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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奔放)-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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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嗫嚅:“其实吧,那啥,请小鬼吧,我想……”
我实在看不过去,直接说道:“他想请小鬼帮着赢两个钱,就是赌博,捞偏门。”
孟叔呵呵笑:“我说嘛,小伙子你姓什么?”
“姓陈。”陈皮说。
“小陈,一看你我就觉得不对劲,且不说满身的阴气,眼神就不地道,滴溜溜冒贼光。有这种眼神的人,要么是小偷,要么就是赌徒。我以前在南方闯荡,请小鬼来增加赌运的职业赌徒见过不少,大都没什么好下场,你知道为什么吗?”孟叔说。
“不知道。”陈皮灰头土脸的,不满地瞅我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来这里问题还没解决,先让人教训一顿。
我没理他。这些日子,陈皮的性情确实有点变化,越来越油,很可能跟赌博有关系。让这些叔叔婶婶骂骂也好,最好能把他骂醒。
孟叔说:“赌博不算是不义之财,但也属于不劳而获,会挡住你的正财。偏财虽然能挣钱,可正财会遭殃,从别的地方让你花钱。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现在肯定是出了问题,不是你就是你的家人,要不然赌徒是不会主动把能捞钱的小鬼请走的。”
陈皮不说话,脸色发黑。
孟叔这些话说的有道理,但口气过重,陈皮听着不高兴。
我赶紧道:“孟叔,小陈家里确实出了点问题,他父亲……”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陈皮说:“我不求你们了行不行,叭叭叭给谁上课呢?我这就回去,让那个小鬼把我们一家人折磨死算了。”说着,就往外走。
我一看慌了神,这小子现在怎么属滚刀肉的,听不进良言。巨庄岛血。
陈皮还挺冲,大步走到门口,这时小辉擦着汗从外面走进来,正把他的去路挡住。
小辉别看瘦了吧唧,满身排骨,可能是因为他跟随三太子时间长了,身上有股气场,特霸气。他吼了一声:“回去!你还来脾气了,赌博你有理了?要不是你家里人无辜,就你这样死一百个都活该,滚回屋里去!”
也怪了,陈皮跟谁都梗梗,就是看见小辉矮三分。
小辉像小太阳一样,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清的能量,他指着陈皮说:“我现在是脾气好了,就你这样的,放在以前我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个大嘴巴,有话等扇完了再说。孟叔,李家那小子当初玩女人还吸毒,我是怎么对他的?!”
孟叔说:“李家那小子他爸是我以前的朋友,这个儿子不争气,小小年纪跟一群混子瞎混,又找小姐又吸毒的,这事让小辉知道了。小辉一个人抄了他们老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那小子腿‘嘎巴’一下踹折。那小子老老实实一句话不敢说,现在一身的臭毛病都改了。这人那,就是贱,就得揍!”
陈皮面红耳赤不说话。
小辉不搭理他,径自走到里屋,拿出热水壶往脸盆里倒热水,毛巾扔里面拧了两把,一边擦身一边说:“孟叔,该教训就教训,不听话大嘴巴往死里扇。”
三太子道场的这些人个顶个有脾气,最大的特点就是拿自己不当外人,哪怕第一次见面,也该骂就骂,抬手该打就打,一点不带客气的,丝毫不看脸面。道场就这么个风格,你要觉得不舒服,趁早别来。小辉很早就说过,他要真觉得无可救药之人,让他打他都懒得打,理都不理。
第一次到道场时,李婶看见我就不客气,甩手打了后背一巴掌,让我挺直腰杆做人。这一掌,我到现在还记得。
孟叔对陈皮说:“你现在还没出大事,一切都还来得及。帮你把小鬼送走不是难事,难得是你以后能不能戒赌。”
“能,能。”陈皮说。
