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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书屋-第5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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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让他苏醒的触发条件只有两个,
  一个是有机会可以“嘲讽”周泽的时候,
  这也是为了还当初在地狱时,周老板无数次地在其耳边“哔哔”之仇。
  另一个,就是有食物时。
  周泽曾一度以为,赢勾之所以这么喜欢吃,是因为他现在需要海量的补充去修复自己。
  后来得知赢勾以前的一些事儿之后,
  周老板越发觉得,
  铁憨憨很可能本身就是个吃货。
  寻常吃货加懒人,吃了外卖后就堆家里或者堆床底下,然后积攒了一大堆。
  赢勾好像也差不多,吃了人家后把人家的骨头就丢旁边,一不小心,堆出了个白骨王座。
  在这个时候,既然赢勾“苏醒”了,那很显然,自己刚刚吃下去的蓝色晶体,应该是对铁憨憨有作用了。
  周老板倒是没急着回应赢勾,而是看向黑小妞,问道:
  “这是什么?”
  问的这是什么植物。
  “这是他自己栽种出来的,以前没这个品种的。”黑小妞马上回答道。
  她能看出来,老板对这个礼物很是满意,这样来看,自家男人之前半年多的付出,都是有价值的。
  “新品种么?”
  “是的,不过他给它取了个名字。”
  “哦?叫什么?”
  “叫父爱的赞叹。”
  “…………”周泽。
  很显然,这个名字是黑小妞自己临时取的。
  这些小细节,周泽懒得去在意了,继续问道:
  “怎么种出来的?”
  “用的是,亡魂当化肥。”
  “亡魂?”
  周老板没忙着生气。
  “嗯,这半年多来,亡魂很多,有些变成了厉鬼,但大部分,都变不成厉鬼,只能很痛苦地在阳间的逗留中会魂飞魄散。”
  周泽点点头,这个过程,他经历过,讲真,确实很痛苦。
  有点像是把自己当作一盆水,洒在了夏天的打谷场上,接下来,就是等待着自己慢慢地被蒸发干净。
  凌迟、炮烙等等这些酷刑,比起这“魂飞魄散”的过程来说,都是小儿科,甚至可以说是在这对比之下,显得是那么的温柔。
  “那些亡魂会被它所吸引过来,它的茎叶会分泌出麻痹亡魂的液体,那些亡魂会在这里得到麻醉,然后再被吸收。
  最后,凝聚成这蓝色的果实。
  是的,我们是把那些亡魂当作了原料,但在现在的这个情况来看,其实是我们给他们做了极为人道的安乐死。”
  说着,
  黑小妞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打开布包后,出现的是厚厚的冥钞。
  “这是他们对我们的感激。”
  很多人做事时都喜欢给自己找一些借口,以掩盖自己的贪婪的本性,但不得不说,这株植物的效果,对于那些亡魂来说,确实是如同天籁。
  可以说,表子和牌坊,兼得了。
  “产量有多大?”
  这是周泽关心的问题。
  赢勾不是什么都能吃,这个倒是勉强能吃,但在功效上,显然和龙脉以及老猴子那种层次的补品根本没法比。
  如果说龙脉是一个肉夹馍,那么老猴子他们则相当于是一个肉包子,而眼前的这个,则是相当于一颗花生。
  如果产量上不去的话,那么就只能当零嘴来偶尔打打牙祭。
  说到产量,黑小妞有些局促地手指交叉,道:
  “老板,这半年来,就结出了这么多,十二颗。”
  嗯,
  十二颗花生……
  最要命的是,
  周泽清楚,
  等还阳上来的这批判官和巡检完成了对基层的清扫后,地狱之门将会重新开启,阴阳的秩序会在时隔一年之后再度恢复。
  等到那时候,再想继续这般又做表子又立牌坊就难了;
  同时,所谓的提升产量,也将变得不那么现实。
  “继…………续…………吃…………”
  “你省着点吃,就十二颗了,不对,就剩下十一颗了。”
  周老板直接拒绝了赢勾的贪吃行为。
  此时,死侍也来到了周泽身后。
  周老板转过身,把手放在了死侍的肩膀上,道:
  “你辛苦了。”
  死侍继续憨厚地笑。
  “想办法,解决产量的事情,这很重要。”
  死侍用力地点头。
  周泽又看向黑小妞,嘱咐道:“把这里的情况和安律师说一下,就说是我的意思,不惜一切代价,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把这个的产量提上去。”
  “明白,老板,我们一定克服一切困难,迎难而上,不辜负老板对我们的期望!”
