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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奔放)-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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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青打着哈哈:“刚才拍摄的水下画面我都看了,水底下光线折射,又有鬼火磷光,看错很正常。我也参加过潜水培训,教练告诉过我,潜水压力会很大,难免会神经过敏出现幻视。你这样资深的潜水员连这个都不明白,真是好笑。好了,没事了,都散了。”
“不对,”坐在地上的潜水员苦涩地笑:“高总,我不是精神错乱,我确实看见她了。我常年在外出任务,很少顾家,有时候回家,心情不好还会和她吵架。她得了抑郁症我都不知道,最后她,她是跳楼死的。”
众人一起看向他。
潜水员说:“就在刚才的水底,我清清楚楚看到一个人影,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我知道就是她!身材和感觉都特别像,最关键的是,”他顿了顿:“她浮到一定高度,然后突然下降又落回天井,不断地重复这个行为。就像……”他声音颤抖:“就像是她一直在重复死前的动作,跳楼。”
气氛非常压抑,甲板上静悄悄的,这么一瞬间,所有人都被笼罩在一种看不见的阴霾里。
高长青把我们拉到一旁,问解铃怎么办?
解铃道:“有一点可以肯定,下面的村庄遗址曾被高人布了某种法阵。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的效果来看,这种法阵形成了一种防御形态,任何闯入者都会迷幻心智。如果不是刚才两个同伴拉着,那个潜水员很可能会葬身水底。高总,我的想法是,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破解村庄的秘密,反正黑棺已经打捞,莫不如就回去吧。”
高长青说:“和我想的一样……我告诉他们这就回程。反正这个淹没在水底的村庄,也不能长腿跑了,等以后准备更充分的时候,再来一探究竟。”
他通知所有人,开始返航。
船泛着波浪,一路回程。解铃和我在房间里,他反复问询我在定境中观照到的情景,然后结合这些天来的见闻,他拿出小本子,一点点勾勒着时间线。
很快天色黯淡下来,过了今晚,明天上午就能返回去。吃完饭,解铃过来找我:“罗稻,我总有些心神不宁,觉得那口黑棺放在船上不怎么安全。”
“怎么可能呢。”我说:“你多想了。这口棺材沉在水底那么多年都没事,怎么一出水就会诈尸?”
“跟我来,我们瞅一眼。”解铃拉上我。
打捞出这口棺材后,高长青指挥人手抬到了一处仓房里。我们在甲板上走走藏藏,躲过其他人的眼线,来到仓房前。大门没关,直接推开。
里面的空间很狭小,好像是由厕所改修的。不大的房间里,正中放着那具黑棺。
解铃把随身背包打开,取出一根毛笔和一瓶密封的水。水是深红色的,他小心翼翼扭开盖子,用毛笔蘸着里面的水,然后在棺材头不易察觉地位置,画了一道符。我经常跟着他混,知道这是朱砂水。此时符里的字,我也认识几个。其中一个是“镇”,一个是“尸”。
这应该是一道镇尸符。
我围着这具黑棺转了两圈,说句心里话,这口棺材透着一股非常神秘的气息。看着它,会涌荡着一种很古怪的心理诉求,强烈迫切地想打开它,看看里面是什么。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欲望,盯着棺材表面的花纹看。这些花纹不知用什么手法纹刻在棺面,繁复无比,猜不出想表达什么用意。我正看着,解铃拍拍我:“回去吧。”
我们一前一后往外走。解铃刚跨出大门,我和他还有一段距离,他忽然身体僵住,又跳回屋里,拉着我躲在门后。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一步步正在向这里走来。
“谁?”我低声问。
“应该是高长青。”解铃说。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然后吱呀一声门开了。解铃反应极快,拉着我从棺材旁边跑过,藏在棺材后面。