李婶说:“你们少说两句吧,这是小罗的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活儿我接了,咱们现在就走,我先把那小鬼收了。”
“不用准备什么?那鬼可凶。”我问。
李婶说:“不用,带两只手就够。”
我们三人从道场出来,上了车往回走。这一路陈皮一直默不作声,看样子刚才被伤的不轻。李婶也不理他,和我一起拉家常。
看陈皮这个样子,我有点内疚。
说着话,不知不觉回到村里。我们来到陈皮他家,还没进院门,李婶拦住我们,她看了看院子和房子,回头对我说:“小罗,到小商店买三炷香过来。”
我答应一声,撒腿狂奔,到小超市买了几把香,觉得不够,又买了一些纸钱。
回来时候,看到李婶在院门口画了一道线,她说:“里面阴煞之气太重,如果再不把这恶婴请走,恐怕全家都要遭遇不测。”
陈皮脸色很黑,蹲在旁边不说话。
她把三炷香取过来,点燃之后,插在门角。说来也怪,香火燃烧冒出来的青烟不是往上腾空散开,而是像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居然斜斜的向地面坠去。
第六章坤平将军
这根香冒出的烟雾确实有够吓人,我和陈皮都愣住了。
好半天,我磕磕巴巴地问:“李婶,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你们两个过来。”李婶说。
我和陈皮凑过去。李婶出手如电,一下抓住我们两个人的脖子。她手劲很大,掐的我们嗷嗷叫。她不知在我们脖子的什么地方摁了一下,再松开手说:“看看吧。”
我和陈皮抬起头,再看时都吓住了。虽然此刻艳阳高照,院子的上空却隐隐有一层淡淡的灰色雾气凝而不散,和周围的阳光显得泾渭分明。
也就一晃神的工夫,再看时,那层雾气消失不见。我揉揉后脖子,明白不是雾气消失,而是我们看不到了。
“看见了吧?”李婶说:“刚才掐你们脖子,暂时打通穴道,能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陈皮揉揉眼:“三儿,你看见了吗?我看见了,吓死人。一团雾气。”
我点点头,表示也看到了。
李婶脸色很凝重:“这里的小东西有点门道,怕是不那么好送。你们两个跟我来,我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和陈皮跟在李婶的后面,往院子里走。
李婶说:“我把小东西收走之后,家里半个月内不要住人,艾草有没有?”
“有,山上有的是。”陈皮说。
“现在开春,如果艾草刚刚发芽晒不干,就到中药铺买几根艾条,切记,一定要干燥的。点燃之后,把这个家,有多少房子熏多少房子,里里外外的熏。一间也不能落下。听到没有?”李婶说。
陈皮索性到屋子里找出个小本,拿着笔一路记着。
我们来到后院,李婶脸色更加凝重。她随手一指,正指向供奉小鬼的仓房:“是不是在那里?”
这下陈皮是彻底服了,赶紧应道:“对,对,你老真厉害,我还没说你就知道。”
“阴气这么盛,傻子都知道。”李婶说。
她走到门前,没急着进去。用手摸了摸外面的铁门,再抬手时,手掌中心居然蒙了一层白白的类似冰一样的东西。
“里面的小东西有些门道了,再不收恐怕后患无穷。”李婶转头看陈皮:“小陈。你养的小鬼到底是哪来的,一五一十说清楚,不要隐瞒。”
陈皮知道事情重大,不敢造次,挠着头皮说:“我有个赌友叫黄一山,他是个老赌客,从他哥那里继承了一套赌博的法术。他靠着法术挣了很多钱,好像从来都是赢,几乎没输过。他是我朋友,看我着急用钱,就传了这么个法子。他告诉我,只要把小鬼供奉舒服了,它就能帮着挣钱。这个小鬼,就是我从他那里请来的。”
李婶在衣服上蹭蹭手,问:“请小鬼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仪式?”
陈皮沉吟:“有。很简单的仪式,小鬼当时在他的别墅里供着,我去了之后,先是三跪九叩,然后烧香拜祭,报出名字和八字……”
“你留下八字了?”李婶瞪着眼看他。
陈皮咽了下口水,看看她的脸色,又瞅瞅我,艰难地说:“是啊。”
李婶凝眉没说话,半晌,做了个手势:“开门,看看再说。”巨庄宏亡。
陈皮现在知道害怕了,硬着头皮把铁门打开。黑森森的屋子里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出。
“这小东西,知道我来了。”李婶说:“香还有吗?”
