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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姑有望在艺术道路上走出辉煌，可惜一个吴隽让她享受了轰轰烈烈的爱情，却也断送了老爷子最后的希望。”唐明信叹了口气道。

“表面上老爷子和其他老人没什么差别，这个不起眼的老头心里的故事可多得很。”唐明信自嘲了下，“可他不愿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或许是觉得我们兄妹三人的能力还不够承受这些话的重量。我们这代人也就是你们的垫脚石，我知道老爷子从小就对你青睐有加，而唐鑫是比不得你的聪慧的，不过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所以我也希望他能够走的更远。这些话我想你应该听得懂，唐家要如老爷子心中所想走得够远，就必须拧成一团，唐锋，你要多多帮帮唐鑫，他是你的兄弟。”

唐锋心中一凛，郑重道：“二叔，这你放心，唐鑫虽然一身肥肉，学习方面也不好，但他绝对不像其他人眼中那样一无是处。作为他哥，我能够发现他的闪光点，其实老爷子在唐鑫小时候也教过唐鑫写字，可他天赋实在有限，暑假到云山镇，我看唐鑫实在好动，就让他跟着写字。唐鑫要是静下心来做事儿，效率可比一般人高多了。唐鑫是我的兄弟，照顾好他是我应该的。”

唐明信很满意唐锋的话，拍了拍唐锋的肩头，笑道：“有你这句话我深感欣慰，这个周末时间也不多，明天你再过来和马艳菱合计合计去江海的事情。”

……

唐老爷子回到云山镇，第二天一大早就朝云山走去。几十年养成的习惯让老爷子睡得早，起得早，身体要比同龄的老人好很多，没病没灾，每天静静地写着一个“虎”字，几十年如一日坚持下来。那杆狼毫，那一套文房四宝尽失了颜色，一用就是几十年，上面遗留着老爷子几十年来的痕迹，看得出历史沧桑，也看得出悲欢离合。

气定神闲，老爷子胸中一口长留，到站到云山寺门口才长长吐了出来。云山寺的匾额早就被风雨冲刷得没了颜色，房顶的青瓦碎裂在地上，溅开一块一块，老爷子一眼便看出了云山寺门前格局的变化——几个雕像被挪动了位置。

老爷子笑了笑，算不上鹤发童颜的脸庞绽放了一丝光彩，难得地靠近雕像，然后又走到远处，细细地打量起来，最后点点头，大声喊道：“疯和尚，你这迎客之道改进不少啊，老神仙的东西你到底还是舍得用了。”

就听见破败的云山寺里屋传出浮屠和尚响亮的声音：“我家老神仙的东西放着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不够现在这世道识得这门道的人少之又少，咱们差不多是对牛弹琴。我算到你今天会上来看看我，这才在昨晚摆出这副‘迎客图’，怎么样，不知道和老神仙的功力相差几何？”

老爷子嗤笑道：“相差几何？要是墓碑老神仙看到你家他老人家的神作摆成这副模样，估计都恨不能从棺材里跳出来拆了你的骨头。”

唐老爷子说着就走到几座雕像前，稍微挪动了一小步，随即笑道：“你再看看我这副又如何？”

云山寺门口探出一个肥硕的脑袋，瞄了一眼便无不艳羡地道：“到底你是老神仙的亲弟子呀，身上功夫没教你，但是运转方位，调运之术却让你学了个透彻。要不是最后他良心发现让我得了一身滔天功夫，到他入土的时候我都不会去上一柱香。说到这茬儿，我们都有几十年没去给老神仙上过坟了吧？”

老爷子哼道：“还不是你一时冒进闯了祸，东北的那条老虎也不至于从西北那边找来那些近似妖孽的怪物，败走西南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老神仙的坟孤单得很，几十年了，不知道还认不认得出来，要不咱们去东北一次？”

浮屠和尚想被猜到尾巴的猫儿一般跳进了屋里，传出嘎嘎的怪叫：“我才不去呢，东北虎还没死，要不是他后方有一群长毛俄罗斯人在大兴安岭外面虎视眈眈，估计早就带人杀到西南，哪里还有咱们几十年的快活日子过？我敢保证，只要咱们踏入东北，不出半个小时，定会有一拨接一拨的人来找麻烦。民国老一辈的人物都入了土，咱们这代人种种原因也没能掀出大风大浪，仅有的几号人物现在也都七老八十，留在高档别墅里面养尊处优，你的下一辈没成才之人，我则是没有后人，中间青黄不接，更是相差很多。好在，你有个乖孙子，我有个乖徒弟，江山各处的巨擘就只能让他们处理了。至于给老神仙上坟的事儿，过几年再说吧。”

