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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奔放)-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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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坑的中央部位,黑褐色的泥巴里,还真就露出一块白色石头的尖端。我们面面相觑,一起蹲下身仔细看。大刚戴着手套把上面粘的泥巴都抹掉,那块石头完全露了出来。
这石头应该是很大一块物体的一角,这物体显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经过人工打磨,它的尖端边角呈很明显的棱形,上面隐隐还有阴刻的图案。
甘九在外面喊:“赶紧挖啊,挖出来就知道是什么了。”
我们四个互相看看,有点难以置信,好家伙,还真挖出东西了。我长舒一口气,这一关总算过了,不用和冬哥翻脸,也不至于弄死甘九。剩下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接下来的气氛极为古怪和尴尬,谁也没有说话,我们四个真是卖了苦力,吭哧吭哧挖着。细雨飘飘中头灯的光亮,甘九手里手电的光,几道光柱全都射在坑里。
挖下又了大半米,那块石头渐渐露出全貌。它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螺丝帽,紧紧扣在什么东西上。石头上浮雕着十分古怪复杂的雕刻。
我对于古代雕刻了解不多,但大致有点印象,无非跑不出什么云山雾海,仙人仕女之类。这块石头的雕刻就很是奇怪了,上面除了古文外,还雕刻着一个形似大葡萄的东西。
这“葡萄”图案极大,上面耷拉着许多宽厚的叶子,下面是椭圆形的果实。我们用手套借着雨水把它擦干净,图案愈来愈清晰,数道光芒射过去,看得更加清楚。
甘九猫着腰,手指沿着这图案的纹理缓缓滑动。我看到,在图案椭圆形的果实里,还刻着一个赤裸的小人。这小人是个男性,全身赤裸,双手翻掌向天,双腿岔开,腿中间的鸡鸡耷拉着,他正仰天而看,好像正在做什么功法。小人的一左一右分别刻着两行字,左面是“身不动”,右面是“精自由”,在他脚下还有一行字,是“通任脉”。
大刚抹了把脸,傻乎乎问:“九哥,这石头盖子下面是不是藏着一大堆葡萄?”
“葡萄?”甘九冷笑:“你们怎么想的,仔细看,这东西是葡萄吗?这是人的五脏六腑!”
我们几个仔细一看,顿时倒吸冷气,图案上那些厚实的叶子其实都是人的肺脏,而下面形似葡萄的果实正是人的心脏,上面有很多血管通联,雕刻的风格既粗糙又诡异。
我发现图案旁边还有很多细细密密的小字,赶忙掏出手电,边照边读:“人有三关,夹脊尾闾玉桃也,尾闾在夹脊之下,尽头处可通内之窍,从此关起一条髓路号曰漕溪……”
正读着,甘九突然回过头,手电光十分不客气地晃我的眼,厉喝一声:“闭嘴!”
我促由不及,眼睛刺疼,连退两步,一屁股坐在泥水地里。甘九大声喝道:“我告诉你们四个,今晚看到的东西,日后谁也不准说出去!要不然后果自负,死无葬身之地!”
就听冬哥说:“九哥你别生气,你让我们出去说我们也说不出一二三,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话说回来了,这些都是干嘛的?”
我揉揉眼,满脸是泥,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冬哥走过来把我拉起,用手拍拍我屁股上的泥,低声说:“看见了吧,根本不拿你当人。”
这句话很轻,轻飘飘吹进耳朵里。我看着甘九,心里燃起一团火,气得咬牙。不让看就不看呗,能不能好好说话,妈的,这样的人确实欠收拾。
甘九把我们撵到坑外,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台极为精致的微单,打开闪光灯,对着石头连续拍照,围着石头转了一圈,把上面雕刻的图案和文字全部拍了下来。
完成这些,他收好相机,从坑里爬出去,让我们四个把这块石头抬下去。这块石头如同一块宝盖,好像扣在一口井的上面,我们现在要把石头抬走,露出里面的东西。
冬哥此时也不急着弄死他,这事既古怪又玄妙,我们也都好奇,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我们四个人凑到石头前,一起往上抬,这一搭手就知道坏事了。这块石头就跟泰山一样,使了吃奶的劲头,纹丝未动。我和冬哥且不说了,大刚和赵癞都是膀大腰圆的主儿,可无论怎样用力,脖子青筋都蹦起来了,那石头还是动也不动。
甘九看的摇头,跳进坑里,和我们一起往上抬。别说,他这一上手,很明显感觉到石头动了,“嘎吱嘎吱”居然抬了起来。
我的亲娘啊,这小子得多大的力气?!雨雾中,我们四个面面相觑,这甘九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那石头终于抬了起来,露出下面的井身,只觉得从边缘冒出股股寒气,我戴着手套都抵御不住,手指头冻得发僵。
我们五个人,抬着笨重的石头盖子,一直咬牙坚持到坑边,往上面一扔。这石头有多沉吧,一落地就把周围的土壤压下去很明显一截,敦敦实实像是块石磨。
此时的土坑里,露出一口白石堆砌的老井,井口森森然,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我们擦擦脸,顾不得休息全都凑过去看。一到井口,就感觉里面阴寒之气翻卷,下面就像是冰窖,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冷气。
赵癞用手电照了照,光亮根本射不下去,也就到一两米的距离,光芒便被黑暗完全吞噬。
我正聚精会神看着,忽然一道光芒射过来,甘九用手电照着我的脸,冷声道:“你,下去。”
我脑子顿时炸了,耳朵鸣鸣怪响,让我下井?!
