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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你好调皮，扎克伯格心说。
　　“那么，按照市场经济的原则来说，你和你的广告节，应该是戛纳的一个大客户，对不对？”
　　“这前后近十天的时间里，为戛纳带来了超过一万人的高端及精英人士，这能给戛纳这个不过刚刚七万多人口的小城市，带来多少工作机会，带来多少消费？”
　　“而且广告节从1977开始，就一直固定在这里举办，累计为戛纳创造了多少GDP？”
　　“所以对戛纳来说，广告节自然也算他的大客户，难道这样的大客户，没有一点议价权？”
　　“比如，涨价可以，但是，能不能设置一个上限？从尼斯机场过来，出租车上限为60欧，或者80欧？酒店，最多只能是平时的两倍价格？指定的一些餐厅，固定的菜单，人均最高20或者30欧？”
　　“我们很相信萨维奇你和你的团队的操守，只是，我想肯定也有一些闲言碎语飘到了你们耳中，有些与会的公司，猜测广告节组委会，也能从这高额的消费中获得部分收益。”
　　萨维奇能说什么？“我们是有听到过类似的言论，我们也很无奈，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年年都在协商，可一直就是没有任何进展。”
　　其实花费太高的这个问题，如阳狮、WPP等，说过也不止一次。
　　花几倍，甚至上不封顶的高价，来享受和平常相比，没有任何区别的服务，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换做萨维奇自己来参会，也会这样想。
　　尤其是在经济不景气的年月，关于这方面的意见就会更多更集中。
　　只是，他们确实尽了力。
　　“我们何尝不想让大家的花费能降下来，能有更多的专业人士来参加广告节呢？”
　　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一家公司来参加广告节，提交的每一部作品，需要交给广告节400到1000多欧元，一个人往返的机票，加上广告节8天的花费，至少都在一万欧以上。
　　你总不可能只派一个人来吧，那就是参加一次，也就是不举办什么活动，动辄要花掉三五万欧元，这对很多公司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不，我觉得，你们并没有尽最大的努力，”冯一平说，“在我看来，还有太多的手段可以用。”
　　“愿闻其详。”萨维奇和他的手下，马上坐直了身子。
　　冯一平说的话，虽然不太顺耳，但确实是事实。
　　而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吸引更多的公司来参会，那就是他们的成功。
　　“戛纳，和这附近的很多城市，说到底，是一个旅游城市，也就是，相关的服务业，其实是由外来游客支撑起来的，所以，这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解决方案。”
　　“皮埃尔，”他叫了一声法国公司负责人的名字，可皮埃尔这会不在，“扎克，我想让我们的Facebook，尽快增加一个点评版块。”
　　“把NEXTDOOR下面的点评版块在欧洲进行推广，应该更快。”扎克伯格说道。
　　“那就让他们马上办，刚好趁这个机会，让大家踊跃的在网站上进行坦率的点评。”
　　“我倒想看看，其它的游客，如果看到网站上关于戛纳的所有餐厅酒店，都是随意涨价，大家对这里还会有多少好感，有多人还会希望来这里旅游度假。”
　　“蔚蓝海岸附近的城市，也不是只有一个戛纳，不是吗？”
　　萨维奇看了几个手下一眼，这个办法，以前倒还真没想到过。
　　这么做，别说，肯定会有促进作用。
　　再牛气，戛纳这样的旅游城市，也一定会重视自己的风评。
　　特别是，如果参加电影节的那些拥有大量粉丝的明星，也在点评网站上吐槽电影节期间戛纳的各种乱象，那后果，想想就美得很。
　　“还有一个办法，等iPhone发布之后，我觉得，广告节可以开发一个在iPhone，包括以后能在其它智能手机上应用的APP，参会的只要登陆这个APP，就能了解到会务安排，并对广告节的各项工作进行评价……”
　　“广告节所有的报名、购买门票和其它服务等工作，当然也可以全部整合到这个APP里，萨维奇，你觉得如何？”
