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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忽然，天牢入口处沉重的铁门打了开来，有几个人在典狱长点头哈腰的陪伴下拾阶而下，走入了建在地下的这座阴暗、潮湿，如同鬼域般的恐怖天牢。

“徐都督，这边请。”

典狱长一脸诌笑地在前引路。

这位徐都督，不是别人，正是徐茂公，他的身后，则是尤俊达、赫孝德两名瓦岗旧将。

徐茂公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四周，两旁的监牢中，关押着众多郑国的被俘官员，有一脸绝望的、木然而坐的，也有愤怒欲狂、暴跳如雷的，好一副众生相。

不过，徐茂公却没有过问，处置这些人，他没有权力，只能等秦冲的圣旨。

“徐都督，到了，就是这里。”

须臾，典狱长领着徐茂公等人，来到了一座重监前，监栅全用胳膊粗的铁条制成，除非你是李元霸再世、项羽复生，否则，任你肋生双翅，也难以逃出。

徐茂公静静停住，看向监牢之中。

在淡淡油灯的光照下，只见监牢中默然呆坐着一员虎背熊的郑将，全身衣甲破损、血迹斑斑，头发也披散着，显得狼狈非常，面孔也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单大哥。”

徐茂公上前一步，有些悲怆地呼唤了一声。

牢中者，单雄信是也。

“茂公！？”

正默然呆坐的单雄信愕然地抬起头，不禁又惊又喜，急忙起身三两步走到监栅边，身上、脚上沉重的镣铐一时哗哗作响：“你怎么来了？”

“单大哥。”

尤俊达、赫孝德也前两步，脸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尤贤弟，赫贤弟，你们也来了？”

单雄信越加的高兴，他没想到，沦为阶下囚了，还有这么多故人来看他。

“我们都是来看你的。”

徐茂公探出手，紧紧地抓住单雄信的大手，哽咽道：“一别近年，没想到已是物是人非。单大哥，郑国已灭，你也为郑国尽到了力，现在，就降了吧。”

“降？”

单雄信有些犹豫。

“单大哥，”

徐茂公急道：“如今，郑国已灭，连王世充都早降了，你还为谁效死？降了吧。我听说，长安也被破了，士信、咬金两位弟弟也降了，只要你愿降，我瓦岗兄弟便又能重聚了，如此岂不是美事一桩？”

“是啊，单大哥，你就不要犹豫了。”尤俊达、赫孝德也是苦劝。

“好吧。”

单雄信心动了，缓缓点了点头。

历史上，他之所以誓死不降李唐，是有原因的：单雄信之父单禹是北周大将，镇守东昌府，杨坚篡国后，单禹拒绝归附，因此，杨坚遂派李渊为将，攻灭了东昌府，斩杀了单禹。由此，单雄信便和李渊有了杀父之仇，因此，郑灭后，虽被李世民所俘，却誓死不降，最后被斩。

但现在，单雄信跟秦冲可没什么杀父之仇，而郑国已灭，他也算报了王世充知遇之恩，因此，徐茂公一来劝降，单雄信便答应了。

“太好了。”

徐茂公大喜过望：“来啊，开门，替单大哥把镣铐取下来，咱们兄弟好好地痛饮几杯。”

……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中华一统

十二月初五。

长安。

太极宫。御花园。

中午，天空又飘起了漫天的雪花，轻盈地在空中漫步，在御花园西角的凉亭中，生着一炉暖融融的炭火，另有几个人围坐饮酒。

坐主位的，是秦冲，其余还有四人，却是李世民、罗士信、程咬金以及尉迟恭，两旁还有几名宫女侍候，刘虎则带着数十名御前侍卫在暖亭四周警戒着。

秦冲端起举杯，正色道：“世民，士信、咬金，过两天，你们就要进驻河西，且负有防御吐藩和经营西域之重任，干系重大，朕敬三位一杯，就拜托了。”

“请陛下放心。”

李世民三人不敢怠慢，赶紧陪着秦冲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秦冲沉吟道：“世民。朕之所以派你去河西，用意你一定猜到了。是的，你身份有些尴尬，留在长安，就算朕信任你，但也会有很多人猜忌你、中伤你。朕不让想这样一个盖世英才，毁在那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中，所以，朕才派你去河西。那里是边境，你的麻烦会少很多，而且，正是大丈夫用武之地。自古以来，欲守关中，则必守河西，而欲守河西，则必守西域和吐藩，所以，朕派你去河西，是将稳固西北边防，并开疆拓土的重任都交给了你。纵观当朝名将，除了大将军外，朕看无人可敌世民，所以，有你去，朕放心，一切就拜托了。”