甘九不耐烦,急躁地说:“赶紧下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我咬了咬牙,心中燃烧起团团大火,恨不能窜过去和他拼命。我看看冬哥,希望他能说句话,而冬哥和大刚幸灾乐祸看着,根本没有劝说的意思。
一直沉默的赵癞,忽然说道:“还是我来吧。”
甘九不满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冬哥拍拍赵癞的肩膀:“小赵,下去小心点。”
赵癞点点头,他看看我,没多说什么,勒勒裤腰带,把住井沿,慢慢垮进去。我们用手电照着,里面的井壁凹凸不平,可供下脚的地方很多,完全可以不用登山绳。
赵癞转动一下头灯,戴的更舒服一些,深吸口气,把住突起物,开始往下爬。
开始还能隐隐看到他的身影,爬下去之后,很快就消失在浓浓的黑暗里。
一下去,这人就像彻底蒸发了。雨还在一直下着,没有停的意思。
我站在井边,全身冻得哆嗦,嘴唇都白了,赵癞怎么还没上来。
冬哥叼上一根烟,用打火机打了几次,都因为下雨而没擦亮。他看上去也非常烦躁,把烟扔到一边,用脚碾了两下。
甘九一直用手电照着井下,忽然转过头,对我说:“他如果上不来,你下。”
我没说话,说实在的,这个时候我也动了杀机。冬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瞅瞅大刚,大刚面色阴沉,用手摸了摸别在腰里的军刀。
事情已经明朗化了,甘九对于这口井势在必得,我们一个个都将成为炮灰。我们不弄死他,他就得弄死我们,赵癞完蛋下一个就是我,我完蛋了下一个是大刚,大刚要是再挂了冬哥也跑不出去。
所有人默不作声,气氛很是压抑,几双眼睛全都聚精会神看着老井。又等了一段时间,甘九对我说:“你下。”
我看看冬哥,冬哥脸色阴郁,给大刚使了个眼色。蹲着的大刚伸个懒腰,慢慢站起来。现在是发难的最好时机,如果我再下去挂了,只剩下冬哥和大刚,那成功的几率就会降低许多。
我们三个人呈品字状向甘九靠拢,甘九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面对三个杀气腾腾的大男人居然毫不动意,依旧催促我赶紧下井。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井里有人急声说话:“快!快拉我上去!”
我们同时长舒了一口气,赶紧跑到井边,就看赵癞全身哆嗦,脸色惨白,从井里往外爬。我们几个连拉带拽把他弄出井,一到井外,他“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粗气:“哎呦我草,差点没死在里面,太他妈冷了。”
“下面是什么?”甘九着急着问。
第十五章陈道长
赵癞靠在坑边,缓了几口气这才慢慢说道:“下面很小,除了一具死尸啥玩意也没有。”
“什么死尸?”甘九问。
赵癞摇摇头:“不知道。我就用手电照了一下,差点没把我吓死,赶紧上来了。”
甘九转了两圈,手扶着井边往里看看。他是想自己下去的,又非常犹豫,在井边转来转去。我们几个人没说话,就这么盯着他。可以肯定,如果甘九真下到井里,基本上他是别想活着上来。冬哥眼神热烈,就在盼他这么做。
甘九可能也有警觉性了,犹豫半天,他用手点我:“现在轮到你,下去。”
“还下去干什么?”我火了,没这么使唤人的。
“把那具死尸背上来。”甘九道。
我顿时怒了,一股火窜到顶梁门,欺负人不带这么欺负的。刚要说什么,眼前人影一花,甘九突然蹿过来,一个大嘴巴扇在我脸上。他力气极大,下手也狠,这一巴掌打得我都耳鸣了,鼻子窜血,直接麻了半张脸。这一嘴巴真是把我打懵,我傻傻看着他,很长时间都没做反应。
甘九阴森森地说:“你下不下?”
