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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奔放)-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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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短促刺耳,周围的蜡烛火苗仿佛被一阵阴风吹动,左右摇摆。黄丽映在墙上的黑影也摇晃不停,像是一个细瘦的老人拄着拐棍在仰面狂笑。
黄丽用脚猛然就地一扫,那些蜡烛应声而灭,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少,黑暗开始快速吞噬她的身影。
东北小雪咬牙:“好狡猾的孽障,不能让她把光亮灭掉。”
她们三人一起往上冲,这时蜡烛越灭越多,剩下最后一根蜡烛还在微微燃烧。黑暗中能看到黄丽那张鬼魅的脸,脸色发青,脑门上还贴着黄符,她看着我们嘴角微微裂开,眼睛眯缝成一线。
下一秒,最后一根蜡烛彻底熄灭,她完全消失在黑暗里。
东北小雪快速说了一声:“樱子,你去守住大门。”
“唉。”赖樱答应,黑暗中脚步声远去。
东北小雪把手电打开,一束光射在棺材后面,黄丽已经踪迹不见。她打着小手电四下里照着,房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光亮所到之处,空空如也,根本没有黄丽的踪影。
郭师傅道:“师妹,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不可能跑出这间屋子,一定还在这里。”
我在她们身边不敢离开半步。东北小雪一边走一边用手电四下里照,我们沿着墙面走了一圈,根本没有黄丽任何踪迹。
但这并不代表黄丽不在屋子里,现在我们在明她在暗,她完全可以猫在黑暗中小心翼翼避光潜伏,如果这样我们肯定找不到她。
东北小雪喊:“樱子,你那边没问题吧?”
“雪姐,没事。”赖樱回答。
这么大的房间,黄丽藏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我头皮有点发麻。东北小雪走着走着,忽然抬起头,用手电光亮照向天花板。
我眉角一挑,对啊,这黄丽形若怪猫,她如果顺着墙面爬到天花板,我们在下面找一辈子也找不着。
手电的光斑落在天花板上,上面全是蜘蛛网和厚厚的脏灰,小雪用手电大概四下里照了照,天花板也没有黄丽的影子。
真是邪性了。
郭师傅忽然道:“我有办法把她逼出来。”
“什么?”东北小雪问。
郭师傅忽然拽住我,把我拉到近前,低声问:“你把啖食夜叉的尸身藏在哪了?”
我磕磕巴巴地说:“柜子,柜子后面。”
“带我去。”郭师傅说。
第二十九章无父无母
我们来到櫃子后面,郭师傅单手持剑竖在身后,另一只手伸进柜后的空隙去掏。把啖食夜叉的尸身掏了出来。我们来到房间正中,东北小雪把手电递给我,嘱咐说警觉一些。
她们两個把啖食夜叉的躯体放在地上。郭师傅取出一堆黄色符咒铺在尸体上,从怀里掏出打火机,念念有词,擦出火苗,去点燃这些符咒。
这些符见火就著,“呼”一下燃烧起来。蓝色的火苗子猛地窜起。飞快在尸体上游走。突然出现的大火让陷入黑暗中很长时间的我极不适应。火光刺激眼睛無法睁开。
就在这时,突然不远处,“啪”一声木头脆響,好像有什么东西破门而出。郭师傅大吼一声:“罗稻,光亮。终于把这个孽障引出来了。”
我朝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用手电照过去。匆匆忙忙之际,手电筒摇晃的厉害,影影绰绰的光斑中,我看到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像狂犬一样跑了过來。情景实在骇人。周围是死寂的黑暗,一团光斑的亮影中,陡然出现这么一只说不清道不明的大型猛兽,简直把人的头皮都吓炸了。
