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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奔放)-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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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陈皮落在地上,好半天我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天和地都是红彤彤的一大片,这股由人的肢体和泥土以及其他乱七八糟东西组成的“大雨”足足持续了十几秒钟,一直下,一直下。

我亲眼看到一只血淋淋的断手落在不远的地方,手指头似乎还有知觉,动了一动。

整个脑子一片空白,耳朵什么也听不见,我大口喘着气,看着不远处的赌场变成一片狼藉,地上有个很明显的黑色深坑,周围一个人都看不见,入眼的全是残肢碎片。

这时,我模模糊糊看到从山上走下来两个人,正是先前的黑夹克。他们快速走到爆炸地点附近,张开一个黑色背包,快速地抓着地上散乱的钞票往里面放。

其中有个人抬起头看见了我,他好像对同伴说着什么,然后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枪。

第二十八章惊天爆炸案

那人走过来,举着枪对准了我的脑袋。这时他的同伴背着黑包过来,低声对说了什么。那人阴沉地看了我一眼,犹豫一下。把枪收起来。两个人顺着后山的山路飞窜而去,很快消失在山林里。

我想爬起,一阵眩晕,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醒来,全身都疼,周围白茫茫一片,有医生有护士,在来回走动,我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我看到了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还有罗小米在床前守候,妹妹罗小米看我醒了,眼泪流出来,哽咽一声:“哥……”

这时有医生进来查看情况,大嫂赶紧问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幸亏病人离爆炸地点比较远,据目前来看受伤不重,不过还要做一下CT。看看有没有内伤。”

我挣扎要起来,大嫂赶忙拦着我,她坐在床头,摸了摸我的头发,心疼哭了:“三儿,你说你好不央的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大哥阴着脸说:“怎么没炸死,他活该!三儿,我说了多少遍,别和陈皮混在一起,他就是个烂赌鬼。你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魏大海的赌场里?”

大嫂哭着说:“你少说两句吧,三儿差点被炸死。”

大哥看着我,气哼哼出了病房。我浑身酸痛,脑子还是晕晕的。想说什么嗓子里像是冒了火,紧接着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晚了。病房里日光灯“嗡嗡”响着,大哥大嫂他们都回去了。妹妹罗小米正在一边坐着玩手机,看我醒了,赶紧端来水:“哥,是不是渴了?”

我的身子勉强能动,挣扎着坐起来,这时我看到窗边站着一个人。披着黑色外衣,身形很熟悉。他转过身,我陡然一惊,原来是廖警官。

廖警官走过来,坐在床边:“小罗,怎么样了?”

我苦笑:“还能怎么样,差点就见阎王爷了,现在回想起来还像做梦一样。”

廖警官说:“能不能和我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我脑海里出现爆炸的情景,当时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根本来不及想。现在这么一回忆。真是阵阵后怕,浑身像是被电流穿过。我艰难地说:“我是怎么到医院的?”

“爆炸案发生后,有人报了警,当地警方迅速赶到现场,封锁爆炸案地点,抢救伤员。”廖警官说。

“死人了吗?”我脑子还有点糊涂。

廖警官面色凝重:“作为赌窝的木头棚子炸飞了,另外还造成22人死亡,十余人受伤。你算是伤势比较轻的,有的人已经造成终生的残疾。这件案子太大了,震动全国,当地警方处理不了,现在已经通报省里,省公安厅做出重要指示,一定要尽早破案。另外拜这件爆炸案所赐,你们那里警方已经开始准备对乡间赌博现象进行严打了,凡是参与赌博的都会遭遇法律的审判。”

我脑海里时刻闪回着那片猩红色的血雨。

廖警官叹口气:“小罗啊小罗,没想到你也是当事人。说说吧,你当时在那干什么?”

我揉了揉发晕的脑袋说:“当时我一个朋友在那玩,硬拉着我去,我保证我没有参赌。”

廖警官道:“先不说这个,关于爆炸案你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

他掏出笔记本准备记录,另外又打开了录音笔。

我点点头:“我知道一些情况,都说给你听。”

我把我在厕所听到两个黑夹克秘密商议的事情说了一遍,廖警官非常重视,反复问询那两个人的长相,又问我他们拿的是什么枪。我一个良民,哪认识枪,比划半天也不得其所。

廖警官马上打电话把情况报告上去,他急匆匆地走了。

看他走了,妹妹小米担心地说:“哥,那些坏人会不会知道咱们告的密,打击报复啊?”

