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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门左道(ve)-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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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凤无奈,只能开门。其实我也在某种程度上欺负她,比如用一些“道理”来让她不能反驳,一般情况下,她的师父是不在的,只有在她祈祷时,或是她遇到困难时才会显灵。她师父不在时,她就是一个普通农村姑娘,我当然不怕,她也不能为了跟我较劲就请来她师父吧?

在张灵凤的厨房里,我东拉西扯跟她聊了一会儿,逗得她咯咯娇笑,突然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眉毛一扬,瞪大了眼睛,快步走到厨房门口,面对客厅喝道:“出来!”

我心中一凛,是谁躲在这里?

黑暗中走出一个人,中等身材,穿着黑色紧身小背心,露出一身发达的肌肉,板寸头,四方脸,浓眉斜挑,眼神狠戾,脸有横肉,正是人称犁头的徐广义,此刻眼中已经燃烧着熊熊烈焰。

我立即向左右扫视,寻找趁手的家伙,因为空手我可能打不过他。张灵凤出人预料地勇敢和镇定,挡在我面前直视徐广义:“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徐广义脸红脖子粗,怒吼道:“他能来我就不能来吗?你这个贱人,装神弄鬼说不嫁人,却暗地里跟别人勾搭成奸,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我已经抄住了一条竹扁挑,吼道:“放屁,你妈才跟人勾搭成奸,生了你这个畜生,不敢见人躲在旮旯里偷听别人说话。”

都是同一个村里长大的,徐广义也知道我是打架好手,不敢空手对扁担,急忙转身找家伙,可是身边没有趁手的东西,只抓住了一支扫帚。

张灵凤挡在我们两人之间,凛然不惧,大声道:“不许打架!”

我很想狠狠敲这小子几下,但我得尊重主人,所以收势后退。徐广义却暴走了,横移绕过张灵凤冲向我,以扫帚向我戳来:“打死你们两个奸夫淫妇!”

我以扁担一挡,扫帚头不严实掉了,只剩约一米三长的一根细木棍,而我的扁担却有一米六,比他长也比他粗,往前刺中了他肩头。他退步闪避,我紧追一扁担砸下去,他以扫帚柄来挡,挡不住扁担的力量,扁担一滑砸在他腰间。他有些慌了神,转身想跑,背上又被我狠狠戳了一下,果然是一寸长一寸强。

这时门口突然灯光乱闪,人声喧哗,一伙人持着短棍、短刀冲了进来。

第十六章神秘的力量

我没有请帮手,那么从门口冲进来的人一定是徐广义的同伙,他们早有预谋想要对我下手,徐广义先进来打探情况和收集“证据”。

在很多时候,道理说不过拳头,他们要是把我打残废了,把我和张灵凤脱光了绑在一起,诬陷我们有奸情,人家不信也得相信了。即使证据不足,徐家那么强势,打也打完了,顶多就赔我一些医药费,吃亏的终究是我,所以现在不是我装逼逞英雄的时候,逃为上策。

从小到大我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反应神速,动作敏捷,立即扯了张灵凤往厨房跑,进了厨房我再转身对着门,挡住了徐广义。

厨房的门很窄,只能容两个成年人同时通过,挥舞武器的话一个人进来都不利索。我在里面却比较空旷,守着门可以一夫当关十夫莫开,挡住他们一会儿没有问题。这里大打出手了,消息肯定会很快传开,我家里人和亲友就会赶来。

徐广义有些怕了我,也在等他的同党,所以没有立即往里面冲。张灵凤凛然不惧,指着徐广义道:“我念在你父母的养育之恩,已经对你一再忍让,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要是动一下指头,你全家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

徐广义立即露出惊惧之色,气焰降了一半,显然他以前是见识过厉害的。

我真没有想到柔弱的张灵凤会说出这么霸气十足、掷地有声的话,毫无疑问她此刻已经得到了她师父的支持,否则她不可能发现徐广义在外面偷听,也绝对没有这样的胆量和魄力。从处理女鬼事件就可以看出来,她师父是一个有慈悲心,也会使雷霆手段的神仙,不是唐三藏那种迂腐、顽固,死了也要把慈悲进行到底的滥好人。所以惹火了她,真有可能让徐家吃尽苦头,这不是口头的威胁。

