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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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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肉体在记忆中是这么牢固。当她进入富饶的关中平原时,脑海里的隐身人穿上了衣服,她对他的怀念已经不限于肉体,并且感到,离开了他,咸阳的一切加起来都不足以养育他在世界中心播下的种子。一个念头浮上心来:
  “为什么我不能跟他走?难道三年之约能够束缚我一生吗?难道做公主那么好玩吗?我明白了,我是舍不得自己的父母。然而我跟他走,不是也能回家看望自己的父母吗?他不是中国人吗?我这是跟谁过不去呢?”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傻。但要回去找隐身人,她又没有勇气,隐身人可能已经走了,而那个家的主人回来了。“隐身人,你为什么那么懦弱,不死死拉住我的马缰?”她又明白了,“哎,原来他并不是真的希望我留下啊。那就算了。”主意打定,她毅然向咸阳驰去。半道上,她精疲力竭,一跤摔下马来,趴在路边也不爬起来,让黄泥巴沾了一脸一身。这时候她认定,她失去隐身人的绝望将超过田鸢失去她的绝望,她对着满世界金黄色的枯枝败叶痛哭起来。


十三·未来镜

箫声
  她回宫后先让宫女打热水来,洗掉泪痕。她把脸久久地贴在热毛巾上,这时又看见了隐身人的笑脸。“这不是什么隐身人,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没有做梦,我已经失去了贞操!”夜色渐渐淹没了她,窗口偶尔闪现的黑影让她心惊,但她想起这是在楼下,田鸢已经不可能来了,又松了一口气。她在夜里迷迷糊糊地翻身,找隐身人的胸脯,却碰到冰凉的床沿。
  孔雀叼着枫叶飞来,她的心都要蹦出来了,当她光着脚扑到窗前时,又想起给她寄信的隐身人并不是上郡的隐身人,那喜悦荡然无存。
  这封信问她在哪里,一看就是田鸢孩子气的笔迹,这是他第一次来信。弄玉在背面写道:别管我。转念一想不妥,又找一块布写上:我已回宫,最近皇帝不让我出门。田鸢可以第一次给她写信,她也可以第一次对他撒谎。
  宫女看见孔雀叼走那块布,惊讶地问:“这块布掉下来怎么办?”弄玉淡淡一笑:“掉下来,它会追上去叼住。”但她的眼睛又湿了,她忽然意识到田鸢从来没有让她流泪。她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假如还能回到田鸢身边,也要等她把这些眼泪流完,也要等她忘掉肤施啊……
  肤施!
  ……
  谁能给我那样美妙的箫声和月光?谁能那么善解人意?谁的手是那么轻柔而温暖?谁的声音还能那么好听?
  她倒在床上,泪如泉涌。
  不!不可能了。我不可能去见田鸢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肤施!直到我被泪水淹没、被心痛折磨得断气为止。弄玉饱含着泪水质问自己:弄玉啊!你为什么说隐身人只是一个幽灵!
  他是一个人,我今生今世再也碰不见更好的人!
  我不可能再见到他了。世界太大了,相比之下肤施太小了,那琴房太小了!我们在其中纵情欢乐时,根本想不到离别是无法挽回的。
  弄玉!她在心里咆哮着:你为什么说那些日子是淫乱放荡?
  泪水又滚滚而来。人生多么漫长啊,几天的幸福,难道在一念之间成为无休无止的悲哀吗?
  ……
  她昏昏沉沉地躺着,一动不动,有时能看见屋梁,有时被泪水糊住眼睛,有时做梦,有时醒来。胡亥来到床前,不知在哀求什么,弄玉满脑子都是隐身人,“……假如我在河边不理他,不跟他走,会怎么样?……但是我怎么会不理他,怎么会不跟他走?难道他不是我梦见过的人吗?上天怎么会让每个人这么幸运,见到自己梦中的人?……”胡亥的泪水滴在她手上,她也毫不怜悯。每个人都为自己流泪,她需要静静地享受自己的泪水。
  “如果我还能见到他,就算他在死牢里,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咸阳的隐身人真的来信了:假如孔雀找不到你,我就当你死了,假如孔雀再也不来找你,你就当我死了。弄玉就对心中的隐身人说:好,我就当你死了,我会日日夜夜祭奠你,直到我也死去。她惊奇地发现这种想法止住了泪水,就像那些丧夫的女人一样,当找到幽灵的时候就不必再用回忆来填充余生。她的祭辞被孔雀一趟一趟带往彼岸,她比过去更迷恋孔雀传书,也比过去更加没有勇气去见那个肯定会破坏她心中的幻影的真人。晚上,她能听到隐身人的箫声,正是这箫声让她饱尝失眠的幸福。她在信上写道:
  嗣音,嗣音,微君之音,胡为乎夙夜!
  “谢谢你,隐身人,”她对黑暗的窗口说,“能够用虚空中的箫声继续指导我学箫。我已经吹得比在肤施好多了,你教我心静,我做到了,我相信你能听见,我已经学会用平常心吹奏幸福和忧伤。”当她的心静下来时,甚至能注意到别人的忧伤。胡亥说他曾经恨自己姓嬴,是弄玉的弟弟,但他现在想通了,可以把弄玉当成姐姐,再也不会欺负她。弄玉尊重一个从小学习杀人的孩子心里仅存的一点真情,每个人心里都会藏点什么,各自好好珍惜吧。