  周泽听了这番话后,
  有些意外地道:
  “一年没见了,你这拍马屁的功夫下降得真厉害。”
  “额,很生硬么老板?”
  “相当的。”
  离开蜡像馆前,耐不住赢勾一遍又一遍地魔音轰炸,周老板又吃了两颗花生。
  原本吃一个,留下十个,是个整数;
  但再吃一个变成九个的话,周泽一直觉得,九比十逼格更高一点。
  下午的时候,月牙他们仨来到了通城,晚饭时,大家一起聚了个餐,周泽不知道安律师冯四他们和庆聊得怎么样了,总之,庆他们并没有出现在聚餐桌边。
  针对现在的形式,安律师在饭桌上做了讲话,鼓舞了一下人心。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虽说现在严打得厉害,但书屋这边有冯四儿罩着,问题不大;月牙郑强刘楚宇仨虽然平时在外地“上班”,谈不上多兢兢业业,但比起其他的鬼差来说,那简直就是劳动标兵,道德楷模,基本不用担心会清算到他们头上。
  饭后,
  外地来的仨鬼差又带夜开车回去,毕竟现在风声紧,离开自己的辖区太久终究影响不太好。
  “老板,咱们现在是回去么?”
  “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好的,老板。”
  等周泽一个人从饭店门口向另一个方向散步离开后。
  安律师故意凑到莺莺身旁,小声道:“老板去找静静了?”
  莺莺点点头。
  “唉,我说,你就不吃醋?”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么?”
  “…………”安律师。
  “再说了,林医生好像生病了呢。”
  “一般女人都是生病时被男人趁虚而入的。”
  安律师显得很有经验。
  莺莺摇摇头,道:“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的?人生病时就越发脆弱,越发渴望温暖,越发想要寻求爱护,然后再发生点什么,就完全是水到渠成了。”
  莺莺摇摇头。
  “嘿,我说,真的,以前的一些封建糟粕真的可以去掉了,比如现在什么中国日本小孩夏令营的故事,马桶水和下水道油纸包的故事现在大家也不再傻乎乎地信了。
  所以,你看,时代总是在进步的。”
  莺莺想了想,还是没把林医生得那种病的事儿对安律师去讲,径直向前走去。
  看着莺莺离去的背影,安律师使劲地搓了搓自己的脸。
  “哎呀呀,我刚在说什么。”
  要是让老板知道自己刚刚居然劝说莺莺放弃封建糟粕,
  以老板的性格……
  “你刚刚在作死呗。”冯四站在了安律师的身边。
  “是啊,在作死。”
  “还有嫉妒。”
  “我嫉妒什么?”
  “是啊,你嫉妒什么?”冯四忽然笑了,继续道:“这两天刚学了一个新词。”
  “我不想听!”
  “叫舔狗。”
  安律师翻了个白眼,看着冯四。
  “还学了一个英文单词。”
  “house!”
  冯四点点头,
  道:
  “看来,你英文比我好。”
  冯四伸手,掸了掸自己肩膀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抬头,看了看今晚的月色,
  道:
  “你那个小朋友,今儿还没回来?”
  “航班因故取消了,得延迟一天回来。”
  “那今晚,又睡不着了啊。”
  “睡什么睡。”
  ………………
  其实,莺莺和安律师都猜错了,周泽没去找林医生,也没去她家。
  他只是又回到了那晚林医生所坐的长椅那里,坐了下来。
  晚风拂面,
  将身上的酒气吹散了不少。
  伸了个懒腰,
  周泽斜躺在长椅上。
  可惜现在是夏天,不是冬天,否则冷冽的寒风席卷,或者再飘一些雪花的话,这氛围感才叫真的完美。
  没有什么浪漫的偶遇,也没有什么心有灵犀的邂逅。
  周老板坐了半小时,觉得坐舒服了,开始感到疲惫了,看了看时间,莺莺的冷坑应该又捂好了。
  唔,
  可以回去睡觉了。
  他来这里,确实只是想一个人静静,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上次来这里见林医生时,觉得林医生选的这个位置挺好。
  “帅哥,买个孔明灯不?可以祈求平安顺利的。”
  一个开着电动车的大姐把车停在了周泽长椅旁问道。
  周老板犹豫了一下。
  “六块钱一个,二十块三个!”
