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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奔放)-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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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不叫王小强。”我说。

这个叫苏离的盲童慢慢摘下自己的眼镜,看到他那张脸,我就是一皱眉。苏离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长得很普通,最恐怖最离奇的,是他那双眼睛。他的眼球没有了,两个眼窝紧紧皱在一起,像是两团破棉絮,乍看上去像是有人把上下眼皮用细线全都缝合到了一起,这使得他一张稚嫩的脸庞显出无法形容的阴森之气。

苏离慢慢戴上眼镜,俏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离很小的时候就瞎了。”

我深吸口气,半天说道:“先说说你为什么知道我不叫王小强。”

苏离说:“我能听到这个世界发出的任何声音,包括你们听不到的。当你说你叫王小强的时候,我听到你的血液流得比平常要快,心跳也在加速,这都是撒谎的征兆。”

“那你为什么要见我?”我问。

苏离说:“不好意思,我威胁了俏俏姐,如果她不带我找你,我就要把昨晚的事告诉师父。我是肯定要找到你的!”

他说的这些话让人很不舒服,口气偏偏很是平淡,他似乎根本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错。

“你师父是谁?”我问。

“李大民。”苏离说。

我陡然一惊,突然想起甘九曾经恨恨说过,他的师父新收了个小徒弟,对他们这些老人便不管不顾。我赶紧问:“甘九是你师兄?”

“你见过他?”苏离问:“他现在怎么样?”

我不知怎么说,李大民依照门规惩治甘九,这样的事还是不适合讲给苏离听。我没有说话。苏离忽然嘴角荡起笑意:“我听到你的身体里有变化,情绪波动很厉害,我师兄死了吧?”

我有些烦躁,挥了挥手:“说说吧,你想找我,为了什么?”

苏离拄着盲棍走了几步,说:“我在寻找一种奇妙的声音,你的身体里就有。”

“你什么意思?”我吓了一跳。

“知道我为什么要藏在柜子里吗?”他忽然问。

“不知道。”

苏离有些失神,僵住了身体,虽然没有眼睛可我依然觉得他在盯着某个地方。好一会儿,他才道:“自从失明之后,我的听觉就异常敏锐,我能听到这个世界上任何声音,包括很多人从来没听过的声音。我藏在柜门里,是师父允许的。因为我可以在那里,听到一种很特别的声音。”

“什么声音?”我问,心头浮起一个想法,难道这孩子在听男女交合的声音?那也不对啊,用不着搞的这么复杂,下点岛国动作片就行了。

苏离面向我,我似乎感觉到他在“看”我,这让我浑身不舒服。他一字一顿说:“我在倾听尸体腐烂的声音。

第三十章赵癞的秘密

我听得有些胆寒,觉得这个孩子特怪,不想和他继续沟通下去,便问:“你想找我做什么?”

苏离微微侧过耳朵,轻轻说道:“你身体里有一种很特别的声音,正是我一直苦苦思索而找不到的,我想让你做我的研究对象。”

他说话的口气就像个小大人,很不符合孩子的年龄身份。

“可笑。”我笑道:“我身体难道和其他人不一样?”

苏离郑重地点点头:“确实不一样,我就是生活在人群里,听过很多人,包括像我师父这样的奇人。他们的身体里都没有那种韵律,只有你才有。”

“什么韵律?”我问。

苏离摇摇头:“我形容不上来,一种我在寻找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有遇到你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我要的声音就在你的身体里。”

这句话说的我毛骨悚然,我干笑了两声:“对不起,我还有事。”

苏离看我要离开,马上说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和你交换。师父很疼我,我要什么,他都能给我。对了,你吸过彼岸香吗?听说过吗?很爽的,我可以给你搞到很多很多。”

我看着他,有点发愣。知道标香的人,基本上全都管它叫“标香”,也只有我和解铃这样明白内情的人,才知道这东西原名叫“彼岸香”。眼前这个孩子口齿清楚,明明白白说出这东西的真实名字,那就能说明一件事情,他是知情人。

瞬间我脑海中此起彼伏很多念头,彼岸香是李大民炼制出来的,而苏离是李大民最疼爱的弟子,他应该知道很多内幕。

我想着,如果以他为突破口,很容易找到李大民的破绽,继而帮助廖警官和解铃他们破获这件邪案。

“你在犹豫。”苏离说:“你一定知道彼岸香,对不对?想吸吗,我可以管够。”

我故意激他:“你一个孩子从哪能弄到这样的毒品,真是可笑。”

苏离嘴角颤了颤,一字一顿道:“彼岸香就是我参与炼制出来的。”

我吓了一大跳,回头看看倚在门口的俏俏。俏俏脸色有些苍白,表情十分严肃。

“我不信。”我说。

苏离道:“就是说,你无论如何也不答应了?”