　　“如果你们不能开发出相关的软件，可以委托我们开发，代价吗，也很简单，免除我们以后的门票费用就可以。”
　　“冯先生，您的建议的确都非常好，给了我们很大的启发，有些能做的，我们一定尽快落实。”萨维奇说。
　　只是你的要求，太不切合实际，太狮子大张口。
　　“我们衷心的期望，这次广告节，能让您和您的公司满意，我再一次代表广告节邀请您，出席开幕式的晚宴，也期待您和与会的嘉宾，分享您的精彩观点。”
　　他觉得，真该走了。
　　已经让原本有些客大欺店的阳狮他们，注意到了广告节对高科技公司的重视，也充分的了解到了冯一平对广告节的相关看法。
　　已经够了。
　　再呆下去，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
　　“我确定不会出席，”冯一平说，他是想让扎克伯格、桑德伯格等，进一步打开知名度，“但他们都很乐意参加。”
　　“说到这里。”冯一平又说道。
　　听到这熟悉的语句，萨维奇的心，顿时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他太清楚，跟着这句话的，一定不是什么好问题。
　　“你和广告节，打算给他们颁什么奖？”冯一平说道。
　　萨维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果然是这样。
　　但是你确定，这样直白的谈这个问题，真的好吗？
　　“你不会是，不准备给他们颁奖吧？”冯一平又说道。
　　他大有你要是敢这样，我们马上走人，接下来也不会参加这个广告节的架势。
　　看着广告节的主席，在冯一平面前，始终处于下风，毫无招架之力，小扎都想鼓掌叫好，老板威武！
　　海风轻轻的吹来，码头旁的那艘游艇，随着波浪轻轻起伏着，带起的海浪，撞在码头上，发出清脆的“哗哗”声，一阵又一阵。
　　此时萨维奇的心里，和那海水的味道，真是一样一样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敏感的老金主
　　你会给我们颁什么奖？你是不是不会给我们颁什么奖？这话听起来，好像相当无礼。
　　重点是，此时广告节还没有开幕。
　　就好像你再牛的演员或者是公司，也不应该在电影节开幕之前，就问这样的问题。
　　但其实，还真不是如此。
　　以冯一平旗下的公司，在在线广告领域的成就，以线上广告的潜力，以冯一平个人的声望，以及他是第一个亲自带着公司参会的互联网高科技巨头……
　　而且他还不是深居浅出的呆在酒店里，而是顶着大太阳，忙着布置公司的沙滩和码头。
　　戛纳广告节，要是不给他颁一个奖项，才是无礼。
　　说白了，这个奖，其实不是颁给个人，是颁给他的公司。
　　作为广告节的负责人，因为希望有更多的高科技公司，能在冯一平的带动下，加入广告节，对这一点，萨维奇和他的团队，其实早有决定，肯定要颁给冯一平一个奖。
　　但冯一平明确表示不接受，但希望他的高管能获奖，而且，他的高管还不止一位，这个，就有些难办。
　　而且，这事，好拿到台面上来说吗？
　　“这个请冯先生放心，我们会尽力。”萨维奇说。
　　“所以说，不改革，连奖项都少，对不对？”冯一平说道。
　　萨维奇也深深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现在戛纳主要的奖项，只有两种，只有电视和平面两大项，由评委从参加广告节的超过1万件相关作品中评出。
　　最多，再加上一个慈善类的。
　　虽然还有其它一些杂七杂八的奖项，但主要的，就是这个三个大项。
　　也就是，没什么有份量的互联网或者技术类的奖项。
　　“我相信，这个问题，我们能够解决。”萨维奇站了起来。
　　此地非善地，得快点走。
　　这一次，冯一平倒也站了起来，握着萨维奇的手，“我想让你知道，我看好广告节，我也相信萨维奇你和你团队的能力……”
　　“我明白，”萨维奇忙说，“谢谢你富有建设性的意见。”
　　他自然也看得出来，冯一平之所以对广告节这么挑剔，就是和他说的一样，他对戛纳广告节很重视，所以才有这么多要求。
　　其实，这个问题，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冯一平要是对广告节不重视，他能大张旗鼓的让旗下的公司都来参加？