李世民大为感动：“请陛下放心。臣等一定不负圣望。”

“好。”

秦冲感慨道：“世人都说西域、吐藩荒凉，乃不毛之地，取之无益，其实大谬。首先，不说这两地对国防安全的重要性，就看那草原万里，能养育多少牛羊？地下更是矿产无数，乃是真正可传之子孙后代的宝库。世民，如果咱们能将西域、吐藩收入囊中，并传之后世，将是多大的旷世奇功啊。”

李世民三人相视一眼，不禁热血沸腾。

本来，他们以为，秦冲派他们驻守河西，是对他们有所防范，有半贬谪的意味，但听秦冲这么一说，便知错了，秦冲对西域和吐藩的重视简直是前无古人。

李世民忽然觉得，他输给秦冲不是没有道理，至少。秦冲眼光之深遂，令他自愧不如，不禁感叹道：“陛下深谋远虑，臣等不及。请陛下放心，臣有生之年，一定会把西域、吐藩纳入中华版图为已任，万死不辞。”

“好！”

秦冲热血沸腾起来：“其实，你们也只是先锋，我华夏民族的后人，将踏着你们的脚步，继续向西，让我中华的荣光照遍世界每一寸土地，永世不落。”

“陛下说得好。”

尉迟恭激动得拍案叫绝：“来，就凭陛下这等雄心壮志，咱们就当浮一大白。”

“对，干！”

一群人欢笑着，痛饮而尽。

“世民，”

放下酒杯，秦冲眼眸中精光闪烁：“你可知道，自汉武经营西开始，为何西域对我中华一次次的臣伏，又一次次的反叛？”

这个问题，很有难度！

李世民也不禁沉吟起来，片刻之后才道：“以臣看来，主要是西域各地与我中华民风大有不同，以致向心力不强，因此，我中华强时，则臣伏。我中华弱时，则叛离。”

“说得好。”

秦冲慷慨激昂起来：“此言可谓正中要害，足可为戒。所以，朕打算，以后每开拓一片疆土，首先要进行的，就是灭其宗教、语言、文字，代之以我中华文明。如此一来，谅不过百年，必与我中华无异，日后，就算中原王朝更迭，这些地方也不会再叛离。”

“咝——”

李世民倒吸口凉气，毁其自有文明，代之以中华文明，固然可起到加速同化之作用，但初时必遭激烈反噬，迟疑道：“陛下，若灭其宗教、文字，恐怕——”

秦冲眼眸中寒光闪动：“朕知道，会有激烈的反抗，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没有代价的。但是。只要以铁血手段镇压一批，再用怀柔手段拉拢一批，就不足惧。

朕不怕什么暴君之名，只要能有利于中华的强盛，朕不介意多流些血，而且历史一向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朕又有何惧？朕要以铁与血，为我中华之犁开疆拓土。”

“咝——”

众人又倒吸口凉气，秦冲的雄心壮志令他们惊叹，但心狠心辣也让他们胆颤心惊。

“陛下，”

李世民沉吟道：“若如此。恐怕天下的那些儒生会说三道四，甚至会激烈阻挠。”

“哼！”

秦冲冷笑道：“那些儒生，只会夸夸其谈，大言误国，搞什么内残外忍、自欺欺人的狗屁一套。他们若识趣便好，若是不识趣，朕有的是手段对付他们。”

见识了秦冲的魄力与狠辣，李世民等人不禁为儒生们以后捏了把汗，不过，但凡军人，一般都对唧唧歪歪的儒生很不爽，乐得看其笑话。

“好了，”

秦冲忽地醒来，展颜一笑：“扯得太远了。来，咱们再饮一杯，劝君再进一杯君，西出阳关无故人。”

“谢陛下。”

李世民等笑着也又举杯相应。

“陛下！陛下！”

忽然，凉亭外有人急步而来，兴冲冲地放声大叫。

刘虎侧头一看，却是褚遂良，笑道：“陛下，是褚大人，看样子估计是有什么喜事？”

“噢？”

秦冲笑了：“让他进来。”

“诺。”

刘虎一摆手，示意御前侍卫让褚遂良进亭。

“陛下，”

褚遂良一进亭子，便高兴不矣道：“大喜啊！徐茂公都督传来已报，已于初三攻克了洛阳，伪帝王玄应被叛兵所杀，文武大臣也多被俘，郑国、郑国完了。”

“太好了！”

尉迟恭高兴得手舞足蹈：“陛下，如此，北方便一统了。”