  “那就,来一个吧。”
  “好嘞,放孔明灯,可以祈求家人或者自己身体健康平安幸福的。”
  大姐帮周老板拆开了孔明灯,还帮忙给他扣上了蜡烛,同时帮忙提着。
  周老板拿出打火机,将蜡烛点燃。
  塑料薄袋开始被充气,
  松开手,
  孔明灯开始慢慢地升腾了起来。
  “帅哥,可以许愿…………”
  话还没说完,
  刚飞到五米高的孔明灯忽然自燃,
  砸落了下来。


第九百九十九章 谛听的目光投来!
  电瓶车大姐的表情有些尴尬,刚刚自己还让人家许愿来着,这要是碰到脾气暴躁的人,不说跟自己讨要个说法,就是对自己动手都是有可能的。
  至于赔偿是不可能赔偿的,
  大姐马上转动扶手,
  电瓶车开出了机车的感觉,
  嘟嘟嘟……
  直接离开!
  周老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不是那种喜欢把任何的征兆都解析得诡异莫测的人,那种生活,真得很累。
  就比如此时周老板的钱包里,一直夹藏着当初在丽江千古情于刀山上给莺莺拍的那张照片。
  那时的天是那么蓝,那时的莺莺是那么美,
  不也什么不好的事都没发生么?
  弱者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缠绕的线,强者都喜欢快刀斩乱麻。
  有社会公德心的周老板把地上烧得差不多的孔明灯残骸给捡起来,确认都熄灭后,再丢入了垃圾桶。
  拿出湿巾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天色不早了,
  回家了。
  ………………
  无论外面多少风风雨雨,
  管你是惊涛骇浪,还是赤地千里,
  书屋,一直能倔强地保留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坚持,宛若惊涛之中的顽石,岿然不动。
  清晨,
  老道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把大门打开,
  小猴子陪着他在一楼吧台前稍微空旷一点的位置打了一套拳。
  老道是会一些拳脚功夫的,普通的三俩年轻小伙子是近不了他的身。
  但他学得很杂,东边学一点,西边也学一点,谈不上什么师门,也就别提什么体系了,但几十年来,自己一直这么瞎几把练着,倒也摸索出了合适自己的一些道道。
  小猴子跟在后头一起练着,大部分的动作和招式它也记住了,练起来赫赫生风,仔细听一听,兴许还能听到自其身体内传来的压抑的震鸣。
  这一年来,小猴子的饭量明显增加了,虽然个头上没什么变化,但毛发变得更透亮,同时骨骼的强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许清朗也起床了,想着让周泽每天能多睡一会儿,所以这几天都是他在做早餐,不分什么单双日了。
  老道出了些汗,去简单地冲了个澡把练功服换下穿上了道袍,就拿起扫帚走到书屋门口的马路上开始扫地。
  通城现在有没有获得卫生文明城市称号老道不晓得,这个称号其实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就算是外地的游客,也不会因为“哇塞,这里是卫生文明城市唉,好厉害哦”,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这里来旅游。
  但有些习惯,一旦养成了,就真的很难改了。
  对面马路上的环卫工,一个大妈,见到老道后,还熟悉地打了个招呼,二人隔着现在还比较清冷的步行街聊着天。
  通城地方方言很容易把声音喊高,拖起长调,大妈更是扯着嗓子,像是要将这座还半睡半醒的城市给叫醒似的。
  若是把眼前的步行街换成山山水水,大概刘三姐,也就是这般了吧。
  一辆警车停了过来,坐在车里的老张用力地揉了揉自己这张有些憔悴的脸,砸吧砸吧嘴,推开车门,下了车。
  昨晚的聚会他参加了,随后就回自己的出租屋休息去了,谁晓得半夜时忽然来了案子,不是什么大案子。
  不知道哪个家伙忽然发神经病,大晚上地在小巷子里用那种抱着尿的塑料袋砸人。
  一晚上有七八个人被砸到了,然后被滋了个全身。
  有个孕妇因此恶心的大吐,几乎动了胎气,连夜送往了医院,万幸最后没出事儿。
  老张就带着自己手下的警员们以那个巷子为圆心,整个后半夜都在抓那个神经病,但谁知道那个神经病跑哪儿去了,可能耍安逸了就回家睡觉了,最后导致警察们还是什么线索都没查到。