老爷子呵呵笑道：“我的宝贝孙子你见过了，可你那关门弟子啥时候给我开开眼呢？咱这不是做声音还需待价而沽，你得让我看看，以后咱们培养出的两只老虎谁能占山为王啊。”

“他是个陷阵杀敌的绝世悍将，却不是统领全局的精神领袖。”浮屠和尚叹气道，“他的身上少了一样东西，唐锋十几年在你的熏陶之下这方面已经初见端倪了，这王留给你孙子又如何？我的徒弟要的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霸气，其他的，不在考虑范围内。”

老爷子一听便笑了，将从唐锋那里拿来的一张写着“虎”字的白纸丢给浮屠和尚道：“你看看吧，本来我想让你教教他拳脚之术，不过我看这纸张上的笔力现在不太需要了，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体质好了起来。”

浮屠点点头，道：“现在这个世道，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动刀动枪的，不过身边有个人总是好的。要不，我让我这宝贝关门弟子给你宝贝孙子做个贴身保镖，好不好？”

【76】大雁南飞

周末回合阳的这两天时间里，唐锋将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明信玩具厂身上，自家的唐家故事会有明信玩具厂作为后盾，而且有林秀心照料着，不会有太大问题。只有货源充足，林秀心这么多年的经营经验不成问题，可明信玩具厂就不同了，从这两天的观察可以得出这么个结论，现在明信玩具厂已经处在一个饱和阶段了。

本身明信玩具厂就是一个只有几十个工人的小厂子，以前靠给别人做加工而赚得加工费实现盈利，可是现在大不相同，自主创新，实现盈利，其中多了很多环节，每一个环节哪怕出现一点点纰漏，那就有可能导致整个厂子失去动力。

就如同唐明信所说的，合阳县在西南地区还算中上的县城在消化明信玩具的时候已经出现了一点点端倪，要么是产品过剩，有些滞留，要么是疯抢，出现供不应求的局面。这其实并不只是一个地区的消费理念所决定的，很大一个层面的原因就是因为生产方和销售方没有协调好。

明信玩具占领合阳县的市场已经是大势所趋，未来一年内，明信玩具在合阳县的玩具市场将有很大的话语权。这也出现了一个问题，要是创新和生产跟不上，明信玩具就会昙花一现，到时候只能是明日黄花。

离开合阳之前，唐锋和唐明信交流了一番，制定了接下来半年的计划，继续巩固合阳的市场，然后尝试着招兵买马，当然只是小规模的，技术人员可以从马艳菱几人之中培养，还要从外界聘请几个，至于工人方面就很好办了。外出务工的人很多，只要唐明信稍微把待遇掉高一点就能招来很多员工。

周末这两天，没有和林纾腻味在一起，和陈超王同也只见了两次面，一次吃饭，一次玩儿篮球。唐锋都觉得自己忙碌的身影不太像一个高一学习，倒有点儿像一个纵横商界的青年才俊。

因此，周日下午唐锋离开合阳的时候，在车站里，陈超和王同狠狠地踹了唐锋的屁股，换来林纾怒目而视。唐锋只觉得这几下踹得实在舒心，在三中虽然有刘涛，王永旭几人在一起，可他们是不会踹自己屁股大声嚷嚷着“老子等着你回来”的。

受了林纾杀人目光的陈超和王同自然不会忘记调侃一下林纾，配合着两人要多猥琐就多猥琐的表情，林纾这个小女生也只能躲在唐锋的背后，寻求庇护。

看看随着车流逐渐消失的两个损友的身影，再瞅瞅身边的林纾，唐锋觉得还是林纾好，不让自己吃亏，不让自己被这群猥琐男戏弄。刚刚得意起来的唐锋就感觉腰间的嫩肉被人猛的掐住了，然后扭头一看……

只听林纾媚眼如丝：“叫你两天都不出来陪我！”

……

周一，三中高一的新生终于开始上课了，十三班的第一节课是语文。十三班的语文老师叫余秋琳，从教仅三年，带着一届高中生走完了高中三年，也创造了三中新老师的一个奇迹。她让一个成绩倒数，纨绔子弟巨多，旷课逃学现象严重无比的神奇班级，在高考之中全班学生全部上二本，超过一半的学生进入了重点大学。这让家长们震惊，也让学校领导找到了宝，一颗教育新星冉冉升起。

