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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杠头”。

见自己小姨子嘟囔嘴了，董学斌也就不说了，“换个话题换个话题，小玲啊，中午想吃点什么？”

方水玲腼腆道：“都成，听董哥的。”

董学斌道：“别听我的呀，你爱吃什么？”

方水玲道：“都爱吃的，我不是特别挑食。”

谢然插话道：“随便弄点就行了，让小玲坐吧，我帮忙打下手，她炒菜也可以的。”

“那哪儿行，今儿我下厨。”董学斌一来是不放心他们的厨艺，二来方水玲作为谢然的对象第一次来家里，董学斌怎么也不好人家姑娘动手做饭，肯定要尽一尽地主之谊的，“都别管了，我主刀，小静给我打下手儿。”

谢静气哼哼道：“我不去。”

董学斌失笑道：“怎么了？还真生气了？”

“刚数落完我还想我帮忙，没门儿。”谢静可爱地赌气起来，不过看得出来，多数是开玩笑的。

谢浩倒是自告奋勇，“我来我来，我帮忙，哈哈，不过有条件啊姐夫，你得提前给我买车，就这个寒假吧，反正我都过十八岁了！”

董学斌拍了他脑袋一把，“一边儿呆着去，哪儿都有你的事儿，让你打下手，这顿饭也别吃了，洗菜你都洗不干净。”

谢浩叫道：“你也太不信任我啦！不可能！不信我给您洗一个看看，不过车子可得寒假给我啊！”

董学斌不客气道：“得了吧你。”

方水玲立即道：“我给您打下手。”

谢静瞅瞅方水玲，末了道：“还是我来吧。”

“小静，不用的。”方水玲似乎想表现一下。

谢静也没说话，只是站起来跟在了董学斌后面了。

谢然看到妹妹对自己女朋友的态度很是一般，眼中也不太高兴，狠狠瞪了妹妹一眸子，意思让她态度好点。

谢静却假装没看见一样，“走吧姐夫。”

谢然没辙，也不好跟妹妹嚷嚷，他对自己妹妹一直是很疼爱的。

方水玲却没在意，而是也起来争着抢着想一起去厨房，最后还是被董学斌给推回来了，没让她忙活。

……南屋。

小厨房。

谢静是先进去的，董学斌后一个进来，看看外面谢然正在低声宽慰着方水玲什么，他便关上了门。

里面顿时一黑。

谢静奇怪，“关门干嘛？”

董学斌把灯打开了，“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谢静眨眨眼睛，随手抓起菜来洗上了。

董学斌看着她道：“你哥好不容易谈一个对象，怎么没看出你有什么反应啊，还不咸不淡的？家里对你哥的婚事儿已经开始催了，这不是挺好的吗？我听那小玲的口音，应该也是京城人吧？你是不是嫌弃人家家世不好？配不上你哥？你得了吧，你跟孙恺不是也这么谈的恋爱么，你自己这里就可以，换成你哥就不行了？不是我批评你啊小静，你这根本没道理。”

谢静：“……”

董学斌道：“说话啊？”

“……我说什么啊我。”谢静气急。

董学斌乐道：“瞧瞧，理亏了是不是？”

谢静不禁道：“根本就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那方水玲家世不好？什么啊！就是因为她家世太好了！”

董学斌一怔，“这话怎么说？”

谢静苦笑不已，“您知道她爷爷是谁吗？现在还在国务院一线任职呢，您想想哪个人姓方的。”

方？

姓方吗？

董学斌一琢磨，忽然错愕道：“你说总理？”他身在体制，就算没怎么接触过上面的领导人，但听说也是听说过的啊，而且新闻他也常看，怎么可能不知道，谢静这么一说，董学斌立即就想到了一个人，姓方，共和国名义上的三把手，实际上的二把手，国务院的一把手！

谢静一嗯，“那人是她爷爷。”

董学斌惊奇道：“方家的人？”

方家，那可是跟谢家一样的地位啊，在共和国的影响力绝对能排进前五，虽说可能不太比得上谢家的辉煌，可方家也差不了多少，家里直系亲属任职一线权重职务的人甚至比谢家都要多的多，影响力来讲可能谢家要大一点点，但现在谢老爷子退下去了，而方家因为方水玲爷爷在前次换届上的跃步，一举坐上了第二把交椅的位置，已经比谢家一线上级别最深的四爷爷高了不止一头，所以综合来讲，方家和谢家基本属于一个层次的，相差无几，也算门当户对了。

