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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鬼师(冷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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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突然叹了口气,说:“你们的索魂红绳是解了,可能不能顺利走出二龙村,又是个大问题。”
老头儿带我们出了老龙头的石洞,他关闭了石洞门,便领我们下山去。
路上我才想起来,老头儿帮了我们天大的忙,我们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呢。于是,我拖着张蕾蕾给他老人家鞠了一躬,问他尊姓大名。
老头儿听我问他名字,挠着后脑勺想了半天,说他姓丁,名字早就在丁寡妇啃了他半张脸后给忘干净了,也没人记得他真名儿了。由于他这么多年一直穿一件旧长衫,村里人都叫他丁老袍,他也就当这是他真名儿了。
我们顶着浓重的夜色下山。张蕾蕾脖子上的索命红绳解掉了,虽说村里可怕的死亡诅咒还萦绕在我们身上,可我心里一点不觉得恐惧,相反还非常放松。那根索命红绳一直沉甸甸的的压在我心上,现在一下子没了,我整个人都轻的要漂起来,甚至有的不相信眼前的事实,这麻烦的绳子那有那么容易掉啊。
一路上,我甚至哼起了轻快的歌儿,跑调跑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张蕾蕾跟我后面咯咯的直笑,拿手指猛戳我,笑我不怕丑。
丁老袍摇头叹气,说:“你们这半大孩子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都死到临头了,还嘻嘻哈哈的。我老头子都快活到土里了,还这么怕死,你说这世道。”
我们下山到村子里,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丁老袍说这个时间祠堂我们是不能去了。他带着我们找了一间土瓦民房,说这土瓦房是目前村子里最干净的房子了,死的人少,勉强可以住,要是明天我们还没什么事儿,就赶紧出村子。
我一一答应着,丁老袍临走的时候还嘀咕着:“救一个,送两个,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我对丁老袍嘴里的那个他心存疑惑,本来想问问,看丁老袍行色匆匆,也没跟我们再聊下去的意思,就只能作罢,我想明天再找他也行。
丁老袍给我们找的地方是一家土砖瓦房,一进两房的那种。房子非常破旧,连窗户都是报纸蒙上去的,报纸一层土黄色,看起来特别肮脏。我们进了厅,把烂木门反扣上,找了一间相对干净的房间做休息用。
那房间里有一张老式雕花牙床,已经烂的不像样子,木头一摸一把粉末。除了牙床,另有一张五屉柜,一张梳妆台,和几张大红漆的椅子,都烂的不像样子,漆掉了一大半,露出里面腐烂掉的木头。
总之,一切都显示出一种衰败、陈旧、腐朽的气息。
牙床上还扑了被子床单,不过已经落满灰尘,想来是很久没人住了。我把被子床单拿下来清理干净了灰尘,张蕾蕾又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张旅行毯垫着,就打算把这张床作为我们临时的栖身之地了。
这种环境对我来说还算好,我小时候在乡下叔叔家呆过一阵子,住过这种破房子,可张蕾蕾就不一样,她们家从小家境优越,我有点替她难受。
张蕾蕾合衣躺在床上,我见她都打理好了,便推开门去对面房间。
张蕾蕾叫住我,说:“我怕——”
手电光下,她大而清澈的眼睛里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忧郁,让人很难拒绝她的任何要求。特别是那两个字,不由得让我心头一热,即使再疲累,也想留下来保护她。
我说:“你脖子上的红绳已经解开了,那些孤魂野鬼也不会再烦你了,你大可以安安心心的睡觉,我就住隔壁,有事儿你喊我,我睡的很轻的,没事。”
张蕾蕾没说话,合上了眼睛。我心里挣扎的厉害,真想留下来陪她。可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面对这么美好的姑娘,我必须克制住自己更进一步的靠近她。因为我知道我只是屌丝一枚,而她是富家千金,屌丝是没有明天的。
我替张蕾蕾带上门就出去了,自己在对面房间简单整理了一下,一阵倦意袭来,我直接扑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就听到门外有人在抽抽泣泣的哭,声音很压抑。我正处于半睡半醒状态,起初以为是在做梦,可是听着听着老觉得不对劲,脑子突然清醒过来,窗外依旧漆黑,那压抑的哭泣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真实。
