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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奔放)-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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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忙道:“不用,我自己能行。”韩丽丽也随口说出来。
王书用笑了笑,转过身也跳进大楼。我和韩丽丽互相帮忙,爬上了窗台,也都跳了进去。
大楼里黑森森一片,小姨妈打着手电四下照着,害怕地说:“医生,这里好黑。”
“我今天就证明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王书用掐着腰在走廊里边走边喊:“韩玲玲,你在吗?如果你是存在的,就出来现身!出来啊!”
第二十六章我全想起来了
王书用喊了半天,大楼里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笑了笑,回头对我们说:“怎么样?”
我说道:“别忙,最诡异最恐怖的地方是在人体标本室。韩玲玲很可能在那里。”
韩丽丽也这么说。王书用点头:“好,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咱们就去人体标本室,头前带路。”
我和韩丽丽走在前面,王书用和小姨妈跟在后面,我们四个人穿过医用走廊,七扭八拐到了最深处的人体标本室的门前。
“进啊?怎么,害怕了?”王书用看我。
我和韩丽丽站在铁门前,眼睛直愣愣瞅着门。韩丽丽声音颤抖,低声对我说:“影子先生,怎么会这样?”
我们看到,铁门的两个把手上别了一根铁棍。那天。我们从人体标本室往外跑,为了防止韩玲玲追出来,我情急之中,关门的时候用铁棍别在把手上。后来韩玲玲不知怎么还是追了出来。一直在后面跟踪我们。
后来我想到这一幕感觉很奇怪,韩玲玲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这么快就把门外别着的铁棍弄掉,推门追出来。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眼前的这一幕更加奇怪,门上别的铁棍根本就没掉落,一直插在上面。
这说明什么?韩玲玲当时被封在这间人体标本室里,她用了一种难以想象的方式在门没有打开的前提下,从房间里出来了!
这可能吗?难道她像崂山道士一样会穿墙术?
韩丽丽此时焦急地看着我,她想寻求一个答案。我绞尽脑汁,脑海里迸发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一出来,我全身颤抖。我下意识地看了王书用一眼,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我的想法是,王书用的想法是对的,这个世界上压根就没有韩玲玲,一切都是韩丽丽的妄想。韩玲玲,是韩丽丽精神分裂出的一个虚拟人格。
这个人格没有任何实体。仅仅只是假想出来的人物,她当然就可以穿墙。无视一切物理规律了。
可是,如果王书用的说法是正确的,为什么我会看到韩玲玲的这个假想人格?为什么这个假想人格会渗透进我的生活?
难道,难道我也是韩丽丽的假想人格之一?
令我不安的是,如果把我拿掉,势必就要把容敏拿掉,还要把大喇叭和一干同事,我就职的整个公司都要拿掉,可这可能吗?
我彻底迷乱了,深吸口气颤抖着手,把铁棍拿掉,然后推开两扇厚厚的铁门。
人体标本室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福尔马林水味道。
小姨妈捂着鼻子:“这里什么味啊?”
王书用若有所思,用手电照着铁架子上的玻璃罐子。道:“这里以前是妇产科医用大楼,这间人体标本室应该是用来保存当时手术下来的人体器官和标本。”
“妇产科……难道这里都是死婴?”小姨妈害怕地说。
“差不多吧。”王书用站在一个玻璃罐子前,用手电照着里面的东西。光线进入玻璃罐里发生了折射,闪出一片橘黄色的光,我们都看清了,罐子里真的保存着一具婴儿尸体。大概成人的巴掌大小,肯定不是正常分娩生出来的,一看就是打下来的死胎。
这个婴儿别看小,可五官俱在,手脚都有,蜷缩成一团,在福尔马林里漂浮。不知是当时保存的如此,还是它在里面是游动的,此时此刻它的一张脸正对着罐子外的我们。
它只有两个眼睑,没有眼睛,空洞洞的黑色,非常吓人。
韩丽丽拉住我,声音在哆嗦:“你看这个婴儿像谁?”
