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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汉-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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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某真是生平第一次行此种事!”韩当来汇报时也是颇为羞耻,而坐在渡口旁一块石头上的公孙珣干脆从头到尾都没抬头看他。
然而,就在这位千石司马羞愤至极的时候,偏偏又有人不开眼来招惹他!
“(永初五年)诏陇西徙襄武,安定徙美阳,北地徙池阳,上郡徙衙。百姓恋土,不乐去旧,遂乃刈其禾稼,发彻室屋,夷营壁,破积聚。时连旱蝗饥荒,而驱蹙劫掠,流离分散,随道死亡,或弃捐老弱,或为人仆妾,丧其太半。”——《后汉书》。孝安帝本纪
第二十四章 撤屯(下)
“公孙司马。”那雁门兵曹椽张泽忽然又快步跑来了。“临沃那边的那位曲军侯请您过去,说是要商量一下两郡之间如何分配那些牲口和武器……”
“你且住。”公孙珣忽然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何为分配?等到了雁门不该把这些东西发还回去吗?”
张泽干笑了一声,并未作答。
公孙珣低头冷笑一声,却是忽然的从腰间抽出刀来,倒持着递给对方:“我就不去了,请张公替我去说,这把刀与他们五原,其余全归我,如何?”
张泽再度干笑一声,然后赶紧躬身行礼,也不敢接刀,而是快步跑回去,带着几个苦着脸的郡吏,在那里拉着那个临沃的曲军侯苦口婆心的说了些什么……想来大致就是说这个公孙珣后台如何如何硬,为人如何如何梗,然后再请对方给谁谁谁与谁谁谁个面子,以后再如何如何之类的话。
反正,张泽满头大汗的解释一圈后,那个曲军侯终于还是一个牲口都没敢牵,直接骂骂咧咧的走了。
接下来,众人开始返程路上的第一次渡河,牛羊、马匹、刀剑弓矢等被收缴的这些物资先被送到了对岸,然后才是人。
而刚一过河,那几个之前根本没被冒犯的大户人家,就公推了一个姓吕的中年人带着十几个颇为雄壮的子弟和宾客过来问候,也不晓得是示威还是如何,反正是说他们不准备去雁门,而是要去太原投奔亲友……然后多谢公孙珣和这张兵曹的护送,却是准备就此分开独自上路。
公孙珣心中烦闷不堪,哪里会管这个,只是连连摆手任这几户人家走开。
而接下来,众人就在这黄河几字形的内边南岸日夜辛苦行军,然后终于又一次来到了黄河边上,准备再次渡河,而这一次的河对岸,俨然就是雁门郡武州县的辖地了。
到了此时,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就连公孙珣也有些释然,他已经想好了,等过了河,第一时间就把那些已经有些掉膘的牲口给发回去,这种整天被上千口人不分老幼仇视着的滋味实在是难受!
然而,就在当夜,却忽然出事了!
“少君!”后半夜时分,韩当忽然带着两个甲士掀开帐篷,并摇醒了自家司马。“速速起身着甲,好像要出乱子!”
话说,经过柳城一战,公孙珣多少是有些见识了,醒了后咋一听到此言,倒也不是很慌乱。
“你们二人一个把吕佐吏带来,一个去那些郡吏处,让他们不许出帐。”公孙珣起身后先指着那两个甲士吩咐两句话,然后才一边在韩当的协助下披甲一边询问情况。“是移民那里有骚动吗?”
“不好说。”韩当正色道。“刚才有值夜的陪隶来汇报,说是南边的山丘后面似乎有人在窥视,德谋兄让我去看了眼,果然是有异样!至于说移民,现在移民营地那里倒是很安静,然而此时有人窥探,如果不是冲着这些五原移民来的,又是冲着什么来的呢?”
公孙珣点点头:“这倒也是……就让德谋带领陪隶稳住营盘,你去召唤甲士过来,准备随时支援应对!”
“喏!”
收拾停当,公孙珣不急不缓的按刀走出营帐来,却发现除了去因为要控制大营的程普外,其余甲士果然已经在韩当的带领下汇集过来,便是吕范也套上一副铁甲紧张的带着两个护卫跑了过来。
“不要在聚在此处。”公孙珣看着周围漆黑的夜色,又听着被围着的移民营地中渐渐泛起的骚动声,然后当机立断,立即改变了注意。“去牲口栏那里!看住马匹与牛羊!”