郭师傅挡在我面前,横起桃木剑,她的一张脸煞气陡现,恍恍惚惚的光亮中显得极为阴森,她大呼:“孽障,想夺回原身。哪有这么容易,受死吧。”
我在后面用手电照着,就看到东北小雪和她师姐郭师傅身影晃动,阻住那怪物,两人一怪斗了起来。这手电功率不大,照出的区域也有限,她们三个人又晃动跳跃得很厉害,时而遁入黑暗,时而现身,恍恍惚惚,影影绰绰,只觉得战事激烈非常,看得我眼睛发花,头晕目眩。
不过我还是看清楚了,那怪物正是黄丽,她的衣服都没有了,赤身裸体。皮肤呈一种毫无血色的枯白,而脸色蜡黄,她的行为姿势像极了一只猫,四肢攒地,时而飞跃时而腾挪。那张脸在光亮中一闪而过,嘴始终咧着,表情如娇嗔如阴笑,形如鬼魅。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邪的东西。
正看着,忽然身旁“啪啦”一下,我转头去看,啖食夜叉的尸体已经烧成一堆炭灰,刚才不知烧着什么,爆了,那一堆火红的火炭塌了。空气里飘散着浓烈的焦臭味,非常难闻。
黄丽突然跳出圈外,蹲在墙角,双眼血红看着我们。
手电光亮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神态真是恨到了极点。我们烧了啖食夜叉的原身,和它做下了仇,它现在把我们恨之入骨。
郭师傅说:“它摆下招魂阵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的尸身过阳气,现在阳气未过而原身烧毁,它也就完了。我们把它擒下,大家都小心一些。”
这时,赖樱也走了过来,我们四个人小心翼翼向黄丽逼去。
黄丽步步后退,脸上肌肉直蹦,五官挪移,形成一种很惊人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就像程序失控的机器人。
她猛地一转身,手脚并用,在地上快速窜行,所去方向居然是窗户。
东北小雪大叫:“它想跳窗。”
我们再追过去已经来不及,黄丽在空中陡然窜起来,一头撞在木板钉封的窗上。“啪”一声,木头板子撞的破碎飞溅,她整个人飞了出去,融入无边的黑色之中没了踪影。
我们急忙来到窗前,就听下面“哐”一声重响,像是水泥袋子重重砸在地上。我趴在窗台,探头出去用手电照,淡弱的光线下,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们从楼里出来,来到近前。外面很冷,月光如水,寒风中,我默默注视着趴在地上的尸体。
黄丽死了。
她从二楼高空坠落,就这么赤条条摔死在泥地上,身下血污一片。月光照在她的身上,雪白的皮肤此时看起来,有种诡魅妖异的感觉。
东北小雪蹲下身,小心翼翼把手指停在黄丽的鼻子口,摇摇头:“死了,没气了。”
好半天,赖樱才道:“啖食夜叉呢?”
“不知道。”东北小雪从兜里掏出一根女士烟叼在嘴里,能看出她的手在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冷的。
黄丽尸体头部的不远处,我看到那张镇鬼符落在地上,随着寒风打转,转眼吹的没了踪影。
黄丽侧着脸,死不瞑目,睁大的双眼茫然地看着深深的黑夜。临死的瞬间,我猜想她一定恢复了神智,她都想了什么呢?
看着她,我心里真不是滋味,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一股什么东西塞在心口窝,特别难受。
我们回到原来的房间,我本来想问问黄丽尸体怎么处理,毕竟死了一口子,可她们三个人都没有说这个话题,闭口不谈。她们在搜查这个屋子。
这时我才看到,啖食夜叉刚才藏身的地方居然是那个破旧的柜子,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悄无声息钻进去的。此时柜门全都碎了,一地木头片子,我走过去用手电照着。这不照还好,一照我就傻住了。
在破柜子的最里面,居然盘膝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似乎正在定境修行,垂着头,一动不动,如同一片黑黑的影子。
我赶紧招呼她们过来,郭师傅探身进去,时间不长缩回身子,摇摇头:“又是一个死人。”
赖樱接过我手里的手电照进去,惊叫一声:“是王凯!”