徐广义的同伙冲进来了,都是他的堂兄弟、表兄弟之类的本家,个个都是不好惹的地痞级人物,总共十来个。人多力量大,势众凶焰高,徐广义又强横起来,叫道:“不要打她,打死姓许的,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众人立即纷拥向前,他们拿的都是短棍、短刀,门口狭窄不能一起冲进来。我把扁担挥得呼呼响,他们一时之间冲不进来,于是纷纷转身去找长棍。农家屋里棍棒之类多得很,竹竿、锄头、扁担都是好武器,板凳、土箕之类拿来当盾牌,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趁手的武器,并且有两个人在撬隔壁的小窗户,很快就会从窗户钻过来,我前后受敌了。

张灵凤不需要我保护,计划跟不上变化,只能突围了,我开始向前冲。就在我冲出去的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我的背部,像是有一股气或者电流钻进了我的身体。我感觉精神一振,浑身是力,精力过剩,不把力气发挥出来就不爽,挥着扁担就往前砸。

奇迹出现了,我一扁担砸在一个家伙的长棍上,他长棍脱手飞出,人也向后跌倒,还撞倒了后面一个人,就像我这一扁担有千斤之力。我没来得及多想,扁担一拨又把另一个人扫倒,再一戳又放倒一个。他们的动作都很慢,毫无力气,就像稻草人一样杵在那儿任我打。

我一条扁担有如蛟龙出海,不过三秒钟时间就把门口的人全部放倒,众人满地乱滚,惨叫不绝,我却毫发无伤。我回过身来,把一个刚爬过窗户的家伙也砸倒,随手一挑,扁担穿过窗户戳中对面一个人胸口,他立即向后倒并喷出一口血来。

我愣住了,我怎会如此神勇,我变成武林高手了?

这时大门外又是一片喧哗声,许多人冲了进来,大叫住手,我听到了我爸的声音,也听到了徐德成的声音,敢情双方的家长都来了。

战斗已经结束,还住什么手啊?这时我发现那种浑身是力气的状态没有了,莫名其妙的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我有些恍惚,地上这些人真的是我打倒的吗?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

很多人拿着强光手电冲了进来,明显分成两伙,但都惊讶地望着手持扁担的我和满地惨叫的人,很多人这时还站不起来,站起来的也没胆再动手了。

愣了一会儿,徐家的人反应过来了,有的开始救人,有的高喊要打死我,但却没有人敢冲过来……徐家第二批赶到的人都是七老八十,德高望重有头有脸的人物,没带武器,而我爸带来的人却带了武器,况且我以一对十的战果摆在眼前,谁活得不耐烦了敢动手?叫一叫只是为了表示他们很愤怒。

不仅我爸来了,连我爷爷、太婆都来了,太婆手里拿着她平时很少使用的“龙头拐杖”,也算是拿武器了。我明白了,一定是她料到了会发生冲突,叫我爸请人来支援,否则没有这么快赶到,还带了武器。徐家第二批人这么准时到达,只怕也是有预谋的,要等我被打完了再进来对我进行道德和舆论方面的打击,但是现在被打的不是我,也没有“捉奸在床”,他们的嘴功派不出用场了。

刚才混战中徐广义的脸上被我敲了一下,半边脸青肿,吐出了一地血水和牙齿,这时还坐在地上,嘴里还在流血。

徐德成的脸色非常难看,厉声怒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他……”徐广义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着我,嘴里痛得厉害又漏风,说不出话来。

我把一只手伸进裤袋内,暗中摁了几下,大声说:“我到这里来感谢张灵凤治好了我的病,你儿子犁头躲在外面偷听,被发现了反而诬蔑我们两个通奸。大家评评理,通奸能开着大门点着灯吗?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我方阵营中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发现不该笑,急忙又忍住。我太婆道:“徐德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怎么算计我曾孙都说得过去,但灵凤可是你的女儿,哪有诬陷自己女儿清白来陷害别人的道理?”

徐德成的脸立即涨得通红,连脖子都红了:“这,这……这事不是我安排的,我不知道。”

他情急之下用了“安排”两个字,已经露了马脚,这事就是他安排的!我唯恐别人听不见似的大声道:“徐伯伯,听说张灵凤不肯嫁给徐广义,你发狠话不许她离开本村,不许她嫁人,谁敢娶她就要打残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徐德成怒道:“这是我的家务事,用不着外人管,这里轮得到你开口么?”

