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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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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是把她折服了往床上按着和护士小姐一起绑上了安全带。
  叶天涯这才上前问他:“你没事吧。”
  凌飞扬咬牙切齿,一边拆袖口的扣子往上挽,一边说:“王竟然,我上辈子一定刨了你家祖坟!不然我凌飞扬能受这个罪?!”看了一眼叶天涯,又继续冷嘲热讽:“我受这罪也就算了,我家祖宗还在这受罪呢!”
  叶天涯听到他这话,知道他不高兴,想到肚子里有个祖宗的事情现在还没让他知道,更是心虚。一直没告诉他是因为,他若是知道了,不管使什么手段也不会让她呆在这种地方享受孕育。而现在,她却不敢告诉他了,他的忍耐已经接近了极限,肯定会暴跳如雷。
  晚上回家之前还是去了叶天姿的主治医师那里,针对于疗养情况,他们给出了全新的方案。
  回家的时候坐在车上,等绿灯时路过一个转角,有小商贩在卖汽球,她突然童心萌动,要凌飞扬停下了车子跑去买。
  结果买的时候又看到了小风车,举了一个在手上,到家了还吹着它转。
  家里还是和之前的每一个日子里样的干净、豪华。也许我们每个人所追求的都是不一样的,但是我们都要保持最好的态度去看清楚眼前生活的路程。
  “飞扬!”她站在门口,转过身来,看着走在后面的他:“我怀孕了!”
  “什么?!”凌飞扬冲到她面前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凌厉的豹子一样,窜过去的。
  叶天涯一笑:“老公,我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叶天涯把他的手拉过去贴在自己的肚子上:“我们有孩子了!”
  “我的祖宗哎!”凌飞扬眼前一阵晕眩,赶紧的将她打横抱起,一边往楼上飞奔,一边小心翼翼的护着她。
  鞋也没脱就放在床上,左瞧右看,手都有些颤抖的再次伸到她的肚子上:“真的?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有没有哪不舒服?不是说都会吐的吗?你看过医生了?他怎么说?多大了?是不是女儿?”
  “噗!”叶天涯笑场,看着这个紧张兮兮到近乎神经的男人,一脸的温柔与小心,顿时就觉得无限美好:“才多大呀,当然不知道是不是女儿了。怎么,你们凌家家业太大,必须要生儿子吗?”
  “谁说的!”他赶紧否认:“我就想要一对女儿,老婆,加油,最好是一对双胞胎,哎呀我得给郑医师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给你检查检查……不行,家里没有什么仪器设备,老婆咱还是上医院吧,我怎么感觉提心吊胆的。对了,你一直在医院照顾天姿姐没事吧,有影响吗?你不是护理学出来的吗,有没有事啊,你赶紧说啊!”
  叶天涯无语,看着这突然婆婆妈妈的男人,一个劲的觉得好笑,招招手,某人一米八八的大个子就像个小狗一样的凑了过去:“你回答我啊老婆……”
  “闭嘴凌飞扬!”叶天涯笑着吼他,解释:“没事的。再过几天肚子就会慢慢的突显出来了,老公啊,我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好?”
  “说!”
  “在医院的时候我跟医生谈了一下姐姐的病情,你也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好不容易好些了,总是会害怕一些突然袭击的事件。我问了她一下,她想回西班牙去,我想送她回去,好不好?”
  “不行!”凌飞扬果断的拒绝:“你现在有身孕的人了,怎么能再跟她接触?我告诉你叶天涯,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我能容忍你是因为我爱你。只要是在我能接受的情况下,我可以多花时间陪你去照顾叶天姿,也可以把公务能推则推,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全能?你照顾她的这段时间看看你身上,咬伤的、划伤的、抓伤的……伤痕累累。你有本事就不要让自己受伤,不要让我看到,我比你还疼……”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走到她面前,一本正经的问:“回答我,你早就知道怀孕了,是不是?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故意瞒着我是不是?你怕我不让你去照顾叶天姿?叶天涯,你有没有搞错?你怀孕了,你是孕妇,怎么能在这种环境下怀宝宝?你简直是……你现在告诉我,就想拿孩子逼我让你去西班牙?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从今天开始,你必须给我呆在家里,我会安排叶天姿去西班牙的!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你能怎么处理啊,姐姐不让别人照顾她,她就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信任了。”
  凌飞扬把领带胡乱的扯下来,烦躁的松开了胸前的几颗扣子,露出来精壮的胸肌:“天涯,如果有一天你不开心,要去哪里走走的话,又不让我陪。问我会不会等你,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等你!不论一天,两天,还是一年,十年,我会不断的等你等你!”