董学斌奇道：“这不是好事儿吗？俩人都有感情，应该是自由恋爱吧？家里还门当户对，这个联姻多好啊？”

谢静道：“好什么呀。”

董学斌道：“瞧你那样儿吧，怎么不好了？”

“您是不关注这些，根本不清楚情况。”谢静无语不迭道：“要是真好的话，我哥干嘛一直都不敢跟家里面说他谈了对象的事儿啊？为什么不把方水玲带家里去啊？反而只能来您家？这还偷偷摸摸的！我在这之前甚至都不知道我哥谈了恋爱，要是大好事儿，我哥至于么。”

董学斌也顾不上做饭了，“别卖关子了，快说说。”

谢静顿了顿，才憋出一句话，“方家跟咱们家……是世仇，斗了好多年了，基本上是死敌的那种。”

董学斌啊了一声，“还有这事儿？”

他才跟慧兰结婚一年多，对谢家的了解不算特别多，至少谢家的历史他就不是特别清楚了，当然了，以董学斌的性格，他之前也没打算去了解，谢慧兰也不是喜欢吹嘘的人，董学斌自然就不知道了。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谢静道。

董学斌不急，“慢慢说，来，边做饭边跟我讲讲。”

第一千六百五十章传奇人物董学斌

午前。

小厨房。

关上门儿，董学斌和谢静就一边洗菜切菜，一边说了起来。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了解。”谢静叹了口气，“就是听我爸妈偶尔说过一句，知道个皮毛而已。”

董学斌下刀切菜了，“说吧。”

谢静道：“听说咱们爷爷当初跟方水玲的爷爷是一个层次的领导，都在一线身居高位，不过方水玲的爷爷年轻了九岁十岁的样子，年轻就是资本，那时候被很多人看重的，也是向几个领导人位子进军的最有力人选，结果后来你也知道了，咱们爷爷上去总书记了，结果因为一些事情和矛盾，爷爷足足压了方水玲的爷爷**年左右，直到咱们爷爷退下去之前，都没有让方水玲的爷爷更进一步，爷爷退下去之后，也是方水玲的爷爷年纪相对轻一些，这才有了翻身，往上更进了一大步，此消彼长，以前方家可能还有顾虑，但时间越久，渐渐也发展成了方家和谢家的争斗，从上面打到了下面，几乎是不死不休的那种仇恨，方家也是咱们家最大的政敌和阻碍，我给您举个例子吧，当初我爸在厅级上副部的时候，就被方家的人下过一次手，差点让我爸没有提上去，差点耽误了我爸四年的时间，最后咱们家化险为夷，但是我爸也没有去到他想去的职务，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只保住了级别上的晋升，这类事情还很多，当然了，咱们家自然也没少给方家阻碍，打得不可开交，稍微有点层次的中央官员，谁不知道谢家跟方家不共戴天啊，从爷爷那一辈就开始打，打了二十多年了。”

董学斌噢了一声，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你对小玲这个态度呢，原来还有这些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谢静道：“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我也知道长辈们的恩怨跟小辈儿们没关系，我也不会把情绪加到方水玲身上，可我哥可是咱家第三代今后的领军人物，是要代表谢家的，而方水玲又是方家的小孙女，也不是什么边缘人物，是直系亲属啊，两家人这么多年的仇了，我哥娶谁也不能娶她啊！”

董学斌却是个很开明的人，“也不能断然这么说吧。”

谢静不同意道：“您觉得咱爷爷那个脾气，能答应吗？肯定不行，您觉得我爸妈能答应吗？肯定也不行，好吧，就算咱们家都同意我哥自由恋爱，可方家呢？方水玲的爷爷和亲戚能干吗？把他们最疼的小孙女送给咱们家嫁了？我用脚丫子想也知道不可能啊，根本就不靠谱！”

董学斌笑道：“你跟孙恺当初不是也差不多么？”

谢静辩驳道：“那不一样啊，孙恺又跟咱们家没有世仇，再说了，我也不是男的，对咱们家今后的政治局面不会有影响，我想嫁给谁就嫁了，反正咱们家也不指望我一个女同志撑起来，可我哥不一样。”

董学斌摇了摇手指，“女同志怎么了，都什么年代了你这还搞封建思想啊，男女平等，你大姐不也是女同志么。”

