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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众属下应了一声，恭敬离开。

他们出去后，石更过去将门关上，让我们一一坐下，慢慢说。

看他这样子，这么谨慎，有什么事情是连属下下们都不能知道的？

我不禁越发好奇起来。不光是我，苗正也同样充满了好奇。

石更哀叹一声，悠悠开口道，“先人们用生命和鲜血创下石魔道，却在我们是手里日渐落寞，我们愧对祖先，愧对他们。”

“老大。”石头忍不住插嘴道，“这事又不怪你，你不用那么自责，要怪，就怪那个血狼战队。”

“血狼战队？”我不禁出了声，这事，怎么还和血狼战队车上关系了？

莫非，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才对我下毒手的？

我继续听下去，只见石头满腹的愤怒，在说到血狼战队的时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的，“那个血狼战队比我们石魔道晚出现了几十年，风头却比我们大了那么多。他们是正义的存在，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享受别人的赞美和表扬，而我们呢……”

“我们的祖先默默付出了那么多，我们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出现，可我们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被遗忘，是不被理解。上次，我不过就是出去玩了一趟，就被你……”

“反正，都是那个狗屁血狼战队，害了我们。还好，他们现在也跟我们一样落寞了。这次的事情，我们好不容易又了可以翻身的机会，功劳却要全被你抢走，这我能忍受得了吗？”

在石头提到血狼战队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石头说完之后，良久，我都没有做声。

石更看出我的异常，小心翼翼地问，“赵兄，你怎么了？”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迎上石头不善的目光，“石兄，你是否也觉得，是血狼战队的出现，让你们渐渐被人们遗忘的？”

“我问你，就算没有血狼战队，你觉得，国家还会重用你们吗？石魔道的成立，是秘密的，是在默默为国家做事，而不是用来彰显战功，来享受人们的赞美和荣誉的。”

“每个组织的成立，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能被人们看到的，和不能被人们看到的，只要他们做的事情同样有意义，那最后的结果，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别忘了，我们的信仰是服务于人们，而不是虚荣地去想要什么赞美和荣誉。我说的，对吗？”

我用很平淡地语气说，没有参加任何的私人感情。

不是因为我站着说话不腰疼，而是，我比他们看的通透，比他们更明白一个队伍一个组织存在的意义和信仰。

石更默默低下头，似是在思考我的话，“赵兄说的对。”

“对什么对，我看他就是信口胡诌。”石头不满地跳了起来，“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们心里清楚的很，但这不代表我们就要默默无闻，就要被人排斥。”

“我问你，要是让你光做事不给你吃的喝的，你心里能没怨言吗？我们现在就是这样，默默无闻地生活在穷乡僻壤的地方，说是给我们足够的供给和需求，但这几年我们连个屁都没见到过。”

“都是我们自给自足，特么的，我越想越来气，俺们的祖辈拼尽生命地去保卫一切，去创造美好的家园，可是家园创造好了，我们却享受不了。信仰，信仰有个屁用啊，信仰能让我们有吃有喝吗，不能吧？”

石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之所以重出江湖，并不是为了虚无的名声和赞美什么的，而是迫于现实的无奈，才不得已这样。

而人都是有私心的，一旦你被某个东西所吸引，在你得到她之后，你就会想着得到更多。

就好比，我手里拿着十个趟，被你看见了。我给了你一颗，你肯定在吃完那颗之后，还想要一颗，直到吧我手里的趟吃完你才会没有念想。

欲望是个可怕的无底洞，任何人都逃脱不了。

石头的想法，只是附和了大多数人的观念而已，而石更则还坚守着最后那一点可怜的信念，在做于不做的边缘挣扎着。

我不能说他这样的想法很自私，谁不自私呢？

如果将我换到那样的境地里，我可能也会有和他一样的想法。

所有的信念、李想，都是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

圣人，从来只存在于小说和书里，这是现实，不存在那一说。

但是，我要说的是，“就算没有了国家的供给，你们也可以资产自营，你们那么多人，还能饿着自己不行？除非，你们根本不满足于自给自足，对不被人重视感到愤怒。归根结底，你还是不满于平静安宁的生活，我没说错吧？”

我看着石头，淡淡地说。

而石头，则被我说中了心事，下意识产生排斥的心里，愤怒地瞪着我，“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没有。”

我呵呵一笑，“有没有，你心里比我清楚，我只是在就事论事而已。你不光对现在的一切感到不满意，你还把仇恨都迁移到了血狼战队身上，牵扯到了我身上，这才是你向我下狠手的嘴主要的原因。”

“什么怕我抢工，那不过是你用来哄骗我们的说辞而已，我，说的对吗？”

我越是将他的心事挖掘出来，他就越是惶恐不安，下意识排斥我，抵抗我，“不，不对，我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想法。你又不是血狼战队的人，我干嘛要仇视你？”