许愿井
  胡亥带她出去散心,只是不再往坟墓里钻了。胡亥让宫廷画师给弄玉画像,说实在的,画得很美,但弄玉觉得不像,胡亥对这张画爱不释手,弄玉就大大方方地送给了他。她听说林光宫里有一面铜镜,能知过去未来,很希望胡亥带她去,胡亥为难了,说父皇不让公子照这面镜子,因为不能让公子知道谁将继位。那几天弄玉不再搭理他,胡亥同意带她去,才重新得到她的笑容。那镜子要念咒语才显灵,管镜子的人说什么也不肯念,胡亥气得要杀他,他说,总归是一死,念了咒语被皇帝处死会更惨。在这种情况下弄玉不再任性,劝走了胡亥,但她心里在狂喊:“隐身人,你到底在哪儿?”
  胡亥与弄玉,各自心事重重,领着一群精疲力竭的侍卫,游荡到子午岭脚下的大钟庙,胡亥说:“姐姐,这儿有一口井,虽然照不见什么未来,倒也是一口神井,好歹瞧瞧吧。”弄玉又打起精神来了。那口井,正对着房子那么大的一口古钟,深处的水面幽幽闪亮。胡亥向侍卫要了几枚铜钱,递给弄玉:“许个愿,把钱扔进去。”弄玉又失望了—所谓神井,就是这么个把戏呀。她此生唯一的愿望随着一枚铜钱落下去了,铜钱没有沉到水底,因为这是水银。胡亥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把她领到了斗兽场。
  一道壕沟和两道铁'藜围着一片空地,一头雄狮和一头豹子在撕咬,看台上喊声如潮。这都是废除诸侯制以后在宫里养老的皇叔、饱受冷落的嫔妃、无所事事的公子王孙和伺候他们的宫女宦官……喊声又起,狮子被豹子咬翻了,豹子龇牙咧嘴地绕着铁'藜跑,等着下一个牺牲品。胡亥打听了一下,说更精彩的还在后头,一会儿是人斗豹子。弄玉问他:“你觉得这很有意思吗?”他就笑着拉弄玉出去,但是没走几步,弄玉又停下了,她的手也从胡亥臂弯里掉下来了,她在对面看台上看见一个身影,很像隐身人。胡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不知道她看的是看台,以为她欣赏的是场内的那个勇士,那人的肌肉像是石头雕的,笑起来露出满口白牙。胡亥大喝一声:“让那小子滚!给我备马!”
  豹子扭过头来,朝胡亥长吼一声。胡亥得意地露出两颗金牙:“它叫我呢。”说完就往下走,弄玉喊都喊不住。
  胡亥骑一匹雷都打不死的战马,铠甲护到脖子上,挥舞着弄玉见过的最长的剑,冲进了场。看客们议论纷纷:“完了,一头好野兽又完了,可惜鲜卑国的贡品呀。”“给谁下注?”“那还用问,十八弟上来玩,野兽还有命吗?”弄玉从来没想到胡亥竟是这么出色的武士,便也注视着场内。胡亥掀起护面甲骄傲地朝她笑了笑,然后死盯着豹子。豹子在他周围转了几圈,猛扑过去,他的战马身上立刻留下两排血印,胡亥挥了一下剑,没砍中豹子倒是把马耳朵削下来了。豹子再次扑来时,胡亥躲得摔下了马。豹子正要按住他,四面八方发来的箭把豹子扎成了刺猬,原来他的随从早就埋伏在场地周围了。这头豹子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咬别人就没人向它放箭。弄玉突然想:“田鸢斗豹子,不会让人这么操心吧?”一个月来,她第一次想到了田鸢。