  推开书店的门,
  许清朗刚把一锅粥端上来。
  “哟,真巧。”
  许清朗当没听见这话,转身回厨房去拿咸菜。
  老张也不客气,自己盛了一大碗的瘦肉粥,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这会儿的他,是又饿又累,肚子里急需这些东西来进行补充。
  一碗粥下肚,老张起身盛第二碗时,恰好周泽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老板,早。”
  “嗯,你早。”
  周泽没急着吃饭,老规矩,先去冲了个澡,换了身休闲装后才在饭桌边坐了下来,而此时,莺莺已经帮忙把粥盛好了,坐在周泽身边帮周泽剥着茶叶蛋。
  安律师和冯四一起下来了,俩人目光里都带着血丝。
  …………
  庆也在吃早餐,手里拿着的是芳芳早上拿来的蒸饺。
  她旁边的俩小伙伴,倒是不用吃东西,毕竟这一年来,呼吸和心跳都没有,也就谈不上什么消耗。
  蒸饺的味儿有点大,但却是真的香。反正在这里,连彼岸花口服液都会被供应,庆也就对吃饭这件事,不排斥了。
  可能也是因为被这香味所勾引,已经昏睡一天的对床少年,居然在砸吧砸吧了嘴后,慢慢地睁开了眼。
  他的手里,老道给的香蕉已经有些变黑了。
  少年有些茫然地从床上坐起来,
  满脸的问号,
  这里,
  是哪里?
  庆一边看着他的反应一边又咬了一口蒸饺。
  少年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庆的身上,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我在哪儿?”
  庆没搭理他。
  少年愣了一下,努力装出一种威严的感觉,眉宇间,有一层淡淡的鬼气开始凝聚,
  沉声道:
  “我在问你问题。”
  好歹是判官的位置,虽说水分比较大,但一些基本的牌面还是有的。
  退一万步说,
  以谛听那个大的一个恐怖体格,真当给它洗澡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只是,哪怕是这样子了,少年发现对面的小女孩依旧继续吃着食物。
  莫非,这是个傻子?
  庆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
  用带着些许油渍的手,对着前方的空气抽了一下。
  “啪!”
  坐在病床上的少年当即做出了一个托马斯回旋的高难度动作,
  然后“噗通”一声,
  摔落在了地上。
  这一刻,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都有些懵了。
  少年判官到底是个不经事的主儿,小心思可以,毕竟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了,平日里就算是当初的阎王来见菩萨或者谛听时,也能和他们说上两句话。
  但越是玩儿得高端就越是忘记了低端局到底该如何去应对,
  虎落平阳被犬欺,也有可能是真的因为老虎没有对付狗的经验吧。
  也因此,
  在这个时候,
  少年直接哇哇叫了起来:
  “我乃菩萨座下童子,你们都不要命了是么,敢这般对我!”
  闻言,
  庆手中的蒸饺落到了被子上。
  少年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庆的位置,发现小女孩的惊愕后,心下稍安,当即道:
  “念你是初犯,本座就不与你计…………”
  “嗡!”
  下一刻,
  庆直接出现在了少年的面前,
  双眸赤红,
  带着一种发狂似的歇斯底里。
  “砰!”
  庆小巧白嫩的手扣住了少年的脖颈,将其直接压在了瓷砖地面上。
  “死!死!死!”
  庆咬着牙,低吼道:
  “和菩萨有关的人,都得死!”
  少年这下完全可以说是搬迁石头砸自己的脚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昨日刚刚得知了执法队和大首领的凄惨结局后,
  别看庆现在表面平静,但内心深处的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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