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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其他方案的话，那么恐怕这笔交易我们就做不成了，我觉得索尼会对这个方案十分感兴趣的。”史蒂夫·乔布斯果然老道，当机立断地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这是顾洛北和苹果公司的第四次谈判，双方对于各种条件都已经有了相对成熟的磋商了。史蒂夫·乔布斯对于自己的底线也有很清晰的认识，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并不莽撞。

但顾洛北却一点也不慌乱，如果史蒂夫·乔布斯只是为了听一个“一千万美元”的数字，然后拒绝合作，他根本没有必要亲自来波士顿找顾洛北。这个拒绝，只是在告诉顾洛北，苹果公司的底线，不是iTunes音乐销售分红，也不是一千万美元。

这“一千万美元”，顾洛北的确是在狮子大开口，但也不是没有策略的。

顾洛北记得在一份苹果公司官方统计报告中阅读到过，从2003年一月份开始，到2006年一月份，iTunes的音乐零售为苹果公司带来了一亿六千万美元的销售额，这还只是在数字音乐商业模式发展的初期。到了2008年，音乐单曲的销售数量比2006年，足足翻了五倍，这个收益又成几何倍数上翻。

一亿六千万美元的1％是一百六十万，那么在之后的时间之内，这个数字肯定还会持续上涨。一千万美元，放在未来十年之内来看，其实并不过分，甚至还算少了，但作为一个方案，不能以此来计算价值，这只是顾洛北用来试探史蒂夫·乔布斯底线的数字而已。

顾洛北知道，自己握有方案固然占有主动，但也不是绝对优势，所以他没有再继续坚持，而是微笑着说到，“那么，就一锤子买卖吧，不过我要换成等价的苹果公司股票。”

精光！史蒂夫·乔布斯第三次望向了顾洛北的双眼，那抹精光透过镜片闪了闪，甚至比身后的阳光还要刺眼。顾洛北的真实目的终于露出了面目，他想要的一直都是苹果公司的股票，不是iTunes分红，也不是现金！

“为什么？”史蒂夫·乔布斯对这个少年多了一些玩味，在今天这次会面之前，他做过好几个假设，但惟独没有股票这个猜想，“呵呵，我想你没有阅读去年的年终总结报告吧，居然会对我们公司的股票感兴趣。”

顾洛北笑了，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带着年轻人的肆意张扬、放荡不羁，这让史蒂夫·乔布斯想起了自己创建苹果公司的那段岁月。青春，总是让人缅怀的。

“乔布斯先生，你是在对自己的公司没信心吗？”顾洛北笑着说道，那双湛蓝的眼眸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在眼睛的深处，还有一抹玩味，老道的史蒂夫·乔布斯敏锐地捕捉到了！“作为一个投资者，我看好苹果公司的前景，决定以方案入股，但乔布斯先生居然对自己公司没有信心，这的确十分罕见。”

苹果公司经历了一个不怎么愉快的2000年，春夏两季实现了小额盈利之后，秋冬两季出现了大面积亏损，市场占有份额下降的同时，股价大跌。这种形势，一直到今年年初iPod推出之后，才得到了缓解，一月和二月的股价缓慢回升，但进入三月份之后，回升势头减弱，又有些回落的势头。

在这种情况下，顾洛北关于实现数字音乐商业化的方案出现了，虽然目前尚没有有效的数字音乐版权维护手段，但如果能够推出数字音乐收费下载模式，并且成功运行，对苹果公司来说，无疑是至关重要的。

而此时，顾洛北居然提出要以方案换股票，史蒂夫·乔布斯敏感地发现了蛛丝马迹，难道顾洛北对于苹果公司如此有信心？作为公司领导者，史蒂夫·乔布斯为了运营公司，耗尽了心力，他当然是有信心的，也必须有信心。但作为一个外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独立音乐人，居然有如此信心，这就值得玩味了！

第086章　录制单曲

在2000年年底，戴尔公司的总裁迈克尔·戴尔评论岌岌可危的苹果公司，“如果我在苹果，我会关掉这家公司，把钱还给股东。”这是对苹果公司目前处境的最佳描述。

就连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都如此看，那么，难怪史蒂夫·乔布斯对于顾洛北的自信如此意外了。