我苦笑:“死了二十二个人,重伤十几个,这些人枪毙一百回都够了。我要把这些情况还瞒着不说,我他妈还叫个人吗?”

我在医院休息了几天,不断有警察来问话,大哥大嫂也见天来,把我看得死死的,连手机都没收了。

我不敢和他们提陈皮的事,只好托妹妹去打听。妹妹回来跟我说,陈皮受伤不重,已经出院回家了。不过他嘴比较严,据说警察找了他几次,问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知道。

听说他没事,我放下心来。

这次爆炸案实在闹得太大,我回想到遍地残肢血流成河,不寒而栗,夜夜噩梦。黄一山也太愚蠢,你要打击竞争对手,想点什么招不行,非得在赌场埋炸药?这一下死了这么多人,全城严打,你这不是也砸了自己的饭碗。

我没什么大碍,在医院住了几天,就要出院。大哥亲自押着我回家,冷着脸对我说,以后禁止和陈皮一切来往,要不然看见一次揍我一次。

在回去的路上,大家七嘴八舌,慢慢讲了关于爆炸案后续的一些道听途闻。

炸死的二十二个人里有七个是本村的村民,这些天几乎满村戴孝,一家接一家的出殡,满村哭声震天。被炸死的这些人很多尸首都凑不齐,炸的七零八落,最后县殡仪馆向省市殡仪馆求援,来了一批专门给死人化妆整容的专家,为这些炸死的人用艺术手法好歹凑齐了全尸,那情景相当惨烈。

本村死人之中,值得一提的是两个人。一个外号叫田大宝,他去年才结的婚,媳妇怀孕九个月即将临盆。当男人炸死的噩耗传来时,媳妇一激动,流产了,不但生下个死婴,自己还因为大出血好悬没死过去。其状之惨,见者不忍目睹,就连说起这件事,大家都摇头叹息;另一个值得一说的是穷鬼老七,爆炸地点在棚子里,他当时在人群中,和他在一起的人几乎全都炸死了,偏偏他还留了一口气,脸部被炸的血肉模糊,听说眼珠子都掉出来,送到医院大夫硬往里塞愣是没塞进去。穷鬼老七在医院坚持了三天,终于没治过来,死了。他是村里低保户,没成过家,无儿无女,就这么走了。村委会集资出了点丧葬费把他打发。

据说穷鬼老七临死前一直在念叨一句话:还是死了的好,活着也是遭罪,再有下辈子,一定不这么活了。共女记才。

我心里堵得厉害,一闭上眼总觉得穷鬼老七在眼前那么晃悠,一会儿想起那天在柴房他拿着柴刀的模样,一会儿又想象他被炸的面目全非,全身血淋淋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堵得慌,恶心,想吐。

其实我的伤并不严重,最多就是冲击波过来的时候,腾空落地受到撞击和擦伤。可是心里上的纠结和阴影挥之不去,我现在不敢回忆,一想起来就睡不着觉,那么多活蹦乱跳鲜活的生命,一瞬间化为乌有。这黄一山真够毒的,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廖警官给我打来电话,说已经有了爆炸案的线索,两个黑夹克已经在通缉之中。另外,警方抄了大大小小的赌博窝点,农村的赌博风气终于有所逆转。除了那两个再逃的人犯,还有几个庄家也在通缉当中。一个是魏大海,一个是黄一山。

魏大海这老小子,爆炸案当天人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他家已经被抄,不过大部分现金已经被卷走。现在警方在车站、高速路口、码头、港口布下天罗地网,这次魏大海算是栽了,虽然爆炸案不是他干的,但就发生在他的赌场里,谁让他开赌场的?这次是重案,在监狱里蹲着吧,这辈子别想出来了。比较倒霉的是魏大海的小舅子,爆炸案发生的时候这小子没去,捡了一条命,当时正在家里和女人醉生梦死,刑警大队开过去,一脚把门踹开,这小子真是个愣头青,光着屁股下床要捡刀砍人,让刑警一脚踹得跪在地上,一群人上去拳打脚踢,最后挂着背拷蒙着头从家里推出去,等待他的将是严判。