雪地祭祀
  她不再随胡亥出去,因为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在当初因田鸢的求欢而查看医书时,她已经知道怀孕后的反应。她决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以便重新看到隐身人的面容。她很想把这件事告诉隐身人,但还没傻到把写信的人真的当成她的隐身人。忽然间有一个想法让她精神百倍:在这许多来信中,会不会掺杂着他的来信呢?她立刻把这些信倒出来检查,一钩一撇地对笔迹。可惜,所有的笔迹都是同一个人的,还像是左手写出来的。哎,世界如此之大,两位隐身人怎么可能合用一头孔雀呢?在深宫的雾霭中,在透过木窗格的破碎斜阳下,她又开始画隐身人的像,好让孩子一出生就见到父亲。
  腊月底祭宗庙。说不尽三牲神器、钟鼓礼乐之威仪,伴着降神的乐曲和舞蹈,皇帝一行款款进入庙门,皇后、嫔妃、公子、公主们相继入内,全都穿黑衣,远看分不清谁是谁。弄玉肃立在香火中思忖:两年前在九原,我跪在良家子弟万人之中等待皇帝露面,那时候皇宫是多么遥远虚幻的所在,空中城是多么亲切的家园,谁承想我今天会混在陌生的行列中祭奠别人的祖宗呢,人生真是变幻莫测啊。
  大典结束时,公子们先退场,她看见了曾经在斗兽场出现的那个身影,心想:我的隐身人穿上黑衣就是这样,隐身人,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背影。这时候她的眼睛又湿润了,“今天看见一个酷似他的背影,尚且如此伤感,要是真的见到他本人,我又会怎么样?隐身人,求你多多地附身在这些凡人身上,远远地让我观望吧,千万不要让他们转过身来,也别让他们走近,别让他们脸上的缺点令我失望!如果你还活着,请你也从周围的女人身上发现我的影子吧,你也许会同她们睡觉,不要紧的,请你占有她们肉体的时候,闭一会儿眼睛,把她们想象成我!让我们在梦里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对方吧。”
  她悄悄呐喊着,在雪地里继续祈祷着。人们在树林中散开了,公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她寻找着那个背影,心想:“隐身人,你可得走慢点啊,让我再看看你。”苍天有情,这个背影就在前方等着她。她不敢再走近,生怕破坏了模糊的幻觉,她含着泪水,像个失去了儿子的疯妈妈似的盯着跟她不相干的人发愣,直到人家转过身来。她想:“结束了,再见吧隐身人。”
  就在她仓皇逃遁之前,那个人的侧面又吸引了她,多像啊!她的脚陷在雪地里拔不动了。这个人微笑地转过身来,露出了整张脸,也跟隐身人一模一样。弄玉想:“我离疯也不远了,疯了也好,看谁都像他,才好呢。”但是那人没疯,径直向她走来,连面孔也和隐身人一样。他安然地打量了弄玉一会儿,伸手来抹她的泪珠,但是越抹越多,弄玉这才知道和隐身人的幽灵对话时她将多少泪水压抑到了心中。她又听见了那亲切的呢喃,像在琴房里一样。
  “你怎么是我妹妹?”