谢静无奈，“我哪儿能跟我姐比啊，我姐是特例，她比男的还厉害很多倍，当然能承担起家族重任了，可我就是个不疼不痒的，所以我嫁给孙恺家里的反对也没有那么大，我哥就……”

董学斌批评道：“你这是搞双重标准。”

谢静看看姐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不但双重标准，还有推卸责任的想法。”董学斌毫不客气地批评道：“不是你姐夫批评你啊，你……”

谢静摆手打断道：“好啦好啦，您也别批评了，都是我不对行了不？再说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哥愿意跟方水玲谈恋爱就谈，我不是也没管什么么，不是也没给方水玲脸色么，我就是不想说话还不行？我就是不喜欢她还不行？噢，还非逼着我跟她热情啊？还非逼着我跟她献殷勤啊？”

董学斌笑着指指她，“瞧瞧，还急了。”

“我才没急！”谢静低头自己洗菜了。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董学斌也是哭笑不得，小静今儿个心情不佳，自己也甭数落她了。

说实话，这事儿确实不好弄。

两个世仇的家族联姻？董学斌想想也不太靠谱！

有些话谢静说的对，两个家庭都不太可能答应这桩事的！

不过这不是董学斌能管的，他也没打算管，所以想了想也就没惦记了，谢然带女朋友来了，自己作为大姐夫给了对方一百万作为见面礼，这就够了，礼数没失，给了小然面子，其余的事他也没准备掺和。

正要炒菜呢，厨房门被人敲了敲。

然后一个清秀的身影就慢慢走了进来——是方水玲。

“董哥，小静，我帮你们吧。”方水玲说完，就主动抢过了谢静手里的菜，吭哧吭哧洗上了。

谢静道：“不用。”

“我来吧。”方水玲不听。

董学斌怕谢静失了礼数，就道：“小静，你出去喝茶吧，让小玲帮我就成了。”

谢静哦了一声，走了。

厨房只剩了董学斌和方水玲。

方水玲的动作很熟练，很快把最后的菜洗好，还帮董学斌切菜了，完全看不出她竟然是方家娇生惯养的小孙女，董学斌瞅了几眼，对她的印象也十分不错，确实是大家闺秀，而且性格很好。

董学斌打量她的时候，方水玲也在偷偷关注董学斌。

对于谢然的这个大姐夫，方水玲是特别好奇的，她认识谢慧兰，从小就见过了，虽然因为家族矛盾的关系只限于见过几面没怎么说过话，但方水玲对于谢慧兰的事情还是了解的，知道她不但比自己漂亮了好几倍，能力上也是超过了几乎所有世家子弟，在圈子里，谢慧兰一直是备受瞩目的女人，方水玲知道的就有很多世家子弟给谢家提过亲，那是个比她方水玲耀眼无数倍的女人。

她倾国倾城。

她冷静雍容。

她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市委书记的位子。

别说是一个女人了，就算是那些世家子弟，那些一个个靠山很厚的大男人，都没有谢慧兰的成就，有些甚至连谢慧兰一半成就都没有。

就是这么一个完美的女人！

就是这么一个让方水玲嫉妒都不敢嫉妒的女人！

可最后，谢慧兰却嫁给了眼前这个跟自己岁数一样大的看上去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实话实说，见到董学斌的第一眼，方水玲是诧异的，她脑海里有很多对于谢慧兰丈夫的形象和构想，可董学斌完全颠覆了她的思想，根本是和她的构想出的人物一丁点契合都没有的，方水玲实在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那个完美到了几乎迷住了所有世家子弟的女人竟会选择这样一个男人。

方水玲并不是看不起董学斌，她只是无法理解，跟所有人一样，有点搞不懂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哗啦……

噼啪。

油点儿飞溅。

炒着菜的董学斌忽然侧头看看她，正好对上了方水玲好奇的目光，董学斌不禁一笑，“怎么了？看我干嘛？”

方水玲脸一热，“好奇。”

“有什么好奇的？”董学斌摸摸自己的脸，也没觉得什么，哈哈一笑，“是不是没有你想象中的帅？”

方水玲忙道：“没有的。”

董学斌感慨道：“没办法，天生的啊，肯定没你家谢然长得好看，那小子那张脸我一直嫉妒呢。”

方水玲立刻道：“然哥可不如您，我知道您的本事。”

