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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来见见这位杰克。”他指着杰克多西说。
　　老马总觉得，冯一平的这声“马”，好像有些别的意味。
　　能不要这么幼稚吗，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占便宜。
　　“你好杰克，”老马握住杰克多西的手，“我用过你们的产品，非常棒！”
　　“我们也听说你的事例……”
　　他们才刚开始商业互捧，冯一平已经问出那个斯通有些担心的问题来，“怎么样，一起吃一份？”
　　斯通还想着该怎么拒绝呢，冯一平已经带着他们走到大厅里，刚才还看都不看他们的几个女孩子，马上笑嘻嘻的让出一张桌子来，还麻利的把上面擦了一遍，斯通刚刚坐下，就有一盒快餐摆到他面前，“鸡肉的，都吃吧？”冯一平问道。
　　这个时候，他刚才吃到一半的盒饭，又回到了他手上。
　　“非常抱歉，他们把我扣在了这里，不让我走。”冯一平说。
　　威廉姆斯真想翻个白眼，你的员工把你扣在这里？就是好莱坞最烂的编剧，也不敢这么瞎编好不好？
　　冯一平夹了一口饭，回头问另一边的几个人，“商量一下，我下午能不能只呆到三点？”
　　“你看，这三位特意从美国飞来找我，不好耽误。”
　　那边的几位，好像还真的商量了一下，最后，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威廉姆斯看了看表，才刚过12点，所以你还要把我们再晾三个小时？
　　那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他抬起头来，正准备开口，看到冯一平刚好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不知怎么回事，他马上飞快的撕开那双质量看起来真的非常差的一次性筷子，麻利的夹起一筷子白饭，“真香！”
　　“呵呵，那就多吃点。”
　　直到冯一平移开目光，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压力，才像潮水一般从他身上褪去……


第四百四十五章　狮子大开口
　　下午三点过十分，在去酒店会议室的路上，斯通还在吐槽威廉姆斯中午的决定，“为什么要表现得那么急迫？”
　　那样的决定，不但没能让他们有机会马上和冯一平就相关问题进行交流，反而还让他们吃了一次非常不像话的午餐。
　　“我发誓，那是我吃的最差的一次中餐。”斯通说。
　　“那你为什么把菜都全部吃光了？”威廉姆斯反驳。
　　这让斯通有些无话可说。
　　总不好直接说，他们在扎克伯格面前有资格摆谱，而在冯一平面前，只有看冯一平摆谱的份吧。
　　美国人，虽然很多时候都以自我为中心，表现得相当无礼，尤其是到了美国以外的地方，很多时候甚至都是以一条裤衩一件T恤一双拖鞋闯天下，对很多规矩和礼仪非常的不屑一顾。
　　一副我就是这么目中无人潇洒不羁爱自由的嘴脸。
　　但越是这样的家伙，守礼的时候，又比谁都讲究，前提是，他们遇到的是小扎那样的新嫩，还是冯一平这样的大佬。
　　在冯一平都拿着那样的快餐大快朵颐的时候，斯通自然知道，如果自己挑三拣四，那无疑是一种不礼貌，是对冯一平的不尊重。
　　所以，他哪能不吃光？
　　他也因此觉得，威廉姆斯一下飞机，就坚持马上见到冯一平，不但有些咄咄逼人，而那种要在冯一平面前，显得自己的时间非常宝贵的样子，其实也是一种不礼貌，也是对冯一平的不尊重。
　　“伙计们。”多西说了一句，马上就阻止了两个搭档的争论。
　　因为是CEO，直接压力最大，以及其它一些原因的缘故，多西话说得不多，但正因为不多，所以反而会有效。
　　前面，已经是会议室。
　　只是，一坐下来，斯通又忍不住小声嘀咕，“按他们的习俗，这个时候，这上面不是应该有一条表示欢迎或者指明会议主题的横幅吗？”
　　要是熟悉冯一平的为人，他就知道，他是打死都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了。
　　多西抓紧时间，和他们把几个重要的条件，再次确认了一遍，就微微闭目养神，这次会晤，值得他全力以赴。
　　斯通和威廉姆斯还是表现得很放松，大声的谈着今天的见闻，评价着这间简洁的会议室的陈设，不时笑出声来。