十四·彩车

凤凰台
  他是皇帝的长子扶苏,弄玉认识他的时候,他在上郡为皇帝体察民情,他住的地方是将军蒙恬的官邸。他已经婚配,妻子是皇帝的宠臣李斯的女儿。弄玉告诉扶苏,即使他娶过三千个老婆,她也不在乎,她愿放弃嬴姓,成为皇子妃,如果不能与他婚配,她就回到民间,把这个孩子抚养大。扶苏愁了半天,说:“谈何容易,想不要嬴姓就不要了?你的名字都刻在宗庙里了。孩子偷偷生下来交给我吧,我会把他抚养大。”那样,孩子就永远不能把弄玉叫“母亲”。弄玉问:“你是否愿意和我在一起?”他说愿意。弄玉说:“有这句话就行。”
  她让宦官禀报皇帝,云公主学会吹箫了。皇帝大喜,在凤凰台召集太后、皇后、嫔妃、公子、公主、宠臣等听弄玉吹箫。当她走上凤凰台时,皇帝还乐呵呵地说:“一会儿你不会把萧史从天上招来吧?”对于即将伤害这个老人,她有些内疚,但她准备好了迎接他的狂风暴雨。
  箫吹得很好,皇帝问她是跟哪位乐师学的,要重赏这位乐师,她说:“跟萧史。”
  “哦?他还活着?哈哈哈,从华山上下来了?”
  “萧史就在父皇身边。”
  皇帝纳闷地看着扶苏,“你刚从上郡回来,哪有时间教她吹箫?”扶苏一脸的惶恐。
  弄玉请求私下禀报这件事。于是,在众人退场后,皇帝留下了弄玉和扶苏。弄玉又请求宦官们回避,在只剩他们三人时,她说出了肤施之行和怀孕的事。皇帝气得浑身哆嗦。
  弄玉对这老人跪下了,“我本是赵将李牧的遗孤,沦落民间,饥寒交迫,陛下收我为义女,赐以大秦帝国高贵的国姓,又为我的生父建祠堂,这份恩情,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回报。如今出了这件事,陛下怎么处置我,我都毫无怨言。我事先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现在知道了,却已经无法挽回,只有陛下赐我一死,我才可以赎清自己的罪过!”
  “你管朕叫什么?”
  “陛下。”
  “出了这件事,你连义父都不认了?”
  “我不配做陛下的义女。”
  “你知道朕收你为义女时昭告了天下吗?知道有多少赵国人感恩戴德吗?你不配?说得轻巧,你说你不是朕的义女就不是了?一个公主,和皇子通奸,让朕的脸往哪儿搁!”
  扶苏说:“是儿臣强迫她的。”
  “胡说!”皇帝咆哮道,“她跟你十八弟出宫,怎么能让你强迫?她能让谁强迫?连你十八弟这么不老实的人都对她服服帖帖的,你还能把她怎么样?”他又转向弄玉,“朕知道你是在民间长大的,不习惯宫里的管束,特许你随意出宫,你想什么时候回养父家就什么时候回去,想走驰道就走驰道,你打听打听还有哪个公主能走驰道!朕一片好心,你却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以为负荆请罪就行了吗?”
  “我说过,听凭陛下处置。”
  “你很勇敢啊,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勇敢?是肚子里的孩子吗?”
  “这是姓嬴的孩子,如果陛下不愿意要自己的孙子……”
  “你少拿孩子来要挟朕!你以为怀了孩子朕就不敢杀你?你先把这孩子生下来,朕再考虑你怎么死法!”
  之后,皇帝派人日夜监视弄玉,防她自杀。其实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弄玉决不会因为怕被火烧死而让隐身人的儿子夭折。几天后,皇帝又召见了弄玉。
  “为什么不把孩子悄悄打掉?你本来有机会保命,为什么不这么做?”
  弄玉想说不想欺骗陛下,想说怀的是皇孙,杀死他就愧对陛下的大恩大德……但她随即对自己的虚伪产生了憎恶,她说出来的是:“我爱扶苏。”
  “不愧是将军的女儿啊,胆子可真不小。你爱谁不可以,像那个弄玉一样爱一个民间的乐师,或者到外面随便找一个小白脸来玩不可以?偏偏要爱你的哥哥!他也是个混蛋,哪怕他玩了舅舅的女儿朕也不会说什么,可你们是同姓啊!同姓不通婚是铁打的祖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也给朕闹下了天大的丑闻!”
  “这都是因为我姓嬴,如果我还是姓李……”
  “你怎么能够再姓李?朕收你为义女,是昭告了天下的!”
  “如果我姓李,那就是赵国将军的女儿嫁给了秦国的公子,会让赵国人心更归顺。”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哪里是什么公主,分明是一个说客。”
  之后,皇帝昭告天下,免赵国将军之女李云的嬴姓,将她嫁给扶苏。这件事与她的养父百里冬无关,但她出生的家庭早已被满门抄斩,现在需要一个人扮演她的生父,皇帝选择了杨端和。她住进了杨端和府。在见到田雨时,她把早已写好的一封信托他捎给田鸢,然后忘掉过去。

祝福
  “我要为人之妻了!那是崭新的生活!在我身边的是丈夫,不是什么隐身人!我和他不知会住在多么宽敞透亮的新房里,而不是偷偷摸摸的琴房!”现在,琴房不使她心痛,反倒被她嘲弄了,“没人再叫我云公主了,发型要改一改,老是长发披肩或扎马尾辫不好,看起来多么像小姑娘啊。抽空看看皇妃们的头发吧,挑一两种发型来做。箫还要学下去,在蒙恬家没有学完。蒙恬来了,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他做了我们的月老,还蒙在鼓里呢,嘻,我要亲手把米饼蘸蜂糖送到他嘴里。真的,我要为人之妻了,”她长舒一口气,“我们天天在一起,我们有说不完的话,我们点灯,我们等待夜深人静!”
  在这幸福时刻,胡亥也带来了祝福。
  “姐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姐姐了,今后我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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