我犹豫片刻,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告诉我彼岸香的秘密。”

苏离笑笑点点头。他慢慢面向俏俏:“俏俏姐,我还要一个研究对象。”

俏俏勉强笑:“你不会需要我吧?”

苏离摇摇头:“我想研究你的男朋友。”

“你研究他干什么?”俏俏脸色微变。

苏离道:“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曾经和他接触过,那时候他还是普通人,身体很平常,没有声音。可就在前几天,你带我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能听出来他的身体起了很大变化,里面充斥着一种很奇异的旋律,我需要得到它。”

俏俏一张脸发寒:“胡说。小离,你累了,我带你回去。出来时间长,你师父会起疑心的。”

苏离摸着我的手:“跟我走吧,我带你见师父,你不是要知道彼岸香的秘密吗?”

我咽下口水,见李大民,给我仨胆我也不敢,我呵呵笑:“有机会再说吧。”

苏离用手指指我:“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俏俏拉着苏离往外走,她对我说:“你先呆在这,我一会儿回来有事情问你。”

她确实是有心事,我点点头答应了。

他们这一走,大概一个小时后,俏俏才回来。她不停地咳嗽,我担心地说:“你没事吧?用不用吃点药?”

俏俏脸色很苍白,摆摆手示意我坐下来,说:“罗稻,我知道你是赵辰的好朋友,你们最近有没有接触?”阵圣央扛。

“很奇怪,从山里回来之后,他就不愿和我见面。我打电话找过几次,他都推脱了。”

俏俏看着我,声音颤抖:“罗稻,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进山都做了什么?”

“到底怎么了?”我疑惑:“他有什么不对吗?”

俏俏咬着下唇,低着头踱了几下步:“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们住的这套房子,勉强算二室一厅。其中两间室,一间是卧室,还有一间此时锁着门。俏俏来到这扇门前用力拧了拧,没有拧开。她表情忧虑地说:“赵辰从山里回来之后,就变得很怪。有一天我不在家,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把这间屋子的门锁换了,钥匙只有他手里一把。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支支吾吾也不说,还让我不要打扰他。他说正在研究一些东西,如果研究成功,我们就会摆脱现在的苦日子了,我就有钱治病了。”

俏俏看着我,嘴唇颤抖:“罗稻,你知道吗,我不想这样,我们虽然只是男女朋友,可那是一路患难过来的,可以说比夫妻都夫妻。本来赵辰是想和我领证,我没有同意,我这个身体自己是明白的,我不想拖累他。他爱我,我也爱他,为了他我能奉献自己一切,可是我不希望我们之间隔着心。”

“你去清洁尸体的事情,也没告诉他吧。”我沉默片刻,说道。

俏俏摇摇头:“那不一样。我之所以出去工作,做这样的脏活,就是想多挣点钱。我想把我们以后的小日子过好,我不希望赵辰再为了给我治病,付出那么多,我心疼他。如果告诉他我做的事情,他肯定会发怒,不会让我再出去工作的。”

我叹口气:“或许赵辰也在为你们这个家努力,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是。”俏俏摇摇头:“我能感觉到他变了,他在做一些很危险很莫名其妙的事情。你看看这个。”

她从内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看,这是一张很特别的牛皮纸,页面发黄,摸起来很硬,抖抖还能发出声响。一拿到手里,我就有种很特别的感觉,这张纸年头不少了,沉淀着一种很难描述的历史沧桑感。最奇怪的是,这张纸上所写着的东西。

先说正面,乌压压写满了一排排奇怪的文字,这些文字我从来没见过,笔划勾连字形诡异,看上去像是一条条蛇,乍看上去就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文字。笔迹所用油墨已沉淀失色,和牛皮纸的颜色完全融合到了一起。这张纸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写的。

