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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奔放)-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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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戴着深度眼镜,一看就是技术控,和我简单寒暄一下,马上切入正题,是个很干练很讲究效率的男人。
“这个字由两个人写成的。”老张推推眼镜,一字一顿说。
第七章精神病医院
“由两个人写成的?这怎么讲?”廖警官问。
老张把纸铺开。这张纸并不是廖警官带回来的那张原始打印纸,老张工作很到位,为了分析这个字。重新排版打印,把字进行了放大,上面每个笔划都清晰可见,甚至在笔划旁边进行了数字标注。
“这个‘我’字的笔划之所以如此凌乱,”老张说:“是因为这个字是由两个人写了两遍所致!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得到的这个字,也不知和什么案件有关,我就谈谈自己的看法。假设说有A、B二人,那么这个字是先由A写了一遍,紧接着再由B照着笔划又写了一遍。写的如此凌乱,是因为两个人都是摸黑写的,尤其后写者那个B,仅仅凭借手感,顺着A写过的笔划。再进行临摹。”
我和廖警官面面相觑,如果照老张推理的说法来看,这个“我”字,在鲁大刚进禁闭室之前就存在了。鲁大刚和我一样,蹲在茅坑前乱摸,黑暗中摸到了这个字,然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顺着笔划又写了一遍。第二遍的“我”字和先前的“我”字在笔划上造成重叠和交错,这才导致了现在这种杂乱的效果。
老张把文件夹打开,又拿出两张纸,上面分别写着两个“我”字,第一张标记为1,第二张标记为2。
“第一张是第一个人写的,第二张是第二个人写的。”老张解释:“我把原先重叠的两个字给分离出来,你们可以看得更清楚。”
老张把两张纸上的字从笔迹鉴定角度进行了技术分析。笔划的走向,笔形的构成等等,最后他说道:“这两张纸上的字,说不一样其实还有很多共同点,我一开始很犹豫,确定不了究竟是两个人写的。还是一个人写了两遍。假设说这两个字的分别由两个人所写,还是用A和B做例子,那么A和B在思维习惯,甚至血缘血统上都有很多的相同点,很可能是双胞胎。”
我和廖警官对视了一眼。
廖警官在办公桌里拿出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一张纸递给老张:“你看看这上面的笔迹。”
这张纸上写满了歪歪爬爬的手写字。老张接过来。很仔细地查验,大概十分钟之后,他说道:“这个人的笔迹和1号纸的笔迹一样。”
“1号纸上的‘我’字就是第一遍写成的?”廖警官问。
“对。”老张点头。
廖警官笑:“这事有意思了。小罗,我刚才给老张看的,就是鲁大刚在押期间写的供述。这么说,第一遍的‘我’字是鲁大刚写的。”
我惊讶的嘴都合不拢,刚才的推论全部都要推翻了。
我一开始以为。看守所禁闭室里已经存在一个不知道谁写的“我”字,鲁大刚是第二遍临摹。而现在来看,这个“我”字就是鲁大刚写的!那么第二遍进行临摹的人是谁?要知道,在鲁大刚消失之后,那个禁闭室就一直空着。团吉岁亡。
老张说了,这两遍写成的字不一样,分别是两个人写成的。
这简直就是无法破解的矛盾。
我看向廖警官,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廖警官和老张又聊了几句,把他打发走了,屋子里没人他才说道:“还记不记得我刚才说过什么,鲁大刚有精神分裂症,他自己都承认体内还存在了一个‘我’。”
我顿时明白过来,这两个“我”字都是鲁大刚写的,只不过第一遍的“我”是他本人写的,而第二遍是他体内另外一种人格所写。
廖警官抽了两口烟,陷入沉思,用手指敲敲桌面,忽然说道:“小罗,你说鲁大刚从禁闭室神秘消失会不会和他的第二种人格有关?”
我苦笑:“他第二种人格难道是神?只要上身就会无所不能?”
我们正说着,忽然来了电话,廖警官接听后“嗯嗯”了几声,挂了电话,站起身说:“走,小罗,跟我走一趟。刚才蹲点的同志来电话,说可能发现了鲁大刚的踪迹。”
“哦?”我马上起身:“他在哪?”