此时棺材是竖着放在地上,短的那一面棺材梆朝向大门,我们藏在另一面的后面。
外面晃进两个人影,其中有一个说:“高总,这里怎么阴森森的,还是算了吧。”
“算什么算。”高长青的声音:“不看看里面是什么,我闹心,睡不着觉。”夹住协亡。
“你请来的那个人不是说了吗,不能随便动棺,他要回去请高人开棺。”
高长青道:“你说的是小解吧,没那么玄,这个人本事是有的,但凭我的经验判断,大部分还是言过其词。江湖人的老路子罢了。”
他围着棺材绕,我们藏在后面,能看到人影越来越长,说明他正在走向我们。
我正要说什么,解铃轻轻摆手,示意不要说话,静观其变。
幸好高长青没有继续走,他来到棺材的中间部位,用手轻轻抚摸上面的纹理,嘴里喃喃叹服:“太漂亮了,太精致了,完全手工而成,这样的东西现在已经见不着了,回去以后我要把它陈放在博物馆里。”
旁边那人没吭声。
高长青幽幽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能葬在这样的棺材里,也算闭上眼了。”
第二十八章处理尸体的行家
高长青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很不对头,他看到这口棺材像是见到了稀有的瓷器,口气让人不舒服。
很长时间听不到声音。房间里非常寂静,我们不敢探头去看,只能揣测可能发生的事。高长青可能还在抚摸棺面,完全沉浸在棺材散发的神秘气息里,不得不说,这棺材确实有一股魔力。
这时候,听到另一人说:“高总,太危险了……”
随即是“嘎吱嘎吱”的声音,高长青推棺盖,这可是金属棺。棺盖在他的推动下。发出非常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缝隙越来越大。
那人劝不住高长青,高长青没说话,吭哧吭哧喘着粗气,用尽全力推着。
这时,棺盖摩擦的声音停了,阴森森的房间里亮起一束手电光亮,晃了两晃,又消失了。我心里有了数,高长青拿出手电,此时对着棺材里照,他在看什么。
“咦?”高长青忽然发出惊叫,随即没有了声音。
我和解铃对视一眼,猜不出发生了什么。难道诈尸了,把高长青拽到了棺材里?
解铃缓缓从腰间拔出手电,他做个手势,示意不能再等了,必须要看看发生什么。
他转身从藏身之处站起,打起手电直直照过去。
我看到高长青和他的助手站在棺材前,棺盖开启了大概一个拳头宽度的缝隙,高长青和助手趴在黑森森的缝隙上,正在往里看。
两个人一动也不动,身体僵硬。不知看到了什么。
“高总?”解铃尝试着叫了一声,用手电照高长青的脸,可高长青毫无反应,任凭光线照着。
解铃看看我,我站在原地手里捏了一把汗,此时气氛实在是古怪,我心砰砰乱跳,头上冒出了冷汗。
解铃缓缓走到高长青和助手的面前,犹豫一下,用手轻轻碰了碰那个助手。助手一碰即到。整个人像是无根之树,身体没有任何抵抗力,摔在地上。
手电光斑落在他的脸上。我吸了口凉气,他死了。脸上没有血色,甚至没有肉,外皮紧紧包裹在骨头上,看上去像是一具风化的干尸。
“坏了。”解铃叫了一声。他一推高长青,高长青也直直躺在地上,脸色铁青,紧咬牙关,胸口微微起伏,似乎还有点热乎气。
“闭棺!”解铃招呼我一起把棺材盖合拢。然后他让我背着高长青出去,赶紧找医生,时间拖久就来不及了。
我把高长青背在身后,问他干什么。
解铃道:“这口棺材太妖,我作法暂时封棺,否则这里面的东西一旦成形跑出来,这条船上所有人,包括你我,恐怕都要大祸临头!”
我不敢怠慢,背着高长青急忙跑出仓房。入夜了,天空无光,黑压压全是乌云,江上起了风浪。还好,我们乘坐的这条大船不是前些日子龙五爷找来的那种档次,现在浪这么大,我在甲板上走的还如此平稳。
我来到医务室,里面的医生正在和几个潜水员闲聊,看我急匆匆进来,身后还背着人,吓了一跳。
他们赶紧帮着把高长青抱下来,送到里面的病床上。医生戴上口罩,拿着听诊器,让我们把高长青外衣裤子都给脱掉,他听了听心脏,回头问:“出了什么事?”
千言万语,我竟然一时说不出个究竟。苦笑一下道:“还记得白天打捞上来的那具黑棺吧,高总执意要开棺,结果就变成这模样。”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问:“高总怎么样了?”