在这些文字上,有人用红笔还做了画线和标注,这些红笔字到是很鲜活,用的都是简体中文,一看就是后来写上去的。

也就是说有人得到了一份很老的手稿,然后进行阅读,在阅读时还随时记录感想。

我翻到背面,背面就更怪了,一字没有,而是画了一幅大大的图。一看到这张图,我如遭电击,陡然石化了。

这张图主体是一个大大的圆盘,在圆盘下面画着螺旋蜿蜒向上的形状,我一看就认出来,这个螺旋形状描绘的是抽象的云。也就是说在层层云海上,托着这么个圆盘。

圆盘里画着一个裸体小人,这小人盘膝而坐,身材瘦小。怪异的是,他的头和身体是分家的,头颅正举在自己的双手里。那姿势就像,这个小人似乎在做一种祭祀的仪式,祭品就是自己的脑袋。

最奇怪的,是这小人头颅的表情,他在笑。画风是简体画,类似涂鸦,非常粗糙,可这个表情却极为传神。小人的双眼微微眯着,嘴角上翘,既像是享受,又像是解脱,笑得极其诡异。

俏俏站在我旁边,呼吸急促:“这是什么图,好吓人。”

我之所以震惊,是因为我见过类似风格的图案。进山探险的时候,我们曾经挖到一口藏着陈道长尸体的深井,井口盖着一个巨沉的石头盖子,盖子上就绘着类似的图。那幅图和眼前牛皮纸上的图简直就是一个人画出来的。

“你先说说这张纸是哪来的?”我问俏俏。

俏俏说,赵辰换了锁之后,时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日没夜的,也不知做什么。有天晚上,大约凌晨三点多钟,俏俏咳嗽了一阵,睡不实就醒了。醒来之后,发现原本睡在身边的赵辰不见了踪影。她悄悄下地,慢慢走到这间屋子,看到赵辰趴在书桌上已经睡着了。俏俏就想找衣服帮他盖上,走到桌旁,就发现桌子上有个怪异的笔记本。这本子没封皮没页尾,就是一摞子牛皮纸用很粗的线穿钉而成,上面写的字龙飞凤舞,一个都不认得。其中有一页纸,好像是从本子里断落出来,飘在地上,俏俏便悄悄收了起来。

这就是眼前我所见的这一张。

我琢磨了一下,问:“他是从哪弄来的呢,你知道吗?”

俏俏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追问你,你们去山里经历的原因。就在赵辰从山里回来的一天后,他连招呼都没打,突然悄无声息的失踪了。两天后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哦?你知道他去哪了?”我问。

“我怀疑。”俏俏表情很严肃:“他秘密地又一次进山了。”

第三十一章蛇文天书

我听得愣了,尝试着问:“你是说,那很老的笔记本是赵辰从山里带出来的?”

“所以啊。”俏俏看我:“我要让你把进山的所有过程说一遍,我想看看赵辰到底在干什么。”

我心乱如麻,仔细回忆和赵癞进山的每个细节,实在搞不清楚这个东西他是从哪弄来的。“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我让俏俏坐在沙发上,我一边踱步一边思索回忆,把进山的过程说了一遍。

俏俏听得聚精会神,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听的时候有疑问便会随时发问,每个细节都抠了一遍。我们正聊着,忽然门锁响动,有人在开门。俏俏做个眼色,我迅速把那页手稿折叠起来,塞进兜里。外面玄关传来赵癞的声音:“俏俏,我回来了。”

他走进来一眼看到我,顿时皱眉,口气非常不善:“你怎么来了?”

俏俏说:“是我让罗稻来的。”

赵癞闷闷看看我,又看看俏俏,他要一个解释。

俏俏直言不讳:“阿辰,最近一段时间你表现很奇怪,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赵癞笑笑:“没什么事,很正常。稻子,你要没事就走吧,我就不留你了。”

他这个态度让我很不高兴,我冲俏俏点点头,转身离开这个家。

和赵癞就这么短短的一对眼,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出了问题。赵癞,我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还是有些了解,这个人心思很重,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愿拿出来说。他现在这个态度,恰恰说明了,他是有秘密的。

不过,只要有线索我就有办法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和解铃通了电话,把事情简单说一下,他让我拿着手稿过去看看。到了他的家里,见到解铃,我把那页牛皮纸递给他。解铃一接过来,脸色就有些变化,他看我:“你知道这张纸上后面那张图是什么意思吗?”