我毫不示弱:“这里又不是联合国大会,也不是你们徐家的家族会议,我为什么不能开口?这么多人都是冲着我来的,已经诋毁了我的声誉,难道还不让我解释?”

“爸,爸,是他打我,痛死我了……”徐广义捂着脸和嘴,含糊不清地说。

徐德成怒吼:“绑了他,带到村部去审问!”

“谁敢动手!”我爸等人也怒吼,挥动手中棒棍之类护着我,但是徐姓的人陆续赶来,人数远比我们多。徐姓是本地大姓,人多势众,而且这种情况下都是站在同族一边,不站在道理一边,我们家的直系亲戚和铁杆朋友却很少。

我挤到前面,与徐德成正面对峙:“徐德成,你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罪?”

徐德成有些失控了,怒吼道:“你打了我儿子就有罪,打伤了这么多人足够你坐牢十年了!”

“可是我是自卫反击啊,刚才是徐广义先动手,而且是十多个人打我一个,难道我站着不动让他们打死?”

徐德成道:“把他抓走,谁敢阻挡也一起抓走,谁要是敢动手就给我往死里打!”

徐姓中一些凶悍的人立即持械向前逼近,我太婆越众而出站到了最前面,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顿:“来啊,往我身上打,先把我这老太婆打死!”

那些人都停了脚步,面面相觑,谁能往近百岁的老人身上打?况且我太婆一向受人尊敬,此时气势慑人,威风凛凛,有些人甚至后退了几步。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摁了一下,举高晃了晃:“从一开始我就录音了,这里不讲道理,自然有讲道理的地方,徐德成,不管文的武的,放马过来,看看谁怕谁!”

众人都愣住了,徐德成铁青的脸突然变得煞白,他当了多年村长,当然是知道基本法律的,只是在乡下霸道惯了,没有把柄没人能耐何得了他。现在被我录了音铁证如山,逼婚、限制人身自由、企图非法拘禁、纵子行凶,这些行为就算不能让他蹲大牢,受处分是肯定的,村长绝对不可能再当了。

“把他的手机抢过来!”徐德成红了眼。

我假装在手机上面按了几下,吼道:“我已经上传到了互联网,你抢走手机也没有用,打死我你更要完蛋!”

徐德成完全傻了,他何曾遇到过我这样的对手?平时只有拍他马屁的人,从来没人敢顶撞他。

第十七章因祸得福

正当大厅里众人惊愕之时,人群中挤出一个老头,扬手“啪”地给了徐德成一个响亮耳光,怒斥道:“混账东西,你儿子小不懂事,你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懂事跟着起哄吗?这事明摆着就是犁头无理取闹,你给我拉回去狠狠地打,好好管教一下!”

这个老头六七十岁,刀削脸,鹰钩鼻,山羊胡子,带着几分儒雅和阴沉,颇有古代绍兴师爷的风范,正是徐姓的族长、徐德成的父亲徐寿来。

徐德成捂着脸,眼中凶光一闪之后就低下了头:“是,是,我错了。”

徐寿来喝了一声:“还不给你姨婆赔礼道歉!”

徐德成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给我太婆鞠躬:“姨婆,对不起。”说完转身就走,怕他父亲再给他难堪。

徐寿来赔着笑脸,向我们这边连连拱手:“姨妈,许家各位老少,还有各位乡亲,都是我管教无方,家门不幸,闹出这么大笑话来,让大家见笑了。亲不亲,故乡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出手伤人。各位亲友为了我的家事受了伤,我实在惭愧,所有治疗费用我来出,之后我再到各家赔礼道歉,看在我一点薄面上,大家就都回去吧。”

姜还是老的辣,这话说得软中带硬,却又滴水不漏。他指明了这是他的家事,别人不要插手;貌似他把所有过错都攘到了身上,实际上他的话中没有丝毫认错的味道,“出手伤人”四个字更是指责我出手太狠把同村人打得这么惨了,然后又由他出医药费做好人。至于他打儿子逼儿子认错,完全是在演戏,目的是为了我不会把录音公布出去。

接着徐寿来又向我太婆道歉,相互客气几句,姓徐的人扶的扶,背的背,迅速撤退。作为当事人的张灵凤一直站在后面,这时又变成软弱怯懦的模样,一脸忧虑。我本想安慰她几句,我爷爷却很生气,瞪了我几眼扯着我走了。

一路上大家都默不作声,到了家爷爷拿了一条大棍子便要打我:“我打死你这个惹祸精,病刚好就给我惹祸……”

冷不防太婆一拐杖先敲在爷爷手臂上,骂道:“你打他做什么?我还能喘气,轮得到你来做主吗?”