我和她一起把柜子里的王凯拉出来。王凯脸色铁青,身上冰冷,死沉死沉的,紧紧闭着眼。都不用仔细检查,任谁一眼都能看出这是个已经死透了的死人。
我看不下去了,想起刚才黄丽死时睁大的那双眼,心里一阵阵绞痛。我蹲在一旁,心口窝上下翻腾,难受至极。
“咦。”郭师傅发出疑问,她在检查王凯的尸体:“奇怪了。”
她一边检查一边说:“王凯是死于阳气过耗,整个人都被抽干。他的阳气被什么东西抽走了。”
“哎呀,不好!”东北小雪惊叫一声。
郭师傅点点头:“师妹,我们都想到了。”
我急忙问怎么回事。
郭师傅说:“其实‘过阳气’的招魂邪术在我们来之前已经做完了!啖食夜叉抓来王凯,用他的阳气过度给了自己的躯体,它已经从阴间完全还阳出来。”
“那为什么刚才它如此轻易被我们制服?”我问。
郭师傅说:“它刚刚跨入门槛,魔境未成,很是虚弱。所以我们还能有能力和它一战。”
“那么它现在哪去了?”我问。
东北小雪说:“不知道。它的寄存身体黄丽已经死了,它到底是毁灭了还是变成其他什么样子,我们都一无所知,希望它就此毁灭了吧。”岛吗向划。
赖樱静静地说着:“灵修成魔,无父无母。啖食夜叉的妈妈黄丽,爸爸王凯都死了,正应了‘无父无母’的批语。恐怕它最后会灵修成魔。”
“走吧。”郭师傅说:“这里交给警察处理吧,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如果它没有灭掉,我们只能等待它现身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铜锁和陈暖说这一切,不知道他们听到王凯的死讯会有什么反应。回城的路上,我想起当日济公活佛对我说的话“罗施主,你并不是平白落此一劫,其中因果也有你的份。日后自知。”
我苦笑,心乱如麻,沉甸甸的喘不上气。
一个星期后,我参加了王凯的葬礼。葬礼上王凯的老父亲哭的伤心欲绝,儿子尸体一被推出来,老人家就受不了,昏厥在地,让亲戚朋友手忙脚乱送去急救。陈暖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朋友们怎么劝她都不起来。
我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再待下去就要崩溃了。我从殡仪厅出来,到外面站在墙根抽烟。抽了一会儿,看到铜锁走出来,他看看我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我准备了一笔钱给王凯的家人。”
铜锁知道我说的钱肯定不是小钱,一定是我的积蓄。他说道:“稻子,你也不用太自责……”
我摆摆手。
“其实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关于王凯的一切都告诉陈暖,这是她应该知道的。”铜锁说。
我咳嗽一声,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脚踩了踩。
葬礼后送去火化,陈暖没有参与,我们坐车回到市里找了一家咖啡屋。我看看铜锁,铜锁点点头,我把关于王凯的一切缓缓道来,说给陈暖听。
我没有隐瞒任何事,也没有做任何自我修饰,该是什么事就是什么事,怎么看到怎么听到怎么经历的就怎么说。一直到说完,我压抑的心头才多少缓解了一些。
陈暖静静听着,勺子转了转咖啡,半晌才说道:“罗稻,这件事不怨你。这一切都是王凯自己惹下来的。”
“你没事吧?”我问。
“其实我也有些话想跟你们说。”陈暖说:“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啖食夜叉,我最近也被鬼缠上了。”
第三十章妈婆老祖
我们连忙問怎么回事。
陈暖说,最近她一直处于极度悲伤之中,和王凯的家里人一起操办后事。每天睡得都很晚。就在前几天晚上,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觉的时候,就感觉家里进来一个人。
似乎是个女人,陈暖觉得不对劲想起來,怎么起也起不了,明明意识很清晰,可就是无法动弹。恍惚中,她感觉到这个女人站在床边。就那么直愣愣瞅着她。且不说这女人长什么样子。光是眼睛眨都不眨地瞅著。就已经让人很不舒服了。
陈暖以前是不信这些东西的,可是自从上次她差点遭遇奇怪的车祸后,便一直疑神疑鬼。
她当时知道不对劲,努力几次想起来,可就是起不來。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女人终于走了,她全身压力陡轻,四肢恢复知觉。等从床上坐起来,額头都是冷冷的虚汗。
这还不算完。越是逼近王凯的葬礼,陈暖越是感觉不舒服。昨天晚上她又做了一个关于王凯的噩梦。当时她正睡着觉,忽然听到客厅有声音,便披了件外衣下床走进客厅。
厅里亮着燈,她看到一个形容佝偻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这老太太看不清面目,头发灰白,穿着一身紧巴巴的棉袄。大晚上的,家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怪异老妪,确实够吓人的。