众人轰然应诺,却是持戈负弓,铁甲铮铮,径直到了存放马匹与牛羊之处。
“如今又该如何?”吕子衡终究是第一次见此场面,难免有些紧张。
“不必如何。”公孙珣不以为意道。“不管对方是何许人,又是为何而来,但既然趁着天黑才过来,必然是人数稀少,想抹黑搞乱局势,从而乱中生利。而我们这边虽然实力占优,但一来不熟悉地形,二来夜晚也不好追击出去。既然如此,不如看住营盘,再守住马匹,那他们自然就无计可施了。”
吕范和韩当纷纷颔首。
“对了!”公孙珣忽然又想到什么。“把不必要的灯火全都熄掉,留几个火盆也全都放在地上,附近也不要留人,省的被人放……”
话音未落,忽然一箭自黑夜中射来,来势凌厉,竟然直接将架在牲口栏前面的一个火盆打翻,盆中的炭火登时就溅了一地!
一时间,栏中的几个牛羊瞬间惊慌后撤,更惊得几个贾超这种私人徒附出身甲士们迅速围住了公孙珣。
韩当更是勃然大怒,张弓引箭冲着来势直接回射,然而,天色太黑,箭支射出去后,远处山丘处只是传来几声冷笑而已。
见此情形,韩当愈发不能忍,当即就要负弓追出去 “不要去!”公孙珣其实也被这一箭的力度和准度给惊到了,但却强做镇定,勒住了韩当。“对方如此神射却只射火盆,俨然是心存顾忌不敢杀人,趁此机会速速依照我刚才的吩咐熄火,省的敌暗我明,让他养起了杀心!”
听到吩咐,韩当立即带着七八名甲士散开熄火,或者放低火盆,但依然有数名甲士在他的示意下紧紧围住公孙珣。
而稍倾片刻后,随着灯火黯淡以及主将的镇定,这边终究是又恢复了冷静,而程普那边也立即按照指令采用了相同的方法,陪隶们纷纷按照吩咐减少照明,并躲入暗处,又要求所有的民户不得出帐……
这种应对措施一出,对面果然有些无奈,好一阵子没有反应。而过了一悔后,不远处的山丘后面忽然又有嗤笑声和喝骂声顺风飘来,却是被逼无奈下不得已用的激将法……
韩当倒是三番两次想冲出去,却都被吕范和公孙珣给制止了。
就这样,双方一致对峙到了四更时分,竟然有一人趁黑摸过小丘的山梁,来到近处大声喝骂:“雁门的官军就只知道熄了灯火挨骂吗?”
听到这话,黑夜中,早已经适应了光线的公孙珣与吕范不禁相顾失笑言,然后各自放下心来!
话说,对方这个表现,却是暴露了太多东西:
一来,如此失于焦燥,明显是无计可施到了极点,这就说明公孙珣的应对还是得当的,如此措施下对方根本无可奈何;
二来,此人口音居然和营中移民的口音极像,俨然是五原人,这说明对方根本不是图财的强盗,而只是试图在过河前接应一些乡人出去,既然如此的话,这就说明这些人心存顾忌,是不敢轻易制作大规模混乱,以免误伤乡人的;
三来,此人离得实在是太近了!
“无胆的鼠辈!”又一声喝骂响起,却被中途打断。“有本事……”
“魏越回来!”一个惊怒之声从后方忽然传来。“你这个声音我想射你首级就已经能射了!”
“什么?”这个姓魏的五原人一时没听明白。
“射腿!”
就在这时,公孙珣忽然下令,韩当与七八个散在黑暗中的甲士齐齐出箭!
一时间,黑夜中,公孙珣连续听到了远处山梁上北风的呼啸声,山丘后的惊怒声,甲士们扑出去的铮铮声,马蹄作响的逃亡声,之前骂人处的挣扎声……当然,东面的黄河流水声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变化。
“少君。”韩当一脸冷笑的过来汇报。“这贼人还挺利索,七八支箭射出去竟然被翻腾的只中了一只,还是钉住了他的皮袍……差点便被他逃了!”