可在顾洛北看来，对于苹果公司，他当然有信心。

在上一辈子的2010年时，顾洛北曾经阅读过一篇新闻，有一位记者做了一个换算，如果在2001年时购入一千美元的苹果公司股票，到2010年时这笔股票将价值九万零四百五十七美元，这个数字翻了九十倍！

更重要的事还在后面，2010年十月份，苹果统治了mp3随身听市场的百分之八十份额，并创造了两百六十七亿美元的盈利。2011年二月，苹果公司打破了诺基亚连续十五年销售量第一的地位，成为全球第一大手机生产商。2011年八月十日，苹果公司市值超过埃克森美孚，成为全球市值最高的上市公司。2012年二月三日，苹果超过惠普，成为全球最大的电脑厂商。

这一连串数字，顾洛北如何对苹果公司没有信心？他当然是信心十足了！所以，从一开始，顾洛北就没有打算要iTunes的分红，更没有打算要现金，他就是要苹果公司的股票。而且，现在苹果公司处于一个低谷时期，虽然不是苹果公司历史上最低谷的2003年：2003年苹果公司的市值跌到了五十亿美元的谷底水平，但也已经足够合算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是要知足才对。

史蒂夫·乔布斯只沉默了不到两秒钟，但顾洛北知道，他的脑海里肯定在飞快地做出决策。这位沉着冷静的教父级别人物，脑海里在做判断，嘴边的话很快就接上了，嘴角还带着从容的笑容，“当然欢迎。有股民表示对我们的信心，这是公司的荣幸。”

一个数字音乐商业化方案，究竟值多少钱？这是史蒂夫·乔布斯必须承担的风险。当然，按照顾洛北所说，是肯定挣钱的，且不说能够挣多少钱，仅仅说数字音乐版权能否得到有效监控，还有数字音乐付费下载究竟可以到达什么高度，都是未知数。

一千万美元？不可能！iTunes的收益分红？也不可能！股票的话，史蒂夫·乔布斯倒是觉得有可能性，但多少股票比较合适呢？

“乔布斯先生，两周之前的周末，纳普斯特的网站上，有两亿五千万首歌曲得到了下载，这其中，只要有超过一半的人愿意付费下载，那么数字音乐商业模式就不是问题！”顾洛北彷佛知道史蒂夫·乔布斯在想什么一般，带着自信的语气，铿锵有力地说到。

史蒂夫·乔布斯忽然想起了前天安迪·罗森和自己会面时那声无奈的叹息，顾洛北这个硬骨头，软硬不吃，虽然不是商人，却有着商人敏锐的直觉，让安迪·罗森颇为头疼。今天见面之后，史蒂夫·乔布斯算是明白了安迪·罗森的感受。

“希望苹果公司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史蒂夫·乔布斯的笑容终于展了开来，停下前行的脚步，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了顾洛北的面前。

顾洛北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和那布满老茧的手掌握在了一起，这笔交易终于谈成了。

最后，史蒂夫·乔布斯按照苹果公司当天的股价18。12美元，一共支付了顾洛北二十五万个股份，另外在直接支付四十八万美元，直接买断了这个方案。如果折合成美元，约合五百万美元。

重生了十八年之后，顾洛北终于获得了他的第一桶金！其实，这笔交易算不上多，相比于目前市值八十九亿的苹果公司，顾洛北的股份连其1％都达不到，根本不算是股东，至多只是一个小小的股民而已。事实上，这笔钱更重要的意义在于，是对苹果公司的投资，之后的升值空间不可限量。

不过，悲催的是，四十八万美元的现金苹果公司要求三个月之后支付！因为股价是每天都在变化的，有升值的可能，但也有贬值的可能，隔了一天，这笔交易成交的金额就会有所变化了，所以苹果公司首先支付给顾洛北的是二十五万个股份。

换而言之，顾洛北现在手上只有一堆暂时无法产生任何价值的股票，现金的话，依旧是一毛没有！

一周之后，旧金山法院宣布，纳普斯特败诉，传统五大唱片公司胜诉，数字音乐版权正式列入法律范畴。不过这又牵扯到立法问题，需要一段时间。紧接着，苹果公司宣布，四月一号开始，iTunes将实现数字音乐付费下载，数字音乐的商业化时代即将来临。在这条消息之后，苹果公司又宣布，华纳唱片和苹果公司达成协议，华纳唱片将旗下所有音乐的网络数字版权全部交由苹果公司，将成为iTunes上第一批付费下载的歌曲。