三年之后的余秋琳，少了一份从大学校园里带出来的书卷气，多了一份从眸子里迸射而出的凌厉。参加工作的三年，几乎耗尽了心力，因此这一届她没有担任高一的班主任就是想要休息一下。

学校考虑到余秋琳的成绩，就把她安排到了十三班。十三班是这届高一里面的尖子班，教育起来会更加轻松。可余秋琳心力并没有放松，怎么让聪明好学的同学成绩更上一层楼是她思考的主题。

一套浅色系的小西装和套裙将余秋琳愈加丰腴的身姿包裹起来，透露着迷人气息的身体曾经在三中校园里刮起过一股追求风潮，至今仍未停息。乌黑亮丽的青丝盘在脑后，余秋琳扶了扶鼻梁上那副平光的黑框眼镜走进了位于第一教学楼二楼高一十三班的教室。

教室里免不了新同学交流而发出的窃窃私语，这群充满活力的学生就好像自己上学那个时候一样，同样渴望到更遥远的地方，同样希望认识新的朋友，和长相清秀的男生女生谈着自己心里的想法，有关爱好，书籍，电影，音乐……

十六七岁的男生女生心里都藏着一股梦，而余秋琳坚信自己能够帮助他们扬起风帆，去接近梦想。同时她也会感染青春气息，活得更加年轻。

第一次上十三班的课，得穿得正式一些，望着下面黑压压的学生一脸惊讶地望着自己，余秋琳很满意，她对自己的气质和容貌很有信心。书香世家熏陶了二十几年，虽然刻意隐藏了书卷气息，想要自己显得更加沉稳一点，但对于读书人，是应该感受得到的。

“有一群大雁要飞往南方过冬。”余秋琳清了清嗓子就开口说道，“它们飞过了崇山峻岭，飞过了飞流急湍，在荒漠中觅食，在雪地上睡眠，终于飞过了成千上万里，南方就在眼前。可是它们听到了三中高一十三班同学们的呼唤，最终选择停留在我们的身边，为我们祈祷，为我们的高考加油！”

静谧的教室忽然响起了一个鼓掌的声音，却不是教室里面的，而且教室门口的。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中等身高，长相清秀，身材较为单薄的男生站在门口：“老师讲得真好，我可以进来么？”

“当然。”余秋琳转身朝向教室门口，“不过这位同学你能够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及你为什么上课迟到么？”

那个男生就站到了讲台上，并肩和余秋琳站在一起，不卑不亢：“我叫唐锋，之所以为什么来迟到，是因为我走在老师你的后面，我在思考，那群大雁学校有空调才不肯继续往南飞的。”

教室里哄堂大笑，余秋琳和唐锋的对话俨然成了一个笑话。

余秋琳的脸上有些愠色，唐锋伸手平摊，教室里安静了下来，唐锋又说道：“我想，那群大雁应该不会是因为咱们学校有空调才停下来的。我听过书香袭人，也听过书香暖人，大概是老师的教诲温暖了冬天，才使得它们停留吧。”

【77】好吃

余秋琳双眼微眯，看着唐锋心里有点儿好奇，暗暗记着唐锋这个名字，然后笑道：“好了，谢谢你的赞美，现在是上课时间，回到你位置去吧，我们要上课了。”

唐锋没有骚包地摆出造型，十三班女生们纷纷失望，而男士们却暗暗侥幸。这个在开学伊始就闪耀出无限光芒的瘦弱男生做出的任何一件事儿都足以让他们膜拜，即使现在还不知道唐锋背后家庭的能量有多大，是不是红四代红五代，是不是富二代，是不是有些怪癖的小天才，但这些都不太重要了，因为在第一天上课的这个时候，唐锋又出了一次风头。

唐锋的位置在教室中间，不靠前也不靠后，很中庸，靠近空道的一张桌子上面干干净净的，唐锋一屁股坐下去，从书包里摸出语文课本和笔，做出一副聆听的模样。

身边的同学就凑过来：“我听高年级的人讲，这个余老师可不好惹，是个狠角色。”

唐锋一愣，看着身边这位脸上长满了青春痘，毛孔比沙砾都粗大的男生很不明所以：“我有没惹到，你说这话可不对，咱们是学生得尊重老师，小心我告诉老师哟。”