　　就是在一个团队里，其实也有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的概念，而此时，多西无疑才是个子高的那个人。
　　恰好在三点半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威廉姆斯和斯通连忙和多西一样坐好，门开处，衬衫外加了件西装，看起来还真是直接从展会现场赶过来的冯一平，带着老马笑着走了进来，“抱歉了三位，因为今年不乐观的外贸形势的缘故，公司坚决的希望我能在展会上多做贡献。”
　　多西他们站起来等着冯一平入座，“都怪华尔街的那帮家伙，不是吗？”斯通笑着说。
　　在推特还留在公司的三位创始人中，他真是最能说的一个。
　　“说得对，”冯一平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请坐。”
　　一坐下来，多西就首先说，“冯，我可能得向你说明一下，威廉姆斯，他非常注重效率，所以说实话，他的一些习惯，连我们都不能接受。”
　　多西依然说得很慢，冯一平和老马都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位提出把每条推特，控制在最多140个字的推特创始人，看起来是一个很安静和认真的人。
　　他话说得慢的原因，冯一平也清楚。
　　小的时候，多西曾经患有语言障碍，虽然后来的各种治疗和努力，让他其实很健谈和擅长辩论，但在大多数时候，他总是表现得这么不急不躁。
　　冯一平同时在想，可能真是缺什么，就想要什么吧。
　　扎克伯格，其实也是一个不擅长和人交流的家伙，所以，他想到了要通过一个产品，来推动人们的社交。
　　而多西，看起来也是一样。
　　“就是，他所有的时间都是被计划好的，他甚至会在日历上标注和孩子玩耍的时间。”斯通快速补充道。
　　嗯，这是一个能说的。
　　冯一平知道，这是多西和斯通，在间接的为威廉姆斯上午的坚持道歉，在威廉姆斯有些不情愿的准备开口之前，他一副有些失望的样子，“这么说，你们那么做，原来并不是因为希望第一时间见到我这个明星人物？”
　　老马咳了一声，“冯，你高估你的魅力了，你或许算一个明星人物，但你又不是妮可基德曼或者斯佳丽约翰逊那样的美女明星。”
　　他们俩的逗趣，迅速引来了推特那三位的笑声，这样的开局，这样谦和幽默的冯一平，让这次会谈，有了一个非常良好的开局。
　　威廉姆斯再一次主动站起来和冯一平握手，冯一平又一次在他说话之前笑道，“大家都是同行，不用这么客气。”
　　威廉姆斯在对冯一平心生好感的同时，也充满了警惕，这确实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在这样的会谈中，还能这么照顾对方团队成员情绪的人，无疑非常强大。
　　这说明，他对这次会谈的成果，非常有把握。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其实并不太在意这次的会谈的成果。
　　这两种可能，无论哪一种，对威廉姆斯来说，都算不上是好消息。
　　他自然是坚决反对出售推特，所以，如果冯一平坚持要收购推特，且确信会收购推特，他无疑会很不爽。
　　但如果冯一平如后一种可能一样，对推特表现得毫不在意，那他其实也会不爽，甚至会比前者还不爽。
　　我们一大帮人呕心沥血的成果，你就这么不看在眼里？
　　无疑，威廉姆斯是一个很难缠的角色。
　　这时多西已经笑着开口，“冯，我们都很钦佩你，你的NEXTDOOR，Facebook，还有你大力支持的Skype，极大的改善了美国乃至世界上很多人的沟通和交流。”
　　冯一平点头，“谢谢。”
　　斯通马上插嘴，“我想我们的工作是类似的，我们都致力于让信息的沟通更加大众化，冯，我得说，我爱这份工作。”
　　冯一平再一次点头。
　　斯通从一个大学肄业生，成为推特的创始人之一和中坚，其实也是一次成功的逆袭，他因此当然热爱这份工作。
　　威廉姆斯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不用说话，因为两个搭档把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都说了。