医生说:“有中毒的迹象,现在还不好说,要马上急救,你们都出去。”
船上不但有私人医生,还有两个打下手的护士,把我们赶出医护室,对高总实施急救措施。夹阵纵扛。
众人议论纷纷,都散了。
很快,放棺材的仓房里出事的事情船上人都知道,一批闲人跑到仓房。解铃已经做完了法,把助手的尸体搬到甲板上,正在查验。他告诉众人,里面的棺材沉在水底时间太久,里面尸体腐烂释放出大量的毒气,谁闻谁死,只有回去才能处理。
有个船员非常有经验,看着助手的尸体疑惑:“他不像是中毒死的。好象身上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
这个助手死的确实太惨,全身皮包骨头,形似干尸,张着黑色的嘴,看上去特别吓人。
解铃只好编谎话:“这是中尸毒之后的反应。”
众人把尸体抬到其他地方收起来,装有棺材的仓房被解铃封了,他问船员要了锁,把大门关死,告诉众人如果不想死就不要靠近。
忙活完这些,我们一起去看高长青的情况。
没有外人,我问解铃,助手到底怎么死的。解铃显得疲惫不堪,他说道:“那个船员大哥猜得不错,死者确实是身上精气都被瞬间吸干。我不知道棺材里是什么,如果真的藏着是一具尸体,那么这具尸体不单单是尸变那么简单。”
“还能怎么样?”铜锁惊讶地问。
解铃好半天没说话,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总而言之就是无法言说的尸体。”
“死者的生气就是被里面尸体抽走了?”我问。
解铃点点头:“这具尸体一定是从下葬就开始布局。有人在用很阴毒的办法养尸,一直养到现在,恐怕就要出棺了。现在是它最虚弱的时候,它要吸收人的精气为己所用。”
“怎么吸?除了高长青,谁会那么傻主动把脑袋拱棺材里。”我呵呵笑。
“你想的太简单了,”解铃说:“如果有人在养尸,那么这个真正的始作俑者就要出现了。我们动了棺材,破了法阵,他肯定会知道。唉,恐怕江湖又要不平静。”他看看天。
天空越来越黑。本来江风挺大,突然就没了风,说不出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气闷压抑。
“僵尸继续发展会变成尸魔,而尸魔又会变成旱魃。旱魃你们知道吧?”解铃说。
铜锁道:“是不是出了旱魃,天下就会大旱?”
“对。”解铃说:“你们不要以为这是小说家言,旱魃确实有,它能吸收地气,破坏自然阴阳,会引起很大的灾害。”他给我们讲了一件事,远在明朝末年,中原大乱,妖魅丛生,就在陕西一带出了旱魃。造成千里赤地。本来群雄争霸,天下大乱的,老百姓就没活路,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饿死渴死的人尸骨如山。后来,有人花重金请来了龙虎山得道高人,高人一看,这里简直就是妖气冲天,一座老坟里出了旱魃,应着天和地利,已成气候。
高人知道,除掉旱魃要耗尽毕生功力。他决定损毁修为去换朗朗乾坤。他义无反顾地干了,和旱魃斗得天昏地暗,可是他估算错了一件事,旱魃的尸体能造成瘟疫。旱魃一死,百里人畜无存,高人看着满地尸体,自刎了,用自己生命以赎罪。
我和铜锁听傻了,解铃道:“如果僵尸真成了气候,变成旱魃,恐怕要出大灾难。这种应天运而生的妖物,如要除去,必须付出修为和生命的代价。”
“你说的这个故事是真的吗?”铜锁抚着肩膀问。
“当时花重金到龙虎山请高人出山的人,就是我的师父安歌。”解铃平静地说。
我们都惊到了,半晌没说出话。
解铃说:“师父陪着那位高人,参与了斗旱魃的整个过程。每每他说到这件事,都在摇头感叹,说太惨烈了。还记得当时我们几个徒弟追问他,关于斗旱魃的细节,可他从来不说。”
我叹道:“如果你师父在这里就好了。”
“其实八家将里,有一个人专门处理尸体问题的,他可是专家。”解铃笑着说。
第二十九章二师兄
船到码头,联系好的医疗队和救护车已经在下面等候,高长青一直陷入昏迷,没有苏醒。幸好抢救及时还有口气,被送下船抬进救护车呼啸而去。
领头的走了,现在船上说的算的只留下一个集团副总。船员代表和潜水团队的队长围着他讨论后续费用问题。副总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把他们打发走了,我们又凑过去。解铃对他说:“其他事我们不管,但有件事必须要办。”
副总看他:“如果不违反原则,我可以替高总做主。”
