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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什么叫气呢？气！空气也！肉眼看不见，但它确实存在。就像道一样，它是确实存在地，却什么也看不见。这就是虚！虚！无也！无！没有也！让自己的心里什么都没有，心里没有想法、大脑里没有意识，这就是心斋！”

　　颜回说：“我在没有听老师讲解‘心斋’之前，我就是那个颜回。现在！我听了老师的讲解，我‘心斋’了，我不是颜回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把自己忘记了，我把以前的一切都忘记了。老师？我这是虚吗？”

　　孔子说：“你的悟性很高，理解的很透彻。我再引申下，让你更深刻地理解。

　　无论你到了哪里、在什么环境下、与什么人打交道，你都不要把自己当回事、不要把自己当存在。不要把面子、利益、自尊、名誉等等地当回事。能够融入这个圈子，就尽自己的能力做事。不能融入这个圈子，就赶紧离开，换一个环境。

　　要做一个开放型的自我，不要建立个人堡垒，把自己封闭起来。你就把自己当成一所空置的房子，什么人都可以容得下。为什么要开放到这个程度呢？把自己当成一所空置的房子呢？你就把这一切都当成迫不得已、无可奈何、没有办法，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我们为了生存下去，才不得已而为之。

　　你要是这样去做了，你就差不多接近道了。你就可以在那个环境中生存下去，并且混得很好。

　　不走就不会留下痕迹，只要走了就会留下痕迹。人生也一样，不可能不与人处事，不可能不与人打交道、交往。与人交往就会留下一个人的痕迹，就会暴露一个人的品德。一个人被人指使、受人差遣了，为了保护自己，他们就会伪装，避免自己吃亏。可是？当我们面对苍天的时候，苍天有眼，我们都暴露在苍天之下，无法伪装自己。

　　所以！我们要做一个真实地自己！做一个真实的自己，更有利于我们生存，有利于我们在任何环境下生活。

　　只听说有翅膀才能飞翔，还不曾听说没有翅膀也能飞翔的。任何事物都是有依据的，人也一样，人的品德是依据一个人的行为而来的。只听说一个人对某个事物很有研究，他才是真正地知道、了解这个事物。还不曾听说到一个人对某个事物根本不了解，也没有去研究，他能知道、了解这个事物的。

　　看一看面前的虚空，想一想自己的内心：里面是不是也像面前的虚空那样，一无所有。如果还有，赶紧把它清空，包括让你开心的喜事。如果无法清空内心的想法，还在胡思乱想，那就叫“人在心不在”、心不在焉。

　　如果我们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不需要经过思想就能判断出是非，一切止于耳目不需要用心去想，空出我们的心房。如果我们能够达到这样地境界，那么！我们的心房里面，还能有什么东东容不下呢？如果我们达到了这个境界，只会神鬼都会来依附。

　　当然！如果我们想达到这样地境界，是必然有依据的。我们必须知道什么是‘道’，人在天地中的位置，人生的意义，人为什么活着。我们只有明白这些，才能达到这样地境界。才能一切止于耳目，空出心房，才能包容一切。

　　人是天地间的一个物种，但是！人区别与他物，人是有灵智的。所以！大多数人是有分辨能力的，能够分辨出是非的。禹和舜都知道这些道理，遵循这个道理。所以！人民都依附于他们。这也是伏羲、几蘧一生所遵循的道理。何况！我们面对的大多是普通人！我们与他们相处，还有难度吗？”

　　

第36章　庄子人间世白话文（二）

　　叶公子高将要作为楚国使者出使齐国，临行前他向孔子请教：“楚王派我出使齐国，这次的出使很重要。可是？我听说齐国接待外国使者总有他们的一套：表面上恭敬而实际上很怠慢。我很担忧，我能不能完成使命。一般平常人我们都不容易说服他们，何况我面对的是诸侯君王呢？所以！我越想越觉得害怕。

　　老师您经常教导我说：‘无论什么事，无论事情的大小，很少有不通过语言的沟通来解决的。事情如果没有解决，必然会受到指责或者是惩罚；事情如果解决了，必然会因为高兴和之前的焦急而生出精神上的病来。总之！无论事情解决了还是没有解决，都会让人不讨好。怎么做才不至于这样呢？您说只有道德高尚的人去做，才不至于这样，不会有什么病患。’