　　不然，要是冯一平只过来一个空人，不管他有多少身家，或者多么有名望，这样对广告节指指点点，嫌这嫌那的，萨维奇脾气再好，也不会伺候。
　　很多时候，很多人之所以脾气很好，那并不是他真的脾气好，因为只有好脾气，才能给他带来成绩，带来收获。
　　“你一定会看到我们的努力。”萨维奇说。
　　冯一平拍了拍他的手，“我很喜欢犹太人的一句名言，如果你只是等待，发生的事情，只会是你变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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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那一幕，才是这位先生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吧。”走在沙滩上，有人回头看了看码头上已经有些看不清楚的那些人。
　　离开的时候，他们也都有机会和冯一平握手，而且还是面带和煦微笑的和他们握手。
　　“你们说，一家广告集团旗下一个公司的负责人，能轻易见到我们集团的董事长吗？”萨维奇一句话，就轻松消除了手下们的大部分不满。
　　这话说得极是。
　　就是他们集团的负责人，外人也不是轻易就能见到。
　　而萨维奇在Ascential集团里，不过也就是一个公司负责人的级别。
　　“我们，确实也到了需要改革的时候。”萨维奇又说。
　　大家不由得想起了冯一平那句讥讽的话，“……广告节唯一与时俱进的，就是包括门票和吃穿住行的各种花费。”
　　虽然未免毒舌了点，但说心里话，确实是如此。
　　被Ascential收购后的这几年，广告节确实有些过分关注于盈利。
　　这样的行径，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其实都明白，真不是长久之计。
　　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主动变革，尤其是在局面还算过得去的情况下。
　　在传统的广告公司，意见越来越多，新加入的高科技公司，同样意见一大堆的情况下，或许，现在真的到了不变革不行的时候。
　　一行人心事重重的刚走到海滩旁的车道上，一个人从前面酒店大堂里走出来，在对面就在叫，“萨维奇先生。”
　　“你好。”萨维奇停下脚步，他记得，那应该是他们的另一个大客户，宏盟集团（世界四大广告集团之一）的一位员工。
　　“约翰总监想见你。”那位跑过来说道。
　　“好啊。”萨维奇准备朝酒店里走。
　　“不，总监他在游艇上。”跑过来的那位指着外面海上一艘大型游艇说。
　　这应该是冯一平带着旗下的公司，把沙滩作为主阵地以前，戛纳广告节除开电影宫之外，最主要的活动场所。
　　各广告公司参与广告节的标配，就是游艇。
　　拥有游艇的公司，会安排一些团队成员留在船上，而这艘游艇，将成为一个不间断的会议和社交场所，还会有鸡尾酒会。
　　甚至举办一些较火热的派对——这主要看客户的喜好和需求。
　　很长时间以来，广告业一直是一个很高大上的行业，但是，就和萨维奇在冯一平面前不得不低头一样，这些高大上的广告公司，在客户，也就是金主面前，身段柔软得和红灯区里那些自身条件不够突出的从业者一样。
　　像广告狂人里所描述的那种场面，负责公司运营的大股东，应客户的要求，扮成圣诞老人来跳舞，也并不是戏说。
　　总之，和冯一平他们以沙滩为主阵地的自由和平易不一样，这些传统的大型广告集团，还是倾向于采用这样奢华的方式来接待客户。
　　而且，这种奢华，正在不断升级。
　　就算有的公司负责人，个人对游艇不感冒，但他的销售，一定会希望有游艇。
　　这是一场谁都清楚，但就是没办法停下来的装X大赛。
　　这些游艇，有些是公司拥有，更多的则是租赁而来。
　　当广告公司拥有游艇越来越普及以后，大家又不约而同的进行另一种攀比，那就是，看哪艘游艇更独特。
　　宏盟集团今年的这艘游艇，足够独特。
　　独特就独特在，它足够大。
　　萨维奇觉得，那艘游艇，只要加满油，应该足够航行到澳洲，或者美国。
　　但萨维奇选择了拒绝，“对不起，”他看了看表，“下一个会议的时间快到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冯一平那样的份量，都需要他亲自去拜会。
　　再说，我刚从一个码头上上来，你又让我再下到一个码头上去，你当我是什么？