我摇摇头。

解铃道:“道家传说里,成仙一共有四种方式,其中一种名曰尸解。正所谓解化托象,蛇蜕蝉飞。这种尸解成仙我了解不多,形式最是复杂,成仙的方式有些像蝉蜕,蜕去肉身魂魄成仙。要达到这种境界,首先要把自己的身体分解,这张图上描绘的就是尸解仙的一种方式。图中所画之人,割掉自己头颅,以达到尸解目的,下面层层白云说明成仙驾云而去。”

“你的意思是,记录这张牛皮纸的人已经成仙了?”

“这就不好说了。”解铃摇摇头:“这么一幅图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很可能只是人家表达一种成仙的愿望。再者说我从来没亲眼见过谁尸解成仙过,到是有所耳闻,却从没亲见。我理解不了这种成仙的方式。不过呢,这个文字很有意思。”

他把牛皮纸翻到正面,指着纸上龙蛇弯曲的字说:“这些字我曾经在一本很老的古籍里见过,是一种很秘密的文字,也叫蛇文天书,已经失传很久了。这种文字极其复杂,一个符号就能记录和代表许多意义,有点古代文言文的意思。如果对这种文字不是极度深入了解的话,根本无从解读。”

“这种文字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我问。

解铃说:“这是记录成仙过程和成仙以后境界的。成仙,我理解不了那种高超境界,但肯定是一种和人不同类型的生命。人类文字有其局限性,光是记录人类本身的活动和思想就已经很困难了,而且有的时候有很多东西是语言根本无法表达出来的。当升级到另一种更高级的生命,来记载那个生命的思想和生活,人类文字就会显得更加捉襟见肘,幼稚低级。所以一个文明有一个文明特有的文字,这种蛇形天书,顾名思义记录的就是天上的事,记录神仙的事。”

“你懂吗?”我问。

解铃笑:“这么说吧,懂这种文字的人要么已经成仙了,要么就是……疯子。”

我抽了口冷气,眨眨眼:“为什么这么说?”

解铃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盯着牛皮纸上的红笔标注出神。我在旁边道:“你不懂可有人懂,最起码这篇牛皮纸的主人懂,还有在原文上用红笔圈写感想的这个人也懂。”

解铃坐在藤椅上,拿着这页纸,表情严肃。半晌才道:“这页纸是你那位小老乡的?”

“是啊。你知道的,他名字叫赵辰,外号赵癞,他怎么可能懂这种蹊跷古怪的文字?这小子早年辍学,不读书不看报,说句不好听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半文盲。”阵向杂划。

解铃点点头,若有所思:“这倒有点意思。相对于他是如何得到这些牛皮稿,我更感兴趣的是,他是如何突然间学会这种文字的。你不要再去找他,我想先拿着这牛皮纸找朋友鉴定一下年份和出处。”

现在的我算是焦头烂额,二嫂还没有消息,赵癞又出了问题。

等了两天,解铃这人彻底没影了,电话也找不到。我和俏俏私下交流过,她不无担心地告诉我,赵癞越来越怪,关着门不让她进不说,而且大半夜的从那间房间里还时常传来怪声。俏俏有时气极了砸门,赵癞从房间走出来一脸的疲惫,他告诉俏俏,如果再来骚扰,他只能考虑暂时分居,另寻住处。俏俏哭着让他不要折腾了,赵癞说,俏俏,你要相信我,我这一生最爱的人就是你。为了你,为了以后的我们,我必须要出人头地,你放心吧,我做的事情都是正事。

都说到这个份上,俏俏还能说什么呢,只好任由赵癞去做。

现在手头的事情样样都没有头绪,我这个人心性不好,遇事沉不住气,成天坐卧不安。

赵癞先让他折腾去,我最关心的是二嫂的安危,和李大民一个礼拜之约眼看过去一半了,连点消息都没有。我实在坐不住,给李大民打了个电话。李大民彬彬有礼接了电话,他这个人说话永远都是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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