  完结:爱情启示录(终)

  他把她的手握在手里:“可是现在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孩子,一直是我们心里的一道伤口。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错过,我们都不会走那么多的弯路,受那么多的伤。天涯,为了孩子,不管怎么样,你也要为这个孩子考虑……叶天姿她不是只有你,你能做的已经都做了。你要为我们的孩子考虑啊,她和你一样,有叶天平,有爸爸妈妈,也有王竟然……王竟然从未放弃过她,也不会放弃过她的。她现在只是没有办法走出来,等她哪天想通了,他们也会和我们一样,会幸福,还会有孩子的……”
  “可是我们不能放弃姐姐,出了也许对她的病情有很好的帮助。”
  “我们当然不会不管她的。”他执起她的手,深情凝望着她:“天姿只是一时走不出来而己,就像青春当初一样。可是我们能做的,只是身体上的修复,而心灵上的开导,我们做的也是有限的。她并没有失去全部的心智,只要王竟然不出现,她都很好。天涯,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可以让你继续陪着她,王竟然这边的工作我来做,让他消失一段时间。不是我的意思是,让他在暗处照顾天姿……我们好好养胎好不好?别意气用事,宝宝最重要是不是?你想想看,叶家的孩子都不在了,你的这个,是真正的唯一,也是希望。”
  “希望?”她仰头问他。
  “嗯。”凌飞扬将她揽在怀里点头:“是的,希望。生命总是美好的,带来我们欢欣与鼓舞,是我们人生中的希望。他的身上流淌着我跟你的鲜血,叫我爸爸,叫你妈妈,天涯,我真开心……你这个小丫头,要做小妈妈了,是我家宝贝的小妈妈……我们要给他全世界最好的一切,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将来也结婚生子,所以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也许现在才是开始。你不知道,我真想你能为我生个孩子,这样,我们就什么都有了。你不知道我对你有多抱歉,曾经因为孩子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让你受了这么多的伤害……都是你自己一个人调节过来。我知道你去看过心理医生,你不知道你每次去的时候我都一个人呆着。我渴望进入你的内心世界,哪怕在里面翻天覆地,天涯,我们的幸福太来之不易了,我觉得稍稍不注意你就会从我身边溜走。为孩子考虑,给我安全感,让我们都幸福好不好?天姿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好不好?”
  叶天涯终于被凌飞扬的温情妥协,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叶天姿的情况也明显好转。王竟然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所以她也不再突发性的崩溃、自残,充满攻击力。
  她总是一身的青紫,是之前留下来的伤口。叶天涯每每看到的时候,就觉得想哭,想流泪。
  叶天姿却突然伸出了手,擦去了她的眼睛,她有些呆滞了一下。因为叶天姿已经很多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了,她只是呆呆的一个人坐在被钉死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她的孩子,也失去了她的爱人。
  她为叶天涯抚去了眼角的泪水,断断续续的说:“别哭……”
  叶天涯是蹲在地上为她洗脚,赶紧的擦干净之后,为她套了双袜子,说:“姐姐……你别再伤心了,你快点好起来,我们不住这里好不好?!”
  叶天姿抱紧自己的膝盖,茫然的看着外面,眼睛里面没有焦距:“在哪里住都是一样的,都不会再有王羡了。”她抬起头,看着天空:“不知道那里有没有……”
  “姐姐,你还会有王羡的。”她把她的手抚摸在自己已经微微突起的小腹上:“我这里有一个小宝宝了,他将来会和王羡一样可爱,姐姐,如果你要的话,我将来就把他给你好不好?”
  叶天姿却突然笑了,神睛憔悴中带着满满的落寞:“你给我了,飞扬就和我一样,要住到这里了。”
  她站起来往病床那里走,躺上去,动作和普通人一样:“天涯,其实我已经好了,可是,我又能去哪里呢?在这里,与外面哪里不都一样吗?”
  她说完之后就闭上了眼睛,像睡着了一样,无声一息。叶天涯看着她,知道她的心智已经慢慢的走了出来,这些日子以来的疗伤,是她自己一个人扛过来了,她的姐姐,只是在思念着她的孩子。
  她更紧的抚到了腹部,恨不得把手心里的温暖全部都传递给宝宝,这一刻,这个场合,这个面前的一切,人,物,现实,叶天涯突然很想很想见到凌飞扬。
  仿佛是心电感应一样,身后的人提着一堆的早点进来了。他一身的黑,在夕阳的霞光中走进来时,像极了在阳光中走出来的美男子。
  叶天涯上前就将他的腰身搂住,他两手提着食品袋,生怕弄到了她的身上,微微举起来:“怎么了?突然这么主动抱我?!”
  “飞扬……我觉得很幸福。”她把头埋在他的胸膛,淡淡的,甜蜜的吐出来。
  凌飞扬微微的动了一下,把食品放在了柜子上,拉着她走出去。
  医院的黄昏里,不少人来人往,穿梭而过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表情。可是他却一直在笑,笑得荡漾,笑得甜蜜,在医院的休息区停下时,转过身看着一直牵着的人,和她一直立在了走廊的尽头,看着花园的风景。
  轻轻的在她的脸上印下一吻:“我也觉得幸福!”