有点恶搞旁边这位仁兄，唐锋笑了笑：“不用怕，老师都是为了咱们好，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我会尽量帮忙的。”

身边的男生脸上肉＝团颤抖了下，心里猛然高兴，他显然是把唐锋当成了高一年级的一个牛人了，挡风挡雨不敢说，但要是说出去，也是很有面子的事儿。

男生偷偷把自己的语文书在唐锋眼前晃了下，说道：“我叫杨超，你要是有什么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也能够帮你的。”

唐锋点点头，余秋琳站在讲台上，已经开始自我介绍自己了。新老师能不能获得同学们的好感第一感觉很重要，余秋琳也是非常重视这一点的。因此，今天这些话，这些装束，都是她花了时间准备的，她是一个善于抓住别人心理的人，察言观色的能力不比有几十年经验的老教师弱，从下面五十六人的一颦一笑之中能够总结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有些人天生适合做某些事情，余秋琳觉得自己天生就是来做教师的，从小就有指导别人的渴望，看着下面的学生的向往神色，余秋琳露出了一丝微笑。

“我需要一个学生来担任语文班干部，分担本学科的工作，你们谁意向来帮助我呢？”余秋琳扫视着下面。

下面的学生面面相觑，虽然几乎每个人都有实力，但毕竟现在大家都还不熟悉，毛遂自荐也需要勇气的。唐锋眼睛看着前面的那个女生把手藏在桌子下面，想举起来有不敢举起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唐锋准备帮她一把，他挥动手臂，喊道：“老师……”

“唐锋？你愿意担任语文课代表么？”余秋琳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好吧，就让你这个懂得老师为何能让大雁停留的学生来做课代表吧。”

唐锋一怔，站起来解释道：“不是，老师我只是……”

余秋琳摆摆手：“宣誓就职就不用了，等会儿你和我到办公室去，我讲一下主要注意的东西就行。大家送点儿掌声给唐锋吧，谢谢接下来的时间他为大家的服务。”

在全班的掌声之中，唐锋无奈地坐了下去，摇摇头，前面的女生果然露出一丝失望，不过事情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第一节课不会上什么课本内容，余秋琳天南地北地和学生门聊着，聊聊自己学生时代的故事，也讲到不少关于大学的事情。高中学生对大学充满了向往，不仅仅是因为大学是作为学生的一个小阶段成功，到了大学之后还可以冲开父母的约束，在自己的天空之中任意翱翔，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男生可以大大方方地抽烟喝酒，女生则可以穿着漂亮衣服，把自己打扮的如同公主一般，不再会为了衣服的颜色和尺寸和父母吵架，也无需担心谈恋爱被老师家长知道而断送美好的时光。

余秋琳的话语轻柔而细腻，抑扬顿挫之间很有感染力，十三班的学生纷纷露出希冀的目光。余秋琳时不时地把语文课本的内容糅合进自己的讲话之中，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提升学生对这门课的兴趣。

唐锋不禁暗暗赞叹余秋琳的方式，本来自身就吸引人，不俗的功力再加上绘声绘色的谈吐，俨然是一个很有知识的老师，几个要点构成了十三班学生不得不专心的要素，从第一节课看了，余秋琳就成功了。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下课之后，余秋琳不忘叫上唐锋这个新上任的课代表一起去办公室。

唐锋心中好笑，自己以前进办公室准没什么好事儿，没想到一到高中情况就改变许多，居然还能当上课代表……唐锋心里不禁升起一丝得意，好学生的滋味儿好像又回到了身上。

在楼梯的对面就是老师的办公室，在进门的时候，唐锋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报告”，余秋琳眼里浮起一丝笑意，坐到椅子上，把课本和教案放在书桌上，从旁边的一个包包里摸出几个糖果，问道：“喜欢吃么？”

唐锋一愣，欣然接受。

此时阳历曾从外面进来，一抬头便看见了唐锋，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气，闷声闷气地走到自己位置边，拉开椅子坐下问：“余老师，唐锋犯了什么错么？”

阳历曾是三中老牌的高级教师，在三中的地位也比较高，很看重余秋琳这个后起之秀，这次高一年级分配教师，余秋琳就是阳历曾在领导那里要过来的。虽然对年轻教师某些做饭有些不赞同，但大方向还是一致的，唐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