“南山精神病院。”
南山精神病院,是我市著名的精神病医院,悠久历史,影响巨大,全市人就没有不知道的。鲁大刚之所以出现在那里,也好解释,他的爸爸就在这座精神病院里,这小子肯定是看他爸的。
我们上警车,一路呼啸,直奔精神病院。在路上,廖警官用电话和留守精神病院的同志了解情况。放下电话,他跟我说,那边的警察没有抓到鲁大刚,当时看身影很像嫌犯,搜索的时候已经没了踪影。
南山精神病院在市郊,我们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在门口蹲点的便衣把我们接进医院。
“查没查医院的监控?”廖警官问。
便衣苦涩地笑:“查了,只看到一个背影,还不能完全咬准就是他。”
“然后呢?”廖警官知道如果仅仅只是凭借一个疑似,是不会把他从市里叫过来的。
便衣说:“虽然监控上不清楚,但那个人确实是嫌犯鲁大刚无疑。小王看到了他的正脸。”
旁边有个小警察,就是这个小王了,他说:“老廖,我确实看到这小子的正脸,扒了他的骨头我认的灰。他当时正急匆匆从医院里出来,一猫腰就没了影。等我们反应过来再去追,这小子属他妈耗子的,不知钻哪个地洞,无影无踪。”
“知不知道他来医院干什么?”廖警官问。
“看他爸。”便衣说。
“走,我们上去拜会拜会老爷子。”廖警官道。
我们来到后面的住院部,廖警官亮出身份,院方马上找来鲁大刚他爸的主治医师。这位医师姓孙,给我们介绍了相关情况,刚才确实有人来看过病人,不过没有登记,只是在病房外瞅了一眼。护士正要过去询问,那个人就急匆匆走了。
“那个人和病人并没有沟通。”孙医生说。
“你们认不认识他?”廖警官问。
孙医生说:“认识。就是鲁大刚,病人的儿子。”
“我们能看看病人吧?”廖警官问。
孙医生说当然可以,把我们带到病房。鲁大刚的爸爸叫鲁军,现年51岁,病史超过三年。这个人的症状是无意识呓语,没有个人行动能力,给吃就吃,给喝就喝,整天就坐在床上,盯着窗外嘴里不知叨咕什么。不过好在没有任何攻击性。
我们来到病房外面,透过玻璃窗看到一身白色病服的鲁军,他的床位紧挨着窗边,此时他正背对大门,面向窗户,对着空气正在说话,那模样就像和什么人在聊天。
我们对视一眼,这里的气氛很有些诡谲,我后脖子窜凉风。幸亏这里有三个警察,要不然我还真有点受不了。
“我们和他聊聊。”廖警官问。
孙医生犹豫一下,点点头说:“好吧,时间不能太长。”
廖警官推门而进,我们跟在后面,孙医生怕出什么意外,在旁边跟随。到了床边,孙医生拍拍鲁军的肩膀,大声喊:“有人来看你了。”
鲁军慢慢转过身,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男人能看出其实蛮帅的,眉目俊朗,好好收拾收拾绝对是一个老帅哥。可现在的他,形如枯蒿,头发白了一大半,眼球浑浊,里面都是迷茫之色。他的神态很怪,嘴角不知为何总是出现类似微笑的表情。
鲁军笑着说:“都来了,都来了,热闹了,热闹了。”
我们互相看看,廖警官问:“谁来了?”
“儿子来了,儿子来了。”鲁军嘿嘿笑。
小警察怒了,质问孙医生:“你不是说鲁大刚没有进病房,只是在外面瞅了一眼就走了吗?为什么鲁军知道自己儿子来了?”
孙医生苦笑:“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不信你们可以调监控看。再说,鲁大刚的通缉令已经发到我们医院,他如果要进病房必须登记,我们就会把他抓住,不会让他跑的。”
“那眼前这个事你怎么解释?”小警察气势汹汹地逼问:“鲁军怎么知道他儿子刚刚来过?”
孙医生挠头苦笑。
这时,忽然鲁军抬起眼看我们,疯疯地笑着说:“儿子来了,女儿也来了,都来了,嘿嘿……”
我们面面相觑,我咽着口水说:“他女儿不就是死去的鲁灵吗?”
孙医生赶紧道:“疯话,疯话。”
鲁灵惨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一个死人怎么能来医院看望亲人呢,显然是疯话。由此推彼,那么鲁军刚才说他儿子来了,也必然是疯话。
两个警察摇摇头,就要走,廖警官倒是来了兴趣,问道:“老哥,你儿子、女儿都来了,你们都聊什么了?”