就在这时。陈暖看到了王凯。王凯居然变成一只狗的模样。这是一条黄色大狗,够脑袋是王凯的脸。他五官俱在,全生在狗脸上,看上去却没有任何违和感。
这只大黄狗侧着脸看陈暖,那表情形容不上来,像是茫然又像是解脱,两只眼睛直直地瞅着她。
陈暖魂飞魄散,惊吓到了极点。她反而不感觉恐惧,而是有一种看着黑黑深渊的感觉。陈暖告诉我们,那一瞬间压抑阴霾心如死灰的感觉简直把她摧毁了。
她终于喊出声,一声尖叫坐了起来,才发现原来是做了一个荒诞离奇的怪梦。
最怪异的是,她抬起头忽然看到客厅里的灯亮着,这一幕情景和刚才的梦一模一样。她记得很清楚,自己上床睡觉前,已经把所有灯都关了。
当时的她害怕极了,害怕梦境中一切真的在现实中发生。
等她走到客厅,看到一切没有异样时,当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瘫软。
我和铜锁静静听着,陈暖说:“刚才听完你们的故事,又想到我遇到的这些怪事,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王凯是死了,可他的魂儿却好像在哪里受难。”
铜锁一摊手:“就算如此,我们想救也没法救,谁知道他在哪呢。”
陈暖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大号的牛皮笔记,翻开一页递给我们看。纸上是一幅画,线条很简略,画的是一个人。
这个人端坐在椅子上,弓着腰,手里拄着一根拐棍,看上去像是个老人。奇怪的是,这个人的脸一片空白,没有勾勒五官,看上去有点怪异。
“这就是我梦里见到的老人。”陈暖说。
我和铜锁对视一眼。
看着这张怪画,我喉咙发紧,很不舒服。
“你的意思是,要找到王凯,就要找到这个老人?”铜锁尝试着问。
“对。”陈暖道:“我总觉得王凯就是被这个老人困住,他在等我救他。我记得梦里他的眼神,他在乞求我。”
“就算如此。”铜锁说:“这样的老人全市没有五千也有一万,上哪去找呢。”
陈暖翻开牛皮笔记的下一页,这是一张豆腐块左右的剪报。我细细看看,上面写着本市外辖区有个叫蛇口屯的村子,村子里有好几个超过百岁的老人,被誉为长寿村。专家调研,认为当地饮用的地下水含着什么矿物质云云。
媒体上关于类似长寿村的报道有很多,没看出有什么稀奇的。
陈暖说,这个长寿村是她所在的栏目组最近要做的纪实性节目中的一集。计划要做三次采访,现在栏目组已经去过一次,当时陈暖有事并没有随行。拍摄素材拿回来,要进行初剪,陈暖算是监制,跟着剪辑一起剪片。
就在剪片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段记者采访村里一名百岁老妪的图像。当这个老妪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她顿时愣了,惊讶到说不出话。
这个老妪就是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个神秘老太太。
我点上一根烟,搔搔眉心说:“可是你在梦里见到的老太太没有脸啊,你怎么肯定这是同一个人?”
“感觉。”陈暖说:“我一看到她就认了出来。王凯一定就在她家,这是我一个很强烈的感觉。”
我和铜锁面面相觑,整件事匪夷所思,完全摸不清脉络。我拼命吸着烟,想了想问:“你想怎么样?”
“我想去一趟。不管是不是,去看看我就安心了。”
“好吧。”我说:“舍命陪君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走通知我一声。”
铜锁道:“还有我。”
我们定在这个周末一起过去。
王凯的骨灰已经下葬,我们三人约在第二天一起上坟。王凯的坟落在市区最大的墓园里,环境很好,坟头摆满了塑料花和烧纸。我们在他的坟头撒了酒,又念叨了几句。
天气很好,可我的心情却始终化解不开。我问陈暖,就算能找到王凯的魂儿,他的身体已经火化了,你想怎么办?
陈暖苦笑:“我也不知道,就是心理空落落的,能看他一眼,我就知足了。”
周末,铜锁驱车拉着我们开往蛇口屯。那地方很远,走了大半天,下午时候到的村子。村子位于山腰,虽然通路了,但还是挺穷的,随处可见破落的砖瓦房。现在天也冷,地里也没人干农活,周围大山也光秃秃的,显得有几分萧索。
比较怪异的是,我们走过几条村街也没看到人,好不容易碰到个小孩,向他打听那百岁老妪的住所。小孩用手指着不远处冒烟的地方说:“就是那,村里人都去那了,我爸爸妈妈也去了。”
“他们都在干嘛?”我疑惑。岛吗布弟。
小孩也说不清,就说家里人让他看家,其他都不知道。我们三人互相看看,觉得这里面不对劲,赶紧走过去。
冒的烟火是从这家的院子里出来的,黑色烟雾笔直,一直升到高处。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不是起火引起的,而是香炉烧出来的。这种直烟最常见于寺庙,普通的庄户人家怎么会出现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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