我仔细看了看,非常眼熟,可又想不起来。
韩丽丽偷偷指了指旁边的王书用,我愣了一下,赶紧又仔细看死婴,我靠,真是邪门了,罐子里的死婴居然和王书用特别像。一个模子刻出来那是夸张,但是眉眼之间的感觉,活脱脱就是小一号的王书用。
这间人体标本室简直诡异到了极点,我和韩丽丽互相看了看,心有默契,都没有发声。
王书用浑然不觉,打着手电继续往里走,我们跟在他的身后,一直来到最里面。上次打翻的玻璃罐子还在,地上一堆玻璃碴,福尔马林液体已经挥发的差不多,玻璃碴子下面是肉乎乎的死婴。
上次我见过,这个死婴就像是韩丽丽的克隆版。
王书用蹲在地上,抄起旁边一根棍子拨弄,把那肉乎乎的婴儿翻过来,我看了一眼立时震惊住了。这个婴儿并不是韩丽丽,就是普通的死婴,全身已经枯萎。
怪了?难道有人给掉包??
不对啊,婴儿身上带着玻璃碴,它躺着的姿势,玻璃碴插的位置,都和我们当初看到的一模一样。不可能有人闲的蛋疼,用一具新的死婴去替换原来的尸体,还摆放得和原来的丝毫不差。
王书用看了半天,站起来伸个懒腰,说道:“真相大白了,什么也没有,一切都是你的妄想。就连地上的死婴也是你的妄想,你把这个死婴想成了你。”
我和韩丽丽大吃一惊,同时看他,这个王书用怎么什么都知道,像是在我们身上挂了监控,他甚至能知道我们此时此刻的想法。
“你到底是谁?”我和韩丽丽异口同声地发问。
王书用的声音突然变了,变成女人腔,笑嘻嘻的一脸鬼魅,他用女人的嗓音说:“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我就在啊,我就是韩玲玲。”
小姨妈不知什么时候不在了。月光清冷,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几近窒息。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不光韩玲玲是韩丽丽构想出来的分裂人格,就连王书用和小姨妈也是她精神分裂假想出来的!这个世界上压根就没有王书用和小姨妈这两个人!
这里最诡异的是,韩丽丽精神分裂假想出来的虚拟人格居然会渗进我的生活,这个荒诞的世界变成了我和韩丽丽共享的小型局域网。
这东西不能深想啊。我是有独立人格的,我绝对不是韩丽丽构想出来的,如果我对“我”的个人意志发生了动摇,那还不如要我的命呢。我已经完全迷乱了,分不清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真实存在的,有什么是韩丽丽假想出来的。
或许容敏、大喇叭、旅店小老板、公司一干人众等等都是韩丽丽假想出来的,这个世界就是假的,只有我和韩丽丽是真的!
这时,王书用把韩丽丽逼入到了墙角,他伸出两只手紧紧掐住韩丽丽的脖子,往死里掐,一边掐一边阴毒地笑:“你去死,去死!你要永远迷失在这个世界里,这样我才能活下去。”
韩丽丽掐的面红耳赤,嘴唇发白,她伸出舌头说不出话,两只脚在地上来回猛蹬,她向我伸出手,示意求救,而我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不是我不想救她,就在刚才,我心性通透。当我怀疑这个世界是假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所有的一切。解铃、王书用医生、三元法门的大师兄、巴哈杜尔、圆极道长等等,以及我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
看来喵喵师父说得不错,要想破妄必须先要知妄,梦中知梦才是清凉境界。
当我意识到这个世界是假的时候,我便破妄而出,心下通透,记忆复苏。
这个世界其实就是韩丽丽的梦境,是的,从头到尾都是。在这个梦境里,只有我和韩丽丽是真实存在的,其他所有的物质和人物都是梦境的自成世界。
可是我想不明白一件事,所谓梦境应该是做梦人潜意识的折射,反映的是她的意识和记忆。所谓南人不梦马,北人不梦船。我居住在南方,一辈子没见过马,那么马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的梦里。
同理可证,其他人我不知道,我可以非常肯定一点,韩丽丽从来没见过容敏。在她的记忆里压根就没有容敏这个概念,就好像夏虫从来不知道北极熊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容敏会出现在韩丽丽的梦里?木场贞技。
这个慢慢琢磨,现在情况非常紧急,韩丽丽已经被自己梦境里的虚拟人格逼入绝境,眼看就要死了,我应该做点什么。我的目的就是来拯救她的。
第二十七章再度一人
我无法从正面和她的虚拟人格抗衡,能战胜心魔的只有韩丽丽自己。
我在后面大吼一声:“丽丽,你醒醒,现在是你的梦!所有一切都是假的。”
韩丽丽被掐得上不来气,脸色成深紫色。眼睛睁不开,意识在渐渐流失。我走到她的身边,对着她的耳朵大喊:“丽丽,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你的心结,你要坚强,你要解开这个结,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韩丽丽缓缓睁开眼睛,我低声说:“一切不过你的一场梦,种种境遇不过大梦一场。我是来救你的,放下心里的包袱,跟我走吧。”