这话一出,孙医生脸色变了,他赶紧低声阻止:“警官,请不要用这种语言来诱发病人的病情。”
鲁军看着我们,嘿嘿笑着说:“女儿说,要领我去一个美好的地方。”
第八章报马不出山海关
鲁军说,女儿鲁灵要带他去一个美好的地方。
不知为什么,我心猛地一抽。想到了若干日子前的圣姑。圣姑,也就是唐赛儿,她一直在建立一方净土,接引阴魂到那里。这片净土,在很多信徒的心目中,就是“极美好的地方”。
“你女儿是什么时候来的?”廖警官颇有兴趣地问。
鲁军脸上出现了甜蜜的表情:“刚刚来的啊,你们没看见她吗?”
这句疯话,让我们的脸色都变了。我心怦怦跳,此时此刻的气氛实在有点不正常。
“女儿告诉我,她在南桥乡的老房子等我。我出去就找她,她要带我走。我要和女儿一起走……”
鲁军不搭理我们,这个老男人做出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像是有什么人正匍匐在他的膝头。他用手舒缓地抚摸着空气,一下一下的,就像在抚摸女人的长发。别说我了,就连那几个警察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他发病了,诸位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孙医生说。
鲁军膝头一摇一摇,像是在悠着什么人,手还在抚摸着空气,满脸都是爱意,甜甜地唱:“宝贝,你爸爸正在过着动荡的生活,他参加游击队打击敌人啊我的宝贝……”
我们全都退后一步,心有余悸地看着这个陷入自己精神世界里的老男人。
“这是很早以前的一首摇篮曲,印度尼西亚民歌,专门唱给女儿听的。”廖警官说。
此时的气氛十分古怪,我的心脏都扭曲了。实在是呆不住,赶紧道:“走吧。”
那两个留守的警察和医院沟通,务必加强监控,看到疑犯就要通报。我和廖警官从医院走出来,天气很好,碧空万里。我们站在车边,他点上一根烟。
沉吟了片刻,他说:“小罗,你累不累,如果不累再跟我走一趟。”
我还回想着刚才病人鲁军的疯子表现,心里又腻歪又膈应。还有丝丝的恐惧,特别难受。我开始觉得整件事不好玩了。一开始参与进来,一是解铃的嘱托,二是我自己也感兴趣。可随着案件的深入,却感觉到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整件事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暗漩涡。
这时候不能打退堂鼓啊,我深吸口气。我知道他的意思。便说道:“你打算去南桥乡那个老房子?”
“对。那里是杀人的第一现场,而且,”廖警官说:“鲁军刚才说,他女儿鲁灵就在那房子里等他……”
“可是鲁灵已经死了,再说鲁军是个疯子,这话能听吗?”我说。
“四川有句很老的老话,叫疯子嘴里才出真言。”廖警官说:“我有种预感,那地方或许会有所发现。小罗,你能不能联系一些你们圈里的异能人士,到了那种地方,我这样的凡人看不出的线索,或许他们能有所发现。”
我挠头,这个廖警官还真是有点难伺候。找谁呢?我想了一圈,还是找二龙吧。我和他的关系自然不用说了,而且二龙一直拿解铃当师父敬着,师父交待的事,他这个徒弟还不得屁颠屁颠紧着办。
二龙的法力如何,我一直不太信任,这小伙子别看进了八家将,不过也是个大学生。之所以找他,一是我觉得我和他好说话,二是也有点应付廖警官的意思。整件事越探究越深,越探究越没底,找二龙来应付一下,走个过场也就罢了。
我给二龙打电话,事情太复杂没细说,就说请他出马到个凶宅看看。末了加了一句,这是解铃的意思。
二龙高兴坏了,一个劲喊我罗哥,喊的我都不好意思。他说:“太巧了,我妈妈正好从东北来看我,让她老人家一起去,这叫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我妈可比我厉害多了。”
二龙他妈也来了,又出个大神,行吧,看看再说。
挂了电话,我把事情跟廖警官说了。廖警官颇有兴趣,详细问二龙的家事。
我说我也不太清楚,以前听二龙说过,他妈妈是东北一个小县城看事的。所谓看事就是专门帮人家解决一些科学解决不了的事,比如鬼上身什么的。他妈妈是跳大神的,立过堂子,据说在老家那一片相当有名,也算个民间仙姑。
廖警官越问越有意思,呵呵笑着说,他就爱结交这些民间的奇能异士。
“廖大哥,你可是警察啊,怎么也信这些怪力乱神。”我说。