　　“是的，我也喜欢这样能促进人们交流的工作，”冯一平说，“我始终相信，及时且充分的交流和合作，能促使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向好的方面发展和转化。”
　　他停顿了一下，“我们其实非常欣赏几位的工作，在生活节奏越来越快，资讯越来越多，大量无用的信息也越来越多的今天，把每条博客字数控制在140个，这真是一个非常值得赞赏的决定。”
　　“我相信，这也一定会是社交网络的历史上，值得铭记的一个重大决定。”
　　推特的本质，其实也可以说是博客，不过是轻博客。
　　之所以后来博客渐渐的沉寂，而推特和微博，却拥有着众多的用户，和推特的“上限140个字”这条规定，有很大的关系。
　　国内的微博，在诞生之初，可以说，是全盘照搬了推特的这一套。
　　他这样的肯定，无疑让对面的三位，脸上很有光彩。
　　“谢谢。”他们齐声说。
　　“而我和同事们都觉得，这样的一款产品，正是我们的社交部门所需要的，所以，我们真诚的希望，能够和推特合作。”
　　到了这个时候，威廉姆斯觉得，该是报价的时候了，这一次，他抢在两位搭档的前面说，“冯，我们一致觉得，这个合作，应该至少价值8亿美元。”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的氛围，顿时就是一变……


第四百四十六章　无地自容
　　变的主要是多西和斯通。
　　斯通转头看着威廉姆斯，虽然看得出来他在竭力掩饰，但任谁都看得出他的惊讶，因为，他的嘴巴，还是微微的张着。
　　这真不好怪他没有城府，实在是，威廉姆斯的这个报价，太出乎他的意料。
　　8亿美元？
　　要知道，之前在商量这个数字时，他开玩笑的说了一句，“5亿美元。”
　　大家先是一愣，然后齐齐狂笑。
　　因为那可以说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大的数字。
　　去年7月时，估值为2500万，今年他们才确定下来，这个估值应该是接近1亿美元，他开玩笑的说卖5亿，然后大家还真就确定是5亿，但是，你现在又变成了8亿？
　　我不是亿万富翁，所以，有没有人能告诉我，难道上了亿之后，美元就真的只是数字吗？
　　斯通此时非常想问一句，是我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还是你脑子出了问题，说错了？
　　多西没有去看威廉姆斯，他竭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平静的看着对面的冯一平和老马，只是，这会他是真的说不出话来。
　　他非常不明白，威廉姆斯为什么会这么早就开始报价，他更是不明白，威廉姆斯为什么会突然就在大家一致认同的5亿美元上，又加了3亿美元。
　　为什么？
　　他非常想现在就和威廉姆斯好好谈谈，但现在显然不是开小会的时机，也不是内讧的时机。
　　让他觉得事情好像还不是那么糟的是，对面的那两位，无论是冯一平，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也会参加这个会议的老马，看起来对这个报价，并不是太惊讶。
　　或者说，有些不为所动的样子，脸上依然都保持着微笑。
　　开口后一直在关注着冯一平的威廉姆斯，也注意到了这一情况。
　　在喊出8亿美元之后，他本来有些心虚，但此时觉得，自己这个报价，可能还是太低。
　　这个自己觉得会让冯一平吓住，从而对这次会谈不再感兴趣的报价，可能并没有被自己吓住。
　　或许，我应该干脆报10亿美元？
　　至于10亿美元以上的数额，此时真的连他都不能想象。
　　他也没有勇气，在冯一平面前报出一个谁都知道不靠谱的价格来。
　　想让自己不舒服，办法有很多很多，激怒冯一平这样在业界，在硅谷，都有着巨大影响力的人，无疑是最愚蠢的一种。
　　他们对冯一平也算有些认识，多少也知道冯一平的另一面。
　　毕竟，有着硅谷女王之称的惠特曼，无论是在口头上还是实际上，都没有在这位总是有着温和笑容的年轻人身上占到任何便宜。
　　更有传言说，美国另一个知名的强势商业领袖，迪斯尼的前掌舵者，一贯连乔布斯都不放在眼里的迈克尔艾斯纳，也在冯一平手上吃过暗亏。
　　至于他的接任者艾格尔，更不是冯一平的对手，不然，现在漫威就应该属于迪斯尼旗下了。
　　而近两年来战斗力愈发老辣的乔布斯，在冯一平的公司，发布了一看就会对苹果造成重大不利影响的安卓系统之后，竟然只是把矛头对准安卓鲁宾那个倒霉蛋。