爷爷愣在那儿,太婆道:“今天承业做得对,打得好,换了我年轻几岁,也会这么干!”

一家人愕然,我却大喜:“太婆英明,太婆万岁!”

太婆一拐杖打到了我大腿上,不过并不是太重:“我打你这个得意就忘形的东西,你录音了暗中拿到县城交给他领导就行了,当众说出来做什么?怕人家不够恨你是不是?须知凡事留点回旋的余地,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我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刚才要不是徐寿来出面,徐德成暴怒之下极有可能跟我们拼命,一旦双方混战,把我太婆打伤了,我就成千古罪人了。其实我不抖出录音的事,太婆也能镇住局面,杀手锏拿在手里随时可以使用;当众抖出来了,逞一时威风,却彻底激怒了徐家,他们一定寑食难安,会千方百计来对付我,这是给我自己埋下定时炸弹了。

我扯住了太婆的手,露出无耻笑脸:“我吃的米还没有太婆您吃的盐多,没有经验啊,太婆您一定要多教教我。您老就是杨门女将,佘太君再世,有您挂帅坐镇……”

太婆没好气甩开了我的手:“我老了,还能活几年?都是不成器的东西,不说你们了,都睡觉去了。”

太婆说完就向她的卧室走去,其他人大眼瞪小眼,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不开家庭会议好好研究一下对策,能睡得踏实吗?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显然都对太婆纵容我很不满意,但又不能再打我骂我,只能一个个唉声叹气,一脸忧虑地走了。

我们家以前靠手艺吃饭,多少还有一点人脉,现在没当木匠了,只是最普通的农民,既不富有也没势力。我爷爷这一代和我父亲这一代,都没有人像我太婆一样能镇得住场面,而太婆年岁已高,不可能一直当顶梁柱,可以说是家道中落,日渐式微,根本不能与徐家对抗,他们怎能不忧心?

我进了自己房间,拿出手机播放录音,结果大失所望。山寨机就是山寨机,此苹果非彼苹果,录音效果本来就差,隔着一层裤袋,现场杂吵,距离又远,里面只有我的声音能听清,徐德成的声音大部分都听不清楚。

拿着没用的证据,却触痛了徐家的神经,我终于深深体会到了太婆的智慧,我要是留一点余地,就不会有这个麻烦了。

懊恼了一会儿,我又高兴起来,别人并不知道我没录到啊,还是能捏住徐德成的命根子。今晚关键中的关键,是我没有被人打趴下,而是我把别人打趴下,否则结果就完全不同了。可是我怎么会突然拥有了一身神力呢?

当时只有张灵凤站在我后面,应该是她碰了我一下,而且她那时是在通灵状态,难道是她师父给了我神力?这么看来张灵凤的师父也是支持我的,还有太婆也支持我,我不是孤军奋战,我怕谁来着?

我胡思乱想,毫无睡意,直到下半夜才睡着,醒来时竟然听到了徐寿来的声音,几个人正在我家客厅里说话。

老家伙一口一个姨妈叫得亲热无比,好像我太婆真是他的姨妈一样,简直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徐德成也在,非常诚恳地向我太婆认错,承认昨晚是徐广义带了人埋伏我,都是年轻人不懂事又冲动,请求原谅之类。

看样子他们经过一夜思考研究,没有把握阻止我公开录音,万一这份录音公开,徐德成的前途就没有,那么面子都没了,势力也没了,他们徐家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只能服软。

我太婆很不着调地跟他们打太极,说了半天才说这事是我引起的,还是得由我来解决,她一个老太婆也管不了年轻人了。于是我妈来催我起床,这时才早上六点多,通常情况下我是不会这么早起床的,况且昨晚有些亢奋睡得太迟。

我磨磨蹭蹭打着哈欠走到客厅,我太婆和爷爷陪着徐寿来和徐德成坐着,其他人回避了。见我出来,徐寿来不动声色,徐德成却有些尴尬:“承业啊,昨晚我喝了点酒,说话有些冲动,酒后失言,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比我爸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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