就在昨天，见李唐覆灭，赵国一统天下之势已成，盘踞狭北一隅的梁师都遣使献表而降，如今，郑国再一灭。中国北方便再没有成气侯的割据势力了。

“是啊。”

秦冲也愣住了，喃喃道：“北方一统了。”眼眸忽然锐利起来：“看来，来年开春，待休养生息之后，便是挥军南下，一统江南之时了。”

“呵呵，”

褚遂良笑道：“那萧铣、雷大鹏、林士弘等都是有勇无谋之辈，必不可阻挡陛下雄师。看来，要不了多久，陛下便可一统天下，成就千秋霸业了。”

“恭喜陛下。”

不仅尉迟恭，便连李世民三人也赶紧相贺，但三人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

公元618年的最后一月，曾经陷入多年纷飞战火的北方，终于恢复了和平。

公元619年正月初一。

原在太原的赵国朝廷全部搬迁至长安后，秦冲在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第一天，重新举行了盛大的登基仪式，意在北方一统后宣示正统地位和强大国力。

随即，秦冲开始策封皇室和有功之臣。

张小蝶为皇后，李秀妍为淑妃，美瑶为惠妃，尚玉婕为玉妃，刘知远为太子，刘若雨为襄阳长公主，刘若霏为洛阳公主，侄儿刘真为蜀王，皇室遂定。

此外，秦冲追封刘家三代先祖：曾祖刘道乾为圣武皇帝，祖父刘洪为真武皇帝，父亲刘文先为广武皇帝。

功臣之中：

李靖武将之一，封镇国公。

尉迟恭第二，封护国公。

侯君集第三，封卫国公。

徐茂公第四，封靖国公。

苏定方第五，封安国公。

薛万彻第六，封蜀国公。

罗艺列第七，封燕国公。

高满政第八，封晋国公。

王伏宝第九，封冀国公。

苑君璋第十，封鲁国公。

薛万均第十一，封秦国公。

魏刀儿第十一，封豫国公。

黄子英第十三，封湘国公。

宋金刚第十四，封吴国公。

李君羡第十五，封忠勇侯。

寻相第十六，封勇信侯。

杨伏念第十七，封仁安侯。

秦琼第十八，封忠义侯。

裴仁基第十九，封智靖侯。

裴行俨第二十，封冠军侯。

李世民第二十一，封太原侯。

罗士信第二十二，封新安侯。

程咬金第二十三，封陈仓侯。

张伦第二十四，封雁门侯。

等等。

杜如晦文臣第一，封梁国公。

韩林安第二，封楚国公。

凌敬第三，封魏国公。

褚遂良第四，封齐国公。

裴矩第五，封文义侯。

虞世南第六，封文昌侯。

欧阳询第七，封文侯信。

宋正本第八，封扶风侯。

魏征第九，封正气侯。

等等。

与此同时，秦冲仿‘凌烟阁’建立‘千古功臣祠’，收录了姜尚、孙武、韩信、卫青、霍去病、尉缭、萧何、张良等一干先贤，这些人在维护华夏统一和抗击外夷中均做出杰出贡献。

此外，设立了功臣阁，以表彰为赵国建立和壮大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共选入二十四人，分别为：李靖、尉迟恭、侯君集、苏定方、徐茂公、王伏宝、罗艺、黄子英、苑君璋、高满政、魏刀儿、宋金刚、薛万均、薛万彻、李君羡、杜如晦、韩林安、凌敬、储遂良，另余五人备选，以激励后人。

一时间，赵国朝野俱各振奋，众多完成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文臣武将都陷入了狂欢之中。

随后，秦冲下令册封李渊为唐国公，窦建德为夏国公，王世充为郑国公，举家俱迁至太原居住，无有圣旨，不得出城一步，婚丧嫁娶，也必须报知朝庭批准。

接着，秦冲以残暴好杀之名，斩杀了李元吉；又以各种罪名，诛杀了王行本、王道询、王世伟等郑氏诸王，只给王世充留下一个汉王王玄恕继续香火。

秦冲此举，一则是削弱原各国皇室，减少后患，二来，也是对这些人以往残暴罪行的清算，向天下百姓做一外交待，不是你投降了，一切就可以算了的。

……

公元619年四月初一。

秦冲发布征南令，一路令李靖为主帅，侯君集、苏定方为辅将，率军八万南征巴蜀；另一路令徐茂公为主帅，魏刀儿、秦琼、王伏威等为副，率军十六万南征两湖之地。

一时间，统一中华的车轮迅速转动起来。

……

四月十五。

李靖用计攻破阳平关，半月内席卷汉中，随即，南破葭萌关，兵临剑阁，威胁蜀中。

蜀王雷大鹏困兽犹斗，率军五万进驻剑阁，并联合开州蛮人首领冉肇起兵两万，威胁李靖侧翼，李靖毫不慌乱，一边令侯君集、苏定方猛进攻剑阁，一边率兵一万亲自东去，征讨冉肇。