我赶忙把香递过去,李婶取出三根香对齐,右手做剪刀状,对着香头一绞,三根香齐齐断了大概五分之一的长度。她把香点燃,斜着插在门楣上。被绞断的香头落在手心里,她重重一握,香头成了黄黄的一堆粉末。
她把这堆粉末递过来:“小陈,都吃了。”
陈皮苦笑:“不会吧。”
“经过我手的香末能驱邪避鬼,里面阴气太重,小东西如果要反抗就麻烦了,快吃。”李婶说。
“那我呢?”我问。
李婶看看我:“你不用,你是解铃的徒弟,如果还要这些东西防身,那就太丢你师父的脸了。”
我不好意思说解铃其实啥没教我。
陈皮把粉末接到手里,一闭眼,全倒进嘴里,不敢咀嚼,硬生生咽了下去,差点吐了。我看得头皮都发麻。
李婶深吸口气走进仓房,我和陈皮跟在后面。
头上那盏红色的灯此时一闪一闪的,好像通电不畅。李婶告诉我们,这是有反应了。
我们来到神龛前,李婶表情很严肃,看了看草人,探出手去拿。陈皮在后面情不自禁说:“阿姨,你小心点,黄一山告诉我,这东西不能乱碰。”
李婶笑笑,问:“家里有没有大袋子?编织袋子,或是装垃圾的黑袋子都行。”
陈皮赶忙出去,时间不长,从另外一个装杂货的屋里取来几个大袋子。李婶让我们撑开,她拿起草人,连带着大馒头一起放进袋子里,然后又开始清理桌子上的供品。她干的又麻利又快捷,有条不紊,让人看着就放心。
最后桌子上只剩下一口小棺材和一个黑坛子。
李婶拍拍小棺材说:“小鬼真正的真身是在这里面,要把它送走,非常麻烦。先看看它的道行有多高。”
小棺材上有两道黄色符咒,交叉贴在棺盖上,李婶没有轻易撕开符咒。她取过黑坛子,小心翼翼把上面的盖子拿开,往里瞅了一眼。
她的脸色顿时变了,我们赶忙问怎么了。
李婶问陈皮:“这个坛子你打开过吗?”
陈皮赶忙摆手:“碰都不敢碰。这些东西都是黄一山帮我布置的,布置好之后一直没挪过地方。”
李婶把坛子捧到灯光下,稍稍倾斜,示意我们看。
我和陈皮对视一眼,狐疑着往里看。
坛子里的东西很怪异,在坛底居然插着一根短香。这根香目测大概也就小手指头那么长,仔细去看,发现香头还在缓慢燃烧。
这根香怪在三个地方。第一,香头不冒烟,就在静静地燃烧,没有一丝烟雾出现;第二,这根香居然是插在一堆紫色的米粒上,这些米粒好像被什么东西粘在坛子底,怎么摇晃摆动,米粒都不动,也使得这根香插在上面牢牢的;第三,这处神龛置办起来大概一个星期了,这根香居然还没有烧完!按照坛子的高度,香再长也不可能高过坛子,这种高度的香能烧一天都算多说,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它居然烧了一个多礼拜,到现在没有烧完。
李婶探手进坛子里,掰下几粒紫色的米放在鼻前闻了闻,微微皱眉。
“怎么回事?”陈皮问。
“这些米你们知道怎么黏上去的吗?”李婶说。
我们摇摇头。
“闻闻。”李婶把米递过来。
陈皮闻了一下赶紧避过脸,我凑过去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腥臭钻进鼻腔。这味道后劲太冲,开始觉得没什么,那股味顺着半张脸爬,然后钻进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了。
“这是什么东西?”我干呕着问。
李婶说:“血。这些大米都是血粘上去的,用血祭养小鬼。邪术,歪门邪道!你们看到这根香了吧,小陈,我告诉你,如果这根香烧到根部,你们家将会……”
陈皮脸色顿时变了:“什么?!”
“这根香代表了棺材里小鬼的法力,香越短它功力越高,一旦香烧完熄灭,它就会从棺材里出来,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李婶道。
“这是什么法术?”我问。
“这种养鬼的方法是典型的黑巫术。东南亚巫术分黑白两道,黑巫术属于歪门邪道,杀人于无形。眼前这种养小鬼的黑巫术最早起源于泰国坤平将军。”
李婶告诉我们,养小鬼为己所用这种法术最早起源于泰国的坤平将军。这位古代将军怀疑老婆要杀他,所以先下手为强,把他老婆弄死。他老婆死的时候挺着大肚子,快要临盆了,坤平将军不愧是枭雄,用刀把女人的肚子剖开,里面的婴儿鲜血淋漓地取出,然后用刀剔除血肉,只留下婴儿的骨头。坤平将军找来一流的工匠,把骨头打成项链形状,他就挂着由亲生儿子骨头做的项链征战四方。
也怪了,自此之后,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冥冥之中似乎有神灵保佑。后来他请教巫师,巫师告诉他,他戴的人骨项链里有没灭的魂灵,帮助他作战。后来巫师研发出一种巫术,用童尸作法,熬炼尸油,提取小鬼的魂魄。
这种法子慢慢流传下来,逐渐成为东南亚黑巫术中一种极为重要的体系,养小鬼。
第七章大殿过刀
李婶收拾好神龛上的这些东西,然后把大袋子背起来。陈皮赶紧道:“阿姨,我来背。”李婶摆摆手:“这点玩意还难不住我。你小伙子毛毛躁躁的,还是我自己拿比较放心。里面的坛坛罐罐只要碰碎一个。就后患无穷。”
我们从后院出来,来到前面,陈皮问:“阿姨,这就算完了?”