  叶天涯抬头看他,微笑着,说:“我原谅你了。”
  凌飞扬不解的看着她,叶天涯解释:“我们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一笔勾销,我不再恨你了,也不再怨你了,今后还是会全心全意的信任你,依赖你。飞扬,我们的幸福太来之不易了,我要我们一直这样幸福着,我也要我们比他们都幸福。今天开始哪个都不爱,我要抱着你在家中过将来。”
  凌飞扬紧紧的抱着她点头,把吻印在她的额头上,“爱与原谅,天涯,谢谢你。”
  叶天姿的确是好了,只是在她的世界里,选择了自己要的生活。
  王竟然不出现的时候,她是平静的、安宁的,她只是一个人在独自的思念着她的孩子。
  她想起那么多年前,和王竟然一起走过的点滴,他们一起长大,一起成长。
  她在西班牙求学、就业的时光里,每次和他一起的点滴都是那么的温暖与甜蜜。这份幸福终究还是走到了头,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离去。
  她只是不能原谅,王竟然在正义的面前,握着资料的时候,那一打犹豫让她没有忽略。就算王羡平安的归来,她也知道自己会跟他深究他当时的心理。
  她的孩子是独一无二的,是她愿意付出全部与一切的代价去换取的。
  只可惜,这一切都来不及,就算时光能倒流,她也不愿意回到王羡被绑架的时光。
  如果一切可以重头来过,她愿意回到西班牙,在那里的旅程里,开始没有王竟然的岁月。
  对于她来说,爱情或许伟大,或以不顾一切,可以倾其所有,可是一旦转化为亲情,有了血源的羁绊,她愿意放弃爱情,回归真实的生活。对于叶天姿来说,也许爱情是柔性的,但婚姻却是韧性的。她当初不顾王竟然母亲的阻截有勇气走进王家,如今也愿意为了自己一段新的人生,脱胎换骨。
  半年后,叶天涯顺产一子,取名凌彦洵,小名嘟嘟。
  满月后,叶天姿开口说话了,对叶天涯说,回西班牙。
  叶天涯考虑到凌飞扬的阻挡,她是先斩后奏。
  安排的专机在深夜离开,是骆骁的帮忙,她打了电话去了了航找到他,说了自己的顾虑,他反倒一口就同意了。
  挂断电话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天涯,谢谢你。”
  至于他谢什么,叶天涯没有追问,他有他的理由,也许是为了秦木棉,也许是为了其它,总之不重要了,因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叶天姿醒过来的时候,腮边有泪,下机时,叶天涯扶着她问:“姐姐,你又做恶梦了?”
  她摇了摇头,和她慢慢地走出了机舱,异了的阳光灿烂明媚,恍如隔世的心境站立阳光下,她抬头仰望着蓝到白云,半天都一语不发。
  她们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个步伐都带着沉重。走出停机坪的时候,叶天姿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缓缓地回头望,一望无际的停机坪,几架飞扬远远的停驻,不时有人来来回回。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身上一直压抑着的沉重东西,已经慢慢散去后的叹息。她忆起曾经很多个日子里,她与王竟然还分隔两地时的那些年,他们在这个机场的位置,一次次的相聚、别离,每一幕都如同幻灯片一样在她的眼前闪过。
  那些美丽的、旖旎的往事突然如洪水一样汹涌而至,瞬间将她淹没了。天地之间瞬间变幻颜色,只剩下了赤诚的灰,她的视线停在某一处,眼前仿佛又看到了王竟然立在那里等她走上前,嘴角含着笑。可是她却执意的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和叶天涯慢慢的离开。
  “天涯,我做了一个梦。”她淡淡的说着,语气淡然中有一股浓浓的忧伤吐露:“梦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幸福。”说完之后,她仰起了头,仰得高高的,眼角的泪水从太阳穴的位置滑落:“现在,终于梦醒了。”
  叶天涯扶着她继续行走,一步步的离开,她的姐姐,这个人生多么丰满的女子,不经意间遭受了这样大的打击,一无所有的背井离乡,舍弃了她人生之中所有最珍贵的东西。也许叶天姿比她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治疗伤口,对于她来说,那些梦里的每个人,的确是不幸福的。现在,这个梦醒了,她将会在这个异了他乡,为自己重新织出一片人生梦哪怕还会有新的伤痕。
  哪个人的人生里不存在伤痕?那些伤痛会过去,可是那些伤痕却或清晰,或模糊的继续存在。它并不是耻辱,也并不是我们继续憎恨的借口或理由。只是提醒着我们的回忆里,那些经历过的过去有这么一道抛物线。
  那些一直存在的伤痕,一定是曾经很痛很痛过。
  可是再回忆起来的时候,因为有你在身旁,因为时间的流逝,我们终于淡淡的微笑了。
  原来,这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只是人生里的必然。
  也许爱情有千千万万种样子,或平淡安宁,或轰轰烈烈。
  每一种都只是因为有你,只要有你,管它狂风暴雨或者海啸。
  只要有你,无论哪里报道天了蹋了,仍然牵着你没悔改。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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