解铃指着仓房的方向:“打捞上来的黑棺,我要带下船,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请高人超度然后火葬。”
副总马上拒绝:“不行,没有高总的吩咐。这东西谁也不准动。”
铜锁在旁边插话:“兄弟,你不了解这件事的危险程度。这口棺材里的尸体很可能已经尸变,如果来不及处理,会有很大麻烦。”
副总态度非常坚决:“还是那句话,高总没有吩咐,谁也不能动船上的一分一毫。”
“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呢。”铜锁怒了。
我说:“要是高总一天不醒,你们一天不处理呗。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高总一辈子不醒……”
副总眉头一挑,不客气说:“那你们就等通知吧,真要发生这种事,集团会给你们一个交待。慢慢等吧。”他不再搭理我们,转身走远。
解铃跑过去说:“要不然我们折中一下,这具棺材确实有问题,你没有权力把它运下去。我可以找高人来船上看。”
副总想想:“好吧,我就通融一下。不过你要抓紧时间,我只在这里处理三天的事务,然后就要回集团了。三天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我只有三天的权力。”
时间紧迫。我问解铃准备找哪位高人。解铃有些焦急:“这个人神出鬼没,一般找不到他,只能试试看了。”
他去打电话安排。我和铜锁在码头附近找了家小客栈暂住下来。过后的两天,一直没看到解铃的影子,我和铜锁无聊地等待。到了第三天早上,我们刚来到码头,就看到解铃领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和解铃一样留着光头,不过头上点着香斑,穿着一身黄色的僧衣,居然是个和尚。还有一个是五十多岁的汉子,长得一脸疙瘩肉,这个老男人脸黑似水,看起来像石头一般。他给我的感觉是城府极深,你能从他嘴里掏出百分之一的实话就算是相当不错了,而他要套你的话,可能三言两语就能化解你的心理防御,说出自己的秘密。
解铃带着这两个人来到我们身边,说道:“我介绍介绍,这位是……”
那和尚摇头晃脑地说:“罗稻,铜锁,大家都认识,两位施主与小僧是老相识。”
我一看乐了,正是八家将里的和尚圆通。圆通这和尚没个正形,流里流气的,是我见过和尚里最不像和尚的和尚,自从圣姑唐赛儿一事作别,我们就再没见过。其中经历了这么多酸甜苦辣,而今再见到昔日老友,兴奋之情真是没法说。
我过去握圆通的手,圆通赶忙施礼:“罗施主,出家人不兴俗世礼仪。”
我看到他心情大好,哈哈笑,开玩笑说:“圆通师傅,这就是你的境界低了。”
“哦?悉听教诲。”圆通看我。
“出家人名为出家,也要讲究入世。你连手都不握,谈何入世修行,心里先有了障。”我说。
圆通一本正经:“我就算握手,也不跟你握。”
“为什么呢?”我问。
“你又不是女的。”圆通非常认真地说。
铜锁在旁边笑得肚子疼,解铃也禁不住,拍他:“和尚,你可犯了戒,起了色心起码还要再面壁一年。”
“老解,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圆通说:“在我眼里,众生平等,男女无别。是你自己起色心,一听女人便往色戒上想。在我眼里,男人女人没区别。”
“你这和尚最喜耍嘴,”解铃说:“我说不过你。你退到一边,我介绍一位重量级人物。”他拉着那五十来岁的汉子近前:“这位是我的二师兄乾途。”
那汉子客气地和我们握手,一点没有架子,像是老熟人一样。
我和铜锁面面相觑,解铃的二师兄。我知道解铃一共是师兄弟四人,师父是安歌,解铃是老三,容敏是最小的师妹,上面还有两个师兄。解铃从来没提过他们,我一直很好奇,现在终于出现了一个。
铜锁道:“乾师兄,你的师父也是安歌?”
乾途笑笑:“是啊。”夹呆围巴。
这个人脸上始终带着笑,看上去和蔼可亲,可总有种感觉,他的外面像是有一层隔离的罩子,谁也无法走近他的世界。可能五十岁的老男人都这样吧,经过生活的历练和打拼,男人都是龌龊动物,肯定会藏满了秘密。
圆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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