我仔细听着,觉得声音就在房间外面,这一确定,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一股凉意上冲后脑勺下冲尾巴骨,全身都麻木了。
我立刻从床上跳起来,一脚踹开房门,那呜咽的声音变得更加明显,我这才发现声音不是从客厅传出来的,而是从张蕾蕾房间里出来的,我心里一颤。
推开张蕾蕾房门,就听到她床上传来痛苦的挣扎声,我叫了声“蕾蕾”,她没给我回话。此刻房间里很黑,外面也无半点星月光芒,我摸索到手电筒的位置,按亮一看,就看见张蕾蕾整个人被裹进毯子里,连头和手脚都包了起来,她像被人绑进了麻布袋子似的正手忙脚乱的挣扎着。
那呜咽声原来是张蕾蕾发出来的。
我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掀开毛毯,眼前的一幕把我吓呆了,张蕾蕾竟然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掐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我死命掰开张蕾蕾的手,掰开了她还要继续掐,我只能把她双手按在床上,旁边找不到绳子,我只能单手解开皮带,拿皮带把张蕾蕾的双手捆住。张蕾蕾被捆了还在胡乱挣扎,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根本就不是她发出的声音。她的声音没那么尖,也没那么细,更没那么阴森可怕。
我一看张蕾蕾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心里暗想,好你个不怕死的小鬼,不知道小爷干哪行的,居然太岁爷上动土。
我去口袋里摸风水罗盘,一下子摸了个空,这才发现出来太匆忙,把罗盘落对面房间床上了。
没罗盘我就没办法开天眼,更没办法镇住小鬼,我拉开门想回去拿,又担心张蕾蕾的安危。碰到恶毒的小鬼,他可以瞬间致人死命,让人防不胜防。
张蕾蕾在床上痛苦的挣扎,呼吸变得越发急促难耐,我空有一腔怒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张蕾蕾目前的状况看,她肯定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如果我有风水罗盘在身上,开天眼就能看到那东西,再找准时机,拿风水罗盘一下把那脏东西打的魂飞魄散。
张蕾蕾挣扎半天,突然一动不动,嘴里咿咿呀呀的声音也没了。我回头一看,手电光下,张蕾蕾脸色涨的青紫,呼吸变得很不微弱起来,眼珠子也是白多黑少,嘴唇在不停的抖动。
见到这副情境,我几乎被吓死了,拼命摇晃张蕾蕾的身体,叫她的名字,可是她一点反应没有。
我快哭了!
按照李半仙儿传我的技巧,我先把附身在张蕾蕾身上的脏东西祖宗十八大骂了一遍,张蕾蕾依旧没有一点好转迹象。呼吸变得非常微弱。
我知道,再不想办法,张蕾蕾的性命就要报销在这里了。丁老袍这厮果然没骗我们,二龙村的恐怖远比我想的要可怕。
我又想,小鬼能上张蕾蕾的身,必然是她身上的锁魂红绳才解,阳气尚没恢复所致。我只要续她身上的阳气,就能将小鬼逼走。
续阳气的方法有很多,李半仙儿以前跟我提过不少,我只记得有一条是用阳血作引,以童子尿为药的方法,据说驱鬼上身立竿见影还没有任何副作用。
此时此刻,张蕾蕾危在旦夕,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便忍着疼一口咬破食指,将血点在她额头上,同时掏出毛巾,用我的童子尿把毛巾浇透。这两天吃的东西比较杂,我这童子尿味儿特别重,熏的我自己都特别不好意思。
为了救人命,羞涩和耻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我把毛巾盖在张蕾蕾脸上,遮住了鼻子和嘴巴。
毛巾一盖上去,张蕾蕾就动了一下,接着又连动了几下,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抖过之后,张蕾蕾又恢复了平静,我揭开童子尿毛巾,张蕾蕾惨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红润,眼皮动了动还是不能睁开,她额头上我点的那滴阳血,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知道,附身在张蕾蕾身上的小鬼已经去了。