　　我每天吃的是粗粮，给我做饭的人也不会做花样，简简单单。我今天早上接受国君的诏命后一直都在喝冷水，一直喝到晚上。恐怕是因为我内心焦虑、着急上火的原因吧？

　　我？我这事情还没有去做，就变成这样了，就有了忧喜之情，我这样下去是要生病的啊？我？如果事情办不好，没有完成任务，我一定会受到国君的指责或者是惩罚。总之！无论完成任务还是不能完成任务，我这个做臣子的都必须去做。可我？我不能接受最后的结果啊？我这是要生病的啊？老师？您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吗？救救我吧！”

　　孔子回答道：“天下有两件无法回避的事：一是命！二是义！做儿女的孝敬父母长辈，这就是命！这是我们做人所无法回避的责任。要问为什么要这么做？要孝敬父母长辈？我们却无法解释清楚，但是！我们的内心就是觉得我们应该这样做。这就是命！

　　做臣子的侍奉国君，听从于国君，这就是义！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是这样。上有国君，下有臣子，再下有子民。所以说：这是无法回避的现实，这就是义。

　　所以！孝敬父母长辈的人，无论在什么地环境下都能使父母长辈感到安适，这就是最好地孝敬。侍奉国君，听从于国君的人，无论办什么事都能让国君放心、满意，这就是最好地侍奉、忠心。

　　追求问心无愧的人，无论遇上悲哀和欢乐的事，都不会影响到他的情绪。知道遇上的是无可奈何的事，他们都能接受现实，坦然处之。这是一个人修养的最高境界。

　　作为臣子、作为人子，都会遇到不得已的事情。当我们面对的时候，我们要忘掉自己，尽心尽力地做，尽量做好。这样！我们哪里还有时间去想个人的问题呢？人生再美好，我们也将无暇顾及。死亡再可怕，我们也无心去想。你按照我说的这些去做，就可以了。

　　我还是把我所知道的道理再告诉你一次：凡是与邻近的国家交往，一定要相互诚信。诚信不是口头上的承诺，而是实际行动和表现。只有这样，才是真正地诚信。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亲近起来，和平相处。

　　凡是与较远的国家交往，一定要先传递真诚相交的信息过去，也就是言语上的示好。然后！再用实际行动去表现。光有言语上的示好是不够的，一定要有实际行为。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流是要靠语言来传递的，传递两国之间的真实意愿，是天下最难的事。国君的喜怒哀乐之情是外在的东东，而他们的真实意图却需要传递者去判断。传递者判断失误，就会造成误解。

　　而按照原本的情形去传递，也是不妥的，也不能表达双方真实的意图。比如说！在传达喜悦的言辞的时候，必定会无法描述说者当时的心情，为什么会表现出喜悦之情，会说出这样地话呢？传送愤怒的言辞的时候，也一样无法描述说者当时的心情，为什么会表现出愤怒之情，会说出这样地话？

　　总之！只能语言和表情等外在的东东，却无法传达一个人内心真实地意图。

　　所以！一旦传递错了信息，就会引两国君王之间彼此的误解。也许？因此而引了两国之间的战争，或者是其他什么地事端。

　　最后！也许就怪罪到你这个传话的人身上来了，说是你故意而为。最后！遭殃的必然是你。

　　所以古人教导我们说‘传达真实的言辞，说明言者的真实意图。而不是照本宣科，也不是夸大其词。这样做了，你不仅传达了真实的内容，也保全了自己。’”

　　一般情况都是这样地：双方开始较量的时候，是针锋相对的。如果达不到目的，不能快解决问题，僵持的时候，就开始使用阴谋诡计了。双方争斗、较量达到极点的时候，不仅仅是耍阴谋诡计了，而是！各种手段都配合上，不达目的不罢休。