公孙珣刚要说话,却又听到身后移民营地和牲口栏之间的某个地方,忽然又传来些许扑簌声与挣扎声。
然后程普遣人来报,那边也拿下了一个人。
“昔,太祖在军中,将兵十余,护徙民千余过黄河,有贼知其兵少,夜窥营寨。太祖坐于帐前,指挥若定,贼首举箭指之,然目其风仪,不忍杀,乃射辕门火盆而去。其得人心如此。”——《旧燕书》。太祖武皇帝本纪
第二十五章 撤屯(终)
天色已经微微发亮,韩当与程普分别又遣人去看了一眼周围各处,确定剩下的人都已经走了,这才把抓到的两人给押到了公孙珣面前。
话说,公孙珣之前一夜都只是盘腿坐在牲口栏前的一块石头上,颇为冷静,但此刻,看着眼前这两个被扯散了发髻、剥了衣袍,又被按在地上的青年,他却忽然有些焦躁和不安了起来。
“你二人一个叫魏越,另一个又是何人?”吕范当仁不让,上前审问了起来。
两个青年被按着双肩,勉强对视一眼,却是冷笑不止,却一言不发。
“吕佐吏问你们话呢!”韩当第一个有些不耐了起来,他向来以公孙珣心腹爪牙自居,可昨夜那一箭的威势却让他毫无头绪,虽然后来抓到了一人,但却明显不是射箭那人,所以一直懊丧到现在。
“也罢。”其中一名青年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公孙旭,露出了胡子拉碴的下巴,却是冷笑着开口了。“这个姓公孙的,我在你营中这十来日,也多少晓得你是个有气度的人,我若是答得痛快,你须保证不牵累我的乡邻!”
另外一人扭头看了自己同伴一眼,却也没有多言,俨然是这二人关系密切,相互之间信得过……想想也是,这都半夜过来捞人了,又怎么可能关系不近?
“自然如此。”公孙珣抢在韩当开口前就答应了对方。“听你言语是此次移民中人,后来被抓的那个?”
“正是,我与魏越都五原郡九原县人。”
“作何姓名?”
“成廉!”
公孙珣微微蹙眉:“魏越、成廉……你这姓名倒也少见,成就的成?”
“正是。”
“昨夜接应你的人中有一个善射的,又是谁?”
“此人是之前走掉的同乡大户子弟,与我还有魏越都是生死之交,我们之前约定好了,临到黄河边上前一晚来他和魏越,还有其余几个兄弟一起过来接应我逃出去。却不料你竟然如此冷静,营中愣是毫无破绽,非但没让我走成,反而失了魏越这小子在这里。而他既然失陷,我又怎么可能独自藏在营中,于是就想过来救人……却不料竟然又被一个陪隶给徒手拿下……至于你说那善射之人具体姓名,恕我不敢言,毕竟我所求者,正是不连累他人。”
“也罢……你让那人和魏越接应你出去,又是要往哪里逃?”
“准备去西河,看看匈奴人那里能否讨生活。”
“一个汉人,竟然要逃到匈奴处生活吗?”公孙珣忍不住提高嗓音质问道。
“匈奴人那里须没有汉家官兵烧掉庄稼、拆了房屋,也没有汉家官兵抢了牲口,还要将人卖给雁门大户人家做家奴!”一旁的一直冷笑的魏越忽然大声抗辩了起来。“成廉这小子也是有力气的,到了彼处,匈奴人自然会与他一匹马骑,一把刀耍!如何去不得?”
“谁要把谁卖给雁门大户做家奴?”公孙珣忽然冷了脸。
这成廉和魏越见到对方变色都是不惧,前者更是哂笑不已:“魏越这小子是个破落户,整日就知道各家打秋风过日子。至于我,我兄长做戍卒,今年春日间已经死在了鲜卑人手上,如今我也算是独自一人,了无牵挂。你既然应过我不会牵累我屯中乡亲,那想杀我与魏越立威的话就快快杀了吧,不必再如此作色!须知道,对死人摆威风并无好处!”
“去移民营中打听一下,这成廉可还有其他亲眷……”一旁的吕范忽然招手叫来一命甲士,却是当面如此吩咐了起来。
“尔等答应过我,不牵累乡邻……”成廉当即慌乱 “只是我家主公答应。”吕范冷着脸应道。“我又没答应!”
“你们到底要如何?”一旁的魏越也愤然质问道。“成廉确有一寡嫂也在营中,不然以他的本事早就逃了!你们也是七八尺的男儿……何必非要牵连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我只是想问!”公孙珣正色道。“是谁要把谁卖给雁门大户做家奴的?”
“难道不是你这个官军吗?”又听到此问,那脾气躁一些的魏越面色忽然涨红,几乎称得上是咆哮了起来,亏得两名辽西甲士死死按住了他。“只是哄骗我们说什么撤屯移民,然而四郡也是有大户的,早就打探清楚,移到太原、上党的还能有条活路,移到雁门的普通民户哪个不是被官府剥夺了财货,然后如猪样一般发卖出去?我和成廉也与一家大户子弟是生死之交,自然是知道这事的!”