董学斌眨巴眨巴眼睛，知道我？哟，哥们儿名声啥时候这么大了？

别人可能听都没有听说过董学斌这个名字，不知道这是谁，那是因为那些人层次不够，根本就没有能听说董学斌的渠道，但方水玲作为方家的小孙女，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个谢慧兰的丈夫，虽说知道的不多，虽说知道的也不是特别清楚，但还是对董学斌的大名如雷贯耳的。她知道董学斌为了娶谢慧兰，曾经指着谢老爷子的鼻子发过火，甚至在有一次喝多了之后，还和谢老爷子勾肩搭背地称兄道弟过，她还知道董学斌为了救谢慧兰，曾经不顾生死地拆过绑在谢慧兰身上的炸弹，还有什么他工作能力特别强之类的，再其他的她就不清楚了，她对董学斌的了解不多，相信别人也一样，大家多数还是更关注谢然甚至谢浩的，董学斌再怎么样也毕竟是个谢家的女婿，而不是儿子。方水玲对董学斌的了解渠道，更多是来自谢然的。

样貌普通。

身家数亿。

出手就是百万。

脾气还特别差。

张嘴闭嘴都是骂人和脏字。

这么一个人，竟然是一个年仅二十五六岁身居中纪委的领导！

这么一个人，居然能把慧兰姐那样的完美女性都娶到了手里！

方水玲的脑子不太够用了，她自己看到的，听说的，知晓的，种种画面加在一起，也没让她了解到眼前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个传奇人物！

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要跟领导搞好关系啊！

中午。

院儿里开饭了。

一道道菜经过董学斌的手炒了出来，最后熬不过方水玲的主动，剩下几道菜则是她下厨的。

“吃了吃了！”董学斌从厨房推门而出。

谢浩哈哈一笑，“隔着老远我都闻见香味儿啦。”

董学斌挥了下手，“那还坐着，赶紧帮小玲端菜去！”

谢浩多懒啊，一听就无赖似的趴在了石桌上，“我累啊，腿疼。”

倒是谢然心疼女朋友，锤了谢浩脑袋一把，就笑呵呵地去厨房帮忙了，“我去吧。”

董学斌哪儿管谢浩这个那个的，一脚踹过去，“屋里搬椅子去，再拿几个杯子，我还指挥不动你小子了！”

谢浩哼哼唧唧了一声，只好去了。

谢静小脾气也过去了，看的一笑，“我盛饭去了姐夫。”

“好，筷子也别忘了啊。”董学斌往椅子上一坐，抽空点了支烟抽，不一会儿见谢静和方水玲两个女同志都回来了，他才把烟掐灭。自己之前在跟谢静争执老外的问题上，董学斌一个没忍住说了几个脏字，自觉在方水玲面前形象有损，所以现在多注意了些形象，烟都不在人家面前抽了。

菜来了。

大家坐下开吃。

董学斌招呼道：“来来来，尝尝我手艺！”

方水玲矜持地夹了一筷子嚼了嚼，“嗯，太好吃了。”

董学斌洋洋自得道：“还行吧？那就多吃点，千万别客气啊。”说完指了指两盘菜，对谢浩他们道：“这俩是小玲炒的，也尝尝。”然后自己夹了一口吃了，眨眨眼咂摸了一下，“好吃。”

谢静一尝，也不由得刮目相看了方水玲一眼。

方水玲谦虚道：“没有，跟您厨艺比差远了。”

“呵呵，这话我爱听。”董学斌是一点也不知道谦虚。

谢然也分别尝了一下，客观道：“确实是姐夫的厨艺好点，从年中开始，姐夫炒的菜就没得说了。”

董学斌笑道：“那是我做得多了，火候掌握好了。”看谢浩就挑着肉吃，董学斌不禁连续给他加了几筷子青菜。

谢浩抱怨道：“我不吃菜。”

董学斌横道：“别挑食，赶紧给我吃！”

谢浩嘀咕一声，只能硬着头皮把菜往嘴里送，好像连嚼一嚼都不敢，跟吃药似的咽下去了。

大家都看乐了。

董学斌在家里小辈儿面前的威信越来越大，说起来，他这个大姐夫心里也有这个责任和义务，所以各个方面都比较管人了，尤其小浩这个不听话的小子，董学斌那是说瞪眼就瞪眼，说踹一脚就踹一脚，谢慧兰去了南方任职，他们的大姐不在，董学斌自然要承担起这个任务。

填吧了几口，董学斌酒瘾上来了，就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你们喝茶喝饮料吧，我自己喝点。”

谢浩叫道：“我也要我也要！”

“哪儿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