这时,村子里突然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在这午夜里显得特别尖锐奇怪,我跑到床前一看,就看到一支送葬的队伍从树林后面绕过来,前排吹唢呐的、敲锣打鼓的搞的不亦乐乎,有孝子贤孙手持哭丧棒在前引路,跟着放弃了鞭炮,鞭炮噼里啪啦响的很刺耳。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升起了半轮稀薄的月亮,月光地里这一支队伍出奇的诡异,棺材前面有人背着纸人纸马,棺材后面有人放声大哭,哭声凄惨,听的人心里发冷。
送葬队伍走到老屋窗前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白衣红脸的纸人突然扭过头,冲我诡异的一笑,这一下吓的我整个人都瘫掉了。
我听到张蕾蕾在身后叫我:“晓天——你过来——”
第33章送葬队
我回过头,月光穿过破烂的窗户射进来,只见张蕾蕾站在月亮地里,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面容,她像个女鬼似的在月光下晃来晃去,样子非常诡异可怕。要不是我早有一番经历,肯定要被吓瘫在地。
我心说他娘的,不会又被什么鬼东西上身了吧,张蕾蕾是不是天生走背字运啊,回头得弄点东西让她带身上辟邪。
门外的送葬队伍也奇怪,走到我们屋前就不走了,一个劲儿的在哪儿吹吹打打,鞭炮声一声接一声的乱响。
我过去拉张蕾蕾,说:“我才帮你赶走了上身鬼,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快上床上休息去。”
张蕾蕾甩开我的手,径直推开房间门出去了,我急忙追出去,她已经打开屋子大门冲了出去。我吓了一跳,急忙追出去。
外面怒风如涛,树枝树叶被吹的哗啦啦的乱响,树叶和送葬队伍撒的纸钱满世界乱飞,我在这幽深诡异的月夜里睁不开眼睛。
这个时候,送葬队伍突然静了下来,他们像被施了定身法,吹唢呐的不吹了、打鼓的也不打了、孝子贤孙直愣愣望着张蕾蕾冲进他们队伍里。等张蕾蕾混进人群当中,他们又继续刚才的动作,家眷一路哭哭啼啼的跟着往前走,张蕾蕾也跟着抹眼泪。
我简直吓呆了,想进去拖张蕾蕾出来,却发现怎么走都靠近不了送葬队伍。每次就走到他们身边了,却又发现自己还在大门口站着呢。
我吓坏了,知道这样硬来不得,就回房间找我的法器祖传风水枣罗盘。我飞速跑回去拿了东西,又飞速跑回来,跑到门口一看,外面月光泄了一地,一地全是落叶,却没有送葬队伍丢的一片纸钱。而整支庞大的送葬队伍,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我绕着土砖瓦屋转了一圈儿,没找到送葬队伍的任何踪迹。
老屋四周被树林罩住,房前屋后都是百年老树,淡淡的月光洒在林子里,我只觉得一切都显得诡异恐怖,很不真实。总觉得有可怕的东西藏在林子里,伺机出来伤害我。
我的整个世界都只有影影瞳瞳的各种树木和呜呜乱吹的风声,老屋的门就这么大张着,像一张奇怪的嘴巴,想将我吞噬掉。
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真实,我甚至怀疑,刚才看到的送葬队伍不是真的。如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那我的张蕾蕾又去了哪里?
我站在月光地里,头顶着肆虐怒风,望着窗户里面空荡荡的床,心里一阵茫然。我沿着送葬队伍可能去的方向追了很远,可前方除了密林老树,就是零星掩映在黑暗中的老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我心里突然明白过来,送葬队伍哪有大晚上上山的道理,这支送葬队伍很有问题。
我甚至用罗盘给自己开了天眼,这幕天席地的世界里,依旧只有空荡荡树木、老屋、怒风和薄而凄凉的月光。
我正焦虑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听到林子里响起一声咳嗽,我心里一紧,问道:“是谁?”
林子里响起丁老袍的声音,他说:“就知道你们小娃娃要出事,我本不该出祖祠的,可老乞丐交代的事情,我不敢不办好,就来看看你们。”
丁老袍依旧穿着那一身脏兮兮的破烂长袍,顶着半张血肉模糊的脸,跟只鬼似的从黑暗中走出来。
我急忙拽着老头儿对他说明事情经过,求他一定要救张蕾蕾。
丁老袍把手一压,让我停止说话,说:“女娃娃失踪的经过我都知道了,你先别急,咱们来想想办法。”
我心说屁话,张蕾蕾跟你又没半毛钱关系,你当然不急,可以慢慢想办法。我可不一样,张蕾蕾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他妈还不活了。现在她被那可怕的送葬队伍不知道带哪里去了,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我能不急么?