　　喝酒的人一般都是这样：开始时还能按照礼节饮酒，合乎礼节。一旦酒喝多了，就会失去礼仪。要是饮酒过量了，就会丑态百出，丢人现眼自己还不觉得。

　　无论什么事情恐怕都是这样：开始时相互信任，后来必须有一方或者是彼此互相欺诈；开始时单纯、简单，结束时便变得繁杂。

　　言语是用来交流的，就好像风一样，一旦传递出去了，必然会引波动，容易引起彼此的误解。

　　行动最能表露一个人的用意、心思。所以！一旦行动起来了，就必然会暴露自己。

　　所以说！任何言语都有可能造成彼此的误解，任何行动都会暴露一个的心迹。不要以为你的言语很谨慎，不要以为你的行动很稳实，只要你说了、你做了，就暴露你自己了。

　　所以说！愤怒作没有别的什么缘由，就是因为言语被误解了，行动被误解了。

　　猛兽临死时所出来的声音，是最悲伤地。气息急促、喘息不定。如果在这个时候谁去招惹它们，必然会引它们的反击。

　　过分地苛责别人，别人必然会寻找理由来辩解、推卸自己的责任。而他们往往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推卸责任，这大概就是人的本能反应吧？

　　假如一个人做了些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谁还会知道将来是什么结果呢？一个人糊里糊涂地，谁知道这个人将来还会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呢？

　　所以！古代格言上说：‘不要随意重复以前说过的话，不要劝说别人如何如何，话说多了并没有益处，反而容易造成别人的误解。’重复以前说过的话或者是劝说别人如何如何，都容易造成别人的误解，对自己只会没有好处。

　　成就一件好事，往往要经历很长时间，还是在机缘巧合下完成的。而坏事一旦生，悔改你都来不及。所以！行为处世能不审慎吗！

　　再说！顺应自然、顺随事物的本意，一切都不过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而已。如果这样做了，这才是最好的办法。没有必要刻意追求什么回报！一切做法都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不给自己带来致命的危险。难道？这样做有什么困难吗？”

　　

第37章　庄子人间世白话文（三）

　？　颜阖被请去做卫国太子的师傅，临行前他向卫国大夫蘧伯玉求教：“有这么一个国君，他的德行天生凶残，喜欢杀戮。跟他朝夕相处如果哪里做错了或者做得不好，势必会危害自己的母国；如果认真做事却违背了国君的意愿，那又会危害自身。这个国君的智慧足以看出别人的问题所在，却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他能看出你的用意，却好像不知道自己的用意似的。像这种情况，我将怎么办呢？”

　　蘧伯玉说：“问得好！所以！要警惕、谨慎啊！先！你要端正你自己的言行。表面上顺从、依附于他，以示亲近。内心里要保持原则，又顺着他的思路去疏导、引导他。千万不可忤逆他，跟他对着干。

　　既然这样，这两种态度和做法仍然存在隐患。顺从、依附于他不要太过分了，以免被他看出你是有意这样。疏导、引导他不要太急、太露。

　　表面上顺从、依附于他太过分了，要是被他看出来了，就会适得其反。那样！你就危险了，你以前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疏导、引导他不要太急、太露。要是被他现了，就会认为你是为了你自己的名声而来的。你为了名声，把他当垫背、反面教材了。要是他这样认为了，你就危险了，你以前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怎么做才是最好呢？

　　他如果是个天真的孩子，你也要跟他一样做个无知无识的孩子；他如果同你不分彼此，并无君臣之分，那你也就跟他不分彼此。他如果在你面前表现得无拘无束，那么你也要跟他一样无拘无束。慢慢地将他的思想观念改变，引入正轨，你便可以达到没有过错的地步。

　　你知道螳螂么？它奋起它的臂膀去阻挡滚滚车轮，却不知道它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挡车轮，还自以为才高智盛很有力量。