这几条消息前后公布之后，在美国掀起了轩然大波。苹果公司和华纳唱片立刻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与此同时，关于数字音乐和传统唱片的关系，关于网络上付费下载的争论，在各大报刊杂志上成为了讨论的焦点。

不过，这些都与顾洛北无关，外面争论得再厉害，数字音乐版权合法化、下载商业化就是必然的，并且会成为音乐市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这次“合作”之中，顾洛北对自己的角色定位一直都很清晰：他就是一个机会主义者。数字音乐下载商业化是必然的，他唯一的优势就是了解这种模式的必然，在苹果公司尚未制定出完善方案之前，把这个方案卖了出去，换取自己的最大利益。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优势，所以，顾洛北也仅仅是在合约之中为自己的音乐工作室争取了利益。

正是顾洛北的这种“知分寸”，才让这次方案顺利成行。如果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话，那么估计最后能否成功还是两说。还好，在伊登·哈德逊、泰迪·贝尔的帮助下，“11”和苹果公司、华纳唱片的合约尘埃落定，顾洛北就全身心地投入他单曲的录制中了。

虽然目前音乐博客上已经上传了“最后”、“海阔天空”、“只是一个梦”三首歌，但三首歌曲的录制水准都没有到可以出唱片的程度。所以顾洛北还是决定把三首歌重新进行录制，然后再发行。

之前已经有过一次进录音室的经验，最近也因为鼓捣音乐博客的事，录音次数不在少数，按道理录音不是一件难事才对，但这些终究和正规的专辑录音无法相比。顾洛北的录音设备平时录音尚可，现在就显得设备简陋了，斟酌之后，还是决定租赁一间录音室。

于是，顾洛北找到了克莱尔·戴斯，以华纳唱片为中间人，租赁了一间专业的录音室，虽然因为华纳唱片的关系费用打了折扣，但依旧是一笔不菲的费用，顾洛北之前所有的积蓄都已经投到自己音乐工作室的设备里了，现在早就没钱了——街头表演的钱杯水车薪，电影的片酬也没有那么快到账，刚刚卖方案的钱也要等三个月以后才能到手，最后还是泰迪·贝尔拿出了自己的积蓄先垫付的。

这一次租赁录音室和上一次全然不同，克莱尔·戴斯还为顾洛北找了一名专业录音师，为顾洛北做了一些简单指导。虽然说独立音乐人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帮助的。顾洛北上次录音之后就断断续续有接触一些录音室器材的知识，工作室成立之后更是钻研了许久，这次又有专业录音师指导，顾洛北上手速度自然快了许多。

“呼，贝尔，你的领悟力确实让人惊叹。”克劳斯·巴德尔特那张稚嫩的娃娃脸露出惊叹的表情。

这位来自德国的年轻人今年仅仅三十出头而已，去年由著名的电影配乐大师汉斯·季默带到了好莱坞，目前在汉斯·季默的工作室帮忙，协助制作了“不可能的任务2”、“X战警”等电影的配乐，虽然还未出师，不过因为在录音室里沉浸多年，所以偶尔也会接一些录音师的工作。这一次，克莱尔·戴斯请来克劳斯·巴德尔特帮忙，也是给顾洛北很大的面子了。

顾洛北却是摇了摇头，“巴德尔特，这知道归知道，这和‘应用自如’可是有很大差距的。”想到“只是一个梦”的编曲问题，顾洛北就觉得头疼，更不要说录音部分了。最终“只是一个梦”决定使用嘻哈版本，顾洛北先录制这首作为首张单曲。

“贝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只是一个梦’这首歌我可以帮你录制，边录边学，想必你会很有体会的。”克劳斯·巴德尔特的脸上时时带着憨厚的笑容，再配上那可爱的娃娃脸，总是给人一种亲切感。不过在配乐方面，克劳斯·巴德尔特最擅长的却是气势恢宏、雄伟壮阔的管弦乐风格，若真要说合适的话，“天光”这首歌在克劳斯·巴德尔特手中肯定会焕发新的生命，只可惜这首歌顾洛北依旧没有完成。

听到这个提案，顾洛北立刻面露喜色，“这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只希望我在录音室里的表现不要让你产生后悔的想法就好。”