廖警官笑:“咱们内地因为历史原因,在法术传承上有断层。但在香港台湾,法术高人辅助警方办案的例子比比皆是。当然这一行泥沙俱下,混了不少神棍。我为什么和解铃一见如故,就因为信任他的能力和人品。法术也好,科学的侦破手段也罢,其实都是工具,最后抓到凶犯,绳之以法是最终目的。伟人曾经说过,甭管白猫黑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正因为我是个刑警,所以我骨子里是个实用主义者。”
我们聊着,来到二龙的家。二龙虽然还在学校上学,但没有住宿舍,而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他现在也是有点身份的江湖人士,得有自己的独立空间,总在寝室住着,许多事都不方便。
我们到了之后,正好到中午,忙活一上午跑了好几个地方,就没闲着,我和廖警官都饥肠辘辘。敲开房门,里面飘来饭香,开门的是二龙的女朋友。我曾经见过,她是二龙的同班同学,一个长得很小巧的东北姑娘,别看小鸟依人,可相当直爽泼辣。看见我就喊哥,非常有眼力见的把我和廖警官请进门。
进到里面,发现客厅饭桌上杯杯碗碗,全是硬菜,堆了整整一桌子。二龙腰里系个围裙正在端盘子,看我们来了憨厚笑,和我们打招呼。
廖警官提鼻子闻,真是香。我说:“二龙,你真是太客气了。”
二龙说:“我妈听说我朋友来了,马上让我和小玲出去买菜,她要露一手厨艺。没事,大家别客气。”
这时,我才注意到厨房里热火朝天,油“嗤嗤”香,香味四溢,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做饭,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我们洗过手,请上桌,我赶紧道:“别让阿姨忙活了,一起吃吧。”
“来喽。”厨房里的中年妇女喊了一声,随即走出来,手里端着一大盘糖醋鱼,那味儿能香出二里地。我打量了一下她,这是个典型的东北妇女,干练直爽,做事风风火火,而且长得特别亲切。只是,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感觉她脸色有点发阴。
中年妇女把盘子端过来,我赶忙站起来接过去:“阿姨,我来。”
“二龙交的这些朋友就是懂事。”二龙妈笑呵呵说。
我们几个人围坐在饭桌旁,气氛也挺融洽,二龙把我们的身份简单介绍了一下。二龙妈举起杯:“敬朋友。二龙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大警察把杯端起来啊。”
廖警官笑:“大姐,我还要开车,就不能喝酒了。再说现在是当值期间,喝酒违反五条禁令。”
“你们警察还真是不容易。”二龙妈没有再劝。团医助划。
二龙妈是个很能活跃气氛的女人,爱说爱笑。廖警官也是社会人,经常和各种人接触,交际能力也不错,再加上一个直肠子的二龙女朋友,这三个人在,饭桌的气氛相当活跃。
聊着聊着,就说到我们来的目的。饭桌上也不宜长篇大论,廖警官择其重点,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案件。说请老姐姐出马,到凶宅看一眼,能不能发现一些被忽略的细节。
二龙妈想了想说:“都是朋友,我也不矫情。我已经很久没看事了,当然这不是借口,既然你们把话放在这,我就得接着。有个事,我得提前说一下。”
“你说。”廖警官道。
“我们东北立堂看事,有个说法,叫做报马不出山海关。什么意思呢,大家都知道有北马南茅的说法,北马指的是我们东北的报马仙家立堂,南茅指的是南边的茅山术。这两种法术,各有各的地域性,我东北的仙家到你们南边吃不开,你南边的茅山术到我们东北也不好使。我们东北的仙家以山海关为界,不能出山海关,只能在关内活动。所以呢,我这次来看儿子,千里迢迢地从东北过来,已经出了山海关,并没有堂子里的仙家跟随。”二龙妈说。
廖警官有些失望:“这样啊。”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你们去的。虽说没有仙家护体,可我本身还是有些法力的。再说还有二龙呢,儿子比我出息。我们娘俩联手,就不信对付不了个把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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