公孙珣与吕范等人皆是面色大变。
另一边,看到话说到这份上,这成廉也是冷笑开口:“其实我若是一个人,被卖了做个骑奴也就罢了,或者早就纵马逃了!可我兄长死前须托付我娶了寡嫂好好待她,本就等秋收后完婚的,却被你们烧了庄稼、拆了房屋、抢了牲口,便是我那嫂子,等过了黄河怕也要和我被分开卖出去……草原上的野狗死前还知道挣扎一二呢,何况我成廉十岁便杀过野狗,十五岁便射杀过鲜卑人?!”
待对方说完,公孙珣却是心中愈发烦闷,然后忽的回头看向了吕范:“去将他嫂子取来!再取两匹马来!”
那魏越咋听到第一句,本还要破口大骂,却又不禁如一旁的成廉一般怔住,但竟然还是嘴硬:“莫以为如此,我与成廉就会感激你!”
“也不须你们感激。”公孙珣有些烦躁的挥挥手。“只要一件事即可,你们二人还有他嫂子可以去寻你们那生死之交,跟对方去太原谋生活,但不许去匈奴处!”
这魏越与成廉当即愕然。
“还有之前擒住这厮的陪隶,以及昨夜发现动静的那个,该赏赐也要赏。”公孙珣继续急促的说道。“若是犯的轻罪,就行文免了罪身,给个伍长之类的,若是犯得重罪不可赦的,便重重赏些财货……该起火起火,该做饭做饭,我要回去补一觉!”
说完这话,公孙珣竟然直接起身,径直回帐中解甲睡觉去了。
而吕范与韩当面面相觑,也终于还是依言而行,无奈取来这成廉的嫂子,又拿出两匹马来,放他三人走了。
等到中午时分,一行人再渡黄河,依旧是马匹、牲口先行,然后再走人,而公孙珣则选择了亲自押后。
水流平缓,羊皮筏子轻松就划到了黄河中心,而就在此时,韩当忽然起身,却让那撑筏子的‘掌柜’把羊皮筏子给‘停’在了河心处……话说,这个落在最后的大筏子,原本是可以载货极多的,但此时除了‘掌柜’以外,其实只有四人,一个韩当、一个贾超,俱都持刀负弓,还有两个便是公孙珣与张兵曹了。
而看到韩当的行为,对昨夜和早上的事情早就有所耳闻的张兵曹自然暗叫一声不妙。
“张公!”公孙珣叹气道。“你须是那万虫不当之勇的族兄,我与他神交久矣,自然也不会对你无礼……所以,还请你莫要让我为难。”
这张兵曹就算不是‘万虫不当之勇’的远房族兄,那也是个伶俐人,于是立即就在这河中心的羊皮筏子上坐稳,然后举手行了一礼:“我张泽有家有小,实在是不想去黄河底做客,所以司马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今日逃走那人,死活说四郡撤屯的民户,到了雁门就会被卖给大户人家……这话是真是假?”公孙珣正色问道。
“这有什么关系吗?”张兵曹听到此问,似乎有些不以为然,甚至还松了口气。“这一拨移民必然是要先送到平城交给公孙司马您来挑选兵员的,断然不会误了你的事情……”
“我问以往的!”公孙珣正色提醒道。“张公可是刚刚说了知无不言的!”
“以往的……”张兵曹无奈叹气道。“却有此事。”
公孙珣勃然变色:“谁发卖的?!”
“自然是太守!”张兵曹赶紧答道。“公孙司马,你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这些事情何须我说?一想就通的嘛……对于大户人家而言,这些百姓既然丢了田产、财货、房屋,又来到当地,他们自然有一万种法子合法的收为徒附、家仆,哪里需要掏钱向官府买?而我们这些小吏,又有几个胆子发这种财,最多是在移送移民时取些浮财罢了!这事不过就是我们雁门太守张府君有些贪钱,所谓雁过拔毛,中间横插一手,从大户人家和这些民户身上再捞一些好处罢了!”
公孙珣冷笑不已。
张泽被笑的发毛,赶紧出言来劝:“我晓得公孙司马的意思,你终究是年轻,动了恻隐之心,所以心存不忿。然而要我说,此事却真的无关紧要……你想想便知道了,那些移到太原、上党的民户,作为外地人,又没有财货做支撑,时间一长,又有几个不被大户人家吃下去的?说不定还有不少人是求着大户人家庇佑呢!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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