“那如果我是呢。”这是我第一次，当着不熟悉的人的面，主动承认自己的身份。

说完，好几双异样的眼神，同时落在我身上，他们分别是石更、苗正和苗小容。

石更的表情尤为震惊，仿佛看到了新大陆一般，一双眼睛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血狼战队……你……真的是血狼战队的成员？不是说，血狼战队在三年前的一次战斗中，全部……全部牺牲了吗？不……好像又有人说，他们的领头人，战神，还活着，而且，离开了部队，从此，销声匿迹，难道……”

后面的话，他似乎说不出来了，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唯独那双吃惊到无以复加的眼神，在说明他此刻震惊的心情。

而另一边，苗正和苗小容的表情就显得很古怪了，他们的眼神里有震惊、崇拜、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相对于这三个人的震惊，石头的心虚，就显得很明显，很与众不同了。

石更他们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反应，而石头的反应，则更加说明了，他心虚了。

我耸耸肩，笑着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的表情就把你自己出卖了。作为石魔道的成员，你这样可不行，心里素质有点太差了。”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石头慌忙低下头，来掩饰自己恐慌不安的表情。

我从椅子里站起来，来到他跟前，来回踱着步子。

我不急于拆穿他，因为，这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早一点或者晚一点，事情都不会有什么改变的。我只是在给他一个机会，希望他能主动承认这一切。

264：我的影子

可惜，这个家伙现在已经沉迷于自我的世界，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当我提出这一切的时候，他有的只是恐慌和不安，没有丝毫去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是否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当一个人执拗地认为自己所认为的一切是对的的时候，哪怕别人提出更加正确的意见，他也只会是下意识地维护自己，而不是去接受别人的指正。

我不禁叹息一声，“你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你自己，但为了弥补你良心上的不安，更为了给自己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你才用了害怕我抢你们的功劳这个借口来做幌子。”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甚至想着，有一天你们石魔道能代替血狼战队，重新塑造辉煌。甚至，你还想过你比石更更适合做老大，因为你有抱负有理想，你觉得你能将石魔道重新编程刚开始城里的时候。而石更太优柔寡断了，我说的没错吧？”

“不，不是的！”石头下意识从椅子里跳起来，“我没有那样想过，我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想法，你在污蔑我，你一定是在报复我。”

他的反应太过强烈了，我相信，即使我不去解释，大家也能看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在说谎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事情已经很明了了。

石头，一个不安于现状，野心很大，他在利用完我之后，便想将我除掉。

但是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而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了他的所作所为，他暴怒、生气、不安，这统统都说明了，他心虚了，他在用这种方式为自己辩解。

这些都是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很难去控制的。

不过，这种反应若是出现在普通人身上，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出现在石魔道的人身上……

这不得不让我感慨，时光不仅让石魔道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也让石魔道的成员，慢慢取向与普通人。

他们的先祖如果是这样的心里素质，怎么可能去完成那么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只是空又一身的理想和抱负，可是，自身的条件，却没有得到提升。

这叫什么，这叫空幻想。

我不禁替他们感到惋惜和可悲。

理想和抱负，都是建立在你有一定能力的基础上，当你没有那个能力的时候，你却妄想着做一番大事业，那就不叫理想了，而叫妄想。

很显然，眼前的石头就是这样的。

我回到椅子前坐下，慢悠悠地拿起一杯茶喝起来。

茶是好茶，可惜泡茶的人似乎不怎么懂得茶道，味道不够浓烈。

石更愤怒地拍着桌子站起来，一双眼睛里泛着红血丝，像是一头吃人的野兽。

作为石魔道现任的掌门人，他的手下里，出现了这样的人，那是他的失责，更会让他有一份自责和内疚，觉得愧对祖先。

当然，或许还有其他更复杂的情绪，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只见石更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到石头面前，而石头在被揭穿了心思之后，惶恐不安，面对石更强大的威胁，他无力承受，“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老大，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样想的，我从来没有过那些想法的，你相信我，真的要相信我。我们可是十几年的兄弟了，你该不会去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吧？”

“他那是在挑拨离间，老大，你可要情形点啊，千万别上当啊。”

面对石头的苦苦哀求，石更只能摇头叹息，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他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呢？

“石头，你太让我失望了。”石更伸出去的手，在快要碰到石头的时候，又缩了回来。

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失望，甚至，是绝望。

只有当你特别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有这样的绝望。

这种巨大的落差，短时间内很难让人接受。

我理解石更此刻的心情，曾经，我也遭遇过这样的背叛。

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血狼战队还没有正式成立，我们要从众多的报名者里挑选20个合格的，然后再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确定最后的名额。

当时有个和我关系还不错的战友，他想进入血狼战队，和我一起并肩作战。

我帮了他很多，但最后却发现，他进入血狼战队的目的不是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而是，打探我们的内部消息。

因为，他是敌人派来的奸细。

当时我的心情，就和现在的石更差不多。

或许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太多的经历吧，心智还不够成熟和强大，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缓和过来。