看着疑惑的克劳斯·巴德尔特，顾洛北提起了自己第一次进录音室时的情况，丝毫没有掩饰之前失误的自觉。克劳斯·巴德尔特听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这太正常了，属于身体的自然反应。当然，如果贝尔你一直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只怕未来你就和录音室无缘了。”这后面半句的调侃，才看出克劳斯·巴德尔特和娃娃脸所不相符的幽默感。

第087章　表演邀请

这一次录音室的设备比顾洛北上一次在波士顿租赁的还要齐全，而且还有许多专业的设备从未见过。这才是真正的专业，让顾洛北这个初次“进城”的乡巴佬受益匪浅。

这间录音室在纽约曼哈顿区的哈德逊河畔，沿着繁华的商业街前行，就在街头的左手边有一扇茶灰色的玻璃大门，四周用银色的铝皮包裹着，拉开沉重大门，里面还有一扇原木制的门，再打开门才能走进去。径直走进去是一个接待台，约莫四十多平方米的房间里铺着暗红色的地毯，用三盆绿色的盆栽装点着室内，还有嫩黄色的窗帘让房间充满了温暖的感觉。这间录音室不是个人录音室，而是专门用来租赁的高级录音室，每个参与录音的人都是按照时间进行租赁，在预约时间之前，到这个房间等待即可。

接待台的对面，有一个旋转的楼梯往地下延伸，走到地下一层才是录音室。推开厚重的隔音门，就可以看到宽大的录音桌了，上面堆放着各种各样专业器材。踩着灰色的地毯往里走，只三步的距离就可以走到桌边了。在桌子上面有一面玻璃墙，里面就是录音间，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录音情况。在靠近门口右侧的地方，放着一组黑色的沙发，还有几个同色系的抱枕堆放在那里。沙发的旁边还有一个落地盆栽，认不得是什么植物，大抵是万年青之类的。

这种专业的录音室不仅环境舒适、设备齐全，服务也十分周到。对于顾洛北这种需要短期录音的独立歌手，绝对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顾洛北这次在录音室里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当然不是指坏的方面，而是克劳斯·巴德尔特，在工作方面，他的严肃超出想象，和那张可爱的娃娃脸一点都不相符。顾洛北站在录音话筒面前，被批得狗血淋头。

“贝尔，麻烦你，请听听你刚才的演唱，有两个音准都错了，这是怎么回事？”

“贝尔，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一句需要加重，加重！”

“上帝，节奏，节奏，你居然慢了半拍，我的上帝。”

“重来，感情完全不对，完全！”

“重来！”……到了后面，克劳斯·巴德尔特似乎骂得精疲力竭了，语句越来越短，到最后仅仅是一句“重来”就把顾洛北打发了，只是间或会指点一下到底哪里不对劲而已。

虽然顾洛北被骂得体无完肤，但他似乎一点自觉都没有，还是一脸认真的模样，是不是还顶嘴回上两句，“这句哪两个音准错了？我在耳麦里听都准了啊！”“这句为什么要加重，忽然加重会破坏前后的节奏感，不觉得太突兀了吗？”

偶尔，顾洛北还要冒出一句，“想制作出这个部分的如此效果，混音器要怎么用？那节拍器呢？”对于录音室的作业也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在观察。

一时间，录音室里是火药味十足，两个人隔着一个玻璃窗对骂，不过因为顾洛北站在隔音室里，所以克劳斯·巴德尔特还需要按下桌面的红色按钮对着话筒骂才行，这场面在剑拔弩张的同时，也就变得有一些搞笑。

可到了休息时间，两个人却又像是好朋友一般，坐在录音室的沙发上相谈甚欢。对于顾洛北和克劳斯·巴德尔特来说，工作时需要认真对待，休息时自然是朋友相待，两个人又没有深仇大恨，不至于真的就对峙起来。

可惜，顾洛北录制的过程并不顺利，每个周末从波士顿赶回来录音，周日晚上再回去，连续录制了三周，也就是六天，才算是把“只是一个梦”录制完毕。用克劳斯·巴德尔特的话来说，“这还算快的。有时候，一首歌一个月录不好也是有的。”

这前前后后六天，即使有折扣，租赁录音室的费用也把泰迪·贝尔的积蓄用去了大半。顾洛北也是苦笑，“这单曲都还没有发，我们就快要没有钱吃饭了。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