　　“请转告约翰，我会尽快安排会面的时间。”
　　来人看着萨维奇汽车的尾气，给上司打了电话，那边听完后，没说一声，就挂了电话。
　　很快，萨维奇的态度，就被已经抵达戛纳的很多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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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码头上，萨维奇一行人走后，大家并没有离开。
　　不得不说，戛纳的海湾，确实比旧金山的海湾要更漂亮。
　　或者说，两者不是同一种风格，又或者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
　　总之，在广告节开幕之前，大家都很珍惜这难得的闲暇。
　　何况，刚才的那场会面，也让大家的情绪很高昂。
　　“我们已经和近80家主要的目标客户取得了联系，他们很乐意在广告节期间，参与我们的活动。”桑德伯格说道。
　　“比如呢？”冯一平问道。
　　每年在广告上大把撒钱的那些公司，自然会与会，和全球的广告公司接触洽谈。
　　而这些公司当中，有一些客户，无疑是站在金字塔顶端。这些大广告主一年在广告上的花费，有可能就超过很多超级富豪的身家。
　　这样的一个客户，能轻轻松松的抵得过上千个小客户。
　　“包括宝洁、联合利华，以及大众。”桑德伯格笑着说。
　　冯一平马上竖起大拇指，“非常棒！”
　　尤其是宝洁和联合利华，那真是广告界的大户。
　　就比如说宝洁旗下的一个重点品牌，一年的广告预算，高达几十亿美元也很寻常。
　　这样在全球拓展业务的日用快消品公司，和同样在全球发展势头很猛，并且大受欢迎的Facebook以及Youtube，非常契合。
　　日用品嘛，人人都需要，而Facebook，就拥有巨量的用户，而且都能够对这些用户，进行精准投递。
　　“但我有一个请求，”桑德伯格说，“鉴于这些公司的实力，我们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这就是让自己帮着镇场子的意思。
　　确实，冯一平哪怕是在那样的会议中，只当个一言不发的吉祥物，也能让相关公司的人员感觉良好。
　　那些公司的负责人，自然不会来来参与广告节，多半是负责宣传的品牌官带队，冯一平能参与他们的会议，自然会让他们觉得荣幸。
　　至少，会让他们感受到Facebook以及Youtube对他们的重视，以及诚意。
　　“我完全服从你们的安排。”冯一平说道。
　　梅耶尔稍稍有些不满，这不就意味着，他的自由时间，会越来越少？
　　但她突然回头朝身后的海上看去，看了好一会，“你们有没有觉得，海上的这些游艇，对我们非常关注？”
　　冯一平看了他一眼，可能漂亮的女性，在这方面，真的会更敏感一些。
　　桑德伯格，不过是在这个时候才皱眉朝那些停在附近海面上的游艇看去。
　　“听说那些游艇，都是广告公司的？”伦道夫说，“看来广告业，还真是一个奢华的行业。”
　　然而，据冯一平所知，大部分的广告狗，其实和奢华无缘。
　　“据我所知，也有些是租的。”梅耶尔说道。
　　她看到冯一平看了他一眼，马上回了他一个眼神，是的，你想得没错，姐就租了一艘。
　　“那就很正常。”冯一平说道。
　　很正常？你猜得到我会租游艇？梅耶尔想。
　　冯一平说的，当然不会是这件事，“我想，在萨维奇亲自到这里见了我们以后，这些传统的广告公司，应该会对我们很关注。”
　　“见到萨维奇对我们的重视，这些老主顾，免不了会敏感和多疑一些。”
　　“会不会有人这会正拿着望远镜在观察我们？”扎克伯格扫视着附近的游艇。
　　“他们就是一直拿着望远镜看着我们也没关系，”冯一平说，“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年之后，我们会在这个本属于他们的主场上，对他们形成碾压。”
　　“所以小扎，以及伦道夫，我们得进一步研发和广告制作有关的技术。”
　　“技术不但可以帮助广告实现更多精准投放，在未来，同样能深入创意创作阶段。”
　　“这就是你说的人工智能？”扎克伯格问。
　　“对，我希望你能加快这一进程，努力吧！”冯一平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