后来，还是我的教官告诉我，对于我们来说，感情是要讲的，但只能对自己人，而对敌人，无需感情。

对于那个奸细的处理，最后，还是我亲自执行的。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面对死亡。

因为那个奸细的身份很特殊，一旦让他活着出去，对我们来说，将是一个十分巨大的威胁。所以，我们只能采取极端的手段，将他处理掉。

我的教官告诉我，如果下不去手，就换别人来。是我，执意要亲自动手的。

现在想来，我仍旧对那个时候的心情记忆犹新，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下的手，虽然没有血溅四方，没有可怕的砍头或者拿枪杀人，只是给他注射一针，但，当你知道一个人在被注射了那种阵之后，面对的是死亡的时候，那种恐惧不安的震撼，还是很强烈的。

我只知道，在我注射完那一针之后，很长时间，我的手都在发抖。

可是，作为一名血狼战队的成员，如果连这点心里素质也没有，我还有什么资格进入血狼战队？

最终，我成功地完成了任务，虽然中间又很多心里建设需要自己去突破，可这是我成长的第一步，终身难忘。

此刻石更的反应，决定，举动，都备受我的关注。

我很想知道，石更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倒不是我一定要石更要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什么的，而是，我似乎从石更身上看到了我当初的影子。

265：兄弟情

再看其他人，同样在注视着石更。我无法得知他们注意石更的目的是什么，但在这样一双双注视的眼睛下，石更的压力莫名地增大了。

“老大，老大……我们可是十几年交情的兄弟啊，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我吗？”石头跪着走到石更面前，双手抓着石更的衣襟，苦苦哀求。

石更艰难地抬起手，将石头抓着自己衣襟的手，别开。

这一别，嫣然说明了石更的态度。

只见他说，“石头，你不光是让我失望了，更是让石魔道都因为你而被抹黑了，你要我相信你，那你拿出让我相信你的证据啊？”

“不管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你存着私心去害别人，就已经触犯石魔道的规矩了。一个组织就要有一个组织的规矩，不管是谁，只要触犯了规矩，都要接受惩罚。哪怕是我，也不例外。”

石更的几句话，虽然说的很简短，但表达的意思，却是那么的坚定不移。

连他都不能破坏规矩，更何况是其他人了？

而且，他也起到了一个表率的作用，更是向其他人立下了一个flag，不管是谁，只要敢触犯规矩，都要接受惩罚。

石头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双眼空洞无神。

石更将门打开，叫来两名属下，对其命令道，“去，将石魔道的所有兄弟们全都集中起来，我要开会。”

那两人自然是看到瘫坐在地上的石头了，均是一脸懵逼，但老大的命令，没有不服从的份。

当下，两人快速跑出去，将石更的命令传达下去。

很快，石魔道的所有成员都集合完毕了。

我站起身，“石兄，那我们先告辞了。”

“赵兄稍等。”石更走过来，将我们拦住，“赵兄，你说的对，一个组织，就该有一个组织的规矩，我之前包庇他，也同样犯了规矩，赵兄……”

我打断石更的话，“石兄，我只是来要一个说法，既然石兄已经给了我一个交代和说法，赵某已经知足了。至于剩下的事情，那是你们本门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就不方便参与了吧。”

“咱们走吧。”

我、苗正、苗小容和纪沐晴，相继离开，至于身后的事情，我相信，石更会有自己的处理方式的。

哎，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个样子的，居然是石头因为一己私心，而做出那样的事情。

人心啊，真是贪婪的无底洞。

越是清心寡欲的人，一旦接触到物欲横流的社会，越是被吸引的无法自拔。

我搀扶着纪沐晴，走的比较慢，苗氏兄妹在前面走着，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纪沐晴抓着我的胳膊，不禁哀叹一声，“没想到这次出来旅行，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赵锁，我看你刚才神色古怪，是不是，又响起以前的事情了？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问你这些，我只是觉得，每次看你那个样子，我都不能替你分担什么，感觉自己好没用。”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用手在纪沐晴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谁都有个过去不是，那些事情在我的印象里实在太深刻了，总是不由自主地冒出来。他们虽然让我痛苦，但同样也带给了我美好，所以，不存在难受不难受一说。”

“你呀，别瞎想了。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这样可不好啊。虽说我喜欢你心里有我，在意我，可我也不希望你把所有的注意力和心思都放在我心上。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的，不然，就失去了自我了。”

这时，走在前面的庙正突然插嘴道，“我看，是你怕纪小姐缠着你，你就没法去做其他事情了吧？纪小姐你看到没有，他现在就开始嫌弃你了，那等你们以后将来结婚了，还了得，估计天天晚上都不回家了。”

苗小容翻了个白眼，“哥，我真是拿脚趾头鄙视你啊，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嘛。”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苗正伸手在苗小容柔软的头发上撮了两下，被苗小容嫌弃了。

“别弄我的头发，都把我发型弄乱了。”

“切，你有什么发型啊，你头的非主流。”苗正缩回手，一副你叫我撮我也不撮的高傲表情。

我搀扶着纪沐晴，想让她到房间里去休息一下，在经过苗正身边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我的胳膊，“赵兄，一会咱们喝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