　　不要说提冯一平，甚至连安卓公司都没提。
　　谁都清楚，乔布斯和苹果这么做，背后一定有非常坚强的理由，而那个理由，多半和对面笑着的这个年轻人有关。
　　“冯，虽然有些早，但这是我们反复商量后，觉得非常合理的一个报价。”多西说。
　　他还能怎么说呢？
　　难道说，哦，威廉姆斯说错了，我们的要求，只是5个亿？
　　这个时候，他只能和威廉姆斯保持一致。
　　冯一平摆了摆手，“我喜欢你们的风格，真的，”他说，“但我关注的重点，其实是推特的优势。”
　　这话让多西忍不住有些脸红，一上来就报价，这就真的显得好像他们非常贪钱一样。
　　一般来说，确实是应该先来谈一谈自己的优势，自己对行业的认识，对未来的规划……
　　只有像让纽约州原州长斯皮策下马的那样的交易，才一开始就确定交易价格。
　　“也就是，我们为什么不去收购Jaiku？”
　　Jaiku，是一家几乎和推特同时成立的欧洲轻博客或者说微型博客。
　　他们很有特色，除和推特类似的功能外，还有一种被命名为“人生转播”的功能，能将用户在其它互联网产品上，以及你手机的位置数据等各种记录，统一整合起来。
　　Jaiku此时在欧洲非常受欢迎。
　　“我就问你，威廉姆斯，”冯一平看着一直在观察自己反应的威廉姆斯，“推特现在的注册用户有多少，MAU（月活跃用户数）、DAU（日活跃用户数）又是多少？”
　　“好吧，既然你为难，我也不问这些问题了。”看着他的脸色，冯一平马上说。
　　一直以来，推特就对他们的用户数，尤其是MAU和DAU的数据，讳莫如深。
　　对此他们有统一的口径，什么“公布相关数据，会引发与Facebook数据的简单对比，而这是不公平的，因为Facebook的数据中，包含了其独立的信息应用的用户数。”
　　什么“我们更希望投资者关注到我们的增长率。”……等等诸如此类的理由。
　　相信只要是做过销售的，就会对他们的理由非常熟悉，尤其是后一条。
　　这是在自己的成绩和其它同事，或者同行业的其它竞争对手对比时，大家经常会拿来用的一个理由，“重点是我的增长率。”
　　上个月我的回款是1万，这个月我的回款是1万5，这可是50个pct的增长……
　　这也像是有些人（只是有些人哦），各种对一些价格高的消费看不起，这这那那的理由，其实说到底一句话，还不是没有钱？
　　推特之所以不公布这些数据，原因其实谁都知道，还不是因为完全不能和Facebook相比？
　　截止到今年第一季度末，Facebook在全球的用户数，已经大踏步的把3亿用户的这个目标甩在身后，而推特，根据Facebook各方面的综合统计，他们的注册用户，此时顶天也就2000万左右。
　　怎么和Facebook相比？
　　多西有些想现在就公布这个数据，毕竟有些东西，瞒得住其它人，瞒不住社交巨头冯一平。
　　但一想威廉姆斯8亿美元的报价……那几个数据，此时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那么，或许你可以告诉我，推特的商业模式？”冯一平又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也是推特受到投资者诟病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成立至今，推特还从来没有明确向外界公布过他们的商业模式，更没有向外界透露过他们的营收数据。
　　“在我面前，你就别说什么首先要保证让产品无懈可击，或者是什么‘98年，没人担心谷歌会如何盈利’这样的套话。”
　　“你就明确告诉我，”冯一平坐直身子，一只手放到桌上，用一根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对你们的产品，你们究竟是如何定位的？”
　　“刚才斯通说，”他看了斯通一眼，“我们的工作是类似的。”
　　“但我在审视了推特所有的表现之后，我对这一点表示高度怀疑。”
　　斯通有些傻眼，怎么问题突然就到了我这？
　　再说，那话有什么好怀疑的？
　　“你们三位，能明确告诉我，推特，究竟是定位于社交，还是着重于信息传播？”
　　“社交。”威廉姆斯马上想也不想的说。
　　与此同时，多西也说话了，“信息……”
　　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