丁老袍说,小娃娃你别着急,心急反坏事,你先听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咱们再从长计议,把那女娃娃要回来。你现在没头苍蝇似的乱转有个鬼用哦,只会浪费时间,女娃娃的命别搭在你手里了。
我又急又气,只能忍着一肚子火在老屋门槛上坐下来,听老头儿慢慢说。
丁老袍点了支旱烟袋,深吸了一口,慢悠悠的说了起来。我当时急的恨不能一把夺过他的烟袋敲他脑袋,你他妈倒是快点儿啊,张蕾蕾的小命还攥在那帮不知道什么鬼手里呢,你还有心思抽大烟。
丁老袍说,事情还要从三年前说起。三年前这座屋子的老主人过世了,老主人是个木匠,姓李,叫李长征,村里人都叫他老李木匠。老李木匠活到七十岁,老伴儿早他几年过世了,他膝下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也算得上是子孙满堂了。
老李木匠上了年纪,脾气变的乖戾,跟儿子女儿都处不好关系,子女都不大喜欢他。老李木匠自恃一身手艺,年纪大了就帮村里干点零活儿,也能维持基本生计。可惜有一回下大雨,他去山里伐树,遇到山洪把一双腿给砸断了。断了腿的老李木匠再狠,也没办法凭手艺养活自己了,他得靠自己的儿女。
五个子女一商量,决定把一年分成五份,老大老二家让老头子住三个月,其他几个住两个月,大家轮流来照顾老父亲。
老李木匠的五个子女都住村子里,多住一个月少住一个月本来无所谓,不就是给老头子一点吃的喝的,二龙村经过数百年发展,已经具有相当稳定的谋生营生,家家温饱都不是问题。关键是老头儿脾气怪,动不动就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惹的媳妇女婿不高兴,老头子在一天家里就要吵一天。
五个子女商量来商量去,都不同意老头子在自己家多住一个月,商量着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这五个子女整天又是骂又是打,直闹的不可开交,谁劝都没用。
老李木匠一辈子在村里受人尊重,很爱面子,没想到到老来受这种屙糟气,一气之下,半夜在老屋里上吊死了。
我一听这老屋里死过吊死鬼,刚才张蕾蕾被鬼上身多半就是老李木匠这死老头子,要不是我还是童子身,张蕾蕾必定要死在老屋里。想到这房子是丁老袍给我找的,他明知里面死过吊死鬼还让我们住着屋,不是存心整我们嘛,我对丁老袍怒目而视。
丁老袍看我这幅样子,直叫冤枉,说他们村空的屋子,就属这间最干净了,别的宅子更凶。
老李木匠死后,子女们心里都过意不去,觉得老父亲就是被他们气死的,葬礼办的特别风光。办葬礼各家出钱上,再没人敢斤斤计较,一个个抢着多出,把那场葬礼办的又风光又热闹。
老李木匠的大儿子专程请风水先生算过出殡吉日,这天他们请了唢呐锣鼓、扎了纸人纸马,又找了村里一批年轻力壮的后生抬棺材,一路吹吹打打出了村子,绕后山去往风水先生选的吉穴。
谁曾想,这好好的一支送葬队伍出了村子之后,就再没回来。那天天气非常好,阳光暖暖的照了一整天,老李木匠大儿子在家里摆了白喜事酒席,摆了七八桌,请了村里一些关系比较好的亲戚朋友,只等棺材下葬之后回家吃酒席。按他们计划,过了中午送葬队伍就该回来了,可是家里人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天快黑了,都没见到一个人回来。
村里人慌了,立刻组织人去山里找,他们找到风水先生点的吉穴,发现墓坑空荡荡的晾在那里,却没见了棺材,更没有送葬队伍来过的痕迹。
这支送葬队伍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偌大的山脉延绵起伏,就这么吞噬了二龙村的一帮老小和老李木匠的棺材尸身。
如果说是迷路,根本说不过去。送葬队伍这帮人都是打小在村子里长大的,要找这处风水先生点的吉穴很简单,而老李木匠的几个子女跟风水先生来了很多遍,大白天更不可能走丢掉。
找到墓坑的人回去说明情况,全村人都慌了,立刻组织全村人上后山寻找,一直找到天亮都没找到送葬队的任何踪迹。这么一支十来人的队伍,就在二龙村全村村民眼皮底下人间蒸发了。
听了丁老袍的这个故事,我心里一阵发错,这也太他妈邪乎了。我杨晓天见过真鬼,甚至在疑似梦里的时候,见过传说中的黑白无常,还真没见过一帮大活人凭空消失的怪事儿,真忒奇了。
我问丁老袍,后来就再没这支送葬队伍的任何消息了吗?我心里很紧张,因为关系到张蕾蕾的死活。如丁老袍所说,那支失踪三年的送葬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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