　　警惕啊！谨慎啊！要小心啊！经常夸耀自己的才智而触犯了这个国君，你就危险了。

　　你知道那些养虎的人是怎么养虎的吗？他们从来不敢用活物去喂养老虎，因为！他们担心用活物养虎会激起老虎凶残的本性。他们也不敢用大块的食物去喂养老虎，因为！他们担心老虎在撕咬大块食物的时候激其凶残的本性。知道老虎的饥饱、老虎的本性。老虎与人虽然不是同一个物种，却向饲养它的人摇尾乞怜。原因是什么呢？是因为养虎的人顺应老虎的性子，慢慢地在改变老虎的本性。而那些养虎而遭遇到老虎虐杀的人，就是因为他们激了老虎那凶残的本性。

　　我再举一个例子吧！

　　有一个爱马的人，他以精细的竹筐装马粪，用珍贵的蛤壳接马尿。刚巧一只牛虻叮在马身上咬马吸血，这个爱马的人出于爱惜，随手拍击，没有想到马儿受惊便勒口、掐断辔头、弄坏胸络跑了。爱马人意在爱马，却失其所爱。这就是很好地例子啊！所以！为人处事能不谨慎吗？”

　　木匠石去往齐国，来到一个叫曲辕的地方，看见一棵被世人当作神树祭拜的栎树。这棵栎树枝叶茂盛，下面可以系数千头牛。用绳子绕着树干量，足有十丈粗。树梢跟山一样高，离地面八十尺处才有分枝。要是用它来造船的话，估计可以造十余只。

　　观赏的人就像赶集似的，涌来涌去。而这位匠人到了这里的时候，连瞧也不瞧一眼继续往前走。

　　他的徒弟站在树旁看了好长时间，见师父走远了才撵过去。不解地问师父：“自从我跟随师父学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壮美的树。可师父您？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这是为什么呢？”

　　这位木匠师傅回答说：“算了！不要再说它了！它是一棵什么用处也没有的树，用它做成船，一定会沉没；用它做棺椁，很快就会腐烂的；用它做器皿，很快就会毁坏的；用它做房屋的门，会流出油脂然后裂缝；用它做房屋的柱子，一定会被虫蛀掉；这是一棵不能取材的树，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才没有被人砍掉，才活到今天，成为长寿之树，成为神树。”

　　木匠回到家里，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栎树对他说：“你说我没有用，那你打算用什么东东来跟我相提并论呢？你打算用有用的树木来跟我比吗？

　　你打算用楂树、梨树、橘树、柚树来跟我比吗？它们都属于果树，果实成熟就会被打落在地，打落果子以后枝干就会遭受摧残，大的枝干被折断，小的枝干被拽下来。

　　这是因为它们能结出鲜美的果实，才苦了它们自己，遭受如此摧残。所以！它们常常不能终享天年而半途夭折。

　　原因在哪里呢？就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原因，能结出鲜美的果实而招惹来世人对它们的打击。各种事物莫不如此，不必我一一举例了吧？

　　而我！寻求没有什么用处的办法已经很久很久了。经历过多次生生死，最终人们认为我没有什么用处，才没有砍死我。因此！我才保全了我的性命。所以说！无用就成为了我最大地用处。我就是用无用来保全了我的性命的。

　　假如我有用的话？我还能活到今天吗？我还能成为最长寿的树，成为社神吗？

　　况且！你和我都是物，都是天地间的一个物种而已。你这样看待事物、看待别人怎么可以呢？你不过是一个接近死亡的人了，你也将成为一个没有用处的废人了，可你这个没有用处的废人却并不知道没有用处的用处，岂不悲哉？”

　　木匠石醒来后把梦中的情况告诉给他的弟子。

　　弟子说：“既然它认为无用那么地好，那它又为何做一个社神，让世人瞻仰呢？”

　　木匠石喝道：“闭嘴！别说了！这也许并不是它的本意，只是世人的寄托罢了。世人认为它能长寿，才把它当成社神来祭祀的。结果！却因此而招致了别人的不理解，遭受到了辱骂和伤害，都说它无用。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它没有成为社树的话，又这么没有用，说不定还真的被人砍伐了呢？

　　况且！它用来保全自己的办法与众不同，而我们要是用常理来理解，可能就相去甚远了？应该是：无用有利于生存的时候，就无用。有用有利于生存的时候，就有用。也许？这样来理解就可以了？”

　　南伯子綦在商丘一带山里游玩，