另一个是黄一山。黄一山失踪了,和魏大海一样,他也卷走了现金,至今下落不明。

村子里气氛无比惨淡,阴霾密布,村街路口到处都散落着纸钱,树梢上挂着白幡,到处都是悲切的哭声。在农村人的观念里,拿着小钱赌两把,无非小打小闹,打发打发时间娱乐娱乐,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

我不敢出门了,生怕让丧家苦主拦到。我心里有种很深的愧疚,觉得这些事和我有莫大的关系。我本来能阻止这一切的。

第二十九章图穷匕首见

我好像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在家惶惶不可终日,又怕让大哥大嫂看出来,竭力掩饰自己的恐慌。我计算着。再过几天就走吧,回城里去,熬过这一阵再说。

楼下大嫂叫我,说田大宝家里来人,让我去一趟。田大宝是本次事故中最惨的一个,可以说家破人亡,我很怕面对老田家的人。可既然找来了,也躲不开,只好硬着头皮从楼上下来。门口站着一个朴素憨厚的小伙子,对我说:“你是罗稻,爆炸案的幸存者?”

“对,是我。”我说。

小伙子自我介绍,他是田家的堂侄,田大宝的家人都聚起了,想找我过去了解当时爆炸案的情况。这件事我没法推脱,本来心里就有亏。我叹口气说走吧。

从家出来,绕过一条街口,我怔住:“去老田家不是走这条路。”

小伙子在前面停下来,转过身,眼神已经变了:“罗稻,不是田家请你的,是魏家请你。”

“魏家?”我怔怔,忽然醒悟:“魏大海?”

这时,也不知从哪开过来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车门拉开,小伙子指着车上说:“上吧,魏老板要见你。”

我冷汗顿时下来了,现在全国通缉魏大海,这小子以后就亡命天涯了。没想到居然到现在还没跑路。他抓我做什么?我要是上了车,还能活命吗?

这时从车门里探出一个光头脑袋,满脸横肉。穿着黑背心,一看就不是善类,不耐烦地说:“怎么了,磨磨唧唧的,还让我们下去拖你?!”

我擦擦汗,知道不去不行,跑是肯定跑不了。就算现在跑了,让贼这么惦记着,以后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

我叹口气,钻进车里。

狭窄的车厢里坐了四五条大汉,不是横丝肉就是疤瘌脸,气氛相当压抑和紧张。那小伙子也钻进来,坐在我对面说:“你别紧张,跟你没关系,请你去把事情说明白就行。开车吧。”

车子发动起来,有人把窗户拉上。这里的窗户是两层的。外面一层透明,里面还有一层是黑色的,像是刷了黑漆,这两层窗户全部拉上,顿时车厢里一丝光都没有,黑压压一片。

我不知道他们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可能是怕我把路线记下来。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这么紧张,我除非脑子进水,要不然不会去告发的。

车子在路上颠簸了很长时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有的在睡觉有的在玩手机,车厢里气氛非常压抑。

我知道害怕也没用,索性也闭上眼假寐。正迷迷糊糊的时候,车子停了,车门拉开,外面的阳光射进来,非常刺眼。

我被人从车上推下去,眼前是荒山野岭,也不知是什么地方,不远处是一座白色的二层小楼。我被人推了进去。

小楼里没有装修,墙面都是暗灰色的水泥,厅堂里放着一张超大的圆桌,上面乱七八糟摆满了各种管制刀具,有几个人正坐在墙角的破板凳上说说笑笑。

这些人大都穿着军绿色的衣服,染着红红黄黄的头发,非常年轻,眼神中透漏出很残忍的目光。

我看到墙角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正是陈皮。他也被抓来了。

里屋走出一人,魁梧的身材,前面居然挂着围裙,手里端着两个盘子,来到桌前,对着一个小年轻就是一脚:“让你收拾桌子没听到吗,开饭了。”

端盘子的这个人正是魏大海。有日子没见他了,还是和过去一样,没有变过。似乎被警察通缉,对于他来说没有一丝的影响。

那些小年轻特别听他的话,一起手忙脚乱地把桌子清理出一块还算干净的区域。魏大海招呼几个人到里屋帮他一起端饭,时间不长热气腾腾的一桌子,两个瓷脸盆,一个装满稀饭,一个盛着大馒头,菜就简单了,有烧鱼有咸菜,还有大葱蘸大酱什么的,魏大海和这些手下或坐或站,每人端了稀饭拿着馒头,稀里呼噜吃起来。

魏大海看见我,咽下一口馒头说:“三儿,一起来不?”