韩丽丽的眼睛里流露出光彩,与此同时。王书用的力气越来越小。韩丽丽直直地看着王书用,一句话不说,就在和他对视。王书用脸上青筋暴起,可是怎么也用不上力。心结再大。如果你不上心,能够直视它蔑视它,它对你的伤害将会不值一提。
毫无征兆中,王书用消失了,人体标本室只有我们两人。月光清冷,照在韩丽丽的脸上,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其实这是一个很阳光很健康的女孩,但在阴霾的迷蒙下时间太长了,忘了自己的本心。
那些烦恼那些纠结,说穿了一钱不值,你提起来千斤放下去不过一地鸡毛。
韩丽丽长舒了一口气,哈哈大笑,女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整了半天,在做梦啊,我可真傻。在梦里纠结,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我坐在她的身边。她依偎在我的肩膀上,我们之间是很纯洁的男女关系,谁也没往那些乱七八糟的方面去向。
“月光真美。”韩丽丽喃喃。
“是啊。”我说:“你的心境既然有塑造美好世界的能力,何必要为自己造一座噩梦般的牢笼呢。”
“我感觉美好的东西都不靠谱,都是转瞬即逝,”韩丽丽喃喃说:“噩梦才是一个人的常态。”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解铃对我说的话,我说给韩丽丽听:“你知道什么是无常吗?”
“不知道,黑白无常?”韩丽丽看我。
我摇摇头:“我打个比方,比如现在,此时此刻的人体标本室,一百年前这里可能只是一片低矮的贫民窟,一百年后可能这里又会变成废墟,也可能在二百年后,这里又起了一座超前的新建筑。这幻起幻灭。就是无常。”
“继续说。”韩丽丽看我。
“对待无常,应该采取什么态度呢?有的人认为好的幸福的东西消失得太快,无常嘛,人的心应该坚硬起来,或是把自己包裹起来。其实是错的,正因为好的时光流逝太快,所以我们要倍感珍惜,我们对生命里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珍贵无比,那是恩赐。无常幻化的只是我们所处的世界,不管这个世界是真还是假,是客观存在还是虚拟妄想,有样东西却始终不变,那就是我们面对世界的心。”我说。
“就是生活态度。”韩丽丽加了一句。
“对,生活态度。”我点点头:“你想让世界变成什么颜色,这只笔就握在你手里。”
“我懂了。谢谢你,影子先生。”韩丽丽甜甜一笑。
我叹口气:“你是解脱了,我也要走了。”
“啊,你去哪里?”韩丽丽急着问。
“到下一层的地方,我还要再度一人。”我说:“丽丽,你也有任务,我们是个团队,我需要你的帮助。”
韩丽丽挺起胸膛:“影子先生,你说,我都听你的。”
“我们一起去下一层,去找那个人……”我喃喃地说。月光清冷,落地如水,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我呻吟一声,从睡梦中睁开眼,外面天寒地冻,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我稍微一动,全身的关节无一不疼,身上冷得要命,我紧紧裹了裹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
我躺在火车站临街商铺的门口,地上铺着褥子,身上裹着破被子和一件黑色的棉衣。我又冷又饿,全身难受,发了高烧。
勉强抬起头,看到沿着商铺一溜躺满了流浪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都是打着地铺,冷冷的天睡在地上。
这时走过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手里捧着热乎乎的一碗方便面,把面放在地上,然后把我扶起来:“稻子,吃点东西。”
我认得他,这是我的同乡好友,和我一起从村里出来打工的好兄弟,他叫李伟。我们兄弟受不了农村的封闭小环境,一起到大城市打工。
我靠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说:“伟啊,我他妈浑身难受。”
“妈的,咱们也是倒霉催的。”李伟说:“刚下火车,连钱包带身份证都让贼给摸了。这帮贼也不开眼,有钱人不偷,偏盯着咱们这样的穷光蛋。稻子啊,你再咬咬牙,这里好人多,我替你讨几片药。”
我勉强喝了两口热汤,全身有了几分暖意,李伟还要喂我,再也吃不动了。木场讨扛。
我摆摆手,示意他帮我躺下,我蜷缩成一团,嘴唇不停地发抖,看着屋檐外宽广的火车站广场,好半天才说道:“伟啊,刚才我做了一个噩梦。”
李伟正捧着我没吃的方便面,拿着塑料小勺子,稀里呼噜地吃着,他擦擦汗:“咋了,做啥梦?”