“完了?”李婶笑:“早着呢。小东西我只是暂时收走,还要举行超度仪式,到时候你这个苦主必须来,亲自化解小鬼怨气。谁让你养的,麻烦事在后面哩。”
我们送李婶回去,李婶坐在后车座,把大袋子紧紧抱在怀里。她很细心,怕路上不稳把这些东西打碎。
回去的路上,她千叮咛万嘱咐,让陈皮别忘了注意事项:家里短时间内不能住人,用干艾草烧出的烟里里外外把房子熏熏。
路上时间过得很快,把李婶送到了三太子的道场。李婶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告诉我们等通知,来参加超度仪式。
我们往回开着,陈皮一直默不作声,我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便说:“这下你放心了,李婶很厉害的。”
“我琢磨一个事。”陈皮说。
我没说话,看他,这小子又动什么脑筋。
陈皮说:“我觉得思路是对的,不是用法术来赌博不好,而是我选择的法术有问题。我们不能讳疾忌医,三儿,等这事解决了,你帮我想一个既安全又有效的法门,我听你的。”
我差点气笑了:“你脑子里成天就琢磨这个?我看你是中毒了。你好好干活吧,孝敬爹娘。乱七八糟的事别想了。”
“你又来教训我。”他摁了两下喇叭。发泄郁闷。
接下来几天,陈皮的父亲恢复很快,不知是不是小鬼收走的原因。老爷子现在能下地慢慢走路了。老头穷了一辈子,恢复神智后成天研究住医院花多少费用,心疼家里的钱,一个劲地催促陈皮把他接回家。
陈皮有过深刻教训,不敢轻易造次,李婶说过这个家暂时不能回去,他坚决执行。他找了理由搪塞老头,让他暂时别出院。
这几天。陈皮买了一大捧干艾草,我没事就和他一起熏房子。整个家里里外外熏出一股怪味,乌烟瘴气的。
这天正熏着,李婶来了电话。通知我们明天去市里的醉仙观参加超度仪式。
醉仙观是一座老道观,我只听说过名字从来没去过。李婶在电话里把详细的地址告诉我,一再重申必须让陈皮到场,这次法事很难得,一旦错过此等机缘,就不知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醉仙观是我们市里很有来历,位置很特别,位于市中心。它修建的年代很早,那时候没有什么市中心的概念,等到了这些年,城市渐渐发展起来,所占据的地皮也是寸土寸金。市政府就动了脑筋,要把醉仙观拆掉。拆的时候出事了,好端端的平地起风雷,下大雨刮大风,甭管什么建筑材料都给吹飞,据风传的小道消息说,就连三合板的围栏都吹起来多高。这一下没人敢干,给多少钱都雇不来人。后来市里有人查阅档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醉仙观在文革时期就曾受到过冲击,多少小将想拆这座道观,可没人成功,去了就倒霉,不是瘸腿就是脑袋开瓢,要么就是刮龙卷风都吹上天。
这座道观看样子有神灵庇佑啊。
现在醉仙观还原汁原味地开在市中心,而且香火鼎盛,香客不断。
我和陈皮一大早就到了,按照李婶给的地址,我们没有进道观的正门,约在后门见面。到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站着十几个人,有男有女,大都是年轻人。
李婶和小辉,还有黑社会模样的孟叔,正在人群中和这些人闲聊,有说有笑的。
看到我们来了,李婶招呼:“就差你们了,幸好没错过时辰,走吧,大家一起进。”
“怎么这么多人?”我问。巨来池才。
李婶说:“这是一次公开的大型超度法会。不光你这一家,这些人都是要送走婴灵孽缘的。”
“他们也养小鬼?”陈皮好奇地问。
李婶笑:“这些人可不是送小鬼,他们是打过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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