这个时候我哪能吃的下饭,苦笑着摇摇头。

魏大海和这些人吃的这个香,也没人看着我们。陈皮侧过脸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看到他脸上有几处青淤,心里一颤,是不是挨打了?

魏大海这伙人虽然还没露出凶相,但此时的气氛已经相当压抑和恐怖。我心脏怦怦跳,额头渗出虚汗。

十几分钟后,吃完了。魏大海招呼人把东西收拾下去,他用围裙擦擦嘴,搬过一张凳子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说:“三儿,咱们都是一村人,本乡本土的,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老老实实,我不会难为你的。”

“魏哥,你问吧。”

“我听说在爆炸当天,你曾经听过很重要的一段对话,是有关爆炸案凶手的,是吗?说说看。”魏大海道。

我没有心情了解他是怎么知道这个事,只想尽快解决眼前的麻烦。我赶紧把那天爆炸案前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旁边有人冷笑:“黄一山是真敢玩,他杀了这么多人,把我们也陷了进去。”

魏大海看我:“你知不知道黄一山现在在哪?”

我苦笑:“这个是真不知道,现在天罗地网抓他,那么多警察严防死守,都找不到他的影子,我上哪去找他去。”

魏大海指着屋里的人说:“三儿,这些人里既有我的手下,还有爆炸案死难者的亲戚朋友。我的手下呢,靠赌场吃饭,现在赌场没了,他们还被通缉,你说他们心里能安稳吗?还有那些受难者的亲朋好友,现在一股心思就是要报仇,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黄一山,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对不对?”

屋里那些人全都横眉竖眼,大吼:“对!”

魏大海慢条斯理抽出一根烟点上:“既然这件事发生在我的地盘上,处于江湖道义我也要把黄一山抓住,把他交给有血债的这些朋友们,更别说我和他还有私仇。”他吐出一口烟圈:“黄一山,肯定的死。”

我不敢说话,只能点点头。

屋子里这些人如狼似虎,眼珠子一个个瞪得跟牛眼那么大,一看到这样的混混,我就浑身不舒服。我觉得这样的人没事还想找点事,他们就像长满了尖刺的豪猪,时不时能捅人一下。此时被这些人盯着,我头皮发麻,不知说什么好。

魏大海说:“我们也不想为难你,知道你是个老实孩子,只要说实话,我就送你回去。”

“魏哥,你让我说啥啊,我啥都不知道。”我都快声泪俱下了:“黄一山跑到什么地方我怎么知道呢?”

魏大海沉默一下,说:“陈皮曾经和黄一山关系特别好,有没有过这事。”

有人过去把陈皮提溜过来,他们对陈皮就没这么客气了,大头皮鞋照着屁股猛踹。陈皮哭丧着脸说:“魏老板,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和黄一山确实有一阵子关系特别好,但后来他坑我,我就没再搭理他。”

“他怎么坑你的?”魏大海冷着脸问。

陈皮支支吾吾不说话,旁边的大汉吼:“你他妈还想挨揍啊。”

我这个着急,都什么时候了,魏大海这是铁了心要和黄一山血拼,陈皮还遮掩着那点秘密不说,咱们这样的小人物就别夹在里边当炮灰了。

我赶紧道:“我都知道,我说吧。”

陈皮着急,拼命使眼色,我不能再听他的。自从和他混一起,就没他妈的得一点好处。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斟酌一下,把黄一山怎么算计陈皮,用小鬼坑他的事说了一下。我本来还想说说我们盗走黄一山风水镜的事,一脱口我就后悔了,魏大海要是知道黄一山报复他的赌场是因为我们的缘故,这梁子就大了,我和陈皮谁也不想囫囵个出去。

可风水镜已经出口,屋子里所有人都看着我们,我硬着头皮往下编,就说黄一山有个法器让我们偷来了,存在朋友那。

先前骗我来的那个小伙子灵机一动:“魏哥,我有个办法。”

“说。”

“黄一山请来的那个泰国法师不是在镜子里下了灵引吗?我们可以用镜子把他引出来,来个瓮中抓鳖。”共女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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