我闭着眼睛,脑仁发疼,喃喃说:“我也记不住了,光怪陆离,乱七八糟的。我睡会儿,你别打扰我。”
这一觉也不知睡到什么时候,等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广场上亮起了灯。灯光中能看到地上积着一层厚厚的雪,泛着黄色的光。
看着这层雪,我忽然心头漾起一丝异样,就在梦里,很深很深的梦里,我曾经梦见过自己冻死在雪地里。那个梦已经离我很远了,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做的,像是发生在童年。
我怔怔地出神,李伟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的旁边:“好点了吗?”
我点点头。李伟道:“稻子,你听。”
广场很远的地方,传来隐隐的音乐声,非常悦耳。我听了听,有了精神,咳嗽一声说:“是刘海砍柴。”
声音传来,一个女人唱着:“我把你比牛郎,不差毫分哪……”一个男人随即唱着:“那我就比不上罗!”
我和李伟都笑了。李伟擦擦眼睛说:“刘海砍柴这个花鼓戏在咱们老家特别流行,我记得小时候过年过节,跟着大人们到场院里听戏,这个永远都是压轴曲目。你还记得咱们村里唱这个最好的人吗?”
我点点头:“记得,小敏嘛。”
“她嗓子特别好。”李伟说:“唱刘海砍柴特别有味,后来她早我们两三年出来打工,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我有些失神,身上不怎么冷了。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穿着破衣服,显得极为落魄,一脸胡子。
李伟毕恭毕敬地说:“瘸哥。”
我这才发现这人果真是个瘸子,走路一歪一歪的。瘸哥来到我的面前,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扔在我们面前。
李伟愣了:“哥,你这是干啥?”
“你们两个小伙子也不容易,刚下车什么什么都丢了,大城市里举目无亲。能住在火车站,大家都是有缘分的,互相帮助应该的。钱不多,是今天我讨的,给小罗买点药,别这么干靠。年轻人就算火力旺身体棒,也不能有病不治,容易落病根。”瘸哥说。
瘸哥扔下钱就走了。
李伟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还是好人多啊。你知道这个瘸哥是干嘛的?”
我看他,李伟道:“他白天就在天桥那边讨饭,逢人就磕头,爷爷奶奶好心人的喊着,也不容易。费劲巴拉一天讨出来的钱给咱们吃饭买药,还是好人多。”
“人要记恩。”我艰难地说。
李伟道:“你赶紧休息,我到药房给你买药去。”
吃过药,我昏昏沉沉又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听到纷纷攘攘人群炸了窝,我勉强睁开一道眼缝,看到男男女女流浪汉们往车站东面跑。
有人喊:“快,快去,地头沟那里昨晚死了两个人。”
我一听,心头颤抖,左右看看李伟不在,咬着牙强坐起来,趿拉着鞋裹上棉袄跟着他们跑。被子褥子扔在地上,那些玩意丢不了,收破烂的都不捡。
在火车站东头有个垃圾巷,巷子又脏又臭,遍地污水,巷口堆满了人,翘着脚往里看。别看那么多人,现场却鸦雀无声。
我站在人群后面,勉强看过去,巷子里躺着两个死人,身上盖着衣服。在其中一个死人的前面,蹲着一个男人,他裹着破棉袄,棉花都露出来,看起来极为寒酸。
这个人形象古怪,大冷天居然留着铮明瓦亮的光头,此时他正在做一件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紧紧握着一个死人的手,微微垂目,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做什么。
“他在超度。”旁边一个老头说。
第二十八章酒鬼算命
“这是谁啊?”我问。
“他你都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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