赵癞神色萎靡,靠在坑边,没有说话。冬哥和大刚冷冷看着,全都默不做声。
我心中那种屈辱和恐惧真是无法形容。一直以来,我就觉得冬哥是个狠角,可看到甘九的这双眼睛,我心悸发现,此人的心狠手辣应该不次于冬哥。
现在我在队伍里是绝对的弱势群体,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我眼圈红了,一下想起了解铃。如果他在就好了,肯定不会让我受这样的委屈。
我摸摸脸,默默走到井边,慢慢垮了进去。甘九扔给我一把登山绳:“把尸体背上来的时候,用绳子固定在身后。”
我苦笑。
我挎着绳子,扒着井壁边缘凸起的地方,慢慢往井下爬。井并不深,大约三米来高,可就是奇寒澈骨,越往下越冷,像是到了冰窖。终于踩到了实地,虽然戴着手套还是感觉手指头都僵了,我象征性地哈了两下手。
井里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虽然挂着头灯,可照射范围还不到半米。周围黑气弥漫,像是有无数的小颗粒在光线的照射下翻腾,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我从兜里摸出手电,慢慢点亮,顿时井下亮堂起来。赵癞说得没错,这里空间极其狭小,井底空空,只是在中间空地上,盘膝坐着一具死尸。
四面井壁泛着幽幽的青光,好像雕刻着什么图案,还写着很多古字。看着眼前这具死尸,虽然有了一定思想准备,可我还是惊出一身冷汗……这具死尸……竟然没有头!看样子应该是个男人,他披了一件宽大的道袍,道袍色彩锦绣,图案复杂,我没有胆量细细查看,只能匆匆一瞥。虽然没有脑袋,可这具死尸却透出一种镇定威严的气势,一看就是得道高人。
我握着手电,一步步走过去,伸出手小心翼翼摸摸道袍。我下意识觉得这东西特脏,这个人不知死多少年了,那衣服保不齐都生虱子了,说不定上面有什么毒。
我一扯之下,松松垮垮的道袍顿时滑落一角,露出里面死尸的肩膀。尸体身体发黑,而且黑得发凉,像是摸了一层鞋油,碰一下感觉硬硬的,像是用什么特殊材料雕刻,根本不像人的皮肤。
我心里稍稍安定,只要别把这东西想成人尸就行了,就当它是石头刻的。我把它的道袍系好,犹豫一下,双手合十念叨两句:有怪莫怪,老先生你死后不得安宁,可不要怪我,要找就去找甘九这个兔崽子,是他逼我做的。
我深吸一口气,用嘴叼着手电,反身把死尸背在身上,然后用尼龙绳从后面拴住。我掂了掂觉得还算结实,踩着井壁往上爬。
爬了一段,按说眼瞅着到井口了,可寒气还是特别重,尤其我的后背,简直就像光着身板背着冰块,血液几乎冻住。
我突然意识到,这口井的寒气其实是身后的死尸发出来的,它到哪里这股阴寒之气就会跟到哪里。妈的,不会这么邪性吧。
心里一有了杂念,就觉得全身不舒服,总觉得背后那个东西好像是活的,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盯着我。
好不容易爬到井口,甘九众人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看我露出头,抓住肩膀,一把拽我到外面。
甘九眼神狂热,哈哈大笑:“果然果然,我没有看错人。罗稻,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让你下去吗,你根骨不凡,有一副好肉身。”
我解开绳子,把死尸往地上一放,一句话也不想说。
甘九用手电照照,疑惑道:“头呢?”