结果，那冉肇哪是李靖对手，先被李靖趁夜率八百壮士袭营，杀得大败，折损五千余人，又被李靖趁其心急复仇，诈败引入绝谷，随后弓弩矢石俱发，冉肇毙命当场，残部五千余人乃降。

扫平冉肇后，李靖并末急于回军剑阁，而是趁蜀军主力猬集剑阁，用熟悉道路的蛮兵为先导，忽然抄小路闪击巴西郡，威胁剑阁之后，做出直扑蜀中之势。

雷大鹏有勇无谋，被李靖赫赫声威所慑，慌忙率军三万出剑客，来梓潼关堵截李靖。

结果，李靖于路设伏，以一万五千余人大破雷大鹏，雷大鹏父子四人俱没于乱军之中，听此消息，侯君集、苏定方趁势发力，攻破剑阁，与李靖会师。

雷大鹏一死，蜀国各地一片混乱，李靖趁势用兵，抚、攻兼施，所向披靡，仅用半年就彻底荡平了巴蜀，覆灭了蜀国。

……

相对于雷大鹏的不堪一击，徐茂公的敌手萧铣可要强多了，毕竟，梁国拥兵四十万，并不好对付。

但徐茂公也不是吃素的，他一边先屯兵夔州等待时机，一边暗中策动梁国内乱。

结果，没有多久，梁国就因扩张过快，各路元勋野心膨胀，纷纷以开国功臣自居，彼此敌视，迅速爆发了动乱，重臣董景政、张绣等不是死于兵乱，就是死于政敌之手。

萧铣焦头烂额，对梁国渐渐失去控制力。

阴历八月初，徐茂公见时机成熟，突然倾大军南下，乘两千余般大小战船，直扑梁国。

此时，正值秋汛，洪水汹涌，行船困难，梁国根本没有料到徐茂公会突然发难，结果，被徐茂公偷袭得手，一路长驱直入，半月内便攻破了荆门、宜都、夷都，迫近梁国国都江陵。

萧铣唬得魂飞魄散，梁国众将也不得不放弃敌视，共同对敌。

九月初，萧铣以大将文士弘为主帅，率倾国之兵十万北上，在清江口与徐茂公相持。

徐茂公初时不动声色，三日后，突然率军数路夹击文士弘。

赵军乃百战之师，精悍敢死，攻梁以来，又一路大捷，士气可谓大盛，初一接战，便奋力猛攻，文士弘拼命做战，亦抵挡不住，率数千残兵溃逃进孤岛百里洲。

徐茂公挥军合围，文士弘绝望之下，挥剑自刎，余部投降。

九月初十，徐茂公师荡平文士弘后，挥师沿江南下，战舰数千，帆影连天，直扑江陵，结果，江陵最后一道防线江州的刺史盖彦举见势不妙，举州而降。

于是，萧铣杯具了，还没来得及征召各地勤王之师，赵军收降纳叛，近二十万雄师便将个江陵城团团包围。

可怜萧铣，江陵附近的军队都被文士弘一役败得精光，如今江陵城中，竟只剩下区区八千禁卫军，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根本是不可能抵挡得住二十万赵军虎狼之师的。

然而，萧铣毕竟是一代枭雄，是绝不甘坐以待毙的，率倾军而出，率大舰数百艘来攻赵军，欲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但可惜的是，徐茂公之‘阴险狡猾’绝对出乎萧铣想像，一见萧铣领兵出击，徐茂公就知道萧铣要玩命了，当即吩咐不许出战，二十万大军遂避而不出。

可怜萧铣，气势汹汹而来，赵军却龟缩不出，立时遭了一盆凉水，心中一横，竟挥师猛攻赵营。

赵军有二十万之众，还占有防御之利，还怕你八千人吗？一时间，水陆两营矢石如雨，将萧铣杀得死伤惨重，不得寸进。

就在萧铣心生退意，下令退兵时，徐茂公却突然率军杀出，锐气尽挫的梁军大败亏输，萧铣只剩数百残兵护着逃进江陵，这下，梁国算是彻底的没戏了。

徐茂公遂将招降信射下江陵城中，召降萧铣。

此时，虽然江陵已没有抵抗之力，但江陵城中，聚集了梁国巨量的财富，徐茂公不想逼急了萧铣，万一这萧铣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