宇和张倩影仰面躺在床上,卿卿我我地说了几句话,嗅着那淡淡的体香,王思宇便把持不住,翻身压了过去,张倩影吃吃地笑了几声,便起身抱着他的双肩,咬着王思宇的耳垂悄声道:“乖小宇,听话,先休息,别伤了身体,我请了三天假来陪你。”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笑,这才收起心猿意马,抱着她柔软的身子重新倒了下去,默默地看着那张如花俏脸,只几分钟的功夫,眼皮就像灌了铅般沉重,不知不觉便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香甜无比,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转头望去,身边却是空无一人,王思宇拉开被子下了地,推门走了出去,走到古色古香的大宅院里,却见张倩影正坐在回廊下朱红色的摇椅上,逗弄着笼子里的八哥,她只说:“小宇是大傻瓜。”八哥却一个劲地喊:“客人早上好。”
王思宇微笑着走过去,从身后揽住她的腰,把下颌放在张倩影的肩头,轻轻地摇摆着。
晚上七点钟,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缓缓驶入解放军总医院,下车后,在孙茂财的陪同下,两人走到后楼,医院里面外松内紧,绝大部分病人并不清楚,医院里住进了大人物,只有高干病房的少数高级干部才得到风声,但未经许可,他们也是无法去六楼探望。
三人来到六楼,尽管孙茂财那张脸就是一张通行证,但身着便装的警卫人员还是依照惯例检查了王思宇和张倩影的证件,并让两人填写了探视记录表,来到门前时,特护刚刚开门出来,见到孙茂财后,轻轻点头,悄声叮嘱道:“时间不要太久,首长的身体太虚弱了。”
孙茂财点点头,面色凝重地推开房门,带着两人悄悄走了进去,病房里整洁干净,老人正在沉睡之中,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的医生,正坐在桌子前写着什么,三人进来后,他并没有回头,只是手中的笔轻轻颤动了下,孙茂财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王思宇拉着张倩影的手,两人并肩坐在床边的长条沙发上,孙茂财轻轻走过去,在老人耳边低语几句,老人缓缓转过身来,当张倩影看到他的相貌时,忽地惊呆了,险些惊叫出来,她赶忙双手捂住嘴巴,怔怔地望着这位只在电视中才能见到的昔日首长,一时间手足无措,过了好久,才缓缓站起来,目光里满是茫然。
王思宇也站了起来,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感觉到掌心里已出了细密的汗珠,王思宇笑了笑,用力地握了握,随后面色坦然地注视着病恹恹的老人,轻声道:“于老,您好,我是王思宇,专程从玉州市来探望您的。”
于老的面容苍老,脸上都是细密的皱纹,眼窝深陷,下颌处的肌肤有些松弛下垂着,受病魔的困扰,以往睿智的目光现在有些空茫,只是偶尔闪过的一缕精光,仍然摄人心魄,仿佛可以洞察一切。
老人左耳里塞着一个银白色的微型助听器,上下打量了王思宇半晌,才艰难地笑了笑,抬手指了指,示意两人坐下,有些吃力地道:“好……好……来了……就好。”
王思宇捉住张倩影的那只冰凉的右手,轻轻拉了拉,张倩影不自然地笑了笑,也随着王思宇坐在沙发上,可她此刻仍然没有从惊悸中回过神来,心里跳得厉害,转头望了王思宇一眼,见他面色坦然,这才稍微定了定神,如雕塑般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在孙茂财的帮助下,于老吃力地挪动下身体,斜靠在枕头上,慈祥地注视着对面的两个小辈,口齿不清地吐出十几个音符来,孙茂财盯着他的口型,轻声解释道:“宇少,于老说你的鼻子以上和他长得最像,尤其是眼睛,下颌长得像妈妈。”
王思宇笑了笑,没有说话,眼角却有些湿润,他勉强控制住情绪,尽量用平稳的声音道:“于老,你要多休息,我相信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于老嘴唇颤动几下,费力地点点头,神色上有些疲倦,却拿手指着张倩影,嘴唇蠕动几下,孙茂财轻声道:“于老说,你女朋友很漂亮,很好。”
张倩影羞惭惭地低下头去,拿手摆弄着衣角,心里却是复杂到了极点,到了现在,她虽依然不清楚王思宇的真实身份,但已经隐约猜到了几分,这种震撼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一时间脑子里乱乱的。
于老点点头,嘴角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他艰难地把目光转向王思宇,努力地吐出几个字来:“好……好……工作。”
王思宇微笑着站起身子道:“一定,于老,您不要太伤神了,马上就要动手术了,要保证休息。”
于老笑了笑,轻轻点头,孙茂财便把被角掖了掖,三人在老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出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王思宇手把房门,转头向病床上深深地望了一眼,却见老人费力地举起手来,向他挥了挥,不知为什么,王思宇的鼻子陡然一酸,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他赶忙也摆摆手,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关好后,那位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的医生才轻轻丢下了笔,缓缓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凝视着三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身后,于老喘息半晌,艰难地道:“春……恨……我吗?”
京城市委书记于春雷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关上房门,摘下口罩,脱下大褂,转身坐到床边,双手捧着那只枯枝般皱褶的手掌,沉声道:“爸,为了政治,于家的每个人都要懂得牺牲,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可……我……后……了……”
说完这几个字,老人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眼角却流下一颗浑浊的泪珠。
第010章 京城相见(中)
晚上八点半,病房里站满了人,于家人都神情严峻地站在屋子里,默默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只有两个顽皮的孩子浑然未觉,手里拿着玩具,在床边跑来跑去,玩得正高兴,在他们的世界里,还没有生死离别的这个概念,更加不会明白,假如于老今晚辞世,那对于家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对龙凤胎,是长孙于佑轩的儿女,平时很得于老的宠爱,于老半倚在床边,笑眯眯地望着一对曾孙,于春雷与孙茂财分别站在病床两边,肃穆的表情中透着淡淡的伤感,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除了那两个不更事的孩子外,几乎所有人都清楚,这极有可能是最后的诀别。
几分钟后,于老把目光从两个曾孙身上移开,在人群中慢慢扫过,目光落在一个穿着深黑色西服,气度不凡的青年人身上,注视良久,嘴角颤动几下,于春雷明白父亲的心意,忙拿手指了指,年轻人便分开人群,含泪走了过去,半跪在床边,这个年轻人是于春雷的第三子,也是于老最钟爱的孙子于佑民。
于佑民面色凝重,伸手抱着老人骨瘦如柴的身子,把嘴巴凑到于老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于老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缓缓伸出枯槁的右手,在年轻人的头上轻轻抚摸几下,人群中已经有人控制不住情绪,轻轻地抽泣起来,哭声惊动了两个尚不懂事的小孩子,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也停住脚步,愣愣地望着周围的人。
怕小孩子受到惊吓,于春雷的夫人邵银芳努努嘴,小女儿于晴晴忙走过去,拉着两个小孩的手,轻声道:“走,跟姑姑到外面去玩。”
两个小孩子听话地点点头,跟着小姑姑走了出去,孩子的妈妈陈洛华也从后面跟了出去,她坐月子的时候落下了胸闷的病根,在这屋子里站久了,就有些透不过气来,再加上娘家的原因,于家人这些年对她的态度并不是很好,陈洛华也不愿意与婆家人走得太近。
十几分钟后,于老在医生的簇拥下,被缓缓推进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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