“不知道。”我疲倦地说:“我下去就看到它没脑袋。”
甘九摇摇头,蹲在死尸旁,解开道袍,用手轻轻摸着皮肤,然后又很仔细地去查看道袍。
“罗稻,下面还有什么?”他头都不回问我。
我正要作答,忽然看到赵癞在望我,他眼神有点紧张,冲我轻轻摇了摇头。我心下恍然,第一次是他到井里,甘九问下面有什么,他说什么也没有。我本来想说下面的井壁上有雕刻图案和文字,可这么一说便把赵癞给卖了,这事我不能干,我随口道:“什么也没有,下面空间很小,只有这么一具死尸。”
甘九也就这么一问,他的心思全在这死尸和道袍身上,尤其那件袍子,他用手电照着亮反复看。
这时,淅淅沥沥的雨停了,甘九招呼我们把那石头盖子重新盖到井上,然后往坑里填土,重新掩埋。这一忙活,一直折腾到早上七点,整整一宿就没睡觉。
众人唉声载道,甘九把尸体背在自己身上,招呼大家回营地休息。
等进到帐篷,钻进睡袋,我眼睛就睁不开了。赵癞把锁链拉上,面色凝重像是要和我说什么,他刚说了半句,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觉睡到下午,被赵癞推醒。我还是觉得特别困,赵癞让我忍忍,要不然晚上就没法睡了,破坏了生物钟,再想调整回来会很困难。
我吃了点东西,钻出帐篷吹吹风清醒清醒,赵癞和我在水潭边溜达。我看他神色惶惶,像是有什么要说的,便问怎么了。赵癞犹豫一下,说道:“稻子,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再往下走我们要出大事。”
我问他怎么了。
赵癞问我还记不记得他爷爷死的时候。
那时候赵癞还小,晚上放学回家,一家人都在饭桌前吃饭,他忽然说道:“爷爷,你死了吗?”
老人家就怕听这个,爷爷脸色一沉,当时把碗筷扔下。
赵癞让他爹一顿胖揍。赵癞哭着说:“爷爷就是死了。我都感觉出来了。”
转过脸第三天,老爷子果然睡觉过去了,无疾而终,一点征兆都没有。全村人议论纷纷,都说赵癞这小子眼毒嘴毒,最是邪性。都告诫自家孩子不能找赵癞玩。
可以说,赵癞现在身上有种偏激的个性,和小时候这种孤立也不无关系。
听他说这个,我皱眉:“怎么了?”
赵癞背着手,看着深深的潭水说:“我总能预感到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一旦出现这种感觉,就是要……死人了。我感觉到,我们再往下走,肯定会出事。”
我听得心惊肉跳,全身寒毛直竖,直直看他。
赵癞拍拍我,慢慢走回营地。
我们休整一天,可算休息过来。第二天一大早,收拾行囊继续赶路。我们四个人背着登山大包,而甘九则背着那具无头干尸,情形相当怪异。
甘九在前面领路,我们在后面跟随,又走了大半天,翻过一个高高的山头。
“九哥,你干嘛背着这具尸体?”大刚问。
甘九也有点累了,停下来喘口气说:“你们知道这是谁吗?”
我们面面相觑,一起摇摇头。
甘九说:“这就是抗战时期物化往生的双仙观主持陈道长。”
“啊?!”我们惊叫一声。我靠,这陈道士真邪门,死就死了,怎么还把脑袋混没了,还下葬在一口石头井里。
我把疑问说了,甘九摇摇头:“我也想不明白,想来可能是他们丹道一派特殊的仪式。这具尸体我之所以带在身边,其实大有用意,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这时冬哥惊叫一声:“快看,前面那座山。”
我急忙拿起望远镜去看,只见不远处一座大山,山势奇伟,山形挺拔,形如大门,就在山崖峭壁上出现一截截简易的栈道,极为残破,只剩下些许木板。
最为壮观的是,只听轰隆隆作响,如同地震一般,有滚滚清泉从悬崖上飞落,形成一道巨大的瀑布。
“终于找到了”甘九颤抖着说。
第十六章难以置信的变故
靠近这处山脉,耳边隆隆作响,庞大的水流倾泻而下,无数水珠犹如凝固在空中。这里植被茂密,树盖遮天蔽日,从高处而下的山泉激荡在崖底,形成一片雾雾霭霭的水蒸气,青山淡水土黄崖,形成一幅超然的仙境景象。
大家都震撼住,众人边走边玩味周围的景色,完全惊异于大自然如此造化。
赵癞冲我说了一句话,因为瀑布水流声实在太大,以至于我完全没听清。他又大声说了一遍:“稻子,这里说不定真的住着神仙哩。”
走近了才看清楚,这座山崖好似让天斧从上至下劈过,山崖中间有一条深路,一直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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